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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晓以大义 策励反戈一击
 
2019-11-04 17:38:33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赤血使者伤势不轻,被金七制住穴道之后,简直就成了一条死狗,毫无自保的能力了,接着,人便昏死了过去。
  这时,一股暖流在他体内散布开来,他缓过气来,睁开了双目:“金七,是你!那小子可是死了?”
  金七冷笑一声,道:“你只想别人死,可想到自己也有死的一天?”
  赤血使者似乎眼睛里还没看到流浪汉,喘息着道:“你想不想当赤血使者?”
  金七道:“想又怎样?”
  赤血使者道:“去,把那小子杀了,你就接替老夫当赤血使者?”
  金七哈哈一笑道:“使者,你这心机只好自用了,什么赤血使者不赤血使者,现在在本人眼中,是毫无份量了,老实告诉你,本人不听你们那一套了。”
  赤血使者一抬头,口中道了一声:“你……”同时也看到了流浪汉,他纵有如簧之舌,这时也无法措词。
  流浪汉笑了一笑道:“你要杀我,将来有的是机会,先救治你的伤势再说。”
  赤血使者愕然道:“你要救治我?”
  流浪汉道:“为什么不呢?受了伤就得救治,金七爷,麻烦你了。”
  金七心里显然不大愿意救治赤血使者,但流浪汉这样说了,只好皱了一皱眉,查看了赤血使者的伤势,道:“刀柄已然没入腹内,肠子已被刀锋切断了,只怕很难救治了。”
  流浪汉道:“肚破肠断并非绝对无救的重伤,我这里有一粒保命丹,请你先给他服下,然后点他‘四月’,‘五枢’,‘命门’三穴,起出软刀,再看情形。”
  金七依言处理好了赤血使者,赤血使者居然没有当场死亡,当然是流浪汉那粒保命丹的神效。但他对流浪汉不但毫无感激之情,甚至冷笑一声,悻悻的道:“你要把我怎样办?”
  流浪汉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想替你把肠接好,把伤医好。”
  赤血使者真想大笑了起来,可是他不敢笑,连说话说重了伤口就痛,要是大笑了起来,那如何承受得了,所以,他只有哑笑了两声,道:“你真有这好的心?”
  流浪汉道:“在下要有半句虚言,天必厌之。”笑了一笑,又道:“你的伤势很重,不瞒你说,我没有医治你的能耐,但,我有一个朋友,却有治好你的能力,所以,你活命的希望非常大,只是……”
  赤血使者道:“只是什么?”
  流浪汉道:“他现在正在替赤堡七狼中的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医伤……”
  赤血使者道:“啊!你说的是神医慕容天华?”
  流浪汉道:“正是他,凭他的活命神术,你的伤势虽重,但他还是想得出办法的,只是这里到赤堡七狼他们那里路途不近,一路上你绝经不起搬动之劳,如果把他请来,赤堡七狼他们又怎会放人?因此,这倒是目前最难解决的问题了。”
  金七冷笑一声,道:“你要这个样子送上门去,那正好送肉上砧,如了他们的愿。”
  赤血使者本来是他们的上司,理应好好照顾才是,怎说送肉砧上,如了他们的愿呢?
  只因赤堡七狼他们各自勾心斗角,误了不少正事,所以他们自己心里有数,迟早都会受到整肃,如能除去这个掌握他们命运的人,岂会不向他下手之理?
  赤血使者当然比谁都清楚,叹了一口气道:“金七,我要是落在你手中呢?”
  金七道:“绝不会让你多活片刻,因为你活了,我迟早都逃不过你们毒手。”
  赤血使者惨笑一声,道:“看来,我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流浪汉道:“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把神医慕容天华请来。”
  赤血使者急道:“有什么办法?”
  流浪汉道:“传你之命,要金七爷去把神医慕容天华接来,但不能泄漏你身受重伤之事,料他们不敢不放人。”
  赤血使者望着金七道:“你愿意替老夫去一趟么?”
  金七道:“不愿,如果流浪大侠认为一定要我跑一趟,我心中虽然不愿意,我还是会替你去一趟。”
  赤血使者道:“也不说出我受伤?”
  金七道:“绝不泄漏你的情形。”
  流浪汉含笑点头,道:“金七爷,还是麻烦你去一趟吧。”
  金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在下遵命。”
  赤血使者移手怀中,取出一枚“赤血令”交给金七,道:“这枚‘赤血令’是无毒的,你交给老五就行了。”
  金七惊讶的道:“老五?”
  赤血使者道:“行式上你一定要先交给老五,否则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话。”
  其中当然有内情,金七真想问个一清二楚,但是流浪汉却挥了一下手,道:“七爷,你快去快回吧。”
  等人的滋味最是不好受,尤其生命垂危的赤血使者更有度日如年的感受,金七离开不到半盏热茶时光,赤血使者已经用怀疑的语气,问了七八次:“金七怎样还不回来呢?他会不会声卖我们呢?”
  流浪汉总是回答他道:“你放心,金七不会出卖我们,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要不是流浪汉那粒“保命神丹”药力其效如神保住了赤血使者最后一口真元内力,尽怕他半盏热茶时光都活不过去。
  金七虽然不情愿把神压慕容天华请来救治赤血使者,但他还是把事情办得很好,终于把神医慕容天华请来了。
  慕容天华真不愧是当代神医,在别人看来这种必死的重伤,经过他检查之后,只笑了一笑,道:“肠子断了六处,但没有伤到其他重要部位,只要接好断肠,洗清内腹,就不会有何危险了。”
  他先要金七和流浪汉分头去找一只野兔来,金七很快就把野兔找来了。
  他亲自动手用野兔的肠子做成一根根的肠子线,然后投了三粒药丸在赤血使者腹内,待药丸化开后,将他腹内肠子取出,用兔子肠线把赤血使声的肠子一一缝接妥善,然后用些山泉,将赤血使者腹内污物洗清,放好肠子,又塞了三粒药丸在腹内,最后用兔子肠线缝好前后伤口,吁了一口长气,笑道:“静躺五个时辰,你就可以缓缓行动,三日之后,你就可以恢复你生龙活虎般的身手了。”
  流浪汉见多识广,眼看着神医慕容天华处理赤血使者肠子的手法,就像一位缝衣巧手,缝制衣服似的,轻快熟练,把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金七简直整个人都呆了下来。
  直到神医慕容天华把一切手术做好了,他们才回复正常。
  流浪汉接着问赤血使者道:“你现在觉得怎样?”
  赤血使者摇了摇头道:“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痛,不痒……”
  神医慕容天华笑道:“当你发现到痒痒的时候,你就可以慢慢活动了。”
  赤血使者流出了感激的泪水道:“谢谢神医活命大恩。”
  神医慕容天华道:“不用谢,这是我的本份,如果你真要谢我,当你将来想杀别人时想一想今天的事,就是谢我了。”
  赤血使者连声应诺道:“是!老朽今番九死一生,以后也不敢轻易杀人了。”
  神医慕容天华笑道:“好!你好好在这里休息五个时辰吧,我们先要走了。”
  金七接口道:“且慢!”
  流浪汉道:“你有什么事?”
  金七道:“我要问他一句话。”
  赤血使者道:“你有什么话请说。”
  金七道:“你是不是平日替我们调理饮食的毛仔?”
  赤血使者点头道:“是!所以,你们的一切行为,老夫都很清楚。”
  流浪汉道:“金七爷,咱们不要算旧帐了,走吧。”
  赤血使者道:“你们要去那里?”
  金七道:“你还想管我们?”
  赤血使者叹了口气,道:“金七!你能顿悟前非,难道老夫就不能顿悟前非?”
  金七被说得一愣道:“这……”人家说的是个“理”字,他哪能答得上话来。
  赤血使者转向流浪汉道:“大侠,你能给老夫这个机会么?”
  流浪汉沉思了一阵道:“你不怕你们的同伙骂你叛徒么?”
  赤血使者道:“从前老夫很怕‘叛徒’这两字,现在老夫可不怕了,因为老夫替他们卖过命了,同时,老夫更看清楚了一件事实……”
  流浪汉道:“什么事实?”
  赤血使者道:“人就是人,不是猪,不是狗,也不是木头,石块,人有个人的想法,个人的意志,个人的好恶,个人的权利,但他们从来不把人当人,只把人当做猪,当做狗,当做木头,当做石块,否定了一个人的任何价值,这个事实,我看得很清楚了,所以,老夫也厌烦了他们那一套,老夫也是人,老夫现在也想做了一个正正当当的人了。”
  流浪汉展颜一笑道:“老丈真是大彻大悟了,欢迎老丈加入我们一起。”
  金七更是大喜过望道:“你……你……真愿反倒他们么?”
  赤血使者道:“当然是真的,人生不过一死,老夫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其实,老夫不反倒他们,他们也不会再让老夫活下去了。”
  金七一怔,道:“你是赤血使者,地位何等崇高,他们也会对你不客气?”
  赤血使者摇头道:“他们对谁也不会客气,只要你对他们有利,你就是老子,如果你对他无利,你自愿当他们的孙子,他们都不会要,何况,老夫这次该死不死,在他们眼中问题可就大了,里面足可打一千个‘?’,谁会相信你们是这样的大仁大义,根本对老夫没有任何要求,这种话说出去,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人性可贵的一面。”
  金七大为赞叹道:“使者,你真说得透彻极了,在下心中虽然也有这种想法,可是就是说不出来,使者,您……”
  赤血使者摇头截口道:“不要再叫我什么使者了,从现在起,我再也不是他们的什么使者了,老夫本姓摩,以后就叫我老摩吧。”
  金七一笑道:“不敢,在下还是称你摩老的好。”
  神医慕容天华道:“摩老亟待调养复原,大家也乘这机会休息一下吧。”
  大家这才不再打扰老摩,各自就近相好了地势,盘膝就坐,调息起来。
  天色由明而暗,不觉已是午夜时分。
  老摩当先翻身坐了起来,伸展了一下手脚,高兴的大叫一声道:“老夫……”
  神医慕容天华立时喝止道:“不要大叫,你的肠子还没有完全长好,要被炸裂了,可又麻烦了。”
  老摩声音一低,道:“老夫好像完全复原了。”
  神医慕容天华道:“不会那么快,你还不能过分用力,金七兄,你还是背着摩老,我们去吧。”
  老摩道:“去哪里?”
  流浪汉道:“去找另外那六条狼。”
  老摩道:“他们暂时不会离开,迟早他们都走不了,我们要确保天台地区的宁静,关键也不在他们身上……”
  一语未了,流浪汉已是大叫一声道:“摩老,你们上面还有更高的主持人!”
  老摩点了一点头,道:“就老朽所知,老朽上头至少还有一位特使,主宰天台地区的一切,如能除去他,这才能为天台地区除去后患。”
  金七道:“有这等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老摩道:“此事怎会让你们知道,老朽都没有和那特使朝过面哩!”
  流浪汉问道:“我们能找到那位特使么?”
  老摩道:“我们有连络暗号,照说应该找得到他的,只不知他愿不愿见人。”
  流浪汉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先发出暗号再说。”
  老摩点头道:“好,老夫去试一试。”说着,就要独自一人离去。
  神医慕容天华摇手道:“你的身子现在还不能过激行动,多的日子都过去了,急也不急在这三两天,咱们还是先回金花庄去,待你身体完全复原之后,再去找全不迟。”
  流浪汉道:“金花山庄目标太大,不大妥当,我看我们还是回到六狼那里去,先把我们的事情处理了再说,如今他们没有了摩老的恃仗,已不足可虑了。”
  老摩点头道:“这样也好。”
  于是,金七背着老摩,一行四人,回到了六狼藏身之处。
  老摩这时恢复了毛仔的形状,而且装出病重的样子,金七随便两句话,就交待过去了,车要是因为老摩是他们自己的
  人,所以很容易使他们相信。至于神医慕容天华去而复回时事,因为是赤血令要去的,他们根本不敢问,所以也无需交待。
  天台老人见流浪汉与神医慕容天华次第离去,心中原本十分高兴,这时见他们又一同去而复回,心中说不出的忧虑,暗暗埋怨流浪汉道:“小顺子,你们好容易逃了出去,为什么不知死活的又转了回来,唉!真是……”
  流浪汉微微一笑道:“老前辈,你知道晚辈是什么?”
  天台老人一怔道:“难道你不是小顺子?”
  流浪汉道:“当然不是小顺子。”
  “那你是什么人?”
  “流浪汉!”
  “啊!……”天台老人抓住流浪汉肩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流浪汉伸手怀中取出一粒药丸,交给天台老人道:“这是他们那里得来的解药,老前辈先把它服下去。”
  天台老人对流浪汉有着非常坚定的信心,服完药之后,才问道:“这解药是怎样得来的?”
  流浪汉少不得把经过情形简略的告诉了天台老人,天台老人听了几乎高兴得要跳了起来。
  这时,金七忽然走来,道:“小顺子,神医叫你过去。”
  这次,流浪汉见到了老大,老二,老三他们三人,原来他们在房子后面的一座小山洞中,老四,老五,老六,也都在里面,赤堡七狼都到齐了。
  这小洞里面没有凳子,大家都席地而坐。最后进来的是老摩,这时他胸前扣了一枚赤血令,只看得赤堡六狼的脸色大变,显得非常不安与无所适从。
  因为老摩一向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们平日的言行细微末节,无不都在老摩眼中,这时老摩忽然亮开了赤血使者的身分,他们那一个不是暗怀鬼胎,忧心忡忡。
  老摩走到神医慕容天华身旁,也向地上草席上坐了下去。他坐了下去,大家紧张的心情,又暗暗吁了一口气,他既然坐了下来,已表示他心情甚是平息,大约不会找大家的麻烦了。
  老大,老二,老三的伤,没有再恶化下去,精神也比从前好多了,他们没有站起来,却由老大点头行礼发话道:“属下恭请堡主圣安,并候使者大安。”
  老摩摆摆手,道:“大家坐下。”
  大家坐好之后,老摩目射老大道:“布老大,你知不知道,你们三人今天的处境是如何造成的?”
  布老大心里非常明白,只是隐忍着不敢说出来,暂时与老四,老五,老六,老七四人虚与委蛇,这时见使者当着大家的面问起此事,却又无法测知使者意向,同样的有着不少顾忌,只有用表面话回答道:“属下等学艺不精,自不量力,耗费真元过甚,以致自毁道基,所以,才落得这般下场,”
  老摩笑了一笑道:“就是这样么?”
  话声微微一顿,老摩转向金七道:“金七,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
  金七装出惶悚的神情,道:“是……是……属下与老四,老五,老六等四人,不惯于他们三人平日自恃神功过人,不把我们四人放在眼里,我们商量之下,这才向他们施了些手脚,破了他们神功,看他们还神不神气。”
  老摩“哼!”了一声,目光凌厉的付向老五,冷峭的道:“你为什么也有这种想法?”
  老五干戟指着道:“使者,老大在说谎,你不信可以问一问老四老六,我们什么时候和老七商量过这等犯上叛乱主事,完全是老七一个人动的手脚,同时,使者更可问问老大他们,他们最疑心的是谁?”
  金七大声道:“老五,主意原来就是你出的,小弟只是照你的意思行事,你怎可一口否认,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呢?”
  老五冷笑一声,道:“金七,你也不想想,我们和老大他们乃是同宗手足,血浓于水,怎会向他们下手,只有你非我族类,才会心生异心,阻挠成功,这种昭然若揭之事,明眼人谁不看得清清楚楚。”
  布老大道:“老五说得是,老七是主谋真犯,由于他专司外务,在外面接触得多,难免被人诱惑,见利忘义,做出这种事来,同时,按属下与老二老三的检讨,什么都是老七干的。”
  金七望了流浪汉一眼,对流浪汉先见之明,付以会心一笑,然后,哈哈一笑道:“在下并没有否认我的行为,你们但知把整个的罪责加在我一人身上,未免太叫人难以心服了,老五……”
  -声未了,老五的脸色已是一寒,说道:“叛徒,住口,谁是你的老五……”
  接着身形一长而起,躬身向老摩一礼,请示道:“此人居心叵测,费尽心血,不惜出卖祖宗,打入我们赤血堡,必有阴狠恶毒的阴谋,属下请命,先将他拿下,废了武功,送回堡去审问治罪”
  老摩一摇手道:“不必,他跑不了的,倒是老五你!……”
  脸色变得叫老五看了,心中不由得一惊。
  老五骇然道:“属下有什么不对?”
  老摩道:“你可知道自己的责任:”
  老五一怔,道:“这……你……”
  老摩接着又道:“你可曾负起你的责任?”
  老五又无话可说:“这……”
  老摩“哼!”了一声,道:“就算你与老七没有勾结同谋之罪,但你欺上瞒下,知情不报之罪……”
  老五自以为抓住了一线生机,忙接口分辩道:“属下并非知情不报,而是实无所知……”
  老摩怒喝一声,道:“胡说,你身负重任,有眼如盲,这等重大之事都看不出来,你还能以此为逃罪的理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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