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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蛾眉有恨 | |
作者:独孤残红 文章来源:独孤残红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8/12 7:28:46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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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院的花圃园中,花树如织,彩灯放出异样的光。 内厅左面是一道月洞门。 门里一角园地,种植着菊花。 金黄的、殷红的、雪白的、淡紫的、墨绿的各种轮朵,开得正茂。 白素娟凝立在花前。 月光下这些菊花,真是艳丽极了! 她摘下一朵白菊花凑到鼻前,那淡淡的清香使她迷醉。 她保持着嗅花的姿态不变,似在沉思。 其实,她什么也没想。 她已把自己融化在花丛之中,处于一种飘飘然的超脱俗的意境。 花娇人更娇,花艳人更艳。 这幅荡人心魂的美人拈花图,把站在月洞门旁的霍长青看傻了眼。 小艳女? 不,是仙女,圣洁无瑕的仙女! 他不敢呼吸,更不敢出声,唯恐破坏了这气氛,唯恐她会突然飞走。 良久,她蓦然回头,对他莞尔一笑。 她纯粹是无意识的笑。 她发觉他在暗中跟着看她,她在花前站了这么久,他就在门旁站了这么久,真是好笑! 他的心扑腾一跳,脸刹时红。 “白姑娘……”他壮起胆,向她迈步走去。 他脸红通通的,两眼愤着火焰,心在急剧地跳动。 他已决定以青城派少主的身份,向她表示自己的爱。 凭青城派在江湖的地位与声望,凭自己的才学与像貌,凭她刚才的一笑,她应该不会拒绝。 她眸光一闪,倏地往后一跃。 她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那双闪着灼炽目芒的眼睛,那显得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 他双颊飞起一层红晕。 她年纪虽小,且无任何经验,但与徐天良的一段接触,使他对男人已有所了解。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咬住了下唇,脸色变得凝重。 这只疯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他见她变了脸色,顿住脚步:“白姑娘,在下……” 他怕她误会,想作解释。 她眨眨眼,忽然“噗哧”一笑,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说话,你想说什么,我知道。” “我……”他扁扁嘴,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又何必再说? 他亮亮的眸子盯着她,神情颇为紧张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她的答复,将决定他一生的命运与幸福。 “你真是又笨又傻!”她笑着,将手中的白菊花扔向他。 他接任白菊花:“白姑娘……” 空中划过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已随声飘然而逝。 他捧着白菊花,呆呆地望着她消逝的身影,喃喃道:“又笨又傻……这是什么意思?”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低下头来,嗅嗅白菊花,花蕊里喷出一股辛辣气味。 他睁大了双眼:“这菊花是什么品种?” 白素娟刚掠过石墙。 严阴阳从墙角暗处跃出,阻任了她的去路。 她扁嘴嘻嘻笑着道:“原来是师兄,小妹这厢有礼了。” 说着,她搔首扭腰,向严阴阳行了个阎王娘娘宫的万福大礼。 严阴阳冷青着脸,冷声道:“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兄?” “当然有。”白素娟翘着小嘴道:“要是我眼里没有你这个师兄,不早就一剂毒药打发你了?” “你……”严阴阳气得扬起了掌。 “哎!师兄别生气,我是说着玩的,千万别当真。”白素娟拱起双手道:“小妹以后一定听师兄的话。” 严阴阳肃容道:“你的事已经想通了?” 白素娟叹口气,耸耸肩道:“万事已定,木已成舟,还有什么想通与不通的。” 严阴阳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白素娟仰面望着天空的明月:“听天由命吧。” 严阴阳轻叹道:“唉,你能这么想就好,其实你与徐天良……” 说到此,他话音突然顿住。 白素娟眸光闪烁着道:“我也觉得他不该是我的丈夫,而应是我的兄长才对。” 严阴阳凝视着她:“你听说了吗?” “没有。”白素娟摇摇头,沉缓地道:“不过,我总有这么一种感觉,他与我一定有着什么微妙的关系。” 严阴阳沉冷地道:“你也该将你的身世告诉你了。” 白素娟眸光闪亮:“这次见到师傅,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严阴阳道:“天良狼崽身份也不明确,希望能弄清真相才好。” “哦!”白素娟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伸手在前额上一拍,“有一个情况,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 严阴阳没作声,眼光直盯着她。 白素娟歪起头道:“徐天良经过打扮后,无论是相貌与神态,都有几分与闽佳汝相像。” 严阴阳心一震,脸色微变,嘴唇独动了一下,但没说话。 白素娟晃晃头道:“我真猜不透,他俩有什么关系?他俩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严阴阳闪了闪,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月光下,他惊异地发现徐天良的脸庞,既有几分像闽佳汝,也有几分像这位小师妹。 “你怎么啦?”白素娟问。 严阴阳向她呶呶嘴:“你跟我来,魏公府还有许多可疑之处,这次雁荡山取宝,很可能是个阴谋。” 花圃园的另一个角落。 一座假石山,山畔,一日小池塘。 塘内,一簇簇的睡莲,莲间锦鲤在悠悠游动。 夜风吹拂,水波如鳞。 “波刺!”一条鲤鱼跃出,划出一条暗淡的白光。 宋志傲提着个长颈酒瓶,神情呆木地站在池塘边。 廖小瑶嫁给了徐天良。 钱小晴成了闽王爷的夫人。 铁血旗依降在了魏公府的门下。 他绝望了,他彻底绝望了。 他所爱的人,已心不所属,筑建爱巢。 他所关心的人,已喜新厌旧,另攀高技。 他所敬重的人,已趋炎附势,甘心听命于别人。 他所有那些支撑他的自信、自尊、全都崩溃了。 他还能有什么希望呢? 他不怨谁,也无法怨谁。 他只怨命,也只能怨命。命中注定的事,谁能改变? 他和三叔钱百灯一样,沉缅在酒中。 酒能麻痹他的神经,使他忘掉一切。 他举起酒瓶,仰脖猛喝了一日,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轻风从后面拂来,一条白色的人影飘落到他身后,相距不过三步。 他居然无动于衷。 他知道来的是朋友,所以没反应? 不,他根本就没有发觉身后来了人! 凭他的身手,凭玉面圣手和碧螺神剑的名号,他不可能不发觉身后的来人。 但,他确实没有发现。 酒已使他变得麻木了。 “宋公子。”身后响起了轻轻的呼唤声。 他颤抖了一下,缓缓地转回身。 站在他身后的是逍遥仙宫的白羽裳女子湘琴。 “是你?”他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湘琴会来找他,而且是这种时候,这种地方。 湘琴点点头,默默地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他瘦了,憔悴了,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位清秀俊逸、气宇轩昂、傲气凌人的宋公子,哪里去了? 她感到心痛。似乎有刀在绞动。 她知道他爱着廖小瑶,但他却不知道,她爱着他! 他淡淡地道:“你来干什么?” 他抿抿嘴道:“你瘦了。” 他浅浅一笑,笑得很苦:“也许。” 她走到他身旁,含泪的眸子盯着他,温柔地道: “其实你不必这样……” 他挥手打断她的话:“谢谢你的好意,你不必劝我,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你……”她支吾了一下,“宫主已经嫁给徐天良了,你又何必这般痴情?” 他抖抖手中的酒瓶,沉声道:“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 “不明白?”她抬起头,闪亮的眸子瞧着他:“我怎么会不明白?但是,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 他仰面向天,像是对她,又像是自语地道:“我不会勉强谁,决不会勉……强谁。” 她贴近他,眸光如电:“你既然明白,就不该如此消沉、沮丧,应该振作起来,记住,你是玉面圣手宋志傲,你是铁血旗堡的少主!” 他表情冷漠、无动于衷,把酒瓶凑到嘴边,一阵猛喝。 她猛地伸手夺下他手中的酒瓶:“你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 她声音哽住,泪水簌簌落下。 她哭泣着道:“不……不能。” 他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厉声道:“给我!” “好,给你!”她咬咬银牙,将酒瓶往地上一摔。 “当!”酒瓶碎裂了,酒珠与碎瓷片四面散开。 “你……”他双目喷火,愤怒地扬起了手掌。 她挺起胸脯,明亮的眸子无畏地看着他,那神气仿佛在说:“你打吧。” 他手凝在空中,眼中的凶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芒然的目光:“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柔声道:“我不希望你就如此消沉下去,自抛自弃毁灭了自己。” 他目光一亮:“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 “因为……”她顿了顿,毅然地道:“我爱你!” 他并不感到奇怪,却用带着几分伤感的目光瞧着她道: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除了她,我不会爱任何女人。” “可是……” “你不用说了,我总有一种感觉,徐天良并不是真心爱她,徐天良依然爱着钱小晴。” “不,这决不可能!你不要在这里自欺欺人了。” “我没有欺骗谁,也没有欺骗自己,这是真的,是……真的。” “你这样想,是不会有结果的。” 他喟然叹道:“即使没有任何的结果,我也决不后悔。” 她眼中泪水往外冒涌,扁着嘴急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也一样。” 他身子抖动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两人默然相望,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世间的事真怪,你所爱的人,她偏不爱你,你不爱的人,她偏却爱着你,真叫人为难。 良久,宋志傲沉缓地道:“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在下就要回房体息去了。” 湘琴挥袖揩去脸上的泪水,苦兮兮地笑了笑道:“徐宫主叫奴婢请问宋公子,宋公子是否代表铁血旗去雁荡山取宝?” 他默默地点点头。 湘琴又道:“徐宫主请宋公子明日一道同行。” 他淡淡地笑:“知道了。” 湘琴犹豫了一下:“宋公子保重。” 声落影闪,飘然而逝。 宋子傲默立良久,从怀中摸出一支破碎了的笛子,与一块碎成两半的坠玉。 他轻轻地抚摸着手心的这些碎片,两眼凝视着明月,喃喃地道:“小瑶……你真的很幸福吗?” 中院厢房。 徐天良双手反背,默立在窗前。 月光洒在他青冷的脸上。 开发都很顺利,但,他的心情却很沉重。 说来可笑,他来此的目的,并非为了金陵宝藏,也非为争什么武林霸主,居然只是想气气钱小晴,证明自己比闽佳汝要强。 实际上完全没有必要,她已经嫁给了闽佳汝,何必还要如此? 一切都无补于事。 然而,他走出了第一步,便义无反顾。 令他惊讶的是,西子庄传来旨令要他做的事,竟就是他行动计划中要做的事。 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他无暇思考。 他现在脑子中充满着,钱小晴进入内厅门帘后,低吟那首苏轼的诗。 这首因梨花盛开而感叹春光易逝、人生如梦的诗篇,难道说明她并不如意? 闽洼汝已正式承袭王爷的封号,并执掌魏公府大汉,她还会有什么不如意? 难道她嫁给闽佳汝并非真心? 其中有何隐情? 他感到困惑,茫然与惆怅。 他不觉低声吟出苏轼的另一首《待月台》:“月与高人本有期,挂檐低声映蛾眉,只从昨夜十分满,渐觉冰轮出海迟。” 廖小瑶站在隔壁房间的窗前。 她身着白羽纱裳,美得就像花园盛开的白菊,但她脸上却范着忧郁。 宋志傲没猜错,她虽嫁给了心上人,但并未感到幸福。 她与徐天良经历了那个“暴风雨”的结合之后,再也没有同过房。 他俩都感到像是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似的,有些羞愧。 她觉得他俩之间隔着一条无形的、不可越逾的鸿沟。 她爱他和嫁给他,或许都是错。 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因此她一直心事重重。 徐天良低低的吟诗声传了过来。 她的心房陡地一震。 诗人观月动情,从月的圆缺想到了人的命运,满月给人间曾带来无限美景和喜悦,然而是满即缺的开始。 徐天良借诗人之词,在抒发自己的感情。 他这是对钱小晴伤春之情的回应。 一个伤春,一个叹月,两人还在暗中相恋。 他依然还爱着她! 她并不后悔,也不埋怨,只是与他俩一样有一种深深的伤感。 她深吸了口气,竭力把思绪从他俩身上移开。 蓦地,她身子哆嗦了一下。 爷爷廖天奎去西效雨石坡亭这么久了,为何还不见回来? 明月。 破亭。 亭外,一块荒坪。 坪中尽是奇形怪状的雨花石。 坪前是一个雨花石间冒出来的,稀稀疏疏的青草,却像瘌痢头上的毛发,在夜风中摇曳。 廖天奎站在破亭左侧,通红的脸,几绺红须,俨然关帝爷下凡。 关世杰站在破亭右侧,漆黑的脸,一圈扎刚短顷,宛似地狱黑煞临界。 破亭,破石凳上端着易天凡。 他身着圣火教的彩服,脸上带着一张彩色面具,使人无法看出他的真貌。 廖天奎怪声喝道:“易天凡!有人说你神功盖世,能敌咱红黑双魔合力,今日约我俩前来,是否就是想证明这一点?” 易天凡脸上的面具抖了抖,居然没说话。 “红魔头。”关世杰瞪了眼道:“与他哆嗦什么?动手!” “慢。”易天凡嘴里进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震耳惊心。 关世杰一怔,敛住腾起了身形。 寥天奎厉声喝道:“你害怕了?” 易天凡冷哼一声,不急不忙地道:“老夫还在等一个人。” “等人?”关世杰抢着:“谁?” 易天凡沉声道:“千面郎君虎崽徐大川。” 廖天奎红须一翘:“你想找他来帮你对付我们?” 易天见嗤笑道:“对付你俩,老夫自信绰绰有余,还无须找人帮忙。” 关世杰冷声道:“你这么有把握?” 易天凡的大刺刺地道:“老夫若无把握,就不会约你俩同来赶会了。” 廖天奎促狭道:“这么说,你是叫徐天川来帮咱们?” 易天凡摇摇头:“那也不是。” 关世杰微讶道:“也不是?” 易天凡一本正经地道:“说实话,你俩若再加上个千面郎君,老夫恐怕就难对付了。” 廖天奎正色地道:“少卖关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易天凡沉静地道:“老夫约徐天川来,是要见见他的真相貌,而约你俩前来,则是要谈一笔生意。” 关世杰不觉叫道:“圣火教也做江湖买卖?” 易天凡道:“当然做。” 廖天奎凝目道:“不知易教主都做些什么买卖?” 易天凡沉冷地道:“什么买卖都做,只要不蚀本就行。” 关世杰愤愤道:“想和我们做什么买卖?说来听听。” 易天凡端正地道:“逍遥仙宫和海外的二十四海岛洞主,归顺圣火教,老夫封二位为圣火教左右护法!” 关世杰沉脸叱道:“放你的狗屁!” 廖天奎进出一阵狂笑:“疯狗,真是条疯狗。” 易天凡不以为然地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恶言伤人?” 关世杰怒声道:“出言伤依又怎么样?老子还要杀你呢!” 廖天奎亦道:“逍遥仙宫既然敢重新亮号江湖,就不会怕你。” 易天凡抬头看看天空道:“不出老衲所料,千面郎君滑头得很,果然不敢前来。” 关世杰袖口一卷:“易天凡,那小子没来,你准备接招吧!” 易天凡冷然一笑,端正了身子。 廖天奎撩起衣襟道:“请易教主,划下道来。” 三人是绝顶高手,自然讲究比武规矩。 易天凡淡然地道:“听说你二人曾与六不和尚较过内力。 结果是斗了个平手,老夫也想试试,今日咱们就办内力吧。” 较内力,对高手来说,就是拼命,因为稍不慎便会轻者落残,重者丧命。 在江湖之上,红黑魔头内力已很少有人能与之对敌,何况是二人合手?这个易天凡也未免太托大了。 廖天奎与关世杰对视了一眼,托地跃起,扑入石亭。 “切磋武功,点到为止。”易天凡说话间双掌左右拍出。 较内力,乃生死之搏,何以能做到点到为止?廖天奎与关世杰思想之间,左右掌已与易天凡双掌拍实。 两股内力立即狂涛般攻向易天凡。 与此同时,易天凡体内两股内力,由左右双臂击出。 四掌立即粘在一起。 这是一场实力的较量,不似与六不和尚的那场较量。 在那场量中,六不和尚运用少林易筋经的内玄功大法,借力打力,用廖天奎的内力去对付关世杰的内力,自己则周旋于其中,是以妙法取胜。 这里却没有任何蹊跷。 易天凡是在运田金霞魔功的内力,与廖天奎和关世杰对抗,是硬对硬的拼斗。 易天凡很自信,自认金霞魔功是天下旷世神功,就连少林易筋经的内玄功大法,也无法相比,既然六不和尚能与两魔头相较内力,他自一定能战胜两魔头。 他当然不知道六不和尚使用内玄功大法的精妙之处,否则,他也就不敢划下这较内力的道儿来。 内力源源不断袭来。 他头顶上泛起一团白雾。 廖天奎与关世杰的内力,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吃惊的并非是廖天奎与关世杰的内力,而是六不和尚的实力,六不和尚能与两魔头内力抗衡,岂不要大大超过自己? 他感到有些心惊肉跳。 这稍稍的分心,立即被廖天奎与关世杰觉察到了,于是,两人功力刹时倍增。 猛若狂涛巨浪的内力,通过掌心骤然逼进易天凡体内。 易天凡面色泛白,头额上渗出细汗。 廖天奎与关世杰是绝顶的高手,知道时机已到,故而全力猛攻。 易天凡顿时处于下风,情况十分危急。 廖天奎与关世杰露出得意之色。 易天凡也不过如此,六不和尚显然是在瞎吹! 易天凡虽处下风,却是毫无惊慌之色。 金霞魔功有惊人绝世之处,自有解救之法,稍有差错,拿不准毫厘便会有杀身之祸。 他凝神准备,运动起天魔神功。 他并不知道,他实际上是落入了六不和尚的陷阱之中。 廖天奎与关世杰其实也是一样。 六个和尚有意引廖天奎与关世杰,找易天凡比武,又故意透露自己与廖天奎和关世杰较内力之事,给易天凡听,目的就是要引他们今夜一斗。 他要置易天见于死地。 易天凡没死,死了廖天奎与关世杰,也行。 易天凡猝然迸出一声大喝,脸变得火样通红。 廖天奎与关世杰只觉手心一烫,像是按在了一块烧红了烙铁上,不觉内力一顿,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暗自询问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灼炽的热浪和团团的火球,击到两人的手臂上。 “阿!”惊呼声中,易天凡从石凳上跃起。 廖天奎与关世杰分向左右倒飞出石亭。 廖天奎坠身落地,踉跄数步,使个千斤坠,稳住身子,卓然挺立。 关世杰落地后,一连又跃了三跃,才在大石上站稳。 易天凡端身直立,破亭已然倒塌,脚下的石凳、石声,已成碎石。 易天凡缓缓地收回双掌,火红的脸也恢复原色。廖天奎沉声道:“这就是金霞魔功?” 易天凡瓮声道:“不错,红魔头果然有见识,名不虚传。” 关世杰呵呵笑道:“老子以为三君老祖在泰山紫云,焚化的金、紫霞魔功,有什么可怕的威力,原来也不过如此。” “哼!”易天凡冷哼道:“你以为金霞魔功不能将你俩置于死地,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关世态进出一串大笑:“老子怎么没死?” 易天凡冷冷地道:“那是因为老夫不想让你俩死。” “哦!”廖天奎诧异地道:“那是为什么?” 易天凡轻轻地吐出了五个字:“为了徐天良。” 廖天奎若有所思。 关世杰嚷道:“徐天良与你何关?” 易天凡沉吟道:“徐天良此去雁荡山取宝,一路上风险甚多,还望二位多多帮他。” 他说话的神态、语气、像是拜托两魔头照顾他的亲人。 关世杰愣傻了。 廖天奎深沉地道:“他是老夫的孙女婿,老夫自会帮他,不用你来关照。” 言毕,嘴一呶,弹身跃起,射下陡坡。 关世杰身形骤起,也逝出坪外。 明月冷清的光辉,洒照着独立在碎亭废圩上的易天凡。 易天凡仰起彩色面具的脸:“神篇药王汤千秋,你也该露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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