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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獒狼合群
作者:独孤残红  文章来源:独孤残红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8/12 7:36:16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石屋铁窗口,送来了饭篮。
  徐天良从石床上跃下,抓过饭蓝坐在地上。
  他颤抖着手打开饭篮盖,目光顿时变得灼炽。
  饭篮中没盛饭菜,却搁着一只酒杯。
  酒杯中的酒是红色的,香醇之气扑鼻。
  这是什么东西?
  酒?是酒。
  好久没有喝过酒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片刻,他双眼发直,神情狂乱,体内燃烧起一股原始的莫名的欲火。
  他从地上跳起,一脚踢开饭篮,开始吼叫:“小晴!我……
  要你!你在哪里?”
  石屋外,武正君端着一盅酒,神情凝重地对花容容道:“你不后悔么?”
  花容容断然地道:“决不。”
  武正君再次道:“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花容容昂起头:“我决定的事,决不会改变。”
  伍正君将酒盅递给花容容道:“你将酒喝下,然后到石屋按我教你的去做。”
  花容容接过酒盅,一口饮下,然后转身向石屋门虐去。
  徐天良在屋内脱去了上衣,揪扯着头发,大声吼叫。
  花容容打开铁门,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徐天良停止了叫喊,一双通红的眸子盯着她:“你是谁?”
  花容容沉静地道:“我是小晴。”
  “小晴?”徐天良眼中露出异彩,伸出了双手。
  花容容亦因药力的缘故,脸红扑扑的透出异彩。
  她依武正君之言,不慌不忙地脱下衣裙,走到石床上静静地躺下。
  “小晴!”徐天良狼似地跃起,扑压到花容容身上。
  花容容淌流着泪水,暗地里道:“徐天良,我终于得到你了!”
  雷鸣,电闪,暴风骤雨。
  火山在爆发,大海在沸腾。
  轻声的呻吟,肆无忌惮的狂叫。
  岩浆在喷射,魔火在外泻。
  花容容在颤栗中得到了徐天良,但她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徐天良魔火泄尽,昏昏沉沉地睡去。
  花容容却坐石床上,双目发呆。
  伍正君走进石屋,将花容容带走。
  花容容边走边痴笑着:“嘿嘿,我得到了他,终于得到他了!”
  片刻,两名寺僧走进石屋,将徐天良抬走。
  徐天良悠悠地醒来。
  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耳边传来钱小晴的声音:“谢天谢地,终于醒来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侧殿挂单客房的床上。
  床边还坐着天然方丈,伍正君,廖天奎、关世杰、廖小瑶、宋志傲和霍长青。
  他竭力想回忆发生的事,却是模模糊糊的记不起来。
  他霍地坐起,喃喃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钱小晴和廖天奎等人争先恐后地,将他如何打击毙杜云魂后发疯,昏睡三日后由伍正君制药酒治好了他疯病的事,说了一遍。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因为知道真情的人只有天然方丈与武正君两人。
  徐天良目光注向窗外,一缕阳光正射在他脸上。
  他突然目芒一闪,眼前晃出了石屋与“钱小晴”结合的一幕。
  他感到有些困惑,为何大家不提及这件事?
  他胸中泛起灼炽的热浪,熄灭的魔火又重新燃烧起来。
  他日透异光,盯着钱小晴道:“石屋中的女人是你?”
  武正君的脸色变了,徐天良醒后,能记得石屋中发生的事,实是出乎他意料。
  钱小晴不知所云,诧异地道:“什么石屋中的女人?”
  徐天良双目泛赤:“石屋中的女人不是你?”
  钱小晴摇着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神翁,他怎么啦?”
  徐天良猛地捉住她有臂住上一卷,那颗守宫珠砂依然还在。
  他怒目转向天然方丈道:“那女人是谁?”
  天然方丈垂下头:“是花容容。”
  伍正君想阻挡,已来之不及,脸色变得灰白。
  “花容容!”徐天良怒吼一声,脑袋嗡地一响,心中魔火再一次进发,又发疯了。
  钱小晴转身抓住武正君的手臂“花容容在哪儿?”
  聪明的她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武正君沮丧地道:“她已经走了,变成了一个疯子。”
  徐天良霍地站起,双手揪住了头发。
  此时,门外走进一个寺僧,寺僧尚未说话,白素绢风也似闯了进来。
  她进房便大叫:“浩哥!西门复将娘和师傅劫去大漠死亡谷了,爹爹正带着地兽去救他们,你快赶去帮爹爹!”
  徐天良愣了愣:“大漠,什么大漠?”
  “哥!”白素绢冲着他嚷道:“你犯傻啦,大漠死亡谷,你的狼群!”
  “狼,狼群!”徐天良狂吼一声,“去大漠死亡谷!”
  他一掌推开人群,旋风般刮出房外。
  白素绢瞪圆了眼道:“他怎么啦?”
  霍长青道:“他疯了。”
  白素绢一怔,随即对霍长青道:“还不快追!”
  白素绢和霍长青首先冲击房外。
  廖天奎、关世杰、宋志傲和廖小瑶、钱小晴随后抢出。
  须曳,少林寺响起了钟声。
  天然方丈向肃立在坪中的数百名寺僧,道:“少林所有弟子立即赶赴大漠死亡谷,并下火急求救信传告十大门派,盟主有难,即往大漠死亡汇合!”
  刚刚平静的江湖,又引起一场大骚乱。
  大漠,鹿子原死亡谷。
  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黄沙。
  一条类似山谷的沙丘。
  沙丘前的右刻依然耸立着,“死亡坟地”四个字令人心惊胆颤。
  徐天良披头散发,衣裳褴褛,打双赤脚,风尘扑扑地赶到了死亡谷。
  他在石刻前顿住了脚步,目光痴痴地瞧着石刻。
  这是他从百日幼儿到十八岁男儿,生长的地方。
  他纵然是发疯也忘不了这个地方。
  他眼前晃动出狼影。
  一岁多的他,赤身裸体躺在沙地里,身边围着九只狼崽,还有两条伸着长舌的大母狼。
  两条大母狼叫了一声,扬起前爪,九只狼崽一而而上,咬他的手、脚、胸、腰……
  他痛楚地抱住了双肩,扭曲了脸,身子在痉挛。
  一岁多的他,浑身鲜血淋淋,像个人肉丸子。
  两条母狼走过去,用舌头舔干净他身上的血,将乳头送到他嘴边,他挺起头,小手抱住母狼的肚乳,拼命吸吮……
  他嘴唇抽抿着,嘴里似有一股甜甜的汁水流过。
  突然,坟地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他哆嗦了一下,眼里进出悸人的绿焰。
  接着,一片凄厉的狼嗥声。
  他扭头转向谷里,愣了愣,接着大叫一声,向死亡坟地里奔去。
  沙雾翻滚,瘴气逼人。
  他没命似地向前狂奔。
  死亡谷,绿州丘坪上。
  近百条狼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血像小溪流在流淌。
  绿色的绽开着鲜花的草地上,充满着浓浓的血腥,流荡着,死亡的气息。
  地兽站在胡大鹏身旁,颈上的铁环被胡大鹏扣在手中。
  越过丘坪狼群的尸体,小溪的一端,站立着脸色铁青的西门复。
  西门复身旁呆立着徐洁玉,孙三娘和徐沧浪。
  小溪畔围拢着百余条狼,呈扇形展开,趴着身子吡牙裂嘴地扬着前爪。
  丘坪中死去的狼群,是西门复在大漠风沙穴地训练的狼群。
  小溪畔的狼群,则是死亡坟地狼群。
  西门复眼里闪着怨毒的冷芒。他万没想到,他精心训练出来的近百条风沙穴狼,居然对付不了胡大鹏的一只獒。
  他感到震怒与羞愧,同时也感到一种莫然的恐惧。
  胡大鹏眼里闪烁着愤怒与犹豫的眼光。
  西门复挟持徐洁玉和孙三娘到死亡谷,意在诱徐天良入谷,欲置徐天良于死地,胡大鹏感到极度愤怒,于是立即与李天奎带着地兽。追到了此地。
  一场獒狼大搏斗,西门复风沙穴的狼群全都死在了地兽嘴下。
  他心中充满了信心。地兽一定能战胜死亡坟地的狼群,他一定能救出徐洁玉。
  但,他却又在犹豫。
  他耳边响着徐天良的话:“你能不能放过大漠死亡谷的狼群?”
  死亡谷的狼群曾经哺乳过浩儿!
  尽管他已知浩儿不是他亲生儿子,但他对他仍有亲生儿子一般的感情。
  该怎么办?
  地兽绷直了身子,瞪圆着眼,踢着后腿,全身的毛高高竖起,发出声声的吼叫。
  它感到极度的震怒,凡是狼听到它的叫声就会远远逃遁,而眼前的这两群狼居然敢向它迎战!
  刚才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保护住主人,咬死了第一批狼群,前爪和背部都已受了伤中无大碍,毕竟有损颜面。
  眼前的这群狼似乎比第一群狼更为狡诈,它们排开的不是进攻队列,而是防守阵势,它们联成一体,扬着前爪,看样子是要用狼群集体的力量与它决一生死。先下手为强,一定要给这群狼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毁灭性的打击,让它们尝尝獒的厉害!
  它狂吼着,意欲出击,但颈上的铁环却被胡大鹏牢牢地扣住。
  它扭转头,瞧着胡大鹏呼着气,那模样似乎在问:
  “为什么不让我攻击?”
  它挣扎着往前窜跃。
  但,胡大鹏仍未松手。
  西门复冷冷地声音响起:“胡大鹏,你若不立即宰了手中的獒,老夫就杀了他们三人。”
  胡大鹏冷冷地一哼。
  他已有所准备,若救不了徐洁玉,他就决不句且偷生,但决不会为徐洁玉而杀地兽。
  西门复又道:“怎么样?”
  胡大鹏知道西门复是在吓唬自己,徐洁玉、徐沧浪和孙三娘三个人质,是西门复引诱徐天良的诱饵,他不会轻易杀掉他盯,西门复这样说,是想分他的心,眼下最大的威胁是小溪畔的狼群。
  地兽是否能战胜它们?
  他终于松开了手。
  他不能不松手,因为小溪畔的狼群已开始往前爬行。
  一声惊天动地怪吼,响遏云霄。
  一片狼嗥声,绿州震荡。
  地兽瞪圆了眼,瞅准了狼群中的一条大黄狼扑过去。
  它认定那是狼群的头狼。
  射人先射刀,擒贼先擒工。地兽也懂得这道理。
  大黄狼仰面扬起了前爪,另十余条狼立即凑拢过来,一齐仰头扬爪,协助头狼御敌。
  地兽一爪抓下,数十只狼爪相迎,地兽一口咬下,十余张狼嘴一齐反咬。
  一声怪叫,地兽从狼群头上跃过,居然只咬下头狼脖上一撮黄毛。
  一连三扑,皆是如此。
  胡大鹏和李天奎头额泛出了汗珠。
  地兽若不能制服死谷这群狼,形势就会非常危险。
  西门复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死亡谷的狼群比风沙穴的狼群果然要厉害,徐沧浪这八色文狂驯狼的功夫,看来确实要比自己高。
  他很庆幸已点住了徐沧浪的哑穴,若这时徐沧浪向狼群发出一个“反水”的号令,獒和狼一起来攻击自己,后果则不堪设想。
  地兽一连三击失手,恼怒万分,一声怒啸,跃起一丈多高,再次向头狼扑去。
  它决心纵是背部和后腿被其余狼咬伤,也一定要头狼置于死地。
  头狼也觉察到了进兽的企图,昂起头来无畏地相迎,与此同时,狼群中分出十余条狼来,扑向胡大鹏和李天奎。
  狼群的企图也很明显,牺牲头狼,以杀死獒的主人,争敢,下一回合的胜利。
  地兽怪啸声中扑入狼群,一口咬住了头狼颈脖,十余条狼扑咬到地兽身子。
  另十余条狼像箭一样射向胡大鹏和李天奎。
  此时,一声长啸来自天空。
  形如魔鬼的徐天良从空中飞而降,落在绿州草坪上。
  谁敢打扰狼獒搏斗?
  据说,狼獒搏斗时,不容许有任何动物或人插手干扰,否侧狼獒会先合力将动物或人咬死吃掉,然后再来搏斗。
  地兽松开了嘴,瞪着血红的双眼,转向徐天良扑去。
  奔向胡大鹏与李天奎的狼也折转身,射向徐天良。
  这是谁,怎么闯到死亡谷来了?
  所有的人都没认出徐天良。
  獒、狼扑到徐天良身上,徐天良双手拍地,弓起身子,引颈发出一声嗥叫。
  他此时功力已非昔比,嗥叫声使绿州摇撼,溪水倒流,空中云朵也鄱滚不已。
  地兽和狼群全都趴在了地上。
  它们被这嗥叫声所折服,同时也认出了徐天良。
  它们公认徐天良是他们的主人,所以都趴着不动了,生死不容的两物,居然合群了。
  徐天良仰面向天,苍白的脸上出现了血色,眼里透的却是温柔、祥和的眼光。
  他这发自心底的竭力的一声嗥叫,使他心中的佛魔真正上地融到了一起。
  他不仅复了心智,而且真正练成了“佛魔同道”这一最高武学。
  他眼中湛湛神光射向西门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西门复深吸口气,稳定了一下慌乱的情绪,眼中闪着毒焰道:
  “凡背叛皇祖亡灵者,杀无赦。”
  徐天良静静地道:“我刚满百日,便被你用计劫来这死亡坟地,难道我算是皇祖亡灵的人?”
  西门复眸光闪了闪道:“你娘徐洁玉是皇祖亡灵的人,你自然也是,你怎能背叛我,坏我金顶朝拜大事?”
  徐天良沉声道:
  “皇祖亡灵原本就是自欺欺人之说,若是说皇祖亡灵的叛贼,那就是你而不是别人,你早已将金陵之宝献交朝廷,以换取你生存和建西子庄的权利,而你却又叫同行的八侍卫,保留着金陵宝藏秘图内纱衣,然后以皇祖亡灵的名意追宝,置他们于死地,实际上赵百万、孙贵富、青云道长、苏三泰、匡王国、柯西来和镜月大师,都是死在你的手中。”
  西门复冷声道:“可他们都是你杀死的。”
  徐天良道:
  “我狼崽只不过是你手中的一个杀人工具而已,罪魁祸首是你!”
  西门复嘿笑·一声:“狼崽,你自废了武功,我便放了你娘和你师傅,还有孙三娘。”
  徐天良端然地道:
  “西门复,你放于他们三人,我便饶你一条性命。”
  西门复缩缩鼻子:“你当我是傻瓜?狼崽心狠手辣,江湖上谁不知道?”
  徐天良正色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人一定放。”
  说话间,徐天良迈步向西门复走去。
  西门复举掌按在徐洁玉背穴上:“狼崽,老夫不知你又有什么奇遇,但老夫相信你决救不了你娘。”
  徐天良身形一晃,已抢过小溪,立在徐沧浪身前,右手搭住了徐沧浪的肩头。
  徐沧浪靠着孙三娘,孙三娘靠着徐洁玉,徐天良右手一搭上去西门复立即感到掌心一震,一股功力袭了过来。
  “你练成了‘借物传功’之法?”西门复面带惊之色。
  徐天良未答话,左掌虚拍一掌,“轰!”数丈开外的一棵碗口粗的树应声折断。
  西门复脸色顿时灰白,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他已远不是徐天良的对手了。
  徐天良若发功打过来,他不死即伤,决无还手之力。
  他很不服气,但又无可奈何。
  徐天良再次道:
  “你放了他们三人,我便饶你一条性命。”
  西门复扁扁嘴,没说什么,垂下手霍地跃过小溪,拔腿就走。
  徐天良手一挥,三人穴道顿解。
  孙三娘急声道:
  “你真放他走?”
  话音未落,地兽和狼群一齐跃起扑向西门复。
  西门复不敢出手,双手抱住头:“狼崽救我!”
  徐天良一声轻啸:“都回来。”
  地兽和狼群停止攻击,乖乖地退回到徐天良身前。
  胡大鹏和李天奎傻了眼,没想到獒狼天生的死敌,居然能一起听从徐天良的号令。
  徐天良对孙三娘道:“当年孙家乐园惨案的凶手,是他爹并不是他,得饶人处尽饶人,我实在是不愿再杀人,或看到再有人被杀了。”
  孙三娘抿抿嘴:
  “听从盟主吩咐。”
  徐天良对西门复道:“世界之大,到处都有容身之处,你走吧,但不要再在江湖出现。”
  西门复头也不回地走了,身上被地兽和狼群抓破的衣襟在随风飘扬。
  西门复出了死亡谷地,转道向右边走去。
  右边中一望无际的黄沙。
  他向大漠深处走去。
  他仍不死心,他发誓要练成更高的武功,训出更猛的异兽,再与徐天良决一雌雄。
  谷地里,徐洁玉投入胡大鹏的怀抱。
  众人动手收拾绿坪中狼群的尸体,依照徐天良的建议,在丘坡林旁挖了近百个坑,将狼尸分别埋葬。
  当收拾好一切以后,夜幕已经将死亡坟地罩住。
  茅屋里亮起了灯光。
  徐沧浪以主人的身份,设“宴”招待胡大鹏、徐天良等人。
  地兽是神灵之物,听从徐天良的吩咐,在丘坡下的石洞里静静地蹲着。
  狼群分散在各个石洞中,也悄然无声。
  屋内的气氛非常地和谐。
  壁上挂着那把被西门复夺走的古斑天神剑。
  废了武功的徐沧浪,先向徐洁玉表示了歉意,然后以佛门的方式作了忏悔。
  谁也没有。责怪他,过去的事如沙沉大海,谁也不再去追究。
  他很高兴,马上要见到女儿廖小瑶了,但又忧心重重,害怕廖天奎不肯容他;孙三娘向他保证,替他向廖天奎求情,他才放下心来。
  最高兴的恐怕是胡大鹏,他没想到今生还能与徐洁玉夫妻团圆,至于徐洁玉过去失身的事,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去责怪她。
  徐洁玉能死里逃生,母子相见,心中更是喜悦,盼望着明日能出死亡谷与女儿合家团圆。
  劫后重重,大家似乎顿悟到生活的温馨,生命的可贵,竹桌旁,大家相互敬酒,十分热闹。
  死亡坟地从来没到过这么多人,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酒宴过后,大家各自歇息,准备明天离开死亡坟地的这片绿州。
  月上中天,星光灿烂,遍地流银。
  徐天良默立在小溪旁,凝视着远方的天奎,若有所思。
  他已厌倦了江湖血腥的生活,他实在不愿再当什么盟主,如果钱小晴同意,他将与她在这里安静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但他心中还有一丝莫名的惆怅,一种莫名的挂念,那个花容容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间,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
  月光西移。
  他仍默默地伫立在小溪旁。
  翌日,清晨。
  人声喧哗,少林寺天然方丈率着十八金佛与钱小晴、白素绢、廖小瑶、宋志傲和霍长青等人闯进了死亡绿州。
  十大门派虽已全部出,但大数还在赶往大漠的路上。
  即使到了死亡谷的人,也并非全都能进来。
  死亡坟地里根本没有路,孤冢荒陵在沙雾里像海市蜃楼变幻,不是武功绝高的人根本无法入内,就连廖天奎与关世杰因内力损失,也只能呆在谷口外。
  徐天良等人闻声从茅屋里出来迎接。
  天然方丈见徐天良与徐洁玉都安全,而且徐天良已恢复了神智,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徐天良请天然方丈等人到茅屋入座,将自己如何恢复神智,如何战胜西门复,并放走西门复的事说了一遍。
  天然方丈等人感叹万分,将易天凡和闵佳妆的骨灰交给了徐天良,不管怎么说,他俩毕竟是父亲与长兄。
  天然方丈又取出一块刻有十大门派掌门签字的“盟主令”
  的令牌,交给徐天良,请徐天良出谷执掌武林。
  徐天良与钱小晴低声商量片刻后道:
  “徐某已心灰意冷,实不愿再出江湖,再说,徐某也不是当武林盟主的材料,只想与小晴留在这里,过平静安宁的日子。”
  “阿弥陀佛。”天然方丈合掌道:
  “果然不出老衲所料,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徐盟主既然不肯出谷执掌武林,这武林盟主令还是留下,日后不管过了多久,江湖各振见了此令牌,决不会为难徐施主。”
  “哦!”徐天良略思片后,道:“这令牌既然有护身作用,就请方丈设法转交给花容容。她现在已经疯了,难免有人欺辱她。”
  天然方丈怔了怔,随即道:“徐施主慈悲心肠,老衲钦佩万分,老衲一定设法将此令牌送到她手中。”
  “谢方丈。”徐天良躬身施礼。
  “谷外还有各门派的人等候+老衲就告辞。”天然方丈起身告辞。
  天然方丈率十八金佛僧,离开了死亡谷绿州。
  武林这场轩然大波告结束。
  廖小瑶与徐沧浪父女见面,有喜有悲终是喜多于悲。
  白素绢与爹爹胡大鹏,师傅孙三娘见面,自又有一番热闹。
  徐天良与钱小晴决定留在这里,并以主人的身份,挽留大家小憩几日。
  为了不让留在谷口外的廖天奎和关世杰担心,大家决定只宿一晚,明日出谷。
  徐沧浪决定跟女儿廖小瑶和女婿宋志傲走,只要廖天奎能原谅他,他便与他们一起生活。
  徐洁玉自然跟胡大鹏走,打算回长白山鹿子村去安度晚年。
  孙三娘准备回华山,重复阎王宫,并打算与廖天奎举行婚礼,同时要给廖小瑶和宋志傲举行隆重的婚礼。
  霍长青听从白素绢吩咐,仍回青城派去当掌门,他已向白素绢正式求婚,但未得到答复。
  白素绢有何打算,谁也不知。
  丘坡下立起了两座坟墓。
  左边的坟墓,墓碑上刻着:“夫闵佳汝之墓”左角的小字为:“妻小晴立。”
  如此结局,易天凡与闵佳汝父子也该会瞑目了。
  夜无话。
  次日天明。徐沧浪、廖小瑶、孙三娘、徐洁玉、宋志傲和霍长青站在坪中,准备离谷。
  胡大鹏在一旁搂着地兽,向它告别。他已决定将地兽交给徐天良。
  徐天良和钱小晴率着死亡谷的狼群,站在溪边准备送行。
  唯独不见白素绢。
  这丫头在干什么?
  徐洁玉和孙三娘不觉同声呼喊:“素绢!”
  “哎,来啦!”白素绢从茅屋里飘然而出。
  众人刹时愣傻了眼。
  白素绢已削去了秀发,穿一件道袍,变成了一个出家小尼。
  “你这是干什么?”徐洁玉问道。
  白素绢嘻笑着道:“我出家了。”
  孙三娘斥喝道:“你疯啦!”
  白素绢不在意地道:“我脾气太坏,尼姑庵养养性,磨磨厉气不好吗?”
  霍长青急红了脸:“你出了家,我怎么办?”
  白素绢“噗”地一笑:“你这小子真傻!本姑娘年纪轻轻,难道不能出几个月家有又还俗吗?”
  众人一怔,这是什么话?
  “走啦!哥,我们会常来看你和嫂嫂。”白素绢蹦跳着像只蝴蝶,往谷口飞去。
  一阵笑声传采,又甜又脆,使整个绿州充满了生气。众人都禁不住笑了。
  《险恶江湖》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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