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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力寻死谷           ★★★ 双击滚屏阅读

第四十三章 力寻死谷

作者:倪匡    来源:倪匡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7/9/2
  方竹的心事,被那人一言道破,只得点头承认,道:“正是。”
  那人“咭咭”而笑,道:“那你只管放心,你将金球剑给了我,若是有截一日,金珑剑落入了楚恨枫之手,叫我第一个先死在玲珑剑之下!”
  那人发了这样的一个毒誓,方竹低头向腰际的金珑剑看了一看,一伸手,执剑在手,道:“尊驾既然如此说法,那么这柄剑……”
  他讲到这里,又停了一停,然后改口道:“尊驾可是真知道救转关明珠之法么?”
  那人大不乐意,道:“你这人何以那样不爽快?究竟愿不愿意,你老老实实讲一句,若是不愿,我立时离去,谁耐烦和你多啰嗦?”
  方竹忙道;“愿意,自然愿意。”
  那人道:“那么,拿剑来,你将剑抛过来好了。”
  方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想他既然发了毒誓,为了救关明珠,只好梢剑给他了,只怕青帝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一定会同意自己的做法的。
  是以他手腕一翻,将金珑剑平平地托在手掌之上,然后,真气运转,寺掌发力,金珑剑跳了起来,平平向前,奔了出去。
  金球剑飞到了那人身边,方竹只看得那人浓白色的身形,闪了一闪,将金球剑接住,同时,听得“叮叮”两声响。那显然是那人在伸指扣剑,办后,听得他道:“好剑,真是好剑。”
  再接着,金珑剑的光芒,已然敛去,那自然是那人已将剑收起来了。
  方竹忙道:“如何可以救……”
  那人不等方竹讲完,便道:“行了,我立即告诉你,我问你,她的身子,不是又冷又硬,好像冰一样么?”
  方竹的心中十分奇怪,心想他何必一问再问?但是他还耐着性子道:“正是。”
  那人“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道:“那么,要救她实是再容易不过了你生上一大堆火,不就可以救转她了么?”
  那人这两句话一出口,一时之间,方竹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那人道:“我叫你生上一大堆火,将你的妻子放在火上烤着,她不是又冷又硬么?不是像冰一样么?生上一大堆火,将她烤上两个时辰,冰还有不化的么?冰化了开来,她自然没事了!”
  那人越是讲,方竹越是觉得天旋地转。
  等到那人讲完,方竹疾扬起手来,指着那人,可是由于他心中,实在太愤怒,太激动了,是以扬起了手来之后,竟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他想要疾扑向前去,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一口真气提不起来,自然也难以行动。而那人的身形,却在这时,向后疾缩了一缩。
  那人的身形,在浓雾之中看来,本来就只是模糊的一片,此际再向后一缩,便已完全隐没在浓雾之间,看不见了!
  方竹直到此际,才发出一声怪叫来!
  他受骗了!对方竟用那样卑鄙的手法,骗得他讲出了所有的经过,而且,还骗走了关系如此重大的那柄金珑宝剑!
  而且,最不应该的是,对方竟卑劣到了激起他的希望,使他以为关明珠真的有法子救转,方竹怪叫了一声之后,只觉得气血向上,一起涌来。
  如果不是他在死谷之中,功力陡增,这一刺激,定然令得他口中鲜血狂喷,身受重伤。但这时他功力大增,一觉出气血上涌,连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他却也禁不住天旋地转,“咕咚”一声,坐倒在地上!
  他坐在地上喘着气,足有一盏茶时,真气运转才恢复了正常,人也站了起来,他心知那身份不明的神秘人物,在骗走了自己的金珑剑之后,一定已走远了,自己再叫他,也是没有用的。
  是以他也不出声,他只是恨自己,何以这样容易上当!但是,他又自己问自己,那人将关明珠的情形,讲得这样中肯,谁又料得到他竟是有心骗人呢?
  方竹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只好自己安慰自己,那人既已发了毒誓,想来那柄金球剑,是一定不会落在楚恨枫手中的。
  如今,他心中可堪自慰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他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又沿着那山崖顶的边上,走了一遭,发现有一处地方,是勉强可供攀援下去的,他身形展动,向下掠去。
  在下了那座山顶之后,浓雾已不复存在,他抬头向上望去,浓雾缭绕,想起刚才在雾中的经历,他简直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下了峭壁之后,他就着星月微光,看出自己身在一个林木蓊郁的山谷之中,黑夜中也难以辨认道路,虽然他急于回到死谷,但连夜乱闯,也是没有用处的。所以他拣了一块平整一些的大石,躺了下来。
  方竹的心中,心事重重,虽然躺了下来,但却没有法子睡着,他翻来覆去,睁着眼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明。
  方竹连忙一跃而起,走到一条小溪之旁,将头浸在清凉的溪水之中,好一会儿才抬起来,胡乱抹干,便向外走了开去。
  他走出了山谷,抬头看去,只见眼前,千山万峦,连绵不绝,根本认不出死谷是在什么地方,若说在山中乱闯乱撞,便有希望撞进死谷,那是谁也不信之事。
  方竹的心中,实在是沮丧之极,他在山谷口子上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脑中乱成一片。
  他一生之中,可以说从来也没有像如今那样潦倒过!他竟变得没有一件事可做,但事实上,他要做的事,却不知凡几!
  他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高挂,才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他必须走,不然怎样办呢?
  他向前走去,连方向也懒得去辨,因为他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辨不辨方向,全是一样的。可是,当他走出了十来步之后,忽然听得耳际响起了一个声音,道:“喂,你走错路了。”
  那声音十分轻,而且极之飘忽,方竹听了那声音之后,突然一呆,连忙转过头,向四周看去,可是四面却又没有人。
  他使劲地摇了摇头,以为自己一定是耳背了,自己心中急切地盼望着会有人来替自己引路,所以才会耳背。
  他苦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可是这一次,他只走出了一步,便又听到了那声音!
  那真是一个人的讲话声,虽然飘忽,虽然轻到了极点,但是那确确实实是有一个人在讲话,那人道:“喂,你走错了啊!”
  方竹心知自己这次绝不会听错了,他忙又站定,道:“阁下是谁?多谢指点迷津。”
  那声音却“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咦,你这人的记性,当真坏得可以,怎么连我的声音,只不过隔了几个时辰,就一一”那声音还没有讲完,方竹已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下怒吼声来!
  因为他已经认出那声音是什么人发出来的了!那声音,就是骗走了他的金珑剑,却告诉他,可以用火去烧关明珠,将关明珠救转的那人!
  他一面怒吼着,一面双足一顿,“呼”的一声,循声直扑了过去。那声音像是从前面的一丛矮木中传出来的,可是,当方竹扑向前去,双掌翻飞,掌风疾摧向前,将那一丛小树,尽皆连根拔起之后,却并不见有那个人的影子。
  方竹呆了一呆间,只听得那声音,又飘飘忽忽地传了过来,道:“你不快一点到死谷去救你的妻子,却在这里发什么疯?”
  方竹怒极,厉声道:“鼠辈,若是有种的,出来和我见个髙下!”
  那声音东飘西荡,听来竟吃不准是从哪一个方向传来的,只听得他又道:“哈,好大的口气,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方竹撕心裂肺叫道:“你,你骗了我的金珑剑,你还说有法子可以救转明珠!”
  那声音道:“是啊,我已将那法子告诉你了,我叫你去生上一大堆火,最好旺些,去烧你的妻子一”那人才讲到这里,方竹已然忽东忽西,连扑了四处,他每一次扑出,那是双掌齐发,两股凌厉之极的掌风,疾袭向前,令得掌风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可是不论他扑向何处,总是看不到那人!
  等到他扑了四五处之后,那声音怒道:“喂,你这算是什么?你若不是要我指点你回到死谷去?我可自顾自回去了。”
  听得有人能指点他到死谷去,方竹自然是极高兴的,但这时,他如何还会相信那人的话,他只是怒喝道:“鼠辈现身出来!”可是不论他如何喝骂,那人总是不现身,但是他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了过来,道:“哼,你这小杂种,再敢出口伤人,我可不客气了。”
  方竹心中虽是怒极,但是他始终不能发现那人究竟身在何处,心中也不禁吃惊,他心忖,常听得人家说,有一种极高深的内家功夫,唤着“八方风雨”,讲话的人,站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可是用功力将声音四下送了出去,以致在听话的人听来,他的声音,便如同自四面八方,飞泻而至一样。
  如今那人的声音,如此飘飞,如此难以捉摸,那莫非真是“八方风雨”功夫?
  若是真的,那么会使这门功夫之人,自然是武功高深之极的人,何以行径如此之卑劣。唉,常言说得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自己已然吃了大亏,若是再惹得他凶性大发,只怕更加麻烦了!
  方竹这样一想,便不再骂那人,只是冷冷地道:“你走吧,我不消你指点,我自己会设法找到死谷,回到关明珠身边去的。”
  那声音像是对方竹的话,感到十分惊讶,道:“你找得到死谷么?”:方竹大声道:“就算我一时找不到,我也宁愿自己在山中,闯上一年两年,三年五载,我绝不愿再听你的胡言乱语。”
  那声音停了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十分异特,一会儿阴森,一会儿尖锐,一会儿是“哈哈”大笑,一会儿又是“咭咭”怪笑,倒是在那片刻之间,四面八方,至少有十来个人纟一起发#办一#。
  方竹则不断叫着,道:“笑啊,你笑啊,你的笑声,虽然难听,可是比起你的谎言来,却好得多了!”
  方竹这一句话才出口,所有的笑声,却戛然而止。同时,听得那人道:“原来闹了半天,我讲的话,你完全不信啊?”
  方竹简直不愿再和那无耻之极的人多讲一句话,可是他听得那人这样讲法,却又禁不住怒道:“你要我相信你什么?你要我相信你的话,烧上十堆火,用火去烧明珠,是不是?”
  那声音也徒地变得尖锐,道:“当然是,这方法是你用前古奇珍,金珑宝剑换来的,你要是不信,何必用剑来换这方法?”
  方竹怒不可遏,道:“那是我自己鬼蒙了心,我怎知你得了金珑剑之后,讲出来的是这样一个混账狗屁的方法?我怎知道?”
  那人嘿嘿地笑着,道:“你别不知好歹,我告诉你,天下知道用这种方法,可以解救你那宝贝老婆的,只有两个人一现在,青帝已死,那就只有我一个人了,这是独一无二的法子!”
  方竹忍不住又骂道:“放你的狗臭屁!”
  那声音道:“好了,我也不再说了,反正你将金珑剑给我,我将救人的方法告诉你,公公道道,至于信不信,做不做,我可不负责的。”
  方竹给他气得讲不出话来,只是四面张望着,想发现那人的踪迹。
  那人却又道:“那么,你是不到死谷去了,不要我指点路途了?”
  方竹冷笑道:“我信你会将我引到死谷去么?”
  那人笑了起来,道:“你若是信我,今晚便可到达死谷,你信不信?”
  一听得那人这样讲法,方竹的心中,又不禁为之陡地一动。
  他抬头看去,日头已过了正午,那人说今晚可到,那只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又有什么所谓?反正自己把定了宗旨,只当他是在骗人,那至多被他骗着,多走上几个时辰的山路,又有什么损失?
  而且,自己对他的话,根本不存在任何希望,那么,受了骗之后,自然也就不会失望了。
  他想了片刻,才道:“好,该怎么走?”
  那声音冷笑道:“你信了我么?”
  方竹冷冷地道:“当然仍是不信,但是我反正无路可走,不妨照你指点的去走。”
  那声音道:“这倒还像人话,你向西走。”
  方竹转过身,只见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山路,他便向前,疾掠而去。
  那声音一直跟在方竹的后面,指着方竹,忽东忽西地走着,方竹明知自己就算转过头去,也看不到对方,是以连头都不转。
  在翻过了好几个山头之后,天色已渐渐地黑下来了,方竹才讲了一句话,道:“天色已快黑了!”
  他身后那声音道:“是啊,你该找一个火把子,今天天色不好,天黑之后,你可用得着。”
  方竹只是闷哼一声,并不理踩他。可是,等到又是走出了五七里之后,天色更黑,方竹不得不折了几根长长的松枝,做成了一个火把,晃着了火折点着。
  那人仍然在他的背后,指着他向前走着。
  又过了一个来时辰,方竹只觉得眼前的山影,像是看来十分眼熟,他的心头,不禁怦评乱跳了起来,心想:难道那是真的?难道那人真能将自己引到死谷中去?他心中仍然不信,但是他脚下却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又过了半个来时辰,他陡地呆住了。
  他来到了那个峡谷的口子上!
  那条峡谷,就是挂着“妄人者死”的那一条,穿过了这条峡谷,便可以进入死谷,那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在那一刹那间,方竹真正地呆住了。
  因为他虽然一直在跟着那人的指点前进,但是他却从来也未曾存上一丝希望。但如今,从未存上一丝希望的事,却实现了。
  他呆呆地站在峡谷口,那声音在他后面问道:“怎么样?”
  方竹伸手指着前面,道:“过了,过了这道峡谷,就是死谷了。”
  那声音道:“对啊,你自己认识路了,我可以走了。”
  方竹陡地转过身来,道:“且慢!”
  他转过身来之后,那人并没有出声,他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已经离去了,他只是急急地道:“你,你……告诉我的救人方法,是不是真的?”可是他却并没有得到回答。
  那并不是说那人没有出声,那人发出了“哼”的一下冷笑,那一下冷笑声,迅速无比地向外传了开去,终于听不见了。
  这证明那人已离开了。
  方竹呆了半晌,他的心中,实是乱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那人真的将他带到了死谷,他心中可能不会那样乱。可是,如今他却真到了死谷,那么,他就必须考虑,那人所说,用火来烧明珠,这是不是真的救关明珠的唯一办法。
  这是真的可以救关明珠的办法么?
  当方竹在心中一再问自己之际,他不禁苦笑!
  用火去烧关明珠,这实在是不能想像的!忏
  他呆了好一会儿,才高举着火把,穿过那条峡谷,向死谷疾驰而出。
  一过了那条峡谷,便已到了怪石嶙峋的死谷之中。一看到了谷中奇形怪状的石头,方竹想起在死谷中发生的一切来,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只是苦笑着,来到了那块大石之旁。
  他在那块大石之旁,略站了一站,心中仍然在自己问自己,用火去烧关明珠,这可不可能?是不是真是救关明珠的唯一方法?
  他竭力想将自己心中的那个念头,抛了开去,可是奇怪的是,他心中竟不断地在想着,难以抛开。当然,这全是由于那个神秘莫测的怪客,终于将他带到了死谷的缘故。用力在推开那块大石之际,竟不能不大声对自己道:“别再想了,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他用力推开了大石,身形一沉,便向下落了下去,奔过了通道。他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了,可是这一次,他越向前奔去,就越觉得不是味儿,只觉得一股股的寒意,自前面直逼了过来。
  方竹越是向前走,寒意越甚,到了将近那间石室的门口之际,方竹忍不住地打了几个寒颤!
  方竹已知道事情有异,他叫道:“明珠,明珠!”
  他一面叫,一面调匀真气,抵御那越来越甚的寒意,等到他来到了石室门口,向内一望之际,他不禁大喜过望,忍不住怪叫了起来!
  本来,他以为自己离开了那么多时候,照自己离幵之际关明珠的情形看来,她可能早已经香消玉殒了,而他向前走来之际,寒气一步浓似一步,也令得他的心头,寒意大浓,以为那一定是关明珠已遭了什么不幸了。可是这时,他一来到门口,向内一看间,却一眼就看到关明珠坐在石榻边上!
  他离开的时候,关明珠是一动不动地躺着的,全身僵硬无比,就如同是一块玄冰一样,可是如今,她却已坐在石榻边上了。
  当然要先能活动,然后才能由躺变坐的了,关明珠已能活动,那自然是大有起色,是以方竹的心头,实是不能不喜,他一声大叫之后,便向前扑出。
  以方竹此际的功夫而论,这一扑而出,扑出三五丈远近,是绝无问题的,当然,他也可以扑到关明珠身前的,可是就在他身形疾展,向前扑出,来到了关明珠身前两尺许,双臂伸开,正待将关明珠的身子抱住之际,他突然觉出,一股形如实质,其寒无比的寒气,迎面撞了过来!
  那一股寒气之浓,几乎令得他五官为之麻木,呼吸为之不顺!
  方竹的真气一提不住,不但身子立时向下落来,而且,还向后噔噔噔地连退出了三步!
  他退出了三步之后,勉强吸进了一口气,鼻孔仍是刺痛无比,他勉力张开口来,想要讲话,可是却连舌头也冻得麻木了,虽然张开了口,舌头却是匕:::转动不灵,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方竹呆了一呆,又再向后退出了几步,同时真气运转,将心中那股极度的寒意驱走,才失声道:“明珠,你,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关明珠却并不回答,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石榻边上,望着方竹。
  方竹只觉得身上的寒意,越来越甚。一则是由于阵阵寒意,自前逼来;二则,是他的身内,也有一股寒意,向外袭来,那是因为关明珠此刻的情形,实在是太诡异,太可怖了。
  她坐着,从躺着到坐着,那当然是她曾经动过了,那应该是好现象,但是她却一动也不动,而且,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似乎比以前更甚了!
  她虽然坐着,但是在她身上所能找到的生气却比以前更少了!
  她看来更像是一个冰人,一个用冰凿成的人!
  方竹又勉强向前逼近了一步,一面身子不住地发着抖,一面道:“明珠,你可听到我的话么?你的身子若是不能动,你的眼珠总是可以转的,明珠,若是你听到了我的话,你的眼珠转上一转。”他双眼定定地望着关明珠的双眼。
  哪怕关明珠的眼珠,只要略略转一下,那么,他总可以暂时安心了!可是关明珠的眼珠,却一动也不动!
  她的眼珠非但一动也不动,而且,方竹还越看越是害怕起来!
  因为关明珠的眼珠,发出寒浸浸,冰闪闪的光芒,越看越令人觉得那其实只是两粒光芒灿然的宝石,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眼睛!
  方竹实在是难以忍受了,他捶胸顿足地怪叫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怪叫是没有用的,但是若不是这样地叫着,他这些日子来所受的一切挫折、痛苦,便没有地方发泄,那只会将他逼疯。
  他不知叫了多少时候,关明珠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他却听得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她已死了么?你嚎叫作甚?”
  一听得那声音,方竹陡地静了下去。
  刹那之间,石室内外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自方竹身后传来的,是楚恨枫的声音!
  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他只想到了一点:楚恨枫是被自己的叫声引来的。
  他并没有去进一步地想,自己应该如何对待楚恨枫,因为眼前关明珠的情形,已然令得他难过极了,令得他的心灵变得僵硬而麻木,他实在是不敢多想了!
  他呆呆地站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在他背后的楚恨枫,又发出了“哼”的一声,道:“怎么啦?你心上人成了冰人了?”
  方竹仍是不出声。
  然后,他可以觉到,楚恨枫正在向前走来,楚恨枫在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略停了一停,然后,又继续向着关明珠走去。
  楚恨枫的武功,究竟比方竹来得高。刚才,方竹在关明珠身前三尺处,便被那股极度的寒意,硬生生地逼了开来,但这时,楚恨枫却来到了离她身前两尺处,方始站定了身子。
  楚恨枫站定了身子之后,面色十分苍白,自她鼻中喷出来的气,立时成了极其细微的冰花,像是有两股白色的小蛇,自她鼻中喷出一样。
  她站定了身子之后,慢慢地扬起了手来。
  直到此时,方竹才尖叫一声,道:“别碰她!”
  楚恨枫一声冷笑,道:“碰不得么?”
  她一面说,一面手已疾向前伸了出去。可是,她伸出的手,却未能碰到关明珠的身子!
  她的手只不过伸前了尺许。也就是说,她的手离关明珠的身子,还有尺许,只觉得指尖被极度的寒意,冻得阵阵发麻再也无法伸向前去!
  楚恨枫吃了一惊,她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身形疾退,却又“呼”地向前,拍出一掌。
  那一掌,她运的力道也不轻,足有六七成真力,可是她的掌力向前袭出,却也在关明珠身旁的寒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恨枫吃了一惊,转过头来,道:“方竹,她是死人,还是活人?”
  方竹道:“当然是活人。”
  楚恨枫心中又是一惊,她看出这时关明珠的情形,十分诡异,若是她未死,留在世上,那实是自己的一个大患,是以她忙道:“她若是活人,何以坐在那里,连眼珠也不转动一下?”
  那时方竹只是想到关明珠不能死了,更不能让楚恨枫知道关明珠死了而高兴,是以他立时道:“谁说她不动,我到青帝宫去时,她就是躺着的,如今她是坐着,自然是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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