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戮神金燕
 
2020-02-25 16:16:27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种情况之下,委实难为了虞心影、元朗真人及骆长明等三位武林奇侠。
  因为他们每逢金燕,飘翔回旋,飞临当头,总异常紧张,以为这只“戮神金燕”,定会向自己飞袭而下。
  表面上既需镇静得不露丝毫声色,事实上更需时刻提防突袭,自使虞心影等,在心情之间,承受了一种颇难忍受的奇重压力。
  但“戮神金燕”回旋飘飞的两度临头,却仍未对他们有半丝不利的迹象。
  如今,那只“戳神金燕”,已然开始第三度回旋。
  换句话说,也就是第三度飞翔到了站在左面领班地位,元朗真人所扮“牛头大鬼”的头顶上空。
  元朗真人不便抬头注视,自露痕迹、但心中却颇为嘀咕,暗忖常言道:“事不过三”,难道“戮神金燕”,三度临头,仍会不对自己有所……
  念犹未了,那只“戮神金燕”,果然“唰”的一声,凌空疾翻而下。
  元朗真人心中大惊,但因那“戮神金燕”电疾翻落,其势太快,根本使他来不及作任何闪避,避既不及,只有硬挨,好在元朗真人玄功早聚,遂把内家罡气,齐集当胸,使皮肉化为铁石。
  谁知又出人意料,那只“戮神金燕”,虽然在元朗真人头上,凌空翻落,但却非对他袭击,而是掠过他所扮“牛头大鬼”身前,却是打在他肩下“白无常鬼”的胸膛之上。
  “白无常鬼”骤出不意,怪叫一声,被“戮神金燕”打得退了半步,但身形并未栽倒,好似无甚伤损。
  骆长明扮作“马面大鬼”,站在右面领班的地位,看得自极分明,内心不禁惊讶欲绝。
  他惊的是申屠爵的“戮神金燕”,号称当世武林的绝技之一,自然威力极强,那“白无常鬼”在当胸挨了一记之后,竟无甚伤损,委实足与挨了自己四记内家重指,而安详无事的“黑无常鬼”,先后辉映。
  但今日这“阎罗殿”中,怪事太多,骆长明惊奇之念才起,他肩下站的那位“黑无常鬼”,却已“哼”了半声,手抚前胸,“砰”然栽倒在地。
  虞心影与元朗真人,则惊奇得几乎失声,暗叹武学之道,真是无奇不有,又道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位“燕尾阎罗”申屠爵,“戮神金燕”的手法上,确实练得入圣超凡,有泣鬼神之妙。
  原来,那只“戮神金燕”,打中“白无常鬼”胸前,却并未使他受到任何伤损。但两根“燕尾戮神针”,则出人意料的,向相反方向,脱掉飞出,奇异无比的,打中了“黑无常鬼”的“左右期门”重穴。
  这位“黑无常鬼”的“左右期门”重穴,曾经挡得住骆长明凝聚真力的内家重手,但如今却禁不住“燕尾阎罗”申屠爵的区区两根“燕尾戳神针”,中针之后,立告颓然倒地。
  “白无常鬼”见了“黑无常鬼”中针倒地之后,不禁怪叫一声,向申屠爵大声问道:“庄主,我兄弟在这‘鬼趣庄’中,叨庇庄主福荫,敢说忠心耿耿,无甚陨越,不知庄主好端端的,把我哥哥杀死则甚?”
  申屠爵冷笑答道:“邬老二,你瞎了眼了,这‘黑无常鬼’,哪里是你哥哥,我料准邬老大定已被人擒去,这人只是借用了他的‘黑无常鬼’打扮,到‘阎罗殿’中,大加捣乱而已。”
  那名叫邬老二的“白无常鬼”,闻言之下,又复叫道:“庄主,你会不会看错?我兄弟二人,寸步未离,哪里有什么被人擒去之事?”
  申屠爵“哼”了一声,叫道:“邬老二,你好糊涂,这‘黑无常鬼’若是邬老大?他必定泰然自若,毫不慌张,但我适才目光巡视之下,他却左顾右盼的,显出了惊惶神色。”
  “白无常鬼”邬老二听申屠爵这样说法,略一回想,他觉得哥哥有异寻常,但仍放心不下的,又对申屠爵躬身说道:“庄主明鉴,虽然不致有差,但属下仍想揭开那‘黑无常鬼’的所戴面具,一看究竟。”
  申屠爵点头狞笑说道:“你去看看也好,我也正要知道这些吃了熊心豹胆的,混入我‘鬼趣庄’之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
  “白无常鬼”邬老二见申屠爵业已应允,遂走到“黑无常鬼”之前,伸手揭去他所戴面具。
  不仅邬老二急于知道这中了“燕尾戮神针”的“黑无常鬼”,到底是不是自己哥哥?连虞心影、元朗真人、骆长明等三人,也想看清这先前显得太神奇,如今又死得太容易的“黑无常鬼”,究竟是什么人物?
  面具一去,在虞心影等看来,是个陌生紫面大汉。
  但“白无常鬼”邬老二却“呀”了一声,嚎啕大哭。
  申屠爵见死在“燕尾戳神针”下的“黑无常鬼”当真是邬老大,虽然又惊又愧,但仍摆起他那阎君威风,向“白无常鬼”邬老二,厉声叱道:“邬老二,你哭些什么?难道我就杀不得你哥哥吗?谁叫他适才自己找死的,作出那惊惶神色则甚?”
  邬老二在“燕尾阎罗”申屠爵的积威之下,哪里还敢反抗?只得悄然忍泪,退回原处。
  申屠爵如今业已知道有极高能手,混进了“鬼趣庄”中,对自己加以戏弄,遂气得脸色铁青的,狞笑一声,把手内所持的其余两只“戮神金燕”,又自接连甩出。
  这两只“戮神金燕”出手以后,怪事更生。
  原来,申屠爵甩两只金燕,用的是独门巧劲,应该仍像先前那只一样,在群鬼头上,往复旋飞。
  但这两只“戮神金燕”,竟不服从申屠爵的手法,好像久困笼中,渴盼自由的活鸟一般,非仅在飞近殿口之时,不再回旋过来,并捷如闪电,一左一右飞出“阎罗殿”外。
  这种情事,分明是殿外伏有绝世高手,趁著“戮神金燕”飞近之际,施展内家神功,加以凌空吸取。
  申屠爵见状,厉声叫道:“来者何人?再不现身,休怪申屠爵要口出不逊了。”
  说也好笑,这等武林高人,虽均胆比天高,但却无不怕辱骂,申屠爵这一声称即将口出不逊,便从“阎罗殿”上,飘落下两条人影。
  左边飘落的是条白影。
  右边飘落的是条黑影。
  白影黑影一落,“阎罗殿”内的“燕尾阎罗”申屠爵,以及虞心影、元朗真人、骆长明等,全都惊讶欲绝。
  原来他们不是寻常打扮,一个是“白无常鬼”,一个是“黑无常鬼”。
  虞心影等,到了此时,方始恍然大悟,知道如今这位,才是曾经连被骆长明用内家重手,点了前胸四处大穴,而安然无恙的“黑无常鬼。”
  这“黑无常电”及“白无常鬼”,现身以后,先互相对看两眼,然后才晃晃悠悠的,走进“阎罗殿”内。
  虞心影何等眼力?她从这“黑白无常”互相对看两眼的动作之上,便看出蹊跷,暗想今日妙事真多,看来这“黑无常鬼”与“白无常鬼”,竟还不是一路人物。
  申屠爵则在见了“黑白无常”双双现身之后,钢牙暗咬,把自己身边十三只“戳神金燕”中所剩的十只金燕,悄悄取出。
  但他心头雪亮,知道来人武学极高,不必再故炫神奇,施展什么回旋手法?
  申屠爵杀心既动,主意遂定,竟暗暗弃去十只金燕燕身,仅把二十根“燕尾戮神针”,握在双掌之内。
  “黑白无常”进入“阎罗殿”后,申屠爵便自沉声发话问道:“两位是谁?先自通上名号,申屠爵才好接待。”
  “黑无常鬼”闻言,遂对那“白无常鬼”把血盆大门嘻了一嘻,好像是礼让那“白无常鬼”,先行发话。
  “白无常鬼”倒毫不客气,向申屠爵抱拳笑道:“申屠兄,一别多年,你当真便不认得小弟了吗?”
  申屠爵闻声一惊,目光凝注在“白无常鬼”身上,欲言又止,终于摇了摇头,说道:“尊驾还是自报名号,恕我申屠爵隐迹多年,对昔日交游,均生疏冷落,多半淡忘。”
  “白无常鬼”听了申屠爵这样说话,遂颇为不悦的,伸手把所戴面具,缓缓取下了来,虞心影、元朗真人、骆长明三位奇侠也在凝目细看,只见这位“白无常鬼”,取下面具以后,是位面庞瘦削,鹰鼻如钩的白发老人。
  他们三人之中,虞心影与元朗真人见闻仿佛,论起江湖经验,自然仍应推“紫衣魔叟”骆长明最为老到。
  但对于这位扮作“白衣无常”的瘦削白发老人,却连骆长明也觉陌生不识,猜不出他的来历?
  他们三人虽然不识,“燕尾阎罗”申屠爵却已是大吃一惊,脸上勃然变色的,咬牙颤声说道:“果……果然是你。”
  瘦削白发老人见申屠爵对自己语出生疏,神情冷落,并似从目光中闪射出恶毒仇火,遂也怒声说道:“是我又便如何?申屠爵,我想不到你竟这样气度狭窄,把昔年彼此无心结怨的一点小事,仍然牢记在心。”
  申屠爵厉声狂笑说道:“纵令昔年之怨,系事出无心,但今日之怨,你总算是有意向我申屠爵挑衅了吧?”
  瘦削白发老人闻言之下,愕然问道:“今日之怨?难道仅仅为了我略为游戏地,换了身‘白无常鬼’打扮,不告而进到了你这鬼趣庄‘阎罗殿’中的这点小事,你便不能容忍了吗?”
  申屠爵冷笑说道:“昔日之怨,是为了一根‘毒龙须’,今日之怨,也是为了一根‘毒龙须’!你莫要以为你的‘毒龙须’,真有什么大了不起?你也尝尝我的‘燕尾戮神针’是何种滋味?”
  语音方了,双手忽扬,那二十根“燕尾戮神针”,便白化作两蓬精光针雨,向瘦削白发老人,猬集飞射。
  申屠爵何等功力,“燕尾戮神针”,又是他威震江湖的成名暗器,再加上为数这多,更是乘人不备猝然发出,自然任凭那瘦削白发老人,具有任何足以泣鬼惊神的绝世武学,也必难逃劫数。
  但会者毕竟不难,善处逆境者,才是真正高手。
  那瘦削白发老人,冷不防地,一见当空布满精光,便知自己已临奇险,决难全身而退。
  他钢牙微咬,先运气自行截断左臂通心血脉,然后右手挥动“白无常鬼”面具,挡拒“燕尾戮神针”,并张嘴喷出一口“先天罡气”。
  他用“白无常鬼”面具,挡落了八根“燕尾戳神针”。
  他施展“先天罡气”,吹飞了八根“燕尾戮神针”。
  但其余的四根“燕尾戮神针”,却任凭他本领通天,也无法再加闪避。
  瘦削白发老人牙关暗咬,一举左臂,让那四根见血封喉的“燕尾戮神针”,完全打中在左臂肉厚之处。
  “燕尾戮神针”虽然厉害无比,具有奇毒,但因瘦削白发老人,事前留有退步,先已把左臂通心血脉封死,故而只把他打得怒吼一声,连退两步。
  但就算这样,受伤也自不轻,并须立即拔针疗毒,那瘦削白发老人遂绝不停留,趁着后退之势,一式“苍龙出壑”,便倒纵向“阎罗殿”外。
  “燕尾阎罗”申屠爵确曾身负重伤,但早经痊愈,目前这副病态,纯系伪装,准备引诱一些强仇大敌,来此上钩,如今既见瘦削白发老人,连中四根“燕尾戮神针”后,还想遁退,却哪里肯舍,一声厉啸起处,身形电闪,便即随后扑去。
  “黑无常鬼”见了这种情势,哈哈一笑,向虞心影,元朗真人、骆长明等所扮的“红衣判官”,及“牛头”“马面”,伸手连招,也自退出“阎罗殿”外。
  虞心影一来听出这“黑无常鬼”的笑声极熟悉,急于想揭破此人的真实面目,二来所欲查探之事,业已探出端倪,不必在此再作勾留,遂低叱一声,循著“黑无常鬼”所去方向,跟踪追赶。
  她所扮的“红衣判官”一走,元朗真人与骆长明所扮的“牛头”“马面”,自然也和虞心影采取了一致行动。
  但以虞心影那身轻功,一直追到“阎罗谷”上,居然未曾追上那“黑无常鬼”,反而失去了对方踪迹。
  元朗真人与骆长明二人,业已随后赶到,虞心影遂赧然生惭,向骆长明苦笑着说道:“骆兄,那‘黑无常鬼’,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历?端的厉害无比!不仅骆兄被他戏弄,连我追来追去,竟会把人追丢,也算是在他手下,栽了个小小觔斗。”
  骆长明一面脱去黑袍,摘下“马面大鬼”面具,一面哈哈大笑说道:“虞令主及元朗道长,赶快恢复本来面目,除掉我们的一身鬼气,至于被那‘黑无常鬼’戏弄之事,倒可不必放在心上,因为我觉得对方毫无敌意,可能还是我们自己人呢!”
  元朗真人脱下“牛头大鬼”的装束以后,含笑说道:“我们此行,总算不虚,除了在‘鬼趣庄’中,看了些活把戏外,并已探出‘燕尾阎罗’申屠爵与‘蚀骨销魂小洞天’之事,决无任何关系。”
  虞心影接口道:“不仅如此,连那种似针非针的无名暗器,也探出名叫‘毒龙须’,并是假扮‘白无常鬼’的瘦削白发人所用之物,只是,尚不知道那位白发老人,到底是何来历而已。”
  骆长明扬眉笑道:“我知道他的姓名来历”
  虞心影愕然问道:“骆兄认得他吗?”
  骆长明摇头笑道:“我本来不认识他,但听了‘毒龙须’之名,及对方‘燕尾阎罗’申屠爵昔年因‘毒龙须’互相结怨之事,方恍然大悟,想出了这位混世魔头身分。”
  元朗真人“哦”了一声说道:“那瘦削白发老人,也是一位混世魔头吗?”
  骆氏明目光一闪,含笑答道:“怎么不是?他就是远居海外‘北海屠龙岛’的‘屠龙岛主’王伯温呢!”
  虞心影听得“哎呀”一声,皱眉苦笑说道:“骆兄,照你这样说法,我们不是还是万里奔波,跑趟‘北海屠龙岛’吗?”
  骆长明摇头笑道:“不必跑那远的路,王伯温本人在此,他会把卫涵秋和贝亭亭,送往‘北海屠龙岛’吗?”
  虞心影点了点头,含笑说道:“骆兄说得对,但我们虽已知道‘燕尾阎罗’申屠爵,对‘蚀骨销魂小洞天’中,杀人掳人之事无关,却还有四点疑问,必须获得解答。”
  骆长明扬眉问道:“虞令主所说的是哪四点疑问?”
  虞心影答道:“第一点是即由那根‘毒龙须’上,知道此事是‘屠龙岛主’王伯温所为,则王伯温却把所掳走的卫涵秋及贝亭亭,藏于何处?”
  元朗真人旁笑道:“这是最重要的疑问,但此时无法解答,必须先查明王伯温的落脚之处,才有几分希望。”
  虞心影继续说道:“第二桩疑问是申屠爵追敌之际,身法快捷异常,分明是假装身带伤病,他伪装之意安在?是否诱敌?以及意欲引诱的,又是什么人物?”
  骆长明笑道:“申屠爵意在诱敌,可以断言,但根据他见了‘屠龙岛主’王伯温本来面目之时的惊愕情状看来,其本欲引诱之人,却非王伯温,而是另外人物。这桩疑问,与我们关系较浅,不妨摆到最后,无需亟求解答。”
  虞心影点点头,表示同意,又复道:“第三桩疑问则是‘屠龙岛主’王伯温,啸傲北海,足迹少到中原,这次突来‘祁连’,既到‘蚀骨销魂小洞天’中,杀死七名‘销魂教’女徒,又把卫涵秋、贝亭亭掳走,更假扮‘白无常鬼’混入‘鬼趣庄’中,其目的究竟何在?”
  骆长明皱眉说道:“王伯温的不远万里奔波,突来‘祁连’目的,虽然难知,但从他揭开‘白无常鬼’,向申屠爵所说话儿语气听来,似乎并未对申屠爵存有敌意,莫非群邪之间,有甚重大勾结,纷纷来此聚会不成?”
  虞心影秀眉微蹙,想了一想说道:“骆兄毕竟老谋远见,我认为你这‘群邪之间,有甚重大勾结?’之语,可能一针见血!”
  骆长明笑道:“虞令主且慢夸我,你且把第四个疑问说出,我们来综合推究。”
  虞心影应声说道:“第四个疑问是那‘黑无常鬼’,武功高明,行为诡异,到底是什么身分?”
  骆长明目光一闪,扬眉笑道:“虞令主,我早就料到你有此一问,我对这项疑问,也早就有个颇为大胆,并颇为有趣的假设。”
  虞心影顿感兴趣,微笑问道:“骆兄,你这大胆有趣假设,究竟是什么呢?”
  骆长明笑道:“我假设是认为‘蚀骨销魂小洞天’中两位失踪人物的失踪原因,并不相同,‘雪衣艳鬼’贝亭亭是被人掳去,‘青幡仙客’卫涵秋则是自行脱身。”
  虞心影柳眉微挑,想了一想问道:“骆兄,你这种假设的可能不大,但我要先请教你为何有这种假设?”
  骆长明应声答道:“我这种假设是从那‘黑无常鬼’的身上而起,因为这位怪异得宛如真鬼的假鬼,先后一共显露了四种旷世神功。”
  元朗真人笑道:“这四种旷世神功,骆兄既欲加以分析,便需说得详细一点。”
  骆长明屈指数道:“第一种是他胸前‘将台’、‘七坎’、‘左右期门’等四处要穴之上,竟能禁得住我用内家重手,全力连点,而毫无伤损!”
  虞心影笑道:“我怀疑他在那件黑色鬼袍之内,穿有‘天孙锦’,‘唐猊甲’等护身异宝,若是真能肉身受指而毫发无伤,则此人的一身功力,就太可怕了。”
  骆长明继续说道:“第二种是他隔空吐劲,照样在我胸前‘七坎’、‘将台’、‘左右期门’穴上,把黑袍点破四个小孔,并使我这自命不凡的‘紫衣魔叟’,宛若泥塑木雕般,懵然无觉。”
  虞心影点头说道:“这倒是他的真功夫,丝毫取巧不得。”
  骆长明伸出第三根手指说道:“第三种是他在‘阎罗殿’外,凌空摄取‘燕尾阎罗’申屠爵的‘戮神金燕’之举,分明施展的是‘无极一气’,或‘先天离合神功’等极高功力。”
  元朗真人想起当时情事,连连点头说道:“那位‘黑无常鬼’当时所表现的手段,确极高明,决不在另一位假扮‘白无常鬼’的‘屠龙岛主’王伯温之下。”
  骆长明看了虞心影一眼,又复含笑说道:“第四种则是虞令主紧紧追赶之下,居然会把‘黑无常鬼’的踪迹追失,则此人的轻功之强,也可算是当世一绝了。”
  虞心影玉颊微红,点头愧笑说道:“这是我所亲身体验,觉得那位‘黑无常鬼’,在轻功火候的精湛程度之上,最少要比我高出一成。”
  骆长明目闪奇光,扬眉说道:“当世中出类拔萃的高明人物,除了几位邪恶魔头以外,群推‘北令南幡’!那‘黑无常鬼’的一身功力,既能与虞令主互相仿佛……?”
  虞心影恍然顿悟,“哦”了一声问道:“骆兄,你莫非以为那‘黑无常鬼’,就是我们苦欲寻找救援的‘青幡仙客’卫涵秋吗?”
  骆长明点头笑道:“虞令主是否认为我这种假设,既颇大胆,又颇有趣?”
  元朗真人“呀”了一声,在一旁失惊叫道:“骆兄,你真会异想天开,当世中具有‘黑无常鬼’那等高超身手之人,委实不多,他当真有点可能就是那位神出鬼没的‘青幡仙客’卫涵秋呢。”
  骆长明颇为高兴,目注虞心影,含笑问道:“虞令主,你对我所假设之事,以为如何?”
  虞心影扬眉答道:“我与我元朗二哥的看法,略有不同!我觉得骆兄这种假设,颇为大胆,更觉有趣,但却与事实不符,那‘黑无常鬼’决非卫涵秋所扮。”
  骆长明颇感意外,讶然问道:“虞令主的‘决非’二字,下得太以肯定,足见你有什么特别高明看法?”
  虞心影微笑答道:“我这看法,并非特别高明,只是从心理上加以判断。”
  骆长明微一寻思,仍旧莫名其妙,遂向虞心影摇头苦笑说道:“骆长明难测高深,还请虞令主明白见告。”
  虞心影玉颊之上,忽然泛起一丝淡淡羞色,但却一现即逝,偏过头来,目注元朗真人说道:“二哥,我认为卫涵秋心中,只有与我们为友之意,绝无与我们为敌之意。”
  元朗真人因早就看出,卫涵秋对虞心影,颇有倾心之意,遂点头含笑道:“我同意三妹的这种看法。”
  骆长明也哈哈大笑,连连颔首道:“当然,当然,你们两位不仅以‘北令南幡’,齐名当世,更是各具有卫玠风神,夷光颜色的一双威凤祥鳞!……”
  骆长明说至此处,因见虞心影业已满面红霞,恐她过于羞窘,遂把语气微变,继续笑道:“像这等名头相若,艺业相仿,品貌相当的英雄侠女,只有互相投契,哪有成为敌对之理?”
  虞心影毕竟是武林侠女,不是世俗红妆,她在微感羞涩以后,也羞容渐褪后,大大方方笑道:“卫涵秋因在‘白骨沟’前,‘断头台’上,两度过分卖弄,已知我对他略有不满,故于‘蚀骨销魂小洞天’中,业已藏锋掩锐,收敛多多!如今若是他扮作‘黑无常鬼’,又怎敢对骆兄及我,再复摆出那种戏耍手法?”
  骆长明静静听完,失声叹道:“毕竟还是女孩儿家心细如发,虞令主说得对极,假若那‘黑无常鬼’竟是卫涵秋所扮,他的确应该有不敢触怒虞令主的顾忌。”
  虞心影长叹一声说道:“我虽可断定那位‘黑无常鬼’,不是卫涵秋,但却料不出他究竟是谁?并由于这人的神出鬼没,深感茫茫海宇,高手如云,像我虞心影这点微薄能为,简直车载斗量,毫无可傲之处。”
  虞心影语刚了,半空中一声鬼啸,引得这三位武林奇侠,均自抬头注目,谁知不注目还好,这一注目之下,却使虞心影、元朗真人,及骆长明等三位武林奇侠,均自又好气,又觉好笑。
  原来,峭壁上的离地八九丈远处,垂落了一根用山藤所挽藤圈,藤圈中并正吊着那位“黑无常鬼”。
  但常人若是上吊,必然吊在咽喉,如今这位“黑无常鬼”,却是用藤圈吊在后脑勺上。
  骆长明一面摇头苦笑,一面提气扬声叫道:“朋友,骆长明佩服你着实高明,不知你能不能以庐山真面目,与我们会上一会。”
  那“黑无常鬼”的后脑勺,仿佛也能施展神功,具有威力,骆长明语音刚了,吊在“黑无常鬼”后脑勺间的坚韧藤圈,忽如被利刃所划,便告折断。
  藤圈一断,“黑无常鬼”身形,如殒电风星般,在八九丈高之处,垂天疾降。
  虞心影、元朗真人、骆长明等,均知“黑无常鬼”,又在卖弄轻功,但对方这种轻功,却高明得慢说未经见过,便连听都包管从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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