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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诸户道雄的自白           ★★★ 双击滚屏阅读

第24章 诸户道雄的自白

作者:江户川乱步    来源:江户川乱步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6/3/11
  在神田西餐馆二楼读了那令人生畏的日记本后的第二天,我如约拜访了池袋的诸户家。看来诸户那方面也正在等着接待我,书童立即就把我领到了那间会客室。
  诸户把房间的门窗全都打开,说“这样就不会有人偷听”。
  一坐定,就苍白着脸,开始低声讲起了如下的离奇身世。
  “我从来未向任何人公开过我的身世,说实在的,就连我自己也不十分清楚。为什么不清楚呢?我想把这缘故只告诉你,并且,还想请你来帮我的忙,助我消除我那可怕的疑虑。因为这个忙,也就是寻找初代君和深山木君的敌人!
  “到目前为止,你一定对我拥有的心境抱有怀疑。譬如为什么我对这次的事件如此热心啦,为什么当了你的竞争者向初代求婚啦(仰羡你,想阻碍你们的恋情虽说确有其事,但不仅仅只是这么点原因,还有更深层的缘故),为什么我厌恶女性而忠实于男性,还有,我为什么学医,现在在这儿研究室里正在搞些什么样离奇古怪的研究,等等这些,只要告诉你我的身世,就全能理解了。
  “我在哪里出生?是谁的孩子?这我全不知道。有养育我的人,有提供学费的人,但是,我却不知道他们是否就是我的双亲,至少我不能认为他们是以双亲的心情爱着我。我懂事了的吋候,住在纪州的一个孤岛上,岛上好像建有二、三十间渔夫的房子,孤零零地,是个荒凉至极的部落,我的家也在其中,虽然宛如城堡那么大,但是个破房子。在那里号称我父母的人,怎么考虑也难以认为是我的双亲。面貌和我没有丝毫相似之处不说,两个人都是丑陋的佝偻残废人;他们不仅不爱我,虽说住在同一所房子里,但是因为大,所谓的父亲简直可以说几乎没有和我会过面;而且非常地严厉,动不动就要受到训斥和打骂。
  “那个岛上没有学校,按说应该去二里地外对岸镇上的学校去上学,可是,没有一个人到那儿去上。我,因此,没受过小学教育。取而代之的,是家里有个和蔼的老爷爷,他对我进行了启蒙教育。家庭是那么个情况,所以,我把学习当成乐趣,一等到多少能认字啦,家里的书就随手依次读了起来,去镇上,也顺便从那儿的书店买各种书回来学。
  “3岁那年,我拿出非同寻常的勇气,恳求可怕的父亲送我去上学。父亲承认我好学习,相当聪明,所以,听了我的痛切希望后,没有劈头盖脑地责骂,而是答应说考虑考虑,并且于大约一个月后,终于应允啦。不过,那实际上是附加了特别条件的应允。苜先,第一条,要上学念书,就要去东京认真好好地念到大学为止。可是,要寄住在东京的朋友家,在那里做进中学的准备;如能顺利入学,其后要一直在学校集体宿舍和公寓生活。这一条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
  “正尔八经地与东京一个叫松山的朋友商量后,连松山表示愿意照应的信都来了。第二条是直到大学毕业,不得回归故里。关于这一点,我觉得多少有点怪,不过,对那么冷漠的家庭和残废的双亲,也没什么留恋,所以,我并不感到怎么痛苦。第三,专业是要学医,到底搞医学的那一方面,等到上大学时再指定,如果违背上述指定,立刻停止汇寄学费。对于当时的我而言,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好条件。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懂得了第二、三条所包含的非常可怕的意思。第二条直到大学毕业不许我回去,准是因为我家里有什么秘密,不想让长大了的我知道。我家的房子让人觉得像是个废弃的古堡,有很多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凄凄的房间,给人一种好像有什么说不出来的恐怖故事似的感觉,那里总是牢牢地锁着,弄不淸楚里边到底有什么。院子里有个大大的仓库,也是终年不开,在我的童心里,不知为什么,就感到那个家隐藏着可怕的秘密。另外,我的家里,除了那个和蔼的老爷爷,所有的人都有残疾,也隐隐让人感到不快。除了狗楼的双亲外,另外还有弄不清楚是佣人,还是食客身份的四个男女,但也都好像是合计好了似地,要么是瞎子,要么是哑巴,要么是手脚只有两个指头的低能儿,要么是站都不会站的像海蜇样的患软骨症的人。把这些同那不开的房间联系起来,我有种很难说出来的毛骨悚然般的不快感。对于不能回到双亲膝下,我反倒高兴,这种心情你也能理解吧?!双亲他们,是为了保守他们的秘密才把我远远地支开的。加上我不适合在那样的家庭养育了,又是个敏感的孩子,他们有些惧怕,我觉得也存在着这样一些因素吧。
  “不过,更可怕的是第三个条件。在我顺利地升人医科大学的时候,说是老家父亲有吩咐,那个叫松山的、我以前寄宿在他家的男人,到我的宿舍来拜访了。我被他领到了一家饭馆,进行了一个晚上的好一顿规劝,松山当然是拿着我父亲的长信,根据那信的内容陈述意见的。总之一句话,我不必当一名普通意义上的医生去挣钱,也没有必要当个学者去扬名,而是希望我从事能对外科学的进步做出贡献的大研究。当时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是个外科医学上令人惊叹的报告频频传出的时代,像什么靠植皮和植骨使重伤员彻底复原啦,甚至开颅做大脑手术,成功地置换了部分脑组织啦。等等。对我,父母也下了’要从事这方面的研究‘的命令。这是因为双亲是不幸的残废,自然倍加痛切地感到有那个必要。如果能够给没有手或脚的残废人移植上真正的手脚来替代断手断脚,从而成为一个健全的人,那该有多好,像这样的外行想法,也夹在其中。
  “因为这既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如果我拒绝的话,学资就断了,所以,我不加思索地就答应了这一请求。于是,我那令人诅咒的研究开始了。
  “基础课大体结束后,我立即进行动物实验。残忍地弄伤或杀死老鼠啦、猫啦、狗啦等等。用锋利的手术刀,将那些发出悲鸣、痛苦挣扎的动物凌迟。我的研究主要是属于活体解剖部类,是活着解剖。我成功地制造了许多残废的动物。有个叫亨特的学者,把鸡的毛爪子移植到了母牛的头上,而有名的阿尔及利亚所谓的’犀样鼠‘,则是成功地把老鼠的尾巴移植到了老鼠嘴的上方,而我,也就是搞类似的各种实验。切下青蛙的脚,试着接到别的青蛙腿上,试图制造出双头的土拨鼠什么的。为了搞脑髄植换,我不知白白杀死了多少只兔子。
  “本应是对人类有所贡献的研究,反过来一想,却又制造出了无可挽回的残疾动物,并且可怕的是,对于制造这种残疾的东西,我变得感到有种奇怪的魅力。每当动物实验成功,我都在信里向父亲自豪地报告,父亲也会寄来祝贺我成功的勉励长信。
  “大学一毕业,父亲就像刚才说过的那样,通过松山,为我修建了研究室,并且每月都寄来很多钱,作为研究费用。虽然是这样,父亲却并不想见我,就是毕了业,也严守以前的要求,不许我还乡,自己也不来东京。我也不可能不感觉到父亲这一切看上去亲切的举动,其实质没有半点是出自对子女的爱。不,还不仅仅是这样,我想象着父亲的某些极其罪恶残忍暴虐的企图,就浑身发抖。父亲他甚至惧怕我看见他的脸。
  “我不认为他们是亲人的缘由还有。那是有关号称我母亲的那个女人。这个佝偻的丑恶至极的女人,不是把我当儿子看待,而是作为一个男性来对待。说这个,不止感到非常丢人,还觉得十分恶心。我从10岁过后,就不停地受到母亲的百般折磨,那妖怪似的大脸,笼罩在我的脸上,也不管是哪儿,乱舔一通。仅仅想起那嘴唇的触感,我现在仍觉得毛骨悚然。当由于某种刺痒的不快感醒来,发现母亲不知什么时侯睡到了我的床上,并且一边说着’啊,你是个好孩子‘,一边提出我简直在此都说不出口的要求,向我显示她所有的丑陋。那种难忍的苦痛持续了三年之久。实际上,这也是我想离开家庭的一半理由,并且与感知母亲的同时,我开始变得认为所有女性都是污秽的,并憎恶她们。你也了解我那颠倒了的爱情,大概就来源于此吧。
  “另外,你可能会吃惊,我向初代求婚,实际上是奉了老爷子的命令啊。在你和初代相爱之前,我就已经受命要和叫木崎初代的女人结婚。父亲来信,松山作为父亲的使者也常来,虽说是偶然一致,但却是怪怪的,不过,像我刚才说的,正因为我僧恨女性,毫无结婚的意向,所以,甚至受到断绝父子关系、停止寄钱的恫吓,但是,我还是设法蒙混,没有求婚。然而不久,知道了你和初代的关系,于是,我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变了,也是想妨碍你们,我听从了父亲的命令,到松山家去,表示了我求婚的决心,并拜托他为我推进结婚事宜。后来的事情,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
  “把事实讲到此等程度,你大概已经能够从中得出某种可怕的结论了。现在,仅就我们所知道的材料,虽然不很明确,但是完全可以确立一个合情合理的方案。直到昨天读了那连体儿的日记前,直到听你说了初代儿时记忆中的景色之前,就连我也不具有胡乱猜疑到那种地步的能力。那是,我的妈呀,太可怕啦。昨天你画给我看的那荒凉至极的海岸风景,对于我来说,是个多么沉重的打击啊!你,你知道吗?那海岸上像城堡样的房子,一准就是我长到13岁的那个令我憎恶的故乡呀!
  “若是想错或是偶然相符,难道三个人见到的景色会那么出奇地一致吗?初代看见了卧牛状的海岬,看见了像城堡样的废墟,看见了墙壁水泥脱落的大仓库。连体儿也看见了牛形的海岬,并且他们就住在大的仓库里。这些,无论哪一点,都与我长大的家的景色绝对一致。但是,这三个人,在其它方面,也有着奇怪的联系。正因为强制要求我同初代结婚,我的父亲,一准认识初代。而从侦探杀害初代凶手的深山木君有着连体儿日记来看,在初代事件和连体儿之闻,不是直接就是间接,反正必定有着什么关系。并且,那连体儿,只能认为他们是住在我父亲家。总之,我们三个人(因为其中一人是连体儿,所以,准确地说是四个人)都只不过是受看不见的恶魔操纵的可怜的木偶人罢了,并且,如果作个可怕的猜测,具有那双恶魔之手的人,不是别人,可能正是那个我称之为父亲的人呐!”
  诸户说着,满脸恐怖,恰像听怪诞故事的孩子那样,偷偷地回头看看后面。我虽然尚未充分领会到他的所谓结论是多么的可怕,伹是,从诸户那奇怪至极的身世故事和讲这故事时他那种异样的神态里,不知为什么,感受到一种非同寻常的邪气,明明是晴朗的夏日正午,却觉得周身发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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