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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骗子手和空气男           ★★★ 双击滚屏阅读

第01章 骗子手和空气男

作者:江户川乱步    来源:江户川乱步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6/3/17
  这个故事同时间和场所的关系不大。可以写成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事情,或者换成其它的时代,根本不会影响到故事本身的叙述。假如登场人物不是日本人的话,读者在理解上可能会有些困难,所以我设定登场人物是日本人。当然,也可以构思成外国人。也就是说像英语中“onceuponatime”(很久以前)等的叙述方式。那么,首先让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我”自我介绍一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我有一个绰号,被人称作“空气男”。所谓“空气男”,可能让人联想到透明人什么的,但实际的意思是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凡人。更确切地讲是一个比普通人更没用的男人。
  从青年时代起我就是个好健忘的家伙。对于人类来说,适当的忘却是必要的,而我健忘的却是这个必要的十倍左右。比如说,昨天聊天的内容,到了今天就忘得干干净净。
  对于朋友来说,再没有比这更不可靠的事情了。有一次,一个朋友说我像是空气一样没有依靠的男人,于是那以后我就有了“空气男”的绰号。
  相对而言我比较能记住抽象的东西,至于具体数字或者固有名词什么的肯定会忘掉。另外,我对于时间概念也很模糊,无法回忆比如昨天几点钟做了什么事情等等。
  事物在我的记忆里并不能像照过的相片那样留下清晰的印象,不过其中的一些奇怪且抽象的东西却能以含糊不清的形式留在脑海中。我自己也认为“空气男”这个绰号还是相当合适的。
  我很快就能忘记喜悦、悲伤和憎恨等情感方面的东西。
  为此,别人有时骂我是忘恩之徒,但也有人夸我想得开。
  因此,我是一个执著心很淡的男人。但是另一方面,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神经质的地方。
  记忆力对于写作来说是最重要的。我因为缺乏这点,所以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可能会出现前言不搭后语的地方。
  但是,我并非凭记忆而是靠空想编造出具体的事实。我比较擅长使前后符合。我喜欢摆弄几何学理论,对此多少有些自信。且让我试一试能写出什么样的东西,说不定会取得意外的成功呐。
  我就是这样一个比普通人更没用的男人,因此对世上的普通事物不感兴趣。我的注意力常常被风云突变的东西和异常的事物吸引。但仅仅这么说并不充分。对于实际发生的事件、报纸或者秘密通信报道的事件,不管它们如何的异常,我也不感兴趣。我对于实际发生的杀人案件毫无兴趣,但是对于杀人小说,并且越是虚构的,就越感兴趣。因为我喜欢虚构、而非真实的东西。
  我是在1959年写这个故事的。书中的事件却是很早以前发生的。故事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中期开始,当时我30岁左右。
  那时,我单身住在东京的公寓里面,尚未结婚,亲人也就母亲一个人。她住在乡下,并且小有积蓄,过着无忧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什么工作也不干,靠着从母亲那里要来的零花钱过着游手好闲的日子。
  当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有时也拜托前辈帮帮忙,在公司里找一份差事,不过没有一次能坚持到半年。我之所以对新闻报道和图片不感兴趣,是因为我根本不关心尘世的变迁。
  靠着母亲的汇款,我随意地辞掉工作。那么,我不工作又做些什么呢?几乎什么事也不做。躺在只有四张半榻榻米大小的廉价公寓里,一边读着无聊的讲谈书,一边往烟灰缸里堆积烟头。
  所谓的“讲谈书”现在已经销声匿迹。即便有,好像也被更改为“读物”一类的东西,变得毫无趣味。以前的讲谈书可是完全根据有名的说书人讲的内容抄下来的,其中的妙趣非言语所能表达。我当时是从租书店老板那里搜寻这种书来读的。
  我最喜欢侦探小说和怪奇小说。那个时代虽然没有《早川推理小说》等便利性的读物,但是西洋和日本国内均有各种类似的书籍,于是我从租书店借来如饥似渴地阅读。
  当然,我也不是总呆在公寓里。我对体育不感兴趣,有时去看电影,或者到曲艺场溜达。偶尔也光顾妓院满足一下生理上的需要。我也不讨厌喝酒,只不过不怎么能喝。
  有一次,我遇上一个不可思议的男人和他的妻子。我的生活也因此完全发生改变。
  那时候,家乡的母亲寄来的生活费较多,手头比较宽裕,所以闲着没事到东京站去逛。
  除了电影和曲艺,我还喜欢火车站。我觉得对于观察众生百态来说火车站是最合适的场所。其中,上野火车站又是最好的。我在车站内来回走动,或者长时间地坐在三等候车室内的椅子上。
  但是那一次,我不知怎么没有去上野站,而是去了东京站。一会儿坐在候车室里,一会儿在乘车口宽广的月台上溜达,观察人群,不知不觉自己也想搭一趟火车。
  于是,我走到一、二等票的售票处立刻买了一张二等票。前面已经说过,我的手头比较宽裕。不过这趟车不是特快,而是普通列车。
  不用说,我没有穿旅行用的服装。碎白道花纹的普通和服外面套了一件同样质地的短外褂。那时候,街上仍有一半左右的人穿和服。
  因为是每站都停的列车,所以连二等车厢也不怎么挤,到处都有空位。
  我的座位靠窗,周围都有人:对面两个,我这边也有两个。我身边是一位40岁左右的妇女。正对面悠然坐着的是一位皮肤白皙、长脸的绅士,浓密的头发梳分得甚是漂亮,鼻子下留着小胡子,下巴上也有一小撮胡须。此人着装朴素,黑领带、黑西服、黑袜、黑皮鞋,但是很有些装腔作势的样子。年龄看上去比我年长五六岁。他旁边的一名公司干部职员模样、身着洋装、年龄在50岁左右的男子正在浏览报纸。
  我在横滨站早早地买了车站盒饭和茶水。我非常喜欢吃这种车站盒饭。硬米饭菜肴、炒鸡蛋、鱼糕、牛肉、藕、腌萝卜等对普通人来说难吃的车站盒饭却是我的至爱。我有个习惯,上了火车后,即便不到吃饭时间,也要买好几次车站盒饭。甚至可以是说为了吃车站盒饭才乘火车的。并且限于那种盒装便当,而不是大碗鳝鱼饭、加级鱼饭、洋便当什么的。
  话说回来,我慢腾腾地吃完刚才买的便当,一一拣起残留在盒底的米粒送入口中后,找了张包装纸包好空盒子顺手扔到座位底下。然后抬起头环视车厢内的其他人。发现邻座的妇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面前一身黑色服装的绅士的膝盖处。绅士的膝盖上该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那个绅士正低头看摊在膝盖上的一本书,但是书页上没有一个字。打开的书页两边完全是空白的。我终于明白邻座的妇女为何以那种异样的眼光注视他了。我的眼睛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妇女察觉出我也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现象,于是看了看我。两个人的眼睛互相对视。她的眼神仿佛在说:“是很奇怪吧。”但是,出于礼貌,我们两个人都没有笑出来。也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或许自己的眼睛看错的缘故。
  说不定这本书是用淡白色墨水印刷的,再不然就是用非常小的字体印刷的?我瞟了几眼,什么也看不见,感觉不过是空白的纸张。
  一身黑衣服的绅士聚精会神地看那本空白书。他一边翻书页,一边独自发笑,上面似乎写着很有趣的故事。翻过来的第二页依然没有字,完全是张白纸。
  那个时候,黑衣绅士的身旁年龄在50岁左右、一副公司干部职员模样的男子把一直看着的报纸塞到座位后面,点起了一根烟。他好像注意到我和妇人的视线,于是朝黑衣绅士的膝盖看,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然后他频频转头,注视黑衣绅士的侧脸,想要说些什么。这个干部模样的职员似乎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于是重新扭正身体,捧起搁在旁边座位上的一本周刊杂志继续读起来。
  过了一会儿,黑衣绅士改变读书的姿势,一只手把书举到齐眼高的位置。从我这边可以看到蓝黑色的书皮背。上面用金色字体印有“德?肯西杀人艺术论”的字样。这是那个抽鸦片的文学家所写的《杀人艺术论》,很有名。我记得以前谷崎润一郎曾在杂志上连载过该书的日文译本,但我不知道是否编辑成书。现在我眼前的那本书的背面并没有译者的名字。大概不是谷崎的译本,而是其他人最近出版的吧。不过,不管怎么说,由于我是空气男,不敢擅自结论。这本《杀人艺术论》说不定是世人皆知的译本。
  尽管如此,这本书的书页上为什么是空白的呢?这个男子为什么看起来还很高兴地在埋头阅读呢?
  我忽然想到,这或许是一本新发明的书,也许乍一看是空白的,但如果戴上某种有色眼镜就可以看到书上的字了。
  但是,这个绅士并没有戴眼镜。我感觉他好像戴了夹鼻眼镜,可是仔细观察,发现他确实没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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