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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
 
2020-05-16 11:08:02   作者:黄鹰   来源:黄鹰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世宗皇帝一共有八个儿子,长子载基,是阎贵妃所生,出世不过两个月,就得病而死。
  次子载壑,是嘉靖五年王贵妃所生,嘉靖十八年被立为太子,到了嘉靖二十八年,也得病而死,其他还有四个儿子,都是活不到一年。八个儿子就只有杜康妃生的载垕,卢靖妃生的载圳仍能够活到现在,亦均于载壑被立为太子之时,同日受封为王,载垕被封为裕王,载圳被封为景王。
  皇帝听信道士的话,以为自己命中克子,在太子载壑死后不仅迟迟不再立太子,而且不与裕王景王见面,叫他们搬出宫中,另设裕王府、景王府。
  裕王每一个人都知道他非常温顺,跟任何人都谈得来,对于道士、太监虽然没有太大的好感,也没有恶感,闲着偶然亦会要道士打醮念经,与年轻时的皇帝并无多大分别。
  他手下有两个人,欧阳易城府深沉,南宫绝武功高强,据说还是南宫世家的人。
  南宫、慕容、诸葛被称为武林三大世家,人材辈出,南宫绝据说更就是南宫世家年轻一辈武功最好的一个。
  景王的性格与裕王恰好相反,刚烈而正直,对于道士太监深痛恶绝,不屑为伍,朝中文武百官大部分对之甚具好感,有的甚至以为将来继承王位的必是景王。
  他属下高义乃少林弟子,武功很不错,父亲高直是太仆卿,曾经上疏反对道士过问政事,被皇帝廷杖而死,对景王的忠心是可以肯定的。张九成是景王的智囊,也事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只是这一次,堕进了裕王的陷阱仍然不知道,可见得,还不如徐阶。
  徐阶接到严嵩上书力荐蓝田玉,皇帝御驾真人府观赏召鹤之术的消息,便想到可能有事发生,匆匆赶来,但仍然迟了一步。问过蓝田玉,他立即知道这是景王方面干出来的事情,
  事实他的推测并没有错误,皇帝的确是高义劫的。
  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裕王景王已经由暗争转为明斗,一件更可怕的事情也跟着就要发生。
  在离开真人府的时候,徐阶已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      ×      ×

  张九成年已逾四旬,这个年纪还不是白发的年纪,可是他的头发已经根根发白,面上的皱纹也很多,看来竟比徐阶还要老。
  他恭恭敬敬的将徐阶祖惊虹等人迎进了景王府大堂,心里尽管很不安,表面仍装作若无其事。
  “大人深夜到访,不知道有何贵干?”甚至语声也是保持平静。
  这已是第二天的深夜,徐阶回家稍作打点,改乘马车,在祖惊虹等十三骑保护下,赶了差不多一天的路,实在已经很疲倦的了,但仍然抖擞精神,迫视张九成,劈头第一句就说:“张九成,你们好大的胆子!”
  张九成一惊,却露出笑脸,以笑容来掩饰:“大人言重了。”
  徐阶索性问:“皇上在哪儿?”
  张九成这才真的大吃一惊,但笑容反而更盛,徐阶看见这种笑容就有气,不待他答话,冷笑一声接道:“你一向自诩如何聪明,怎么看不出,真人府的召鹤,乃是陷阱。”
  “大人……”张九成的笑容立时去了一半。
  徐阶冷截道:“蓝田玉不错由严嵩上书推荐给皇上,表面看来就像是严嵩在讨好皇上,但你们有没有查清楚蓝田玉是什么来头的?”
  张九成脱口道:“他不是钱柱观的主持么?”
  “我是问,到底是哪一个将他推荐给严嵩?”
  “哪一个?”
  “欧阳易!”徐阶冷笑:“这个人大概你还不致没有印象吧?”
  张九成笑不出来了,没有人比欧阳易给他的印象更深刻,他头上的白发最少有一半可说是因为这个的影响。
  “由发现蓝田玉到将蓝田玉送上京,将皇上诱至真人府,欧阳易花的心思可真不少,他们却非但没有在真人府采取行动,而且让你们如此轻易得手,好像你这种聪明人难道还想不到是什么原因?”张九成瞠目结舌,怔住在那里,徐阶接道:“我一直就小心着你们,以防出乱子,若是我早就知道皇上到真人府,一定会加强真人府的守卫,可是我却在皇上离宫之后才知道这件事,可见得这件事的保密工夫做得很足够,反而你们会预先得到消息。”
  张九成道:“我们……”
  徐阶又截道:“事情若是裕王府的人做的,绝不会留蓝田玉活口,我离开真人府的时候,蓝田玉仍然活着。”
  张九成终于叹息道:“大人明察。”
  徐阶道:“那你还不快带我们去皇上那儿?”
  张九成道:“裕王府的人那样做……”
  徐阶沉声道:“皇上若是死在景王府之内,你以为将会有什么事发生?”
  张九成仿如晴天霹雳,三魂去二,七魄留三,徐阶催促道:“还不快引我们去?”
  “可……可是……那个地方很秘密。”张九成脚步欲起未起。
  徐阶冷笑道:“消息不用说是由你们的亲信传来,也是说,给你们消息的那个人只怕与景王府的人有很密切的关系,若是作内应……”话还未说完,张九成已仓皇转身,马奔般奔了出去。

×      ×      ×

  皇帝被送入景王府书斋下的密室,高义亲率三十六个侍卫分三班日夜严密守护,而高义本人更就寸步不离书斋,睡也是睡在书斋内。
  张九成唯一放心的就是这一点。
  当然他也已想到裕王府的人若是采取行动,必定会倾巢而出,未必是高义他们能够抵挡,也所以他慌忙将徐阶他们引去。
  在徐阶他们进入景王府差不多同时,裕王府的人也到了。
  来的也是三十七个人,三十六个一身黑衣,另外一个人却是一身白衣如雪,分从三个方向进来,直扑书斋。
  他们所过的地方,一个活口也不留,任何遇上他们的人,都立被击杀,而尸体也随即被藏入阴暗的地方。
  从他们的行动出手可以肯定他们都是杀人的好手,那些倒下去的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一接近书斋所在的那个院落,他们便再分为六组,同时袭向六个隐蔽的地方。
  那正是高义属下的侍卫藏身的地方,每一个地方两个侍卫。
  景王府之内,果然有人被裕王收买,提供准确的消息,裕王府的人也所以才能够如此顺利闯进来直迫皇帝藏身所在。
  高义的下属每一个都有一身本领,但事前即没有任何的声响,一下子突然扑来六个人,无不乱了手脚。
  人未到暗器先到,破空声暴响,暗器从那些黑衣人的手中激射而出,四方八面袭向那些侍卫藏身的地方。
  十二个当值的侍卫七个倒在暗器之下,那都是特重的暗器,虽然没有淬毒,却开着几道很深的血槽,连中要害,那还不当场丧命。
  三个侍卫负创闯出来,立即陷入包围,在十多个敌人的袭击下也支持不了多久便已被刺杀。
  只有藏在竹林中的两个侍卫侥幸逃过暗器的袭击,而且利用竹树的掩护击倒了来袭的两个敌人,一个随即截住了其余四个敌人,另一个立即一紧飞索,掠过了竹树之梢,扬手射出了一支烟花。
  那支烟花发出一下尖锐的破空声,射上了半空,“噗哧”的在空中炸开,像流星般四散。
  夜空中这一朵烟花份外触目,呼喝声立即四面响起来。
  那个侍卫手才放下,左右已然有两个黑衣人冒出来,两柄长剑迅速刺至,一蓬暗器并打向面门,他们虽然快,那个侍卫也不慢,竹树上一滚避开,也不恋战,急掠向书斋。
  他没有忘记,保护皇帝才是最要紧。
  两个黑衣人急迫,但追之不及,那个侍卫凌空落在书斋门前,伏地滚身,还未跃起来便已看见了一双白鞋子,一惊仰首,刀紧接着劈出。
  这一刀才劈到一半,一寸剑尖已然刺进了他的眉心,虽只一寸,剑上蕴着的内力已将他的头颅震开两边,一个身子亦被震得倒飞了出去,正撞在门上。
  门立时片片碎裂,那个侍卫鲜血脑浆激溅,去势竟未尽,继续跌进去。
  最后一个活着的侍卫同时从竹林中扑出来,一身鲜血,却奋不顾身,扑向立在门外那个白衣人。
  白衣人冷笑,回身,掌中软剑猛一划!
  “飕飕”剑锋一阵急响,那个侍卫刀尚未劈落,白衣人的软剑已然毒蛇般缠上了他的腰!
  惨叫声急起,一下飞上了半空,白衣人一剑竟将那个侍卫拦腰斩成两截,上半截曳着血雨激飞上半空中。
  这种剑法就像是毒蛇也似的,迅速而毒辣。
  白衣人的眼睛亦有如毒蛇一样,阴险而残忍,一张脸却英俊之极,年纪也甚轻,绝不超过三十。
  他连杀两人,白衣上一滴鲜血也没有,剑一垂,举步往书斋内闯进去。
  这时候,不用轮值的二十四个侍卫亦已被打斗声及示警烟花惊动,急急赶来。
  整个院落却已被那些黑衣人完全控制着,景王府的侍卫冲进来,立即遇伏,被那些黑衣人迎头痛击,一下子被击倒了几乎半数,其他的虽能够把握其间的空隙缠住了那些黑衣人,却无法迫近书斋。
  那些黑衣人已然又分成了三组,一组挡在书斋的前面,另外两组截住了冲进来的侍卫。
  一个侍卫拚死冲过了那两组黑衣人,但立即遇上了第三组黑衣人的猛烈攻击,眨眼间血肉横飞,烂泥般倒下。
  那些黑衣人都是裕王府百中选一的杀手,七八个人同时向一个人袭击,那个人除非本领超群,否则自必是难逃一死。
  他们绝无疑问是要将景王府的侍卫尽挡在书斋之外,好让他们的头儿有足够的时候完成任务。
  白衣人也正是裕王属下的杀手首领——南宫绝!

×      ×      ×

  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的时候,张九成正引着徐阶,祖惊虹等人步出大堂。
  看见了那朵烟花,张九成脱口惊呼,面如土色。祖惊虹立即问:“皇上就是在烟花出现的地方?”
  张九成才点头,祖惊虹一个身子已然疾射了出去。
  随来十二个侍卫八个跟了上去,四个仍留在徐阶身旁,徐阶把手一挥,道:“你们也去!”
  四个侍卫应声奔出,张九成忙亦挥手,喝令身旁的侍卫前去协助。
  这片刻之间,祖惊虹已然掠上那边飞檐,翻过屋脊,一闪不见。
  “好身手——”张九成不由赞道:“莫非就是祖惊虹?”
  徐阶点头,张九成又道:“大人慧眼识英雄,算无遗策,这一次得大人相助……”
  徐阶冷截道:“外寇蠢蠢欲动,皇上不问政事,已经够麻烦的了,我只是不想再有任何麻烦。”
  张九成叹了一口气:“大人可知……”
  “我只知道裕王必然在来此途中,景王府附近必然暗伏无数线眼,圣上若在景王府中遭遇不测,万事俱休!”
  张九成冷汗披面,身子佝偻了起来。
  徐阶叹息道:“这一次来袭的最好不是南宫绝。”
  张九成道:“高义在书斋那边,寸步不离。”
  “高义算得了什么?”徐阶脚步加快:“但望他能够支持到祖惊虹赶到去……”
  高义早已被惊动,却没有移动,左手扣着一支铜管,右手抓住了刀柄。
  刀一直放在他身旁,没有入鞘,他早就已准备应付任何突然来的袭击。
  惨叫声不住传来,都是那么熟悉,高义的体内仿佛有烈火在燃烧,可是他仍然没有动,他知道来人的目的,也知道自己责任的重大。
  门被撞碎,那个侍卫摔倒在地上,高义看得很清楚,铜管半抬,对准了门口。
  南宫绝白衣如雪,面寒如水,终于走进来,剑垂着,剑上一滴血也没有。
  好像他这种高手,所用的当然是杀人不沽血的好剑。
  他脚步不停,直往内闯,目光亦只是往前望,高义藏身的地方很隐秘,他没有看见,也没有察觉到,可是机簧声一入耳,他手中软剑立即挥出,寒光暴闪!
  一支绳钩正从他背后射来,急劲无比,但迎上剑光,立即被击飞。
  南宫绝同时转身,目光一抬,稳盯着高义。
  高义在暗影中,一只猫也似伏在一条横梁上,再按机簧,将钩收回,“嗤”的突又再射出!
  南宫绝冷笑,软剑“嗡”的暴长,锁住了锥钩,左手接一翻,抄住了绳子,猛一抖,高义立时连人带绳子飞离横梁。
  那看似是不敌南宫绝的腕力,可是人在半途,高义已松手,半身一转,四支袖箭急射南宫绝,双脚突接钩上另一条横梁,三种十二支暗器同时从双手中射出。
  南宫绝身形一偏,袖箭从头上射空,再一转,闪入了一条柱子之后。
  暗器尽打在柱上,南宫绝接剑悠然从柱后走出来,高义横梁一翻,暗器再出手。南宫绝冷笑声中,身形一旋转入了第二条柱子,高义同时凌空扑向另一条横梁,也就在这时候,南宫绝从柱后转出扣在左手的锥钩曳着绳子射向高义。
  他虽然以手掷出,去势之急劲,不下于发自机簧。
  高义腰身一转,便已让开,哪知道绳子去势一尽,倒卷回来,在他快要落在横梁上之际,正好卷住了他的右脚足踝。
  南宫绝显然意料之中,左手一探抓住了绳子的另一端,高义虽则意料之外,反应却敏锐非常,身形回转,一柄薄刀在右手出现,在南宫绝牵动绳子之前,已然将绳子削断,但身形已不由落下。
  南宫绝的软剑立即刺到,高义左手亦出现了另一柄薄刀,及时迎上来剑。
  刀剑相接,并不是只发出一下金属交击声,是一连串,南宫绝一剑千锋,高义双刀相继展开,整个身子都裹在刀光之内。
  刀剑交击声中,高义双脚着地,那片刻之间,竟然被迫退了逾丈,虽说他人在半空,不能够充份发挥双刀的威力,但他的刀对南宫绝构不成威胁也是一个原因。
  南宫绝步步紧迫,剑势越来越凌厉,显然是要速战速决。
  高义一退再退,后背终于抵住了墙壁,退无可退,南宫绝剑势更凌厉。
  由始至终,他没有说过半句话,那是因为他知道高义是怎样的一个人,要高义罢手,只有将高义杀掉。
  他不喜欢说废话,就像他的剑一样,绝没有一剑多余,高义幸好都能够将他的每剑接下!
  四个黑衣人迅速从门外窜进来,都是南宫绝的人,南宫绝头也不回,道:“下密室杀人!”
  那四个黑衣人是原要上前帮助南宫绝解决高义,听得吩咐,立即转扑向那边屏风。
  密室的暗门,也就在屏风之后,在进来之前,他们非独有准确的消息,而且每一个都将这附近一带的设置稳记心中。
  南宫绝并不在乎皇帝是否死在他的手上。只在乎能否将皇帝成功地在景王府杀掉。
  也只要事情成功,哪怕他连一根指头也没有触及皇帝,所得到的赏赐也都是一样。
  高义一眼瞥见,心头大急,刀势终于出现破绽,南宫绝看在眼内,猛喝一声,一剑急落。
  这一剑高义不得不横刀硬挡,“呛”的他左手薄刀立时被齐柄斩断,后背亦被震得撞在墙壁上,南宫绝剑一引,直迫高义的咽喉。
  高义的身子刹那间贴着墙壁迅速滑落,墙上原来他咽喉的位置立时多了一个剑洞,他若是稍慢半分,剑尖便穿透他的咽喉。他伏地滚身,施展地趟刀身法,刀削南宫绝下盘,招式之狠辣诡异,实在罕见。
  南宫绝脚踩七星,急闪七刀,高义没有再攻,腾身飞滚,扑向那边。
  这早已在南宫绝意料之中,转身猛一剑划出,裂帛一声,划开了高义后背的衣衫,划出了一条逾寸深的血沟。
  鲜血怒射,高义的去势反而更加快。
  这片刻之间,屏风已然被斩致粉碎,四个黑衣人捧起旁边一张祭坛木案,力撞在地面上。
  木案轰然碎裂,地面亦被撞开了一个洞,露出了一角石阶。
  四个黑衣人旋即拔刀插下,待要将暗门撬起来,高义就在这个时候扑到,手中刀首先脱手,射向一个黑衣人的后背。
  那个黑衣人回身急挡,高义右手薄刀,立即削进了他的小腹。
  这一刀用得即凶且狠,高义不等将刀拔出,一蓬暗器已射向其余三人。
  那三个黑衣人拔刀让退,暗器一齐出手,射向高义,跟着飞出钩索。
  高义腾身舞刀,砸避开大部分暗器,腰脊仍然被两支透风镖射中,后背那一剑伤得实在不轻,使他的身形大受影响,他旋即刀削飞来钩索,两种八支暗器接射向当前两个黑衣人!
  “嗤嗤”的两声,那两条钩索才落在他的身上,已被他削断,可是仍然拉下了他两片皮肉,他射出的八支暗器亦有三支射进了一个黑衣人的面门咽喉!
  另一条索钩住了他的右小腿,他方待沉刀削去,南宫绝的剑已经到了,他不能不挥刀挡去,还未接实,那条钩索已给牵起来。
  钩子一牵之下,深陷入肌肉之内,痛澈心脾,高义发出了一声闷哼,脚一顿倒扑向那个黑衣人。
  南宫绝的剑乘隙而入,划开了高义的胸膛,六枚暗器紧接打在高义的身上。
  高义整个身子几乎抽搐起来,但仍然落在手执钩索那个黑衣人身前。
  黑衣人一支利剑已等着,闪电般刺向高义的胸瞠要害!
  高义看着剑刺来,没有闪避的余地,但仍然忍痛一偏,“夺”地剑立时穿透他的左肩,他的刀也同时削断了那黑衣人的咽喉!
  森寒的剑气紧接袭来,高义耳听风声,身子急往前一扑!
  是南宫绝的剑,急如掣电,高义的后背立时多了两个血洞,鲜血激射,一条右臂几乎同时齐肩断下来。
  那刹那高义完全不感到疼痛,只是看见自己的右臂一下子突然长出了许多,竟到了丈外面对的墙壁上,握着的那柄薄刀紧接嵌入了墙壁内。
  他整个身子也跟着撞向那面墙壁,在还未撞上之前,总算转过来,坐倒在地上!
  南宫绝没有再追击,剑一抖,嗡的一响。
  “卑鄙——”高义和着血吐出了这两个字!
  南宫绝冷应:“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半身猛一俯,一掌往暗门印下。
  暗门硬硬被震碎,与之同时,一面窗棂“哗啦”的碎裂,一道闪电也似的剑光击窜而入,直射南宫绝!掌方收,剑已至,南宫绝面色一变,一剑疾削了出去。
  “呛”的一连火花迸开,南宫绝面色又一变,再三剑刺出!
  来人身形被震得往上弹起,一偏即已落下,反应之敏锐,动作之矫活,实在不多见,在他落下同时,亦将南宫绝三剑接下!
  南宫绝一呆横跨,便要往密室的石阶跃下,来人的剑却已迅急回攻,接连七剑截住了他的身形。
  在他身旁那个黑衣人不用吩咐,把握机会向石阶滚落,他虽然快而且突然,可是来人的反应实在迅速,一偏身,南宫绝的剑在他头上空同时,他的剑已洞穿了那个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一声也没有,当场丧命,身体往石阶下滚落,来人也就背贴着地回剑连接南宫绝十三剑斩刺,藉着双剑一夺一撞,偏身跃起来。
  南宫绝再刺七剑,都给封开,来人身形与剑配合得恰到好处,身形一稳,剑已然将密室的进口堵住,由而变为沉重,剑势再展,竟有如一道剑墙也似,攻向南宫绝压过去。
  南宫绝倒退三步,剑划十字,左手一捏剑诀,拇中指并压在剑柄上,冷笑道:“少林达摩剑,姓祖的?”
  “祖惊虹!”
  “果然是你!”南宫绝又一声冷笑。“徐阶也插手了,很好。”
  语声一顿,“嗤”的一剑疾往前刺出,剑光暴射,不可迫视,祖惊虹稳立原地,剑一引,排山倒海般迎前!
  剑未相交,两人的衣物已猎然飞扬,旁边的一个几子突然寸断,几上的一个盆栽翻倒飞开,那株虬结的短松一下子只剩下光秃秃的虬枝,松针尽散!
  盆落在地上,片片碎裂,剑终于相交,书斋中陡然一亮。
  两人的身形一合即开,中间空出了两丈距离,剑势却方才一样。
  书斋外打斗声一直没有停下来,这时候却已迅速的接近。
  南宫绝一声:“好剑——”目光一转身形往上急拔起来,人未到,剑先到,老大的一片瓦面剑光中猛扬了起来,一片片碎裂飞激,出现了一个大洞,南宫绝穿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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