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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东声击西          双击滚屏阅读

第二十四章 东声击西

作者:黄鹰    文章来源:黄鹰全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8/10/11
  谢素秋随即找一个借口到小子那儿,一面问小子什么话惹恼了明珠,害得她说尽了好话才令明珠化瞋为喜,一面说话间有意无意暗示明珠不过小孩子脾气,对这门亲事其实一直都没有反对。
  有傅香君的说话在先,小子再听谢素秋这样说,真的以为女孩子都是那样子喜欢闹小性子,待谢素秋走了,忍不住欢呼失笑,翻起跟斗来。
  傅香君也就在这时候进来,目睹谢素秋进出,再看见小子这样兴奋,多少已猜到是什么回事,仍然问小子道:“明珠可是我说的那样子?”
  小子一个跟斗翻到傅香君面前道:“可不是,我还以为她真的不要嫁给我呢。”
  说着他抓耳挠腮的,忍不住又由小笑出来。
  傅香君没有笑,怔怔地看着小子,心事重重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小子突然发现,停下来道:“傅姑娘,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傅香君一笑,道:“我只是担心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小子竟然完全想不起来。
  “在武当山上你答应了云大哥什么?”
  小子如梦初觉,反手一拍自己的脑袋道:“我就是没用,只顾儿女私情,连这么重要的事也忘掉,是了,我现在应该怎样做?”
  “你可以找明珠问问,还有,我看她当口拒绝你的样子应该是有些难言之隐,你也不妨旁敲侧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子立时想起明珠当日的态度,多少不由都有点怀疑道:“只怕明珠不肯说,要见她相信也不容易。”
  事实那一次之后,明珠对他们一直都是避不见面,这也是傅香君对谢素秋的话不太相信的一个原因。
  “天下无难事,最怕有心人。”傅香君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小子听着连连点头,不知道傅香君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何等感慨。

×      ×      ×

  徐廷封这时候亦已赶赴江南。
  无为大师内力恢复了五六成便自行上路,不用徐廷封再护送,他早就已是这个意思,正值用人之际,徐廷封在他身旁,对大局一点都无好处。
  别过无为大师,徐廷封原是要折往京城,但未接近京城便已给锦衣卫截下,告诉他皇帝已经下了江南,有命令要他前往会合。
  侍候皇帝的除了天河上人,还有张永、高升、韩滔与一群锦衣卫。
  知道皇帝这样调动,徐廷封已推测到目的在对付宁王,不敢怠慢,夤夜赶赴。
  皇帝的确是这个意思,但为了掩人耳目,南下扬州便住进丽春院,那是一间妓院。
  丽春院当然给整座包下来,皇帝也极尽享乐。
  宁王方面也当然立即接到消息,知道皇帝微服南下,而且是住进妓院,果然上当,以为皇帝是玩乐到来,朱君照随即怂恿宁王趁机造反,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并表示带柳飞絮、夏清风、花别离三个杀手前往丽春院见皇帝。
  宁王还以为是要对皇帝不利,朱君照却表示乃是声东击西之计,先要令皇帝动疑。抽调南京方面的高手保护,而南宫世家的高手也就趁这个机会前往刺杀王守仁,只要王守仁一死,一切的问题便迎刃而解,虽然他们在皇帝那儿,皇帝亦不敢对他们不利,要回京城也是没可能,到头来还是要向宁王屈服。
  看见朱君照,皇帝果然很意外,也果然将朱君照与三个杀手留下来。
  皇帝的反应完全在朱君照意料之中,也以为目的在软禁他,然后对宁王有所行动,哪里知道皇帝早已约好了王守仁,准备一举攻下南京,生擒宁王。
  徐廷封这时候也到了,知道朱君照与三个杀手在一起,也是以为在查探皇帝南下的真正目的,伺机行事,想不到朱君照目的乃是在王守仁。
  朱君照给自己安排在丽春院附近的大方客栈,皇帝随即吩咐韩滔率领锦衣卫暗中监视,那些锦衣卫都是百中选一的高手,久经训练,朱君照的行动都落在他们的眼中,送出去的密函也落在他们手上。
  那封密函配合朱君照预先安排好的小二与小贩,可以说是很安全,若非那些锦衣卫日夜严密监视,经验又丰富真还不容易发现。
  密函中字句显然经过审慎雕琢,骤看下只是向宁王诉说一切平安,顺带一提皇帝的所在,随同而来的又有什么人,皇帝、徐廷封一看却变了脸色,以这无疑让宁王知道他们的实力。
  朱君照是否还有其它安排将类似的密函送出?谁也不敢肯定,皇帝与徐廷封、张永等仔细商量下立即飞骑通知王守仁,调派神机营前来护驾。
  这也就正中朱君照的圈套,那封密函原就是要给皇帝看的。
  神机营高手尽出,南宫世家的人要对付王守仁当然就易如反掌,王守仁一死,军心必太乱,一切便变得简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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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世家的人当然亦配合得恰到好处,动身前往,借口小子、明珠的婚事要大事铺张,去购买所需要的东西。
  小子并没有怀疑,傅香君却是总觉得有些不妥,主要是她几次夜间外出到处走动,总被南宫世家的人截下,但虽然没有看见什么,却已嗅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气味。
  那其实是毒药的气味,南宫世家在炼制一种兰花毒针,以配合刺杀王守仁的行动。
  到众人动身,傅香君看在眼里,更加怀疑,每个人的身上显然都带着兵器,她们要办的是喜事,却如临大敌似的,给傅香君点醒,小子亦不由动疑,决定当夜再到傅香君嗅到怪气味的地方,看能否偷进去探察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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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其实就是求知堂的所在。
  小子、傅香君四顾无人,正要接近,便听到哨子声响,入耳惊心,小子不由伏下来,傅香君之前亦听小子提起,忙亦一旁躲起来。
  然后他们看见粉罗刹随着姜红杏从求知堂掠出来,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看见粉罗刹,小子就更是由心寒起来,这个女杀手的厉害他是知道的。
  傅香君也知道小子说的女杀手就是这一个,连徐廷封也不是对手,这个女杀手有多厉害,不难想象。
  小子要追上去,却被傅香君按住,傅香君只怕打草惊蛇,而且追上去,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她只是考虑南宫世家大举出动的目的,突然想起徐廷封跟她说过皇帝有意南下,要他陪伴。
  那个女杀手的自的难道就是在皇帝?在徐廷封?
  这个念头一动,傅香君不敢再怠慢,连忙要与小子动身离开南宫世家。
  小子却是要傅香君立即赶去,自己则留下,一方面照顾明珠,一方面调查是否只是内奸,南宫世家的人是不是并不知道这个秘密。
  傅香君细想也是道理,一再叮嘱小子一切要小心,夤夜离开了南宫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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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傅香君,小子一夜辗转反侧,到天亮,终于决定将发现的秘密告诉老太君,之前他所考虑的也只是惟恐老太君已经一把年纪,受不住这个打击,怎地想不到老太君不但一切了如指掌,而且是策划整个计划的人。
  老太君也当真是老奸巨猾,一面听一面露出惊讶的样子,然后大发雷霆,痛骂姜红杏的不是,更表示痛心南宫世家竟然出了这种败类。
  最后她要小子好好地助她一臂之力,而家丑不可外传,小子既然是南宫世家的人,知道固然不要紧,却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明珠方面年轻不懂事,也一样不要让她知道,让她太担心。
  小子虽古灵精怪,但到底年纪轻,如何是老太君的对手,也幸好傅香君早已离开。否则已因为小子这种举动,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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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小子很意外的竟然发现明珠就在房间里,明珠其实是要来告诉小子、南偷的死亡与南宫世家有关系,看小子的反应,但看见小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子又何尝不是,一双小儿女都希望对方开心,话说到最后,都是要对方听着舒服。
  然后他们一起到街上散心。
  他们的行动鄱在老太君眼里,随即到求知堂下面的销魂牢,吩咐求知老人将一具棺材打开。
  躺在里面的竟然就是陆丹。
  在药物的影响下,陆丹与梅兰菊竹等四个杀手一样已经迷失自我,丧失理智,唯一不同的是时日还短,未到梅兰菊竹的地步。
  老太君原是看见他的资质不错,要想将他训练成梅兰菊竹那样的杀手,但这种情形下,亦只有将之加以利用,到大街上刺杀小子。
  小子若是在大街上被陆丹暗算,无论是生是死,消息传出去,陆丹的罪行势必更加难以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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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丹被安排由后院离开,走的是捷径,赶在明珠与小子的前面。
  大街上突然出现一个呆子也似的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街中心,难免引起路人围观。
  小子、明珠也留意到了,只道有人在卖艺,走近去一看,不由得又惊又喜。
  “陆兄怎么你跑到这儿来。”小子立即走前去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可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么辛苦?”
  陆丹一点反应也没有,乾瞪着一双眼,小子来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摇动.也仍然没有反应,明珠看在眼里,也很奇怪。
  一阵哨子声也就适时响起来。
  小子入耳惊心,回头张望,就是想不到这一次受哨子支配的不是别人,而是陆丹。
  他反手从背后抽出一刀,当头劈向小子,眼看小子是避不过去的了,明珠及时一掌拍在陆丹的手臂上,将那一刀拍向一边。
  陆丹半身一转,又是一刀,劈向明珠,这一刀既快且险,明珠一闪不开,手臂上吃了一刀,虽然不重,但鲜血飞激,小子看着也吓了一大跳,大喝冲前。
  “你疯了!”小子一脚踢出。
  陆丹视如不见,听若罔闻,一柄刀上下翻飞,又快又狠,小子那一脚根本没有空隙踢进去。
  围观的人看见这种情形,哪里还敢逗留,纷纷四散,求知老人也混在其中,溜进巷子,他的动作绝无疑问非常迅速,却也就因为太迅速了反而引起了明珠的怀疑,细看一眼,心中有数。
  求知老人的身形有异于常人,事实是不难认出来。
  他开溜同时又吹响哨子,陆丹应声收刀,倒掠开去,也迅速倒掠进人丛中。
  人丛自然又一阵混乱,小子要追,被混乱的人群阻拦住去路,看见明珠臂伤血流不止,也没有心情追下去,回身扶着明珠。
  明珠的眼泪流下夹,小子看不出明珠眼瞳中的悲哀,只以为明珠娇生惯养,抵受不了伤口的疼痛,想到明珠是因为自己受伤,更平添了三分歉意。
  明珠也没有将心事说出来,回到家中,送走了小子,思而想后,到底忍不住,一个人悄然跑到老太君那儿,质问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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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明珠单刀直入,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老太君反问,完全是不知情的样子。
  “方才陆丹在大街上要暗算小子,分明是求知堂那个哑巴在背后以哨子声支配,不是你下令,哑巴怎敢这样做了!”
  老太君没有作声,明珠接着又嚷道:“以后你怎样说我也不会相信的了,小子若是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一定不会原谅你。”
  老太君缓缓站起身子,眼瞳中掠过一抹凶光厉色,但一闪即逝,她轻拍明珠的肩膀道:“你听我说!”
  “我再也不听你的鬼话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南偷、绝师太、钟大先生都是你们杀的,陆丹完全是身不由己。”明珠越说越激动。
  老太君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龙头杖一探,霹雳一声,将椅子击碎,厉声道:“不错,都是我做的,还有你娘亲,南宫世家的上上下下!”
  明珠先是一惊,然后怔住,老太君老泪纵横,接道:“要不是为了保持南宫世家的声誉,要不是南宫世家连遭不幸,只剩下一门孤寡,我们又怎会这样做?”一顿她又喝问道:“你是不是南宫世家的人?”
  明珠一时间也不知道怎样回答。
  “这件事等你娘亲回来,一定有一个交代,你问她好了。”老太君也不再多说,背转身子。
  “我只是求你们,不要再伤害小子。”明珠这句话出口,掩脸奔了出去。
  老太君没有叫住她,一个身子缓缓转回来,神色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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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盏茶之后,老太君出现在求知堂下面的销魂牢,一路上她都很小心,进入求知堂,更不忘叮嘱求知老人小心巡视四周。
  她没有怪责求知老人,只因为他知道事情到这个地步,怪责亦没有用处。
  求知老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看出老太君心情很恶劣。
  销魂牢内等着两个人,也赫然就是失踪多时,不知下落的英海双妖,白莲教中的天地双尊。
  老太君也就在双尊之前坐下,目光一转道:“你们两个躲着苦练白骨魔功,练得怎样了?”
  天尊看看地尊,摇头道:“还不是那样子,比起你人尊,可差得远了。”
  老太君一个“哈哈!”道:“我这副懒骨头难得有一天练功,还不是你们对手。”
  天尊挥手阻止老太君说下去道:“武功不过其次,你那些药物炼好了,单就是一个粉罗刹便足以纵横天下。”
  地尊接道:“所以说到底,我们兄弟还是甘拜下风。”
  “所以看见你老人家的灯号,我们还是匆匆赶来会合。”天尊一顿又笑。
  之前他们与人尊分手,仍然胸怀大志,可是在江湖上闯下来,不但闯不出什么名堂,武功方面亦没有寸进。
  事实替刘瑾做事,他们也已知道权势的重要,对闯荡江湖什么再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除了依附老太君,暂时来说他们也没有第二条途径入官场的了。
  老太君听着心头大乐,颔首道:“这才是,我们三尊合一!”
  天地双尊接道:“天下无敌!”
  “不错,天下无敌,一切依计划成功,自然可以为所欲为。”老太君一顿一叹。
  天尊突然问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有什么事解决不来?”
  老太君道:“我看我的秘密不能够再保留多久的了,粉罗刹的事,连明珠也已知道。
  “她跟你并无关系,干脆杀掉算了。”天尊接道。
  “现在时机还未成熟,南宫世家仍然有利用的价值,杀掉她不怕别人怀疑?”地尊却提出这个疑问。
  “有谁会怀疑祖母会杀孙女?”老太君反问。
  天地双尊一齐笑起来,老太君接道:“这些年来我先后杀了南宫世家八个人,又何尝出过乱子?”
  天尊叹息道:“我也真服了你,扮这个老太君这么多年竟然未露出破绽。”
  “也实在不容易。”老太君无限感慨地道:“为了假扮她我也实在付出了不少代价,最初做了她两年的贴身丫环,将她的一举一动一切生活习惯都熟悉,这块人皮面具也是由她的脸上剥下来,一戴这么多年,换是别人,闷也快要闷死了。”
  老太君随即将人皮面具剥下来,那之下是一张看来不过二十七八,非常妖媚的脸庞。
  天地双尊看在眼里,齐皆怔住。
  “想不到你这个年纪仍然这么漂亮。”天尊叹息道:“童颜妙法果真如此奇妙?”
  人尊点头,这个女人原就是白莲教三尊之一,失踪了这许多年其实就一直躲在南宫世家,剥下南宫世家老太君的脸皮,制成面具,戴着假装至今。
  地尊看着人尊,变声叹息道:“就是这样奇妙,我们也没有这个耐性去练的。”
  天尊笑接道:“幸好我们是男人,看样子老一点也不要紧。”
  人尊笑顾天地二尊道:“这样的一张脸庞藏在老太君的老丑脸庞下当然是浪费一点,但若非假借老太君的身份,又哪里来这许多高手以及庞大的财富调动,又如何弄得出粉罗刹那样的高手?”
  天尊点头道:“人尊不愧是人尊,我们比起来是差得太远了。”
  人尊又笑道:“刘瑾不是一个人才,你们依付他不去控制他,难免失败。”
  天尊忍不住问道:“宁王又如何?”
  人尊道:“也不是人才,所以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他,若是能够一举而得天下,不枉一番苦心。”
  “人尊深谋远虑,大事必会成功,只是不知道我们两个应该怎样做了!”
  人尊沉吟道:“你们召集所有白莲教徒在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将所有跟我们作对的人一网打尽。”
  天地双尊双眉齐扬,都显得很兴趣。
  傅香君要找到徐廷封,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丽春院是一座妓院,而且戒备森严,幸而她的运气实在很不错,正值徐廷封外出。
  看见傅香君、徐廷封当然很奇怪,从傅香君口中知道粉罗刹乃是南宫世家的杀手,理所当然极为震惊。
  南宫世家的赶赴南京,也随即令徐廷封考虑到王守仁的安全,朱君照此来乃是声东击西之计。
  神机营的高手尽被调到扬州来,南宫世家便可以乘虚而入,王守仁若是有什么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细思之下,徐廷封终于决定往南京走一趟,皇帝知道这个消息,当然同意,一面想办法看如何对付朱君照。
  那边朱君照却完全不知情,只等差不多时间便找机会脱身。
  他也早已作好安排,借口射猎,引起皇帝的兴趣,到了城郊,接应的心腹手下随即将预先安排好的一只白额老虎放出。
  皇帝一见大为兴奋,以白额老虎罕见,一心要将之射杀才显得自己威风,连朱君照也忘掉,只顾追那头白额老虎,韩滔、高升只恐皇帝有失,带着一众锦衣卫只顾追上去,到皇帝将那头白额虎射后,想起朱君照的时候,哪里还有朱君照的踪影。
  皇帝立时大怒,下旨立即出兵进攻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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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廷封方面也总算来得及赶到通知王守仁戒备,虽然不知道南宫世家的人什么时候采行动,亦尽全力去部署好一切。
  当夜南宫世家的人便已杀进来,粉罗刹如入无人之地,直入大堂,将坐在堂上身穿官服的王守仁杀掉。
  那其中只是一个行将处斩的死囚,但南宫世家的人却未见过王守仁的真面目,粉罗刹更只是听令行事,只道已经成功,立即撤退。
  徐廷封早已考虑到每一种可能,连火枪也调来,集中在大堂的进出口,虽然不能够阻止南宫世家等人进去,也到底来得及阻截他们离开。
  唐月娥首当其冲,死于乱枪之下,她虽然出身唐门,一身暗器,与火枪的速度杀伤力仍有一段距离。
  粉罗刹也身中数枪,却毫无感觉,仍然冲杀上前,一入火枪队中,那群火枪手便束手无策,南宫世家的其它人立即冲杀出来。
  徐廷封、傅香君双双出手,力战粉罗刹,仍然不敌,谢素秋、姜红杏以王守仁已死,不敢恋战,以粉罗刹断后,急急逃去。
  粉罗刹挡者披靡,徐廷封、傅香君也有心无力,那些军兵就更不用说,到最后还是只有目送着粉罗刹离开。
  事实粉罗刹一出包围,身形展开,亦没有人能够追得及,重伤之下还这样厉害,正常情形之下可想而知。
  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那些军兵惊魂未定,再看眼前这种环境,就更不禁由心底寒出来。
  徐廷封、傅香君亦涅一把冷汗,突然想起了小子,傅香君第一个变了脸色。
  南宫世家事败,小子仍然留在南宫世家,将会有什么遭遇?
  傅香君随即赶去南宫世家照应,徐廷封当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冒险。
  王守仁并没有阻止,圣旨这时候才来,不敢有慢,立即点起兵马,直追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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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到达南昌的时候,王守仁大军亦到达,皇帝原准备立即攻城,却被王守仁劝止,以大动刀兵,死伤必然惨重,有伤天理,建议先烧宁王的军粮。
  高升、韩滔受命率领精兵混入,果然成功将宁王的军粮烧去。
  宁王得悉,不得已只好征取民间存粮,一时间南昌城中人心惶惶,未战已先自乱了。
  朱君照这时候才赶来,看见南昌被围,只有从水路偷进去,发现王守仁未死,才知道计划完全失败。
  宁王已经没有了主张,朱君照一样没有,只看皇帝跟着会有什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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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失败,人尊这个老太君一样很生气,尤其是知道傅香君、徐廷封在一起,以她的聪明,又怎会猜想不到是傅香君有所发现,所以才暗中离开南宫世家赶去通知徐廷封小心防范。
  傅香君知道的,小子当然亦知道,所以仍然留下来,势必要继续调查南宫世家的秘密。
  然后她考虑将小子杀掉。
  姜红杏完全同意,人尊也只是与她商量,在南宫世家的人当中,姜红杏显然是例外的一个,知道的事情比任何一个都要多,也甚得人尊信任。
  她们随即发觉有人在偷听,但推门一看,只是谢素秋远远行来。
  谢素秋其实是知道被发现,先退出去然后再走回来。
  她是来找老太君,只因为才回来便被明珠追问,也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明珠到底知道了多少,希望老太君能够有一个明确的指示,好让她懂得怎样应付,哪里知道有意无意却听到老太君与姜红杏商量要杀害小子。
  她的心很矛盾,小子与明珠的感情她是知道的,若是死在南宫世家,明珠一定不会原谅南宫世家的人,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例外。
  人尊看出谢素秋必然听到了什么,只是谢素秋不必说也不去拆穿,若无其事的只请谢素秋前去府看能否将药物偷出来。
  她并非单刀直入,只是话说得恰到好处,使谢素秋自愿答应去偷药,接又叫姜红杏去侍候谢素秋准备一切,其实是要姜红杏去监视谢素秋,以免跟明珠接触,将杀害小子的消息泄漏出去。
  谢素秋也是聪明人,怎会看不出来,却不动声色,费尽苦心,终于还是将一张字条交到明珠的手上。
  明珠很想问清楚谢素秋要到什么地方去,也以为字条就是告诉她这件事,发觉不是,谢素秋已然不知所踪,她也不敢再怠慢,急急找到小子,要小子夤夜离开南宫世家。
  小子很奇怪,追问明珠,明珠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要小子立即离开,小子却是那么的固执,一定要明珠跟他一起走,甚至怀疑明珠在说谎,其实是不喜欢他,所以想办法要他离开南宫世家。
  明珠最后只有跟他一起走,意思是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才回去南宫世家。
  他们才离开便已被在附近监视的白莲教徒发现,红灯、蓝灯、白灯三个使者随即现身截击。
  小子、明珠不是敌手,奋力突围,且战且退,小子立即要明珠回去南宫世家,这一次却轮到明珠不肯丢下小子,怎也不肯离开的。
  三灯使者受命格杀勿论,连明珠也不肯放过,小子一被分开,立即陷入白灯使者蓝灯使者与大群白莲教徒的包围中,要保护明珠也成问题的了。
  明珠虽然有一身本领,到底不是红灯使者的对手。临敌经验就更不用说,若非徐廷封、傅香君及时赶到,便得丧命在红灯使者手下。
  徐廷封任督二穴已通,内力真气源源下绝,天龙第九式展开,就更是如入无人之境。
  三灯使者看见阵势有些不对,又不知道徐廷封以外还有什么援手,连忙撤退。
  徐廷封没有追赶,小子也没有,看见明珠平安无恙才放下心来。
  明珠已伤心欲绝,她怎么地想不到,南宫世家与白莲教竟然勾结在一起。
  徐廷封一样想不到,但此刻到底在南宫世家势力范围以内,不敢逗留,连忙上路,明珠难免犹豫,在傅香君半推半拉之下,也只好跟他们一起走。
  当夜在客栈投宿,大家仍然想不透,白莲教若是与南宫世家合作,明珠是南宫世家的人,何以都要对她下毒手。
  小子却不知怎的突然怀疑到南偷的死也可能与白莲教南宫世家有关,要与南宫世家白莲教讨一个公道,他虽然不能肯定,明珠却心中有数,听着难免心烦意乱,坐也坐不下去,托词太累,回自己房间去。
  小子要追上去,被傅香君叫住,提醒他明珠是南宫世家的人,小子也这才如梦初觉的,说到双方大打出手,明珠应该站在那一边,大家都不由苦笑,说到后来还是听天由命。
  翌日再上路,明珠没有出现,找到房间去,只留下一张字条,也没有写什么,只是说要离开,叫小子以后不要再找她。
  小子也知道昨夜的一番话令明珠很难过,可是到这个地步亦无计可施,唯有与傅香君去看如何将明珠找回来,徐廷封则不得不赶赴南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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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昌方面局势越来越紧张,城中由于粮食短缺,人心惶惶,一片愁云惨雾。
  宁王原是有意与皇帝决一死战,但行刺王守仁不但失败,而且大军压境,心早已凉了一半,军粮被烧,士气更大受影响,他非常明白这种情形下出击,必定一败涂地,要守也是大成问题。
  更令他头痛的是赶程回来的朱菁照竟然不慎落在王守仁的手中。
  消息是由高升送来,有朱菁照佩带的一对碧玉耳环为证,高升这个使者还带来皇帝的圣旨,着令宁王立即开城出降。
  宁王没有答应,也以使者善待高升,没有难为高升,接派朱君照随高升回去见皇帝,与皇帝好好的谈谈条件。
  这个朱君照却不是真正的朱君照,乃是蜡斋易容改装。
  易容也是忍术的一种,蜡斋已练至化境,看来与朱君照并没有太大分别。
  没有人看得出,连天河上人这种高手也一样看不出来,皇帝虽然知道朱君照也有一身武功,但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谅他也不敢怎样,得意之下,不由自主走近去,幸好在这个时候徐廷封回来了。
  当真是旁观者清,徐廷封一眼看见便感觉朱君照有些不妥,也只有他时常有机会接触皇帝与朱君照,两人站在一起,高度距离明显的与平日是有点分别。
  也所以徐廷封特别留上心,一面盯着一面移步走近去。
  蜡斋与徐廷封目光接触便知道徐廷封已经动疑,心头稍乱,眼神便变得狡黠起来。
  皇帝这时候已经很接近,蜡斋知道只要徐廷封再接近,下手便更加困难,当机立断,身形一动,疾窜向前,探手扒向皇帝的咽喉。
  侍候在一旁的天河上人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徐廷封若不是已练成天龙第九式也一样来不及。
  蜡斋一动同时徐廷封身形亦动,姿势的巧妙助长了身形的速度,一掌伸出,正好挡住了蜡斋那抓向皇帝咽喉的手。
  蜡斋跟着一脚踢到,徐廷封的另一只手却已将皇帝送出了半丈。
  那一脚踢在旁边的一张几子上,将那张几子踢成碎片,皇帝看在眼里,不由得变了脸色。
  天河上人随即挡在皇帝面前,蜡斋看在眼里,知道没有希望,身形倒退。
  皇帝立时大呼道:“大胆朱君照,来人,将他抓起来!”
  徐廷封截住了蜡斋道:“他不是朱君照。”
  “不错,我不是!”蜡斋反手撕下朱君照的面具,身形一缩,竟然从衣服中缩出来,一身忍者装束。
  天河上人一群立即劈到,那只手掌刹那间仿佛大了很多,正是密宗的秘技“大手印!”。
  蜡斋不敢接,手中衣服与倒退同时抛出,霹雳一声,爆开了一蓬烟雾。
  天河上人双掌轮转,那股烟雾尚未散开便已被他的内力束起来。
  蜡斋原是要施展烟遁雾隐这一招,看见这种情形只有硬闯出去。
  徐廷封上前截击,可是蜡斋半身一转,便向那些锦衣卫当中闯去,那些锦衣卫兵器早已在手,可是蜡斋一上前便夺了一柄刀在手,跟着杀进人丛中,乱成一片。
  徐廷封、天河上人双双抢上,却被那些锦衣卫阻止住,眼看便要给闯出去,萧三公子突然出现,断肠剑出其不意将蜡斋砍杀地上。
  蜡斋怎么地想不到锦衣卫当中竟然杀出一个萧三公子这样的高手,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避了。
  萧三公子那一剑也是全力施为,断肠剑的精妙所在,就是在平时,蜡斋要化解也不容易。
  “想不到中原武林的高手也会用这种卑鄙暗算手段!”蜡斋倒伏地上,恨恨地瞪着萧三公子。
  “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三公子冷应。
  蜡斋惨笑,围堵上前来的锦衣卫这时候又散开,皇帝在徐廷封与天河上人左右保护下大步走至。
  “大胆倭奴,竟然敢与宁王勾结来行刺?”皇帝这个时候自然眉飞色舞。
  “算你命大!”蜡斋喘着气,双手掩着胸腹,他的肠已断。
  “皇上乃九五之尊,自然洪福齐天。”天河上人不忘奉承这一句。
  皇上大乐,大笑,也就在这时候蜡斋的口张开,一枚毒针喷出,射向皇帝的咽喉。
  徐廷封、天河上人都想不到有此一着,要阻挡已经来不及,萧三公子的断肠剑却及时挡在皇帝面前,将那枚毒针挡去。
  蜡斋大怒,一个身子疾挺起来,天河上人的大手印即印在他的在灵盖上,连印三下,蜡斋就是有三条命也给印掉了。
  皇帝惊魂甫定,上前一拍萧三公子肩膀,大笑道:“你杀刺客功劳已经不少,方才又替我挡去暗器,功劳更大,要做什么官,快快说来,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萧三公子跪倒道:“草民萧三,只求皇上一件事。”
  “莫说一件,就是百件,我也答应你。”皇帝这话出口,自己也一呆,他是一时口快,完全没有考虑到后果。
  君无戏言,若是其它真的有什么难题提出来,可就头痛了。
  “如此萧兄直说好了。”徐廷封心念一转。已知道萧三公子所求何事。
  萧三公子连忙道:“草民只求皇上将草民的徒弟朱菁照交给草民,恕她死罪。”
  “朱菁照?”皇帝一怔,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原是什么血统关系也不管,南昌事了,便将朱菁照收入宫中。
  徐廷封随即接道:“菁照不过一个女孩子,放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后患,天下百姓更因而会颂赞皇上的宽宏大量,皇上无妨三思。”
  “既然你也是这样说,我又有言在先,还思什么?”皇帝索性大大方方的一声道:“就这样好了。”
  萧三公子连忙叩谢,皇帝连忙叹息道:“我却正要以朱菁照要挟宁王投降,如此一来,又要另想办法的了。”
  徐廷封接道:“皇上乃是体恤上天好生之德,不想大动刀兵令生民!”
  萧三公子截口道:“草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还请皇上派一队身手敏捷的高手随我到南昌城西的水灞走一趟。”
  皇帝奇怪道:“这有什么用?”
  萧三公子道:“草民知道在没有办法之下,王爷必定会毁坏水灞,到时江水涌进,南昌固然难免水淹,周围十里亦不例外,双方军兵断无幸理,两岸民居相信亦一样,遗患就更不堪设想。”
  皇帝悚然动容,他就是怎地想不到会有此一着,连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萧三公子道:“唯今之计乃是先一步攻占水灞,而王爷方面军心一动,南昌城不攻自破。”
  “好!”皇帝眉飞色舞,却又问道:“你乃是宁王府的剑师,何以会背叛宁王?”
  萧三公子叹息道:“王爷其实并无大志,只是小王爷与倭奴为伍,野心勃勃,才有今日的事发生,草民并无他念,只是不忍见千万百姓陷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很好很好。”皇帝笑了笑道:“你却是不肯做官,否则一定是一个好官。”
  他说来一番热诚,其实心意并不是这样,也只因为萧三公子对这一战很有帮助才会说这种话。
  萧三公子不为所动,他早已立定主意,连江湖也准备退出的了。
  徐廷封对皇帝固然很了解,对萧三公子也是,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      ×      ×

  宁王的确并没有什么大志,朱君照却仿佛感染了倭奴的习性,哪里管什么百姓死活,为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知道蜡斋行刺失败,立即着令柳飞絮、夏清风、花别离三人带人赶赴水灞,要将水灞毁去。
  徐廷封、萧三公子亦带人同时到达,柳飞絮三个当然不是对手。
  朱君照以时辰已至,仍然毫无动静,亦知道事情有变化,而同时王守仁亦开始城攻,挟雷霆万钧之势,守城的军兵未战便已心怯。
  守将怠报看宁王如何定夺,来到王府才发觉宁王父子已经离开。
  蛇无头不行,南昌不攻自破,王守仁知道消息,立时绘其图形,追缉宁王父子。
  他的判断没有错误,宁王父子果然混在人潮中,乘乱要混出去,但都作下人装束,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一路走来都平安无事,遇上截查的军兵,也只是看看便将他们放走,但两个与图形相貌这样接近的人走在一起,到底还是很容易引起注意,到了第八次截查,终于被军兵截下来。
  朱君照人急智生,抢先告诉那些军兵宁王化装成下人,宁王怎地想不到出卖自己的竟然是亲生儿子,惊怒之下便要夺路逃走。
  那些军兵立时一拥上前,倒将朱君照忘记了,朱君照又怎肯放过这个机会,与一刀轩随即混进人群中。
  宁王看在眼里,没有嚷出来,到底是虎毒不食儿,何况他并不是毒虎,一个人却已完全崩溃。
  被带到皇帝面前他也是没精打采的,任由宰割,皇帝也是立定了主意杀一儆百,当场下旨将他杀掉。
  连朱菁照他也不想放过,有意反悔,只是徐廷封早已防到有此一着,水坝事了,立即着萧三公子将朱菁照带走,以免节外生枝。
  经此大变,朱菁照完全变了另一个人的,明白事理,知所取并。
  这是徐廷封最感安慰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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