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单鞭闹重地 双美困机楼
2019-11-29 12:03:16   作者:曹若冰   来源:曹若冰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时,他们已走到一条道往码头边的横巷中,后面追蹑的人也越来越近了。
  杜天行传音说道:“快走,由码头边绕道回去。”
  “得令!”
  石中英恭应一声,扭头向胡成彪、静尘师太二人一使眼色,低声说道:“二位前辈,让咱们先走吧!……”
  胡成彪、静尘师太二人,在酒楼上已获得杜天行的传音指点,所以才深信不疑地,跟着杜天行走来。
  这一路行来,尽管他们对杜天行石中英二人的对话,还不能完全明白,却已加深了一些对杜天行、石中英二人的认识。
  因此,石中英的话声一落,这二位便毫不迟疑地,跟着石中英,疾步向码头边走去。
  由于被追蹑的目标疾步冲向江边,青衣书生与蓝衣书生也加快速度冲了过来。
  这是一条由大街通往码头的小巷,而且是一条很偏僻的小巷,因此,夜色虽不算深,却已是行人绝迹。
  当两位书生疾步冲上来时,却被杜天行在小巷的正中拦住,并沉喝一声:“站住!”
  两个年轻人一言不发,四掌齐扬,一齐向杜天行疾袭过来。
  杜天行右手一挥,在胸前迅速地划了一个半弧形。
  说来也真难令人相信,他这极简单的一个动作,却逼得那两个年轻人,蹬,蹬,蹬,地连退七尺之外,才拿桩站稳。
  两个年轻人脸色同时一变之间,杜天行却淡然一笑说道:“就凭这一手,叫你们两个站住,不算冤吧?”
  两个年轻人互望了一眼,然后,由青衣书生蹙眉问道:“阁下好象不是碧云山庄庄中人?”
  杜天行笑问道:“何以见得?”
  青衣书生剑眉一扬,道:“我没工夫跟你穷磨!”
  杜天行含笑接道:“我也一样!”
  青衣书生脸色一沉,道:“朋友,别以为我是怕了你!”
  “呛”地一声,已亮出长剑,扭头向一旁的蓝衣书生沉声喝道:“咱们闯!”
  “闯?”杜天行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所习的那几招‘伏魔剑法’,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青衣书生闻言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所学的是‘伏魔剑’!”
  杜天行漫应道;“我所知道的,可多着哩!”
  蓝衣书生“哦”了一声道:“对了,这厮方才将我们逼退的那一手,也非常可疑。”
  杜天行笑问道:“怎么可疑法呢?”
  蓝衣书生蹙眉接道:“你方使的,好象是‘大静神功’?”
  杜天行淡然一笑道:“就算是‘大静神功’,又有什么可疑的?”
  青衣书生注目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杜天行神色一整道:“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们可以据实回答你们的主子,现在,我也借用你方才所说过的一句话:我没工夫跟你穷蘑菇。”
  话锋略为一顿,又沉声接道:“我不会难为你们,只要你们据实回答我几句话,我可以让你们平安离去。”
  青衣书生冷笑一声道:“真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
  蓝衣书生也沉接道:“点子是追不上了,咱们只好拿下这厮回去交差。”
  话声中,两人挥剑疾攻上来,成左右夹攻之势,显得凌厉而又奇幻,令人眼花缭乱。
  这两个年轻人,本身功力相当高明,所使剑法又是禅门正宗伏魔剑法,真可算得上是相得益彰。
  但他们所遇上的对手,实在太以高明了,不但太以高明,而且对他们伏魔剑法,也是非常熟悉。
  因此,尽管两个年轻人的攻势非常凌厉,却在杜天行的一声朗笑中,“当当”两声,又给震退八尺之外。
  杜天行并未追击,只是披唇一哂道:“现在,你们该知道,天有多高了,地有多厚了。”
  两个年轻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是谁也没有吭气。
  杜天行又是披唇一哂道:“我再说一遍,好好地回答我几句话,我不会难为你们。”
  青衣书生轻轻一叹之后,才苦笑了一下道:“问吧!不过,我要先行声明,不知道的,或者是不能说的,纵然你杀了我们也没用。”
  杜天行冷冷地道:“你回答得实在不实在,我能看得出来,你自己多加酌量就是。”
  一顿话锋,才注目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杜大年的徒弟?”
  青衣书生又苦笑了一下道:“实际上,该算是师弟,但名义上却不是。”
  杜天行接问道:“名义上怎么说法呢?”
  青衣书生道:“名义上,该算是他的手下。”
  “你们在那个神秘组织中,是怎么称呼?”
  “我们是属于‘天罡队’,他是‘地煞队’。”
  杜天行道:“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那你们该是共一百零八人?”
  青衣书生点点头道:“不错。”
  杜天行接道:“这是说:你们这一百零八将,也就是你们头儿亲自调教出来的卫队?”
  青衣书生又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杜天行目光深注地,接问道:“知道你们头儿是谁么?”
  青衣书生接道:“我只知道他是头儿,却不知道他是谁。”
  杜天行沉思少顷之,才挥了挥手道:“好,你们可以走了。”
  青衣书生微微一怔,他似乎没想到,这一难关,就这么轻易就过去,而向他的同伴苦笑了一下道:“咱们走吧……”
  其实,两个年轻人还没走,杜天行却以飞身上了屋顶,闪得两闪,就消于沉沉夜色之中。
  这是“夏口”城中,一处古老巨宅的密室中。
  在微弱的灯光中,石中英,胡成彪,静尘师太等三人,都局处斗室之中,默然沉思着。
  虽然,三个人的面前,都有一杯清茶,却是谁也不曾动过它一下。
  三人中,石中英虽不说话,却表现得一派安详。
  但胡成彪与静尘师太二人,却是双眉紧锁,神色之间,透露着极端的不安。
  终于,胡成彪首先忍不住地,向石中英问道:“老弟台,要不要去接应你那位杜大叔一下?”
  “不必啦!”石中英淡然一笑道:“如果杜大叔不行,我去了也是白饶。”
  静尘师太蹙眉问道:“小施主对杜大侠,好象极有信心?”
  石中英正容颔首道:“是的,在当代武林中,杜大叔是小可最信得过的两位高人之一。”
  胡成彪笑问道;“还有一位必然就是令师柏老前辈了?”
  石中英肃容接道:“正是……”
  一声轻笑,由天井外传来:“你小子,倒蛮会替自己脸上贴金嘛!”
  话声未落,一道矫捷人影,夹着一股强烈酒气,已穿窗而入。
  不问可知,来人就是石中英的恩师,当代武林中,有数的前辈奇侠,“酒仙”柏长青。
  用不着有人介绍,胡成彪静尘师太二人,已连忙起身施礼。
  但柏长背却含笑说道:“不敢当,二位请坐!”
  说着,他自己已在石中英原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石中英这才向乃师作了一个顽皮的鬼验,笑道:“师傅,小子可没吹牛呀!”
  “没吹牛?”柏长青哼了一声道:“故意抬高师傅和你杜大叔的身价,不就是直接抬高你自己身价么?”
  石中英一伸舌头道:“师傅您别生气,下次有机会吹牛时,小三子直接向自己脸上贴金,总该可以吧!”
  胡成彪忍不住笑道:“老前辈,其实,您的身价,根本不须石老弟去抬高,谁不知道您是现代武林中……”
  柏长青连忙截口接道:“老弟台,我这个人,喝酒可以千杯不醉,却不能受捧,一捧可就浑陶陶了哩!”
  窗外,传来杜天行的笑声道:“好阿!想不到柏老也来了,真是难得得很啊!”
  随着话声,杜天行已缓步而入。
  石中英连忙替杜天行搬椅子,胡成彪、静尘师太二人又是起立相迎,只有柏长青却端坐地故地。
  哼了一声道:“你要是再不作声,我正准备赏你一口剩酒残肴哩!”
  石中英连忙接道:“师傅,别闹嘴了,还是先听胡大侠讲故事嘛!”
  柏长青蹙眉问道:“什么故事呀?”
  石中英道:“就是有关碧云山庄庄主,与沈大侠伉俪之间的恩怨的故事,我们都已协议好,只等杜大叔回来就开始说的。”
  柏长青点点头,“唔”了一声道:“好!说吧!”
  胡成彪喟然一叹道:“说来这只能用一个孽字来包括,方才,已听石老弟说过,上官珍珠已将她的胞姊上官宝珠,和沈夫人自始至终都囚禁在东方曙的凌云阁上,其实,这故事的重心,也就是在她们三者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上。”
  柏长青注目问道:“想来还是为了一个情字?”
  胡成彪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柏长青禁不住拈须笑道:“看来还是我这个老光棍好,无牵无挂,自在逍遥……”
  石中英蹙眉接道:“师傅莫打岔呀!”
  柏长青哼了一声道:“为了要听故事,你小子连师傅都不要了!”
  石中英笑道:“师傅,您别生气,您猜,小三子准备孝敬您一些什么?”
  柏长青又是一哼道:“‘武大郎放风筝,高不到哪里去’,你小子还有什么好东西来孝敬我!”
  石中英含笑接道:“师傅,人不可以貌相呀……”
  说着,已匆匆赶入起居室内,取出一个密封的酒坛出来。
  一见到酒,柏长青不由地笑了。
  石中英小心翼翼地打开泥封,一股冷冽酒香,立即弥漫全室,柏长青更是目光为之一亮地,点头道:“好酒!”
  石中英摇了摇酒坛,却是哭丧着脸,苦笑着嚷道:“怎么只剩这一点儿,而且都干了?”
  柏长青呵呵笑道:“亏你小了还是老酒鬼的徒弟,就凭这句话,人家不说你是冒牌货才怪哩!”
  石中英满脸困惑地,讶问道:“徒儿哪一点说错了?”
  柏长青含笑反问道:“知道这酒的名称么?”
  “知道,”石中英颔首接道:“是真正的陈年绍兴老酒。”
  柏长青这才正容说道:“这,至少是二十年以上的珍品,由于时间久,水份蒸发殆尽,酒中精华才凝成胶状,必须要用温水冲调才能饮用,名贵无比,可笑你方才竟说出那外行话来。”
  石中笑道:“师傅,现在,我也知道啦!”
  “你小子,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哩!”柏长青含笑接问道:“这酒,由哪儿得来?”
  石中英讪然一笑道:“师傅,我照实说来,您可不能骂我。”
  柏长青笑了笑道:“看在这美酒份上,纵然它的来历不明,我也不骂你就是。”
  石中英又是讪然地笑道:“这本来是两个黑道人物,准备送给东方曙的,却被我照单全收了。”
  柏长青接问道:“一共多少坛。”
  “只有五坛。”
  “你都没偷喝过?”
  石中英笑道:“徒儿是用来孝敬您的,怎么敢自己先喝哩!”
  柏长青拈须点点头道:“五坛已不算少了,师傅虽然不饮盗泉之水,但对于酒,却是例外了。”
  一顿话锋,又含笑接道:“快去弄一壶温水,和一只海碗,诸位要说故事的也可以开始了。”
  由于欣赏这师徒俩的这一份狂态,一旁的胡成彪、静尘师太二人,一直是在默然微笑着,此时,胡成彪才点点头,轻轻一叹道:“世人都鄙弃小人,而尊敬君子,但以我这半生的痛苦经验而言,从今以后,我却情原作一个十足的小人。”
  柏长青点点头道:“这话,我也有同感的,这些年来,你们‘四君子’的遭遇,可的确是够惨的了。”
  胡成彪不由一怔道:“我们四兄弟的遭遇,老前辈也知道?”
  柏长青拈须微笑道:“大至情形,我是听说过的。”
  接着,却是意味深长地一叹道:“不过,君子与小人,都是天性使然,一个小人,不可能成为君子,而君子也绝不可能变为小人,这叫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你老弟想作小人的愿望,这一生中,是没法达成的了。”
  胡成彪苦笑了一下,才沉思着接道:“我和大哥沈玉琼,以及老三白世杰,老四邵家驹,虽然是异姓兄弟,却是情逾手足,”
  石中英含笑接道:“这些,我们都已听说过,胡大叔还是拣紧要的话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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