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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旅途惊艳 | |
| 作者:陈青云 文章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8/9/26 17:29:22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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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又想,终于红着脸讪讪的道:“谢姑娘援手!” 绿衣少女似乎不曾听到吴刚的话,向青衣侍婢道:“我们也该走了!” 娇躯一转,姗姗行去。 吴刚脱口道:“姑娘请留步!” 绿衣少女没有回身,倒是停了步子,冷冷的道:“什么事?” “请示芳名!” “没这必要!” 吴刚一呆,又道:“姑娘何以援手在下?” “一时高兴,没什么!” 吴刚可是心高气傲之辈,他能忍,但却不屈,闻言之下,冷漠的道:“在下记住这份人情,请便!” 绿衣少女再次移动脚步,口里却道:“没人要你记住什么人情不人情!” 倩影消失了,留下缕淡淡的幽香。 吴刚惚惚如有所失,久久仍僵立原地没有挪动半步。 绿衣少女走了,但她的影子,似乎仍在眼前晃动,吴刚未经人事,也没有与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他只是觉得她太美了,美得无法形容,美得无法使他从脑海里抹去她的影子,但,他的意念止于此,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她是什么来头,竟然敢不把“武盟”放在眼下 他不期然地想到了被自己拒婚的“幽灵公主”,侍婢小梅说公主很美,美到什么程度?及得上绿衣少女几分之几?自己曾许诸“幽灵夫人”三年之内如有命在,定诣“幽灵地宫”求婚……三年,谁知道会发生多少变化?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想的太多了。 蓦地—— 一阵凄厉的马嘶,破空传来,吴刚心头一震,从沉思中被唤回,想起拴在道旁树下的坐骑,拔步便朝林外奔去,他虽然不谙轻功,但内力充盈,步履自然矫健,这一发急奔跑,速度也非常惊人,转眼便到了拴马之处,只见马匹倒翻地上,一颗头连连叩击地面,惨嘶不已。 仔细一看,不由肝胆皆炸,坐骑业已被则刖去四足,血流满地,在作垂死的哀鸣。 是什么人,竟然会对牲畜下这等毒手? 惨状令人不忍卒见,约莫半刻光景,马儿才断了气。 吴刚解下马鞍上的衣包,心里愤恨达于极度。 “残忍!无聊!” 一个声音传入耳鼓,吴刚转头一看,小叫化从一丛树后,蹩了出来。 吴刚咬牙切齿的道:“谁毁了我的坐骑?” 小叫化皱眉道:“金剑手!” 吴刚恨恨地道:“马儿何辜,这种动作简直该杀!” “谁说不是,请原谅小化子见死不救,实在不敢再招惹这批刽子手,替敝帮带来麻烦,公子意欲何往?” “办点私事!” “哦!请敎公子称呼?” 吴刚怔了怔,对这小乞丐有说不出的好感,因为自己曾做个乞儿,这小叫化刚才又被“金剑手”误为自己,而自己受过丐门中人不少好处,同时,当年家门血案,丐帮是唯一不参与的帮派,为了这些原因,他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心念数转之后,坦然道:“在下便是吴刚!” 小叫化面色大变,栗声道:“武圣吴永泰之后?” “不错!” “不像!” “什么不像?” “据开封方面传来的消息……” “人是会随机缘而改变的!” “啊!是!是!小叫化失言了,公子……” “请勿以公子称呼在下,叫名字好了!” “敝帮昔年曾受过令先尊好处,公子是‘武圣’嫡嗣,怎不可以……” “贵庚?” “五岁入门,要了十三年的饭!” “那是十八岁了,小弟今年十七,请以兄弟称呼如何?” 小叫化先是一愕,继而展颜一笑道:“这怎么可以!” 吴刚爽然道:“有何不可!” 小叫化偏头想了一想,道:“我叫宋维屏,欣幸得识公子……”以下似乎有话,但他顿住了。 吴刚忽生一念,脱口道:“我们何不结为兄弟?” 小叫化宋维屏双手一拍,道:“妙啊!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声落,人已在十丈之外,那身法,显示出小叫化功力的不凡。 吴刚就树下坐了等待,他不知小叫化在玩什么花样。 突地―― 十余骑快马,如飞而至,扬起了蔽天沙尘。唏聿聿一阵马鸣,十余骑控缰勒马,在距吴刚坐处不远,停了下来。 沙尘落定,看出来人一律黑衣劲装负剑,人人猛鸷,意态昂扬。 吴刚心头一震,暗忖:“是武盟属下“神风剑士”么?” 心念未落,又一骑马奔至,直冲十余骑之前,滚鞍落马,大声发令道:“下马,散开入林搜索!” 十余名剑士纷纷下马,把马匹集中拴在一处,然后分头窜入林中。 吴刚一见这后来的发令者,登时怨毒冲胸,眸中恨芒大炽。 来的,赫然是“武盟”属下“神风队”副领队“丑面人屠邓十五”,蔡管家被迫害的一幕,骇涌心头。 “丑面人屠邓十五”一眼发现断了四蹄的死马,一大一小的阴阳眼不期然地向吴刚扫了过来,四目交投,他脱口“噫”了一声。 吴刚热血沸腾,但苦于不谙武技,否则他毫不考虑的出手了。 “丑面人屠邓十五”走近吴刚身前,细一端详,忍不住狂笑起来。 吴刚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栗声道:“有什么可笑的?” “丑面人屠”狞声道:“小子,你变得多了,但烧成灰本座也认得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哈哈哈哈……” 笑声一敛,撮口发出一声尖啸!那些“神风剑士”纷纷赶了回来。 吴刚的确改变得多了,由小乞丐一变而为贵介公子,神充气足,不复数月前瘦骨嶙峋的化子形,换了别人,绝对认不出来,因为他与描述的样子相去太远,所以“金剑二十三号”才会误认小叫化宋维屏为吴刚,但“丑面人屠”则不然,他与吴刚朝过相,吃过“铁心太岁胡非”的亏,吴刚充满恨意的双眸,便是极明显的招牌,人改变,轮廓总差不到哪里,所以一看之下,便认了出来。 这批“神风剑士”当然是出来搜索吴刚的。 吴刚狠瞪着“丑面人屠”,厉声道:“姓邓的,你准备怎么样?” “丑面人屠”冷冷的道:“小子,发什么横,认命了吧!” 十余名“神风剑士”圈成了一圈,把吴刚与“丑面人屠”围在核心之中。 在记忆中,吴刚根本毫无功力,是以“丑面人屠”没有丝毫戒心。事实上吴刚虽具百年内力,却不懂武技,内力有等于无。 吴刚自知今日难以幸免,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反而泰然,咬牙道:“下手吧!” “丑面人屠”嘿嘿一笑,一挥手,向身侧一名剑士道:“带活的回去!” 那名剑士恭应一声,欺身上步,伸手便抓…… 吴刚挥掌猛然劈了出去。 “哇”的一声惨哼,那名“神风剑士”倒退了四五步,张口喷出一股血箭。意外之变,激起了一阵惊呼。 “丑面人屠”丑脸大变,栗喝一声道:“好小子,数日不见,你居然学了两手?” 最后一个字出口,手爪业已抓出,吴刚连意念都来不及转,便被扣牢。“丑面人屠”为之一愕,他为什么不反抗,束手就擒?阴阳眼朝吴刚面上一绕,狞声道:“小子,你只会那么一手?” 吴刚一挣,不脱,但那力道,却使“丑面人屠”身形打了一个踉跄,“丑面人屠”面色又是一变,手一紧,吴刚全身软麻,瘫了下去。 就在此刻,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道:“松了他!” “丑面人屠”冷喝一声道:“谁?” “你祖宗!” “找死……” “丑面人屠”扭头一看,喉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以下的话再也吐不出来了。一个身穿白麻布长袍,腰系革绳,面如僵尸,发如枯草的怪人,已到了圈子之中。 十余名“神风剑士”,全都面露骇凛之色。 怪人手中,高举着一块长两尺余的黝黑木标,标上刻有四个篆字“酆都使者”。 “丑面人屠”栗声道:“是张老前辈么?” “丑面人屠邓十五”身列八大凶人之一,黑白道闻名丧胆,而竟对这怪人如此惧怯,称之老前辈,则这怪人的来头,不问可知了。 怪人阴阴的道:“你还认得出老夫,可以免死!” 声如破锣,但却冷实冰珠,半丝活人的味道都没有,虽在大白天,犹觉鬼气森森,那口吻,似乎“丑面人屠”的生死,捏在他手中一样。 吴刚看得有些胆寒心颤。 “丑面人屠邓十五”面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张老前辈久已不江湖走动了……” “你是说老夫何以还不死,是么?” “不敢!” “谅你也不敢!” “张老前辈有何指示?” “要你放了他!” “这……他是敝盟主严令追捕的人……” “老夫既然看上了,就不必再废话!” “可是……” “还不放手?” “丑面人屠”手臂微微一震,放开吴刚手腕,退后数步,一挥手道:“走!” 十余剑士可能不知怪人来路,齐齐面露惊诧之色,但却没有一个迟疑,纷纷转身去解马匹,“丑面人屠”向怪人一抱拳,道:“晚辈遵命放人,告退了!”说完,转身离开。 吴刚但觉“丑面人屠”在放开自己的手时,有一股阴寒之气,从“脉根穴”透入,直往体内穿行,身上阵阵发寒,呼吸窒阻,知道已遭了暗算,张口欲呼,却发不出声音,急愤攻心,但却毫无办法。 怪人像欣赏一件名画似的朝吴刚细细打量,口里啧啧有声,自言自语的道:“不错!呃!不错,的确是可遇而不可求,十多年心愿,今日可了!” 吴刚看那恶形怪相,感到无比的恶心。 怪人语意森森的道:“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吴刚体内阴寒愈来愈剧,竟发起抖来,俊面全变了色。 怪人何其厉害,一眼看出情况有异,用手一摸吴刚脉门,怪叫一声道:“好小子,竟然敢寻老祖宗的开心……” “丑面人屠”一行,已上马起步离开。 怪人大喝一声:“回来!” 人如幽灵魅影般飘了过去,拦在头里,“丑面人屠”疾勒马头向右,怪人随之向右,向左,怪人仍不离马头,一连数次,终避不开怪人的阻截。 手下剑士,业已有数名冲向前道。 怪人手中竹标一挥,“丑面人屠”坐骑惨嘶一声,仆了下去,马头已被砸得稀烂,“丑面人屠”离鞍飞起,一旋,一冲,弹出数丈之外,飞身疾掠。 其余剑士见状,纷纷催马上道。 “呱呱呱呱……” 那声音刺耳极了,不知是吼,是叫,还是笑。 也就在怪声之中,传出数声金铁之声,“丑面人屠”连连踉跄后退,被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怪人迫回了“丑面人屠”,电射超前,人嗥马嘶声中,最前面的五骑,连人带马,惨死道中,其余的全震住了不敢再移动。 “丑面人屠”抑身而回,一把抓住吴刚扭臂反擒,剑锋朝颈项上一勒,厉声道:“酆都使者,你不停手我先毁了这小子!” 声音才落,被唤作“酆都使者”的怪人已到跟前。 “丑面人屠”老奸巨滑,也算成了精的怪物,照理,他要完成使命,尽可乘机毁掉吴刚而遁,牺牲十几名手下,根本不算回事,但他明白很难从“酆都使者”手下脱身,再凶恶的人,也逃不了“贪生”这一念的束缚,所以他制住吴刚,目的是脱身,同时他在吴刚身上施了手脚,半个时辰之内,神仙难救。 “酆都使者”嘿嘿数声阴笑,道:“想不到老夫会受人挟制,嘿!传出江湖,真是奇闻!” “丑面人屠”又改了口气,道:“老前辈何故毁了后辈这多手下?” “你敢以‘孤阴捜魂’手法,暗算老夫看中的娃儿,岂非找死?” “老前辈之意……” “你放了他,老夫饶了尔等。” “否则呢?” “不会有半个活口离开。” “老前辈看中他什么?” “废话,还不放了他快滚,若老夫改了主意,你便死定了!” “丑面人屠”目的已达,不敢再开口,一松手,弹出三丈之外,从手中接过一匹马,命令每人抄带一具尸体,狼狈而离。 “酆都使者”偏头再打量了吴刚一番,僵尸般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笑意,那样子生像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爱,口里道:“小子,再过片刻,你便没命了!” 说着,把吴刚按坐树下,伸指连点吴刚周身大小七十二处穴道,然后以手掌贴附“天灵”大穴,迫入一股热流。 工夫不大,吴刚体内阴寒之气已被迫尽。 “酆都使者”一松手,讶然道“小子,你好深厚的内力,但却阻滞潜藏,是了,你没有习武,但遇到某种奇缘而获得惊人内力,对吗?” 吴刚站起身来,长揖道:“敬谢援手!” “用不着,老夫问你,你的内力何来?” “这一点请老前辈原谅,晚辈无法奉告!” “好,暂且不谈,你碰上老夫是机缘,现在随老夫走吧!” 吴刚心头一震,道:“走?” “不错,随老夫走!” “为什么?” “噫!小子,你还不明白,老夫十余年来,走遍五湖四海,想物色一个传人,未能如愿,今天碰上你,这心愿便可了了……” 吴刚骇然道:“要收小可为徒?” “被‘酆都使者张庭光’看上,算是天大的造化,难道你不愿意?” 吴刚连“幽灵夫人”的婚议都予担绝,当然不会投在这等怪物门下,以前他曾听蔡管家说过“一妖,三怪,八凶”这些巨魔名称,这“酆都使者”便是“三怪”之一,秉性之凶残,超过“八凶”数倍,只是不常现江湖,所以名虽著,知者却不多。 堂堂“武圣”之后,投在邪魔巨凶手下,岂非成了笑话。 当下期期的道“请恕晚辈方命!” “什么,你真的不愿意?” “晚辈别有苦衷!” “你已有了师门?” “这倒没有!” “那为什么?” “晚辈已有打算,只好有方尊命!” “什么打算?” “这一点恕不能奉告!” “酆都使者”嘿嘿一笑,道:“小子,老夫看中了你,就算定了,说什么都是废话!”吴刚一横心,道:“收徒必须两厢情愿,并非可以强迫的事。” “不愿也得愿,老夫言出不改!” “歉难应命!” “你想死么?” 吴刚俊面一变,抗声道:“死也无妨,小可也是言出不改。” “啊哈!小子,从来没有人敢对老夫如此说话,大概你还不知道老夫是谁吧?” “曾听说过。” “那你还不愿意?” “人各有志,不能相强!” “老夫不信邪,收定了!” “难以应命!” “酆都使者”阴侧恻的道:“小子,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吴刚一愕,道:“哪两条路?” “第一条,拜老夫为师,传老夫衣钵!” “另外一条呢?” “死!老夫不能得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 吴刚业已横了心,咬紧牙关道:“宁死不从!” “酆都使者”怒哼了一声,扬起竹标,朝吴刚当头击落…… 吴刚双目暴睁,恨、愤、怨、毒,令人悚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个喑哑的声音道:“不可暴殄天物!” “酆都使者”缓缓转头一看,僵尸般的面皮,起了一阵抽动,阴森森的道:“老虔婆,你还没死?” 吴刚一看来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来的,是一个形同鬼怪的老太婆,干枯瘦瘪,多角形的脸,像风干了的橘皮,仅剩下的两颗半寸长犬齿,伸出唇外,头顶心业已光秃,一圈疏疏白发,散披到肩头,手中拄着一支蛇头拐杖,那样子,似乎一阵风来便可吹倒,一垂的眼皮,使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半根眉毛都没有。 老太婆口里喑哑地应道:“彼此!彼此!你‘酆都使者’未进棺材,我老婆子岂能占先去会阎老五!” 口里说话,两缕细细的目芒,从眼缝中射出,直在吴刚身上绕。 吴刚被看得鸡皮疙瘩遍起,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酆都使者”杰杰一笑道:“疯魔女,你看什么劲,选女婿么,可惜你没女儿!” “疯魔女”三字入耳,吴刚心头为之剧震。这女魔列“三怪”之首,残狠绝伦,杀人照例是半死,但没有一个能复原的,被害者终生发狂,成为现世废物,生不如死。 “疯魔女”嘎嘎一阵怪笑道:“差不多,老婆子看上他了!” “你要脸么,这是老夫选中了的。” “别害臊,他分明不愿跟你!” “难道你想抢夺?” “何用抢,老婆子有办法要他乖乘跟着走!” “用你那下三流‘迷魂’之法……” “老不死,你又有多上流?” “闲话少说,他是老夫拣中的人,你休想染指。” “呸!老婆子来迟一步,他已做了你‘拘魂标’下的鬼了。” “老夫只是吓唬他而已!” “别臭美了!” “即使是,又与你臭婆子何干?” “此子根骨其佳,岂容你暴殄天物……” “你请便吧!” “我老婆子看定他了。” 吴刚听两怪的争论,有些啼笑皆非。 “老虔婆,你讲不讲理?” “讲理?哈哈哈哈,讲理也得看对象呀!对你,用不上这两个字。” “老夫得走了,恕没空陪你嚼舌……” “这么便当?” “你待如何?” “要么,你一个人上路,要么……” “怎么样?” “打上一架,胜者为先。” “你以为老夫怕你?” “岂敢,数十年来,老婆子没有痛快地打过架,今天煞煞手痒也好。” “酆都使者”冷阴阴的道:“老虔婆,别说得那么轻松,你知道老夫的脾气,不动手则已,如果动上手,非分出生死不可!”
“疯魔女”沙哑地打了一个哈哈道:“为了这块料子,拼一场也值得,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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