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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第09回 柳暗花明,巧遇奇叟千里空;腥风血雨,得会闪电十三斩          双击滚屏阅读

第六部 第09回 柳暗花明,巧遇奇叟千里空;腥风血雨,得会闪电十三斩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7/23
  位于湖南汨罗县玉笥山上的屈子祠,是为纪念古代爱国诗人屈原而建。开始建于汉代,后移建于此。祠中正屋三进,中、后两进之间有过亭,前后左右两侧有天井。
  单层单檐,为砖木结构。
  屈原名平,字原,春秋战国楚人,是我国历史上最早的著名诗人。做过楚国左徒和三闾大夫,遭受谗言被免职,后被逐放沅、湘。在长期流浪的生活中,写下了著名诗篇《离骚》,抒发自己的悲愤。秦兵攻破楚国后,既无力匡救祖国,又感自己的政治理想无法实现,悲愤之极,遂投汨罗江自尽。距玉笥山东北约十里之遥的烈女岭,至今还保存着屈原的墓葬。
  屈子祠附近有骚坛、濯缨桥、桃花洞、独醒亭、寿星台、剪刀池等古迹,反映了历代人民对屈原的怀念。
  随着刚才那一声狂笑,语带凄凉地说:“一纸书信干行泪,感动凤楼赴南疆。秦杰娃儿尚识老夫否?”
  小秦杰够多么机警!吟声刚入耳,他就猜出吟诗人必是那个横行江湖垂四十年之久、被武林人冠以杀人如麻名号的千里空老人。喜得他跳了起来。
  分手不到半年的千里空老人,还是一袭麻衣,满头白发,面容虽依旧瘦削,躯体却矫捷康泰,傲然卓立在二人的对面。
  曹玉、秦杰小哥俩,此次奉命寻找掌门人武凤楼,正愁“明月芦花音信渺,寻人不知路哪条”之际,突然遇到唯一见过魏银屏本人的杀人如麻千里空,既好询问一下武凤楼和魏银屏的下落,又可将贺兰双鹰惨死的屠四如之手的恶耗告知这位麻衣老人,哪有不喜出望外的道理!曹玉在前,秦杰在后,一齐跪下给第人磕头,而且执礼极恭。
  千里空把二人扶起,默然叹道:“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老夫朽矣!”
  小神童身为先天无极派掌门大弟子,平素待人接物早就变得异常持重。如今听千里空前辈的话音凄凉,悲叹以往,连忙劝慰道:“英雄不作幽然汉,唯有老马才识途。
  你老人家的赫赫神威,至今仍声震武林。如老前辈真的游兴已倦,请去徐州华神庙与我三师祖江剑臣为邻可好?”
  千里空满怀激奋地说:“江三侠乃当代武林之冠,老朽自盼能得到他的垂青。无奈我已答应今后和一个人同住,没有这种福气了。”
  最会察言观色的小秦杰心中一动,问道:“愿和老前辈同住的那人,莫非……”
  千里空话一出口,就自悔失言,不容小秦杰往下再说,就摇首阻止道:“此是老朽的私事,娃儿不得胡乱猜疑。”说到这里,见秦杰已住口不问,就接着说道:“看你二人行色匆匆,必是前来寻找贵掌门。”
  曹玉听千里空主动提出自己的师父,知他必有消息,连忙再次双膝点地求道:“晚辈奉三师祖严命,千里前来寻师,叩请老前辈指点一二如何?”
  千里空虽略微迟疑了下,但还是据实告诉二人道:“贵掌门武凤楼,一个月前被白心野老儿带往云南狮子山,估计目前还不至于离开那里,二位欲去从速,但有一件事你们必须遵守,因我和白老儿当年因一事反目,至今仍然未释前仇。见到他们二人,千万不是提起我!”说完竟退回屈子祠去。
  小神童曹玉对恩师武凤楼,早就孺慕殷殷。如今一旦有了消息,真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赴云南狮子山。虽觉杀.人如麻千里空有些不尽人情,自己反而觉得这样倒能提早南下寻师。向秦杰轻轻说了一声“走”,就领先举步了。
  二人来到山下的一片密林边,小秦杰一把将大师兄扯了进去。
  一心只想赶路的小神童怒声斥道:“前前后后能有多远路程,真的就把你给累趴了。耽搁了近半个时辰,难道还不能恢复体力。今后再不下死力苦练,我去揭你两层皮,快走!”
  小秦杰忙不迭地先把手一摇,示意大师兄不要大声说话,压低了声音说:“大师哥,你不觉得杀人如麻老前辈的举动和神情都有点失常吗?”
  一句话提醒了曹玉,若有所悟地说:“依你之见,莫非他有什么事想瞒我们?”
  秦杰说:“他要不是有什么事情怕被我们发现,能对咱哥俩这么冷淡吗?并给咱们创造一个赶快离开的条件?”
  曹玉似乎有些不信地问:“你是说他所以告诉咱们消息,是想催我们快走?”
  秦杰说:“他虽未必存心如此,但事实上是想让我们马上离开。” 曹玉问:“你能琢磨出这到底是为啥吗?”
  小秦杰猛可地触动了灵机说:“难道伯母魏银屏会隐在此处?”
  曹玉精神陡震,一把抓住了秦杰的肩头夸赞道:“别看你年纪比我小三岁,论心眼还真比愚兄多两个。我算服了你了!”
  第一次得到大师兄的极口称赞,小捣蛋顿时觉得连骨头都轻了七八斤,笑着说:“只要咱哥俩偷偷回去,肯下工夫在屈子祠外去‘守株待免’,必有咱们想不到的好消息。”
  小神童这一次倒真是心悦诚服地听从了小捣蛋秦杰的安排。
  难为他们小哥俩真能狠得下心来,一口水不喝,一粒米不吃,连眼皮都几乎不敢眨,足足在附近草丛中隐藏了八个时辰。
  连一向沉稳冷静的小神童曹玉都急得心如火燎了。只有小秦杰还是精神昂扬,毫不灰心地盯着对面的屈子祠。
  直到亥时将过,从屈子祠内飞出一条黑影,四周展顺一下,就痴如鹰隼地朝烈女岭方向驰去。
  眼看千里空奔驰在月光下的身影快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秦杰才噗哧一等说:“人人都说小鬼哄不住阎王爷,今天倒成了阎王爷哄住小鬼了。咱哥俩也去一趟烈女岭。”
  烈女岭因葬有古代大诗人屈原而出名。墓高大而矗立于山脊,远远望去,形如大阜,上有疑冢十二,北有楚圹,大约数亩,显系葬墓取土所致。烈女岭也叫羽罗山,出下一池名剪刀,池旁有一块捣衣石。
  曹玉、小秦杰隐身在剪刀池畔,.遥望捣衣石上坐有一个青衣女子,俯首合什,正倾听杀人如麻千里空说话。
  此时,已过夜半,碧空皎月更显明朗。二人伏身之处恰巧处于下风,加上练武人的耳音好,声声历历尽入两人之耳。
  只听千里空劝道:“屏儿,易得无价宝,难觅有情郎,难得武凤楼对你始终不改初心。当年万岁、东宫太后、青城三豹等,数次向他逼婚,东方绮珠也曾诈死骗他拜堂,都被他冒死回绝。还有满清皇女多玉娇,为了他不惜背兄叛国,四海飘泊,他都能坚贞不二,可怜他四个月之间,足迹几乎踏遍了湖、广、云、贵的所有地面。你不能再躲避他了。”
  两人无意之间找到了失踪已久的魏银屏,简直像一下子拨开了云雾,心情顿感轻松起来。
  又听魏银屏凄苦地一叹道:“义父,你哪里知道!就因为他始终一片血心对待我,我才决不能和他见面呀!”
  千里空默然了。
  依着曹玉,马上就要现身前去拜见师母,不料被秦杰悄悄阻止了。
  弟兄二人极为小心地从原路退回。
  秦杰在皎皎月光下,看出大师兄面有泪痕。一面走,一面向师兄说道:“伯母情知身为魏阉所累,不愿再牵连掌门.师伯。你我如现身拜见,势非逼她再迁换住所不可。
  为今之计,迅速赶赴云南狮子山,禀请掌门师伯速来此地。幸喜她已蒙千里空前辈收为义女,总算有了依靠。”
  事实只可如此,小神童不得不点头依允。为了尽快找到武凤楼,小秦杰取出原来从家中带来的金叶子,沿途购换了三次马匹,才翻越玉龙山,渡过丽江,再沿鸡足山脉来到了狮子山下。
  仰望狮子山,高有千仞,其形如狮,林木繁茂,溪水潺潺。小秦杰蓦然回忆起一个人来,脸色刷地一下子变白了。 曹玉顿足叹道:“你我兄弟,平素自负机灵过人,想不到都把黑道三残和赤松老秃驴给遗忘了。这一群凶徒真要认出我师父,哪还了得。快快隐起身形,暗中进山。”
  笔者曾在拙著《五凤朝阳刀》第六部中交代过。残剑、断刀、缺斧三人后拜之师赤松上人,就是狮子山正续寺的住.持方丈。该寺规模宏大,气势雄伟,建于元朝至大四年,内有大雄宝殿、观音殿、藏经楼等大小宫殿楼阁百余间,塑像有十多尊。
  本朝永乐元年,建文皇帝朱允焕避难入滇,在此为僧。殿前南边有一棵挺拔的孔雀杉,就是建文帝亲手所植。藏经楼塑建文帝像,身披袈裟,双手合什,左右各塑一太监和老臣。有对联曰:僧为帝,帝亦为僧。数十载衣钵相传,正觉依然皇觉旧;叔负侄,侄不负叔,八千里芒鞋徒步,狮山更比燕山高。寺后有石级可登山顶的凭虚阁,在此极目远眺,山峦起伏,云海翻腾,确有凭虚凌空之感。
  曹玉和秦杰心悬掌门人武凤楼的安危,不顾本身的凶险,白日闯山。所幸山高林密,树木繁茂,即使遇险遭伏,逃避也极为容易。师兄弟二人从九月初六日辰时入山,一直搜索到初八的下午,只在山峰环抱的峡谷间发现了一洞,内中石榻、石桌具全,似乎有人居住,此洞共分两处,一明一暗,一高一低,四周有谷流相阻,跳越不易。明洞宽敞宏大,半倚山势,天然形成石殿石台,殿中钟乳百幔低垂,石帘掩映,山居住此,状苦公侯之家。暗洞在峭壁的峡谷底部,洞口高大,深不可测。
  三日来登山跃涧,曹玉的先天无极真功已练至七成。
  即使感到疲乏,静坐运动一周就能恢复。可苦了内外两功都是二五眼的小秦杰了。入洞后,一眼瞧见了石榻,真好像大旱之年盼到了甘露,一下子歪倒在上面,揍死他也不想动了。
  小神童知秦杰确已力不能支,也就不想再喝斥他了。
  但他身为大师兄,受命千里寻师,哪敢有丝毫的疏忽和大意!先把明洞仔细搜查了一遍,确信不会隐有人踪,然后方才第二次来到了暗洞之口。
  突从暗洞石壁中,传出了一个极为清越的口音说:“卧榻之旁,本不容外人酣睡,怜惜你们二人尚未成年,格外优待,如有胆量,可进暗洞一叙。但必须身负绝顶轻功,先用夜叉探海式纵入,下到近三丈之处,再改懒龙半转身,钻入右边洞壁的暗口内,最后施展壁虎游墙轻功,沿洞中斜壁向上柔升,即可和我相见。记住,真想入内拜见,就得按我的吩咐去办。否则必会坠入十八层地狱。”
  说完,人声俱寂了。
  别看秦杰刚才疲乏成那个样子,暗洞里面的声音一入耳,他霍地就从石榻上一弹而起,先奔到大师兄曹玉的身侧,然后油嘴滑舌地说:“有事兄弟服其劳。请大师兄稍等,我先下去。”
  真所谓知弟莫若兄。小神童和小师弟秦杰是聪明人中挑出来的聪明人,向来不冒傻气,此说必有用意,就故意斥道:“以你的那身二五眼轻功,绝地下不了这奇险的暗洞。还不给我留步!”
  小捣蛋嘻嘻一笑说:“洞里那位前辈必是世外高人。
  既然怜惜咱们弟兄尚未成年,哪肯眼睁睁瞧着咱们下地狱!再者说,真要有一个诚心向他叩拜的小孩子摔死在他的眼皮底下,也大损他老人家的威名了!”
  小神童暗中一笑,心想:从前我那缺德师叔李鸣,被江湖人呼之为人见愁。将来我这小师弟,非成为人见躲不可。
  果然暗洞中的那人唉了—声说:“你这娃儿说得不错,你们千万不要冒险下来。真要失脚摔死一个,我非横刀自刎不可。还是我老人家出去接受你们二人的拜见吧!”
  随着话音,忽从暗洞中蹿出一个人来,小神童要不是对洞中人心存极端的神秘之感,另外换一个地方看见他,势非笑弯腰不可。因为这个人太让人觉得滑稽可笑了。
  只见他年近六旬,胖如圆球,粗胳膊短腿,小脑袋,头上一抹溜光,秃得又滑又亮,小鼻子小眼小嘴巴,圆乎乎的小脸上无皱无折无胡须,连眉毛都没长一根。说玄了,整个一颗头跟一个肉葫芦相仿。
  小秦杰就是能沉得住气,面对这么一个既滑稽而又令人忍俊不禁的怪物,他不仅一点不笑,反能既恭且敬地深深一揖,口称:“晚辈三生有幸,得以叩见世外高人。请受我大礼参拜!”说完之后,猛地把身子向下一矮,看样子是真打算五体投地跪拜了。
  慌得那个胖得极为有趣的人伸出双手拦住了。
  秦杰的这一套把戏,只有小神童心中明白:这是师叔缺德十八手李鸣独出心裁的发明,看着明明像五体投地地跪拜,其实不过是一蹲而已。这套把戏还有两种好处。既缩小被对手袭击的面积,还能出敌人不意而攻其最致命的前阴部位。
  小神童的两眼锐利,一望而知,这个奇怪的胖老头怀有深不可测的武功,必定也是云贵苗疆一带的厉害人物。
  在没有弄清楚他的真实身分来历前,自己倒真不能大意。
  想到这里,也套用了师弟秦杰的药方,向胖老头施了一礼,也被对方伸手拦住了。
  小秦杰一开口就单刀直入地问:“以前辈的身分,狮子山任何一个去处都可待住,为何却住在这个神秘不测的地方?”
  胖老头脸色一正,身躯刷地立起,声音也变得极为严肃地说:“你道此是何处?此乃当年燕王朱棣叔夺侄位,率兵南下,金陵将有城破之危时,建文皇帝宫中的御前统领朱砂掌西门清亲率得力助手飞天蜈蚣尚青云,沿途为建文帝开辟避难处所,最后找到了这个天然的避难所在。建文帝才在此山上结茅为庵,出家当了和尚。后来西门清统领受建文皇帝的派遣,潜回中原,去结纳武林人士、江湖豪侠,企图复国,终未有成。可叹朱砂掌西门清那样的英雄豪杰,竟在太湖杀身报主了。当时建文帝的身边只剩下飞天蜈蚣尚青云一人随护,就连建文皇帝的那首脍炙人口的七言诗,也被飞天蜈蚣尚青云以指力刻划在暗洞石壁上。”
  小神童肃然问:“此乃本朝开国初年的事情,前辈如何晓知得这般详尽?”
  胖老头神情凄然,两只小眼睛中顿现泪光,长叹一声答道:“飞天蜈蚣乃老夫的先祖。他老人家生前规定,后代子孙中谁能练成他的独门金刚指力,不准许谁住进这座天然洞府。”
  小秦杰两眼霍霍地直盯在胖老头那十根又白又胖的手指上,不无怀疑地问:“听前辈的话音,现在轮到你老人有家住在此洞了?”
  胖老头暂不回答秦杰的问话,晃身欺到左侧的石壁前面,伸出右手的一根食指,笔走蛇龙地在石壁上划道:“阅罢楞严磐懒敲,笑看黄屋寄团瓢。南去瘴岭千层回,北望天门万里遥。款段久忘飞凤辇,袈裟新换衮龙袍。百官此日知何处,唯有群鸟早晚朝”。字写得铁划银钩,异常苍劲有力,实出于曹、秦二人的意料。
  看出二人对自己由衷的钦敬,胖老头高兴了,转身跃放暗洞,取出自己酿造的百花酒,和一大块烤熟的鹿脯以及两只自己红烧的山鸡,还有一条煮得稀烂的山羊腿。
  小秦杰饥疲交加,得此精美的食物,他可就毫不客气地大啃大嚼起来。
  三个人推杯换盏,相处虽然甚欢,由于不知胖老头和赤松老和尚有何渊源,曹玉始终不敢暴露自己的来意。
  喝到酒酣之际,小秦杰忍不住了,首先请问了胖老头的姓名。在获知对方名叫尚不雅之后,突然单刀直入地问:“请尚前辈恕我直言。江湖之上,武林之中,谁都知道僧俗不能同道,一山难容二虎。前辈和正续寺之间……”小秦杰故意迟疑不往下再说。
  尚不雅哈哈大笑说:“我尚不雅乃飞天蜈蚣嫡传子孙,先祖尚青云又是当年开辟狮子山的主要人物之一,理应是此山的……”
  没等尚不雅把最后两个字吐出,明洞外面有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骂道:“你尚秃子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了,还好意思以狮子山主自居!有能耐让正续寺的秃驴们将你供起来,也省得老让好朋友天天跟你啃半生不熟的山羊腿了!”
  气得胖老头尚不雅把手中正啃的一条鸡大腿抖手向洞外一甩,鸡腿疾如飞矢地射了出去,嘴中还气得大骂:“老子天天忙得像冤孙,供你白心野白吃、白喝、白住宿,你老小子反倒羞辱起我来了!”
  听说洞外那个就是神行书生白天野的胞兄,武林中人称万里孤鸿的白心野。曹、秦二人心头狂喜,一齐喊了声“白老前辈”,就双双蹿了出去。
  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的,是一个白衣如雪、鹤发童颜的古稀老人。此时正两指捏着那条鸡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曹玉和秦杰。
  小神童和小捣蛋同时前跨两步,屈膝跪在万里孤鸿白心野的身前,异口同声地说:“晚辈曹玉、秦杰叩见白老前辈!”
  白心野甩手掷去了那条鸡大腿,先用手绢擦干净手指,才躬身将二人扶起道:“一看你们二人的长相,我就有些怀疑。果然是你们二人找到此处。见过凤楼了吗?”
  随后跟着出来的尚不雅向白心野急问道:“这两个娃儿是凤楼老弟的什么人?”
  万里孤鸿白心野手指着尚不雅笑骂道:“怪不得有人常说,头大了不呆,脑袋小了不精明。连经常听凤楼形容过的小神童和小捣蛋你都认不出来,血笨蛋一个!”
  尚秃子一听面前这两个小家伙就是自己新近结纳的好朋友武凤楼的徒弟和徒侄,笑得他连小眼也像合在一起睁不开了。右手扯着小神童,左手拉着小捣蛋,开心地大笑说:“我尚不雅真是聪明一世,混蛋一时,竟没有认出你们来。赶快让我和白吃老兄将你们俩带进内洞,去见你们的掌门人。”说完,首先把小神童推给了白心野,他一把抱起小秦杰,返身蹿进明洞,就涌身向暗洞中跳去。
  别看尚不雅粗胳膊短腿胖身躯,一经施展开轻功,简直灵巧如猫,拉轻车走熟路似地把小捣蛋秦杰带进了暗洞。
  原来这暗洞的面积比外面几乎还要大三四倍,到处遍挂钟乳,亮如白昼,天然形成的石幔、石帘、石榻、石桌、石凳等布满了洞内。
  小秦杰进入暗洞的第一眼,就看见掌门大师伯武凤楼正盘膝端坐在正当中的石壁前面,像是在参详着什么,小捣蛋只好悄没声息地跪了下来;相继进入暗洞的小神童曹玉,一见师父果然在此,鼻头一酸,几乎流出了泪水,也悄悄地挨着小师弟跪在了地上。
  经此一来,白心野和胖老头对先天无极派更为钦佩起来。
  过了有一盏热茶的工夫,先天无极派现任掌门人武凤楼才站起身来,让万里孤鸿和尚不雅坐下后,方传谕曹、秦二人起来。
  等掌门人武凤楼就座之后,小神童就把太湖一蛟杜大年、八极怪叟段常仁、黑道四瘟神、赤松老和尚四批人如何同时到徐州寻仇,和自己如何奉命寻师,途经恶鬼谷,恰逢义父司谷寒被三湘七泽屠铁甲所害,以及巧遇杀人如麻千里空,才闻讯赶来狮子山等详情,向师父禀告一遍。
  听得万里孤鸿白心野和尚不雅两位老人频频点头赞叹。
  听得武凤楼愤然起立说:“来到狮子山,我何尝不知这里是三残之师赤松老和尚的禁地,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三残的头一个师父袁常流确实死在泗水刘公的手下,更不愿得理不让人。想不到这伙凶魔竟敢乘三师叔恶战脱力后,勾引其他恶魔大举暗袭。这是他们咎由自取,不能怪我武凤楼向他们兴师问罪了。”
  戳破天都嫌窟窿不大的小捣蛋,乘机进言道:“大师伯,是冤是仇,非报复不可。是疮是疖,非出脓不行。残剑、断刀、缺斧等恶人怀恨二十年,绝不肯知难而退。赤松老秃驴让我整治得屁滚尿流,更不会善罢甘休。趁着白、尚两位老人家在此,干脆将帐一总结清完事。”
  众人听秦杰重新提起赤松老和尚被小捣蛋用巴豆精整治成顺腚淌的狼狈模样,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就连一向为人极为持重的武凤楼,也破例地笑了。
  尚不雅一拍头顶说:“当年秦叔宝为朋友两肋插过刀。
  我尚某人虽和正续寺同住一山,一向各不相犯,此次说不得也要伸手摸摸他们了。” 万里孤鸿白心野说得更干脆:“夜长自然梦多,事久会起变化。倒不如咱们三人联名投贴,公开和正续寺的一群老秃驴招呼一番,也好舒散一下多年不动的老筋骨。”
  小秦杰恨不得马上就和正续寺一见高下,好请掌门师伯武凤楼迅速赶往烈女岭,去和魏银屏相会。马上取来了笔墨柬贴,交到万里孤鸿白心野的手上。
  白心野推辞道:“咱们这一群人中,数秃老弟的字最好,我看还是让他执笔吧!”
  尚不雅不高兴地说:“区区一张柬帖,哪来那么多的讲究。让秦杰娃儿把笔一挥算了!”
  小秦杰先将柬帖展放在石桌上面,将笔蘸饱后,向万里孤鸿白心野说道:“请你老人家指定姓名的先后排列!”
  白心野微微一笑说:“此去是以先天无极派为主,你掌门师伯理当写在最前面。老朽我来狮子山是客,自应排在第二,秃老弟只好屈居第三名了。”
  尚不雅哈哈大笑说:“你白吃先生别认为这样就指气着我尚不雅,那你老小子就算想错了。因为谁的名字排在前谁出力最大,吃亏的可不是我。”
  白心野也不和他辨白,就踱到了秦杰的身后,观看小家伙挥毫书写。
  等小秦杰把第一行先天无极派掌门人武凤楼、第二行万里孤鸿白心野十七字写完后,他先让秦杰停下笔,问尚不雅讥笑道:“你尚老大眼看快六十岁的人了,家传的金刚指和三十六式蜈蚣抓也很具慑人的威力。竟连一个小小的绰号都没混上,怎配和我们二人联名并列!反正不能在先天无极派掌门人武凤楼、万里孤鸿白心野两行字后面,写上干巴巴的尚不雅三个字!”
  尚不雅还真让他一下子说怔了。
  万里孤鸿白心野是诚心诚意耍尚秃子的狗黑子,强自忍住不笑,向小捣蛋秦杰说道:“柬帖既然归你书写,索性连尚老大的外号你也替他起一个吧!只要你娃儿把外号起得好,尚不雅绝不会亏待你。”
  小捣蛋灵机一动,口中答应了一声,提笔写出了最后一行字:无法无天尚不雅。
  万里孤鸿先看一下尚不雅那一抹溜光的秃头,再琢磨一下无法无天这四个字的含义,忍不住两手捧着肚子,弯腰大笑起来。
  武凤楼师徒刚想开口申斥小秦杰,斥责他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哪知尚不雅看了那四个字的绰号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极口称谢道:“老夫愧不敢当,老夫愧不敢当。”看样子,他对无法无天这四个字竟自先认可了。
  柬帖写好,曹玉一把拿起,就要亲自送去,不料被秦杰夺到了手内说:“大师哥是本派掌门大弟子,不宜过早露面,还是我去吧!”
  对秦杰很有好感的尚不雅,借送他出洞的机会,竟陪他一同去了。
  来到规模宏大、气势雄伟的正续寺前,刚被小秦杰送号为无法无天的尚不雅附在秦杰的耳畔悄悄说道:“你只管放大胆子,一切有我!”说完之后,隐身不见了。
  帖子投进去不久,断刀金昌就一头闯了出来。一眼看清楚果是秦杰,顿时脸泛紫云,双眼暴睁,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你个罪该万死的小畜生,暗中捣鬼,把我恩师摆弄得狼狈不堪。今天还敢上门送死?我先宰了你这个小王八羔子!”
  小秦杰撇嘴一笑说:“运筹帏幄之内,决胜千里之外的楚霸王,反会死在骨瘦如柴的韩信之手。你断刀金昌只要敢骂我一声无法无天,我就佩服你小子胆大。”
  断刀金昌不知是计,又看出附近无人,接口就大骂:“好你个无法无天贼小子,我今天非屠了你不可!”随着骂声,还“仓”的一声,抽出断去一截的钢刀。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小子把祸惹大了。只见尚不雅忽从左侧那棵松树帽子上一荡身就跳了下来,一直欺到断刀金昌的身前,用极为冰冷的声音斥道:“凭你小子手中的这把断去一截的破铁片子,就梦想着给我老人家送终!”
  断刀,金昌瞧出是尚不雅来到,刚想解说自己纵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对尚大叔无礼时,两连脸腮上早挨了四个大嘴巴,嘴中所有的牙齿全被尚不雅给打掉了。
  别看断刀金昌在黑道上也是个狠角,一旦碰上尚不雅,还真得孬下来。当下他满口流血叫屈道:“我和你尚大叔一向无冤无仇,你为何胳膊肘子向外歪,偏向别人!”
  尚不雅冷声骂道:“你小子还敢说和我无冤无仇?我明明亲耳听见你不光骂我尚不雅是贼小子,还口口声声非要屠了我不可。为了免除后患,还是让我先屠了你吧。”
  对尚不雅的为人,断刀金昌哪能不知!真怕他说到做到立即向自己下手,口说:“尚大叔,你老人家误会了。”
  人早已退回到山门以内。
  依着尚不雅就要追进庙去,当面找赤松老和尚理论,小秦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老人家还是适可而止吧!”
  反正柬帖已经投入,给不给回帖都一样。一老一少一路说笑着回来了。
  次日辰时,武凤楼和白心野、尚不雅以及曹玉、秦杰等五人,一齐来到了正续寺。
  光凭一个万里孤鸿白心野,正续寺住持方丈赤松上人就很存戒心,何况还有无法无天尚不雅。所以老方丈一听出门上的小沙弥来报,就亲自率领寺内所有执事的僧众,一齐迎到了山门以外。互相寒喧已毕,请武凤楼等众人进入了大雄宝殿。万里孤鸿白心野第一个站起来发话道:“先天无极派从创始人常不醒前辈起,不仅收徒极苛,并且律己甚严。”
  特别是第三代掌门人萧剑秋,素性忠厚,为人拘谨,大有长者之风。第四代掌门武凤楼出身于封疆大员门第,其父曾为帝王之师,当今皇上未登基前还和他叙过口盟兄弟,身分是何等的高贵!不知何时何事开罪了你们正续寺,多次向该派寻仇闹事。白某斗胆,想请赤松上人示知。
  白心野自幼饱读,口才极佳,短短几句话,就为武凤楼此番登门问罪铺平了道路。 赤松上人不得已答道:“残剑、断刀、缺斧三兄弟为报杀师之他,长跪正续寺前三昼夜,泪尽滴血。老衲怜而收之,并许其代报师仇……”
  万里孤鸿马上挥手截断了赤松上人的长篇大论,插话道:“上人的话,使白某如入五里雾中,请问,令徒前师袁长流死在何人之手?距今已有多少年了?”
  赤松上人只好据实说:“三残之师袁长流,死于泗水公刘广俊之手,时至今日已不下二三十年了。”
  万里孤鸿白心野故作稀奇地追问:“杀人者既是泗水刘公,时间又远在二三十年前,为何迟至今日方才讨还血债,为何又向先天无极派索讨?越发令白某我糊涂死了。”
  残剑骆日见师父赤松上人被白心野追问得张口结舌,连忙抢着说:“愚兄弟多次潜赴徐州报仇,都锻羽在一个不知姓名的老儿手下。去年刘广俊身死,我们兄弟只说仇难得报。不料今年四月初,突然发现了刘广俊之弟刘月卿的踪迹。”
  早已洞悉一切详情的白心野,故作欣然一喜说:“以江湖三残之力,去杀一个公侯门第出身的公子哥儿,还不手到擒来!令师袁长流之仇得报了。”
  赤松上人顿足叹道:“哪知这个刘月卿乃是当代女魔侯国英改扮,致使我三个劣徒全部锻羽而归。”
  万里孤鸿又故意插话道:“听上人之言,莫非还有第二次锻羽不成?”
  赤松上人老脸一红说:“第二次老衲亲自出头,又遭无耻小辈暗算,才使第二次寻仇又无功而回。”
  经过别有用心的白心野从对方口中套出了全部隐情,得到掌门大师伯允许后的小秦杰忽然站起,口利如刀地说:“说在下暗算你大和尚,我绝不否认。骂我是无耻小辈,我也不屑回敬。我请问大和尚,三残兄弟为何在正续寺前长跪三昼夜?” 赤松上人哪知是计!傲然答道:“那还不是仰慕老衲有天南一剑之称。”
  不秦杰得理不让人了,把嘴一撇讥笑道:“你赤松老和尚既端起臭架子,承受了人家三个昼夜的跪求,又将三残收归门下,竟在二十年内甚至终泗水公刘广俊一生,都不能替徒儿报仇,还好意思以天南一剑自居!岂不太也厚颜无耻!”
  赤松上人真让秦杰这几句话给糟蹋苦啦,不光老脸羞得通红,身躯也气得乱颤。若不是顾忌自己的身分,真恨不得亲自出手宰了秦杰出气。
  这时候,他的俗家师弟紫竹居士艾紫竹、小师妹红梅阁主阚红梅,一齐从他的两侧站了起来。心地阴沉的紫竹居士冷笑着说:“双方既已公开招呼上,势难善罢甘休。
  白老侠士尚不雅既打算向灯,我艾紫竹和小师妹阚红梅自然向火。何必再舌箭唇枪地浪费时间!倒不如各凭师门所学一较短长。不知武掌门意下如何?”武凤楼未出师门,就面对奸阉魏忠贤的一毒、二客、三僧、四煞、五鬼、六怪、七凶、八魔等爪牙,身处险境,历经恶战。虽明知赤松老和尚的追风闪电十三斩厉害,怎肯向正续寺示弱!沉稳地一笑说:“紫竹居士快人快语。武某此次前来,就是要瞻仰瞻仰贵门的追风闪电十三斩。”
  老奸巨滑的艾紫竹阴险地诡笑说:“武掌门千里而来,仅仅是为了想瞻仰瞻仰?”
  武凤楼坦然一笑说:“事情明摆在那儿。第一次三残锻羽双飞桥,第二次令师兄知难而退在古彭城,难道说还会有第四、第五次不成。”
  艾紫竹当然明白武凤楼的言下之意。先天无极派和正续寺的纠纷,这一次非全部了结不可,绝不准再有第四、第五次发生。假意把大拇指一竖称赞道:“武公子不愧是堂堂的一派掌门,真能拿得起、放得下。只要武掌门能胜过我艾紫竹一招半式,我保证跺脚一走,永远不再干预你们两家之事。”
  向来都不肯吃亏的小秦杰,头一个不答应了,头摇得跟货郎鼓似的笑着说:“不是我秦杰夸嘴,要真来这一套,你艾紫竹准得差上一大截。想集你们师兄妹三人之力和我掌门大师伯车轮战?门都没有。咱们最好谁也别打算冤谁。你既然是来向火的。我这里就有向灯的。真想摸摸头顶算一份,我请万里孤鸿白老前辈陪你。你要自己琢磨着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
  好一个嘴利如刀、又缺又损的小捣蛋,他的这一手简直是在送紫竹居士的忤逆不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艾紫竹就是拼着血溅五步,也不能让秦杰的几句话吓回去。
  一咬牙,抽出自己的青钢剑,等候万里鸿白心野出场。
  武凤楼哪肯第一阵让白心野这样大人物出场,沉声叫道:“玉儿,上!”
  曹玉应声而出了。 看出掌门大师伯并没怪自己多嘴,小秦杰的嘴就不想闲着了,哈哈大笑说道:“告诉你紫竹居士,握在我大师兄手中的那口刀,就是当年号称南北两快刀中南刀桂守时所用的冷焰断魂刀。这口刀可是:冷焰一现,你准完蛋。”
  气得紫竹居士三尸神暴跳,怒目怪张,手中的青钢剑一颤,一招“子龙截江”斩向了曹玉的腰际,在一气三分迷之下,连一般的江湖礼数他都不顾了。
  尚不雅伸出又。白又胖的手,抚摸着秦杰的头顶夸道:“轻摇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让对手心迷智昏,你娃儿真可算是一代奇童!”
  白心野噗哧一笑说:“他要不是个绝代奇童,能把艾紫竹噎个半死,能给你秃老亮起出‘无法无天’的绰号来吗?”
  他们二人这一唱一和,声声字字,完全钻进了紫竹居士的耳中,气恼交加之下,手底下施展出的追风闪电十三斩可就功力大减了。
  小神童不容紫竹居士施展出最后的三斩,冷焰刀厉芒暴闪,“天地雷行”、“奔雷闪电”、“惊雷轰山”,一连就挥出了三刀。
  紫竹居士的双目不盲,一眼就认出曹玉所用的刀招,竟是当年和神剑醉仙翁并称为武林两醉鬼的抬手不空郝必醉的天雷八式,就更加又气又凛了。
  小神童为了使自己能拼掉紫竹居士这把硬手,给师父减去一个劲敌,他竟毅然采用了冒险硬拼的打法,故意在“雷鸣九天”和“震雷巽风”中微露一些空隙,吸引对方乘机进攻。
  紫竹居士果然展开快攻了,一连三剑,迅猛无比地斩向曹玉。
  内家真力最少比对手低三成的小神童,牙关猛然一错,真力陡然齐聚,用“暴雷击蛟”、“雷电交加”、“雷殛妖魔”三刀迎了出去。
  一连串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过,小神童竟被震得步眼错乱,连连后退。
  练武人常说:手乱了输不了,脚乱了赢不了。艾紫竹一见小神童的脚底下已乱,心中一阵狂喜,一招“盘肘刺扎”,青钢剑颤如灵蛇地点向了小神童的左肋。
  舍命相拼的机会到了,曹玉猛地把身形向上一长,故意让自己的左胯挨了一下,的而趁紫竹居士一剑刺中、心头狂喜的一刹间,陡然用上了郝必醉所传的“药到病除”。
  艾紫竹所幸发觉较早,本身的功力又高,加上早看出小神童所用的刀招是传自招手不空郝必醉之手,心中有所警惕,亡魂丧胆之下,死命地将头一缩,虽侥幸逃脱了一刀毙命之险,却被一刀从后脑勺上削下一大片皮肉。
  小秦杰点脚蹿出,扶回大师兄,还忘不了点醒艾紫竹道:“姓艾的,你中了我大师哥的苦肉计了。尽管你这一剑刺得不轻,我大师哥最多躺几天准好。那口冷焰断魂刀上可是淬过剧毒的。”
  这几句话,吓得艾紫竹几乎趴下。
  小秦杰哈哈一笑说:“看在你紫竹居士为人并不太坏的份上,我大师哥破例网开一面。”嘴里说着,从怀中摸索出一粒小黑丸,抖手抛给了艾紫竹。
  可叹一贯傲气凌人的紫竹居士,也懂得“天下除死无大事”。一把接过小黑丸,马上塞进口内,一直脖子咽了下去。
  气得手掩伤口的小神童,狠狠地瞪了小捣蛋一眼。
  不解其意的尚不雅小声埋怨:“冷焰断魂刀再毒,三两个时辰也死不了他。拿捏他们一下多好,偏你这娃儿嘴冷心软。”
  小神童强忍住左胯的剧痛,没好气地说:“解药全在我身上,他哪里来的什么解药!”
  无法无天先是一怔,等到回想起秦杰的小黑丸是从怀中摸索老大一阵子才取出时,心中恍然大悟,不禁笑道:“弄了半天,艾紫竹刚才吃下的,原业是从你娃儿身上搓下来的泥灰散呀!你可真冤苦人家紫竹居士了。”
  听得白心野也大笑起来。
  红梅阁主阚红梅师兄妹情深,甩脱自己肩上所披的紫色斗篷,玉手搭在腰间的配剑把上,含愤走了出来。
  阚红梅年近四旬,是赤松上人入门最晚的小师妹,自幼承蒙师长钟爱。一身功力,反在二师兄艾紫竹之上。加上好孤芳自赏,至今未嫁,年虽不惑。恍若三十许人。一见她含怒出场,富有心计的白心野就决定这一阵让武凤楼自己出去应付。
  武凤楼自从四个月前向西湖灵隐寺送还了那口五凤朝阳刀,也按三师叔所画的尺寸,打造了一口背厚刃薄长度也是一尺二寸的锋利短刀。在刀里孤鸿的授意下缓缓走出。
  阚红梅家住云南昆明大观楼附近的红梅阁,自号红梅阁主。远祖阚坤乃是黔国公沐府的护卫领队。对武凤楼铲除魏阉、辅佐当今登基之事久有耳闻。今天亲眼得见武凤楼,也不禁大为对方的修长身躯和英俊雄姿所夺。虽有怜才之念,只为二师兄伤得极重,不由玉齿一错,决心用追风闪电十三斩挫败武凤楼,藉以折辱整个的先天无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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