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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 双击滚屏阅读

第六回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7/9/5

  卫空空一看见了龙城璧,就苦笑着说道:“这一次,我这条命又是时九公捡回来的。”
  时九公这时候也已经走过来,冷冰冰的说道:“老夫就算欠你九辈子的债,现在也该还清了,下次你再受伤,干脆一剑抹头,别再给老夫带来麻烦。”
  司马血心中有气,忍不住又顶撞一句:“你怕麻烦,该由你自己抹头才对!”
  时九公气得哇哇大叫,抡起拳头,就要打司马血。
  但他的拳头刚抡起,立刻就听到一个粗豪的嗓子在叫道:“他妈的巴子,这一次大大不妙,气煞老子也!”
  龙城璧脸色一变。
  那是唐竹权的声音。
  唐竹权大呼大叫的时候,他仍然在铁栅之外,未曾走进地窖中。
  龙城璧忙走出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唐竹权看见了龙城璧,立刻道:“你去了哪里?可知道卫空空差点被人打死了吗?”
  龙城璧黯然道:“这个事我已知道了,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事?”
  唐竹枚叹息一声,道:“不醉神翁简天痴在金蹄堡里嚼舌自尽了!”
  龙城璧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时九公骤闻噩耗,瞪大眼睛大声道:“唐大胖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唐竹权怒道:“死了就是死了,老子又没有害神经病,岂会开这种玩笑!” 
  时九公连连跌足,长叹不已。
  龙城璧眉心一聚,问唐竹权:“你怎会知道简神翁在金蹄堡中嚼舌自尽?”
  唐竹权叹了口气,道:“简天痴早就在金蹄堡里布下了卧底,老子是从那个卧底方面知道这个消息的。”
  龙城璧目光一闪,道:“那个卧底可靠吗?”
  唐竹权道:“绝对可靠。”
  龙城璧道:“何以见得?”
  唐竹权道:“因为简天痴在金蹄堡里伏下的卧底,就是他的儿子简活。”
  龙城璧一怔:“简活?”
  唐竹权道:“不错,他叫简活,他在金蹄堡里,当然并不是用这个名字。”
  龙城璧叹了口气,道:“简神翁嚼舌自尽,目的只有一个。”
  司马血点头,道:“他不想被石九烧要挟,他仍然希望卫空空能策骑猴子马,为他的组织带来五万两黄金的财富。”
  龙城璧道:“简神翁这个团体并不弱小,不过,在经济方面,却与金蹄堡有一段距离。”
  司马血道:“江湖上的争斗,也和国与国的战争一样,在在需财,没有金钱的力量支持,任何一个团体都会垮台。”
  龙城璧皱了皱眉,道:“但卫空空现在身受重伤,又有谁可以策骑猴子马出赛呢?”
  唐竹权一拍胸脯大声道:“老子上阵又如何?”
  司马血笑了笑,道:“唐兄义勇可嘉,但你的体重不轻,猴子马又太瘦小,一旦把它压扁,反为不妙!”
  唐竹权鼓起了胖腮子,道:“既然如此,就由司马血代策猴子马出赛,替简天痴的组织赢取五万两黄金奖赏!”
  司马血仍然摇头。
  唐竹权怒道:“到这个时候还推三推四的,还算什么朋友?”
  司马血淡淡一笑,道:“这并非朋友不朋友的问题,而是骑术上的问题,我根本不行。”
  唐竹权道:“你的骑术总比老子好得多呀!”
  司马血道:“但还有一个人的骑术,远比在下优胜百倍。”
  唐竹权一怔:“那人是谁?”
  司马血一字一顿的道:“龙城璧!”

×       ×       ×

  正月十六,晨雾如乳。
  雾浓而白。
  金蹄堡中,石九烧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匹马。
  这一匹马的来头大极了。
  因为它就是天下第一良驹——血汗宝马。
  石九烧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双眉紧皱地锁着。
  无论从任何角度去看,它都是万中无一的千里宝马。可是,石九烧对于这一匹马,绝不满意。
  严连玉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得到这匹血汗宝马,而且还释放了珠玑山庄的薛三小姐。
  可是,他所换取得到的血汗宝马,竟无法在马王大赛中参加出赛。
  龙城璧既曾保证血汗宝马的健康绝对正常,何以它不能参加比赛?
  原因只有一个:马儿的健康状态,虽然正常,但它是雌马,而且是已经怀了孕的雌马!

×       ×       ×

  严连玉双手垂下,像一具石像般似的,站在石九烧的面前,连手指尖都没有动一下。
  石九烧脸色冰冷。
  他的目光,始终都集中在这匹已经怀孕的血汗宝马身上。
  连他自己都无法不承认,龙城璧没有说谎。
  这一匹马,的确是血汗宝马。
  这一匹马的健康绝对正常。
  可是,它却在这个时候怀了孕。
  一匹正在怀孕,“大腹便便”的马,又怎能参加马王大赛?
  石九烧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连眼角都没有瞧严连玉一眼,只是冷冷的道:“这件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你怎样向本座交待?” 
  严连玉无言。
  他无法交待。
  石九烧又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你不妨策骑黑蟀去碰一碰运气
  严连玉道:“黑蟀虽然是好马,但又岂能与金蹄追风和猴子马相比?”
  石九烧冷冷的道:“难道你认为这匹怀孕的血汗宝马,能比黑蟀跑得更快?”
  严连玉道:“在下并非这个意思,但与其策骑黑蟀,何不干脆退出比赛?”
  石九烧冷哼一声:“你若不出赛,这一个马王大赛的宝座,就必会落在梅桃李或卫空空之手。”
  严连玉道:“卫空空已经受了重伤,他在短期之内,又怎能出赛?”
  石九烧冷笑道:“卫空空虽然受伤,但猴子马仍在他的手上,如果本座所料不差,雪刀浪子龙城璧将会代策猴子马上阵,为简记争夺五万两黄金的奖赏。”
  严连玉道:“这一笔奖赏若落在简记那伙人的手里,事情就不妙了。”
  “简记”就是简天痴的团体的代号,“简记”的势力如果日趋壮大,对于金蹄堡自然是一个严重的威胁。
  石九烧面色一沉,道:“你一定要策骑黑蟀,在赛马场上把龙城璧杀个人仰马翻!”
  严连玉不再说话了。
  他已明白石九烧的意思……

×       ×       ×

  万众瞩目,期待已久的马王大赛,终于举行了。
  这一天,阳光躲在云雾里,天空一片灰黯。
  数以万计的人群,黑压压的聚在长安城郊以北六十里以外的草原上。
  比赛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但在这块辽阔的草原上,已经人声鼎沸,热闹到了极点。
  举办这一次赛马的是宝马别院,节目丰富,不但赛马,而且还邀请到不少武林高手,在赛马之前表演各门各派的武功。
  在一个巨大的擂台上,五行门的“神力土皇”欧照,正在表演举马。
  他竟然把一匹悍健的骏马,高高举起,而且马鞍之上,还有四个人在表演“叠罗汉”。
  在马鞍上的四人,是五行门的其他四位门主。
  这一手功夫,立刻博得轰然喝采。
  欧照面露得意之色,又再表演了几套功夫,才下了擂台,坐在一张椅上,等待观看马王大赛。
  在起点前,观众简直挤得水泄不通,准备出赛的骏马,已经纷纷亮相。
  参加比赛的马,总共有十九匹。
  最令人瞩目的几匹马,包括了梅桃李的金蹄追风。
  反而龙城璧的坐骑猴子马,并不受群雄重视,除了少数认马之士外,谁都不敢看好这匹又瘦又丑的怪马。
  猴子马一出场,有人惊叹。
  惊叹的只是极少数的人,而这些人对于相马之术,可谓极其到家,居然看出这匹是好马。
  但这些惊叹之声,却被那些无知的喝倒采声、讪笑声远远盖过。
  “这一匹究竟是马还是猴子?”
  “他妈的,这种骡不似骡,马不似马的怪物,居然也来参加马王大赛,真不自量力。”
  “据说这匹马叫猴子马,是一等一的千里良驹……”
  “这种马若还算是良驹,一条猪都可以参加马王大赛啦!”
  “骑这匹马的人是谁?”
  “好像是龙……龙什么璧的似的。”
  “雪刀浪子龙城璧?”
  “不错,就是他。”
  人群中有人赞叹。
  但也有人不断地冷笑。
  “龙城璧算是什么东西?这种人不修边幅,终日在醉乡之中,就算胯下的是天下第一良驹,也会跑个第十九回来。”
  “十九匹马出赛跑第十九?”
  “说不定还跑出个二十!”
  “怎会十九匹马出赛,他却会跑个二十?”
  “说不定中途跑出了一只猫,连猫都比他的马跑得更快!”
  但在另一个角落里,却有人冷冷的说道:“嘿嘿!”
  “这些人简直是猪!”
  “猴子马居然会跑不赢一只猫?真是胡说八道之至!”

×       ×       ×

  十年才得一见的马王大赛,快要开始了。
  梅桃李虽然策骑金蹄追风,深受各方瞩目,但是,夺标呼声最高的一匹马,却是上官美龙的大宛名驹,它的名字叫“雷眼”。
  雷眼人马刚亮相,人群就爆出了热烈的喝采声。
  不少人认定,上官美龙很有机会,可以替宝马别院争取这项殊荣。
  纵使上官美龙赢得这一场比赛,但那些奖赏绝不会给他夺去,而将会留下来给跑第二名的人。
  这是大会的规定。
  宝马别院中人,可以参加马王大赛,但纵使获胜,亦不能赢取奖赏。
  这是公平的决定,江湖中人对于这一条规章,无不大为称赞。
  除了上官美龙的“雷眼”之外,金蹄堡的“黑蟀”,太极门的“一朵云”,都是马王大赛中的热门马匹。
  观看比赛的人,不少都在赌博,看哪一匹马能够杀出重围。
  他们的赌注,由一钱几分,以至数百两银子不等,其中也有不少豪阔的公子哥儿,凭口中一句说话,便赌上过万两的银子。
  赌客们一致公认,这一场比赛,将会由“雷眼”、“黑蟀”、“金蹄追风”、“一朵云”这几匹马控制大局。
  最受人冷落在一匹,就是雪刀浪子龙城璧策骑的猴子马!

×       ×       ×

  古往今来,“奇迹”已出现过不知多少千万遍。
  许多人认为注定失败的一方,往往反而会夺取到最后的胜利。
  强与弱,并不是争胜的绝对因素。
  有时候最弱的人,也可以把最强的人击倒。
  这并不是奇迹,而是因为看来最强的人未必最强,看来最弱的人也未必最弱。
  人如此。
  马如此。
  猴子马被人们忽略,但无可否认,它是一匹好马。
  但它“好”的程度,是否已足以杀败其他十八匹对手?
  这一点,是个疑问。
  连最懂得看马的人,也未必能看得准,猜得透。
  鞍上骑者,是雪刀子龙城璧。
  龙城璧是江湖中最杰出的年轻刀客。
  他的八条龙刀法,不愧是天下一绝。
  但他的骑技如何?
  很少人知道。
  甚至有人以为龙城璧在二十岁之前,根本就未曾骑过马。
  他从前是龙氏世家的三少爷,平素娇生惯养,不懂得骑马绝不是一件奇事。
  然而,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为什么忽然会变成一个浪子?
  这一点,也是江湖中人,无法知道的事。
  事实上,江湖中人知道的事,并不如他们想像中的多。
  马王大赛快要开始了。
  发号施令的裁判已经淮备好一切,只要一声令下,十九匹健马就会在规定的路程上骋驰,争夺马王之王的宝座!

×       ×       ×

  万众瞩目,期待已久的马王大赛,终于开始了。
  十九匹健马同时冲出,疾如风,势如雷。
  人群爆出的呼叫声,居然连马蹄的疾响声亦被盖了下去。
  这是长途比赛,起点的地方,也是终点,比赛的马匹,一定要绕过一座山岗,渡过两条河流,然后再绕回到终点之上。
  十九匹马如长蛇般冲出。
  但眨眼之间,太极门的“一朵云”已首先单骑领放,超越群驹。
  太极门原属道教,但策骑“一朵云”的却是俗家弟子魏仁勇。
  魏仁勇十八岁时,便已仗剑行走江湖,剑法虽然不算突出,但为人机警,每挫强敌于劣势之中,近十年来剑法更是突飞猛进,是太极门俗家弟子中佼佼者。
  魏仁勇参加此次马王大赛,最大的目标并不是醇酒与黄金,而是上官美凤。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魏仁勇曾与上官美凤有数面之缘,想不到竟然因此惹来一段相思的烦恼。
  是相思?
  还是单思?
  魏仁勇不知道。
  此次马王大赛,乃是赛马招亲,他当然不愿放过。
  亳无疑问的,“一朵云”的前速相当锐利,但后劲能否支持到底,却是未知之数。
  魏仁勇并不想领先抢放。
  但“一朵云”的马性喜欢一冲即出,魏仁勇虽然欲控缰留力,却是事与愿违。
  魏仁勇无法可想,唯有任由马儿一直领前奔放。
  “一朵云”虽然领放取得优势,但后面的一群马并不着急,尤其是龙城璧的猴子马和严连玉的“黑蟀”,远远的堕在最后。
  “黑蟀”排第十八。
  猴子马更差劲,十九驹出赛,居然跑第十九。
  人丛中有人喝采,也有人喝倒采。
  “妈的,俺早就说这匹非驴非马的东西会跑第十九,现在没有说错罢!”
  “现在刚刚开始,说不定……”
  “说个屁!他若跑得第十八名以上,就输一千两银子,谁敢赌尽管开口!”
  这个嗓门特大,最瞧不起猴子马的人,原来就是刚才在擂台上表演神力的五行门的欧照。
  他这句话刚说出,立刻就有人淡淡的说道:“要赌就赌大一点,一千两中何屁用。”
  欧照脸色一变,向说话的人瞪开大眼:“你是谁?想赌多少?”
  那人搓了搓肚子。
  他的肚子简直就像个大酒罐。
  而他的左手,也捧着一个大酒罐,连眼角都不瞧欧照一眼。
  欧照怒气上冲,走上前大喝道:“问你想怎样赌法?”
  那人淡淡一笑,道:“你说猴子马跑第十九,老子认为它会跑个第一!”
  “跑第一?”欧照笑了。
  他笑得很厉害,就像一个“大笑姑婆”看见了天下间最笨的大笨蛋。
  “这匹马若能跑个第一,俺愿意把脑袋切下来挂在马颈上!”
  那人冷冷一笑:“别以为你的脑袋很值钱,老子与你赌钱,不是赌命。”
  欧照按住怒气,吼声道:“好,你想怎样赌,赌注多大?”
  那人伸出了三根手指!
  欧照哼一声:“赌三千两?”
  那人摇头。
  欧照的脸色开始变了:“难道你要赌三万两不成?”
  那人悠悠-笑,点头道:“你说了,既然要赌就赌个痛快,赌三万两,猴子马若跑第二,都算你赢了,但它若跑第一,这三万两银子,阁下无论如何都要输出来呀!”
  欧照冷冷一笑,道:“凭什么令人相信你能有三万两银子与俺打赌?”
  那人哂然道:“就凭三个字已经足够了。”
  欧照沉下脸,道:“你是谁?”
  那人喝了一大口酒,才淡然说道:“唐竹权!”
  欧照只听到这里,立刻就脸如土色。
  他是五行门的“神力土皇”。
  现在,他唯一最符合这个外号的,就只有他这脸上的颜色。
  欧照不再说话了。
  他没有三万两银子。
  他赌不起,也不敢与唐竹权打赌。
  万一真的给猴子马跑出来,这一个麻烦可就太了。
  唐竹权仍然把酒喝个不停,一面喝一面笑,连欧照悄悄溜得老远也好像浑然不觉……

×       ×       ×

  云满天。
  十九匹马在大路上骋驰,速度仍然保持开赛时一样。
  由于途程相当长,除了“一朵云”之外,谁也不愿意太早虚耗马匹的宝力。
  “一朵云”暂时仍然一枝独秀,远远放离其他马匹。
  这是否明智之举?
  目前来说,未免言之过早。
  在“一朵云”远远之后的第二匹马,是“雷眼”。
  上官美龙策骑的“雷眼”,在赛前被人视为夺标呼声最高的一双配搭。
  上官美龙是宝马别院的少主人,他的鞍上骑功,自非其他人所能比。
  江湖传言,上官美龙远未懂得走路,便已先学骑马。
  这虽然是夸大之词,但他年仅一岁的时候,曾经由父亲上官骥抱着,共骑策马畅游山川,那倒是铁一般的事实。
  上官美龙去年也曾在秦州参加过一次赛马,结果以压倒性的优势,大胜其他对手。
  那一次他策骑的马,并非“雷眼”,而是“小雷眼。”
  “小雷眼”是“雷眼”的儿子。
  以马论马,“小雷眼”虽然年轻力壮,但质素却比不上父亲“雷眼”。
  尤其是长程比赛,“小雷眼”更远非父亲的对手。
  所以,这一次上官美龙拣选“雷眼”参加马王大赛。
  虽然他不可能获得胜利的奖金,但他仍然有强烈的欲望,希望“雷眼”能成为这一届马王大赛的马王之王。
  “雷眼”洒开大步,走势相当汹涌!
  但上官美龙不欲坐骑潜力过早发挥,紧扣缰绳,宁可堕后一点。
  上官美龙这个决定相当聪明,证明他很有头脑,而且绝对没有轻视其他对手。
  赛马这种玩意,马匹本身固然重要,骑马的技术如何,与战略上的运用是否适当,也是极其重要的胜负关键。
  昔日的赛马如是。
  今日的赛马也如是。
  将来的赛马,亦不例外。
  “雷眼”稍稍堕后,代之而起的是“烧刀子”、“青颈”、“紫毛骢”“蛇尾儿”等快马。
  十九匹马的赛程,己进行了一半,开始绕道向终点的地方进发。
  领前的一匹马,仍然是魏仁勇的“一朵云”。
  但“一朵云”领前的距离,已开始渐渐缩短,华山派俗家弟子洗奇鹤的“烧刀子”,逐渐紧逼过来。
  但旋踵之间,又有一匹健马从后飞奔杀上,那是太湖双月轩赵三公子的“紫毛骢”。
  “紫毛骢”在赛前并未受到一般人的重视,想不到此刻竟然大发神威,连越数驹,与“烧刀子”迈步双进,双双挑战“一朵云”。
  魏仁勇频频回顾,只见“紫毛骢”居然已越过“烧刀子”直向自己逼近过来了。
  此时,“一朵云”的速度已有转缓的趋势,魏仁勇扣缰按慢,让“紫毛骢”冲上。
  赵三公子一声暴喝,拍马挥鞭,施展浑身解数的精湛骑术,果然片刻之间,便已经超过“一朵云”。
  “一朵云”越堕越后,居然由领前地位,变成列名第十七。
  不少看马的人,从高处远眺,都认为“一朵云”马力已然崩溃,很可能会跑第十八亦不为奇。
  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一朵云”就算跑得再慢,也绝不会跑第十九。
  因为现在跑第十九的,仍然是猴子马,而且距离第十八名的“黑蟀”,还有老大一截距离。
  人人都认为猴子马必然包尾。
  有些目光锐利,距离较近的人,居然还看见猴子马鞍上的骑者,正在喝酒!
  “妈的!这个疯子,竟然赛马的时候还在喝酒,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雪刀浪子本来就是一条醉猫。”
  “醉猫也来参加马王大赛,真是不自量力!”
  “猴子马若能跑得个第一,恐怕猫儿也会把老虎吃掉了。”
  “赵三公子的紫毛骢看来很有夺标的希望。”
  “未必。”
  “雷眼?”
  “上官公子的雷眼再发力冲上来!”
  “留前斗后?”
  “不错,上官公子的骑技确是第一流的,照我的看法,雷眼才是马王大赛的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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