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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惊喜交集           ★★★ 双击滚屏阅读

第九章 惊喜交集

作者:倪匡    来源:倪匡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7/8/12
  凌苍苍刚才,实是做梦也未曾想到,眼前看来,那么温柔可爱,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竟是三星湖主人!
  她因为一见到那白衣女子,心中便生出了一股亲切之感,因此才自然称她为“姐姐”。
  这时候,她已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这个称呼却是难以叫出口来了。
  那白衣女子一笑,道:“小妹子,你别看我的武功,如此之高,声名如此之恶,但是……唉,我的心中,却是十分寂寞……”
  她讲到这里,一连叹了几口气,才道:“你刚才一见面,便亲亲热热地叫我姐姐,又要帮我的忙,我心中感到十分高兴,你为何又不叫了?”
  凌苍苍勉强一笑,道:“姐姐,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她话未曾讲完,白衣女子身形不动,但是身子却已如乘风似的,向前飘来,到了凌苍苍的面前,一伸手,放在凌苍苍的肩头之上,道:“小妹子,我在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难道你连和我姐妹相称都不肯么?”
  凌苍苍实是绝未想到,自己到了三星湖中之后,会有这样的一番奇遇。
  这时候,她心中不禁又惊又喜!
  她喜的是,那白衣女子既然对自己如此投缘,那么,寻找蔡天涯一事,她一定会为自己出力的了。
  而她惊的则是,三星湖主人,在武林人物的口中,简直就是天下第一恶魔!如今,眼前那白衣女子自然没有一点恶魔的影子。但是武林中的传议,不至于全是空穴来风!
  事情再往下去,自己究竟是祸是福,实在还难以料得定!
  当下,她略想了一想,道:“姐姐,你肯这样待我,我还有不肯的么?”白衣女子笑了起来,道:“小妹子,你不但人好,胆子也大得很啊,竟敢闯进三星湖来,那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了?”
  凌苍苍忙道:“是,我想请姐姐找一个人的下落。”
  白衣女子望了凌苍苍一眼,道:“找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对你,一定十分重要了?”
  凌苍苍叹了一口气,面上略红,道:“可以说是。我虽识得他的时间并不久,但如果不见了他,心中却又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
  白衣女子点头道:“我明白了。”
  她一面说,一面背负双手,向亭子边上走去,伏在亭子的栏杆之上,望着亮晶晶的池水。
  凌苍苍来到了她的身边,道:“姐姐,你怎么啦?”
  白衣女子幽幽地道:“没有什么,只不过我想起了,在多年之前,我的心中,也有一个这样的人!”
  凌苍苍实是想不到,武林中人,谈名色变的第一恶魔的心情,竟是那样地寂寞,她的心中,竟有着那么多的哀愁!
  她呆了半晌,白衣女子又一笑,道:“你只管讲下去好了。”
  凌苍苍道:“那个人,叫蔡天涯一一”
  她才讲到这里,白衣女子陡地直起身子来,道:“什么?蔡天涯?”
  凌苍苍心中暗奇,心想她身在三星湖中,难道也知道蔡天涯的名字么?
  凌苍苍一面想,一面向白衣女子望去。
  她自从见到那白衣女子之后,只觉得对方,风华绝代,世所罕见,而且,眉宇之间,又老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部种神态,叫人恨不得能够分担她心中的哀愁才好。
  这种情形,和江湖上传说的第一大魔头,实是绝无相似之处。
  但是,这时她向那白衣女子望去之际,只见她柳眉倒竖,眼中射出了阴森无比的光芒,虽然她的面容,仍是那样地美丽,但是她的神情,却令人一看便心中生畏,不敢出声!
  凌苍苍心中怦枰乱跳,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话,惹得她忽然发起怒来白衣女子呆了极短的时间,面上的怒意,便自消去,回复了原来的模样,语音稍软,道:“小妹子,那人叫什么名字?”
  凌苍苍战战竟竟,道:“叫蔡天涯。”
  白衣女子重又转过身去,望着池水,喃喃自语,道:“蔡天涯,蔡天涯……”凌苍苍道:“姐姐,你可曾听说过他的名字么?”白衣女子道:“我不但听到过他的名字,而且”凌苍苍不禁一呆,道:“而且什么?”
  白衣女子道:“而且我认识了他的……”
  她讲到这里,顿了一顿,道:“只不过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凌苍苍心中怀疑,道:“姐姐,只怕你弄错了吧,他年纪很轻呢!”
  白衣女子长叹了一声,道:“我不会弄错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她讲到这里,语音突然发涩,再也难以讲得下去。
  凌苍苍乃是何等聪明之人,她焉有看不出白衣女子这时,心中正十分伤心之理?她默然不出声,过了一会儿,白衣女子才道:“蔡天涯上哪里去了,你要请我去找他?”
  凌苍苍道:“武林中人人都想找蔡天涯,姐姐你不知道么?”
  白衣女子道:“我自住人三星湖之后,未曾外出过一步,武林中的事,若不是我问起,他们也不会说给我听的,你和我详细说说。”
  凌苍苍道:“好,他是青城门下一”
  凌苍苍才讲了一句,白衣女子已然“啊”地一声,道:“青城门下,那么他一”她只讲了一半,便自住口。
  凌苍苍问道:“他怎么样?”
  白衣女子苦笑了一下,道:“我说的‘他’,并不是蔡天涯,乃是一个你所不认识的人,你不必再问了,只管向下说吧。”
  凌苍苍早已听出,白衣女子所说的“那个人”,像是和蔡天涯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而当白衣女子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蔡天涯只不过是一个小孩而已!
  凌苍苍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却想不通,当白衣女子一听到蔡天涯的名字之际,何以会忽然现出了极度的怒意来!
  因为照她想来,她听到了故人的讯息,是应该高兴才是的!
  凌苍苍自然不敢将这个问题提出来问白衣女子,她续道:“几个月之前,青城派通谕天下,说他偷了青城掌门的一件至宝,杀了他的师叔,逃下青城山来了。”
  白衣女子听到这里,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我还记得,这种事,绝不是他所干的。”
  凌苍苍一听得白衣女子如此说法,心中不禁大是快慰!
  她忙道:“姐姐,若是他听到了这句话,一定要高兴极了,他说,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如今可有两个人了!”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道:“青城派既然通谕天下,要找寻他的下落,那么武林中人,自然是人人出力,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凌苍苍叹了一口气,道:“姐姐,他实是躲无可躲,因此,便想找人为他洗刷冤枉,他找到了天南一侠雷翔风。”
  白衣女子道:“就是住在离此不远处的雷翔风么?天山老邪等人,已不止向我提过一次了,他的武功,当真高得很么?”
  凌苍苍想起自己和雷翔风动手的经过,对方像是巨鹰,而自己竟像是小鸡,不禁叹了一口气,道:“是的,他武功很高,而且,人人皆说他和少林方丈有特殊的关系,所以谁也不敢得罪他。”
  白衣女子道:“那么蔡天涯找到了他,应该可以洗刷冤枉了,雷翔风一言九鼎,谅来青城派也不敢不听。”
  凌苍苍苦笑道:“蔡天涯本来是这样想法的,但是他却想错了!”
  白衣女子只是望着凌苍苍,并不出声。
  凌苍苍便将自己如何与蔡天涯相识,以及如何在武昌黄鹤楼头,和蔡天涯匆匆一瞥,便尔分手,后来又收到了他托渔翁送来的潦草之极的字条,她如何混人雷翔风府上一事,向白衣女子详细说了一遍。
  白衣女子一声不出地听着,直到凌苍苍讲完,她才道:“那也就是说,自蔡天涯和雷翔风见面之后,没有人再见过他的下落?”
  凌苍苍点了点头,道:“是。”
  白衣女子来回走了几步,道:“小妹子,你放心,你要找蔡天涯,我却要在蔡天涯的身上,找寻另外一个人……不……另外两个人的下落,我会为你设法去找蔡天涯的。”
  凌苍苍听了,心中不禁大喜,忙道:“姐姐,我真不知怎样感激你才好!”白衣女子道:“我们既然已经姐妹相称了,你还客气做什么?”
  她讲了这句话之后,忽然一笑,道:“小妹子,你看我有多大年纪了?”凌苍苍心想,看她的年纪,至多不过二十七八,但是她识蔡天涯之际,蔡天涯还只是一个小孩子,那么她年纪总该在蔡天涯之上才是。她想了一想,道:“姐姐,你有三十岁了?”
  白衣女子一听,忽然笑了起来,凌苍苍看出她笑得十分欢畅,道:“我猜多了么?”
  白衣女子道:“你猜少了,猜少了许多!”
  凌苍苍心想,内功高深的人,驻顔有术,原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之事。
  白衣女子忽然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看来和当年别无二致,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凌苍苍并不出声,但是她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白衣女子说的“他”,自然便是她刚才说起过的“那个人”了。
  但是适才,她却又说要在蔡天涯的身上,找寻另外“两个人”的下落,那么,另外那个人,却又是什么人呢?
  凌苍苍只是略想了一想,便没有再往下想去。
  那是因为她自己的心中,已经够烦的了,实无暇再去想白衣女子的事了。白衣女子低头想了一想,道:“雷翔风的武功,既然相当高,那么,我自然也要派一个武功高的人陪你去才行了……”
  她讲到了这里,低声沉吟了起来。
  凌苍苍道:“姐姐,雷翔风不但武功高,来头大,而且他府上,高手云集,不是你自己去,只怕弄不出个名堂来的!”
  白衣女子叹了一口气,道:“小妹子,不是我不想去一”她讲到此处,又苦笑了一下,道:“我是不能去!”
  凌苍苍想起,白衣女子适才曾说,她是被一个人逼进三星湖来的,如今她又说“不能离开三星湖”,这倒使人费解了,难道她武功如此之高,还会怕什么人不成么?
  凌苍苍心知,白衣女子的心中,一定有着隐忧,她也不再出声。
  白衣女子又想了片刻,抬起头来,道:“天山徐先生回来了么?”
  她那一句话,讲来语音绝对不高,就和凌苍苍对面交谈,差不许多,但是凌苍苍却听出,这句话源源不绝,隐隐地向外传了出去,不知传出了多远!没有多久,便听得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道:“回来了!”
  白衣女子又道:“我在后园水亭之中,徐先生请来一见。”
  那声音又道:“是。”
  凌苍苍听出,那声音正是天山老邪所发,凌苍苍这时,才知道天山老邪姓徐。
  凌苍苍在跟着黑衣神君向这里来之际,是曾在三星湖的湖面之上,见过天山老邪的武功高,此际白衣女子召他来,自然是为了要他带自己到雷翔风府上去了。
  凌苍苍心想,有一个这样武功高的人,陪着自己去,事情只怕好办许多了。
  只不过自己和天山老邪,此去雷府,自然天下皆名,被师傅知道了自己竟和三星湖主人来往,那么她一定会勃然大怒了!
  但是为着蔡天涯的下落,又有什么办法?
  凌苍苍正在想着,已见水面之上,一人如蜻蜓点水似的,倏上倏落,落脚之处,不是点在一片菱叶,便是踏在一片荷叶之上,一点便起,一起便是两三丈远近,向前掠来,转眼之间,便已经到了近前。他身在水面之上,向白衣女子躬身行了一礼,白衣女子答了一礼。
  凌苍苍已看出,白衣女子对天山老邪,十分尊敬,并不像对其他人那样,颐指气使,那自然是因为天山老邪武功极高之故!
  老邪身形拔起,已经落在水亭之上,向前走了一步,只见他落地之处,连水珠也不沾一点!
  在三星湖面上,凌苍苍和天山老邪,交错而过,一瞥之间,并没有看淸他的脸面,只不过觉得他号称“老邪”,但是却还只是中年而已。
  这时,天山老邪就站在她的面前,凌苍苍仔细向前看去,只见天山老邪,看来约莫五十出头年纪,貌相十分淸俊,想来他年轻之际,一定是个十分出色的美男子!
  天山老邪上了水亭,才道:“蔡夫人召唤,有何指教?”
  凌苍苍听得天山老邪称白衣女子为“蔡夫人”,心中不禁“噢”地一声,暗忖:原来她已嫁过人了,她嫁的那个人姓蔡一凌苍苍想到这里,心中又不禁一动,她想起了蔡天涯来,白衣女子听到了蔡天涯的名字,便大受震动,那么,是不是她姓蔡的丈夫,和蔡天涯两人之间,竟有着什么关系呢?
  凌苍苍正在想着,白衣女子已叫道:“小妹子!”
  凌苍苍忙应道:“姐姐,什么事?”
  白衣女子向天山老邪一指,道:“小妹子,这位乃是天山阴司门掌门徐不完先生,他自号天山老邪,武功绝不在我之下,你上前见过礼。”
  凌苍苍本不知道那天山老邪是何等样人物,但是已震惊于他的武功之高。此际,一听得白衣女子介绍,天山老邪乃是天山阴司门的攀门之际,她不禁呆了!竟连白衣女子叫她上前见礼的话,也未曾听到!
  直到天山老邪道“不必多礼”之际,凌苍苍才猛地惊起,道:“原来是徐教主,晚辈有礼。”
  天山老邪忙道:“凌姑娘别客气!”他竟不敢受凌苍苍的礼,立即还了―礼!
  凌苍苍称天山老邪为“徐教主”,那绝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天山阴司门,武林之中,称之为“鬼教”,那是因为阴司门中',都住在天山之下,深达数十丈之处,而且,阴司门中的武功,非邪非正,另成一家,和武林中正邪各派的武功,截然不同,旁人也无从学起。而且,阴司门中的人,行动也极其神秘,鬼气森森,是以便得了鬼教之名。
  由于阴司门中的人行动十分神秘,而且武功极高,所以武林中人,大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平时连谈论也不大谈论。
  这一来,却更增加了阴司门的神秘气氛。
  是以,历年来,人家只知阴司门的攀门姓徐,武林中呼之为“鬼教徐教主”,至于他是如何人物,却是无人得知,只不过有他武功高强的种种传说而已。
  凌苍苍一听得自己面前的天山老邪,原来就是“鬼教徐教主”之际,她实是不能不吃惊!
  白衣女子又道:“徐先生,你在武林中不时走动,雷翔风之名,自是听到过的了?”
  天山老邪点头道:“自然是,他和蔡夫人有过节了么?”
  白衣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可以说是,但事情和这位小妹子,更是有关,徐先生,你肯和她一齐到雷府去走一遭么?”
  天山老邪忙道:“蔡夫人有令,敢不相从。”
  白衣女子道:“徐先生何必如此客气,详细情形,请向小妹子问明白,你们速去速回,我另会派人,在雷府之外接应,以防万一的!”
  天山老邪道:“事情一办妥,立即回湖。”他一面说,一面便伸手握住了凌苍苍的手臂。
  凌苍苍看出,白衣女子和天山老邪之间,在讲话的时候,客气得有点过分,而且,白衣女子像是不愿意和天山老邪多说话一样,否则何以连到雷府去是为了什么,都不简略地说上一遍?
  她一被天山老邪握住了手臂,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已和天山老邪两人,一齐飞离了水亭,向水面之上,落了下去,天山老邪带着一个人,照样在荷叶上一点,身子便能掠出两三丈去,轻功之高,骇人听闻!
  凌苍苍只听得白衣女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道:“小妹子,事情一完,立即回来,免叫我牵挂。徐先生,若是事情没有成功之望,立即退手,不可强求,悝慢再商议!”
  天山老邪和凌苍苍一齐答应了一声。
  凌苍苍转过头去看时,白衣女子的声音,还在荡漾不绝,但是那水亭之上,早已没有了她的影子!
  天山老邪带着凌苍苍,迅即上岸,天山老邪松开了凌苍苍的手臂,道:“凌姑娘,我们一面到雷府去,你一面向我叙说事情经过可好?”
  凌苍苍正在心急,听得天山老邪这样说法,自然正中下怀。
  她忙道:“好!”不等出巨宅,便将自己认识蔡天涯的经过,以及如何蔡天涯和雷翔风见面的情形,说上了一遍。
  天山老邪只是一声不出地听着。
  等到凌苍苍说完,天山老邪也已带着她出了三星湖,在岸上疾驰了。天山老邪听完,忽然叹了一口气,道:“那蔡天涯,大约有多大年纪?”凌苍苍道:“约莫二十五六岁。”
  天山老邪半晌不语,道:“如此说来,我也见过他的。”
  凌苍苍忙道:“什么时候?”
  她这一问的意思,是如果天山老邪见到蔡天涯的时候,是在蔡天涯会见雷翔风之后,那么事情就和雷翔风无关,可以不要去找雷翔风了!
  但天山老邪见问,却苦笑了一下,道:“早哩,怕有二十年了!”
  凌苍苍一呆,心想原来天山老邪和蔡天涯的长辈相识,因为二十年前,蔡天涯充其惫也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天山老邪当然不会和他做朋友的,他所谓见过蔡天涯,那自然是和蔡天涯的长辈相熟了。
  凌苍苍本来还想再问下去的。
  但是,她看到天山老邪的面色,十分阴沉,她便不敢多问什么。
  天山老邪一声不出,只是向前疾掠而出,不一会儿,天色已自大明,凌苍苍才道:“徐教主,再向前去,不过十七八里,便可以见到雷翔风的大宅了!”
  在那几个时辰之中,天山老邪像是都在沉思一样,这时凌苍苍一说话,他才如梦初醒,“噢”地一声,道:“还有十七八里么?”
  凌苍苍自然不知道天山老邪在想些什么,她只是看出天山老邪,似乎有点失神落魄的样子,她心中不禁焦急了起来。
  因为,找天南一侠雷翔风去交涉,岂非容易之事?天山老邪这样心事重重,岂不是更不易成功?
  凌苍苍一路之上,担心不已,但是到了已可望到雷府之际,凌苍苍却又放下心来,因为天山老邪一见到了雷府,精神便为之一振,双目神光炯炯,威仪非凡,一望而知是绝顶高手。
  到了天色正午时分,凌苍苍和天山老邪两人,已经到了雷府的门前。在雷府的门前,常年都有专司迎宾之职的人在候客的。
  那种人本身的武功未必高,但是因为见得高手多了,目光却是非凡,一见来人,便可以知道对方武功高下,和身份如何。
  天山老邪带着凌苍苍,老远地如行云流水似的掠了过来,在门口的四个专司迎宾之职的人,已经看得发呆了,是以天山老邪和凌苍苍一到了雷府门前,那四人便迎了上来。
  四人一上来,见到了凌苍苍,便自一呆。
  凌苍苍被雷翔风赶走,就是昨日之事,合府上下,谁人不知,此际重又回来,显然是不怀好意的了。
  四人又向天山老邪一看,更是一惊!
  但那四人既能在雷府司迎宾之职,当然也见惯大阵大仗,面上并不露出惊惶之色来,道:“两位远道而来,蓬荜生辉,请先去歇息,并恕怠慢。”
  那四人所说的这几句,乃是场面话,不论是什么人来到了雷府上,司迎宾之职的人,一定讲这几句话的,当日,凌苍苍化装前来,谁也不识得她,也曾听过那样的恭维话。
  需知学武之士,最喜欢人家的恭维,雷翔风名满天下,他宅中的人对自己如此客气看重,来的人自然对雷翔风心生好感了!
  天山老邪笑着答道:“好说,好说,我们有事要见雷大侠,相烦立即通报,事情紧急,我们实不能久等!”
  那四个专司迎宾之职的人,仍是一脸笑容,道:“阁下先进厅坐坐,然后我们再以阁下名帖,去见本宅主人,若阁下事情紧急,本宅主人自然会立时与阁下会见的!”
  天山老邪点头道:“说得是。”
  那四个人中的两个人,连忙躬身引着天山老邪和凌苍苍两人,走了进去。天山老邪低声道:“凌姑娘,雷翔风对来拜访他的人,礼貌周全得很啊。”凌苍苍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武林之中,人人都说他好,没有人说他的坏话。”
  天山老邪呆了半晌,才又低声道:“他这样做,一是真好,一是坏到绝点,但是却以此来沽名钓誉。”
  凌苍苍苦笑道:“他是好是坏,有时我也很难以决定,我认定他是奸恶之徒,可是武林中人,却又对他众口交誉,唉,却又不免使你自己以为想错了天山老邪不再出声,而在说话之际,早已到了一间小花厅中。
  那两个人请天山老邪和凌苍苍两人坐下,一转身,从地上拾起了一块厚可寸许的青石板来,含笑道:“这位姑娘,是和紫虚道长一起走的,我们还认识,这位豪杰,不知如何称呼,敢请留名,我们也好前去通报本宅主人!”天山老邪乃是何等样人物,一见那两人拾了一块青石板来,要自己留名,那分明是掂自己的斤量来了,他微微一笑,道:“不敢,在下天山徐不完。”
  他一面说“天山徐不完”,一面手指已经疾伸而出,在那块石板之上,“刷刷刷”地疾划了下去,话讲完,划也划完了,只见刹时之间,地上洒满了石粉,在那青石板上,竟出现了“天山徐不完”五个草书,竟将石板划穿!那两个捧住了青石板的人,不禁呆了,等徐不完写完,他们仍是呆若木鸡地站着不动!
  需知道,他们在雷府司迎宾之职,已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每当看出,来人意存不善之际,便以这个方法,来一试对方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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