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白丁 五音奉剑 正文

第一四章 疗伤偷功
 
2021-08-12 07:30:19   作者:白丁   来源:白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不知经过多久,他才睁开双眼,一见眼前忽立一个七十多岁龙钟老态的婆婆。
  他见那婆婆慈眉鬂发斑白,精神崔铄,双眼炯炯望着他微笑。
  司马笑予心想:这婆婆看来功力绝高,她来到我身边,我都没发觉。看她神态,似乎不是坏人,否则在我打坐之时,她很容易置我于死地。
  他想到这里,不由对那老婆婆肃然起敬,恭敬地朝着她行了个大礼。
  老婆婆手一摆,一股绝大劲力将司马笑予将要俯下身子托起,司马笑予吃惊地急用上十成劲力往下沉,但仍不能俯身下去。只得仰身立起,心头又渐又愧!
  老婆婆微微一笑道:“看相公功力已登峰造极,可惜遭了暗算,恐怕一辈子要受制于人了。”
  司马笑予大惊,这老婆婆不但功力绝高,而且一见面就看出他受了暗算,难道她是神仙一流,能够算得出来吗?
  老婆婆见他疑惑沉思态度,知他在想些什么!
  她又微笑道:“我是从你面色看出来的。”
  司马笑予不由伸手摸双颊,但摸不出什么异样。
  老婆婆笑道:“这不是摸得出来的,我是从你那双眼神及面色上看出来的。"
  她顿了顿接着道:“你双眼虽然精光内蓄,但精神浮散。你面额虽然紫光闪烁,但没有光彩,因此我断定你功力甚高,而必遭受了人家暗算。”
  司马笑予惊讶一阵,内心不禁更对这老婆婆生起无限敬佩,乃道:“小子确是受人暗算过,老前辈一见就看出来,使小子无限敬佩,不知老前辈如何称呼?”
  老婆婆点点头,很满意司马笑予谦恭态度,笑道:“我乃风烛残年之人,何必再将姓名流传世上,倒是相公你可是姓司马?”
  司马笑予又是一惊的回道:“小子正是司马笑予,不知你老人家是怎样知道的?”
  老婆婆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又道:“司马人龙是你什么人?”
  司马笑予迷惘地摆摆头道:“不认识这个人,我从小即被家师太乙真人收养在武当。没有一个亲人。”
  司马笑予言下不胜感慨之至,老婆婆表示同情的又点点头道:“那么亲生父母,你可知道?”
  一提起他的父母,精神突起,道:“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我师父也不知道,但我必须要去寻找我父母以报生了了之恩,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活在世间上有什么意义?”
  老婆婆哦了一声道:“你有这样的孝心,老天爷会帮助你的。”
  她眼神顿时表示出异样光芒,隐含一丝杀机,那只是浮光泛影,一瞬即逝。可怪她的一张面孔,一如那一白一黑两怪妇人一样似乎是永久不变,仍是老样子,一下也不牵动转变,司马笑予正陷于思念父母痛苦之中,没有发觉。
  老婆婆立即又转变,非常慈爱的道:“你受的暗算不轻,可要我替你治疗?”
  司马笑予一阵大喜,忙道:“老前辈能替小子解除了暗算,终身不忘大德。”
  说完朝着她又是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老婆婆神态看来似乎很慈善,但骨子里却含着无比的诡谲。
  她蹒跚地走近司马笑予身边道:“你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司马笑予依言坐下闭目行动,老婆婆坐在他身后,伸出单掌贴在司马笑予灵台穴上。
  顿时,司马笑予感到一股热流导入体内,老婆婆道:“将你深奥内功,尽1运转,不要开口说话
  司马笑予依照“五九神功”内九段运行法,尽力施行,见他:“曲颈前弯如铁钩式,鼓张胸腔如瓦水壶,将息击检柱如弯弓弦,射息而呼出如放箭式。”
  老婆婆聚精会神,默记着司马笑予行功方法。她从司马笑予脉道中体验出真气运行的路数。;
  她倒是在偷学司马笑予的绝学,并不是有意替他治疗暗算,由此看来,她从别人脉道运转中,能偷窥内功绝学,她的本领也就非同小可!
  司马笑予哪知老婆婆心意呢,仍按照“五九神功”九段内功运行法,按次行动。在贯通督任二脉之际,老婆婆紧张得平臂一颤。
  这个老婆婆虽然功力铯高,诡谲变化多端,但他督任二脉还未打通。今天竟遂了她的心愿,得着了打通督任二脉运行方法,哪得不叫她高兴得忘形,连自己神经险些也控制不了。
  司马笑予行动三遍,老婆婆已完全将他的行功方法记着了。她猛提一口真气,劲贯手掌,正欲向司马笑予灵台穴猝然按下。
  谁知司马笑予行动三遍后,觉得背后老婆婆一双手掌已软柔无力,热流也停止。他以为老婆婆治疗完毕,不由嘘了口长气道:“想不到诸葛姊姊的‘摄魂术’这么厉害!”
  老婆婆忽听司马笑予所说的话,立即将真力收回,手背仍按在他灵台穴上问道:“你是受了冷魂仙子的暗算?”
  司马笑予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老婆婆的险恶居心,当然也不知道他生命危在顷刻。
  他即回道:“诸葛姊姊照不是存意暗算我的!”
  老婆婆又问道:“你同她是什么关系?”
  司马笑予生性忠厚,不愿说谎,他不但将过去与冷魂仙子的经过,简单地告诉了老婆婆,连与其他五女的关系,也顺带的透露一点,他未去注意她是如何知道冷魂仙子的。老婆婆沉吟一阵道:“你再行功一遍。”
  司马笑予不明白她的心意,依言又行起功来。突然感觉体内脉道中有一丝丝冷气,被老婆婆手掌心一股极大力量向外吸收,敢情老婆婆已转变心意真出手治疗了。
  片刻,老婆婆起身道:“好了,现无妨碍了。”
  司马笑予赶紧向老婆婆叩谢,老婆婆又问了司马笑予许多话,司马笑予就将与五女结识详细情形及失掉玉佛事告诉了她。
  她甚惊讶地道:“如果玉佛真个落于玫瑰夫人门下之手,这事可有点棘手。你想以你一人力量去追回玉佛,希望太少,说不定还赔上一条命,我想你还是寻找你那五个女友,她们一定对你有帮助。你不应该对她们这样决裂。”老婆婆现时非常关切,态度也含有无限慈爱!
  司马笑予不明白她的心意,答道:“我向老前辈所说的五女,对我都有莫大恩惠,但我无法对她们作一个合理的处置,去报答她们。我能舍弃谁呢?所以我只好离开她们,独自去寻找玉佛。虽然艰难重重,我只有拼掉这一条命。”
  老婆婆轻声笑了笑道:“傻孩子,难道你不可以同五女结合,一个也不丢弃吗?”
  司马笑予赶紧接着道:“这是不可能的,小子有何能何德,同五女结合?”
  老婆婆又笑道:“要是她们五女都愿意,共事你一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司马笑予急得连摆手道:“不成,不成,我不能害她们。”
  老婆婆眼神突转得阴森森地瞧着他道:“依我看,五女不会放松你,终久你逃不出她们手掌。”
  她顿一顿又道:“我的忠言,希望你能采纳,再见!”
  说完,蹒跚地摇摆而去!

×      ×      ×

  司马笑予近来所遇着的两个一黑一白怪妇人及这龙钟老婆婆等三人,始终摸不清是什么路数,也不明白是什么人,对他又有何居心?
  司马笑予经过一连串武功高不可测的人物后,消沉到极点,将名利一股脑丢开,一心想拼着一条命追回玉佛,完成师命后,再去寻找亲生父母,只要一见亲生父母,他毕生的心愿已了,最后就是去找他的归宿。
  他对五女是如何的交代及处置这个问题,连想也不敢去想,这是令他最头痛的事,不过他早经决断,与其将来不可了断,不如现在自身精神受点痛苦,早摆脱纠缠为妙。一个至情人的情感是脆弱的,司马笑予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也不理会天色是什么时候,也不理会肚皮饥与饿,背起背囊,踏着夕阳余晖,抱着一个极消沉、极破碎的心,向前奔窜。
  沿途他极小心,生怕与五女碰上面,还有那蒙面妇人也还在这一条线路上寻找他,他更不得不闪闪躲躲地前进。
  沿途倒也相安无事。
  一日来到利川县,天色已晚,投宿一家不大不小的客店里。店伙一见他英俊不凡的气度,倒是一愣。即忙着人将他引至西跨院一间很精细房间里,神色之间十分神秘莫测!
  不一会那伙计送上茶水,又送上一本登记簿,请司马笑予将姓名登记上,以便官厅查问,这是住旅店必备的手续。
  那伙计将登记簿送上司马笑予手上时,神经似乎很紧张,眼睁睁瞧着司马笑予手执着的那一支毛笔。
  司马笑予可没注意那伙计神色,提起登记簿上写上:“武当司马笑予”六个字。
  那伙计一见这几个字,顿时脸色苍白,心胆俱裂的道:“客官,你,你一一就是司马笑予?”
  说完伸头向门外张望了一阵,凑巧这西跨院没有住上一个客人。
  司马笑予实在感觉这伙计有点奇怪,不由反问:“我就是司马笑予又怎样?难道我是魔王不成?”
  伙计神色惊惶的极小声道:“小爷,别错会了意思,但你的胆也太大了。”
  司马笑予如坠人五里雾中,听了他的话,心中不免有点气恼。
  他满不在乎地坐下,没好气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正正当当怕什么?为什么胆不能大?”
  伙计急得挖耳挠鼻地,忙摆着双手道:“不是这意思,不是这意思一一”
  他那种的神态,即引起了司马笑予的注意与好奇,乃转变态度柔和的问道:“伙计,你不要急,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你慢慢说来。”
  伙计恭敬的向司马笑予行了个礼,道:“小爷,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一个老婆,两个孩子,都靠我一个人养活,请小爷积积德,投别家去吧!不,你还是离开这县城为最好,并且不要说出到我们这店里来过。”
  司马笑予被他愈闹愈迷糊,猜想这中间必有重大原因,如不问个明白,心里实在憋得难受。
  他眼珠一转,摸出一锭银子丢给伙计道:“到底此地发生了什么事?和我司马笑予过不去。你不说个明白,我决定不走。说出来,如果对你有妨害,我即刻离开,也不向外透露一句话,这锭银子还送给你。”
  那伙计一见这情形,知道不照直说是不行了,于是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不过小爷你不要误会我是一个坏人,我假如想发财,这隐瞒不告诉你,让你住下后,我私自一报告,一千两银子就到了手。”
  “一个人要有良心,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冒这个危险,请你离开这个地方。”
  “这样一来,我全家性命恐怕仍是难保,那魔头太过于厉害残酷,凡是发现隐藏你而不报,就要杀戮全家。”
  司马笑予愈听愈感奇怪,忙接着道:“照你所说,不是官厅要捉拿我,而是江湖上人要同我作对?”
  伙计点点头道:“可不是。”
  此时,司马笑予才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但他并不怕,只是感觉有点怪。
  他又忙问道:“那么这人是谁呢?”
  伙计似乎觉得事情已发展到此地,就不如一古脑都说出来吧!
  于是他道:“在本县与四川交界处,有个武陵山,近一月来,武陵山出了一个蒙面怪杰,年约五十余,武功莫测高深,性情古怪已极,专门同有武功的妇女作对。允其对于年青貌美的女子,更是不放过。”
  “但他并不是个采花贼,只是生性痛恨女人。凡是有武功的妇女,一落入他手中,就用最残酷的方法,将他弄死!”
  “他还有个重大心愿,就是他要寻找叫做司马笑予的一个人,只要寻着了那个人,就要遁迹深山,不再在江湖上露面,不再去危害妇女了。”
  “那怪杰曾经扬言江湖上说,凡是能将他要寻找的那个青年行踪告诉他,就赏银一千两,若有知道隐匿不报的,必杀全家。”
  “因此,江湖上人,打也打不过他,只有传帖江湖,大家寻访他所要的人,这样才能使他遁人深山,不再危害江湖妇女,而且还可以得着一千两银子。”
  “因此,我们这儿数县,每个客店都收到了江湖上人的传帖,只要一发觉这个人,得立即向当地一个联络处报告。”
  “小爷,看来你也是行走江湖的,难道没有听说过吗?现在都告诉你了,你快走吧,我想命该如此,竟遇上了你,我一人死了,不足可惜,只是连累了全家大小。”
  他说完,禁不住哭起来!
  司马笑予虽万分感觉事态奇怪,但他脑子里很快的作了个决定。
  于是他将那一锭银子送给他手中道:“你原来是个善良的人,我十分感谢!我一定不使你及全家受累。这锭银子略表我一点谢意,你可知道那怪杰叫什么?他住在武陵山什么地方?就请你告诉我。”
  伙计本来不愿意收这锭银子,经不起司马笑予的诚意,只好收下。
  他又探头向外张望了一下,极轻声的道:“那怪杰是个蒙面老者,姓什么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也不知道住什么地方,因为他飘忽不定,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不过,听人说在武陵山,七鹰之谷处经常发现他的行踪。由此地出南门百十里地即到武陵山。”
  司马笑予决定现在即刻到武陵山去找那怪杰。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道:“你刚才所说的七鹰之谷,这地名有点怪,你可知那是个什么所在?”
  伙计道:“那是个很恐怖的地方,说来话长,总之小爷你多加小心就是。假如你能不去那个鬼地方,也不去找那个怪杰,远走高飞为最好。”
  司马笑予道:“谢谢你的好意,日后我一定来感谢你。”说着离开客店奔出县城。
  此时已是夜暮四合,晚风阵阵了。
  司马笑予离开县城,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吃了点干粮,迳奔武陵山。
  又无月亮又无星,天空是一片黝黑,好在司马笑予内功精深,耳目极灵,在黑夜中仍能视物,施起奇绝“掠光摄影”轻功,不到一个更次,已奔到了武陵山麓。
  七鹰之谷在武陵山什么地方?武陵山绵延数百里,到哪里去找,倒把司马笑予难住了。
  他找到靠山一家猎户,一问起七鹰之谷就脸色大变,现出十分恐怖之色。但人家也不说出七鹰之谷,有什么恐怖的原因,司马笑予也懒得去打听。来到这里,就豁出了大着胆的向前撞!
  那猎户经不起司马笑予的纠缠,就将七鹰之谷的路线告诉了他。
  司马笑予道谢一声,飞驰而去!
  司马笑予一面向七鹰之谷驰奔,一面抱着一个极沉重的心思,他这心思,充满了愤怒忧伤与颓废。他不明白像他这样一个忠厚诚实的人,为什么处处受人捉弄,成为众矢之的了。
  阴阳鬼脸刁吾非及残红山主等人,正在找他拼个死活。蒙面妇人对他仇深似海似地,也不放松的追着他,还有两个一白一黑怪女人无缘无故的打了他一顿。冷魂仙子五女,也紧纠缠着不放手。
  现在,又出了个怪杰,又向他指名叫阵了!
  他正陷于沉思里,蓦地一条人影,闪过前面一排崖石,隐没于古树苍拔的林内。

相关热词搜索:五音奉剑

上一篇:第一三章 摘叶飞花
下一篇:第一五章 七鹰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