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陆啸天

 

2021-05-18 11:13:21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没有一点儿风波，“一躺楼”很安静。
　　赶山人仍没有一个来“一躺楼”的。赌房里只有自家的伙计无精打采地掷骰子，收山货的筒子房里没一点儿声响。一千个赶山人进了山象一把沙子洒在河里，没什么声响。可一千个赶山人出了山，凤凰城就该山摇地动。每个赶山人都嗓门象虎吼，走步象踏鼓。“一躺楼”从来没这么冷清。
　　镖师们日夜巡视，也用各种理由推话搪塞，不再接镖。其实也不用怎么犯难，因为很少有人上门来求镖。
　　陆逸翁、陆鸣和镖师们在等待，等待着病虎曹春和他那一伙赶山人。
　　“一躺楼”门前用四个镖师，十八个趟子手守门。
　　这时，一匹快马冲到了门口，一个大汉将缰绳一甩，人便冲了“一躺楼”。
　　“一躺楼”内人声鼎沸，象是人人在欢呼。
　　“大管家回来了！大管家回来了！”这大汉直冲进内室，冲着陆逸翁一拜：“我回来了。”
　　陆逸翁也在笑，睁开双眼，道：“好！”
　　陆啸天是“一躺楼”的大管家，这五六年渐渐地就接管了“一躺楼”的一切杂事儿，让老楼主不再操心这些俗务，专心颐养天年。老楼主拿他当子侄看待，几事极是推重他。东家陆鸣也从不驳回他的决断，而陆玉之每逢见到他，都谦恭地站在一边，口称二叔。陆啸天也不负楼主之望，天大的事，他都承担起来，想法化解过去。
　　陆翁道：“啸天，你回来了？河南那一批镖怎么样？”
　　陆啸天道：“楼主，河南那一批货已经送到，完好无损。只是洛阳和山东那两批货出闪失了，途中竟有人敢劫咱们‘一躺楼’的镖，劫镖的人把旗也踹了，还留下这个……”
　　陆啸天从背上解下包袱，拿出两根棍子来。这是两根长不足三尺，细细滑滑的索拨棍。这是赶山人用来防身、拨蛇、寻宝的棍子。陆逸翁道：“来得好快……把棍子拿来我看！”
　　这两根棍子都很光滑，象在人手里摆弄了十几年。
　　确实是赶山人用的索拨棍儿。
　　洛阳和山东两批镖，一共有近二百万两钱子，都被劫走，而且是劫镖杀人踹旗，象是与“一躺楼”有不共戴天之仇。
　　陆逸翁道：“把那旗给我看看。”
　　陆啸天迟疑了一下，还是递了上去。
　　这是“一躺楼”的黑旗，是走到哪里黑白两道的朋友都十分看重的“一躺楼”的镖旗。如今竟被人涂上了鲜血，十分醒目地剌着刀痕。
　　陆啸天道：“看这棍子，象是长白山赶山人用的索拨棍，我们又没得罪这些太岁，他们哪里犯得上匆匆地赶到洛阳和山东途中杀人劫镖？”
　　陆逸翁道：“两处劫镖的人有多少？”
　　陆啸天道：“山东一起，约有四五个人，杀了四个镖师，八个趟子手，剩下八个活着的人，把镖车扔了，逃了回来。我想是被放了活口。洛阳一起，六个镖师全死了，趟子手只活了一个老吴。据老吴讲，劫镖的也只是有那么四五个人。”
　　陆逸翁点点头。陆啸天虎目圆睁：“楼主，究竟出什么事？这些人是不是都是真正的赶山人？”
　　陆逸翁点点头，对陆鸣道：“你把详情告诉啸天。”
　　陆啸天沉吟不语。
　　得罪了病虎曹春，就等于得罪了长白同一千赶山人。
　　而这一千人都是高手，都是不畏死导拚命的血性汉子。
　　何况还有那些狡计百出的补袜子的女人？际啸天沉吟了半响，突然道：“楼主，当今之计，只好去找病虎曹春，让他说话，看如何是好。总不能半年不接镖，不做生意，那样‘一趟楼’的生意就全完了。”
　　陆逸翁道：“好。我去找他。”
　　陆啸天冷笑道：“我去，这事还用劳楼主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