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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娈童
 
2021-05-18 12:05:30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里是鸣凤楼。
  相传早年康熙归来祭祖时,曾在这里驻跗。康熙爷是个清心寡欲的有道之君,对男女之情不那么在意。可这一夜月白风清,人静夜寂,就让康熙爷心中好不宁馨。他问侍卫:这里哪儿有解闷之处,前去走去。就忙屁颠了那几个侍卫老爷,马上去打听,都说这里没那地方。
  侍卫老爷也有办法,把吉林乌剌将、三姓副都统找来,训道:“天下承平,咋没那行当呢?如今老爷子想了,就得办,办不好,你们颈上的人头还要不要了?”
  乌剌将军和三姓副都统都着了忙,二人就带人去街上巡弋。见到了这一栋小楼。
  这木楼看上去做那行当很合适。楼主人是个商人,乌剌将军和三姓副都统半夜敲门,吓得他心惊肉跳。
  乌剌将军三言两语就说得他点头唯唯,赶忙找来了几个女人。半个时辰之后,侍卫就报告了康熙爷,那地方可去了。
  康熙爷自然很谨慎,告诉侍卫老爷们不要惊动地方官府,不要惊扰百姓人家,也不要惊动这青楼上的人,只是找一懂趣的妓女来陪陪他就行了。侍卫自然遵命。
  于是,乘着月色,康熙爷带几个侍卫,“神步知鬼不觉”地去了这小楼。
  这小楼确实挺气派的,门口有打杂的龟公,里面有照应的小厮,客房内嫖客们在狎浪。
  康熙爷就进了一间很雅致的房间,一个极有姿色的女孩子在等待康熙爷。
  康熙爷自然很快活,他发现这女孩子不但姿色极佳,而且还懂琴棋书画,又善解人意。康熙爷龙心大悦,也才知道这女孩子是头一次留居宿客。他便惊问缘故,女孩子说道从来是卖艺不卖身的,今日见客官不寻常,情愿侍寝。就这么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康熙爷很疲惫。
  疲惫之后便有心悔,有心以为自己是孟浪,认定自己的行为不大检点,就决心不再干这种事,起码近日不再干了。但一出这青楼,回头一瞧,这楼竟然没字号。惊异之下,就询问侍卫。
  侍卫见漏了馅,忙打掩饰:“这家老板嫌原来字号不好,刚刚拿下牌子,想换个字号,一时没写上呢。”
  “换什么字号?”
  “寻芳园。”
  康熙爷摇头道:“不好不好,不如叫鸣凤楼。”
  侍卫老爷凑趣:“老爷子何不为他题上一匾?康熙爷就笑:“你见过皇帝给青楼题字的么?胡扯!”
  侍卫见有门儿,就陪笑道:“谁知道老爷子的手笔?就看得出来,也没有人敢说破。这不可说解的事儿,不是更有趣么?”
  康熙爷挺快活,就点了点头。
  就题写了三个大字:鸣凤楼。
  鸣凤楼从此成了青楼,做商人的老板成了青楼主人。
  鸣凤楼的生意颇兴隆。
  传说中,康熙爷八年,即乙酉年(一六六九年)时建这楼,后至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年有一个博学秀才过这小城,忽一抬头,见到了这“鸣凤楼”三个大字,也不虑车行马喧,竟然当街一跪,口称万岁,叭叭叩起头来,这动作惊动了小城一走一过之人,大家明白这“鸣凤楼”有点缘故,但没人敢象他这样直接就认定那是“御笔圣迹”的,他当街叩拜之后,还踊跃不止,回家后写了文札,向州县送呈,宣称“学生发现了皇上御笔真迹”。
  一时州县大乱。
  乌剌将军已三易其人,三姓副都统也走马换将,其人不在,过了三十多年,此地大多物是人非了,自然对那传闻半信半疑,就悄悄递呈上去。久而不见御批,只有军机章京批呈下来一句“胡扯!递解那生事之人!”
  这一位能识圣上御笔的有识之士被送进了大牢,被押解回籍。奇怪的是,自那事决断之后,鸣凤楼生意更加兴旺,文人骚客们多半呼朋引类,相携登楼。传说之中康熙爷曾在二楼花厅叫妓女弹琴,所以那花厅上有匾,上书“圣心音”。这二楼的偏屋是皇帝憩寝之所,所以叫做“龙亭”。
  花厅听琴,每一驻足此价昂,花厅无闲,要花银二十两。“龙亭”休憩,过一夜巫山之梦,要花银子三十两。饶是如此,还是花厅无闲,“龙亭”不空夜,阔佬财东都想品一品当年康熙爷冶游之乐。胡飞就上了“鸣凤楼”。
  老鸨眼生,但见胡飞那洋洋不睬的样儿,象是个要花白银的冤大头,就上前来佯笑巴结:“客官是听琴呢?还是要宿‘龙亭’?听琴在花厅有那最好的女孩子给大爷弹琴,有茶有点心有宵夜。大爷如果想过一宿好的,就请去‘龙亭’,有皇上一样的逍遥呢。”
  胡飞一乐,道:“最好的女孩子是谁?在哪一间屋子?”
  老鸨眼发亮:“那自然是在‘龙亭’,可这时间尚早,姑娘也不会去‘龙亭’陪大爷,大爷何不去花厅听琴,先图一个乐子?”
  胡飞掏出一包银子,往桌上一摔,道:“给我开那‘龙亭’,把那个最好的女孩儿叫来,陪大爷一乐。”
  老鸨忙去抓银子,打开一看,一包银子,足足有一百多两。老鸨脸上的皱纹全笑成了花儿:“好,好,马上就好。小红,快告诉瑞雪,去花厅捧琴,在‘龙亭’里待客!”
  婢女应声而去。
  胡飞就进了“龙亭”
  好地方常常名不符实。胡飞直皱鼻子,这一间小小的房间就是康熙爷曾经住过的?这地方说不上什么好,简直就是不怎么好。
  那女孩儿低头皱眉,坐于琴案之后。
  四外都撒目过之后,胡飞才去看这女孩儿。
  女孩儿很俊秀,也清丽不俗。
  胡飞暗道一声难得,也不坐下来,只是东翻翻,西看看。
  女孩儿道:“不知大爷要找什么?”
  胡飞叹道:“什么也不找。”
  女孩儿一笑道:“那大爷翻帐子、掀床铺做什么?”
  胡飞一乐道:“想看一看这儿有没有皇帝佬的东西什么的。”女孩儿道:“是真是假不一定呢,还备不住是谎话,唬弄那些冤大头呢。”
  胡飞一叹道:“你说我是冤大头?”
  女孩儿道:“对。”
  胡飞大笑:“好,就做一回冤大头,又怎么样?”
  胡飞喝了一坛酒,这是上好的女儿红。
  女孩儿也能喝,陪笑着,喝。
  一坛半酒已经没了。
  已经是月上树梢时。
  胡飞醉了,趴在旧桌上,念叨:“醉里吹笳连营……连营……”倒在地上,不久,便呼呼大睡。
  女孩儿叫:“大爷,大爷!”
  胡飞不醒。
  女孩儿喊人来,把胡飞架到床上。
  女孩儿看着他,慢慢说道:“做你的皇帝梦吧……”说罢,转身走出去了。
  女孩儿提着灯,走得很急。绕过了楼角,下了楼,又回回转转地拐了个弯儿,进了一间屋子。胡飞跟在她后面,远远地瞧她进了屋子。
  这屋门前有匾,匾上有字“瑞雪迎春”,这大概是哪一个酸秀才题的字。
  女孩儿关好门窗,把灯放在桌上然后挑开了鸳帐,脱下了长衣,轻轻去床边唤:“孩儿,孩儿!”
  胡飞大惊,看她这样儿,也不过二十岁,难道竟然有了孩子?没有应声。
  女孩儿轻轻笑道:“是不是我又来晚了,你才生气?”
  她屈膝跪在床上,从被衾之中抱出来一个人。
  她抱着这人,有无限柔情:“你饿不饿?”
  “饿,饿死了。”那是个童声不改的男人。
  她抱着他笑:“我抱着你,喂你,好不好?
  “好。”
  她就抱着那个男人。
  男人算不上一个男人,只是一个小僮儿。
  她喂他吃饭,喂得很细心。
  他说道:“你为什么不早回来,来看我?”
  她陪笑:“来了一个客人,只好陪他,把他灌醉,才来陪你。”他说道:“陪客人陪客人,你一天得来陪我,你知道不知道?”她马上答应:“知道知道。”
  她抱着他,喂他吃饭,他的手不大老实。
  她笑眯眯地说道:“别淘气,你还只是个孩子。”
  僮儿说道:“我是你的孩子。”
  她笑:“好,好,你是我的孩子。”
  僮儿眼睛瞪着:“你别对付我,我要娶你。”
  她叹一口气,道:“你还是个孩子,怎么会娶我?”
  他一推,把她手中的碗打翻了,他跳起来:“我怎么不会娶你?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怎么不会娶你?”
  他站在女孩的身边摇着女孩的手。
  女孩儿只是笑。
  小僮儿长得很俊,眉目清秀的样儿。他站在女孩面前,象个大男人那样儿,双手向上攀够着她的双肩,眼睛看着她:“我一定要娶你,我知道她要钱,要还钱,要给她钱才会让你出去。我会有许多许多钱,那时你可以跟我,我们一块跑出去,找一地方过日子,你得和我结婚,和我过日子,给我生儿子……”
  胡飞忍不住噗哧一笑,他忍不住笑,这么小的小僮儿也要生儿子?
  “谁?”女孩儿向门前走来。
  打开窗子,没有人,窗外很静。狎浪客人与卖笑的女人都睡熟,没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女孩儿走过去,把这个小僮儿抱到床上去,她轻轻叹一口气:“睡吧,你这个小傻瓜蛋儿……”
  她上床去,搂抱着这个小僮儿,小僮儿象偎娘一样偎在她怀里。他马上就会睡熟,得等他睡熟之后,她才回到那“龙亭”去,去床上陪那个耷眉毛的可恶男人,但愿那个男人这一夜也烂醉如泥,再也不会醒来。可一到天亮,那个醉男人还是会醒来。她知道,醉醒的男人比这不醉的男人更可怕,她肯定会有罪受。
  她流泪了,抚着僮儿头上茸茸的头发,说道:“我宁愿你能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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