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双重陷阱
 
2022-10-05 10:08:25   作者:森村诚一   来源:森村诚一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九

  从四月末到七月初是蜜蜂分房的季节。这期间蜂王生下小蜂王,然后就会飞离旧巢。这种现象与人类社会子女分家单过恰恰相反。
  干夫也曾碰到过一次蜜蜂分房。当时,空中倏然传来一种从未听到过的嘈杂的声音。成千上万的蜜蜂振翅乱舞,几乎将天空搅得一片昏暗。当人们意识到那大群的昆虫乃是蜜蜂时,不由得惊恐万状四下逃去。
  据说蜜蜂分房时不会蜇人。可是,当人们听到那铺天盖地的蜂群发出令人恐怖的振翅声,看到它们在空中横冲直撞的情景时,便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它们会向人们大举进攻的感觉。
  成群结队的蜜蜂轻蔑地扫视着那些惊恐万状争先奔逃的人们,在空中独往独来地飞绕了一阵以后,便像圆球一样聚集到附近的树上。于是,养蜂人便抓住这个机会放下装有糖水的木箱引诱它们。当蜜蜂被引入新的木箱里以后,四周便恢复了静谧。
  在出席过位于郊外的敬老院新建影剧院首映式以后,文彦对干夫耳语道:“把车子开到长者街去。”
  干夫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长者街是该市的高级住宅区。最近,文彦在那儿的一个新建高级公寓内养了一个年轻的“二奶”。竞选已经迫在眉睫,因此,这个女人的存在是极其保密的。文彦十分谨慎,为了避免嫌疑,他只是忙里偷闲地来与情妇相会。
  秘书已经被打发到其他地方去了。
  在去长者街的途中,文彦突然坐卧不安起来。
  “受不了啦!赶快找个地方停一下。”文彦以十分窘迫的神情说道。
  “怎么了?”干夫问。
  “在首映式上被灌到肚子里的啤酒现在来劲儿了。快,我已经憋不住了!”
  文彦的声音已经急不可耐。
  “请您再稍微忍耐一下。我这就把车拐到岔道上去。”
  小车开进一条小路以后,车辆突然多了起来。文彦身为一市之长,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站着解手。于是,干夫又重新寻找起岔道来。
  “喂,快着点!”
  “好,马上就到。”
  小车总算又拐进一条岔道里,然而两侧全是鳞次栉比的住宅。文彦似乎已经忍无可忍了。
  “咬一下它吧,多少会分散一点注意力的。在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公共场所小便,要是叫反对派照了相去那可就糟了。”
  干夫一边拖住文彦一边将用来驱除睡意的柠檬递了上去。文彦接过柠檬,照干夫所说的那样咬了下去。强烈的酸味似乎多少分散了一点他的注意力。总之,如果文彦不把尿憋到计划中的地点,煞费苦心才制定出来的计划就会化为泡影。
  小车总算驶进了杳无人烟的山道。
  “在这儿是绝对安全的了。”
  干夫把车子一直开到那个“地点”旁边,然后打开了车门。文彦连滚带爬地蹿了出去。就在文彦没完没了地在树阴下小解之际,干夫已经掉转车头把车子开回到车道上。
  到此为止,干夫的计划已经实施完毕。能否如愿以偿呢?如果达不到目的,也就只得作罢。重复同样的计划恐怕是徒劳的。
  这是一个带有偶然性下赌注般的计划。先将许多必要因素巧妙地连接在一起,进而期待着会产生一种恰遂心愿的结果。
  干夫紧张地坐在驾驶席上等待着,从悠然小解的文彦那里没有传来任何异常的声响。看来,在熬过了那段憋得忍无可忍的紧张时光以后,文彦正在一边排尿一边悠然自得地品味着这极为爽快的片刻时光。
  到底还是失败了!干夫有些沮丧。可同时也产生了一种释然感。外行人临阵磨枪,想要利用法律和昆虫的习性来实施一项罪恶的计划本来应是毫无希望的。
  他觉得这样的结果倒也不错,因为计划如果成功自己就会沦为杀人犯。他感到就在自己已经走到了犯罪的边缘上时,眼前却突然落下了一道屏障。自己终归不是杀人的料。自己正伫立在悬崖边上,俯视着那个在制定计划时难以望到的罪恶深渊。自己没有能力潜入那地狱的底层,并承受犯罪意识的压力。
  太好了!安逸之感涌遍全身。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呼救声。当他清醒过来时,文彦已经连滚带爬地向他跑来,头上追随着一大群昆虫。
  干夫慌里慌张地想要启动汽车。然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车后轮陷到了泥浆里,突然打起滑来。干夫竭尽全力地拉动着引擎,然而车轮却越陷越深。
  抢救文彦的宝贵机会就这样错过了。为了救助文彦,干夫跳出汽车,向被蜂群包围着的文彦奔去。于是,几只飞在头里的凶猛的梨长脚胡蜂向他扑了过来。
  成千上万只凶猛异常的梨长脚胡蜂已经袭击了文彦,如今又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矛头转向干夫。这种胡蜂,只要一只,就可以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将几千只蜜蜂全部歼灭。它们躬起细腹,挺着尖尖尾部上的毒针,从空中迅猛地扑了下来,那场面真是令人胆战心惊。
  干夫用上衣在头上挥舞着,将几只抢先飞至的胡蜂打落在地。然而这种做法越发激怒了它们。真正的胡蜂群嗡嗡作响地扑了过来。尽管如此,为了救助文彦,干夫还是向前跑了几步。但是,在那已经将天空搅得一片昏暗的凶猛的蜂群面前,恐怖终于占了上风。干夫心里想着要前进,可身子却停了下来。自卫的本能使他掉头而去。
  文彦已经完全成了胡蜂的猎获物,陷入极为狼狈的境地。他已经蒙头转向,在林子里到处乱跑,连发出悲鸣的力气都已丧失殆尽。
  干夫则在成为胡蜂的猎获物之前逃进轿车里。追赶而来的胡蜂啪啪地撞击着车窗,在汽车的周围盘旋着。干夫感到万分的恐怖,仿佛那些胡蜂顷刻间即会破窗而入。
  干夫在万分惊恐的情况下踩动起加速器来。汽车居然有了反应,搁浅了的汽车后轮从泥浆里一跃而出。他把汽车开到文彦身边停了下来,但却无计可施,因为胡蜂已经黑压压地围聚在文彦的身边。如果贸然打开车门,自己也会立时成为胡蜂的食饵。
  “市长,我马上去找人来救你!”
  为了寻求援助,干夫不得不掉转车头而去。此时,文彦已经一动不动地蹲在了地上。

  十

  由于干夫的紧急呼救,文彦被抬到了急救车上。急救队员们也未能立刻插上手。他们先用熏烟器赶走了胡蜂,然后才将文彦抬进车内。
  文彦立刻被送到医院里。他全身都被胡蜂蜇遍,陷入休克状态中。医院的全力抢救未能奏效,几个小时之后,文彦的心脏发生了病变,他终于一命呜呼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文彦本来就是过敏性体质,一只胡蜂都招架不住,如何禁得住无数只胡蜂的全面袭击?蜂毒是一种以蛋白质为主要成分的复合毒素。实吉达明的《昆虫世界九十九谜》中记载:蜂毒是一种被称之为“阿匹托基辛”的含有低分子半透膜的蛋白质。其毒液中含有一种强效磷酸分解酵素——磷酸酶。这种物质从卵磷脂中分离出油酸,然后生成出溶血卵磷脂。据说此种成分具有分散被蜇人细胞中红细胞内脂肪蛋白薄膜,进而使组织胺产生游离,引起剧痛的作用。
  此外,蜜蜂只要蜇人一次,就会因其蜂尾与毒囊一起脱落而一命呜呼,但是胡蜂却可以连续蜇数次。
  由于市长暴卒,便由副市长暂时代理市长一职。在文彦死去数日以后,两个目光敏锐的男人突然前来拜访干夫。其中的一位与干夫年龄相仿,长得敦敦实实。另一位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他们自我介绍说是市警察局搜查股的警官。事件发生后,干夫一直都在接受警方的盘查。
  干夫怀着不祥的预感接待了他们。首先发话的是那位与干夫年龄相仿、长得敦敦实实的警官。
  “这次市长出事,也够难为你的了。”
  警官的语调令人感到不安。话语深处似乎弦外有音。
  “当时我在市长身边,可是却不能救他,心里边真是感到不安。”
  干夫低下了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虽说事出无奈,但毕竟只是自己一个人逃离了险境,干夫深感内疚。他想,在事件发生之前的一瞬间里,自己已经失去害人心,并拼命想要救出文彦来着。不过,毕竟是自己将文彦引入陷阱的。如果警方发觉这件事表面上虽似偶发事件,但实际上却是自己巧设的陷阱的话,那么,一切解释恐怕都是徒劳的。
  “关于这次的事件,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对方慢条斯理、黏黏乎乎地强调说道。
  “该说的我已经全都说了。”
  “我们想从另外的角度来提几个问题。”
  “从另外的角度?”
  “事件发生后我们做了一些调查,又查清了几个问题。”
  对方在窥探干夫的反应。事件发生后还做了调查?如此说来,警方并没把这件事作为事故来处理,而是立案侦查了?干夫心理顿觉不安。
  “所谓查清了的问题都是什么问题呢?”
  “津村先生,您为什么要把车子停到那个胡蜂窝附近呢?”
  “这我已经说过了,因为市长对我说他要小便。”
  “可是,并没有必要非把车开到那个危险的胡蜂窝附近去啊!”
  “我并不知道那儿有胡蜂窝。市长为了使自己不触犯‘轻微犯罪法’,才叫我把车子开到那种地方去的。”
  “言之有理。这么说,市长是在小便过程中遭到胡蜂袭击的了?”
  “我想是在小便结束后。他是在返回轿车的途中呼喊救命的。”
  “当时您都干了些什么呢?”
  “我想要开车去救他,但是后车轮却陷到泥里去了。”
  “后来呢?”
  “于是我就打算下车去救他。可是一大群胡蜂向我扑了过来。没有办法我只好又钻进汽车里。这才好歹算捡了一条命。”
  “可是,根据车胎的痕迹来判断,汽车陷进泥里以后又开了出来,并且还开到了市长的身边。”
  “几次启动以后,汽车才总算开出了泥坑。”
  “那当时你为什么不去救市长呢?”
  “市长身上已经黑压压地围满了胡蜂。我要是冒冒失失地打开车门,连我也会挨蜇的!”
  “检查现场的时候我们发现:汽车轮胎的痕迹是一直延续到那个胡蜂窝附近的,后来又开回到森林边的那条车道上。汽车就是在那儿陷到淤泥里的。您为什么要把市长扔在那儿,自己却把车子开了回去呢?”
  “因为我觉得用汽车将市长送到背阴处后自己应该回避一下,有谁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小便的样子呢?”
  “您说得完全在理。可是,您眼睁睁地看着市长遭到胡蜂的袭击并大声呼救,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吗?”
  “就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嘛。当时如果为了救市长而打开车门的话,恐怕连我也要丢掉性命的。”
  “您这是‘紧急避险’啊!‘紧急避险’的条件还真都具备呢!”警官以讽刺的口吻说道。其身边的年轻警官则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做了记录。
  “不是什么‘还真都具备’,我确确实实是没有办法嘛!”
  “如果确实是‘紧急避险’的话,倒可以免予追究您的刑事责任。但是,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判断,‘紧急避险’是无论如何也成立不了的。倒莫如说疑点重重。”警官暖昧地说道。
  “有什么疑点?”津村愤愤地说道,脸上已经勃然变色。他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依然无动于衷的话,则势必会遭到更大的怀疑。
  “津村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儿有胡蜂窝啊?”
  “您”变成了“你”。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知道那儿有什么胡蜂窝?”
  “怎么,你说你不知道?这下你可是自投罗网了!”警官将怜悯的目光投向干夫。
  “请您把话说清楚,我不明白您说的自投罗网是什么意思。”
  警官那从不容不迫的态度越发使干夫坐立不安起来。
  “那么,就对你实话实说吧。在检查你驾驶的那辆市长专用车时,我们发现了一只大胡蜂的残骸。”
  “那么多的胡蜂,备不住就会飞进一只两只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听说警方曾背着他偷偷地检查过自己的汽车,干夫不由得心头一震。
  “可是那只胡蜂并不是袭击市长的胡蜂。”
  “是别的窝里的胡蜂吗?”
  “不!是同一个窝里的。”
  “你们怎么会判断出它们是同一个窝里的呢?难道胡蜂身上打了记号不成?”
  “叫你说对了,正是身上打了记号。”
  警官的唇边泛起一丝轻蔑的微笑。这是一种猎手已经将猎物赶进网中的从容不迫的微笑。
  “什么记号?”
  “氢酸钾!”
  “氢酸钾?”
  “现在已经有人在研究扑灭梨长脚胡蜂的方法。他已经弄清,要想扑灭胡蜂,氢酸钾最为有效。真是无巧不成书。为了扑灭那一带的胡蜂,就在市长遭到胡蜂袭击的三天以前,市内的农林水产部畜产试验场蜜蜂科的职员们曾在那个胡蜂窝下安放了一些氢酸钾。如果在傍晚放置,一夜的工夫就会熏死所有的胡蜂。”
  “要是这样的话,那个蜂窝里已经不应该再有什么胡蜂了!”
  “不巧的是那天夜里起了风,由氢酸钾放出的氢酸气体没能很好地进入那个胡蜂窝。只是熏死了几只而已。其余的全都安然无事。其中的一只就钻进了市长的专车里。”
  “如果是三天以前放置的,在那之后也有可能将胡蜂全都杀死啊。”
  “那是因为风没有停止的迹象,所以第二天他们便把氢酸钾撤了下去。因为他们担心一般的人畜会因此受到伤害,所以,氢酸钾只是从三天前的傍晚放置到第二天的清晨。被氢酸钾熏得晕头转向的胡蜂只有可能在两天以前进入市长的专车。受过氢酸钾熏染的胡蜂是十分少见的。当时,给市长开车的只有你一个人。也就是说,你在两天以前曾到过袭击了市长的那个胡蜂窝附近。”
  警官一鼓作气,穷追不舍。
  “简直是一派胡言!就算我知道那儿有个胡蜂窝,可也不见得他们一定会在市长解手时出来袭击他呀!”
  干夫已经被追问得走投无路,却仍然在负隅顽抗。
  “那是因为你做了手脚嘛!为了叫它们出来袭击市长,几天前你不是去过养蜂场吗?当时正赶上蜜蜂分房,所以,你的身上便沾满了外激素。外激素是一种化学物质,工蜂便是靠它来向同伴报警的。这种物质如果沾到人的身上,其气味就会向胡蜂报警,引来它们大规模的袭击。蜜蜂是胡蜂最喜欢吃的食饵。你事先已经将蜜蜂的外激素蹭在汽车的后背上。这种物质后来便沾到了市长的身上。于是便引来胡蜂的袭击。”
  “我根本就没有到养蜂场去过!”
  “撒谎!前些日子市民曾经紧急报告市里,说当地出现了蜂灾。急救队员出动以后,向蜂群喷洒了农药,这才驱散了蜂群。与那种农药相同的化学成分覆盖了市长专用车整个车体。最近,本市只是在那次蜂灾时才使用过那种农药。”
  “你们这是没事找事!我根本就不知道蜜蜂什么时候会分房的。难道能够靠无法预测的事情来制定杀人计划吗?”
  “分房的时间倒是不能事先进行准确的预测,你当时只想找个借口在养蜂场沾上点外激素。可是恰巧让你赶上了蜜蜂分房的那场‘骚乱’。因此也就没有必要再到养蜂场去沾什么外激素了。已经有人亲眼看见你在急救队长赶来之前曾勇敢地接近过那群蜜蜂。你在跟随市长视察养蜂时已经获得了有关外激素的知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的不说,市长会在哪个地方小便我就无法事先知道。”
  警官对垂死挣扎的干夫发出了致命的一击。
  “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你叫市长吃过的柠檬。上面残留着市长的牙印儿和你的指纹。柠檬可以利尿。你事先知道市长的计划。你知道市长在离开敬老院后还有一项秘密的私访。因为是秘密,所以连秘书都不带。你知道到时候只会剩下你和市长两个人,所以就巧妙地把市长引入到你事先设定的陷阱里。”
  “我根本就没有那种打算。叫市长咬柠檬也只是为了叫他分散注意力。没有别的意思。”
  “你这个人啊,真可以说是‘贼人脸皮厚’啊!你有杀害市长的动机!市长临死前可是留下了遗言的。”
  “遗言?”
  “他的遗言是叫你来担任‘丸荣’的总经理,继承公司的事业。”
  “叫我当‘丸荣’的总经理?怎么会有这种事?”
  干夫感到茫然不解。
  “别装傻充愣了。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才杀死了市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市长的同父异母兄弟吗?虽然市长还没把事情公布于众,可他前几天已经和太太离婚了。这样一来,市长的继承人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他要是死了,如果继承人的身份能够得到确认的话,继承权就有效。市长要是死了,得便宜最大的就是你。你把一切全都算计好了。”
  听了警官的话后,干夫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到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深深陷阱之中。
  文彦与曾被自己一度抛弃了的干夫之妻保持着肉体关系并生下了正一。与之相同,文彦的父亲也曾偷偷地玩弄着干夫的母亲并生下了干夫,抑或是在干夫的母亲怀了干夫以后,便不容分说地硬把她塞给了干夫的“父亲”也未可知。
  文彦与干夫是同父异母的骨肉兄弟。对文彦来说,与其将世代相传的“丸荣”交给自己并无爱情的妻子,倒不如交给与他血肉相连的干夫。而其真正的目的则是要借此机会将家业传给自己的亲生骨肉正一。
  事到如今再坚持说自己没有杀人动机已经无济于事。干夫已经被五花大绑地送进自己设下的陷阱里。
  “真的就无路可走了吗?”干夫喃喃自语。
  “就是有,又能怎样呢?”干夫自己回答了自己。
  此时,干夫才恍然大悟——自己为陷害文彦设下了陷阱,而它实际上却是“父亲”通过两代人才设下的一个为报“丢妻”之仇,而借自己名义上的儿子,其实是仇敌的亲生子之手来杀死仇敌之子的巧妙绝伦的陷阱。

  (全文完,帅松生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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