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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真情至金石为开
 
2019-11-13 16:16:49   作者:金陵   来源:金陵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电光火石的霎那,神鹰教主忽冷笑一声,身躯一挺,巧妙的借势斜滑一步,玉真子凌厉一掌带着威猛劲风“碰”的一声,击在紫阳真人身上。
  众人又是一声惊喝,玉真子都怔住了,眼见紫阳真人口喷鲜血,目光如火,不禁猛喝道:“神鹰教主阴谋逞险,暗害紫阳真人是何居心?”
  话才说完,紫阳真人已碰的一声,扑伏地上。
  三位英俊少年惨叫一声师父,奋扑过去,其中两人,手持三尺青锋,一声不响朝玉真子没命的劈去。
  玉真子大怒,喝道:“紫阳真人被神鹰教主暗算,不去找他报仇,反攻老夫,尔等都疯了么!”俩位英俊少年满面愤容,挥剑劈去,同声叱道:“你还狡辩,我俩分明看见一掌将恩师击倒地上。”
  玉真子气极欲狂,闪开两步,目光掠处,神鹰教主安详的站在一旁,意似好整以暇,不由洪钟似大喝一声,扬起云佛,佛退俩人,单刀直入,一柄云拂带起呼呼风声,向神鹰教主胸前“要穴”袭去。
  神鹰教主并不与他拼斗,跳尖轻点,人已如壮燕般掠出三丈多远,身形未落,已然冷笑道:“雁荡掌门,你无故击倒紫阳真人,并将责任往敝人身上套,难道天下英雄都看不出来么?”
  眼角示意,十三斗士具有一斗玉真子之心,此时,各自冷笑一声道:“玉真子,不是敝兄弟冒犯你,实在你杀害紫阳真人太过狠心,兄弟亲眼目睹,过意不去……”
  玉真子长笑一声道:“尔等有意与老夫一斗么?”
  十三斗士跄琅琅撒出沉重铁鞭,异口同声道:“正是!”
  玉真子一拂拂退俩位英俊少年道:“青儿、明儿,这俩小辈,不明事理,胡做乱为,给我拿下!”
  俩个衣着青装,英气逼人的少年应声掠去,长剑一架,硬将紫阳真入门下俩徒接了下来,于是剑花缤纷,叮叮当当,各展胸中所学,厮杀一团。
  神鹰教近百高手,不由教主下令,已然四处分散,虎视眈眈,监禁一旁,玉真子不是傻瓜,极快的一瞥,已知自己身入重围,不过,他十分迷惑,不知何时跟这位怪杰结下冤仇。
  十三斗士狞笑一声,为首一位道:“玉真子,往年兄弟们承蒙您老照顾,感激已极,此刻当悉数报答,免得藏在心中难过得很。”玉真子陷于孤立无援的境地,然而他眼高过顶,并不将它放在心上,云拂一直,“当”的一声,卷在十三斗士老大长鞭身上,用刀一送,十三斗土老大猛感一股大力硬生托去,立足不稳,向前一冲。
  玉真子嘴角泛着冷笑,借势一拂,直取十三斗士老大“幽风”要穴,疾逾闪电,十三斗士老大先机尽逝,仓卒间来不及闪转,几乎被他云佛佛中,幸好,兄弟铁鞭劲撒,挡了开去,才免了一死,饶是如此,也不禁吓出了身冷汗。
  羞愧交加,暴吼一声,铁鞭呼呼舞成一团黑光,狂风暴雨般还以颜色。
  玉真子名不虚传,冷笑一声,身形乍展,恍如一只蝴,周旋穿梭十三斗士凌厉掌风鞭影之中,不时骈指如战,乘虚劲点十三斗士全身要穴,眨眼间,叮当之声大作,夹着雷样喝叱之声,玉真子以一敌十三竟毫无怯色,反而一招紧似一招,一掌紧赛一掌,气得十三斗士怒叫冲天。
  神鹰教主门下弟子静静伫观,脸上都布着一片迷茫之色,各人心中对师父挑拨一甘人厮杀拼斗大是不解。
  苍龙匆匆向神鹰教主走去,悄声道:“师父,青凤梦呓不已,不时呼您,大……”
  神鹰教主矍然道:“你说什么!”
  苍龙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下去,然而神色间却掩不住一股愁苦惆怅之情。
  神鹰教主神光湛湛的眸子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道:“你将她扶进房内,为师稍待就来!”
  苍龙应了一声,扶起青凤,缓步而去,神鹰教主疾快的瞟了金玲、绮玉一眼,面罩微动,低叹一声,挽着手臂,转身走向内室。
  金玲清叱道:“站住!”
  神鹰教主回头,恍然道:“有何贵干!”言来十分不耐。
  金玲拖着绮玉一个箭步,疾窜过去,一面叱道:“要走先把面罩取下,让姑娘过目,否则……”
  神鹰教主淡然道:“否则怎样!”
  不知怎地,金玲芳心恨他入骨,一声不响,双掌疾速攻出,同时绮玉也不闲着,娇叱一声,扬起长剑,一连三招。
  神鹰教主退了一步,并不拒敌,身形一扭,巧妙的避过两掌三剑。
  金玲银牙一咬,美眸之中恨意一闪,提足真气,呼呼击去这两掌威猛异常势如排山倒海,是她单身功力所聚,并非前两掌可比,神鹰教主顿了一顿,一掌扫出,迎将上去。
  双方凌厉大力,即将碰上,神鹰教主忽地撤回头掌,硬生生的一个铁板桥姿势,双足钉地,身躯一仰,几触地面。
  两股劲风呼啸而过,神鹰教主避闪正面,却避不开斜面,被一小股掌风震得晃了一晃,绮玉乘机疾快的抓住他面罩。
  神鹰教主果然名不虚传,就在绮玉手掌距离面孔不到三寸之时,忽地闷哼一声,足尖钉地,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像庞大陀螺,用惊人的速度避过一抓。
  绮玉芳心恨极,心想好啊,看我不将面罩抓下才怪哩!她轻功极高,有心施为,如蛆附身,神鹰教主身形未定,她玲珑娇躯已飞扑而下,神鹰教主心头微凛,连退数步,沉声道:“姑娘再不知进退,休怪敝人要对不起苍龙神鹰了!”
  语声冷漠已极,绮玉气得粉脸大变,咬牙切齿的叱道:“谁领你的情,姑娘才不要他管呢!”
  金玲双掌一错,衣香飘处,一个纤巧的身影已掠至神鹰教主面前,一声不响两股极大掌劲脱颖而出。
  绮玉长剑一收,施展紫晴神传授“雷石掌”最末三招之中,一、二两招,狂雨电苞似击去。
  神鹰教主目光一闪,恨情被她精奥的掌力招式怔住了,他似乎极力思索什么,身体顿时迁滞下来。
  四掌几乎击中他身体时,他才惊觉,百忙飘身后退,大声道:“喂,这掌法是你爹爹苍龙神鹰教你的吗?”
  绮玉哼道:“不是!”
  神鹰教主身躯一颤,又道:“那么谁教你的?”
  绮玉冷笑道:“告诉你,一个年青男人教我的!”小妮子确定他就是越飞,以为他变心了,故意气他一下。
  神鹰教主忽大声道:“什么?一个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天下男人何其之多,难道他没名没姓吗?”
  绮玉恨道:“就是没名没姓,人家肯教姑娘,姑娘肯学难道不行么?”
  神鹰教主目射神光,扫了绮玉一眼,棱棱逼人的眼神似乎带了很多的愤怒。
  忽地,他颓丧的垂下头来,呐呐自语道:“是啊,人家肯教她,她自家肯学,我凭什么管她,男女感情本是渺茫不可思议的,见异思迁,人之常情,我凭什么……”
  “算了,算了……”他脸孔罩着黑纱,人们无法看清他的神情,然而以他此刻沮丧的自语,聪明的人,当可想像面罩后面,他的脸孔是一片死灰颜色:“谁肯为了一个无家无业的江湖浪荡子,奉献他,一生宝贵青春,光阴,宴终人散,自己何苦多加烦恼……”
  他顿然若丧,自个挽着手臂,轻慢的踱着。
  大殿内厮杀喝叱,兵刃相碰之声震耳欲聋,风云色变,然而却丝毫没惊动他幽暗的沉思。
  金玲、绮玉停手瞧着他,不知他为何忽然作此神态。
  这边玉真子云拂一扫,叮当连声,十三斗士被他以内家真力贯注的手腕云拂,拂退数步,玉真子冷笑一声,忽地反手一拂击向神鹰教主。
  神鹰教主低首沉思,竟未发现强敌施击,眼见那内家真力贯注的云拂带着呼呼风声,灵蛇也似疾快的就要占他的身体,众人不禁暗为他捏一把冷汗。
  绮玉眼快,忽一剑斜攻而去。
  叮当一声,长剑脱手飞出老远,玉真子狞笑一声,欺身进前,又是一拂。
  众人惊呼声中,神鹰教主似蓦然清醒过来,不及抵抗,一条左臂倏然迎上。
  “碰”的一声,他闷哼一声,翻了跟斗。
  玉真子得势不让,长笑一声,扬起云拂,举手就是三招,招招连贯,云拂未直,一股狂飙狂扫而去。
  神鹰教主再度闷哼一声,缓缓爬了起来,他疾快的扬起右掌,奇怪的,那一只浑白的手掌,倾刻之间,竟呈血红之色,映影他一身长衫火光闪闪。
  玉真子大大的怔了怔,停止攻击。
  他似像起什么可怕的事,惊叫一声,连退数步。
  玉真子等人见了神鹰教主手掌晶红的颜色也给惊的叫出声来,可见这一着决非偶然,内心一定有着惊人的历史,众人很快的感受到了,虽不言,心中已紧张得上下怦跳。
  绮玉张口欲呼,却被金玲制止。
  大家一瞬不瞬的望着这惊心动魄的场面,那雁荡掌门玉真子惊慌之态,令人发笑,可是,却没一人笑出声来。
  神鹰教主炯炯目光投在玉真子脸上,沉缓有力的道:“掌门人,你该知道敝人是谁了吧!”
  可怜的,玉真子平日威风凛凛,一呼百应,不可一世,此刻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消逝了,仿佛惊恐过度,只知往后直退,那一只曾经屈服十三斗士的云拂,也掉落地上。
  神鹰教主头顶,面罩之外,隐约红光闪闪,这确是奇迹,但众人已经看出,这怪异的象征,将是一种惊世骇俗的掌功即将施出。
  若大的殿堂,风云集会,却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
  玉真子门下弟子目睹师父如此狼狈,说不出是惊是恐,只感脚步沉重,寸步难移。
  神鹰教主血红手掌轻轻一挥,不见如何风声发出,玉真子已仆倒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叫呻吟,呼吸都没有了。
  一代雄威者就此死于非命,当众人神志清醒时,玉真子门下徒儿已不知去向,想是夺门逃逸而去了。
  殿内神鹰教主手掌红光已隐,正来回踱着,从那沉重,缓慢的踱走脚步中,显示他心中沉重如石。
  他时而喃喃自语,像似发痴。
  众人都不明白,他的头儿一神鹰教主为何突然地有了重重心事。
  十三斗士抱拳一礼,退出大殿,这些粗犷的壮土明知不宜耽搁下去,步出外间,便将玉真子的死讯散布给每一个武林中人知晓。
  神鹰教主一只左臂,仿佛转动不灵,无力的垂下,众人心里都有数,适才地不曾防范之下硬对了玉真子威猛的一拂,可能就是这重重的一拂,使他的手臂受了严重的伤害。
  苍龙悄悄走近他身旁,将要说些什么似的,神鹰教主忽暴燥的将他推开,并厉声叱退众人。
  众人见他生气,不敢做声,默默走散,倾刻间,大殿之内冷清清地,只剩下金玲、绮玉与他三人。
  金玲用肘轻撞绮玉,绮玉会意,呐呐道:“越大哥……”
  神鹰教主目光如剪,逼迫得她不敢说下去,他暗中流露痛苦的神色,冷峻的道:“姑娘别认错人,敝人不姓越,更不敢担当大哥两字!”
  两位美丽的少女,脑中只觉轰地一声,摇摇欲堕。
  金玲定了定神,呼首幽幽道:“越哥哥,你不用再隐瞒我们了,为了寻找你,我们都尝尽了苦头,尤其是绮玉妹妹,她几乎……”
  以下的话,再说不下去,瞬间似有物塞住,只幽怨的哽咽着。
  神鹰教主视同未睹,漠然道:“敝人并不姓越,姑娘请退!”此言无疑下逐客命。
  绮玉哀伤的流下两行情泪恨语道:“好,好,越大哥你变心了,我俩就死在你眼前!”
  说着俩人同时抽出长剑,向颈间抹去。
  神鹰教主忽大声道:“告诉你们,我不配得到你俩的爱,你们也不值得为我而死!”
  俩人停止自刎颤声道:“越哥哥,你承认了,啊,为什么要这样讲,难道我俩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么!”语声中悲切万分,俩人哭得杜鹃啼血,如同带雨梨花,楚楚动人,像这样慈慧热情的仙姝丽人,谁见都认为越飞是铁石心肠的人?
  他有点感动,但终被一股潜意志士出的错误念头压制住了,大声说道:“你们太傻了,世上那个男人不比我强,何苦自误青春……”
  顿了一顿,冷然说道:“我不过一个流浪江湖的浪子,行踪飘摇,居无定处,那点合上了你们的理想,去啊,去啊,去寻找授你们武的男人呀!”
  俩人哭得更悲切了,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生像凝结成一团,压在周围,也压在他的身上。
  神鹰教主沉痛的仰天长叹,然后毅然说道:“我必须辜负你们的爱护我的好意,我自知失去一切,不配接受你们的爱,这次见面,你们依然美丽如花,有途似锦,我……我不过是一个不能信托的浪子,自出娘胎便失去双亲,此后,我决不爱任何一个女人,我将以有生之年常伴宝剑,甚至到死为止……”
  金玲颤声呼道:“越哥哥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啊……”
  她清晰地感到越飞有一种深沉的悲哀,以及一种奇异的动人心弦的表情,这表情……啊,她记得以前见过,在初逢遇之时,她暗中迅速的投他一瞥,她便感到他心里有深沉的悲哀,超出世上一切平凡的男人。
  她心中的嗔恨惭消,那是因为越飞谈的,不大理瞅她的态度而引起,可是他那种深沉的悲哀,使得这个冰雪聪明的女郎,明白了他乃是生出错误的自卑感,而不是冷落她。
  但她仍凄凉的想道:“他如果仍不理我,安慰我,那么我就离开他,离开得越远越好,到那天涯海角,一生一世也不要再见到他……”
  越飞依然默默不响,但他逐渐软弱下来,起初他完全溺淹在自卑之海中,因此他不顾多言,更不愿解释。
  但如今他有点回心转意,心想她虽然看不起自己,不愿和自己厮混去,但为了昔日一番情意,他何妨说几句感谢的话?
  于是,他毅然掀开面罩,那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庞一边已被擦伤,呈现出黑青颜色,他不理俩人如何惊叫,抚着那黑青色的半边脸颊,干咳一声,清理一下嗓子,然后开口说话:“这是我掉落万丈深渊时,不慎被凸出石头擦伤的!”
  这时,他满怀着自卑感,顿了顿欲行再言,可是,刚刚说了一个“你”字,心中情绪突然大大变化,本想诚恳地向她道谢的话,一变而为酸溜溜,有点刺激的话。
  “谢谢你们还关心我……”,“但我可不值得你们关心,我不过是江湖流浪的孤儿罢了!”他故意强调自己坎坷的生世,叫他们知难而退。
  金玲玉容失色,惨然地,深深地凝瞥他一眼,她觉得自己满腔热泪,要夺眶而出。但她勉强忍住,拉着绮玉转身放步就走。
  越飞有点愤怒地把眼光移到窗外遥远的青山,不愿意再看见她俩的背影,他时时叹息一声,心中悲哀的想道:“我失去了往日英挺的容貌,她们当然不敢跟一个丑陋难看的男人厮混下去……金玲、绮玉……永远别了……”
  金玲、绮玉脑中一片混沌,昏昏沉沉地只顾向前走,一心一意要远远地离开那个薄情的,冷硬心肠的男人。

×      ×      ×

  步出门外,赵飞情不自禁,倚门遥视。
  情绪激动得太剧烈,以致使他俩不大能控制自己,沿着荒野的市郊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走着。
  她俩心中有着共同悲哀的思念:“越哥哥竟把自己看成这样的女人,以为自己爱恋他的容貌,他对自己了解得竟是这样渺小而可怜……”
  越飞的眼光跟随着她俩纤巧苗条的背影,忽然想道:“怎地她俩走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似怀着上乘武功的人,哎,你的脚提高一点啊”
  他差点儿叫了出来,因为金玲、绮玉正走到一块凸出的石头前,那方石头高约两尺,可是她们却照旧的脚底贴地样向前走去。
  只见金玲一脚踢在石上,立刻跌倒,绮玉吃她一托,也跌倒地上,俩人雪白手臂、腿脚,全被尖削的石头划破了,个个流出鲜血。
  越飞脑中轰的一声,呆呆想道:“她俩怎么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因为和我离开而感十分痛苦,怎会连石头也躲不开?……”
  俩人跌倒山路上,忽似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就在草地上互拥着放声大哭起来,越飞心头大震,疾扑过去,悲切的哭声传进他的耳中,使得无比的心酸。
  眨眼之间,已纵到俩人身旁,蹲低身躯,伸手轻板着两人肩头。
  两位美丽的少女,情有所钟,想不到越飞会来理她,惊喜了一下,便更加悲哀地哭泣了。
  越飞心乱如麻,脑中一连闪过几个念头:“她俩难道还爱着自己,瞧她心不守舍,仿佛甚是失望,哀痛、多日来,她俩可是尝遍了苦楚, 自己能忍心不顾她们?……”
  “也许她俩见我面貌丑陋,失望之余,以致?……”
  他实在不敢想像,故意峻声问道:“你们很失望不是?我已告诉你们了,我不配得到你们的爱……”
  绮玉芳心大怒,暗一咬牙,挺起身来,狂奔而去,那柄长剑遗落地上,也不要了。
  越飞脑中又是轰然一声,喃喃道:“是的……是的,她们很失望,我有自知之明!”
  金玲突恨声道:“你知道什么,胡言乱语的,把她气走了!”
  越飞一惊,呐呐道:“难道……难道你们还爱我,我那分的丑陋!”
  金玲一挺而起,毫不顾臂上、腿上伤势,大声道:“是的,你难看,你丑陋……”
  越飞忙惊恐的掩住耳朵,狂叫道:“不要说了,走吧,走吧,你们的情人等候你们太久了,要让他焦虑吗!”
  金玲花容失色,大声道:“越飞,我了解你了,你认为男女的情爱,只在外表,这样说来你当初心里一点也没爱我的诚意,你完全为了满足内心的自卑……”
  越飞拼命扯着间发,大声叫道:“你说什么,我何曾没全心全意的爱你!”
  金玲芳心一甜,仍大声道:“可是,你一直把我们当做爱慕你外貌的女人!你脸虽受擦伤,失去往日的美好,然而你活着无恙,是不幸中的大幸,你曾想到我夜夜梦中为你而哭,为你而……”一言未了,人已委屈得大哭起来,泪水所断线珍珠,尽数抛落。
  越飞死水也似的心池,渐渐涟漪着感的波纹,双手轻板她的肩头,不知是激动抑是痛悔,手臂竟颤抖起来。
  他欠她没有对他的动作,便用双手搭在她左右臂膀上,轻轻一抱,她一半身抱起来,然后自己也坐了下去,再把她搬到怀中。
  “唉,金玲妹妹,请你不要哭,你把我心都哭碎了”他硬咽地说,鼻子一酸,也流下眼泪。
  他本来解释一下,顺便问她是不是看不起自己,但是这些话从何说起?尤其是话到口边,便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想法不大合理! 两个人都陷入静寂中,只有金玲的抽咽声,不时打破了这令人迷惘的岑寂……
  越飞默想一会,又生出考验她是否真爱自己,于是附在她耳边道:“我们到客店去,我要跟你细谈一会好吗?”
  金玲幽道:“好的,到客店去谈心,比较没有人打扰!”
  不久之后,他们已处身在客店上房,越飞躺在床上。用手抚遮着那半边青黑的面颊,金玲则默默坐在旁。
  她似有千言万语,但见了越飞后,又无从说起。
  多么悲哀,思念,回忆,愁伤在见了他时,也告消逝去了。
  越飞存心试她对自己是否真心,有点轻狂的抚摸她的面颊,故意做出庸俗的姿态,轻薄着她,其实,暗中,他却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
  金玲是个清白的少女,有着少女的持拘谨与情弱羞涩,然而在越飞面前却柔驯得如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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