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红颜一死酬知己

 

2021-02-25 12:14:38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倏地——
　　“森罗殿”殿主的一掌，再度向“情海魔子”攻了过来，他闪身已自不及，碎！的一声，口血骤溅！
　　“慑魂花”被“情海魔子”这一口鲜血溅得骤然醒了过来，她脱口而叫：“你……你……”
　　“森罗殿”殿主冷冷说道：“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慑魂花”道：“放下我你快逃……”
　　“不！”
　　“慑魂花”突然挣脱“情海魔子”的怀抱，一个踉跄，向“森罗殿”殿主扑了过去，喝道：“娘，你杀了我好了——”
　　“我会杀你——”
　　出手一击，掌力向她卷了过来，砰然声中，“慑魂花”口血飞溅，倒地不起！
　　“情海魔子”大叫一声：“伊姑娘——”
　　他向她扑了过去。
　　在“情海魔子”扑身之下，“森罗殿”殿主喝道：“你也纳命吧！”
　　出手又是一道凌厉的掌风，向“情海魔子”击了过来，倏然，平空一声大喝之声传来！
　　“殿主好辣的手段！”
　　一条人影，如闪电一般，向“森罗殿”殿主砸落，“森罗殿”殿主横身闪开，那一条人影已抓起了“情海魔子”与“慑魂花”，如飞泄去。
　　这一条人影来势奇快，使“森罗殿”殿主防不胜防，一经发觉，已出了数十丈之外！
　　不说“森罗殿”殿主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再说“情海魔子”被人抓起，目光一扫，不由脱口叫道：“老前辈，是你？”
　　——这个突然出现之人，正是“云海游子”！
　　“云海游子”道：“不错，是我！你胆子也不小！”
　　“情海魔子”叹道：“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得了，如非我早来一步，你这一条命恐怕真的要进入森罗殿了！”
　　这当儿，他们已下了白马山，“云海游子”放下了“情海魔子”与“慑魂花”，然后掏出了一颗丹药，说道：“服下此药吧！”
　　“情海魔子”把药取过，说道：“老前辈，你先救她！”
　　“她……她是谁？”
　　“森罗殿主的女儿。”
　　“她救你？”
　　“不错，如非她……我‘情海魔子’已死，‘红颜图’也取不到了！”
　　他俯身拿下了“红颜图”。
　　“云海游子”道：“她恐怕没有希望了。”
　　“不，你一定要救活她！”他叫着，声极悲昂！
　　“云海游子”道：“自古有道是药医不死人，她已没有希望了，我如何救她？不过，会尽力试试的，你自个儿先疗伤吧。”
　　“情海魔子”黯然泪下，道：“我们一定要救活她！”
　　“我尽力而为，你疗伤要紧。”
　　“情海魔子”颔了一颔首，服下丹药运功疗伤。
　　一阵疗伤，“情海魔子”已复元过来，他站了起来，目光一扫，但见“云海游子”正在为她疗伤。
　　良久，才见“云海游子”额角汗如豆大，按在“慑魂花”手上的手，也垂了下来！
　　“慑魂花”的身子，已挪动了一下！
　　“情海魔子”俯身叫道：“梦萍！”
　　她睁了一下眼皮，展在他眼帘的是一张模糊的脸孔，她张口呐呐，说不出一句话来！
　　“情海魔子”黯然泪落，道：“伊姑娘……”
　　她吃力地问：“你……是谁？”
　　“我是‘情海魔子’呀……”
　　“‘情海……魔子’？”
　　“是呀……”
　　她合了一下眼皮，久久才张开，两颗豆大的晶莹泪水，突然滚下了她的耳际……
　　此情入目，顿令“情海魔子”悲痛欲绝，男儿泪水骤滚……
　　她吃力地说：“我……还……活着么？”
　　“是的……我们还活着！”
　　“你不骗我吧？”
　　“我当然不会骗你，我们还活着，好好地活着……”他握着她的手，突然，他打了一个冷战。
　　她的手好冰冷啊！
　　她喃喃道：“这不……是在……梦……中？”
　　“不……”
　　泪水更多，滴滴滑下耳际，那悲切神情，见之令人泪下，她悲切地说：“我……不……行了……”
　　“不，伊姑娘，你一定要活下去！”
　　她怆然一笑，道：“活不了……活……不了，我应该死的……多谢……你使……我变成了善……良，我……一生充满了罪……恶……”
　　“你不要说了……”
　　“不，我在死前……要……告诉你……我……是怎么样……子一……个女人……，那……不配你……的爱……，我是天下最淫……最歹毒……的女人……”
　　“伊姑娘……”
　　“情海魔子”沙哑地叫着！
　　“你……给了……我死亡……前……的善念……”
　　“你不要多说了……”
　　她哭泣着，声音极其轻微而悲惨！
　　“情海魔子”忍不住抱着她，哭了！
　　“慑魂花”吃力地说：“我……会记……得你，因……为你是……我……生命中……真正……所爱……的人，黄……泉路上……我会永远记得你……”
　　“情海魔子”泣不成声！
　　“我……令你……难过……么？”
　　“……”
　　“不必为……我哭……泣……我……是一个……不值……得你……哭……的人……”
　　“伊姑娘……”
　　他激动地吻着她，吻着她的苍白粉腮，吻干了她的滴滴珠泪……也像吻去了她一生罪恶。
　　她又道：“不必难……过我的死……”
　　“我怎么能看你为我而亡……”
　　“唉！红颜……一死……酬……知……己……”
　　“不，不，你……不能死！”
　　她闭上了眼睛，珠泪如泉，滚滚而落，是的，这泪水不是为死亡而流，而是为生命而泣。
　　她的一生，充满了罪恶，她母亲毁了她的一生。
　　不容否认的，她是一个绝代佳人，然而，绝代的红颜，绮丽的生命，却在肉欲中毁了自己。
　　当她真正爱上一个人时，已是在生死边缘了。
　　她并不后悔，而是恨！
　　恨她母亲，恨她自己所为！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她在死前，爱上了一个她真正所爱的男人，除此，她一无所得！
　　“情海魔子”抱着她，痛泣着……他生平从没有这样哭过，只是“慑魂花”给他太多了。
　　倏然——
　　一声冷冷的女子声音传来，冷冷道：“有道是男子有泪不轻弹，阁下何以哭得如此伤心？”
　　“情海魔子”闻声，心头一惊，哭声骤然止住，回首望去，但见三丈之外林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影。
　　“云海游子”冷冷道：“若到伤心处，泪水自轻弹！”
　　“哦，何事伤心？”
　　“他情人快死了！”
　　“我看她死不了！”
　　“什么？”
　　“情海魔子”与“云海游子”两人双双脱口叫出。
　　“云海游子”怔了一怔，脱口问道：“难道你能救？”
　　“不错，只是我肯不肯救的问题！”
　　“情海魔子”问道：“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肯救她？”
　　“很简单，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你手中的那一份‘红颜图’给我！”
　　“什么？”
　　“情海魔子”为之脱口叫了起来。
　　“要我救她容易，把你手中那一份‘红颜图’给我！”
　　这条件的确令“情海魔子”难于办到的，“红颜图”才能使“万圣手”恢复记忆，他怎么能把“红颜图”交给对方呢？
　　然而“慑魂花”对他有救命之恩，既然对方能救她于不死，为了一份“红颜图”他怎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一时，他的思潮沉入在痛苦之中。
　　是的，在交不交换之中，他必须做一抉择，自然，这在他来说，是一件极难解决之事。
　　那黑暗中的女人声音又传来道：“阁下，你答不答应？”
　　“情海魔子”咬了一咬钢牙，道：“可以！”
　　“什么？你答应她？”
　　“云海游子”为之脱口叫了起来。
　　“不错，我答应她，我不能眼看她为我而死，既有人能救她，我岂可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云海游子”道：“难道你忘了此图关系极大？”
　　“没有忘！”
　　“那么，你岂可以此图交换‘慑魂花’生命？”
　　“情海魔子”道：“这是无可奈何之事，如非是她，我‘情海魔子’早已丧命，岂能活到今天？”他语锋略为一顿，道：“你来救她吧！”
　　“你先交‘红颜图’！”
　　“先交图？”
　　“不错。”
　　“云海游子”冷冷一笑，道：“谁保证你拿了‘红颜图’之后，会不会救她？”
　　“谁保证我救了她，你们会不会交下‘红颜图’？”
　　“这个你放心，‘情海魔子’不是一个失信背诺之人。”
　　“人心不古，我信不了你，先交‘红颜图’！”
　　“云海游子”心念一动，突然走到了“情海魔子”面前，俯在他耳际说道：“当心，来者非善类！”
　　“情海魔子”心头一震，道：“为什么？”
　　“对方见死不救，已非侠义中人，再说先交下‘红颜图’为条件，可见对方旨在‘红颜图’……”
　　“情海魔子”一想不错，如对方是侠义中人或者真能救“摄魂花”一命，大可不必用这一种手段。
　　对方为“红颜图”而来，是百分之百了。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朗声道：“假如我不先交‘红颜图’呢？”
　　“我不救她！”
　　“那么，咱们就拉倒！”
　　“拉倒？阁下愿意看她为你而亡?”
　　“不错，你请吧！”
　　对方冷冷一笑，道：“可是我却不想走！”
　　“你想干什么？”
　　“要‘红颜图’！”
　　“云海游子”哈哈一笑，道：“我们几乎上了你的当，把‘红颜图’交给你，得了，你别梦想！”
　　对方冷冷一笑，道：“阁下果是十分机警之人，对了，我是奉命来取‘红颜图’，‘情海魔子’，你给是不给？”
　　“情海魔子”冷笑道：“只要你有本事！”
　　“这不简单？”
　　喝话声中，黑衣人影一飘，对方已飘落在“情海魔子”面前三尺之处，来人赫然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妙龄少女。
　　从对方那刚才飘身一跃的身法看来，其武功之高，当真惊人无比。
　　她粉腮含煞，目光冰冷地迫视在“情海魔子”的脸上，冷冷道：“你给不给？”
　　“不给！”
　　“找死——”
　　“死”字出口，玉腕乍扬，凌厉的一抓，已抓向了“情海魔子”的面门。
　　“云海游子”冷喝道：“我就领教姑娘几招绝学！”
　　喝声未落，他已出手攻出了一掌！
　　“云海游子”出手甚快，他这出手一掌，堪堪封开了黑衣少女抓向“情海魔子”的一爪，可是黑衣少女娇躯一旋，如电地欺了过来，出手抓向了“云海游子”面门。
　　出手变招，快得令人咋舌。
　　“云海游子”左手攻出一掌，人已退了三、四步。
　　这只是在刹那间的事，“情海魔子”为之目瞪口呆，想不到在短应的数招之内，已使“云海游子”为之难于招架。
　　这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心念疾转，“云海游子”大喝一声：“姑娘接这两掌试试！”
　　右手一招“云中取月”，左手“云雾金光”猝然攻出，这两招一攻一守，十分奥妙。
　　黑衣少女一声断叱，掌影倏飞，那身影就像幽灵一般，“云海游子”两掌击空，对方的掌力，已告劈至。
　　“情海魔子”看得出来，“云海游子”的武功，的确尚差这黑衣少女一大截！
　　“云海游子”已知自己的武功，不是这黑衣少女之敌，如不寻退身之策，后果不堪设想。
　　他全力击出两掌，喝道：“‘情海魔子’，快走！”
　　“情海魔子”一惧，悚然而立。
　　“云海游子”又喝道：“‘情海魔子’，你不走找死么？”
　　“情海魔子”心想不错，如果自己不走，可能真会走不了，当下在“云海游子”喝声甫落之下，他一掠身，飞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