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皓首狮王 头断惨死
 
2020-02-09 13:26:02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前厅比中院那一座宏伟豪华得多了,一座大厅堂,足足可以摆下二十张八仙桌,不过此刻只有十席,十张桌均坐满了人,都未动箸,显然在等候安于道。
  安于道见到这场面,双颊登时发热,司徒明大笑道:“诸位,久候的安大侠终于来了!”厅内的宾客都齐起来向安于道示意。
  安于道惊诧之至,忙道:“安于道何德何能,怎当各位如此,岂不要折杀我安某人?”
  司徒明道:“安大侠又何须故作客气?凭你今日之侠义所为,理当受此礼遇!”他故意将侠义所为四个字的声音提高了点,使这句话语带双关之味更浓。
  安于道心中有气,沉声道:“司徒明如此抬举安某,未知有何原故?”
  但见座中站起一个老道来,稽首道:“安大侠不必多虑,论大侠近年来之义行,是可当同道敬重!就以本派来说,门下弟子遇险屡遭大侠援手,贫道便应当面致谢!”此乃武当派掌门师兄白云道长。
  崆峒派掌门赵远年纪虽不大,但在武林中的辈份却十分高,接着白云道:“赵某也得多谢安大侠,去年在关中救了小女一命!安大侠,请受赵某一礼!”紧接着厅内不断有人长身向他致谢,看来安于道这“大侠”之得来,绝非侥幸。
  安于道心情复杂至极,但没奈何仍得一一回礼谦逊一番,好不烦厌,扰攘了好一阵,司徒明方道:“上菜!”回头又道:“安大侠请与司徒某同席!”
  安于道心中不悦,奈何想不到推却的理由,幸好赵远道:“司徒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安大侠到小弟这席来?小弟有话与他商量!”
  司徒明道:“既然如此,小弟只好‘割爱’了!”言毕哈哈大笑,亲自引安于道到赵远那一席。
  赵远旁边的人立即让出一个位来,司徒明又着下人添杯箸。安于道道:“赵掌门大名如雷贯耳,惜无缘拜会,今日能得与掌门共席,实乃安某之荣幸!”
  赵远道:“安大侠客气,此语理应由赵某说方合。小女若非得大侠援手,后果实不堪想象。”他亲自替安于道斟酒,举杯道:“来,安大侠,赵某先敬你一杯!”
  赵远敬完安于道才敬司徒明,表现他对安于道的敬重,此刻厅内的宾客也纷纷向主人敬酒,之后又是司徒明的回敬,扰攘了好一阵宾主方举箸。
  安于道见同席有位青年,便是牛长志所提的杀手“血梅花”凌云便问道:“赵掌门,这些都是令高足么?”
  赵远道:“赵某只带两位徒弟和小婿来。此乃小婿蒋傢,此是小徒俞永玉,这是容柏志。”
  安于道忙道:“幸会幸会,名师出高徒,诸位神光气足,真是少年俊杰!”
  赵远呵呵笑道:“安大侠太抬举他们了,没的教他们产生自满!”
  “非也,俞少侠武功必高,照他神气内蕴,将来必有大成就,安某预先恭祝掌门了!”
  赵远又呵呵地笑了起来。俞永玉忙道:“得安大侠垂青,晚辈荣幸之至!只是晚辈庸碌,恐有失安大侠之厚望焉!”
  “令徒年少谦虚,更应向掌门道贺!”
  安于道敬了赵远一杯之后,又道:“俞少侠住内进么?”
  “是的,因为外进客房已住满了人,小徒与昆仑派的掌门弟子周傅书周少侠同住在内进!”赵远指指俞永玉旁边的一位五十岁左右的汉子。
  安于道又道:“周少侠令师鲁掌门这向可好?安某已十年未见过他了。”
  周傅书道:“家师最近旧病复发,故此令晚辈代他来道贺!”众人边谈边说,酒过三巡,司徒明再举杯敬饮。
  忽然座中有人问道:“司徒兄,令爱许配谁人,至今该揭盅了吧?”
  司徒明笑道;“得司徒某保留一点秘密,明日花轿一到,诸位自然知道!”
  安于道见杨映红不在场,若有所失,料是司徒明不让她出来,心中有气,忍不住接腔道:“司徒老爷这就不对了,咱们不远而来,难道你到现在还须保留秘密?”
  司徒明大笑道:“司徒某这趟发帖主要是想与诸老友叙叙,同时带点‘补礼’的意思,至于小婿……咳咳,由于他不是武林中人,又不喜出风头,故此……不说也罢!反正明天便知道,诸位已等了好多天,也不用急在一时!”
  安于道又道:“既然司徒老爷有‘补礼’的意思,便该请夫人出来敬几杯酒!”言毕举座轰然应是。
  司徒明略为沉吟了一下,转头对一位丫头道:“你进内请夫人出来敬酒!”丫头去后,司徒明又道:“并非司徒某不知礼仪,只是拙荆向来害羞,出不得大场面,故此不敢勉强耳!”
  座中有许多人当年仰慕杨映红者,甚至曾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人,那肯相信司徒明的话,都纷纷出言指责。司徒明苦笑道:“诸位不信,司徒某亦无办法!”
  未几丫头回来,道:“启禀老爷,夫人不肯出来,她请老爷代她敬酒,并请嘉宾们原谅!”
  宾客一愕,随即议论纷纷,觉得杨映红有点不近人情。司徒明道:“司徒某早说过,她不肯出来,拙荆脾气一向固执,因此难以改变其主意!”
  白云道长忙替他打圆场,道:“诸位咱们今次是来道贺的,不可令主人难做,何况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话未说毕又有人道:“道长是出家人,原来也知道这回事!”刹那间,大噫内爆起一阵哄笑声。
  司徒明又道:“其实小婿之底细亦无保密之必要,只是拙荆认为小婿并非武林中人,所以……咳咳,请诸位原谅。”
  不知是谁在人丛中道:“想不到‘皓首狮王’也有季常之癖!”当下又引来一阵哄笑。
  这顿饭便在哄笑声中散席,司徒明道:“诸位可去瘦西湖游玩一下……”众人皆曰早已去过。
  赵远道:“安大侠,今晚再见,赵某要回房休息了!”他领着徒弟离开,安于道不想再见到司徒明也回内进去了,不想在走廊上又遇到俞永玉。
  “俞少侠住在那里?”
  “啊,就在这里!”俞永玉指指一扇门,原来与安于道房距离不远。
  “少侠年少有为,望能好自为之!”
  俞永玉脸色微微一变,道:“晚辈不敢行差踏错,有机会还得请大侠多多指教?”他送走了安于道推门进房,周傅书因出去散步,房内只有他一个人,他关上门坐在床上,盘起膝来,却不练功,想着心事。
  “那安于道怀疑我?我一向行事小心仔细,他怎会听到风声?哼,听到风声又如何!难道没有证据,他敢动我一根毫发不成,再说有师父在旁,料他亦不敢放肆!”
  心中这样想,情绪逐渐平缓,又暗暗告诫自己:“我可得小心,这安于道最爱多管闲事,万一他闹起来,恐怕有许多人会信他的话,届时少不免添了许多麻烦!我必须保持镇定,以免露出马脚!”
  原来俞永玉果然便是杀手“血梅花”凌云!武林中杀手不少,出身名门者亦不算少见,但像他这样仍留在师门,且有机会继赵远之后,任崆峒派掌门者,却去当杀手者,则较为罕见。
  俞永玉今年二十五岁,满师三年,赵远颇有培养他作为自己继承人之意,因此三年前教他出山行走江湖,一则增加阅历,二则扬名立万,免致届时接任他师兄们不服,谁知俞永玉下山不久即沦为杀手,他一边行侠仗义,一边暗中收钱杀人,这件事连他师父也被瞒住,其他人就更加不知了,因此近年来他的名头亦渐响,被视为年青一辈的高手,称为“武林四秀”之一。
  俞永玉以凌云出现时杀人之后必在现场以血划了一朵梅花,而被杀之人,身上必有梅花状的剑伤,这是“梅花剑”之特色。
  崆峒派的“黄沙剑法”与“梅花剑法”毫无相似之处,故此没有人怀疑过他,相反武林中曾有不少人去找“梅花老人”算账,只是“梅花剑”这一门已经式微,且“梅花老人”早期收了三位徒弟,都早已死了,新收的一个徒弟,武功根本尚未登堂入室,至于“梅花老人”素来不理武林中事,隐居已有三十年,因此“血梅花”一事,至今仍然是一个谜。
  俞永玉费了好大的劲,方使自己平静下来,开始运功,所谓勤有功,戏无益,俞永玉之所以有今日之成就,固然因为他天赋资质好,兼且他亦勤奋好学。
  晚饭时候,大厅内气氛反而没有中午的热闹,原因是贺客既知司徒明不肯说出女婿的底细,也不便再问,何况众人对他故作神秘的态度,亦甚为不满?
  晚饭过后,贺客们纷纷回房休息,但司徒府上下人等仍然忙个不停,既要准备明日小姐出阁之事,又要服侍数百名贺客,实在也够忙的。
  好不容易才将一切准备就绪,司徒府下人们才松了一口气,亦纷纷回房休息。热闹的司徒府亦渐趋沉寂,偌大的一栋宅子亦隐在黑暗中。
  到得半夜,忽然内堂传来一阵叫嚷声,住在中院的贺客纷纷出房打听。牛长志亦被叫声吵醒,忙道:“安大侠,内堂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安于道没有应他,牛长志边扣衣服,边着小朱点灯,灯光一亮,只见安于道的床上空空如也,他人已不知去向!

×      ×      ×

  牛长志跑到外面,但见贺客们都是议论纷纷,外进的贺客此刻亦赶了过来,白云道长反问道:“施主们可知内堂发生什么事么?”
  周傅书道:“咱们也不知道,只听里面传来一道尖叫声。”
  白云沉吟道:“事出突然,咱们一齐进去探个究竟吧,料司徒施主也不会怪咱们。”群众一呼百应,都赞成白云老道的见解,当下立即向内堂涌去。
  司徒府占地极为宽广,连通道也比别人的宽阔很多,群众刚潜至月洞门外,便见到内堂跑出几名家丁来。白云急喝问:“里面发生什么事?你们匆匆忙忙要去何处?”
  “诸位大爷,咱们老爷被人杀死了,咱们正要去找你们!”
  这句话如同一个霹雳,在群众里头顶上乍响,群众呆了一呆,白云问道:“此话当真?”
  家丁们苦笑道:“此种话岂可开玩笑?”
  “快带路!是谁下此毒手?”
  “不知道,咱们闻声赶去时,老爷已倒卧血泊中,连首级也不见了!”另一个家丁边说边跑,但见内院已贴了许多灯,人来人往的,一片混乱。
  家丁引群众到一座独立小院处只见门外守着好些壮汉,里面有女人的哭声传了出来。周傅书见管事站在门外,便问道:“司徒老爷住在内面?”
  “是的。”管家道:“不过里面地方狭窄,诸位人数又多,恐怕容纳不了,可否只派几位代表进去?”
  周傅书道:“白云道长当然是其中一名代表!”
  管事道:“你们可以派十个代表进去,这是夫人交代的!”
  白云道长转身道:“周贤德代表昆仑派,当然他亦是代表!”当下又选出大河帮帮主黄协和、丐帮长老伦长富、“义薄云天”白克城、黄山派掌门程于远、扬州有名的盐枭诸叔子等人。白云转头四顾,问道:“赵掌门呢?”
  只见赵远自人丛中应道:“赵某在。”
  白云道:“赵掌门当然也算一个,还欠一位!”
  忽闻远处有人应道:“未知安某是否够资格?”只见安于道由宽洞门处跑了过来。
  牛长志问道:“安大侠您去了何处?”
  “安某去茅厕,闻说人声吵杂故赶回去,这才知道出了事!”
  白云道:“不必多说废话,还是赶快进去看个究竟吧!”
  管事道:“诸位请跟关某进来!”当下那十名代表跟管事进内,只见小院尚有一个小小的天井,放了许多奇花异草和盆景,众人也无心观赏,进厅再转入书房。
  书房房门掩着,里面哭声和饮泣声响成一片,管事道:“夫人,他们选出十名代表,已经到了。”
  房门打开,里面只点了一盖油灯却挤着好几个人,开门的是总管董皓,司徒宝玉长身道:“先父不幸遇害,累诸位受惊,寡家上下已经难安,还得劳烦各位半夜移玉!更为感激……小的代表寡家多谢各位!”
  白云干咳一声,道:“司徒老爷突然遇害,贫道与诸贺客……咳咳与大家都十分难过,未知令尊是如何遇害的?”
  安于道一进门一颗心便怦怦乱跳,地上跪着一个妇人,背向着门,虽看不到面貌,但身材苗条,单从背影亦可断定这女人必然是位美人儿。安于道心中暗道:“映红看来还这般好看,而我则已满脸苍老了!唉,她见到我也不知道能否认得出来,她如今丈夫新丧,我怎会想到这么远,如今是她最悲痛的日子……”话虽这样说,但心底却隐隐然有点快意!
  赵远道:“请夫人及公子小姐让一让,待咱们看看,凭咱们几个人的经验和眼光,料能看出点端倪,早日找到凶手,替司徒老爷报仇,才是最重要的,司徒老爷也才会暝目!”
  安于道接道:“赵掌门说得对,映……夫人请节哀顺变!”
  夫人头也不回地道:“董总管,请你立即去通知男家,叫他们不要把花轿抬来……改期吧!”呖呖莺声,不缓不急,听在耳内,令人产生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董皓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夫人慢慢站了起来,也慢慢转过身来,向众人行了一礼,安于道忽然喝道:“你到底是谁?居然敢冒充杨映红!”
  那妇人愕然道:“阁下是谁?与杨姐姐很熟络么?”
  安于道有点窘,但仍固执地道:“你还未答在下的问题!”
  那妇人年约三十,外表看来十分柔弱,但内心坚强,不慌不忙地道:“未亡人从未冒充过别人,更不会冒充一个死人!”
  安于道双眉一轩,神态大变,喝道:“你说什么?”
  那妇人道:“关管家,你进来一下!”
  “是,夫人!”关管家应声进房。“你告诉他们,我是什么身份。”关管家转身道:“诸位,这位便是司徒老爷的夫人邱氏,请恕在下料不到各位不知道,事先没作介绍!”
  安于道失态地抓住关管事的手腕,喝道:“快说清楚,映红如今在何处!”
  “杨夫人在三年前因患急症病殁了!”
  “胡说!安于道家里财钱堆积如山,还会请不到大夫为她治病!”
  司徒宝玉道:“杨氏继母在三年前病殁,此事褚大爷可以作证!”
  褚叔子道:“实情确是如此。”
  关管事脸色一沉,道:“安大侠武功虽高,但来到司徒家也不可放肆,请自量!”
  安于道悻悻然放下手,拿眼望书房内的布置,不敢与其他人的目光接触。书房内只有一座书柜,一张大桌子,四张太师椅,一张茶几,一只角几,上面放着一盆花,司徒明倒在桌前地上,身体染满了血。六阳魁首不翼而飞,脖子上的断口非常平整,武器显然太锋利。
  白云和赵远首先蹲下身检视,白云看了几眼道:“凶手是使刀的,瞧这脖子的断口便知道!”
  赵远将司徒明的身体翻转过来,见他前身还有几道伤口,脱口道:“不,出手是使剑的,道长请看!他这一剑刺进心房,司徒老爷其实是死在这一剑之下的!他是在得手之后,才用刀砍下首级,实际上他的兵刃是剑!”
  程于远道:“程某赞同赵掌门的看法!”
  伦长富接道:“依老要饭的浅见,凶手必是杀手无疑,问题是他在何时潜进宅内杀人的?”
  安于道道:“说不定凶手共有两人,一个使刀一个使剑,否则凭司徒老爷的武功,决计不能这样快便丧生!”
  黄协和及白克城则同意他的看法。褚叔子道:“褚某认为这点可以再慢慢推敲,如今首先要做的事是搜查凶手的下落!他从何处进来的,又从何处逃逸的?”
  白云道:“褚施主说得有理,咱们每人带几个人,仔细搜一搜!”
  邱氏道:“劳烦诸位,未亡人怎好意思?还是请诸位回来休息,待咱们自己搜索调查吧!”
  安于道正容道:“夫人这样说便错矣!府上的人都有一定的阅历,由咱们调查效果必然较佳!”
  “安大侠所言虽然有理,但人多而杂效果未必好,再说诸位可以保证到寒舍者人人均无问题?”
  安于道双眉一轩,道:“夫人此话是何意思?”
  “安大侠是聪明人当然会明白!”邱氏一顿又道:“既然诸位执意要代咱们出头,未亡人不便反对,请吧!爱玉,扶娘回房休息。”
  众人这才留意房内的那位少女来,安于道见她如花似玉,眉眼如画,与杨映红颇为相像,不由又触动了心事,不过这次他不敢贸贸然开腔,只目送她母女离开。白云干咳一声,道:“咱们也出去率人搜索吧,不过,还得关施主大力协助!”
  关管事道:“这个不劳道长交代关某也晓得,请诸位跟关某来!”他引领他们十人到月洞门处,门外的人都忙不迭问起情况。
  白云将所见简要地交代了一下,又将自己的提议说出来,群众都有意替自己洗脱嫌疑,当然赞成,当下由十名代表,率领十队人分头在司徒府四周处搜索,直至天亮之后,再集中在独立小院之前。白云问道:“诸位有何发现?”众人皆表示没有什么发现,只在书房窗台上发现半个脚印,估计凶手由窗口出入。
  关管事淡淡地道:“诸位劳累了一夜,司徒府上下均感激不尽,如今早饭已备好,请诸位轮番到中院饭厅进膳。饭后若有人要离开者请随意,要留下来拜祭司徒老爷的亦欢迎!诸位请。”
  群众被奚落之后,都有灰溜溜之感,各自回房去。安于道先回房,牛长志紧跟在他后面,低声问道:“安大侠,你可曾见到凌云否?”
  安于道心头一跳,道:“俞永玉?嗯,自半夜至今果然没有印象!”
  牛长志道:“在下一直留意这件事,而且还派了小朱加入赵远那一队进行搜索凶手,小朱却表示未曾见过他!安大侠,您说这里面会否有问题?”
  安于道目光一亮,喃喃地道:“莫非是他干的?得手之后便悄悄离开?”
  牛长志道:“一定是如此,咱们告诉白云道长,也免得其他人受到嫌疑!”
  安于道忙道:“慢,此事非同小可,咱们不可妄动,待安某先去找赵远了解下再说!”言毕开门出去。
  安于道走到饭厅,只见关管事站在门口,伸手一拦。拱手道:“对不起,安大侠请您等下一轮吧,里面已经满座,而且也快吃完了!”
  “安某不是要吃饭,而是要找赵掌门的!”
  “赵掌门还未到,大概也会吃第二轮!”
  安于道头也不回,便向赵远的住所走去,他只知道赵远住在中院和外进,却不知卧室在何处当下到那里便大声问道:“请问赵掌门住在那里?”
  他一口气问了两遍,一扇门便打开,容柏志探头问道:“安大侠找家师?”
  “不错,令师在何处?”
  “家师在茅厕。”
  “茅厕在何处?”
  容柏志微微一怔,反问:“安大侠昨晚不是也去过么?”
  安于道脸色一变,沉声道:“昨晚安某去的是内进的茅厕,外进的在何处却不知道!”
  容柏志嗫嚅地道:“晚辈亦不太清楚。”
  安于道转身而去,准备到处找一找,谁知在走去饭厅上便见到赵远由外面走过来,连忙迎上前问道:“赵掌门去何处?”
  赵远道:“赵某因昨晚未到外院搜查过,故此刚才到那里看看!”
  安于道问道:“赵掌门不是在茅厕么?”
  赵远脸色微微一变,反问:“谁说的?嗯,是是,赵某是要去如厕……”
  安于道道:“安某想问你一件事,令徒俞永玉,昨夜去了何处?如今又在那里?”
  赵远见他脸色不善,也变了颜色,冷冷地道:“安大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怀疑咱们师徒杀了司徒明?”
  安于道道:“赵掌门言重了,请先回答安某的问题。”
  “你不将心中所想的话说出来,便休想赵某告诉你什么!”
  安于道见他态度坚决,心中疑念更深,忍不住道;“赵掌门为何包庇令徒?安某不相信赵掌门不知道令徒俞永玉即是杀手‘血梅花’凌云!”
  赵远暴喝一声:“安于道,你莫以为对赵某有恩,便可以随意诬害崆峒派的弟子!”
  “安某向来只做自己认为应做的事,既不认为对人有恩,更加不望施恩望报,赵掌门请勿将两件事混淆在一起,如今安某只想知道令徒去了何处!”
  “安大侠是不是怀疑小徒?”
  “如今言之尚早,假如他有离开司徒家的理由,安某又何会怀疑他?否则……”
  赵远怒道:“否则便如何?哼,你刚才说小徒就是‘血梅花’凌云有何证据!你可知道你安大侠今日在武林中的地位?你一句话便可判人生死,没有证据胡乱指责,可知一个有为青年的前途便会毁在你手中么?”
  安于道被他抢白了一番,无话可答,有点老羞成怒地道:“假如令徒不是杀手者,为何赵掌门不交代其下落?分明是……”
  赵远见周围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他素来极爱脸子,当下变了脸,道:“安于道,你今日若拿不出证据来,崆峒派便不与你干休!”
  安于道这几天心情一直不能平静,听了这话如同火上添油,狂笑道:“别拿崆峒派三个字压人,安某不听这一套的!”
  赵远倏地拔出剑来,喝道:“安于道,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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