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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再下一城
2019-11-22 13:44:44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次日早上,铁冠召开的集会,出乎意料的是几乎全部人都赞成打铁趁热,与少林并肩直捣黄龙,彻底歼灭虚无宫。
  铁冠大喜,道:“攻打虚无宫,也不能不预留一手,提防其他势力趁虚而入,是故必须留下一部分人防守。”
  吃肉和尚道:“既然如此,不如如今便宣布留守的人选吧!”
  铁冠道:“第一次下山袭击‘三绝神君’的八位俊彦,比其他人辛苦,是故贫道建议由他们留下来防守,另外增加霍大侠及柳大侠,有十个人,亦加上贫道及掌门,即使遇到袭击,亦应该有足够之实力抵御了!”
  居竹居士道:“在下相信武当派有十二位高手防守,应该足够,不过攻打虚无宫的实力不是要大为削弱吗?如果因此而打不下虚无宫,不是要形成徒劳无功,徒费血汗之结果?”
  铁冠笑道:“今早咱们接到由峨嵋派清音师太率领的西南百余好手,已将赶到,贫道已下令请她们在山下集合,然后与咱们共同去攻打虚无宫。”
  群豪立即交头接耳起来。居竹居士道:“兵贵在精,不贵于滥,不知清音师太那干人之中,有什么好手?”
  铁冠道:“贫道只知道有几位一等好手:‘岷山仙翁’、‘怒江蛟龙’、‘赛子龙’、‘铁臂金刚’,也许还有其他好手也未定!”
  这四位在西南一带,盛名如日中天,居竹登时无话可说,南海孤神道:“某十分赞成居竹兄之看法!兵贵精,而不贵多,看来咱们得下山去挑选人选。人太多,也容易暴露形迹,使练彩石有所准备,则失去偷袭之意义!”
  “铁枪”杨子鸣接道:“杨某赞成,解决虚无宫,主力在精锐,其他闲杂人等,只能摇旗呐喊,作用不大,所谓彻底消灭虚无宫,实际上只须把练彩石、三头血魔及琴书金刚等少数人击杀,使已足够矣!”
  彭四海道:“不错,武当又非富可敌国,岂能白养闲人?”
  霍冬青笑道:“际此正邪两派,生死存亡之际,人家来投靠武当,那是对武当之信任,而且他们都已走投无路或家破人亡,并非一般之闲人,有机会,他们一定会跟邪魔拼命,虽然他们武功不高,但这也是一股沛然不能御之势力!”
  叶知秋道:“在下赞成霍大侠之看法,咱们不收留他们,说不定有人会投向敌方,此消彼长,对正道白派实属不利!”
  铁冠道长目光一掠,见无人再提意见,乃道:“既然如此,大事已定,细节容后再详谈。”
  彭四海问道:“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快则两天,慢则三天!”
  吃肉和尚带人下山是在三日之后,铁冠及石松亦同时下山,却是去迎接来投的西南英豪。
  叶知秋笑道:“武当道观虽多,但这次看来也会有人满之患!”
  边远道:“练武之人不怕寒冷,大不了睡走廊大殿,没有什么不得了的,最可笑的是外人一到解剑池,便得将武器留下,他日若遇突袭,不知有何良策解决?”
  柏长青道:“大哥,此事可大可小,看来你须说服石松掌门,该订出一个权宜之计。再说风云变幻之际,谁也不敢说武当没有叛徒,武当派弟子可佩剑,别人不可以,这可是件危险的事呀!”
  叶知秋道:“不错,弄得不好,待西南方之群豪上山后,矛盾便会突现,弄得不欢而散,问题便难免了!”
  黄昏,石松和铁冠便带着一大群人上山,原来吃肉和尚只挑了十多个武功较好的跟随,其他人都上山了。石松忙了好一阵才安排好住宿。
  晚上,铁冠亲自去找柏长又跟他订了计划,如何伏击。柏长青把解剑池的事提出,铁冠略为沉吟了一下,道:“贫道跟武当确有很深之渊源,但到底不是武当派弟子,是故不敢答应你。不过,明早贫道会把你的意见转告石松,希望能尽早解决。”
  次日下午,铁冠喜孜孜地走来,道:“有好消息,宇文雄果然已派人来武当山,率领的是他大公子宇文兴及其中的一路元帅‘金笔秀才’白玉青。”
  柏长青也有点兴奋,问道:“一共多少人?走哪一条路线?”
  “已派了一路人马,共二十个,线人说可能会再派人,目前未知。”铁冠取出一张地图来:指给他看:“他们率路赶秦岭,走紫荆关的路,看来,你们得立即出发!”
  “好,请道长替我们准备一下,咱们明早吃过早饭便下山吧!”

×      ×      ×

  叶知秋跟海石商量了一下,当下分成两组,一组是叶知秋兄弟,外加施晓玉、石绮玉、杜细香;另一组则由海石率领:霍冬青、柳残月及袁氏昆仲。因为祝瘦影及云凌波武功较弱,留在山上协助铁冠防守。
  柏长青详细研究过“金笔书生”之行军路线,忽然发觉他们会经过瑶光星之隐居处,心头一动,忖道:“莫非宇文雄仍要迫她出山助他?”
  他把此看法告知叶知秋,叶知秋目光一亮,脱口道:“有了,要杀‘金笔书生’,只有借助瑶光星此人及其独特之地形,咱们立即赶去!”
  柏长青道:“还得将此事告知海石,让他们随后而行,作为后备力量,并有需要时,突然现身,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当下六个人停了下来,在林子里商订了计划,然后由叶知秋走去通知海石,柏长青四人则慢慢前进。
  杜细香傍着柏长青走,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咱们这么久未见面,你怎连关心我的话也不问一句?”
  柏长青愕然一醒,低头望着她,忽觉她清减了许多,心头一动,问道:“你身子不好,怎地瘦了这许多?”
  旁边的石绮玉笑道:“弟弟,枉你聪明一世,却懵懂一时,她是为你相思,你还这样问她?”
  杜细香双颊倏地飞起两朵红云,柏长青也是脸上发热,斜瞥了她一眼,只见她虽然满脸通红,却无娇羞之态,相反眉宇间,忧郁之色极重。他心头又是一动,忖道:“若是为我相思消瘦,此刻相见,为何仍然抑郁难舒?”心头再一动,“莫非她在怀念冷仲春?”
  杜细香垂首忖道:“他是粗心还是不爱我?若换作仲春,我也在武当山,他能忍得住几天不来看我吗?哼,我明明瘦了一大圈,他居然若无其事,连话也不问一句!”
  柏长青回首见她垂首而行,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忽然觉得她虽然傍着自己,却有远在天边之感。
  五个人各怀心事而行,那施晓玉与边远喁喁细语,看在石绮玉眼中,感慨良多,暗道:“人家双双对对,我独自一人挡在其中,算得什么?不如尽早抽身,免得难受。”想到叶知秋与自己只有兄妹之情,而无男女之爱,心头又是悲怆。
  施晓玉觉得边远近来对自己的态度大为改善,也渐渐忘记了表妹,心里充满了憧憬。此行虽然有危险,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只要跟边远在一起,便无所畏惧。
  五个人各怀心事,慢慢走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见叶知秋拍马追回来,道:“已交代清楚了,走吧。”六个人立即催马急进。
  路上有山有林,他们大部分打猎果腹,宿在荒野,因为有伴,并不觉得辛苦,晓行夜宿,行速颇快,不一日已走近瑶光星隐居之所附近。
  柏长青道:“小心一点,她们在树林里可能有埋伏!”
  叶知秋问道:“要不要发啸告诉她们,咱们来了?”
  柏长青道:“不必,我略懂奇门遁甲之术,待小弟进去看看。”他默运玄功,然后慢慢向树林走去。
  入林之后,便看出摆的是座八卦九宫混合阵,他看了一阵,便踏步而发,左三右七走了一遍,再左七右三走一遍,然后进二退丁向左走一阵,最后自生门出阵。
  一出阵,眼前视野登时开阔起来,因为已到树林边缘,目光一及,大吃一惊,因为泥潭旁有不少人,正对小岛攻击,用石砸,用火箭射房舍,岛上几名女将不断扑救,拨箭,瑶光星气得杏眼圆睁。
  柏长青立即退回阵内,再出阵退出树林。边远讶然问道:“怎地又回来了?她们离开了?”
  “有二十多人在围攻她们,看情形是天权星的人,咱们救援稍迟便来不及了,是故小弟来带你们出树林!”
  叶知秋道:“把杜姑娘留在树林外,等海石他们,你得留意三弟的步法,稍后可能要你带他们出入阵!”
  柏长青不及细说,道:“快跟小弟进去,迟则不及!”
  杜细香轻哼一声,低语道:“敢情要救的不是瑶光星,是老六!”
  柏长青没闲功夫跟她争辩,立即进阵,众人跟他步法而进,果然顺利出阵。
  叶知秋向他们打了个手法,示意慢慢前进,又取出硬弓来,走了二三丈,挽弓搭箭,“飕”地一声,将箭射出,柏长青早已准备,箭一离弦,身子便射出去!
  那些汉子武功造诣不低,一闻弓弦声,立即回首望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柏长青已到,使出“大轮指法”,几缕指风应声射出!
  弓箭易察,指风难防,登时有两个汉子被指风射中,疼得龇牙大叫,柏长青人已扑到,伸掌便打,道:“瑶光前辈,晚辈等来迟了!”
  只听一个壮汉叫道:“这小子便是归本宗,门主有令活捉到者,赏银五万两,打死者三万两!”
  柏长青目光一瞥,觉得相貌跟宇文战有点相似,便知他是宇文兴,乃笑道:“真巧,武当派也要活捉你,不过阁下身份特别,活捉到者一文钱也不赏!”
  宇文兴勃然大怒:“那几个贱人可以先搁置,先替我擒下这小子!”
  柏长青笑道:“只怕你无此本领,唉,要仗以众凌寡,阁下口气还这般大,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
  宇文兴怒道:“老子便来收拾你!”
  “这句话由你老子说还差不多!”
  “家父是何等身份的人,岂肯……”
  柏长青长笑截住他的话:“乖儿子,你又错了,老子是指我这个老子呀!”
  宇文兴这才知道他是绕着圈子,来讨自己的便宜,气得他钢牙猛挫,排众而出,直扑柏长青!
  在此之前,叶知秋、边远、石绮玉及施晓玉亦已赶到,叶知秋先脱手射出三把飞刀,然后截住一个使剑的汉子。“报上名来!”
  那汉子说道:“老子是‘剑光魅影’萧作恭!”
  “难怪动作这般快!”叶知秋的铁扇使来变化多端,不与对方斗快,却悄悄摸了两把飞刀在手,正想找机会射倒对方,不料背后风声一响,“断魂刀”容高的一柄刀已倏地砍至。
  容高砍得猛,叶知秋连忙偏身一让,顺手把两柄飞刀抛了出去,他手臂下垂,不易发觉,距离又近,待容高发现已招架不及。他实料不到自己才发了一招,便再无机会!
  叶知秋见飞刀射中容高,便转身专心对付剑光魅影萧作恭,可是二十招不到,又有一个敌人冲上来。
  与边远恶斗的是两个长相十分相似的兄弟范田和范枳。这两兄弟练有一套合击术,一攻上一攻下,配合十分紧密。边远只得沉住气,见招破招,以守为攻。
  施晓玉和石绮玉之对手也不弱,幸好她俩,一个使刀,一个使剑,也配合得很好,以二敌三,毫无惧色。
  柏长青的两名对手是此二十多名高手中的高手,是故十分吃力。幸好他近来,功力十分有进展,一时之间,还不易落败。
  瑶光星多了五个助手,形势当然稍佳,起码不用挨打,但局势仍不能起根本性的变化,于是慕容瑶光,自小岛上飞了起来,脚尖在泥下的木桩上一点,娇躯再度拔起,再落再起,已安然上岸。由于她是自背后上岸,宇文雄的手下,欲阻不及,让她由另一端跑了过来,恨恨地道:“姑奶奶憋了半天的气,如今大可以找人解解闷!”
  她人未至,已有两个高手迎了上去,笑道:“仙子要找人解闷,咱俩便毛遂自荐吧!”
  她上岸之后,慕容飞及甄嘉亦依样画葫芦,跟着上岸,宇文兴目光一掠,笑道:“咱们正在想她们龟缩在岛上,不好下手,既然自己送上门来,白元帅可不要错过建功立业的机会呀!”
  “金笔书生”白玉青笑道:“大公子放心,保证她们一个也溜不掉!”他取出一对奇门兵刃,铁扇及金笔来,截住慕容飞及甄嘉,道:“为了不愿让人说我以老欺幼,你俩一起上吧!”
  甄嘉冷笑道:“咱们年纪加起来也没你的大,以长欺幼的罪名,你是吃定的了!”
  二十余人在岸上厮杀,宇文雄的手下已顾不得再发火箭烧房舍了,黄菱见师姐师妹上了岸,一时手痒,也跃上岸边,道:“今日大家拼了吧!”
  她向叶知秋方向杀过去,叶知秋铁扇展开,连忙照顾她。
  环顾四周,今日局势之险恶,犹在袭击天护法“三绝神君”那一役之上,他只好不断射出拿手绝技:飞刀!
  终于又有两个汉子被飞刀射中,因为飞刀淬了酥骨散,是故那两人一个赶紧退,另一个却被施晓玉一剑了结性命!
  尽管他杀了对方三个人,但己方之形势仍然危险,叶知秋因身上之飞刀渐少,不敢胡乱再用,是以他心头焦急,但一时间又没良策。
  柏长青见自己一人战宇文兴及“飞天蝙蝠”梁仲灵不下,更加焦急,暗自忖道:“我连儿子也打不了,遑论及要跟他老子决斗?”
  心念电转,默运神功于双臂,沉住气,只守不攻,静候机会。“飞天蝙蝠”自恃轻功了得,配合宇文兴之攻势,忽然一跃而起,凌空发掌,猛攻柏长青之上路。
  好个柏长青临危不乱,倏地滑后几尺,左臂抬起抵挡,右臂下垂,挡接宇文兴之攻势。左手食指忽然射出一缕指风,梁仲灵身子斜置,指风正好射中其膝下“阳陵泉”穴道。
  柏长青再闪开一步,梁仲灵落地时,双脚发软,柏长青左掌挟风印出,掌风正中其胸怀,只听他怪叫一声,仰头喷出一股血箭,身子倒飞落地!
  去了一个强敌,柏长青精神陡增,全力应付宇文兴,只七八招,便把对手迫退三步。“我看你之武功,也只不过尔尔,所仗的只是人多而已!”
  宇文兴心头暗惊,刚才有梁仲灵配合,牵制对手攻势,如今失去翼卫,方知柏长青之武功的可怕,幸好过了几招,身旁闪出一条猛汉来,挥刀急砍柏长青。
  刀沉势猛,风声呼呼,气势慑人。柏长青此时之打斗经验已甚为充足,是以先不撄其锋,依然紧密防守,先耗其精力,再找寻良机。
  边远斗那对兄弟,只觉全身功夫只能发挥六七成,竟为其阵式所制,不过他这个人很沉实,一见猛攻不行,便采取诱敌深入之策,果然收了效,那两兄弟不敢冒进,攻势稍缓。
  边远又跟对手缠斗了三四十招,觑得真切,猛地一掌按出,罡风骤生,左方那个立即也抵出双掌,右方那个趁机猛攻。
  两股掌风相触,左首那汉子料不到他内功这般深厚,被弹开数丈,边远借势后退,避过右方那人之攻击!
  左首那位只觉五内气血一阵翻腾,一时之间无法上前再战,边远登时松了一口气,全力进攻,连攻七招,招招雄猛,杀得那厮叫道:“大哥快来,小弟抵挡不住了!”
  左首那个鼓其余勇上前,形势才好转,但因他已受了内伤,威力跟刚才差别颇大,边远顿觉轻松,冷眼旁观,己方形势依然处于下风。
  施晓玉及石绮玉两名女将内力不足,斗了一阵,气力渐衰,便逐渐落于下风了。只有瑶光星以一敌二,仍然隐占上风,而且她已重伤了一名敌人,她三位徒弟之情况,亦不见得好。
  再斗下去,群豪这边全军覆灭之机会极大。岛上的侍女们见状,顾不得自身之危险,乘船上岸,上前助战。慕容飞及甄嘉得到同门之协助,形势才稳定下来。
  慕容瑶光急道:“你们功力浅,不可贪胜!”其实她内心比谁都焦虑。
  黄菱杀至叶知秋身旁,两个斗三个,形势仍然平稳,但因身旁多了一个人,他的飞刀反而不太方便出手,以免误伤伊人。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群豪均是心头一松,料是海石等人已抵达,马蹄声停止,过了一阵,树林里便走出几个人来,一共五男一女,果然是援兵已到。
  柏长青道:“慕容前辈,这是晚辈之朋友!”
  语刚说毕,跑在最前面的袁氏兄弟已仗剑杀进战圈,他俩亦练了—套合击术,不论对手几多人,均是两兄弟同时应战,是以叶知秋道:“两位袁兄,请增援边远二弟!”
  袁飞鸣及袁飞鹏应声接下与边远恶斗之范氏兄弟。
  边远喘了几口气,向施晓玉那方杀过去。
  由于来了生力军,双方形势逆转,加上群豪见来了援兵,精神陡增,反而放心进攻起来。此起彼消,只听一道怪叫声响,原来叶知秋趁乱又射了两柄飞刀,正中对手之胸膛!
  霍冬青功力老练深厚,他截住一名白髯老者恶斗,与柳残月相对厮杀的一名中年汉,也是使双掌,两人功力悉敌,斗得十分激烈。
  海石就不同了,他绕圈偷袭,东一掌、西一掌,为群豪制造机会。结果慕容飞的长剑先得手,砍断一名对手的右臂,道:“你们退下返回岛上,此处用不着你们了,省得受伤!”
  那些侍女也自知武功粗浅,只好缓缓后退,海石经验丰富又机伶,立即先护着她们上船,然后再回来找人决斗。这时候,边远也打翻了一个敌人,形势更加好转。
  “金笔书生”白玉青道:“大公子,看情形,咱们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则后果堪虞!”
  宇文兴何尝不知?他目光一掠,便道:“撤退!”但柏长青忽然加紧进攻,“飘渺掌法”越使越精奇,他要脱身,却也不容易!
  那使“鬼头刀”的叫陆文盛,性子耿直,叫道:“大公子快带人走,待属下缠住他!”
  柏长青叫道:“海前辈请过来一下!”
  海石也知道宇文兴才是正点子,连忙舍了对手,飞身过去,把陆文盛的攻势接下。
  柏长青问道:“海前辈以一敌二,支持二三十招可有把握?”
  海石不知他有何用意,只得道:“支持六七十招也没问题!就怕会让他们其中一个溜掉!”
  “你只须看紧宇文兴即可!”
  “如此便没问题了!”海石左袖一卷,把宇文兴围住。
  宇文兴勃然大怒:“你以为老子是刚出道的雏儿?哼,我倒要抻量抻量你有什么本领!”
  柏长青已趁机脱出战圈,跑到树林里,拎起石头,更改了原本之阵式。柏如涛本来就精于奇门遁甲,柏长青自小在乃父陶熏之下,本已有了基础,再得乾匡民指点,造诣还在慕容瑶光之上。
  他只增添了十多块石头,又更改了五六块石头之位置,便布了一个“乾坤混元阵”。
  阵式一成他便又跑出去,接下宇文兴,道:“海前辈如今可以专心对付‘鬼头刀’了!”
  宇文兴见他进林又迅即回来,不知他闹什么玄虚,心头忐忑,忍不住问道:“小子,你去做什么?”
  柏长青笑嘻嘻地道:“我去替你们挖个大坟墓!”
  宇文兴勃然大怒,喝道:“今日有你无我!”突然拼命进攻起来,心想即使死在此处,也要找个人垫背!
  他急,柏长青不急,见招破招,每至危险时,“大轮指法”又发挥作用,他把乾匡民及阳照天两派武功融合一起使用,威力陡增,宇文兴攻势虽猛,却无半点作用,反而虚耗了自己不少精力!
  背后又传来一道惨叫声,原来袁氏昆仲已得手,杀了范田,剩下一个,更加不行,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而已!
  柏长青这才放下心来,当下紧紧将宇文兴罩住,才再斗了十多招,海石已经得手,一掌印在“鬼头刀”身上。他忙道:“请海前辈退后几步,防备他们脚底抹油!”
  就在此刻,一个老汉冲了过来,挥掌猛击柏长青后背,叫道:“大公子,快跑!”
  宇文兴趁柏长青回身接掌时,双脚微顿,立即斜飞而起,可惜他动,海石亦动,截在他落身之处,冷笑道:“你想逃跑,还得过老夫这一关!”
  宇文兴喝道:“挡我者死!”双掌一推,两股凌厉掌风立即涌出,海石料不及此,来不及运功抵御,只好闪身跃开,宇文兴肩头一晃,便自他身旁射出去!
  他几个起落已跃落在树林外,柏长青心头暗喜。忖道:“你只要走进阵内,便休想走得出来!”
  可是宇文兴在林外倏地站住,仔细端详林内的奇阵来,回头向后望了一下,见柏长青似笑非笑望着自己,心头一动,再回头向林内看了几眼,倏地一顿足,拔身而起,身子落在林梢上,踏枝而去!
  柏长青大叫一声,料不到白费了一场心血!难怪慕容瑶光,在树上要安排弓箭手,目的便是为了提防有人踏枝进出,不受阵式影响!如今林内没有埋伏,宇文兴自然轻而易举,从容逸去!他勃然大怒,道:“留两三个活口,其他人若不投降,便将之杀了!”
  霍冬青忙道:“最好尽量劝降,少点杀生!”
  叶知秋笑道:“霍大侠果然有慈悲心,难怪得了‘镜心大侠’之佳誉!你们听见没有?若再不识时务,在下可不是什么大侠,下手不会留情!”
  这一阵吆喝,果然有人动摇。只听有人问道:“咱们若果投降,有什么好处?”
  霍冬青抢着答道:“留下你们一条性命!”
  另一个道:“若果废掉咱们之武功,在此时候,不等于是杀了咱们?”
  霍冬青道:“咱们会先将你们囚禁起来,待武林平静之后,再作定夺,届时即使你们已失去武功,问题也不大了!”
  这个条件很好,动心的人更多,又有人问:“到时,你们决定杀掉咱们,咱们不是很惨?”霍冬青道:“霍某保证,最大之惩罚便是废掉武功而已!你们今日投降,实际上对白道来说是立了功,咱们赏罚分明,会作一种衡量!”
  叶知秋道:“越早投降,立功越大!”
  这句话之效果更大,刹那间已有人跳开,抛下兵器,表示愿意投降。只要有人带头,立即有人追随,形势发展甚快,连最顽固的也认为负隅顽抗,毫无作用,最终亦投降了。忽然传来一道尖叫声,群豪转头望去,却原来是范枳,因兄长范田已被杀,兄弟情深,不愿偷生,是以一掌击碎自己之天灵盖自杀了!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已经住手表示要投降的“金笔书生”白玉青,忽然一个倒纵,接着转身向树林方向驰去!
  叶知秋知机,立即发出三柄飞刀,直奔其后背。柏长青身子弹起,向他飞扑过去,冷笑一声:“想逃走岂有这般容易!”
  两个起落之后,柏长青已迫近去丈余处,他立即发出几缕指风,偷袭白玉青,不料白玉青也了得,闻得风声,双脚一顿,拔身而起。如一头大鸟般飞进树林!柏长青十分紧张,连忙奔至树林前,放眼望去,只看了几眼,一颗心便放松下来,原来白玉青还用原来之步法走动,结果越陷越深,只见他在阵内左转右绕,脸上逐渐露出不耐烦及惊异之色,以为此阵即是刚才那一座阵。
  柏长青拍手道:“想逃跑?让你吃完了苦头再说!”回身过去,那些投降者,均已被封了晕穴,他高声问道:“天色将晚,不知前辈此处是否有足够之食物?”
  慕容瑶光笑道:“你们是咱之救命恩人,咱们不吃,亦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放心,岛上储存之食物,足够大家吃三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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