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寻玉姐误入桃花庵
 
2019-07-13 22:58:02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司徒玉源得柳无垢这样说法,自然宽心大放,喜形于色地含笑叫道:“柳师叔,还有三位武林奇人,身份极为秘密,小侄对他简直莫测高深,想要向你求教。”
  柳无垢道:“贤侄问的是谁?我可以帮你推测,但不一定会有答案,即令有答案时,也不一定十分正确。”
  司徒玉扬眉说道:“此人名叫段天宏,柳师叔听说过么?”
  柳无垢怔了一怔,摇头说道:“这姓名太以陌生,不像是个有头有脸之人,贤侄且将他出现经过,以及有何特点,说来给我听听。”
  司徒玉遂把段天宏如何自称为程怡超的师兄,如何为自己打通督任二脉,生死玄关,显得武功极高等情,向柳无垢说了一遍。
  柳无垢静静听完,点头笑道:“我想起来了,这段天宏确实是个怪人,但司徒贤侄可能还不知道,他也曾在此出现。”
  司徒玉好生惊讶地“呀”了一声叫道:“在此出现?难道段天宏还到过这‘勾漏山青松谷’么?”
  柳无垢笑道:“不仅如此,连你玉姊姊冒充‘天魔冰女’玉娇娃,深入魔巢的那条苦肉计儿,还是段天宏所主持的呢!”
  司徒玉诧然说道:“有这等事?那们真正的‘天魔冰女’玉娇娃呢?是否被我玉姊姊杀掉了?”
  柳无垢摇头答道:“你玉姐姐颇有怜才之情,觉得‘天魔冰女’玉娇娃筋骨绝佳,想请她师傅试加度化,已由段天宏携往‘泰山无情洞’去了。”
  司徒玉叹道:“功力称‘无情’,心性是多情,我孟师叔与玉姐姐师徒二人,真可以称为‘老少大情侠’。”
  柳无垢笑道:“推情为侠,德被天下,陷情为魔,万劫不脱,贤侄风神绝世,年少翩翩,倾心于你的武林红粉,必不在少,你对于这个‘情’字,必须把握得稳才好。”
  司徒玉想起自己一再遭受的风流小劫,不禁俊脸微红,转过话头,向柳无垢问道:“柳师叔,你既然知道段天宏,可知他真实来历?我总以为‘段天宏’三字,必是化名。”
  柳无垢道:“我也觉得这三个字儿,多半只是化名,但对于他的真实来历,却又无从推测。”
  司徒玉想了一想说道:“此人功力绝高,并以化身出现,必然有甚隐情,柳师叔何不从这‘隐情’二字之上,加以……”
  柳无垢接道:“所谓‘隐情’,包括太广,我们一时难加料透,且留待慢慢推敲,眼前将到‘青松谷’口,还是先注意敌情为要。”
  司徒玉连连点头,又复走了几步,转过一座峰角,目光注处,骇然叫道:“柳师叔请看,对方动作好快,这‘青松谷’口,已情况大变了呢!”
  原来“青松谷”口,所虚设的那座“毒指神君”俞一飞假死墓穴,已整个铲平,失去踪迹。
  巨墓原址之上搭盖了一座美轮美奂的高大牌坊,牌坊之后,有四名弟子,佩剑卓立,坊上并悬挂了一幅对联,写得凤舞龙飞,极具气派。
  司徒玉定睛看去,只见上联写的是“天下无双境”,下联写的是“武林第一宫”,不禁止步偏头,对身后柳无垢叫道:“柳师叔,你看这‘毒指神君’俞一飞有多大狂妄口气?”
  柳无垢微笑说道:“他大概知道秘密已泄,不必再鬼鬼祟祟,遂索性打算明面逞威,与海宇群雄,一争武林霸业。”
  话方至此,牌坊之内,人影电闪,一连闪出五人。
  这五人正是“名煞”钱通神,“酒煞”阮效籍,“色煞”伍则天,“财煞”石迈崇,“气煞”蔺如璧等“迷宫五煞”兄弟。
  五煞手中,每人捧了一张红色请帖,由“名煞”钱通神当先抢步,向柳无垢微抱双拳,恭身笑道:“孟仙子……”
  柳无垢脸上烧热,不加隐瞒地摇头说道:“我乃冒牌货色,上次在‘括苍迷宫’之中,只是假用我孟仙子师姊英名,钱朋友如今称我柳无垢便了。”
  钱通神仍然恭敬地含笑说道:“启禀柳仙子,敝派俞掌门人,定于清明佳节,开派此间,中兴‘勾漏’,今有请帖五份呈上,敬请柳仙子代为转达,届时光临指教,卑‘勾漏派’大增荣宠。”
  说完,遂将其余“迷宫四煞”手中的红色请帖收来,向柳无垢双手奉上,柳无垢接过那叠在一起的五份请帖,也不加以翻阅,便向钱通神点头说道:“钱朋友请上复贵派俞掌门人,柳无垢定当代转请帖,并到时准来致贺。”
  钱通神抱拳恭身连声称谢。
  柳无垢笑了一笑,转身便与司徒玉相偕离去。
  司徒玉不得不随同柳无垢行动,但却边行边自皱眉问道:“这五份请帖,请的是谁?柳师叔怎不过目?”
  柳无垢含笑答道:“何必过目,猜也猜得出来第一份是你师傅,第二份是我孟师姊,其余三份,则依序类推,定必是我,你玉姊姊,以及是你的了。”
  司徒玉一扬目,柳无垢又复笑道:“贤侄若不是信,便拿去看看,但对于第四份,也就是倒数第二份,你玉姊姊的那张请帖,却须特别当心,帖上可能染有触虐断肠的剧烈毒药。”
  司徒玉听得将信将疑,但察看结果,果与柳无垢所推测的,毫无二致。
  不单请的果是“海岳游仙”梁天奇,“柔情仙子”孟冰心、柳无垢、萧弄玉、司徒玉等五人,并果在萧弄玉的那张请帖之上涂满极毒药物。
  司徒玉惊佩万分地目注柳无垢,失声叫道:“柳师叔,你是神仙。”
  柳无垢失笑道:“我不是神仙,你师傅与孟师姊,到均沾个‘仙’字,我柳无垢却只是凡夫俗子。”
  司徒玉诧然问道:“请帖请的是谁,到还好猜,但第几份请帖之上,染有剧毒,却除了神仙以外,谁能猜得这样正确?”
  柳无垢笑道:“这不是我猜得正确,只是对方有了好几项明显破绽。”
  司徒玉俊脸一红,赧然叫道:“好几项明显破绽?我怎么连一项也看不出来?”
  柳无垢微笑说道:“司徒贤侄,我来问你,‘毒指神君’俞一飞所请五人,关系密切,他是否可以同用一帖,不必多有费事地,分用五张请帖?”
  司徒玉想了一想答道:“虽然是略为费事,但俞一飞可能是为了表示恭敬,表示气派,才特地如此。”
  柳无垢赞道:“辩护得好,再问你,五份请帖,不会重如泰山,大可由‘名煞’钱通神一人捧交,何必还要由‘迷宫五煞’弟兄,每人捧上一份?”
  司徒玉被柳无垢问得一愕,苦笑答道:“大概也……也是为了撑持场面,表示气派?”
  柳无垢冷笑一声说道:“贤侄莫再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的了,他们这种安排,是另有深心毒计,决非只为了场面气派。”
  司徒玉因事实已被柳无垢料对,遂恭身着笑说道:“柳师叔是怎样看破凶谋,知道对方在第四份请帖之上,染有剧毒的呢?”
  柳无垢笑道:“天下事往往过用心机,反而不妙,这五份请帖,先由‘名煞’钱通神收取,反而泄漏机关,被我看破秘密。”
  司徒玉问道:“师叔是怎样触动灵机?”
  柳无垢道:“常言说得好,‘眼为心之窗’,我发现‘财煞’石迈崇,目光闪耀不定,神情似颇紧张,直等钱通神从他手中收去请帖后,才如释重负,遂判断出在这份请帖之上,定必有甚花样?”
  司徒玉恍然说道:“原来如此,柳师叔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财煞’石迈崇的当时神情,确实有点异样。”
  柳无垢扬眉笑道:“我便由这点漏洞之上,猜透了对方阴谋,但也不屑加以揭破,只是哂然而去,……”
  司徒玉愕然问道:“柳师叔……”
  柳无垢知道他还有点糊涂,遂含笑接口说道:“贤侄请想‘勾漏派’既然把你玉姊姊列入被请名单,足见她不曾陷身魔巢之内。”
  司徒玉脸一红,暗讨自己委实情令智昏,连如此浅近的理由,也想不透。
  他心中惭愧地,赧然叫道:“柳师叔,你如今打算带我去往何处?”
  柳无垢道:“贤侄不妨试想一下,如今距离明岁清明,尚有数月光阴,我们在这段时间之内,有些什么要事?”
  司徒玉想了一想说道:“小侄认为有三件要事,就是请我师傅,及请我孟师叔出山,与‘毒神神君’俞一飞等明面一搏,以及找寻我玉姊姊,向她解释误会。”
  柳无垢叹道:“你玉姊姊去无定处,暂时难寻,我觉得我们还是一去‘黄山’,一去‘泰山’为妥。”
  司徒玉的心中,急于向萧弄玉解释误会,听说柳无垢要他回转“黄山”,不禁皱眉说道:“关于‘黄山、泰山’两地,柳师叔不是已命‘神州三逸’等三位老人家,分头前往了么?”
  柳无垢含笑说道:“俞一飞所炼‘五毒血解’,除你师傅和我孟师姊外,恐怕无人能敌,虽然我已请‘神州三逸’分赴皖鲁,但为了谨慎起见,我们不能偷懒,还是自己跑一趟吧!”
  司徒玉无可如何,只好点头说道:“柳师叔说得极是,你要我向我师傅……”
  柳无垢接口笑道:“贤侄向你师说明全盘经过以后,要着重两件事儿,一件是‘毒指神君’俞一飞,由于深知‘海岳游仙’,及‘柔情仙子’厉害,痛下苦功,长年累月,都在苦炼‘五毒血解’,如今已有十一成左右火候,依我推算清明之期,可能便是俞一飞参研‘五毒血解’的炉火纯青之际。”
  司徒玉点头答道:“小侄记下了,第二件呢?”
  柳无垢正色说道:“第二件便是‘勾漏派’那第三位副掌门人身份,我总认为这人极为神秘,可能是只蝙蝠,或禽或兽,在作两面活动,故而对于一切人物,都要采取存疑态度,暗加注意,莫要被他以伪善面目欺骗,泄漏机密,甚至于中人毒手。”
  柳无垢连连点头,目注柳无垢道:“此事虽甚重要,但师叔既与‘勾漏派’那神秘人物,斗过一阵,您多少有点印象,你心中疑的是谁?”
  柳无垢摇头说道:“这话难讲,因为武功若到火候,无论身材高矮,以及语音、面貌等等,均可暂时变易,我怎知道那神秘人物,于见我之时,不是存有深心,故意给我一个错误印象?”
  司徒玉默然无语,又复走了几步,方向柳无垢低声叫道:“柳师叔,你此去‘泰山’,拜托代我向孟师叔请安,还……”
  柳无垢不等司徒玉再往下说,便即有所会意地,含笑接口说道:“我知道还有一件要紧之事,就是万一见了你玉姊姊时,替你述说苦衷,解释误会。”
  司徒玉苦笑说道:“当时情况,只有柳师叔充分了解,也只有你可以替我作证,务请柳师叔大力周全,帮帮小侄的忙才好。”
  柳无垢微笑说道:“贤侄放心,我只要见到萧弄玉,包管爱海无波,情天无障,重修旧好便是。”
  司徒玉连声称谢,并向柳无垢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柳无垢笑道:“泰山路远,我要先走一步,贤侄回转‘黄山’的一路之间,务必特别小心,慎防那些无孔不入的魑魅魍魉。”
  说完,白衣飘处,宛如击电飘去,倏忽便失去踪迹。
  司徒玉深知由“勾漏”前往“泰山”,路途着实不近,难怪柳无垢要走得如此匆迫。
  如今,只剩他孑然一人,遂一面奔往“黄山”,一面心中忐忑。
  司徒玉心中忐忑的是自己下山哩,属于未曾禀明悄然行动,本着拚却一死,以报师恩,谁知情势千谲百变,竟弄出这大风波,恩师不知是喜?是怒?是否会怪责自己?
  柳师叔一再认为恩师功参造化,纵遭暗算,身染痼疾,也不会一病至今。这种猜测,听来不无道理,但恩师……”
  心念百转之下,陡然“嘶”的一声,眼前白光微闪。
  此处是条狭窄削壁,畔腰的一边是无底绝壑,一边是削壁。
  那线白光,是从削壁半腰的一片小林之中,电闪飞出,向司徒玉迎面打来。
  司徒玉见那白光不似箭镖等物,本来想接,但心中微动之下却飘身闪过一旁。
  轻轻一响,白光打中他身后大石,落在地上,果然并非暗器,只是一个纸团。
  司徒玉不肯伸手直接取那纸团,却折根细枝,把纸团拨开。
  这种举措,有两种原因,一是“勾漏派”在帖上染毒,使他触目惊心,加深戒意,二是司徒玉不曾忘记柳无垢临行时的事事小心之嘱。
  纸团之上,共有十个字儿,写的是“欲寻萧弄玉,须去水云庵。”
  字迹相当娟秀,绝非烧木所书,意似用女孩儿家的描眉黛笔所写。
  显然,这枚纸团儿,可能是一恶毒陷阱,其中蕴有相当危险。
  但有关“萧弄玉”,司徒玉遂不顾一切,宁愿冒险犯难。
  因为“水云庵”三字,对他剌激太强,他就怕玉姊姊在恨透自己以后,会来个削爱惧情,永依青灯古佛。
  但冒险之举,虽已决定,司徒玉却不知所谓“水云庵”却在何处?
  他无可奈何之下,目注纸团来处的壁腰小林,扬声叫道:“林内何人?请出来一会。”
  这是傻瓜举措,司徒玉明知对方若肯与自己见面,何必抛出纸团?但又不得不问上一问。
  果然,林中寂寂,毫无回音。
  司徒玉剑眉微挑,飞身提气地,向那林中扑去。
  林中空地不广,却颇深邃,林中毫无人影,但却用树枝地上写了一些龙飞风舞字迹。
  司徒玉仔细辨认,看出是“行,行,行,缘溪行,前行三五里,可见桃花林,林中有妙境,兰若隐水云。”
  这几句似诗非诗,似词非词,并没有多大意思?但最后“兰若隐水云”,恰与前见纸团“欲寻萧弄玉,须去水云庵”互相配合,便成了指引路途意义。
  因为“兰若”可指庙宇,“兰若隐水云”,岂非直指“水云庵”?
  司徒玉正苦于无处寻这“水云庵”,如今既获得这项指引,哪里还有丝毫怀疑,立时照行。
  “行,行,行”三字,不必考虑,司徒玉黄山参师,本来就要前行。
  但第二句“缘溪行”便有了问题,眼前一面是无底绝壑,一面是千寻削壁,根本无溪,却叫他如何“缘”法?
  司徒玉起初疑心“溪”在壑下,但伏在崖边,屏息凝神地,向壑下连听带看,却只看得见蓊郁云雾,听不见淙淙水响。
  既然壑下无水,必然“溪”在前方,司徒玉遂左顾右盼地,向前寻去。
  行约百数十丈,仍未见“溪”,只见靠着峭壁之下,有道宽才尺许的小小水沟。
  司徒玉先未对这水沟在意,但转念一想什么叫“溪”?
  什么叫“沟”,反正把山中流水统称“山溪”,总也不会算错。
  他主意一定,立即放弃原行山径,顺着这条小小水沟,在山岩乱石之间,向前走去。
  走约里许,那条水沟,竟通入一座七八尺方圆的黑暗洞穴以内。
  司徒玉走到洞口,不觉发怔。
  他本来认为这样走法,定可走入一片桃花林中,谁知却到了一个其中有水的黑暗洞穴之外。
  假如坚持原意,便须摸索进洞,继续前行,否则便撤销原意,倒退回去,来个从头找起。
  略一迟疑之下,司徒玉忽然低声自语地,背诵起那几句似诗非诗,似词非词之语:“行,行,行,缘溪行,前行三五里,可见桃花林,林中有妙境,兰若隐水云……”
  司徒玉是绝顶聪明人物,能够过目不忘,自然不会把这几句话儿背错。
  等到一遍背罢,他竟毫不迟疑地,一头便钻进那黑暗水洞之内。
  因为司徒玉想起对方明明说是:“前行三五里,可见桃花林”,自己如今才行里许,根本未到地头,那里有甚“桃花林”可见?
  他入洞之后,发觉洞中流水甚浅,两侧并有干燥落足之处,只是略为狭隘,并不十分难走。
  但这水洞极长,转折又多,司徒玉东弯西拐,默计行程,又走了里许来路,似乎穿越了一座大山腹。
  好不容易,前途微见光亮,司徒玉知道即将出洞。
  心中兴奋之下,司徒玉身形一闪,便往洞口走去。
  谁知此处洞顶,有不少倒垂钟乳,司徒玉一不小心,竟被根尖锐钟乳在右耳边左颊,挂了一下。
  他若凝聚功力,慢说一根钟乳,便是一柄寻常利刃,也未必伤得了他,但在这种不经意的情况之中,却立被挂出道血痕,血渍殷然地,好生疼痛。
  司徒玉眉头一皱,暗叹“情”之一字,着实魔力太大,自己为了急于想见萧弄玉,也不管那纸团儿及林内留言,是何人所留?是否陷阱?便这等不顾一切地,盲目寻来。
  如今更神昏心乱地一头撞上钟乳,倘若有甚对头,在这水洞之中设下厉害埋伏,自己岂非早就难免大上恶当,进入“枉死城”内。
  但转念一想,司徒玉却又释然,认为对方既在如此易于施展鬼蜮的环境中不曾弄甚玄虚?也就显得是诚心指引,并非怀有恶意。
  不是敌人,便是朋友,司徒玉此时倒想猜猜那对自己指引之人,充竟是什么来历?
  林中地上所画,龙风飞舞,草率难辨笔迹,但纸团上不仅是描眉黛笔所书,字迹也颇娟秀,似出女子之手。
  自己认得的女子虽颇不少,但谁会在此时凑巧出现来帮忙儿。
  司徒玉不再急于纵身出洞,一面从囊中取药,敷治颊上血槽,一面心中盘算究竟是何人指引,脚下缓缓前进。
  直等走出洞门,对方的身份,仍未猜透,但根据目中所见,却知道那几句指引之语确非虚语。
  果然,司徒玉是穿越了一座山峰,从峰脚下的水洞之中,到达另一片山谷以内。
  谷中一片林木,水洞中的山泉也幅度变广地成为一条山溪,向那林中流去。
  虽然,时值冬季,林木无叶无花,所见全是秃枝,但司徒玉仍然认得出那是桃林,只要能使花心梦醒,草长莺飞的微风一拂,必将红云十里,降雪成荫,幻为一片武陵春色。
  有溪水,有桃林,地方全找对了,司徒玉一颗心儿,也在卜卜跳了。
  因为下面有两句是“林中有妙境,兰若隐水云”,但他那位玉姊姊究竟是否在那水云深处的“兰若”以内?
  即令玉姊姊真在,她是否落发?已否气得看破一切世情,决心永依青灯古佛?
  最要紧的她容不容自己解释?相不相信自己辨白?
  眼前若有柳无垢在,得她一方作证,事情必将好办得多,偏偏柳师叔早走一步,已去“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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