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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节           ★★★ 双击滚屏阅读

第02节

作者:驰星周    来源:驰星周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5/12/17

  从二四六公路来到山手通。“粉红猫”的办公室就在五反田,是一栋潮湿的高级公寓中的一室。把车子丢在停车场后,就搭上电梯。
  “你回来啦,马利欧!”
  在厨房烧开水的女人以开朗的声音迎接我。其他两个人乱躺在卧室的地板上正聚精会神地看漫画。今天的生意一如往常,也就是不好也不坏。
  “奈美怎么啦?”
  店长有坂占据沙发,摊开赛马的报纸,头也没抬。
  “说是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了……”我从怀里取出钱,交给有坂。有坂依旧入迷地看着马经。
  “身体不舒服?喂!大概又和客人发生纠纷了吧?”
  “没这回事。”
  我随口乱说,然后朝厨房走去。感觉喉咙异常口渴。殴打客人到现在才出现反作用。
  “有没有茶?”
  我问凯——正在烧开水的女人。泡杯面的器皿冒出热气。
  “味道已变淡的茶,可以吗?”
  我点点头。只要有水就行。
  “喂!马利欧!”她往不知何时洗过的小茶壶里倒开水。“奈美怎么啦?”
  “什么事也没有啊。”
  “你说谎!你的手受伤了喔。”
  出于反射本能地看了一下手。耳际听到凯的笑声。身上看不到任何一丝伤痕。
  “你揍人了?”
  “是啊。”
  已经没有办法再隐瞒。
  “狠狠地痛揍对方吗?”
  她顺势把小茶壶的茶倒进茶杯。整个杯里都是茶垢。
  “也没有多狠。”
  我挖掘一下记忆后说——的确没有那样。
  我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没有什么味道,口却不渴了。
  卧室的电话响起。听到有坂的声音,非常亲切的声音——做生意的声音。然后变成不亲切的声音。
  “凯!指名要找你的。”
  地点就在旁边的“爱宾馆”,所以用不着我开车。
  “特地泡碗杯面,谁知却……”
  虽然脸颊塞满面,凯开始梳妆打扮。

×       ×       ×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我的手机。
  “是广志吗?”
  是堂妹高子。与平常一样阴沉的声音。广志是我在文件上登记的名字。
  马利欧是母亲为我取的名字。
  “现在打电话给你有没有关系?”
  她用许久不曾听闻的葡萄牙语说。高子也会讲日语,不过没有我这么流利。高子啊——因为高子的家人不愿和太一一起生活,所以离开村子,抛弃日式的生活与贫瘠的旱田,前往圣保罗。在圣保罗日语是不通的。
  “我在工作中。明天我打电话给你吧!”
  “明天我也要工作啊!”
  啐!我不禁皱眉,故意让高子听到咂嘴声。高子一点也不胆怯。从以前就是这样了。拉丁女人根本不把男人看在眼里。
  “收到爷爷寄给你的信。”
  “经常都有信吧。”
  “因为用许多汉字的日语书写,所以很多地方都看不懂。爷爷的身体好像不太好了喔。”
  “信里写说身体不好吗?”
  “没有。不过,说是大家都去日本工作,村里的人越来越少,治安变差了。还写了很寂寞、很恐怖。从前他不是会讲这种话的人吧?他好像希望你回家喔。”
  “说很寂寞、很恐怖?你骗人吧!”
  “真的啊。我干嘛要对你说谎?你来我这边嘛。爷爷的信已经堆积如山了。
  “我没空去绫濑。工作很忙。”
  “你总说很忙很忙,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工作,就抽空来一下嘛。我也想和你谈谈将来的事,留在巴西的亲人只剩爷爷一人,所以我们也该有所打算了。”
  “过几天再去找你。现在我很忙。我要挂电话了。”
  “广志!好歹偶尔也打个电话给爷爷嘛……”
  挂断电话。心里觉得很烦。以前把我推给太一自儿逃走。现在又要搬出家人的枷锁。
  “喂喂!马利欧!你现在说的是葡萄牙语吗?”
  是美砂。这才察觉她正在听我讲话。她进入这家店才一个多月,第一次听到我说葡萄牙语。另外一个女人祥子则正在打瞌睡。有坂当然还是看着他的马经。
  “是啦。”
  “真是帅呆了。马利欧!不讲日语用葡萄牙语就可以沟通了。对方的葡萄牙语讲得很好啊。”
  “光靠葡萄牙语是无法工作的。”
  我按遥控器来打开电视。真是无聊的表演。不过总强过和美砂聊天。
  “马利欧在小孩子时就踢足球了吗?”
  提到巴西就令人联想到足球。不久以前谁也不知道艾鲁顿·西纳移民的事。
  “踢过啊。巴西的小孩大家都踢足球。”
  “那么你认不认识足球选手?”
  “我和威尔第的披斯马鲁克读同一所学校。”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他和我的年龄不一样。
  “喂!那么……”
  电话又响了。有坂拿起听筒,响起亲切的声音。美砂盯着老板。和行迹可疑的日裔巴西人鬼扯一通以及工作的电话,哪一个比较重要?——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吧。
  因美砂的关系,我回想起当小混混时的那段时光。荒芜的大地。太一的芭乐园。太一从鹿儿岛移民巴西。
  ——佐伯一族与西乡隆盛一样流着武士男人好斗的血。
  这是太一的口头禅。我不知道西乡隆盛是何许人。太一彻头彻尾过着日式的生活,自制的酱油和味噌,干透的米,大家长制度,旧式的日语。被日本驱逐来到巴西的男人无聊的虚荣。家人被迫陪在他深边。
  一违其意就会被殴打。因为过度劳动,太一的手像树干那样粗壮。只要被他痛揍,那种锥心之痛无法言喻。祖母、父亲、母亲、我、正志(诺纳德),不管谁是谁,太一把他抓起来就是痛揍一顿。在武士之家是不允许忤逆家长的。
  当父亲让母亲怀我时似乎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母亲是巴西人——马利欧和诺纳德的名字是母亲为我们取的。可怜的母亲,生了我和诺纳德,抚育我们,却被太一和父亲杀害了。如果母亲知道我杀了诺纳德,不知作何感想?
  母亲死后父亲也步其后尘相继过世。那时我七岁,诺纳德五岁。叔叔和婶婶一家人搬离这个家。太一和我们兄弟的生活简直就是——地狱。

×       ×       ×

  凌晨三点。电话已沉默了一个多小时。
  “那么,今天到此结束了吧。”
  有坂嘟囔着。女人们早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大家开始准备回家。
  “喂!马利欧!一起回家吧。”是美砂。“你现在要去玩吧?带我去!”
  我看着有坂。
  “公司禁止自己人谈恋爱。马利欧!”
  “好讨厌喔!店长!我们没有在谈恋爱啊。”
  “我会小心的。”
  我说。光听美砂说话,就知道不是要让人泡。总之就是纯为消磨时间。
  “去像迪斯可那种地方好吗?”
  “是巴西人聚集的店吗?”
  我点点头。美砂的脸瞬间亮了起来。
  “美砂!不要过分戏弄马利欧了。”
  离开办公室前传来凯的声音。话中相当带刺。
  来到六本木。“普雷特酒吧”,普雷特是黑色的意思,位于闹街的正中心。不过,在深夜以前,周遭鸦雀无声。打开厚重的大门,笼罩在一片漆黑中的店里烟雾弥漫。有八成客人入座,日裔占七成,三成为其他国人。舞曲震耳欲聋,跳舞的人寥寥无几。其他人互相叫嚣着。
  “哇!”
  美砂发出感叹声。关上门就什么也听不到了。脖颈感觉到美砂在叹气。光是如此就足以使我的胯下发热。酒吧的气氛立刻使人神经发痒起来。
  “不是森巴舞啊?”
  “巴西人只有在祝贺时才跳森巴舞。这家店也是在日本人来时才放森巴舞曲。要不要叫他们放啊?”
  美砂摇头。
  我边向熟人挥手边找到座位——柜台的角落。酒保雷安德鲁投来有含意的微笑。美砂频频东张西望,一个劲儿品头论足。她的视线立刻伫留在盘据酒吧最醒目地方的一群白人身上。
  “日本小姐好像很喜欢白皮肤啊。马利欧!”
  酒保雷安德鲁说。不看他的脸也知道他正在窃笑。
  “管他是白皮肤或黑皮肤,黄色就吃瘪。给我来瓶烈酒。”
  “给小姐什么?”
  “一瓶啤酒。反正她也不懂酒味。”
  白人的男人们发觉美砂了,投来婬 贱的微笑与视线。美砂坦然接受。
  我大口大口喝起烈酒。不知不觉中脖颈四周缩了起来。迎向其中一个白人投来探询的视线——我耸肩回应。
  “今晚日本客人很少。他们闷得慌。是很好的冤大头啊。”
  雷安德鲁把啤酒倒入美砂的玻璃杯里。
  “他们没钱,只能玩免费的。雷安德鲁!”
  “能免费干当然好啊。不是吗?”
  “是啊。”
  皮衣裹住消瘦身体的男人站了起来,是个文雅的男人,装腔作势地缓缓挨近我们。
  “兄弟!这位小姐好像有话要对我们说,是吗?
  满腔北部的乡下口音。雷安德鲁在我的背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说这位小姐好像喜欢乡巴佬。让她来作陪吧。”
  文雅的男人脸色大变。
  “你要找碴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乡音太重了。”
  “喂!马利欧!你们在说什么啊?帮我翻译一下嘛。”
  “这家伙想和美砂通宵跳舞。”
  我凝视着因愤怒导致肩膀颤动的文雅男人说。
  “咦?真的吗?”
  “美砂也很喜欢吧?去嘛!他们多少会说一点日语。”
  我从背后推了一下装模作样的美砂。文雅男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位小姐说是想含一下乡巴佬的那根。真好啊。”
  “你没有关系吗?”
  文雅男人怀疑我的真意。不过,一触到美砂柔软的身体,整个人就软趴趴了。真是乡巴佬。碰到脖颈就蜷曲的感触布满整个背部。
  文雅男人的手环抱美砂的腰,然后缓缓移向背部。
  “你这样很差劲喔。兄弟!你要好好地疼这位小姐啊。”
  我随手拿起柜台上的啤酒瓶,握着敲向男人的头。
  美砂惊叫。文雅男人的同伴怒吼。我用啤酒瓶破片抵住文雅男人的脖子。
  “不要动!不然我会杀了这家伙。”酒吧中的一切事物都静止了。惊叫的美砂和舞曲音乐的震动——舒畅地传达给脑部。
  “因为乡巴佬得意忘形才落得如此下场。”
  我瞪着白人们说。在昏暗的照明中,日裔巴西人层层围住白人们。

×       ×       ×

  我把美砂带进厕所,要她舔我的那话儿,然后猛力深入。打两炮我就觉得厌腻了。美砂只是身体颤动极力忍耐着。接着由雷安德鲁接手。
  明天开始美砂就不来店里。有坂唠唠叨叨问个不停的话——只要回答什么都不知道即可。
  我喝烈酒喝到早上,然后走出店里。一个白人正等箸我。
  “你很嚣张喔。我的兄弟去看医生了,我来向你要医药费。”
  “那又怎样?”
  我对美砂和北部口音的乡巴佬都已感到不耐烦。连忙把手伸进口袋,取出刀子。唰一声抽出刀刃。
  “想干就奉陪。来啊!”
  乡巴佬倏地转身狂奔。
  “不要让我在这附近再看到你!下次我会毫不留情痛下杀手。”
  我对着白人的背后痛骂。对面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这次轮到我脸色大变。赶紧把刀子收入口袋,朝相反的方向开始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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