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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太白长生殿
 
2021-02-23 12:30:11   作者:兰立   来源:兰立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金虎在奔入幽密丛林时,依然被苏川飞打了—镖,只是,这一镡打在金虎身上,他连一点感触都没有。
  正在此时,他足下踏着—块碎石,身了晃了一晃,苏川飞还以”为是中了镖呢?事实上他毫无伤损。
  不过,一进入林中,金虎他可就惨了;那幽密的林中,虽有湾曲小道,但却暗如黑墨,伸掌难见五指,尤以地下那终年难见日光的泥土,又湿又霉,又软又滑,高一脚低一脚的,一不当心,就得掉一交。
  这里面最怕人的,该是那阵阵阴风,带着低沉的啸声,吹得你汗毛根根倒坚,不寒而栗。
  总算金虎胆气过人,再加上穿了杜彬彬送的那件不知道什么质料所做的背心,竟然一点也不畏寒啦!
  倏的,破棉衣被拉住了,这无声无息的一下,金虎再胆大,也吓了个半死,他不知道这拉他的,是人?还是鬼,是妖魔?还是野兽?猛然一个转身,“嘶!”的一声,破棉衣又添了个大洞,“什么人?”金虎终于禁不住暴声喝问,以之壮胆。
  不想,连问两三句,一点回声也没有,这会儿金虎心中更寒,倏的,金虎拔出了腰间短剑,以防不测。
  短剑一离鞘,立即暴射出一道五彩光芒,照得丈许远近明如白昼,金虎这会儿心中狂喜,他怨怪自己早没想到短剑,当金虎回身察看时,发觉方才拉他的,只不过是一根荆棘,他暗笑自己胆小如鼠,同时他也会不自觉的拍子拍胸襟。
  有了短剑的光芒,他走起采可不方便事了,可是那些不规则的树蓬,那些湾曲的小道。就好像永远走不尽似的。
  林中浓密处,日月难透,金虎就连时辰也无法知道。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饿了就吃带来的干粮,累了就找一块山石躺一会,只是手中永远持着那把五彩光芒的短剑,一刻不敢离手,终于,身旁的干粮没有了,金虎开始焦急啦!在同一个时候,金虎的鼻中嗅到了一股腥臭,小时的经验告诉他,这是蛇,探首四望,哎呀?不得了?好多蛇啊!一条条的昂头竖目,嘴里红信伸缩不停,可就是不敢近身。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在蛇群的后面,一对对掌大的小灯笼,闪着碧绿的电芒,在这原始森林中,金虎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些灯笼是猛兽的眼睛,不是狮虎,也是山中的野豹。
  这时,金虎不怕也得怕了,这倒底不是闹着玩的,于是,赶忙发足狂奔。
  在一阵急速奔行这后,倏的眼前见一点小小的白点,金虎趋前一看,不看尤可,一看之下,筒直就把他吓呆了,你道为何?原来那小白点,就是那根荆棘,从他身上邡破棉衣里挂下来的一团小棉花,这怎能不把他惊得呆了!三天,比三天更多点吧!三天的工夫,竟然就在附近一带兜圈子?
  金虎呆呆的站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声猿啼吧!因为那声音是这样凄悲,将金虎从痴呆中惊醒。
  他回首望望,那些个蛇群兽眼,依然不近不远的随在他的身后,可是,他不再怕了,他心想,你们来吧!吃了我更好,我知道我已无能走出这座丛林。
  金虎他想得消极,可是他足下动依然在走,他持着短剑照路,一步步的,他不能再狂奔,那样很容易会啬身体的疲困,消化腹中的粮食。
  终于,金虎在精疲力倦,饥渴交迫之下,颓然的倒下了,他!金虎,一个毫无一点武功底子的孩子,受了这样的折磨苦楚,他那还能支撑得住,腿上破荆棘刺痛着,一疼睁开眼来,当他这一睁眼,看到自己,原来被一只长毛大猩猩推着走。这一下可把他吓得魂飞天外,魄儿跳离了泥九宫,“嗡”的一声又晕了过去,又过了良久良久,忽觉一股暖暖的甜浆,缓缓的流入嘴里,他也就昏昏沉沉的吞下咽喉,但觉芳香满口,说不出的受用。
  微微睁眼,发觉自己正被那那长毛灰色大猩猩揽在怀里,嘴也正含着大猩猩的奶头,原来它正在对自已哺乳。
  金虎心知大猩猩能对自己哺乳,就绝不会有恶意,可是,瞧着大猩猩那张长毛披盖,嘴大如血盆的脸庞,险险又要昏去。
  然而,流在嘴里的猩猩乳汁,在一个饥渴交迫的人说来,那真是比玉液琼浆还要来得受用,于是,金虎三不管,双跟紧闭,将思想抛开,抱着奶头,一阵狂吸。
  金虎这举动,似乎得到了长毛在猩猩的喜许,它竟伸着那大如蒲扇的手掌,在金虎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这动作。是如此的温柔。像个母杀哺婴儿般的,立即将金虎大大的感动了,他自小就没得到过慈母的温暖,他幻想着这是他的母亲,可是他也想到,他是否曾吃过自已亲生母亲的奶。
  (诸位读者,笔者说句笔话,谁有这种能力,能记得幼年时,在母亲怀里,是怎么样个情景?有谁?相信全世界之上。没有一个人,当然,笔者也是凡夫俗子,笔者也就不能例外,只是这书中的主角金虎,他休会到了……)
  金虎再一阵狂吸之后,忽然停止了,他眼中满储着热泪,猛然抬头;他再也不畏那猩猩的丑脸,一把就将猩猩抱住,呜坞的哭了起来。
  长毛大猩猩似乎也懂得金虎的心情般的,也喔喔的低叫着,并轻拍着他的身子,摇呀摇的!
  金虎在一阵情感发泄之后,放开手对大猩猩道:“我说话你能听得懂吗?”
  金虎一开口说话,大猩猩就似乎欢喜欲狂,伸着双掌拍得震天大响,并连连点头,表示能听得懂似的。
  金虎一见,也觉高兴,忙道:“你送我出林,好吗?”
  不想,这句话可把大猩猩吓得一个倒翻身,跪在地下,双掌猛摇,一对火眼中暴射出一股乞怜的光辉。
  金虎摸不懂什么意思,遂道:“是谁禁止!不准人出林吗?”
  大猩猩伸掌指了指天,又朝林中指了指。
  金虎这一次懂了一点,林中一定有什么蹊跷,遂道:“那你带我进林去,可以吗?”
  大猩猩这次不愁了,一耸丈来高,可是落地时,却指着金虎身后,桀桀的叫了两声,同时现出一种害怕和神色。
  金虎回身一看,原来是那柄散发着五彩光芒的短剑,连忙回身将短剑抬起。金虎在这里能看清大猩猩的模样,完全依靠那短剑上散发的光芒,可是他一拾起,大猩猩立即闪身趋避,并呀呀的怪叫着,做着怪样,仿佛对那短剑,万分畏悸般的。
  金虎玲的心肝,大猩猩一动他就晓得八分,忙道:“我没这宝剑的光,可不能走路呀!”
  可是大猩猩依然远远的站着,叫着摇手。
  金虎见了,实在无奈,只得将短剑归鞘,剑一入鞘,光芒顿敛,林中又恢复了原有的暗黑。
  蓦地,金虎感到大猩猩将他背在背上,发足狂奔。
  这大猩猩,手长臂长,腿也长,爬山越野,拽跃如飞,只眨眼工夫,已出去数十余丈,金虎伏在它背上,就好像腾云驾雾般的,两耳风声呼呼,吓得他紧紧抱住大猩猩的颈脖,紧闭双眼。其实他双跟不闭,也没什么让他看的。
  倏的大猩猩从疾跃中停下了,金虎睁眼一看,依然没有出林,只是已能见着光亮,空气也清新多了。
  金虎从大猩猩背上下来,拔足就从林外跑,忽听大猩猩,“呀!”
  的一声低叫,金虎猛然止步转身,见大猩猩双眼中流露出一种依恋难舍之情,金虎心中不禁大为感动上一个虎扑,投在大猩猩怀里,热泪刺刺而下。
  总过了好半响工夫,金虎方始缓缓的站直身子,道:“我会回来看你的!”说完,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树林。
  多日没见图光,片刻一见到阳光,心中的欢乐是无法形容的。
  这时,碧空仍洗,万里长空无云,一轮红日高挂中天,冬天的太阳,份外可爱,金虎正在享受着冬日的和暖。
  倏的,一声凄厉长啸,划破了寂静的山野,金虎的身前,出现了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婆。
  老婆婆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衫,这样单衫也早已破烂不堪,两只破袖一长一短,只是老婆婆背插长剑,两眼神光充足,似是有着极为精探的内功的人,一腔肃穆冷漠的神情,探深的量了金虎两跟,道:“你这小娃儿,刚从树林外进来吗?”
  金虎被老婆如电的眼光,看得浑身好不知在,答道: “是的,我在林子迷了路,是大猩猩把我送进来的!”
  “是大猩猩”老婆不禁用惊奇的目光打量他,“你没遇到什么惊险吗?看你似乎根本不懂武功?”
  金虎正待答话,薯地身前人影连闪,在老婆婆身空左右,同时出现了七八年年纪皆已进入古稀之年的老公公老婆婆,这其中有和尚也有尼姑,而且也都同老婆婆一样,身上的衣服俱都破烂不堪,就像群乞丐似的,有的携带着兵刃,有的却空着手,可是就没一个现出畏寒的样子,皆都神定气足,精神抖擞,就只是脸上全部冰冷冷的造成了一种神秘的恐怖气氛,使人有置身鬼域的感觉。
  金虎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但是他却不怕,忽的“叮当”一声。
  打破了这怕人沉寂,金虎随声望去,见一个白发皓首老人,手中正握着两枚掌大的锕胆,在互相击磋着,发出叮当之声。
  金虎双眼刚触及铜胆,钢胆已然破风袭到,这其中相隔,只丈来远近,纵使会武功的,要想闪躲,亦属不易,何况一个不懂武功的孩子,金虎他就是连闪躲也不会,眼见钢胆就要触及金虎前胸。
  突的,一道银虹,破空而下,剑尖正好在金虎胸前近尺处的钢胆上猛力一点,钢胆立即随势直坠……
  “嘭!”的一声,第二扳钢胆又复卷风袭到,依然在金虎胸前撞了一下,打得他在地下翻了一个跟斗,随听一声榘桀怪笑,道:“李七娘!你难道还不知我子母神胆陶霸夭,双掌四胆从不虚发吧?
  “陶霸天,你这老混蛋,你就看不出他是个无知小儿!一点武功也不合的人吗?他和你无冤无仇,亏你还是一振掌门宗师,出手这等毒辣,有种就和我李七娘较量较量,我管保叫你神胆变成泥胆,枚枚落空。”
  “李七娘,这次你可看走眼了,你以为他不会武功,其实他的武功可大得紧呢?而且狡猾万分,不是为了这小混蛋骗,我还不会到这鬼地方来了,我不杀他,实难消我心头恨。”
  “陶霸天,也真亏你说得出口,竟会阴沟里翻船,上小孩的当……真是的,还做什么掌门,我都替你害臊!”
  “李七娘,你别神气,总有一天你会叫苦连天的……”
  陶霸天话没说完,忽听一阵欢呼,随声望去,那被陶霸天一颗子母神胆,打翻地下的金虎,竟似没事人儿般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一下可把他惊傻了。自己双掌四胆曾威震江湖,名扬宇内,神胆出手,百发百中,且威势之猛,中者贯腹穿胸,绝难解教,这小子武功虽高,可也不能说全然没事?于是,他怎能不惊不傻?可只有一点,他抓住了李七娘的话柄,但听他道: “李七娘,我没说错吧!你这叫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那被称李七娘的,这时也呆子,她自认相人从来没错,瞧这小子身上,根本就没武功,怎能承受得起名扬四海,威震九州的,子母神胆霸天的成名暗器,他实在想不通,他迷糊了,事实上金虎,确是毫无伤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而且还气势汹汹的朝子母神胆一蹬眼,厉声喝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见面就用铁弹打我?”
  陶霸天被金虎一喝,勃然大怒,道:“臭小子,你装的什么算,你敢说与我无冤无仇?”
  忽听一声洪钟似的大笑道:“老陶,你今天也碰着硬钉子了!”
  陶霸天那张老股上立即红云飞升,恨恨的对金虎道:“我可没时间和你闲瞌牙,先劈了你再说,”浯音末落,右掌己然一把抓出。
  倏的,银虹一冈,李七娘横剑阻挡道:“这是我发现的,我有权说什么说什么,说怎样就怎样,谁要想伤害他,先通过我这一关!”
  陶霸天想不到李七娘真会得从中作梗,心火倏发,一声虎吼,改抓为掌,猛往李七娘飞扑而去。
  李七娘一声冷笑,一式“金雕展翅”,宝剑猛飞,掌剑齐出,上取双珠,下袭小腹。好快迅的一招,*得陶霸天不得不自行撤掌旋身,但听他叫道:“打就打,我还能怕你,没种就不进‘长生殿’……。”
  一句话的工夫,陶霸天铁掌翻飞,已连攻三招;可是李七娘—招也没拆解他的,李七娘的武功和她的脾性,完全是刚猛两宇,她从不知退让闪躲是什么,但见她以攻止攻,在同一个时候,也回敬了三招。
  这种打法,武林中诚然少见,而且也特别的惊险,每一招每一式,都可能造成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后果。
  这时,站在一旁的金虎,可被这情形惊楞住了,梅花庄中,他
  曾见过这杜彬彬与曲亮练武,但何曾有今日这等激烈,而且,他根本就看不清整,掌风剑影,掌与剑是怎样的来去。
  正在他看得入神之际。一位衣着破烂,但却十分净洁的中年美妇,从人后闪了出来,行近金虎问道:“小弟弟,你打从什么地方来的?你一点近年来江湖中发生了些什么事吗?你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金虎一直就没看见这美妇,大概是躲在人后的关系,如今一见,他不禁又楞住了,好熟悉的一张面孔,尤其这声音更像,是如此的细软温柔,紧紧的缠住了他的心,塞住了他的耳,使他听不见别的……。
  蓦的,中年美妇双眉微蹙……哎呀,这更像了,金虎再也忍不住了,梗在喉头的话,扬叫道:“请问前辈可是……”
  刚叫得—半,闪眼瞥见美妇那冰冷冷的神色,心中一寒,话只说到一半,不自觉的竟停下了。
  中午美妇正在凝神静听,金虎突然又不说了,她忙道:“你想说什么,就说罢,这里没谁能加害你。”
  这句话无形中给金虎打足了气。但听他道:“前辈可是……散花仙女……”
  “我正是!”中年美妇一娇呼,向前抱住金虎,目涌热泪的叫道:“小弟弟,你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金虎万想不到这么轻易的就遇见了心上人的母亲,立即挣扎,对散花仙女瞌了个头,头刚磕下,耳中忽听身后一声叹息。
  “没出息,是个瞌头虫。”
  金虎没理会,却欢欣的对散花仙女道:“我叫金虎,是打从梅花庄来的,梅萍姑娘曾托我替她寻找一别十数年毫无音讯的双亲……”
  什么?散化仙女一声惊叫道:“寻找双亲?”
  金虎为散花仙女一声惊叫而感染,道:“不错,父母双亲,父亲剑圣梅生,母亲……”
  “啊!天哪!”散花仙女热泪夺眶而出,边哭边叫道:“生哥,你……你好狠的心啊!我为了父亲,进入‘长生殿’,你……你居然也忍心抛弃我们独生的女儿,一别十余载……啊!这怎能使人相信呢?”
  忽的一声如雷暴叫,起自金虎身后,金虎吓了一跳。
  “蠢丫头,哭什么?这也值得哭的!”
  不想,散花仙女非但哭个不休,且还往金虎身后扑去,金虎回头一看,好家伙,身后站着个巨人似的高大老人,散花仙女投在他的怀里,还差一个头才够得上与他肩平,这时,听得散花仙女,像梦艺似的哭叫着—…,
  “爹!你可怜的外孙女,你可怜的外孙女!”
  陶霸天在金虎自报姓名后,他停止了打斗他理会到他真的识错人了,这小子敢情不是三年前骗他进入长生殿的小白神…
  一座依据山势筑成,峨伟的大殿,所用材料,除了玉石,还是玉石,不管瓦,栋,横粱,栏杆,窗格,一律玉石砌成,没有一点木材或其他,甚至连几,桌,椅,床,凳,也均为玉石所制。
  这些玉石,白壁无暇,似为太白山中的特产,金虎随着散花仙女与李七娘二人,来到达座宏伟的大宫殿前,见最门口一声玉石横匾上,用蓝宝石嵌着亮光闪闪的主个大蓝字,“长生殿”。
  金虎虽认识这三个字,却不懂得这三个字在武林中是如何的神秘与重要,进入殿堂后,见里面倒处都镶着亮光闪闪的宝石,红黄蓝白绿,应有尽有,衬托出这座宫殿,富丽堂皇。
  宫殿中,在前面一进,除了一个大厅以外,还有许多厢房,似是专为供人居住的,然而后进宫殿可就不同了,阴沉沉黑黔黔的,不知道究竟有多深多宽。
  金虎见方才围住他的一些槛楼的老公公老婆婆, —人—块的都在前厅歇足,却没有一个往后面去,不觉拉着散花仙女的手问道:“梅伯母,后殿为什么暗沉沉的没人住?”
  散花仙女看了金虎两服,终于摇了摇头道:“这就是所谓‘长生殿’神秘之处,十数年前,当我第一天进殿时,我也发生了与你同一样的疑问,为什么后殿没人住?据他们说后殿太阴太冷,没法留足,我不信,在当天夜里我就偷偷的摸了进去,谁想只走得两丈来远,身体里的血液就像要冻结起来一样,身子也随着整个被冻得僵硬了,即使内功再深也没法抵受那无情的阴寒。最后,还是我爹用飞索,将我救了出来,才免了一死。”
  金虎见散花仙女说得这样厉害,他是知道冷冻滋味的,在梅庄,他就靠一件破棉花,熬过了三个冬天,有些时候冻得他接连几夜无法入眠,遂道:“既然是无法探知其中秘密,为什么你们这多人还紧守在这里不出去呢?难道还有什么希冀,期待奇迹出现吗?”
  “唉!”散花仙女深深叹了口气道:“这里连我算上,总共是十一位,只有我一人功力最差,武艺最不能入眼之外,谁都是一代宗师,一派掌门,那一位不是二三十年前响当当的的武林顶尖儿人物!他们难道不想出去,而愿在此受冻挨饿。
  可是,在这周围数千里地,有谁能越出雷池一步,它好像只有进的路线,而没有出的路线,这里十位武林前辈,他们用尽了脑筋,耗费了几十年的时间,依然没有脱出险境。
  用火!砍伐!用暗记!什么样方法都用到了,用火!饶不燃那阴霉大树,用砍伐!那数十人合抱的大树,不下几千岁万株。用暗记更糟,只要你一转身,暗记随处皆是,也不知是神还是鬼,还是那些杀不尽的臭猩猩!”
  金虎听散花仙女,说得甚奇,不禁听得十分入神,突的散花仙女骂了一声猩猩,却骂得金虎胸火直冒,就像骂了他母亲般的,立即赌气不再问了,他不能容忍别人侮辱他的猩猩,还好这是梅萍的母亲,要是换一个人,他会不顾一切的反脸大骂。
  金虎停嘴没问了,可是散花仙女依然在说,但听她道:“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上自称独一无二的人物,为了探测这武林之秘,才进入‘太白长生殿’。
  谁知,进来容易,要想出去,可就难比飞天。
  你看,那一脸金黄色的大和尚,他是祁连山法觉寺的哑僧金罗汉,据说他在这也不知住了多少年,大概总在四十年以上吧?因为那边矮小的兴安岭拉都居土,到这已整整四十年,可是哑僧金罗汉比他还要早就在‘长生殿’了。”
  “这哑僧金罗汉,他井非真哑,他只是从不轻易开口,终年难得听他说一句话,其次是那李七娘与子母神胆陶霸天,还有个半疯不癫的假道人,这假道人最可恶,最会捉弄人,可是心地也数他最好。
  你瞧,那边殿角上坐的是金蛇娘娘,他手中一枝蛇头拐,拐杖中空,里面藏着一只小金蛇,放出来伤人,比电还快,小金蛇绝毒无比,伤人无救,她为人处正邪之间,做事好恶随心。
  还有一个赤衣童子,八十高龄,比你高不了多少,爱穿一衣赤衣……!”散花仙女刚说至此,赤衣童子从一间厢房中踱了出来,冷漠的朝散花仙女与金虎看了一眼,立即出殿而去。
  金虎瞧这赤衣童子,脸上和小孩一样,真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只是一对眼睛却如寒冰似的,使人一触即感寒悚。可是那一身赤衣,早巳变成了白色,而且破烂得简直无法形容。
  接着又听散花仙女道:“今日里面,单缺海外双怪,他二人这个月负责为大家觅食……”刚说到这,殿外传来一声欢呼,两个黑炭似的人物,抗着一只烤好的大山鹿,从殿外一摇一摆的走了进来。
  这二人长得好不怪样,大眼塌鼻,一嘴白森森的长牙,年纪也均六十开外,二人在殿中石桌放下了大鹿,立即张嘴叫道:“李七娘,今天是你探路吧!可有什么好消息?”
  等了一会,没见李七娘答声,就知事情又落了空。
  忽听假道人引碗叫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假道人!你别酒呀!酒的,叫得我咽喉发痒,我可得劈了你喝血才能甘心,相信你那血里准有点酒味!”
  这是雷公的暴叫,他是散花仙女的父亲,可是假道人又岂是好相与,但听他紧接着雷公的话脚,道:”雷公,我洒尿你喝吧!我的尿里准还有几十年前留下的酒味,你要不相信就试试,我绝不欺你!”
  呼的一声,雷公飞身扑了过去,假道人看他来得近了倏然一旋身,滴滴溜一转,眨眨眼,假道人已然矢其踪影。
  当天午夜,金虎被安顿在一间厢房里,他正做着甜梦,忽听一声凄厉的猿啼,这猿蹄在别人,早已司空闻惯,不足为奇,可是金虎却听得来心惊胆战,忙翻身爬起,悄然掩出殿外,一出殿门立即发足循声奔去。
  声音听来是近,可是金虎跑起来,可就远了,淡月下高一脚低一脚的,好不容易跑到林边,早已气喘呼呼。
  金虎调息了一下胸中气息,立即循声冲进林去,刚转过一颗大树,眼前蓦见李七娘手持宝剑。正在与那头母猩猩拼搏。
  母猩猩,它究竟只是一个畜生,虽说身轻力大,蔫是李七娘的对手,可是,它的皮粗毛厚,寻常刀剑,要想伤它,诚然不易。这时,但见它狂扑猛攻,毫无些许畏惧神色,金虎心中不禁大奇。
  倏的,金虎瞥见李七娘身后一株树上,绑着一头小猩猩,至此,金虎恍然大悟,原来它为儿子拼命。
  这时,忽听李七娘叫道:“臭猩猩,这次我决不轻易放它,除了你把我们带离这‘太白长生殿’。要不我就杀了它,和杀那头大猩猩一样!……”
  母猩猩又是一声凄惨号叫,哀衰欲绝,金虎闻声一怔,连忙悄然退出,绕到李七娘身后,猛然间拔出短剑,将绑住小猩猩的皮筋划断。i
  可是,他这短剑拔出,五彩光芒暴射中,已惊动了正在拼搏中的李七娘与大猩猩,大猩猩只道金虎要杀害它的小猩猩,一声惊骇怪叫,猛冲过来,李七娘倒反被这一声怪叫,给吓得怔了一怔。
  就在李七娘一怔之妹,母猩猩携着小猩猩,早已去得没了影儿,李七娘一声冷笑,猛然转身,看到撤放小猩猩的敢情并非她想像中的人,而是她认为毫不懂武功的金虎,不由得勃然大怒道:“哼!我以为什么人敢释放我的俘虏,原来是你这小混蛋,陶霸天说得一点不错,你竟是这样一个人,瞧你手持五行宝剑,想必是中州客的后人,我老婆子真得自挖眼珠了,小混蛋,抛去今天早晨为你出头的事不说,老垫子要领教领教,中州客的后人,到底有什么绝艺,竟敢释放我的俘虏!”
  金虎释放小猩猩,只因为母狸猩曾救过自己的命,为感恩图报,他才斗胆做了,可是,他绝没想到因为此事所引起的后果,今听李七娘厉声一说,他呆住了,他不知道李七娘指的中州客是什么人,而李七娘要找他较技,就更使他手足无措,呆呆的站那,好半天答不上话来。
  李七娘又是一声冷哼,道:“好呀!小小年纪,居然架子十足,陶霸夭说你武功厉害得紧。我倒要瞧瞧,到底再害到什么程度,你既然先动手,你就准备接的招吧!”
  李七娘说着,震剑挽了个剑花,缓缓齐肩刺出,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无风不起浪”,乃是李七娘成名艺“一眉剑”的起手式,这一式看似缓慢,其实变幻无穷,只要你一动,不管招架或闪避,“一眉剑”立即展开绵绵攻势。如影随形,真使人防不胜防。
  可是,这一次,的估计错误,以为金虎真有什么超人艺业,所以一上手就施展开了成名绝技“一肩剑”。
  谁料,长剑刺出,眼见已然近及金虎胸口,金虎依然呆呆的站那,动也没动,这反使李七娘“一眉剑”无从施展。
  李七娘心想,管你是直是假,先给你尝尝苦头再说,心念刚动,剑已刺出,“搜!”的一声,在金虎前胸划了一道口子,破棉衣的棉絮随着飞了出来,李七娘宝剑出手,自已有分寸,可是,事情又大大的出乎她意料之外,她期待着着那鲜红的血,却没有影子,这一下差点把她惊得跳了起来,这小子难不成会是妖鬼现身?宝剑竟然不能伤他?她这里起尚未了!
  倏听一声阴笑,起至身后,李七娘猛然回首,身后站著那与金虎差不多高的赤衣童子。
  孪七娘亦报以冷笑,道:“人没人样!有你什么好笑的!”
  赤衣童子依然朋阴的道:“李七娘,你也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也和小孩们计较,难得你也是成名人物,竞也欺压后生晚辈,自己不感到羞耻吗?出手剑刺一个不加抵抗的人!”
  李七娘哼了一声,道:“对了!中州客与你赤衣童子该有渊源吧?不找后生晚辈,我就找你算帐!你敢和我较量吗?”
  赤衣童子似乎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正待答话,蓦听一声大笑,随声从大树上纵下一条人影,赤衣童子一看,来是敢情是半疯不癫的假道人。
  假道人一落入场中,立即呀呀叫道;“我说七娘,大家都快死了,还争什么一日长短,留到黄土路上,还多个有友,何必一定要多个冤家呢?……”
  李七娘倏然大怒,截住假道人话脚道:“臭疯子,你别拐湾骂人,你想死就早点自杀,我虽然老却不想死,我还要留着命离开这长生殿,看两年世界,享几年清福!”
  “哎呀呀!”假道人嘻皮笑脸的做个怪样道:“七娘,我假道人真想死,就是死不了,七娘,你就修修德,当我一剑吧!”
  李七娘被借道人逗弄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正当此际,破空传来叮!叮!之声,李七娘立即叫道:“金蛇姐姐,金蛇姐姐………”
  金蛇娘娘随声飘入林中,道:“七妹,别理这臭疯,我们走,总有一天,让他尝尝我金儿的滋眯。”金蛇娘娘说完,牵起李七娘一只手臂,连抉出林,金蛇娘娘与李七娘刚走,假道人也打了一声哈哈,上树走了。
  金虎眼看这些个人,同住在一间“长生殿”里,似乎都互不相容似的,心中不禁感到十分奇怪,忽听赤衣童子道:“金虎,中州客是你什么人?”
  又是中州客,金虎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个人,他见赤衣童子脸上这一刻,忽然不再那么冷了,忙道:“前辈,我不认识中州客,我连这名字都没听过!”
  “你不认识中州客?”赤衣童子脸上微现惊讶之容,继道:“那么!你这把五行宝剑,什么地方得来?”
  金虎至此,略有所悟,道:“这是一位姑娘送我的,他叫杜彬彬!”
  赤衣童子啊了一声,沉吟有顷,方道:“这位杜姑娘大概是中州客杜老哥的孙女,只是,早在二十几年前,杜老哥已迁往江南,你怎会与他孙女相识”
  金虎遂把杜彬彬姑娘到梅家庄的事,略略说了,赤衣童子方始点头相信,遂领着金虎返回长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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