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骷髅锻羽
 
2020-04-10 22:42:11   作者:武陵樵子   来源:武陵樵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无际忽然传来一声清澈长啸,啸声如电,愈来愈高,可知来人身法极快。
  远处突现出三条黑色人影,身法疾逾流星即至近,只听三人同声朗朗大喝道:“住手!”
  武林群雄纷乱庭战形势猛然停止拼搏,只见来人俱是三旬开外,四旬不到,目光阴冷的中年人。
  活丧门贾庆煞手神判严凌霄突哈哈大笑。身形似雄疾飘出三丈开外。
  严凌霄目中神光炯炯,向来人高道:“你们三人平时形若水火,积不相容,今日因利害彼关竟结合在一起,极是难得。”语中带刺,嘲讽备至。
  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衫,肩头剑穗飘扬中年人,嘴角含着一丝阴狠笑容,冷冷答道:“严老鬼,宫廷中事不用你饶舌。”
  贾庆道:“江湖中另有天地,也用不着你等宫廷皇子插身其间。”
  那墨绿长衫中年人冷笑道:“如此说来,我深悔那日在林中饶你等不死。”
  贾庆纵声大笑道:“贾某年近古稀,死亦何憾,但取老朽性命,谈何容易,那日老朽在林中大有收获。”
  身着墨绿长衫中年人不言而知是七皇子,闻言不禁一怔,道:“你有何获益。”
  贾庆道:“老朽尚不深信多臂如来陈冠球与你等沆瀣一气,密谋颠覆武林,如今已是显然,你以郭少卿生死迫使郭洪充鹰犬,遂不知郭少卿并未落在陈冠球手中,郭洪却信以为真,欲保全其孽子性命,不借自替卑下。”
  郭洪不禁面色大变,厉声道:“此话当真?”
  七皇子城府深沉,目巾泛出一抹杀机,候又隐去,淡淡一笑道:“贾老儿不必卖弄心机,挑拨离间无用,若你所说是真,自可将郭少卿带出相见不然,此外无你置喙余地。”
  活丧门贾庆沉声道:“这倒不必,郭当家,老朽平生不打逛语,信与不信,端凭于你。”
  郭洪道:“郭某要亲眼得见犬子方能相信。”
  七皇子淡淡一笑,向落魂谷主身前缓缓走去道:“皇甫谷主体不知有性命之忧么?血影魔经为你种下丧身之祸。”
  落魂谷主鼻中冷哼一声道:“血影魔经之事老朽茫不知。”
  七皇子候地身形斜掠出,疾逾奔电向皇甫娴扑去,右掌一扬,笑道:“皇甫姑娘。”
  掌势极快,话才出口,两指已触极皇甫娴肩头,突感胸后冷风似箭点向命门要穴,心头一凛,忙身形一塌翻了出去。
  只见一条身影如附屑之蛆般跟踪而至,不禁心神猛凛,右腕一翻撒出肩头长剑洒出一抹寒垦将那人逼了开去。
  皇甫娴料不到七皇子身手奇快绝伦,闪避封架已是不及,堪欲制在七皇子手中,岂知淳于亮奇袭七皇子解救自己。不禁星睁中流露出感激神光。
  只见淳于亮身闪开七皇子剑势,冷笑道:“七皇子,你倚仗一柄稀世宝刃就可震慑天下群雄么?”
  七皇子原认为淳于亮不过是落魂谷中匪徒,万不能在自己一绝快法雷历电闪出手之下相救皇甫娴,那知非何大大出他意料之外,而且猛然省悟淳于亮米历不如想像那么寻常,面色森历大喝道:“你是谁?”
  淳于亮道:“区区乃骷髅帮中淳于亮,无名小辈谅,七皇子并无耳闻。”
  七皇子面色一变道:“你就是淳于亮?风闻你曾与皇甫天彪在洞庭东山结有怨隙,为何反助你仇人之女。”
  淳于亮道:“江湖之内,两虞相争,必有一伤,何况罪不及死,这与你何干?”说出此语一顿,又冷笑一声道:“你来此地真正用意,志在皇甫姑娘……”
  七皇子面色森厉怨毒,迅疾无伦攻出四剑,寒虹怒卷,金星一漫空,带着贯耳风雷之声,攻向淳于亮。
  剑招凌厉毒辣,几乎包含丁各家之奇,寒气贬内,瞧得贾庆严凌霄梅若萍樊月等人骇然色变。
  群雄均是武林奇异高人,七皇子所施展奥凌厉剑超凡平生仅见,无不岌岌为淳于亮。
  尤其是皇甫娴目中神光的另一种关注神色,落魂谷主瞧得逼真,不禁暗叹一声:“这孩子似动了真情。”
  却见淳于亮挽剑出鞘,呛郎郎龙吟过外,一道夺目寒虹怒卷而出,一招“天孙织锦”,精芒进射万朵寒星,诡奥绝伦,只听听得两剑交击,起了一串金铁鸣响声,七皇子突然撤剑穿空腾起,高喝一声:“走!”
  顿时人影纷纷拔空冲霄,去势如电,转瞬杳失效沉沉夜色中。
  淳于亮也不追赶七皇子,收剑回鞘,若疏忽失误,恐铸终生大恨。
  皇甫娴不禁一怔,忙行功深气运周天。
  淳于亮目光转注落魂谷主道:“你我在洞庭君山一段过节,吾欲清还,奈此时此地,有所不便。”
  皇甫天彪道:“老朽在落魂谷恭候大驾就是。”
  淳于亮大笑道:“好,就此一言为定。”
  活丧门贾庆为淳于亮此重亦友亦仇神情,搞得头昏肺胀,原认为淳于亮就是符孟皋,如今只觉非是,因甚多不可环解疑点,未可凭看书所知一鳞半爪据下结论,固然他窥闻淳于亮已为符符孟皋“错经转脉”手法制住,但并非亲眼目见,何况相隔日久,淳于亮成为骷髅剑主解救重人江湖也未可知。
  这问题竟是越想越复杂,不由目视皱手神判严凌霄面浮苦笑。
  淳于亮转目凝视皇甫搁道:“姑娘‘气海’‘心俞’‘璇玑’之外大穴有否梗滞不适感觉么。”
  皇甫搁淡谈一笑道:“不知有否解救?”
  淳于亮略一沉吟道:“姑娘若信得过在下,请随我一往.至迟明午即回。”
  皇甫搁浅浅一笑姗姗向淳于亮身前走去。
  落魂谷主见状面色一变,大喝道:“淳于亮,你骗使小女同往何处?”
  皇甫娴回面娇笑道:“爹,女儿能照顾自己,无庸耽忧。”说罢转身走去,竟是越走越快。
  落魂谷主面色森沉如冰,异样难看。
  贾庆忽哈哈大笑道:“皇甫谷主,淳于亮诡狡如狐,谷主不要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女儿又折兵。”
  皇甫天彪似若无闻,鼻中微哼一声,转身慢慢走向灵霄宫而去。
  星月将残,夜风肃杀,弥漫着刺鼻血胜气味,凭添了这荒郊恐怖气氛。
  活丧门贾庆回顾一望,发觉武林群雄已星散离去,仅留下寥寥数人,连神剑秀士樊丹散花仙子亦不知问往,不禁呆得一呆,道:“曲终人散,我们也亥走了。”
  严凌霄道:“又有热闹可瞧了,你瞧那边不是有江湖人物起来么?”
  贾庆循着严凌霄目光望去,只见冷月迷漫下,映着—卜条人影如风而至,那是秦中九怪,不禁大感孩然。
  秦中九怪偕同五个身躯怪异,面目奇丑老者奔近,晚见宫外尸体斑斑,目中泛出诧异神色。
  大怪督谷目视贾庆道:“贾老儿,你太小觑我首某了,奉劝二位最好置身事外,否则,莫谓我秦中九怪不讲武林道义。”
  皱手神判严凌霄闻言大怒,身形一动,却被活丧门贸庆伸手按住,笑道:“严兄,我两最好依首兄之言置身事外,隔岸观火岂不甚好,贾某料秦中九怪必不能全身面退。”
  甘谷冷冷一笑,串同八怪缓步飘向灵霄宫去,其余五人原地散开,暗含五行方位。
  蓦闻一声断喝道:“站住!”
  语音虽不大,却传人九怪耳中如雷击,不禁心神一震,转面望去,只见暗影中走出水德星君郭洪,身后随着由个身长玉立,瘦骨如材的黑衣人。
  这四人目光如炬,面像各异,身法轻灵挟捷,长衫瑟瑟飘拂,铖如四具幽灵,令人不寒而惊。
  四瘦强怪入之后,又簇奔而来二十余人,僧俗道均有。
  老大甘谷抱拳含笑道:“原来是郭兄,喝任甘某为了何故?莫非志在分一杯羹么?”
  郭洪冷笑道:“兄弟与九位河水不犯井水,亦天意于血影魔经,但儿子由金陵随行,至今生死未卜,风闻与九位有极大关连,兄弟三次前往九位居外,倔被尊驾所拒,显然九位心虚。”
  甘谷大笑道:“捕风捉影,焉可听信,令郎在陈冠球寓所匆匆一别后,并未再见,何况令郎又末付托甘某照图。”
  郭洪目中逼吐杀机,冷笑道:“久闻秦中九怪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说着手指身后四瘦长怪人,接道:“这四位乃骷髅剑主手下四太高手,九位涡庭东山嫁祸骷髅帮,天涯觅九位问罪,犬子下落加今晚不死,依然可以问明。”
  九怪闻言面色大变。
  四瘦长怪人中飘然走出一个身长七尺,双目洞凹,两肋无肉,耸鼻鹰阜,眼神圈冷摄人心魄,一袭宽长衫迎风瑟瑟飞振,更令人不寒而惊。
  大怪甘谷杰杰怪笑道:“郭当家的几时改投在骷髅剑主门下?” 
  水德星君寒着一张脸不答。
  那瘦扬怪人缓叠向秦中九怪身前走去,突闻一声大喝,那分立五行方位老者疾逾闪电急扑来。
  五者分向扑来身法各不相同,但招式辣毒,瓜掌挟着一股速啸如割的罡力,犹如排山图海,威势骇人。
  瘦长怪人振喉发出悸耳怪啸,身形一鹤冲天拔起,陡然一个倒翻,疾沉而下,猖臂疾探,一把抓着一个老者右腿作为兵丸,“狂风卷阶”疾扫逼开四个老者,两手各执一腿,吐气开声。
  只听得一声凄厉惨嗥腾起,那老者被瘦长怪人撕裂成两半,五脏六腑随着鲜血喷涌而出,死状惨不忍睹。
  瘦长怪人态杰狂笑道:“怕死的快滚!”
  四老者面色一变,都未被瘦长怪人慑住,霍地探怀取出一柄锋芒吐信短剑,剑身仅长一尺方寸,青霞闪闪,敢情那是柄稀世珍品。
  活丧门贾庆与煞手神判严凌霄低声道:“今晚情势怪异,凶险万分,我等先将身形隐去,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也许可探出一丝真象。”
  只见四只短剑在夜空中震出一片寒星,瘦长怪人屹立如山,两道锐利眼神凝视著一老者,竟对其余三人置若无顾。
  惊异的四老者却不敢轻易出手,四柄短剑只在手腕中颤幻出耀眼寒光,虎视耽既,等待有利时才猛然发难击中的。
  那骷髅帮三大高手却全神贯注凝视着秦中九怪,显然已将秦中九怪视作强仇劲敌。
  寒月将沉,风送林啸,灵霄宫外强、延着从未曾有的恐惧。
  藏在暗外的邓素云叶胜始终未现身露面,注视着情势发展。
  邓素云道:“本门四大高手联臂齐出,非同寻常,不知郭洪去而复返,何处相遇杜化四人相仙奔来灵霄宫,此巾情由难明。”
  叶胜道:“本门行事向来神鬼莫测,各坛之间,互不预闻,可收钳制监视之效;九大护法高手亦彼此互相监视,只听命剑主,香主何能知道情由。”说着语声略略一顿,接道:“看来秦中九怪并不似江湖所传的易与之辈,分明功力高不可测,香主请瞧蒙护法眼神即知,属下须否同香主现身相助?”
  语声方落,突闻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道:“不可。”
  邓素云叶胜不禁心神猛凛,回面望去,只见是符孟皋,口角含笑,眼神注视着场中情势。
  叶胜道:“少侠何时到来?”
  符孟皋道:“在下与秦中九怪同时抵达。”
  邓素云白了符孟皋一眼嗔道:“你为何迟迟不出声?”
  符孟皋传声道:“幽香袭鼻,心醉神迷,情难自己……”
  话尚未了,邓素云已红霞泛靥,偷拧了符孟皋一把。
  叶胜全神窥注场势,未曾察觉一双情侣举动。
  只见四老者突然发难,四剑寒光电奔,袭向杜化要害重穴。
  虽是一招出手,却包含了武林剑学神髓,精奥辣毒之极。
  杜化忽纵声狂笑,身如风车疾旋,一件黑衣衫鼓胀如幕,震向四柄短剑。
  换在寻常兵刃,早就被杜仑震出手外,但四柄短剑无疑是稀世之宝,只听割裂声响,一件黑衫为锋芒削开四条尺宽裂口,四个老者却为衫罡逼开两步。
  忽闻杜仑一声断喝,右臂迅如电光石火疾伸而来,夺下一人短剑猛挥而出,一道寒光已刺人那人咽喉,反腕疾旋,一颗六阳魁首离腔飞出,冲起一股血箭,动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符孟皋暗叹道:“好快的手法。”
  三老看见同党惨死剑下,不禁大怒,三剑猛攻杜化。
  杜化一剑在手,如虎添翼,振腕攻出一路精奇的剑法红影怒卷,寒星洒飞,破空锐啸, 只见四条人影在剑光中兔起鹊落,如飞激博。
  这时骷髅帮帮中三大高手亦趁着秦中九怪心神旁鹜时,凌空暴腾猛扑面去。
  秦中九怪面色一变,疾撒出独门兵刃,身形倏分疾合,反将骷髅帮三大高手围在核心,攻势如潮,招式凌厉辣毒。
  邓素云道:“本门四太高手今晚凶多吉少,不能见危不顾……”
  突感符孟皋五指疾如着腕脉,道:“杜化四人应死在秦中九怪手下永除后患。”
  邓素云闻言大感惊愕,星眸中泛出疑惑不解神色。
  符孟皋道:“稍时即知,此刻无暇细叙。”
  突然数声惨嗥刺破夜空,但见三个老者悉数为杜化毙命在辣毒剑招之下,洞胸贯腹,伏尸在地。
  杜化忽面现痛苦之色,身形摇摇欲倒,额角冒出豆大汗珠,目光怨毒之急。
  秦中九怪喉中发出一声闷哼,身形一个踉跄,显受内伤,却倏地穿空而去,去如流星削空,轻瞬顿杏。
  那骷髅三大高手亦与杜化无异,目光怨毒森厉骇人,身形震惊似禁受不住无比痛苦,冷汗如愿。
  水德星君郭洪及十数江湖人见状大惊。飞奔而来。
  杜仑硬撑着欲倒的身形,向十数江湖人道:“你等速恢复本门装束,回报襄阳分坛江香主传骷髅剑主与我等复合,快走。”
  无际遥处起了声清澈长啸,杜仑剑眉微微一剔,喃喃自语道:“那是淳于亮……”
  啸声尚是袭畏汲沮夜空,只见一条飞鹰般人影疾掠而来,果是那淳于亮。
  在骷髅帮中淳于亮与杜化最是莫逆,与其余七人却面和神违,只见淳于亮方一沾地,即扶着杜化道:“杜兄这是怎么了?”
  杜化缀然一笑道:“误中秦中九怪暗算,贤弟你要与为兄复仇。”手握着淳于亮臂膀又道:“贤弟伤势复元了?”
  虽只寥寥数字,却充满无比诚挚的友情,淳于亮暗暗叹息,道:“多亏杜兄为小弟送骷髅剑主所赐灵丹,不然小弟墓木已拱了,杜兄可是不慎被九怪独门暗器化血甲虫所噬?”
  杜化咬牙苦笑道:“身已无救,不作土望,蒙辉三人罗受之惨与愚兄一般,生在江湖,死亦在江湖,夫复何憾。”说着黯淡眼神注视了淳于亮一眼,接道:骷髅剑主不久去了贤弟堡中一趟,贤弟已不在堡中,发现堡中原有旧人悉已替换邓素云坛下弟子骷髅剑主心中动疑弟已遭害,邓素云有判异意图。故骷髅剑主密命愚兄四人查明邓素云有无判迹,擒拿刑堂治罪。
  淳于亮面露惊诧神色道:“骷髅剑主一向明察秋毫,怎么此次竟一时糊涂,是小弟率众离堡,商请邓香主遣拨坛下弟子看守。”说着咬牙根根出声骂道:“只怪小弟一步来迟,竟让九怪免脱,小弟手下亦被九怪吸血甲虫噬毙。”
  这时,其他骷髅帮三太高手拖着疲惫不支的身躯走近,蒙辉闻言讶道:“淳于贤弟离堡为何不到总坛禀骷髅剑主,邓香主因何隐忍不报,几乎铸成大错。”
  淳于亮面露愧疚之容,道:“那只怪小弟恳托邓香主守密,岂料几乎使邓香主含冤莫白。”
  仕化道:“贤弟手下弟兄怎会惨遭九怪毒手?”
  淳于亮长叹一声道:“小弟伤愈后,即赶往落魂谷寻仇,发现皇甫天彪已离谷往秦中九怪巢穴,小弟追踪而去,不料秦中九怪巢穴步步杀机,一时不慎,误中埋伏仅以身免。”
  说时即发觉杜化等四人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湿透重,急忙仲指点了杜化四人十三处穴道,目光一望十数江湖人物,喝道:“你等是否本门襄阳分坛弟子?”
  只见一个身着灰衣道袍老道躬身答道:“属下等正是襄阳分坛弟子,护法有何吩咐?”
  淳于亮道:“你等扶持杜护法四位送往襄阳分坛养息,禀明江香主急使传骷髅剑主赐药,我须追踪秦中九怪,或可取得独门解药赶回施救,快走!”
  杜化四人由襄阳分坛弟子背负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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