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骷髅锻羽
 
2020-04-10 22:42:11   作者:武陵樵子   来源:武陵樵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东方泛出一丝曙光,霜结衰凝,水德星君郭洪望了淳于亮一眼,欲言又止,暗叹一声,转身疾奔离去。
  淳于亮眼神忽落在远处一业长草,沉声道:“两位可现身了。”
  草中突冒起一双飞鸟般身影,疾如流星落在淳于亮身前,正是活丧门贾庆,煞手神判严凌霄两人。
  严凌霄笑道:“淳于亮堡主好锐厉的眼力,烛照几微,综览全局,才华之高,令老朽着实拜服,但堡主似意杜化蒙辉等四人断送在此灵霄宫外,不知何故?”
  淳于亮微微一笑道:“铲除异己,借刀杀人是为上策,在下亦佩服严老师料事之能。”
  贾庆道:“那落魂谷主皇甫天彪仍在灵霄宫内么?”
  淳于亮道:“业已离去,秦中九怪侵入灵霄宫内无异自投罗网,必引起一场血战,与其死伤多人倒不如利用骷髅四太高手。”
  贾庆目注淳于亮一眼,道:“看来阎下并非淳于亮本人了。”淳于亮冷冷一笑道:“这早在贾老师意中,自戴家堡后就追踪在下不舍,在下另有隐衷,与两位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逼人太甚。”
  活丧门贾庆叹息一声道:“老弟相责贾某并不当,贾某甘愿领责,但老朽只要问明一事,老弟不知可引见告?”
  淳于亮冷冷答道:“贾老师不妨请说,在下有所疑难,则拒不回答?”
  活丧门贾庆目凝天际一片浮云,缅怀往事,似不胜感慨,叹息一声道:“贾某昔年曾为了一时之意气,致误良友,直至今生死未卜,午夜们心,悔疚难安?”
  严凌霄道:“你所说是何人?”
  “大别双逸,岳宗浩虞慧文一双神仙美眷。”
  符孟皋闻言心神一震,暗道:“果然与千面神儒石诚所说无异,看来自己性岳无疑了。”
  严凌霄道:“你十数年来奔波江湖,可是为了查明仙灵潭主凶是谁么?”
  贾庆黯然一笑道:“十数年来妄费心机,至今末侦得一丝端倪,未免愧对拜弟。”说着热泪夺眶而出,迅即以袖拭干,接道:“贾某在吴中目睹老弟形像,宛然拜岳宗浩年少神情,面目逼肖……”
  话尚未完,符孟皋冷笑道:“举目滔滔,岂无面目相像之人。”
  贾庆颔首道:“就是为此,贾某不敢贸然相问,但风闻拜弟待婢银杏携着幼子冲出重围,下落不明,贡某在拜弟得子弥月之喜前往仙灵潭趋贺,并以一片金锁悬在此儿颈间,锁上四字‘福寿永锡’。”
  符孟皋闻言解开长衫胸衣,赫然呈现一如意形金锁,微笑道:“老前辈请瞧可是当年之物?”
  贾庆瞧得逼真,不禁目露惊喜之色道:“皇天不负,果然是贤侄,贤侄为何自承姓符?”
  符孟皋扣好衣襟,望了望天色道:“此处谈话有所不便,两位老前辈请随晚辈同行。”
  晨光熹微,灵霄宫外尸身狂藉,血性刺鼻,符孟皋疾行如风,望东奔去,贾庆严凌霄紧随其后,转瞬身影消失。
  旭日方升,落魂谷主皇甫天彪率着七星六煞立在一座高崖上,目光凝望远处,神色忧虑。
  一条飞快的人影,在崖角闪出,玄鹤冲天而起,翻上崖壁,现出白发苍苍候大姑,道:“谷主,姑娘伤势痊愈,嘱老身转禀谷主,请谷主单独前往一晤。”
  皇甫天彪闻言不禁一怔,道:“娴儿人在何处?为何必须老朽单独前往。”
  玄鸟堂主乌巽堂冷笑道:“谷主不可前往,恐其中有诈。”
  候大姑神色激动道:“谷主不信老身之言么?只怕谷主将后悔莫及。”
  皇甫天彪长叹一声道:“武林情势如此,吉凶祸福难以逆抖,你等守在附近不得跟踪,老朽去去就来。”与候大姑一跃而起,落向崖下而隐去。
  落魂谷匪众面面相觑,理解不通谷主为何不智若此,无疑淳于亮设下陷井,以皇甫娴姓命相胁,使谷主不得不单刀赴全,不禁忧心如焚。
  山风狂疾,呼啸如潮。
  崖下忽冲起一道闪红耀目旗花,落魂谷群匪大惊失色,只闻一声喝道,“不许妄动。”
  崖脊十数丈外身影一闪,一个胡须虽白,高额探目老者,肩头斜搭着一双乾坤百刃轮,缓缓走来。
  身后随着流星追魂剑麻仲尧,及一白袍矮胖老道,双目开盏之间精芒逼射。
  不言而知为首老者是名震西北麻家堡主麻炯。
  麻仲尧望了落魂谷匪徒一眼,眉梢微蹙,沉声道:“皇甫谷主呢?”
  邬翼堂答道:“麻堡主难得涉足中原,敝上片刻之前离此他往,不知堡主为了何事?”
  麻炯厉声道:“你家谷主究竟前往何处?”
  邬翼堂见麻炯盛气凌人,面现不悦之色,冷笑道:“在下如知谷主何往,早就据实回答,麻堡主因何逼人咄咄。”
  麻仲尧面色一变,候地右手迅如电光石火点去。
  郎翼堂不料麻仲尧猝然出手,闪避不及,为一缕冷风点中,鼻中冷哼一声,面色苍白如纸。
  落魂谷匪徒不禁大怒,喝叱如雷。撒出兵刃,刀光电奔,攻向麻炯三人。
  蓦地,白袍矮胖老道发出一声慑人长笑,笑声怪异,落魂谷匪徒闻声心神欲飞,手脚软麻,兵刃脱手堕地。
  落魂谷匪众只觉一股异香袭入鼻中,不禁天昏地转,摔跌在地。
  麻炯赞道:“白真人这笑音摄魂之学果然旷古凌今,威力惊人。”
  白袍矮胖老道击露得意微笑,道:“贫道如料测不错,皇甫天彪不久即回,我等只藏在隐处,静候皇甫天彪白投罗网。”
  麻仲尧目露忧容道:“皇甫天彪之女才智绝伦,恐他瞧出破绽,我等只怕弄巧成拙。”
  老道眯着小眼笑道:“贫道知道其女艳若九天仙女,少谷主心底痴慕,贫道决意成全,定不负所托。”
  麻仲尧不禁面红耳热,赧然笑道:“老前辈成全之德,晚辈没齿难忘。”
  老道呵呵大笑,神态倨傲。
  麻炯道:“血影魔经皇甫天彪知其藏处么?”
  老道淡谈一笑道:“确处恐犹未必,但敢断言其所知者较贫道及堡主为多。”说着偕同麻炯父子,飞泻绝壁消失于崖下林木森中。
  远处岭脊突然身影一闪,冒出一五旬余老者,面上余悸犹存,耳鼻两处均用布絮塞住,喃喃自语道:“此人又出江湖,血腥浩劫恐将难免。”
  瞧他装束,与落魂谷匪徒并无异同,不言而知他是落魂谷门下,白衣矮胖老道手中漏网之鱼。
  忽耳后送入一个森次序低笑道:“尊驾居然逃过这场太难,委实难得之极。”
  语声入耳,老者心神巨震,探臂旋身,迅如奔雷挥掌击去,掌劲山涌,强猛无伦。
  突感腕脉一紧,面前人影疾闪,定睛看去,只见来人乃骷髅帮九太高手之一金刚散手淳于亮。
  淳于竟淡淡一笑道:“适才情景尊驾都目击无遗。”
  老者拿去塞在耳鼻中棉絮,点点头道:“在下因急择一僻处出恭,侥免一场杀身大难。”
  淳于亮笑他们并未死去,但服下解药后,神智立为所整,瞧尊驾神情,似与白袍妖道相识。
  老者摇首道:“此人名唤白骨殃神柳南,武功怪携,风闻其一身武学并非出自中原,三十年前为恶武林,黑自两道忌惮侧目,避连而行,在下未投在落魂谷前,曾两次相遇,在江南武林为恶仪短暂两三年,即为东海三仙联手降伏,此后不见影踪,日久淡忘,不幸今日又重现江湖。”
  淳于亮道:“尊驾虽幸免他那笑音摄魂奇学之下,何还是不能逃出崖顶五里方圆,因麻家堡已倾巢而出,伏椿遍布,静候你谷主父女入伏,尊驾此刻无异入网之鸟,有翅难展,只有任入宰割,尊驾匆信得过我淳于亮不如随我前往去见皇甫谷主。”
  老者道:“谷主现在何处?”
  淳于亮道:“尊驾当知我淳于亮并无恶意。”说着左手迅疾伸出,一把将老者夹在胁下,疾如飘风掠去。
  候大姑领着落魂谷主皇甫天彪施展上乘轻楞,登山涉险,纵跃如飞,不觉奔入万山业中,只见叠嶂翠峦,寻峰萦迥,惭感身入幽谷中,业董交阴,绿映眉宇。
  皇甫天彪道:“娴儿现在何处?”候大姑手指千刃绝壁之下道:“在那洞府前宁候谷主?”身形一跃,如飞掠去。
  皇甫天彪将信将疑之际看去,果然远处立着一个雪白罗衣少女,凝阵含笑,若似沉思。
  数十丈远近,不过瞬息即至。
  落魂谷主高声道:“娴儿无惹么?”
  皇甫嫡转睁嫣然一笑道:“爹来啦,女儿安好无事,恭贺爹已脱去一步杀身大难。”
  落魂谷主不禁一怔,道:“姻儿你这话是何意?”
  皇甫娴盈盈一笑道:“在爹记忆中,尚有白骨殃神柳南其人么?”
  落魂谷主闻言大变,虎目中泛出森厉杀机,冷笑一声道:“他还在人世么?娴儿你当知道爹昔年曾险些丧身在他白骨魔爪之下……” 
  “女儿知道,爹怨毒在胸,无时无刻念念不记不能手刃报仇,到如今爹不找他,他已在找爹了。”
  落魂谷主闻言厉声道:“柳南现在何处?”
  皇甫烟面色凝肃道:“卅年前爹武功与柳南相形之下已是稍逊一筹,时至今日,爹武功虽非当日吴下阿蒙,但岂能断言必胜柳南,何况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纵然不敌亦定要拼个际死我活,爹癖性刚复固执。女儿深知,若与柳南相见,定不听女儿相劝。”
  落魂谷主不禁莞尔笑道:“谚云知子莫若父,娴儿可谓知父莫若女了。”说着面色一怔,接道:“娴儿在何处见过白骨殃神柳南。”
  皇甫娴道:“爹且莫追问,随女儿入洞引见几位武林高人。”
  落魂谷主最钟爱这独生掌珠,苦笑一声,随着皇甫娴走入洞径,
  洞壁光洁如漆,发出这柔淡光辉,宽仅五尺。但不嫌狭仄,深入数十步豁然开朗,只见一间宽敝石室中端坐着七八人相互倾谈,一见皇甫娴领着落魂谷主进入,纷纷含笑立起。
  这十数人正是活丧门贾庆,煞手神判严凌霄,铣笔苍鹰邹雷,散花仙子梅若萍,神剑秀士樊丹魏红魏红皇邓素云叶胜,尚有一貌像清音无名老实。
  落魂谷主相识贾庆严凌胃梅若萍樊丹四人,其余均陌不相识。
  贾庆呵呵大笑道:“皇甫谷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义在此华阳真人别府相遇。”
  皇甫天彪贾庆出言最是酸刻伤人,江湖道有鲜难惹难缠人物,不禁暗皱眉头,含笑道:“幸会,贾老师有何赐教?”
  贾庆道:“咱们言不授意不合,赐教二字愧不敢当,但原谷主稍时不动无名意气,让贾某得以稍享片刻安宁,则不胜心感了。”
  严凌霄略一抱拳道:“皇甫谷主,范澄平全家老幼惨遭杀害,是否谷主所为,风闻落魂谷主之后另有主匝人,令媛至今仍瞒在鼓中,此事可是真实。”
  皇甫娴道:“爹,女儿只觉内有隐情,你老人家或有难言苦衷,不妨与女儿等人共商对策,何苦担上不齿恶名。”
  落魂谷主见群雄视自己如同阶下囚,咄咄迫人,女儿亦不见谅,不禁气得手足冰冷,发须怒张,猛一顿足,掉步迈向室外。
  皇甫娴幽幽唤了声:“爹……”
  凄切幽怨,落魂谷主不由心头一软,停步回面后顾,扫视皇甫娴目中泪珠夺眶而出,长叹一声道:“娴儿,你不觉逼迫为父太甚了么?”
  忽闻洞外传来淳于亮笑声道:“无人相通皇甫谷主,只缘时机稍纵即逝,眼下江湖瞬息万变,稍有失误,即肇不测之祸,令援用意真切,谷主须三思而行。”
  落魂谷主凝目望去,只见淳于亮同着一人飘然走入,他瞧出那是他手下洪泰,不禁一怔。
  洪泰急趋两步,躬身禀明弟兄悉数昏迷在白骨殃神柳南手下经过详细叙出。
  落魂谷主不禁面色激动,目中怒焰如焚,厉声道:“此刻白骨殃神柳南何在?”
  洪泰道:“柳南与麻炯父子及其手下相候谷主返回自投罗网。”
  落魂谷主冷笑道:“他太小翅我皇甫天彪了。”说着转面目注皇甫娴,逐一皱眉头,接道:“娴儿,白骨殃神柳南意图向为父不利,你事先已知内情,为何不明言相告?”
  皇甫拥轻叹一声道:“女儿在此洞由淳于老师治伤,正处于紧要关头,淳于老师良久突然光临,无意窥听得柳南与麻家父子密谋,匆匆赶来与淳于老师相商,而淳于老师亦因治伤不愿中途而废,影响女儿一身武功无法复原,遂遗侯大姑赶去请父独自前来。”
  落魂谷主面泛苦笑道:“侯翠芳亦须言明内情,让为父撒去本谷高手,如今传扬开去,岂非落个为父顾全一身蚁命,不惜断送本谷高手之议,有何颜面忝为一谷之主。”
  皇甫娴望了落魂谷主一眼,道:“爹如知是柳南恐未必愿示弱撤去本门高手,何况时刻急迫,大姑不过较柳南等人一步枪先,否则,爹此刻必为柳南所乘,即是本谷高手尽撤,柳南焉能罢休,定追踪而来,反误了淳于老师大事,是以女儿权衡轻重,只有出此下策。”
  落魂谷主不禁语塞,暗叹了声,向淳于亮抱拳,强颜一笑道:“淳于老师相救小女之情,容当图报。”
  淳于亮微笑道:“不敢,在下并非淳于亮,忝属武林同道,些许小事,何值挂齿。”说着语声略顿,笑容倏敛,正色道:“目下武林多事之秋,风风雨雨,疑波迭生谷主已陷身谣诼,莫可自拔,如不及早澄清,倘百琢丛集,怒在下无能为力,何况在未明事实,真象之前,更难作左右袒。”
  落魂谷主不禁老脸一热,鼻中轻哼了声道:“老朽已成众知怨谤集身,莫可置辨,但事实真象总有水落石出之日。”
  淳于亮道:“武林人物借名眭放借身,谷主望重江湖,一代人杰,岂可将盛名毁于一旦。”
  落魂谷主默然无语。
  淳于亮见其意动,微微一笑,延请入室共商大计。
  落魂谷主不禁长叹一声。
  皇甫娴妩媚—笑,如盛开的百合一般,淳于亮瞧得心弦只觉微微一震。
  淳于亮领着落魂谷主、皇甫嫡、洪泰入室,活丧门贾庆目睹落魂谷主,不禁宏声大笑。
  落魂谷主面色一变,目中怒芒逼吐,厉声道:“贾老儿,你若再出言讥刺,兄弟要你好看。”
  贾庆笑声后敛,道:“贾某一生纵横江湖,就是这等轻世不恭习气难改,其实贾某与谷主相形之下,贾某就输你一筹,吃亏的没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手指着淳于亮接道:“这位老弟台帮着你,贾某天大本领也无法施展,皇甫谷主,你说是也不是?”
  皇甫娴闻言不禁羞红双靥,嗔道:“老前辈真是,怎可为大不尊,疯言疯语。”
  贾庆摇首道:“好人难做,反落得以大欺小之议。”
  淳于亮眉稍一皱道:“如今满天疑云已微露一线曙光,在下蠡测武林乱象与白骨殃神柳南大有牵连,但柳南并非主谋真凶,身后还有之人。”
  煞手神判严凌霄不禁一怔道:“白骨殃神柳南为东海三仙囚于离珠岛上,功力全废,怎会纵之逸逃,恢复武功,其中必有蹊跷。”
  淳于亮忽向貌相清奇老叟走去,低声说了几句,老叟微微一笑颔首道好。
  只现老叟在身旁壁角取过一只藤匣,淳于亮盘膝坐下。
  群雄诸女见淳于亮举动奇特,不禁暗暗纳罕渐渐围拢凝目观看。
  老叟掀开藤匣,内贮瓶瓶罐罐,假发侩笔洁絮,俱是易容药物,拣出一黄色玉瓶,拔开瓶塞,拔出些许乳白液汁放掌心,涂抹淳于亮脸上,再用洁絮拭除。
  须臾显出俊美如玉的脸庞。
  落魂谷主瞥见皇甫娴眼神一眨不眨注视在符孟皋面上,暗道:“此子果然不凡,难怪悯儿一见钟情,倾倒不已。”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符孟皋长身立起,已变易落魂谷主模样,扑朔莫辨。
  符孟皋道:“在下扮落魂谷主模样,前去一会柳南,须皇甫姑娘及侯大姑随往一行,倘各位自愿前去,必须易容,慎心白骨殃神笑音摄魂魔笑。”
  山阴道上,隐隐现出九条飞快人影,足不扬坐,施展草上飞绝乘轻功奔去。
  为首四人乃是符孟皋假扮的落魂谷主皇甫天彪,皇甫娴候大姑及邓素云乔扮皇甫娴随身侍婢。
  后随皇甫天彪,铁笔苍鹰邹雷,活丧门贾庆,煞手神判严凌霄及落魂谷高手洪秦心弦一阵猛张,只觉耳鸣面青,毛骨耸然,祸生眉睫。
  九人拔上崖顶,扫目四顾,落魂谷高手躯体横七竖八,狼藉倒卧,目瞪口张,面色作悸犹存。
  符孟皋佯装面色一变,喝道:“此是何人所为?”目光凝连在郑翼堂面色久之,忽桀桀怪笑道:“此贼心辣手黑,饶他不得,娴儿,为父已猜此贼来历,此刻,定隐在近处守候为父等入伏。”
  山风过处,忽送来阴森冷笑道:“不愧一谷之主、料事如神!”
  白影一闪,疾现出白骨殃神柳南,飘然走来,双目齐张之间,紫芒慑人心神。
  落魂谷主面色微变,诧道:“柳南,你竟还在人世么?”
  白骨殃神柳南阴恻侧答道:“皇甫天彪,你万没料到我柳南因祸得福,习又旷世绝学,不辞跋涉而来相晤故人,昔年过节已成过眼烟云……”
  落魂谷主冷笑道:“你说得这般轻松,体我仇深似海,此仇不报枉以为人。”
  白骨殃神柳南道:“谷主你要放明白点,你那手下再过一个对时便命赴无常,贫道不愿目睹谷主亦惨遭祸劫。”
  落魂谷主哈哈放声大笑道:“柳南,三十年前我不如你,时至今日你未必如我,你那笑音摄魂魔道奇学在兄弟身上无法得逞,尚若不信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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