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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争魔笈 正邪混战
 
2020-01-19 11:30:47   作者:易容   来源:易容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此时夜幕四垂,天色已暗,海风习习中,一阵阵波涛击岸之声,随风送入众人的耳内。
  长孙萼暗忖道:“这些人俱都不慌不忙,沉着异常,看情形总是想等天黑之后,待机而动。”
  想着将头一昂,转向“天巧星”孟康敞声道:“孟叔叔,天已不早,你不带着庞纣上船,还要等待什么?”
  “天巧星”孟康捋须一笑,纵声道:“贤侄女,你也会用心计了啊!”
  长孙萼笑道:“侄女来时,曾见‘二圣宫’的道人和那黑脸女子动手相搏,说不定公孙赞和司徒瑾已被他们救走,夜长梦多,叔叔还是亟谋脱身之策吧。”
  “天巧星”孟康呵呵不绝,道:“为叔放心的很,如今正在等人索还‘达摩内典’哩!”
  “神拳大师”一印朗诵一声佛号,迈步向前,合掌道:“既然如此,就请孟老施主将内典掷下,以俾老衲返山复命。”
  “天巧星”孟康双眉一轩,手拂银髯道:“老禅师莫非见猎心喜,有意向孟康指教几招?”
  “神拳大师”一印敛容道:“老衲乃是苦行清修之人,祖师爷的遗泽誓必收回,兵戎相见,则力求避免。”
  “天巧星”孟康跨出一步,洪声说道:“大师如欲赐教,孟康舍命奉陪,若论‘达摩内典’,孟康可不欠你们少林寺的东西。”
  狄抱寒厉声道:“孟康,依你之见,应该如何?”
  长孙萼忽然娇声一笑,插口道:“孟叔叔之意,当然是只有你才能向他索取,依照冤有头,债有主的说法,孟叔叔确是不欠少林寺的东西。”
  狄抱寒大步走到神拳大师面前,躬身道:“老禅师世外之人,不必介入江湖恩怨之内,晚辈三寸气在,必将内典恭送在老禅师手中。”
  “神拳大师”一印寿眉微蹙,望着狄抱寒默然无语,半晌之后,忽然轻轻一叹,举步朝长孙萼身旁退去。
  长孙萼娇声道:“寒哥回来,孟叔叔不会将‘达摩内典’带在身上,这时你便一腿将他踢死,他也没有东西给你。”
  “天巧星”孟康一笑道:“毒丫头倒也聪明,只是叔叔虽然老迈,岂是一腿踢得死的?”
  狄抱寒冷冷一哼,退至侯亮身旁一站,凝目朝庞纣望去。
  庞纣彷佛骨软筋酥,这时被两个老者挽住臂膀,并排站在一隅,脑袋软绵绵地靠在左肩之上,一双黯然无光的眼睛,冷漠地向场中望着。
  狄抱寒心惊不已,暗自警惕道:“原来孟康的手段毒辣至此,这样看来,他不会将萼妹和她爹爹轻易的放过。”
  思忖之际,忽听“血影神幡”耿温道:“花仙子,这孽种如何处置?是立时毙掉,或是暂留一时。”
  狄抱寒知他指的自己,不禁怒火万丈,待要飞身扑去,长孙萼似乎早知他有此一着,手臂越过侯亮头顶,一把将他抓住,低声道:“眼下逐鹿江湖,已不是单凭武功就行,血气之勇,尤为大忌,寒哥不看庞纣,以他的武功,也会落到这一等田地。”
  只听“天巧星”孟康冷声道:“毒丫头早点醒悟,也不会落到这一等地步了。”
  长孙萼噗哧一笑道:“彼此彼此,叔叔离家破人亡之日,也不远了。”
  “艳尸”花无畏朝狄抱寒盯了片刻,忽向“血影神幡”耿温、“雷震子”轩辕石矶道:“这小孩子我留着有用,两位道友请看薄面,暂时将他放过。”
  狄抱寒见他们将自己视作俎上鱼肉,任由宰割似的,心中不服,要待反唇相讥,忽觉长孙萼将自己衣衫一扯,只得重将一口恶气咽下。
  “血影神幡”耿温与“雷震子”轩辕石矶相视一眼,齐将目光转向孟康。
  “天巧星”孟康业已暗中吩咐完毕,一名褚衣老者已将庞纣背在背上,其余众人,大部份已将兵器撤在手中。
  此时六月后半,下弦月尚未升起,这山阴一隅,更见黑暗,“天巧星”孟康横扫全场一眼,即待先发制人。
  狄抱寒突地暗骂胡涂,纵声道:“弘法,你身上可有一粒‘寒魄神针’的解药?”
  弘法被问得微微一怔,旋即冷声道:“有又怎样?”
  长孙萼低声一笑道:“唉!真是傻得很,这时候还提解药作甚?”说着一手拉住侯亮,一手拉住狄抱寒,道:“老禅师请向后退让几步。”
  “神拳大师”一印莞尔一笑,果真随着三人向后退去。
  只听“天巧星”孟康沉声一喝:“走!”
  声甫落,长剑一挥,当先朝“血影神幡”耿温扑去。
  “嚓!”的一声,“血影神幡”耿温大袖一扬,掌中多了一条八尺长幡。
  “天巧星”孟康人动剑动,一招“诸仙盘道”,长剑洒出万点银星,疾往“血影神幡”耿温身前涌去。
  “血影神幡”耿温阴恻恻一笑,绛引幡凌空招展,挟着扑鼻腥风,直向长剑迎来。
  他这绛引幡流旌四垂,外加两条寸半宽的长带,施发起来,诡异绝伦。
  “天巧星”孟康剑出未半,已与绛引幡所发的凌厉劲风撞上,一震之下,二人同时滑步变招,那两条长带则一左一右,倏地往孟康颈上缠来。
  刹那间,双方俱已发动,丁公望手持一根金幌幌的短镢,与“七海王”邓横,及另外一个使单笔的老者,三人同时朝“雷震子”轩辕石矶围上。
  “艳尸”花无畏尚无举动,对方已有四人包抄上来,崔千嫪则手横龙头杖,与另外五人将庞纣簇拥在中间。
  乍看之下,场中情势大乱,实则双方俱都成竹在胸,有条不紊。
  在场之人,无一是等闲之辈,负着庞纣的那老者姓许名玄,人称“铁爪神刀”,乃是沧州一霸,在河北地界名头之响,盖过死在长孙萼冷箭下的姚圭之上。
  “天巧星”孟康曾于许玄有恩,因而在这一群中,他对“天巧星”孟康最为卖命,此时一见三处俱已交手,立即喝叱一声,拔步往海岸疾冲。
  崔千嫪拐杖一挥,当先开路,另外四人各占一隅,将“铁爪神刀”许玄夹护在中。
  只听“艳尸”花无畏放浪形骸地一笑,腰肢几扭,业已脱出身外四人的包围,身形一幌,直对崔千嫪奔去。
  弘法手抡长剑,亦向崔千嫪截去。
  围攻“艳尸”花无畏的四人尚未回身赶来,走在“铁爪神刀”许玄右侧的一名青衣老者,蓦地双手向上一扬,顿时轰轰之声大起,两根长及一尺,黑忽忽的梭形暗器,并排朝“艳尸”花无畏飞去。
  只听“艳尸”花无畏笑声问道:“这东西倒是有趣,只不知碰得碰不得?”
  说话中娇躯一扭,倏地往崔千嫪正面扑去。
  不料那两根梭形暗器也是一个急转,一上一下,追着“艳尸”花无畏疾射。
  两根黑梭回头之后,一根失了目标,一根却正对“艳尸”花无畏的后心,只听轰轰之声大盛,黑梭飞得斗然加疾起来。
  “艳尸”花无畏倏地双袖一拂,身形往上激射而起,两根黑梭也飞回了青衣老者手内。
  就在转眼之间,崔千嫪等已冲进一两丈距离,正正奔临到“艳尸”花无畏身下。
  弘法仗剑上前,已与崔千嫪换了一招,另一个使通臂拳的矮小老者补上位置,一拳将他逼开了五尺。
  狄抱寒一旁观战,朝长孙萼笑道:“这暗器有点意思,施展起来,还得揣测敌人的退路。”
  长孙萼道:“这东西叫‘霹雳梭’,听说会炸裂伤人。”
  说话之中,那青衣老者飞奔不停,两根“霹雳梭”却已往头顶射起。
  “天巧星”孟康与“血影神幡”耿温剑来幡去,展眼之间,恶斗了二十余招,两人依然旗鼓相当,谁也无法取胜。
  “雷震子”轩辕石矶以一敌三,转瞬陷于劣势,丁公望一只金镢神妙无方,另外那老者的单笔快准狠锐,极见功力,他能与丁邓二人连手,武功自不等闲。
  “神拳大师”一印正在凝神观战,口中陡地低声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艳尸”花无畏让过两根交错射来的“霹雳梭”,由“铁爪神刀”许玄等头顶一掠而过,两指在袖中一抡,一根细如牛毛,长约二寸的紫黑小针,悄无声响地透出袖外,朝庞纣头顶射去。
  这牛毛既过于细小,她由袖内发针,不露丝毫警兆,“铁爪神刀”许玄等虽然都是老江湖,也无法看出一点破绽。
  突地,黑影一幌,场外窜起一条又高又瘦的人影,由“艳尸”花无畏身旁一闪而过,大袖一挥,已将毒针收去。
  “艳尸”花无畏蛰伏已久,加以两方的身法俱是快如鬼魅,一眼之下,想不起来者是“鬼仙”申元化,不禁嗔然喝问道:“什么人多事?”
  语声甫出,两人尚未落地,“玉面毒心”长孙咎已经闪身出场,直往“铁爪神刀”许玄扑去。
  “天巧星”孟康、“血影神幡”耿温、“雷震子”轩辕石矶,三人同时发觉有人入场,齐齐出声喝问。
  喝声未歇,“嗤!”的一声锐啸,守护“铁爪神刀”许玄左侧的一名老者,应声一哼,已被“玉面毒心”长孙咎的“幽眚指”撞上“期门”穴上。
  “期门”属人身大穴,那老者未曾看清人影,立即断气死了。
  “玉面毒心”长孙咎形如飘风,刹那间到了许玄身侧,右臂一挥,一掌朝许玄兜心击去,左臂一探,已将庞纣抢过手来。
  “铁爪神刀”许玄觉出来者是长孙咎,惊凛之下,就着庞纣离身之势,猛地一个旋转,躲至庞纣身后,逃过一掌之厄。
  “幽眚指”一响,群雄均知“玉面毒心”长孙咎到了,“天巧星”孟康首先厉喝一声,舍下“血影神幡”耿温,飘身往这面闪来。
  “玉面毒心”长孙咎快如电闪,崔千嫪等尚未回转身形,他已挟着庞纣往场外窜去。
  “鬼仙”申元化足点地面,幌身朝“天巧星”孟康迎去,他的“乱五行迷仙遁法”出神入化,由人丛间穿过,好似入了无人之境。
  “艳尸”花无畏精灵之极,落地之后,不进反退,正好将“玉面毒心”长孙咎的去路挡住,一见他窜了过来,立即双臂一张,娇笑道:“毒哥哥慢走!”
  “玉面毒心”长孙咎身形一闪,转往一侧冲去,一面沉声道:“你敢拦我!”
  就这一挡之间,“血影神幡”耿温和“雷震子”轩辕石矶,业已闪电般地赶了过来,一左一右,拦在“玉面毒心”长孙咎身前七八尺处。
  “玉面毒心”长孙咎知道硬闯不脱,身形一定,瞋目朝“艳尸”花无畏望去。
  “鬼仙”申元化和“天巧星”孟康飞快地换了两招,这时也都赶了过去,霎时风声飕飕,丁公望等人环作半圈,已将通往岭上的去路堵住。
  忽听“艳尸”花无畏笑道:“别瞪眼,到底怎么回事?讲清楚了,我保你将人带走。”
  狄抱寒与长孙萼正并肩朝这面走来,闻言相视一眼,不觉会心一笑。
  “玉面毒心”长孙咎左臂一松,将庞纣放至地上,冷冷地道:“此人练就了‘金针培元大法’,我要找他求教求教。”
  “艳尸”花无畏与耿温轩辕石矶二人,闻言俱感一惊,三人六只眼睛,同往地上的庞纣瞟去。、
  “血影神幡”耿温阴笑一声,望着长孙咎道:“无怪孟康老儿,死命要将他弄上船去,原来你们在动‘天魔秘籍’的脑筋。”
  “玉面毒心”长孙咎眼内煞气一闪,冷冷地道:“你在长孙咎面前讲话,最好是多加仔细。”
  “血影神幡”耿温嘿嘿一笑,傲然道:“我就这般讲话,你心下是否不服?”
  “玉面毒心”长孙咎连跨两步,哂然不屑地道:“恬不知耻,你除了一根兵器制得巧夺天工,妙用无穷外,另外还有什么?”
  “血影神幡”耿温右掌一挥,厉声道:“你又有什么?”
  “玉面毒心”长孙咎轻轻一哼,扣指一弹,锐啸起处,一股凌厉无俦的指风,直往“血影神幡”耿温掌心上射去。
  “血影神幡”耿温一掌挥出,掌力将吐未吐,见状知道敌快我慢,招架不及,迫得手掌一幌,避过破空袭来的“幽眚指”力,身形向左横挪半步。
  长孙萼忽然垫起足尖,攀住狄抱寒的颈项,附耳道:“寒哥,这耿温有点酸溜溜的,我猜爹爹年少的时候,八成是和你一样。”
  狄抱寒惑然问道:“我怎么样啊?”
  长孙萼娇笑道:“拈花惹草,随处留情。”
  狄抱寒笑道:“多蒙夸奖,我还没那般风流。”
  “艳尸”花无畏见“血影神幡”耿温输了一招,大有恼羞成怒之势,遂将水汪汪的眸子在他面上一瞟,荡声一笑道:“耿道友,看在花无畏份上,你权且退让一步,这‘玉面毒心’长孙咎是我的老相识,我与他有几句话要讲。”
  “血影神幡”耿温被她勾魂慑魄的眸子一瞟,顿时怒气一泄,听她说“玉面毒心”长孙咎是她老相识,不禁又醋火一炽,水火交侵之下,只得忿然转面,往一旁看去。
  “艳尸”花无畏伸手一指长孙萼,朝“玉面毒心”长孙咎问道:“这孩子可是你那黄脸婆生的?是未曾练武,还是内功毁了?”
  长孙萼扬声骂道:“不要脸,骚货,你才是黄脸婆!”
  “艳尸”花无畏丝毫不怒,只将一双媚眼注定长孙咎蒙面黑纱之上。
  “玉面毒心”长孙咎漠然无动,冷冷地道:“她的武功是最近废的,究竟怎么回事,我也还不知道。
  “艳尸”花无畏问道:“你父女二人,都将面孔蒙住,是何道理?”
  “玉面毒心”长孙咎不耐烦的道:“废话连篇,我少陪了。”说罢一手提起庞纣,将他挟在左胁之下。
  “艳尸”花无畏娇笑道:“瞧你这副神气,简直毫无长进,我问的话,自然是有道理。”
  “玉面毒心”长孙咎漠然问道:“有何道理?”
  “艳尸”花无畏笑道:“我得了一本‘紫茸仙兰’,如果你父女的容貌毁了,只须觅个圣手良医,不难将容貌还原。”
  “玉面毒心”长孙咎闻言后,覆面黑纱,霎地无风自动,颤抖不已,半晌之后,方始用手一指狄抱寒道:“我父女的容貌毁坏,皆因这小儿之故,我年事已高,便是可以复容如初,也懒得再去麻烦,那孩子年纪尚幼,又是一个女孩,若能还她本来面目,自然是再好不过。”
  “艳尸”花无畏媚眼如烟,瞅住长孙咎道:“这样吧,你让她拜在我的名下,反正我总不会收个丑徒弟的。”
  “玉面毒心”长孙咎暗暗一蹙眉头,转面朝长孙萼看去,长孙萼面庞一转,却向狄抱寒望着。
  狄抱寒大感为难,不知如何启齿,众人见他沉吟不响,俱都默然向他望着。
  想了一忽,狄抱寒心意一决,慨然对长孙萼说道:“世人俱慕美色,你若为了容貌,要拜那女子为师,我实不便拦阻于你。”
  长孙萼一笑道:“女为悦己者容,这件事由你一言而决。”
  狄抱寒毅然道:“我对你爱心不渝,人神共鉴,正如我虽残废,你对我不改初衷一般,百年光阴,弹指而过,只要两心相悦,又何必斤斤于容貌?”
  长孙萼点头一笑,悠悠地道:“我也相信,你不会因为朝夕相对,日久生厌,好吧,我总顺着你的意思,反正宁可你负我,我不负你便了。”
  说罢转向“玉面毒心”长孙咎道:“爹,我不拜旁人为师,也懒得再练武功,您也不用麻烦。”
  “玉面毒心”长孙咎怔了半晌,知道劝说无用,于是朝“艳尸”花无畏道:“这丫头为那小子所迷,拜师之事,看来是不可能,你若念着我的救命之恩,便将那‘紫茸仙兰’相赠于我,只要长孙咎不死,他日必有以报之。”
  “艳尸”花无畏放声一笑,道:“救命之恩,改日我另有补报,再说此处济济群豪,我若不相助于你,你也无法将庞纣带走。”
  “玉面毒心”长孙咎冷然道:“试试看,不怕死的,尽可阻拦!”说着目光一转,朝狄抱寒一施眼色。
  狄抱寒急忙将腿一曲,让长孙萼伏至背上,匆匆将绸带缚好。
  忽听“天巧星”孟康冷声道:“长孙咎,没有老夫的解药,你便请得观音大士下凡,也无法令庞纣开口讲话。”
  “玉面毒心”长孙咎冷冷地望了孟康一眼,道:“长孙咎未死,大出你意料之外吧?”
  “天巧星”孟康呵呵一笑道:“迟早而已,你不用性急。”
  只听长孙萼声如银铃,伏在狄抱寒背上道:“爹,什么‘天魔秘籍’,大家都不用想了,还是让他交出解药,将庞纣救转来吧!”
  “雷震子”轩辕石矶一直未曾开口,这时忽然洪声一笑道:“这还象话,谁敢不依,先过轩辕石矶一关!”
  “玉面溱心”长孙咎挟着庞纣,幌身朝他扑去,右臂一挥,欸然一掌道:“你能强得多少!”
  “雷震子”轩辕石矶怒哼一声,举掌外拍,迎着长孙咎的掌势击去。
  “玉面毒心”长孙咎志在带人,不肯与他硬拼,右臂一绕,扣指往他“玄机”穴遥遥一弹,双足一挫,藉势往右侧突围。
  “血影神幡”耿温早已不耐,见状猛力纵身,直往长孙咎的去路截去,“玉面毒心”长孙咎纵然闯得过“雷震子”轩辕石矶,也无法就此逸去。
  “玉面毒心”长孙咎一动,丁公望与邓横等立即身形疾闪,依然守在他身前两丈之处,而且两人一起,手横兵刃,并肩而立。
  “天巧星”孟康身形一动,“鬼仙”申元化立即一掌击来,二人宿世冤家,不声不响地缠斗起来。
  “蓬!”的一声暴响,“玉面毒心”长孙咎与“雷震子”轩辕石矶对了一掌,二人各自退了两步。
  只听“雷震子”轩辕石矶冷声道:“我道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玉面毒心”长孙咎怒道:“你再试试!”说着举掌一挥,直往他胸前击去。
  “雷震子”轩辕石矶右掌一竖,接下了这一掌,两人均使出了九成真力,双掌一交,同时连退了三步。
  他外号“雷震子”,即是以掌力雄浑见称,“玉面毒心”长孙咎挟着一人,闪身挥掌,他却是双足着地,定身应敌,连对两掌都是半斤八两,无形之中,他是输了一筹。
  “艳尸”花无畏看了几招,陡地淫荡一笑,腰肢一扭,闪到正与“天巧星”孟康激斗的“鬼仙”申元化背后,长袖一拂道:“申老鬼,快还我的‘灭神针’来!”
  “鬼仙”申元化正在以快攻快,与“天巧星”孟康恶斗,忽感一阵阴柔暗劲,直袭自己背后,急忙踏步飘身,闪让不迭,口中冷冷地道:“你这没人要的石女,找我申老鬼有何趣味!”
  说着左手并指如戟,疾点“艳尸”花无畏右颊“开空”穴,右手五指微曲,使“五鬼阴风爪”朝孟康抓去。
  爪指尚未拢身,一根红黑色的牛毛针忽由申元化指间飞出,闪电般地往孟康身上射去。
  “天巧星”孟康一掌刚到半途,急忙将手臂一振,只见他掌招不变,继续朝申元化击去,宽大的袍袖却陡地一扬,将那根毒针收在其上。
  “艳尸”花无畏倏地左袖一拂,疾扫孟康的丹田,右袖一挥,缠向孟康的手腕,一面浪笑道:“燕青,快还我的‘灭神针’!”
  “天巧星”孟康闪让不迭,怒吼连声道:“疯婆娘,想男人想疯了?”
  那根“灭神针”插在他的衣袖之上,此时他怎能缓手去取,“艳尸”花无畏荡笑不已,双袖飞舞,攻势如江河下泻,绵绵不绝,逼得孟康大部份的招术,都用在她身上。
  “鬼仙”申元化哈哈大笑,左边一掌,右面一脚,将孟康赶得团团打转。
  “玉面毒心”长孙咎仍然挟着庞纣,单手在与“雷震子”轩辕石矶周旋。
  狄抱寒正在目不暇接,看得心痒难搔,忽听长孙萼在耳畔问道:“寒哥,谁的武功最高?”
  狄抱寒低声道:“就眼前看来,以花无畏最为厉害。”
  长孙萼不服地道:“哼!我爹爹呢?”
  狄抱寒笑道:“我是讲敌方的人。”
  长孙萼咯咯一笑,面颊枕在他的肩上,问道:“你知花无畏何以唤孟康作燕青?”
  狄抱寒顺口道:“燕青大概是孟康的字,或者是小名。”
  长孙萼又复咯咯一笑,接着满怀得意的道:“告诉你吧,以前梁山泊有个浪子燕青,人家说是天巧星下凡,因而花无畏叫孟康作燕青。”
  狄抱寒笑道:“原来如此,我还道这老贼姓孟名康字燕青哩!”
  长孙萼一笑,问道:“你知申叔叔何以说花无畏是石女?”
  狄抱寒俊面一红,道:“别胡说,瞧你爹爹的‘幽眚指’法。”
  长孙萼小嘴一呶,道:“我瞧不见,你可知什么是石女嘛?”
  狄抱寒无法,只得说道:“想必是不能生孩子,因而叫做石女。”
  说话之际,忽见崔千嫪龙头拐杖一挥,直向“艳尸”花无畏扑去。
  “天巧星”孟康正被“艳尸”花无畏,和“鬼仙”申元化左右夹攻,一见崔千嫪扑向“艳尸”花无畏,不禁骇然大叫道:“上来不得!”语声中,双掌连环迸发,朝“艳尸”花无畏接连劈出四掌。
  崔千嫪不理喝阻,闪身向前,一杖向“艳尸”花无畏后脑击下。
  “艳尸”花无畏双袖连拂,挡过孟康四掌,蓦地身躯一扭,反袖朝后一挥,姿式美妙,直如踏歌而舞。
  “天巧星”孟康骇然色变,双掌平推,直击“艳尸”花无畏后背,同时哑声大喝道:“大娘快退。”
  只见“艳尸”花无畏左袖上卷,缠住崔千嫪的拐杖,娇躯一闪,非但避过了“天巧星”孟康自后袭到的双掌,而且将崔千嫪的拐杖挪动一尺多远,弄得她门户大开。
  说时迟,那时快,“艳尸”花无畏右袖一挥,直对崔千嫪脑门上击下。
  崔千嫪拐杖被缠,夺了一下,未曾夺动,忽感一股暗劲,直向额前撞到,这时欲待弃杖后闪,却已脑门一痛,眩然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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