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酬知己

 

2020-05-15 11:27:59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此语一出，场中传出各种不同的声音。
　　瑶台玉女一声惊啊道：“少侠你……”
　　二公主也惊呼道：“你疯了？”
　　无影神驼一声长叹道：“老弟，你这是何苦？”
　　黄衫神翁却点头叹息道：“这孩子舍身救人，真是难得，只是这样哪成？”
　　那幽冥五姥也悚然动容，不由一齐看着独孤青，跟中流露出惊讶之色，但那惊讶中却混杂着嘉许和羡佩。
　　那被施翠琴抓着的小倩姑娘，突又大声嚷道：“独孤少侠，那不成！我情愿死！”
　　施翠琴冷笑道：“有这样多人关怀，真是难得得很，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一定妒煞羡煞。”
　　独孤青肃容道：“那是独孤青一生行不违义，博得她们的一点同情而已！”
　　施翠琴突然大笑道：“好个‘行不违义’，可惜我不会同情你，你答应的话可当真？”
　　独孤青道：“除非你取销那第二点，而且还要释放幼梅和小倩。”
　　“假若我不答应呢？”
　　“那独孤青只有尽己所能，挽救这场浩劫了，若是力有未逮，只有同归于尽。”
　　“你认为能阻我退走么？”
　　“独孤青愿意试试！”
　　“可知以身试劫，那是最不聪明的人？”
　　“聪明的人，不该与天下的武林为仇，不该嗜杀！”
　　两人说话之时，那大石上的二公主，突然右手一挥，幽冥五姥如五股黑烟一般，突然卷向施翠琴身后。
　　前面的黄衫神翁与雪山诸人，也一齐逼近。
　　施翠琴大喝一声：“站住！”
　　左手突然高举，手心上现出一颗红色圆型之物，冷笑道：“这样就能困得住我么？你们再进一步试试？”
　　无影神驼道：“姑娘与巫山玄女总有授艺之情，可否看我驼子薄面，免去这场争端？”
　　施翠琴寒着脸冷笑道：“办不到！”
　　小倩被施翠琴扣着脉门，一直动弹不得，双目充满求乞之色，望着黄衫神翁。
　　黄衫神翁不是不想拯救小倩，而是他知道这妖女武功不弱，若一击不成，不但害了小倩性命，万一她真正引发炸药，那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小倩虽然一脸求乞之色，他也莫可奈何。
　　其实在场诸人，全与黄衫神翁想法一样，那位地狱谷的二公主，要幽冥五姥遮断施翠琴退路，也只是想阻止她不能走，便不致引发林中炸药，并不是想立即动手。
　　而施翠琴呢？她虽然在布置上掌握着优势，又有人质在手，场中人谁也不敢发难。可是那二公主出其不意指挥幽冥五姥拦在她的身后，这一着，确实是一着妙棋，她那手虚步行云轻功，虽是武林一绝，但在场诸人没有一个弱者，她知道地狱谷的迷踪鬼影，独孤青的飘萍步，雪山的雪花飞，和黄衫神翁凌空步虚，并不比她差到那里去。
　　所以，她也不敢贸然发难，除非她想与众人同归于尽！
　　因此，目前的形势，是一个僵局，谁也有顾忌，谁也不敢先出手。
　　现在惟一能打开僵局的，是施翠琴那九颗活动棋子，施翠琴目光环扫，口角上阴诡之极一笑，突然大声道：“你们过来，一个斗一人。”
　　在施翠琴以为，只要九人出手，对方连雪山那四名女婢加起来也不过十四人，只要减去九人，那就无论如何困不住她了，今夜她仍是胜算在握。
　　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
　　施翠琴话声发出，那九个黑衣人恍如未闻，僵立不动。
　　施翠琴一怔，大怒道：“你们听见了没有？”
　　九个黑衣蒙面人仍是僵立如故。
　　施翠琴这一惊非同小可，但她仍以为九个黑衣人是临敌怕死，气得脸色铁黄，又厉声说道：“你们是不想家中那些老少活命了是不是？你们现在怕死，将来你们会死得更惨。”
　　独孤青心中一震，心说：“好毒！这施翠琴不但控制这些人的生死，连家中老少生死，也在她的控制之下，无怪这些人肯身裹炸药，以必死之心来听她驱使了？”
　　不知那九个黑衣人，是不怕她的威胁，还是已经不能动了？一点发应也没有。
　　黑衣人是怕死抗命？还是遭受了意外，施翠琴一时之间弄不清楚。
　　由于黑衣人不动，施翠琴的活动棋子不能运用了，那就是说，今夜她将由胜变败，由赢成输。
　　心头一急，脸色立即苍白，而且头上冒出了汗珠。
　　施翠琴自己弄不清是怎么回事？自然独孤青这边的人，一样的感到意外。
　　先前，施翠琴出声吩咐那些黑衣人，独孤青他们，没一个心中不紧张，因为九个黑衣人真若扑来动手，他们既然不能还手，就只有挨打的份儿，除了闪躲避外，别无他法，但是这样一来，施翠琴便无法困着了。
　　谁知那些黑衣人竟闻令不动，一次，两次，三次全都置若罔闻，显而易见，施翠琴这一着失效了。
　　因此，众人脸上的表情，与施翠琴恰恰相反。
　　先是紧张，由紧张变为惊奇，最后每人脸上，浮现出会心的微笑。
　　施翠琴一见自己安排发生变故，跟见败机已露，银牙一咬，杀机陡生，一声厉喝，突然右腕向外一震，那被她扣着脉门的小倩，像纸人一般，毕直的向独孤青等人掷来。
　　众人未防她有这一着，全都一怔，黄衫神翁和独孤青又忙着去抢救小倩，施翠琴身形陡然笔直拔起数丈。
　　两声娇叱，数声虎吼，也跟着拔空上扑！
　　金环震响白虹绕空，乌光电射，劲风如剑，敢情前面的二公主和瑶台玉女，后面的幽冥五姥，已一齐腾空追去。
　　但一则施翠琴抢先一步，再则她的云行步冠绝武林，腾起的七人，鬼风指，金环剑，追魂鬼杖，全都落了空。
　　施翠琴早已脚尖在一株树梢头一点，云行步一跨两丈，人似云行，口中却厉笑道：“别怪本姑娘心狠，是你们自己找死！”
　　话声一落，扭身扬掌。
　　风生树梢，但却如奔腾狂潮，大有一泻千里之势。
　　七人中，二公主最快，眼见两人相距不过丈许，可是她掌心一扬，雷鸣般的劲风，已然袭至，别说来不及出掌抗拒，即使来得及，自知不足和她掌力相对抗。
　　赶紧低喝一声：“快退！”
　　自己则双臂一分，猛向斜刺里射开。
　　瑶台玉女和幽冥五姥，自然一同感到劲风压顶，各自身形斜掠，向左右疾分。
　　但就在此时，那施翠琴又厉笑一声，左手又扬，射出一点红星，直向林中僵立的九个黑衣蒙面人之一射去。
　　无影神驼不肯追击，就是预防她有这一着，所以他一直蓄势仰观，见她果然抖手打出那颗红星，怒哼一声，腾空便那颗红星扑去。
　　说时迟，无影神驼身子才凌空窜起，忽听独孤青声音在身后喝道：“驼叔，和王姑娘快走。”
　　声音未落，人已越过无影神驼，直向那颗红星抓去。
　　无影神驼之所以号称无影，那是雪花老人的雪花飞轻功，他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独孤青的飘萍步，竟还比他快过许多，才能后发先至。
　　原来独孤青将小倩接住，来不及察看她的伤势，立即递交黄衫神翁之后，仰头一看，正见二公主等人，已被施翠琴一掌迫得四散躲避，跟着又见她打出一颗红星，心中不由一凛，现在惟一抢救之法，便是不让那颗红星爆炸。
　　在这种惊险万分之下，他并不考虑到自己的安危，向黄衫神翁低说了一声：“老前辈快走！”
　　哪知他话才说完，一眼瞥见无影神驼，已先他向那红星扑去，又是一惊。才大喝一声，身形电射而出。
　　无影神驼眼见独孤青不顾自己生死，超前扑去，不由心中一阵激动，有感慨，也有羡佩，觉得这个年轻人，不但智勇双全，而且侠节仁风，令人感动。
　　只得身形在半空中一式“雪花旋飞”，快速无俦的向瑶台玉女落地之处射去。
　　独孤青眼见那红星离那僵立的黑衣人仅有数尺，赶紧真气一凝，右掌向上一抓，同时真力一吐即收，他竟施展出九全老人的虚空慑物之法的吸宇诀。果然那颗红星又升起丈许高，向他飞去。
　　独孤青正想伸手去抓，忽见一株大树之上，传出一声轻轻叹息之声，跟着有人说道：“少侠，抓不得呢！”
　　就在声音传入耳中同时，那大树枝叶丛中，忽听飘出一块白色东西，快速如电，一下子就将那颗红星托住。
　　独孤青一怔，不知那树上是谁？更不知托住那颗红星是什么东西？但从形状上看来，倒像是一块绢巾。
　　怪不？那形似绢巾的东西，一托着那颗红星，竟又快速无伦地飘空飞起数丈。
　　独孤青虽然不知树上是什么人，但却知道是有人出手解危，真气一沉，人便落地。
　　但就在他脚尖刚落地，身子尚未站稳时，半空中突来一声震响，火光四射，约有两三丈远，但那似无数火蛇一般的火花，并未射及地面及黑衣人，一阵飞舞之后，消逝在黑暗夜空之中。
　　独孤青看得心中好生骇然，敢情那颗红星，不触及地面也能爆炸，适才若是自己伸手抓住，正是爆炸时间，自己不死必伤，但那还在其次，自己腾空高度不过两丈，与那些黑衣人相距丈许，一样能引发地面那些黑衣人身上炸药，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他连忙仰头向那树上大声说道：“谢谢援手，请现身相见，容独孤青面致谢忱！”
　　夜风吹过，树语萧萧，却没人应声。
　　但风过之后，却见一片白色东西，飘然而落。
　　独孤青赶紧晃身接住，借月光一看，敢情又是一张绢帕，那绢帕之上却有字迹。
　　凝神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欲结赤绳，应须素节，泣泪成珠，谨记钗凤，流火为期，聊同织女，不然，鬼谷黄土，君将抱恨终生，别矣，愿君珍重”。
　　独孤青是饱学之士，罗帕上虽未署名，但一看句意，便知是谁了。
　　不由仰天一声长叹，怔怔的望着那棵大树出神，心说；“你赠钗之时，独孤青根本不解你当时用意，你虽情深似海，无如我……唉！”
　　正自一声长叹，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道：“少侠，你在跟谁说话啊？”
　　独孤青一惊回头，却见瑶台玉女婷婷玉立在身后，再目光四下一扫，除了雪山诸人以外，林中已不见他人。
　　独孤青心知黄衫神翁及地狱谷的人已经走了，不由目注她身边的无影神驼道：“咦！驼叔，怎么让姑娘身留险地？”
　　无影神驼一声哈哈道：“说得是，可是，我这侄女儿就是不肯走，我可没法子！”
　　瑶台玉女脚下一蹬，娇羞的瞥了独孤青一眼道：“谁叫你也不走？”
　　这是最好的答覆，也是令人感动的答覆，独孤青默然良久，心想：“她竟为了我不顾生死，我独孤青真是愧对了她。”
　　瑶台玉女突又瞥见独孤青手中那张罗帕，咦了一声道：“少侠，你手中是什么？”
　　独孤青一惊，他本来不打谎语，但这罗帕会使一个少女伤心，为了不让她难过，只得尴尬一笑道：“适才惊得我一头冷汗，我揩了汗！”
　　一面说，一面忙将罗帕放人怀中。
　　无影神驼哈哈一笑道：“老弟，真亏了你，那东西不落地也会爆炸，要是我适才抓着，我这驼背再厚，也炸过对穿对！”
　　独孤青暗地一声惭愧，但幸好他们没发现暗中有人相助，也就不便说明。
　　因为，他知道瑶台玉女的个性，凡事爱追根究底，万一知道这暗中相助之人，是地狱谷的三公主，一定又惹发她的脾气。
　　无影神驼向那依然僵立不动的黑衣人瞥了一眼，忽又搔搔头，道：“老弟，你不觉得怪？”
　　独孤青一怔道：“怪什么？”
　　无影神驼向九个黑衣人一指道：“我说的是这九个人！”
　　独孤青道：“可能是被人做了手脚！”
　　无影神驼小眼睛乱眨，摇摇头道：“今夜真险，若是这九个人能活动，恐怕我们今夜全都得去鬼门关报到了。”
　　几天不见，瑶台玉女也似是变了个人，再也没有她那高傲得高不可攀的样子，抿嘴一笑道：“是不是那位什么二公主啊？我看她行事，心机深得很呢！”
　　无影神驼摇头道：“不会是她！”
　　“难道会是黄老前辈？”
　　“也不是！”
　　“那就怪了，谁又会让这些人不能活动呢？”
　　独孤青叹口气道：“别管是谁，咱们先把这些黑衣人穴道拍活过来，看来他们可能都是武林中成名露脸的人物，可叹被人制住，才听命于施翠琴。”
　　瑶台玉女哼了一声道：“你要放走他们？”
　　独孤青叹口气道：“身不由己，不能怪他们。”
　　无影神驼哈哈笑道：“老弟真会替人设想。好！咱们先看看他们是谁？”
　　三人晃身扑到九个人身前，无影神驼伸手揭开第一个人的面幕，突然惊呼一声：“是他！”
　　独孤青与瑶台玉女，却不认识这人，瑶台玉女问道：“驼叔，他是谁啊？”
　　无影神驼摇摇头，并不作答，挨次将九个面幕全部揭开，颓然一声长叹，才掉头望着两人道：“老弟你可曾听过西岳九老的大名？”
　　独孤青一怔，不由挨次的向九人扫了一眼，只见九人果然是七男二女，每人年纪都在六十以上，不由吃惊道：“他们就是西岳九老？”
　　瑶台玉女也是一惊道：“听说西岳九老，各个武功了得，而且不是坏人，怎会投身那妖女门下？”
　　无影神驼点头道：“侄女说得是，这九老与驼叔还有一段交情，独孤少侠说得不错，他们一定也是被她那慑魂大法所制。身不由己，唉！说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独孤青长叹一声道：“可惜全都死了，不是被人点了死穴，就是施翠琴未见林中爆炸，才用摧心之法，将他们害死。”
　　无影神驼先还没留意，听独孤青恁地一说，脸色一变，又挨次伸手在九老脸上摸了一遍，每人全都冰冷，不是死了是什么？不由双目蕴泪，仰天一声长叹，默然不语。瑶台玉女叹口气道：“驼叔，人死了难过也没用，我们将他们埋了吧！”
　　独孤青心中更是难过，在他的意料中，地狱谷的三公主不是心狠手毒之人，死因可能是施翠琴。一想到是施翠琴，蓦想起幼梅还在她手中，不由心中大急，忙道：“驼叔与王姑娘，请劳神在此埋葬这九人，我得赶快走了。”
　　瑶台玉女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如今听他又要走，不由一怔道：“你要去何处？”
　　独孤青道：“幼梅可能已落人施翠琴手中，我得赶忙救她！”
　　瑶台玉女一听他要撇下自己去救另一个女人，心中大不是滋味，小嘴儿一嘟，气呼呼的向无影神驼道：“驼叔，咱们也走！”
　　无影神驼知道王瑶凤又犯了小性儿，叹口气道：“侄女儿，他救人是正事，你这又是何苦？”
　　瑶台玉女猛啐一口，脚下猛力一蹬道：“你不走我走！”
　　回身向雪山四婢挥手，晃身便要离去。
　　无影神驼忙又闪身拦住，口中却说道：“好！依你，但好侄女儿，你帮我埋了这些人，咱们再一道走如何？”
　　独孤青叹口气道：“王姑娘，我是非去救人不可，请你原谅。”
　　瑶台玉女哼了一声道：“才怪呢？我又没拦你，谁管你去不去救人！”
　　无影神驼求乞似的望着独孤青道：“少侠，我这侄女儿可是死心眼，埋了这些人，一道去帮忙你救人可好？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呢！”
　　独孤青本是不肯，但忽见瑶台玉女双目含泪欲滴，一脸幽怨凄苦的样子，不知怎地？竟也不忍起来，而且他又不能说他们去帮不了忙的话。
　　正在此时，林梢风声飒飒，好像来了许多人。
　　三人大吃一惊，各自向后疾退，蓄势戒备……
　　别看王瑶凤正在与独孤青生气，一觉有警，身不由已立即紧傍独孤青而立，呛啷一声，金环剑已然出鞘。
　　无影神驼力凝双掌，双目凝视林中。
　　雪山四婢也是伸手握剑。
　　独孤青虽是神态如旧，但一对朗朗星眸中，却射出不怒而威的寒芒。
　　因为在他心目中，这些来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黄衫神翁及地狱谷那伙人，否则就是施翠琴召来西南第一庄中高手回来一拼。
　　风声飒飒，人影纷落！
　　但全出独孤青意外，来的骇然是菊花令主一伙人！
　　独孤青看清来人，朗朗一声长笑道：“又是各位！”
　　菊花令主目射寒芒，向林中一扫冷冷说道：“不错，少侠，是不是意外得很？”
　　那金剑七老因与独孤青有断臂之恨，七人目中全在喷火，有人切齿的恨恨说道：“好小子，你躲了两天，依然被我们找到了。”
　　“躲你们？”独孤青傲然大笑道：“独孤青是不是在躲你们，各位比我清楚，我一再不为己甚，是想各位能知难而退。”
　　金剑七老之一忽然怒喝道：“小子，你倒说得轻松，难道五方使者那五条命，和我们一只手腕白断了不成？！”
　　独孤青道：“断腕之事，是独孤青一时大意，不错，这一点我应该深致歉意，至于那五人，可不是死在独孤青手上。”
　　菊花令主厉笑道：“你虽不杀他们，他们可因你而死！”
　　独孤青肃容道：“死在五英花令手中的人，不知有多少，那又应该如何？”
　　瑶台玉女忽然跨前一步，金环剑一指菊花令主冷笑道：“你来得好，前次中你贱人暗算，今夜我可得找你算帐！”
　　菊花令主突然大笑道：“小妹子，你要算帐，我一定不使你失望就是。”
　　独孤青深怕王瑶凤不知厉害，又突然出手，忙大喊一声，道：“王姑娘且慢！”
　　王瑶凤双目掉头一瞪道：“为什么？”
　　独孤青衡量今夜之局，难免一场恶斗，但他又不愿放手杀人，何况他们人多，自己这方，真能出手的，只有三人，无影神驼与王瑶凤，绝非他们中任何人之敌。
　　最重要的一点，是西岳九老的尸体尚未安埋，他们又不知九老身上，裹有一触即炸的炸药，万一不幸碰倒一人，触发林中炸药，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但他知王瑶凤生性高傲，从不服人的个性，不愿说出她不是菊花令主敌手之事，只以最后一点暗示道：“姑娘想想……？”
　　瑶台玉女冰雪聪明，经他这一点立即明白，但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独孤青是要利用施翠琴埋置的炸药，将这些人各个炸成粉身碎骨。
　　当下回嗔作喜，抿笑道：“是啊！我差一点儿忘了。”
　　于是，欣然退后一步。
　　菊花令主心机过人，何况四大护法中，还有一个智多星刘伯温，两人察言观色，觉得独孤青这句话甚是蹊跷，而且一落地便发现那九个僵立不动的黑衣人，也觉得十分奇怪。但一时之间却想不出这林中有什么不对来？心中不由起疑。
　　两人环顾林中一眼，智多星刘伯温忽然哈哈笑道：“小子，你在捣什么诡？”
　　不死医生也曾伤在独孤青手中，嘿嘿道：“难道你小子死还要选个风水好的地方？”
　　独孤青脸色一沉，道：“裘天放，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前次本少侠是不想要你死，不然，你那尊号的‘不’字，早已取销了。”
　　不死医生脸上不由一热，是的！当时他曾有点不服气，以为是自己轻敌才受了伤，后来，他见独孤青露过一手无形气剑的功夫，又伤过金剑七老中人，知道他这句话没有半点夸张，只是当着这多人，有点下不了台，硬着头皮嘿了一声道：“小子，你别狂，我倒想再试试？”
　　独孤青淡淡一笑道：“试不试都是一样，我想你心中是明白的。”
　　菊花令主向九个黑衣人一指道：“他们是谁？”
　　独孤青道：“别问他们是谁，反正他们死了！”
　　“死了？”
　　“唔！这也是你们总令主手下的杰作。”
　　菊花令主微微一怔，突然问道：“是兰花令主？”
　　菊花令主微怔的原因，是他们一行人一直没分开过，若是这九人之死，与他们有关，那可能是总令主因她办事不利，跟她来接替桃花令主一样，又派出兰花令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