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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旅途惊艳         ★★★ 双击滚屏阅读

第三章 旅途惊艳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8/9/26
  吴刚有些意乱情迷,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异样的感受,可是并没有存非份的念头,他想,自己在对方眼中,可能是不屑一顾的儍小子,只有一点不能释然的,是绿衣少女为什么要援手自己,刚现身时说的话,似知道自己虚有其表,根本不会武技。
  想了又想,终于红着脸讪讪的道:“谢姑娘援手!”
  绿衣少女似乎不曾听到吴刚的话,向青衣侍婢道:“我们也该走了!”
  娇躯一转,姗姗行去。
  吴刚脱口道:“姑娘请留步!”
  绿衣少女没有回身,倒是停了步子,冷冷的道:“什么事?”
  “请示芳名!”
  “没这必要!”
  吴刚一呆,又道:“姑娘何以援手在下?”
  “一时高兴,没什么!”
  吴刚可是心高气傲之辈,他能忍,但却不屈,闻言之下,冷漠的道:“在下记住这份人情,请便!”
  绿衣少女再次移动脚步,口里却道:“没人要你记住什么人情不人情!”
  倩影消失了,留下缕淡淡的幽香。
  吴刚惚惚如有所失,久久仍僵立原地没有挪动半步。
  绿衣少女走了,但她的影子,似乎仍在眼前晃动,吴刚未经人事,也没有与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他只是觉得她太美了,美得无法形容,美得无法使他从脑海里抹去她的影子,但,他的意念止于此,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她是什么来头,竟然敢不把“武盟”放在眼下
  他不期然地想到了被自己拒婚的“幽灵公主”,侍婢小梅说公主很美,美到什么程度?及得上绿衣少女几分之几?自己曾许诸“幽灵夫人”三年之内如有命在,定诣“幽灵地宫”求婚……三年,谁知道会发生多少变化?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想的太多了。
  蓦地——
  一阵凄厉的马嘶,破空传来,吴刚心头一震,从沉思中被唤回,想起拴在道旁树下的坐骑,拔步便朝林外奔去,他虽然不谙轻功,但内力充盈,步履自然矫健,这一发急奔跑,速度也非常惊人,转眼便到了拴马之处,只见马匹倒翻地上,一颗头连连叩击地面,惨嘶不已。
  仔细一看,不由肝胆皆炸,坐骑业已被则刖去四足,血流满地,在作垂死的哀鸣。
  是什么人,竟然会对牲畜下这等毒手?
  惨状令人不忍卒见,约莫半刻光景,马儿才断了气。
  吴刚解下马鞍上的衣包,心里愤恨达于极度。
  “残忍!无聊!”
  一个声音传入耳鼓,吴刚转头一看,小叫化从一丛树后,蹩了出来。
  吴刚咬牙切齿的道:“谁毁了我的坐骑?”
  小叫化皱眉道:“金剑手!”
  吴刚恨恨地道:“马儿何辜,这种动作简直该杀!”
  “谁说不是,请原谅小化子见死不救,实在不敢再招惹这批刽子手,替敝帮带来麻烦,公子意欲何往?”
  “办点私事!”
  “哦!请敎公子称呼?”
  吴刚怔了怔,对这小乞丐有说不出的好感,因为自己曾做个乞儿,这小叫化刚才又被“金剑手”误为自己,而自己受过丐门中人不少好处,同时,当年家门血案,丐帮是唯一不参与的帮派,为了这些原因,他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心念数转之后,坦然道:“在下便是吴刚!”
  小叫化面色大变,栗声道:“武圣吴永泰之后?”
  “不错!”
  “不像!”
  “什么不像?”
  “据开封方面传来的消息……”
  “人是会随机缘而改变的!”
  “啊!是!是!小叫化失言了,公子……”
  “请勿以公子称呼在下,叫名字好了!”
  “敝帮昔年曾受过令先尊好处,公子是‘武圣’嫡嗣,怎不可以……”
  “贵庚?”
  “五岁入门,要了十三年的饭!”
  “那是十八岁了,小弟今年十七,请以兄弟称呼如何?”
  小叫化先是一愕,继而展颜一笑道:“这怎么可以!”
  吴刚爽然道:“有何不可!”
  小叫化偏头想了一想,道:“我叫宋维屏,欣幸得识公子……”以下似乎有话,但他顿住了。
  吴刚忽生一念,脱口道:“我们何不结为兄弟?”
  小叫化宋维屏双手一拍,道:“妙啊!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声落,人已在十丈之外,那身法,显示出小叫化功力的不凡。
  吴刚就树下坐了等待,他不知小叫化在玩什么花样。
  突地――
  十余骑快马,如飞而至,扬起了蔽天沙尘。唏聿聿一阵马鸣,十余骑控缰勒马,在距吴刚坐处不远,停了下来。
  沙尘落定,看出来人一律黑衣劲装负剑,人人猛鸷,意态昂扬。
  吴刚心头一震,暗忖:“是武盟属下“神风剑士”么?”
  心念未落,又一骑马奔至,直冲十余骑之前,滚鞍落马,大声发令道:“下马,散开入林搜索!”
  十余名剑士纷纷下马,把马匹集中拴在一处,然后分头窜入林中。
  吴刚一见这后来的发令者,登时怨毒冲胸,眸中恨芒大炽。
  来的,赫然是“武盟”属下“神风队”副领队“丑面人屠邓十五”,蔡管家被迫害的一幕,骇涌心头。
  “丑面人屠邓十五”一眼发现断了四蹄的死马,一大一小的阴阳眼不期然地向吴刚扫了过来,四目交投,他脱口“噫”了一声。
  吴刚热血沸腾,但苦于不谙武技,否则他毫不考虑的出手了。
  “丑面人屠邓十五”走近吴刚身前,细一端详,忍不住狂笑起来。
  吴刚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栗声道:“有什么可笑的?”
  “丑面人屠”狞声道:“小子,你变得多了,但烧成灰本座也认得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哈哈哈哈……”
  笑声一敛,撮口发出一声尖啸!那些“神风剑士”纷纷赶了回来。
  吴刚的确改变得多了,由小乞丐一变而为贵介公子,神充气足,不复数月前瘦骨嶙峋的化子形,换了别人,绝对认不出来,因为他与描述的样子相去太远,所以“金剑二十三号”才会误认小叫化宋维屏为吴刚,但“丑面人屠”则不然,他与吴刚朝过相,吃过“铁心太岁胡非”的亏,吴刚充满恨意的双眸,便是极明显的招牌,人改变,轮廓总差不到哪里,所以一看之下,便认了出来。
  这批“神风剑士”当然是出来搜索吴刚的。
  吴刚狠瞪着“丑面人屠”,厉声道:“姓邓的,你准备怎么样?”
  “丑面人屠”冷冷的道:“小子,发什么横,认命了吧!”
  十余名“神风剑士”圈成了一圈,把吴刚与“丑面人屠”围在核心之中。
  在记忆中,吴刚根本毫无功力,是以“丑面人屠”没有丝毫戒心。事实上吴刚虽具百年内力,却不懂武技,内力有等于无。
  吴刚自知今日难以幸免,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反而泰然,咬牙道:“下手吧!”
  “丑面人屠”嘿嘿一笑,一挥手,向身侧一名剑士道:“带活的回去!”
  那名剑士恭应一声,欺身上步,伸手便抓……
  吴刚挥掌猛然劈了出去。
  “哇”的一声惨哼,那名“神风剑士”倒退了四五步,张口喷出一股血箭。意外之变,激起了一阵惊呼。
  “丑面人屠”丑脸大变,栗喝一声道:“好小子,数日不见,你居然学了两手?”
  最后一个字出口,手爪业已抓出,吴刚连意念都来不及转,便被扣牢。“丑面人屠”为之一愕,他为什么不反抗,束手就擒?阴阳眼朝吴刚面上一绕,狞声道:“小子,你只会那么一手?”
  吴刚一挣,不脱,但那力道,却使“丑面人屠”身形打了一个踉跄,“丑面人屠”面色又是一变,手一紧,吴刚全身软麻,瘫了下去。
  就在此刻,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道:“松了他!”
  “丑面人屠”冷喝一声道:“谁?”
  “你祖宗!”
  “找死……”
  “丑面人屠”扭头一看,喉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以下的话再也吐不出来了。一个身穿白麻布长袍,腰系革绳,面如僵尸,发如枯草的怪人,已到了圈子之中。
  十余名“神风剑士”,全都面露骇凛之色。
  怪人手中,高举着一块长两尺余的黝黑木标,标上刻有四个篆字“酆都使者”。
  “丑面人屠”栗声道:“是张老前辈么?”
  “丑面人屠邓十五”身列八大凶人之一,黑白道闻名丧胆,而竟对这怪人如此惧怯,称之老前辈,则这怪人的来头,不问可知了。
  怪人阴阴的道:“你还认得出老夫,可以免死!”
  声如破锣,但却冷实冰珠,半丝活人的味道都没有,虽在大白天,犹觉鬼气森森,那口吻,似乎“丑面人屠”的生死,捏在他手中一样。
  吴刚看得有些胆寒心颤。
  “丑面人屠邓十五”面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张老前辈久已不江湖走动了……”
  “你是说老夫何以还不死,是么?”
  “不敢!”
  “谅你也不敢!”
  “张老前辈有何指示?”
  “要你放了他!”
  “这……他是敝盟主严令追捕的人……”
  “老夫既然看上了,就不必再废话!”
  “可是……”
  “还不放手?”
  “丑面人屠”手臂微微一震,放开吴刚手腕,退后数步,一挥手道:“走!”
  十余剑士可能不知怪人来路,齐齐面露惊诧之色,但却没有一个迟疑,纷纷转身去解马匹,“丑面人屠”向怪人一抱拳,道:“晚辈遵命放人,告退了!”说完,转身离开。
  吴刚但觉“丑面人屠”在放开自己的手时,有一股阴寒之气,从“脉根穴”透入,直往体内穿行,身上阵阵发寒,呼吸窒阻,知道已遭了暗算,张口欲呼,却发不出声音,急愤攻心,但却毫无办法。
  怪人像欣赏一件名画似的朝吴刚细细打量,口里啧啧有声,自言自语的道:“不错!呃!不错,的确是可遇而不可求,十多年心愿,今日可了!”
  吴刚看那恶形怪相,感到无比的恶心。
  怪人语意森森的道:“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吴刚体内阴寒愈来愈剧,竟发起抖来,俊面全变了色。
  怪人何其厉害,一眼看出情况有异,用手一摸吴刚脉门,怪叫一声道:“好小子,竟然敢寻老祖宗的开心……”
  “丑面人屠”一行,已上马起步离开。
  怪人大喝一声:“回来!”
  人如幽灵魅影般飘了过去,拦在头里,“丑面人屠”疾勒马头向右,怪人随之向右,向左,怪人仍不离马头,一连数次,终避不开怪人的阻截。
  手下剑士,业已有数名冲向前道。
  怪人手中竹标一挥,“丑面人屠”坐骑惨嘶一声,仆了下去,马头已被砸得稀烂,“丑面人屠”离鞍飞起,一旋,一冲,弹出数丈之外,飞身疾掠。
  其余剑士见状,纷纷催马上道。
  “呱呱呱呱……”
  那声音刺耳极了,不知是吼,是叫,还是笑。
  也就在怪声之中,传出数声金铁之声,“丑面人屠”连连踉跄后退,被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怪人迫回了“丑面人屠”,电射超前,人嗥马嘶声中,最前面的五骑,连人带马,惨死道中,其余的全震住了不敢再移动。
  “丑面人屠”抑身而回,一把抓住吴刚扭臂反擒,剑锋朝颈项上一勒,厉声道:“酆都使者,你不停手我先毁了这小子!”
  声音才落,被唤作“酆都使者”的怪人已到跟前。
  “丑面人屠”老奸巨滑,也算成了精的怪物,照理,他要完成使命,尽可乘机毁掉吴刚而遁,牺牲十几名手下,根本不算回事,但他明白很难从“酆都使者”手下脱身,再凶恶的人,也逃不了“贪生”这一念的束缚,所以他制住吴刚,目的是脱身,同时他在吴刚身上施了手脚,半个时辰之内,神仙难救。
  “酆都使者”嘿嘿数声阴笑,道:“想不到老夫会受人挟制,嘿!传出江湖,真是奇闻!”
  “丑面人屠”又改了口气,道:“老前辈何故毁了后辈这多手下?”
  “你敢以‘孤阴捜魂’手法,暗算老夫看中的娃儿,岂非找死?”
  “老前辈之意……”
  “你放了他,老夫饶了尔等。”
  “否则呢?”
  “不会有半个活口离开。”
  “老前辈看中他什么?”
  “废话,还不放了他快滚,若老夫改了主意,你便死定了!”
  “丑面人屠”目的已达,不敢再开口,一松手,弹出三丈之外,从手中接过一匹马,命令每人抄带一具尸体,狼狈而离。
  “酆都使者”偏头再打量了吴刚一番,僵尸般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笑意,那样子生像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爱,口里道:“小子,再过片刻,你便没命了!”
  说着,把吴刚按坐树下,伸指连点吴刚周身大小七十二处穴道,然后以手掌贴附“天灵”大穴,迫入一股热流。
  工夫不大,吴刚体内阴寒之气已被迫尽。
  “酆都使者”一松手,讶然道“小子,你好深厚的内力,但却阻滞潜藏,是了,你没有习武,但遇到某种奇缘而获得惊人内力,对吗?”
  吴刚站起身来,长揖道:“敬谢援手!”
  “用不着,老夫问你,你的内力何来?”
  “这一点请老前辈原谅,晚辈无法奉告!”
  “好,暂且不谈,你碰上老夫是机缘,现在随老夫走吧!”
  吴刚心头一震,道:“走?”
  “不错,随老夫走!”
  “为什么?”
  “噫!小子,你还不明白,老夫十余年来,走遍五湖四海,想物色一个传人,未能如愿,今天碰上你,这心愿便可了了……”
  吴刚骇然道:“要收小可为徒?”
  “被‘酆都使者张庭光’看上,算是天大的造化,难道你不愿意?”
  吴刚连“幽灵夫人”的婚议都予担绝,当然不会投在这等怪物门下,以前他曾听蔡管家说过“一妖,三怪,八凶”这些巨魔名称,这“酆都使者”便是“三怪”之一,秉性之凶残,超过“八凶”数倍,只是不常现江湖,所以名虽著,知者却不多。
  堂堂“武圣”之后,投在邪魔巨凶手下,岂非成了笑话。
  当下期期的道“请恕晚辈方命!”
  “什么,你真的不愿意?”
  “晚辈别有苦衷!”
  “你已有了师门?”
  “这倒没有!”
  “那为什么?”
  “晚辈已有打算,只好有方尊命!”
  “什么打算?”
  “这一点恕不能奉告!”
  “酆都使者”嘿嘿一笑,道:“小子,老夫看中了你,就算定了,说什么都是废话!”吴刚一横心,道:“收徒必须两厢情愿,并非可以强迫的事。”
  “不愿也得愿,老夫言出不改!”
  “歉难应命!”
  “你想死么?”
  吴刚俊面一变,抗声道:“死也无妨,小可也是言出不改。”
  “啊哈!小子,从来没有人敢对老夫如此说话,大概你还不知道老夫是谁吧?”
  “曾听说过。”
  “那你还不愿意?”
  “人各有志,不能相强!”
  “老夫不信邪,收定了!”
  “难以应命!”
  “酆都使者”阴侧恻的道:“小子,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吴刚一愕,道:“哪两条路?”
  “第一条,拜老夫为师,传老夫衣钵!”
  “另外一条呢?”
  “死!老夫不能得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
  吴刚业已横了心,咬紧牙关道:“宁死不从!”
  “酆都使者”怒哼了一声,扬起竹标,朝吴刚当头击落……
  吴刚双目暴睁,恨、愤、怨、毒,令人悚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个喑哑的声音道:“不可暴殄天物!”
  “酆都使者”缓缓转头一看,僵尸般的面皮,起了一阵抽动,阴森森的道:“老虔婆,你还没死?”
  吴刚一看来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来的,是一个形同鬼怪的老太婆,干枯瘦瘪,多角形的脸,像风干了的橘皮,仅剩下的两颗半寸长犬齿,伸出唇外,头顶心业已光秃,一圈疏疏白发,散披到肩头,手中拄着一支蛇头拐杖,那样子,似乎一阵风来便可吹倒,一垂的眼皮,使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半根眉毛都没有。
  老太婆口里喑哑地应道:“彼此!彼此!你‘酆都使者’未进棺材,我老婆子岂能占先去会阎老五!”
  口里说话,两缕细细的目芒,从眼缝中射出,直在吴刚身上绕。
  吴刚被看得鸡皮疙瘩遍起,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酆都使者”杰杰一笑道:“疯魔女,你看什么劲,选女婿么,可惜你没女儿!”
  “疯魔女”三字入耳,吴刚心头为之剧震。这女魔列“三怪”之首,残狠绝伦,杀人照例是半死,但没有一个能复原的,被害者终生发狂,成为现世废物,生不如死。
  “疯魔女”嘎嘎一阵怪笑道:“差不多,老婆子看上他了!”
  “你要脸么,这是老夫选中了的。”
  “别害臊,他分明不愿跟你!”
  “难道你想抢夺?”
  “何用抢,老婆子有办法要他乖乘跟着走!”
  “用你那下三流‘迷魂’之法……”
  “老不死,你又有多上流?”
  “闲话少说,他是老夫拣中的人,你休想染指。”
  “呸!老婆子来迟一步,他已做了你‘拘魂标’下的鬼了。”
  “老夫只是吓唬他而已!”
  “别臭美了!”
  “即使是,又与你臭婆子何干?”
  “此子根骨其佳,岂容你暴殄天物……”
  “你请便吧!”
  “我老婆子看定他了。”
  吴刚听两怪的争论,有些啼笑皆非。
  “老虔婆,你讲不讲理?”
  “讲理?哈哈哈哈,讲理也得看对象呀!对你,用不上这两个字。”
  “老夫得走了,恕没空陪你嚼舌……”
  “这么便当?”
  “你待如何?”
  “要么,你一个人上路,要么……”
  “怎么样?”
  “打上一架,胜者为先。”
  “你以为老夫怕你?”
  “岂敢,数十年来,老婆子没有痛快地打过架,今天煞煞手痒也好。”
  “酆都使者”冷阴阴的道:“老虔婆,别说得那么轻松,你知道老夫的脾气,不动手则已,如果动上手,非分出生死不可!”

  “疯魔女”沙哑地打了一个哈哈道:“为了这块料子,拼一场也值得,来吧!”
  “酆都使者”惨白的脸上皮肉一阵牵动,道:“慢来!”
  “你让步了?”
  “作你的清秋大梦,老夫会让步,告诉你,彼此的两套,彼此明白,谁也唬不了谁,老夫是说如果咱们两败俱伤,这便宜由谁拣?”
  “哦!这个……的确像句人话!”
  “哼!”
  “我们捻阉决定谁属如何?”
  “老虔婆,你凭什么?人是老夫发现的,你横来一笔,算什么?”
  “那只有拼之一途了?”
  “好吧!”
  “酆都使者”退后两步,手中“拘魂标”一扬,那样子,的确像戏曲中所扮的“拘魂无常”。“疯魔女”一顺手中蛇头杖,细眯的双眼突然大睁,射出两缕迫人厉芒。
  场面呈现一片无比的紧张。
  吴刚心里却在想着,小叫化宋维屏最好此刻不要回来,否则碰上这两怪,势必要遭无妄之灾……
  心念未已,身后林中起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来的正是小叫化,心中大感奇怪,小叫化从大道奔去,却从林中出来。
  小叫化向吴刚眨了眨眼,示意他勿声张。
  两怪同时转目,向小叫化扫了一眼。
  小叫化对二怪恍若未见,大声向吴刚道:“哥们,你想好了没有,这可是天大的福缘呀。”吴刚一时答不上话来,不知小叫化说的是什么。
  小叫化接着又道:“别再固执,换了别人,梦都梦不到!”
  吴刚以为小叫化指的是两怪收徒之事,断然一摇头道:“办不到!”
  小叫化双眼一翻道:“哥们,欧阳老前辈说了,他老人家生平不求于人,说出口的话也从不更改,你若再执迷不悟,连骨头都把你嚼碎!”
  吴刚儍了眼,小叫化说的话他半句也不懂。
  两怪却脸上起了变化,“疯魔女”沙哑的道:“小鬼,你说什么?”
  小叫化“哦”了一声,唱个肥喏,道:“两位老人家好!”
  “酆都使者”阴森森的道:“小鬼,你今年几岁,也认得我两位老人家?”
  小叫化嘻嘻一笑,道:“没见过总听说过,两位手中的招牌,谁人不识。”
  “你方才说什么欧阳老前辈?”
  “哦!是这样的,半日前,欧阳老前辈要收他为传人,他死不肯,欧阳老前辈却不愿放过,要小的传话……”
  “什么欧阳老前辈?”
  小叫化做出一种十分敬畏的神色道:“就是‘妖中之王欧阳残’老人家!”
  “什么?你说‘妖中之王!’……”
  两怪同时惊呼出声。
  吴刚恍然而悟,小叫化必定早已回转,发现两怪在此,才匿入林中,两怪的话,他全听见了,在无计救自己之下,才冒险抬出“一妖三怪八凶”之中的“一妖”名号,想唬走这两怪,这未免太冒险了,如果两怪不买账或是识破这空城计,一条小命便别想保全了,心念之中,紧紧捏了一把冷汗。
  小叫化一本正经的道:“正是他老人家!”
  双怪互望了一眼,“疯魔女”目光罩定小叫化道:“真的?”
  “小的只一颗脑袋,岂敢妄称欧阳老前辈之名!”
  “那老妖在何处?”
  “这……这……刚才在林中,现在……也许就在附近身旁。”
  双怪面色又是一变,下意识地向左右打量了一遍。“疯魔女”眯起了双眼道:“怎么样?”
  “酆都使者”沉吟着道:“老妖数十年未现江湖,哪有这么巧……”
  “可是这小东西敢说假话吗?”
  “很难说!”
  小叫化的心几乎跳出口来,但表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转向吴刚道:“话已传到,听不听由你,我得回去复命……”
  吴刚乘机道:“容我再考虑考虑!”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要是我……唉!可惜欧阳老前辈看不上眼。”
  言下,大有羡妒交集之慨。
  “酆都使者”话锋一顿之后,接着道:“如果真的老妖选中了他,你我只好放手了。”
  “疯魇女”一顿拐杖,道:“老婆子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如果真是老妖看中了他,只要老妖现身,说一句话,你我掉头上路!”
  “可是……”
  “可是什么?”
  “老妖生性怪僻,见了面说不定又生枝节……”
  “你怕了?”
  “难道你不怕!”
  “我老婆子不甘心凭一个小子传话,便拱手而退!”
  “嗯!有理!”说着,惨绿的目光罩向小叫化,狞声道:“小子,你听见了?”
  小叫化心里打鼓,额上已渗出了汗珠,强自镇定道:“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你去禀告欧阳老儿,请他现身说句话,我俩没有话说。”
  “小的不敢!”
  “什么,你不敢?”
  “一个不巧,小的这条小命便报销了。”
  “疯魔女”接口道:“你不去老婆子一样要你命!”
  小叫化苦苦一笑道:“那我宁愿死在这里!”
  “为什么?”
  “两位知道欧阳老前辈的嗜好,小的可不愿被生撕了下酒!”
  “疯魔女”似乎心存戒惧,委决不下,又向“酆都使者”道:“如何?”
  “酆都使者”闭目一想,道:“这小子的话不可靠!”
  吴刚与小叫化全身一颤,亡魂出了窍,如两怪看出破绽,后果不堪设想。吴刚决不忍小叫化因此毁在两怪手下,但又筹思无计。
  “疯魔女”道:“你看出哪点不可靠?”
  “老妖的脾性,只一不二,难得说上三句话,还会有这耐性令人传话么?”
  “照啊!老婆子没想到这一点。”
  “待老夫撕了这小子……”
  “慢着!”
  “你又有什么话说?”
  “万一事出意外,这祸岂非闯大了?”
  “管它,大不了遁迹深山,不出江湖。”
  “你决定了?”
  “当然!你怕,可以现在先离开。”
  “嘿嘿,好主意,要老婆子拱手让你么?”
  “你意思怎样?”
  “带走这小子,三天之内不出事,我俩再公平解决!”
  “酆都使者”点了点头,突地向小叫化一欺身,道:“小鬼,老夫先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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