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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幽幽怨怨离别音
 
2019-07-16 10:08:09   作者:高庸   来源:高庸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仓促问,忽然脑际灵光一闪,慌忙闭住真气,内腑暗劲旋动,使用金家“九转逆穴”之法,倏忽间将全身穴道一齐移开原来位置。
  这方法果生奇效,穴道移位,正好阻止了外力攻人途径,翻腾的血气,立归平静。
  血手吴均一声长啸,拧身跃起,大笑道:“腹语术雕虫小技,有什么值得炫耀,今夜留你一命,等到……”等到两个字才出口,突然咳嗽一声,脸色竟变得苍白,匆忙噎住了下面的话,掉头如飞而去。
  那边追魂手吴付正跟苦行丐吕无垢打得难解难分,忽见盟弟退走,虚拍一掌,也抽身跃缄圈子……
  高翔瞥见,忍住内伤腾身而起,断喝道“别走,我有话要问你……”
  追魂手冷冷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竟头也不回疾驰而去。
  苦行丐吕无垢真力一泄,蓬地坐倒,频频喘息不止。
  冷丐梅真关切地间道:“师兄感觉如何?”
  苦行丐长叹一声,满面愧作道:“好剑,这小辈二十年岁月并未虚度,再战百招,为兄这条左腿只怕当真不能保全了,今夜多亏那位少侠拼力相助,不知他是符师兄什么人?”
  冷丐梅真茫然道:“我也不甚了然,但符师兄既将棍杖授他,必有深厚渊源,咱们理当过去致谢。”
  二老和独臂穷神刘铁辉邀约高翔同返神殿,正欲向他伸致谢意,不料话还未说出口,却被高翔一把拉住,急声问道:“请问……那忤逆双煞,是不是当真姓吴?”
  刘铁辉长叹道:“他们都愤世嫉俗,生性偏激之人,那会使用真正姓氏,所谓有吴付、吴均,只是表示其愤世之意而已。”
  高翔又道:“那么,他们的真正姓名呢?”
  刘铁辉道:“据闻那血手吴均,本来姓常,幼得异人授艺,其父晚年纳妾,虐其生母,他一怒之上,愤而挥刀杀了他的父亲,毁家出走,从此成了一个狂人……”
  高翔道:“那追魂手吴付呢?”
  刘铁辉黯然长叹道:“说起他,更加令人惋惜……”
  高翔急促道:“请老前辈说得详细此。”
  刘铁辉点点头,缓缓说道:“此人本有一个显赫家世,幼年极得父母钟爱,父亲又是武林一方雄主。论说不该有此结果,只因他在八九岁时,生母突然罹病身故,尸骨未寒,其父便欲再娶,他感念母恩,自然极力反对,谁知就此父子反目,离家出走……”
  高翔暗惊不已,忙又问道:“他跟穷家帮又有什么渊源呢?听前辈曾经收留过他半年?”
  刘铁辉颔首道:“这是二十年前往事了,本帮前任帮主神丐符师伯,跟他父亲是多年知交,自从他们父子反目,符师怕不忍,便将他带到本帮都阳分舵暂住,那时老朽恰好执掌都阳舵主,他来时不足十岁,但仇恨粲傲之性,已经无法规劝诱导,仅住了半年,便又私自逃走,从此二十年未得音讯……”
  高翔听了这番话,热泪滚滚而落,拉着刘铁辉的独臂,颤声道:“告诉我,他……他是不是姓高?是不是叫做高栩?”
  刘铁辉骇然道:“不错,少侠也知道他的身世……”
  高翔含泪点头,道:“他就是我从未见面的哥哥——”
  穷家二圣也都同时讶然出声,道:“原来少侠竟是九大云龙的次公子?”
  高翔此时已泣不成声,稀嘘良久,才把自己出世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穷家帮众都感既惊又喜,唯有刘铁辉默然沉思,突然正色说道:“公子与他虽是同父兄弟,但他一腔仇恨,皆因令堂而起,今日幸好没有被他知道,否则,他绝不甘就此罢手,老朽看公子手足之情甚重,不是我危言耸听,今后公子倒该多多提防他一些才好。”
  高翔摇头道:“无论他如何残暴,总是我的哥哥,爹爹临终之前,也曾嘱咐我天涯海角,设若相遇,定要尊以兄之礼,这恐怕是他老人家平生唯一不能瞑目的事了。”
  刘铁辉叹道:“令尊思子之情,咱们不难想象,怕只怕公子空有敬兄之意,他却未必存爱弟之心,公子多多谨慎些也就是了。”
  高翔问道:“老前辈知道他居住的地方吗?”
  刘铁辉苦笑道:“他二十年未现江湖,谁也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高翔又问道:“那么,他此次邀约老前辈在此决战,又是如何知会的呢?”
  刘铁辉道:“半月之前,他突然在开封城中现身,跟本帮令主龙形掌陆昆相遇,是他当面与陆令主约定的。”
  高翔迫不及待转向那五结令丐,只见他双目已瞎,满脸犹有血污,正躺在殿角养伤,见此情景,纵有话也难以出口了。
  那龙形掌陆昆已经听见他们的谈话,径自答道:“在下仅与那厮不期而遇,实亦不知道他落脚之处。”
  高翔叹然道:“既然这样,我只好先赶往开封城再说,好在相距不远,如能见到,定要劝他放弃狂念,共谋父仇。”
  站起身来,抱拳长揖,又道:“晚辈尚有一事拜恳,未悉诸位能否俯允?”
  刘铁辉毅然道:“大侠有话尽管直说无妨。”
  高翔停顿一下,说道:“据晚辈查觅先父死因,得悉一处神秘的雪山古堡,唯不知所谓‘雪山’,究系滇境大雪山?抑或祁连附近通天河上源的雪山?因而无所适从,贵帮弟子遍天下,不知是否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独臂穷神刘铁辉神色一动,脱口道:“难道高大侠死因与天火教有关?”
  高翔惊喜道:“正是,老前辈敢是知悉天火教雪山古堡?”
  刘铁辉点点头道:“近日略有耳闻,此事不难,最多三数天,老朽定当有所回报。”
  高翔深深一躬,道:“如此,晚辈谨先谢过,三日内,晚辈在开封城中翘首静候佳音了。”
  说完,环身一礼,大踏步出了破庙。
  独臂穷神刘铁辉和穷家二圣亲自送到庙门,怔怔望见高翔去远,三人相视不禁同声长叹,刘铁辉道:“高少侠虽然才智兼备,对世道险恶,却尚嫌不足,我看他刚才跟血手吴均互较玄功时,已受内伤,此去开封,委实令人耽心。”
  冷丐梅真接口道:“我等既知此事,怎能袖手,说不得,我与吕兄随后也往开封走一趟。”
  苦行丐吕无垢点头道:“理当如此,帮主料理琐事,三日后我们前来会合。”
  两人说走就走,大袖一拂,双足腾身而起……
  高翔离了破庙,一路低头疾行,不久回返城中客店,和衣躺在床上,脑中一直盘算着第二天应该怎样措词向金凤仪告辞。
  他此时既不想随她重回金家庄,又不愿再次不告而别,但是,金凤仪对他关怀体贴,骤尔言别,真不知应如何启口?
  天色初亮,忽然有人轻扣门扇:“笃!笃!笃!”
  高翔根本未睡,连忙应声启开房门,却见金凤仪默然不响走了进来。
  她一身罗衫之上,露痕斑斑,鬓发蓬松,神情凝重,一进房门,眼光便瞬也不瞬注视着高翔,倒把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高翔含笑道:“世妹,怎么起身这么早?”
  金凤仪摇头道:“我根本就没有睡过。”
  高翔讶道:“那么,你——”
  金凤仪接口道:“我一直跟你到那座破庙,经过情形,都已看见,你真的相信那个姓吴的就是你哥哥!”
  高翔怔了怔,便点头道:“是的,他的确就是家兄,但二十年来,不知怎会变得那么偏激狂妄,那么残忍凶暴了……”
  金凤仪道:“你为了手足之情要到兰封去,这是正理,我自然不便拦阻,但是——”
  她语声微顿,又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内伤很重?假如不是赶快医治,旬日之内,将要血枯而死?”
  高翔吃了一惊,道:“我只觉在跟血手吴均拼比内力时,略受了一点震伤,竟会如此严重?”
  金凤仪正色道:“那吴均练的‘血气魔功’,乃是倾体内纯阳真火,鼓入敌人,除非遇上内力远在他之上的对手,常人甚难抗拒。你以阴柔之力与他对敌,化火入水,当时固然能承受,但只要略一疏神,被血攻人内腑,热毒凝于体内,若不及时行功练化,不出十天,周身血液势将渐渐枯竭萎顿而死。”
  高翔骇然道:“怎么我毫无感觉呢?”
  金凤仪道:“你试试运气驱血,使全身血液聚于心肺,便知道血气的可怕了。”
  高翔依言提气行功,缓缓将气血逼往胸腑,片刻之间,果然感觉到胸部宛如被火的烧般疼痛,惊骇道:“若非世妹提醒,险些竟被忽略,不知要怎样才能炼化体内热毒?”
  金凤仪问道:“昨夜我藏在庙外,见你曾施展‘逆穴之法’抗拒吴均拼力一击,对不对?”
  高翔道:“不错,这是春兰姐与我同困地窖时,为了互相解开穴道,由她传教给我的!”说到这里,想起春兰传功导气情景,不期俊脸微红。
  金凤仪却似毫未留意,颔首道:“既然这样,炼化热毒就比较容易了,你先用‘逆穴之法’,闭住‘七坎’穴以上穴门,逼气下沉,使气血积于丹田,然后用内功围裹那股灼热之力,反复收缩丹田,每日早晚行功三次,每次以半个时辰为限。行功期中,决不要擅自运气跟人动手,三天之后,不但可以炼化热毒,而且能化毒为力,收归已用,对你的武功增进,反有益处。”
  高翔为难道:“我想赶往开封,不能耽误,恐怕等不了三天——”
  金凤仪道:“谁说必须等三天?你可以一面上路,一面在途中觅机休息运功,最多走得慢一些,并不碍事的。”
  高翔沉吟道:“但是,在三天之内……”
  金凤仪道:“三天之内,有我替你护法,只要不遭遇强敌,相信不会出事。”
  高翔听了,大喜道:“世妹也愿和我同去开封?”
  金凤仪嫣然笑道:“假如你不欢迎,那就没有办法了。”
  高翔笑道:“我正求之不得呢,只是……”
  “只是什么?怕我在身边碍事。”
  “啊!不!我是怕世妹离庄前没有告诉过金伯父,如果再不回庄,伯父一定会思念的……”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已经叫店里的人替我送信去了。”
  高翔欣喜无限,忙依照金凤仪的话,先行运功疗伤,辰初时刻,第一次行功完毕,两骑骏马,并辔踏上了前往开封的官道。
  午牌时分,高翔又第二次运功疗伤,停留了一时辰,申未西初,又耽误了一个时辰,待赶到不足百里的兰封城外,已经是深夜子丑之交了。
  高翔见城门已闭,正感伤惶,突见城墙角下,转出一名破衣化子,拱手肃容问道:“来的可是高少侠?”
  高翔忙还礼道:“你怎知我姓高?”
  那化子答道:“小可是穷家帮弟子,奉本帮二圣口谕,在此恭候少侠已有三四个时辰了。”
  高翔急问道:“吕、梅两位前辈何时到的?现在何处?”
  那化子道:“二圣昨日一早巳抵兰封,现居城外紫竹观,特请少侠移驾一晤,有极重要的消息奉告。”
  高翔转头对金凤仪道:“世妹如不嫌烦累,咱们就一同去紫竹观一趟如何?”  ’金凤仪笑笑没有回答,马首一圈,两骑随着那名丐帮弟子,沿城前行,不多久,来到一片荒凉的竹林边。
  那紫竹观名虽甚雅,其实却只是座破败道观,香火早绝,仅有的一名道人,无依无食,竟沦落成了叫化。
  两骑穿越竹林,才到观门外,苦行丐吕无垢和冷丐梅真已双双迎了出来。
  高翔先替金凤仪引见,拱手说道:“贵帮行事果然迅捷,想不到两位老前辈竟然先至了。”
  苦行丐吕无垢道:“咱们是前夜动身,昨日上早赶抵此地,即嘱帮中弟子分头查觅忤逆双煞落脚之处,搜寻了整整一日,并无发现,但意外地,却得到一个极重要的消息。”高翔忙问:“是关于雪山古堡的事吗?”
  吕无垢神色凝重地取出一块小牌,道:“少侠,请先看看这件东西。”
  高翔一看之下,脸色大变,眼中陡然透射出两道兴奋、激动的光辉。
  原来那是一面银制小牌,形如椭圆,正面刻着一支火炬图样,反面缕着两行字迹,赫然正是“火字第三十七号”。
  他匆忙也取出旋风掌盛世充给他的那块银牌,两相对照,式样、质料、图形,果然分毫不差。
  高翔紧紧捏着那面银牌,似欲藉此抑制内心的激动,深吸一口气,才问道:“老前辈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件东西?”
  吕无垢不答,举掌轻拍,道:“把人抬上来。”
  丐帮弟子回应一声,片刻问,从观后扛出一个衣衫槛楼的中年汉子。
  高翔凝目打量,见那人僵卧不动,状如死尸,口鼻问涎液横流,面色枯黄萎败,胸中仅余微息,一身衣衫虽破,质料却属上品。
  总之,这人不像是丐帮中人。
  吕无垢缓缓说道:“昨日穷帮搜全城,发现这人倒卧在空屋中,浑身精力虚脱,眼看将要断气,只因他衣衫褴楼,又不是本帮弟子,引起老朽怀疑,谁知一搜他身畔,却找到这面银牌,老朽本要追询身份,可惜他已经不能说话了。”
  高翔道:“晚辈身边正有药物,可以救他。”
  说着,从怀中取出药瓶,倒了一粒丸药,撬开牙关,不过半盏热茶光景,那人已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渐渐泪水鼻涕干止,沉沉睡去。
  金凤仪看得大感奇异,忍不住轻轻问道:“你这药丸怎会有如此奇效?”
  高翔顺手将药瓶递给她,道:“记得上次在恋功城中暗算你的何姓老人吗?这药丸就是他的。”
  金凤仪拨开瓶寒,凑在鼻尖嗅了一下,道:“晤,好香,它叫什么名字?”  ’高翔道:“叫何名字,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种比罂粟更毒的毒药。”
  “毒药?”金凤仪惊道:“毒药怎能治病?”
  苦行丐吕无垢笑着接口道:“凡是含毒的东西,必有振奋亢神之效,这正如一个为恶的人,必有过人的才智和聪明,否则,也不能仗以为恶了。”
  金凤仪听了这话,蹿首连点,似有所悟,喃喃道:“晤!不错,凡大好大恶之人,谁不是秉赋超凡,聪明过人之辈呢……”
  话声未完,那伏地而卧的中年汉子已经清醒过来。
  当他目光一扫众人,脸上顿时流露出骇诧恐惧的神色,倏忽从地上腾身跃起,一长身,便欲夺门而出。
  冷丐梅真正坐在门侧,振袖一拂,叱道:“站住!”
  那人身手竟然不弱,脚下微错,拧腰疾转,一闪身躲开冷丐梅真一拂之力,转头又向高翔和金凤仪这边冲了过来。
  高翔霍地立起,左腕千圈,闪电般扣住了他的肘臂沉声道:“朋友,为何走得这么匆忙?”
  那人奋力挣了两挣,没有挣脱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地上,哀声求道:“公子,求求你放我走,我已经是垂死的人,你留下我有什么用呢?”
  高翔松手笑道:“我们从死亡边缘救你醒来,自无恶意,只要你愿意,坐下来谈谈,事毕欲去欲留,决不勉强,彼此交个朋友,难道也不肯吗?”
  那人惊讶地道:“是谁救了我?我已经痛发垂死,世上还有谁能救我?”
  冷丐梅真冷笑道:“没有人救你,此时你怎能清醒过来?”
  那人扫目回顾,惑然道:“是啊!我已经快死了,怎会清醒过来呢?”
  吕无垢道:“救你性命的正是这位高少侠,你还不快些拜谢活命大恩,迟疑则甚!”
  那人目注高翔,蹑喘问道:”’少侠怎能救我性命?”
  高翔把那半瓶药丸塞到他手中,笑道:“你不是正需要这药丸吗?这儿还有半瓶,一并送给你了吧!”
  那人双手捧住药瓶,惊喜交集,手指战栗不已,好一会,忽然长叹一声,竟将药瓶又还给高翔,黯然道:“半瓶药丸,最多能维持半月,药丸一尽,仍然难逃一死……”
  高翔正色道:“缕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借命,你也是堂堂男子汉,有这半月的时间,怎知不能再想活下去的方法?”
  那人似有些不信,问道:“少侠将药丸给了在下,你自己又用什么延续性命呢?”
  高翔道:“我并不服用药丸,这东西是从一位武林前辈处得来,那位前辈已经作古,不再需要这东西了。而且,我这儿还有另外一整瓶,你如愿跟咱们合作,至少一半月之内,性命可保无虑。”
  那人听罢,长长吐了一口气,倒身下拜道:“少侠厚恩万死难报,在下虽然误人歧途,并非天良涡灭之人,拼着这半月时间,只求能略报大恩人于万——”
  高翔扶起他,问道:“朋友尊姓大名?因何见弃于天火教?请坐下来慢慢一谈。”
  那人告罪落坐,稀嘘道:“在下姓蓝名天化,籍隶陕南,幼时家贫,沦落江湖,曾在陕南星子山赤发太岁易梦飞门下习艺,苦学十五年,艺成下山,竟结识天火教中妖女罗卿卿,被她媚术蛊惑,投身加入了天火教……”
  吕无垢插口道:“赤发太岁易梦飞也是黑道中一霸,但十年前突然暴卒,这是什么原因?”
  蓝天化惶然道:“那时我被罗卿卿蛊惑,浑忘利害,入教之后,又被药丸控制,更奉命向先师下毒,欲迫他加盟天火教。不料先师平素最为谨慎,饮食万分小心,我下毒之时神色略异,竟被他老人家查觉,当时便要杀我,同往教友群起环攻,他老人家身中数百枚喂毒暗器,重伤倒地,被活生生烧死在屋里……”
  吕无垢抢臂耐卢,怒目叱道:“好一个杀师欺祖的畜生,留你不得!”
  高翔忙将他拦住,道:“他述及往事,已有悔恨之意,老前辈暂请息怒,让他说下去吧!”
  吕无垢愤愤落坐,道:“他师父虽是黑道巨孽,罪恶无数,但徒杀其师,武林中决不能容……”
  蓝天化低头半晌,呐呐说道:“在下悔不该叛师欺祖手杀恩师,后来,内心何曾一日安宁过,可恨那妖女罗卿卿甜青蜜语诓我受节入教,事后玩腻了,又姘上另一同教教友。那家伙比我年轻英俊,两人竟视我如无物,甚至当我之面挑逗放荡,我忍无可忍,前月下旬,一怒杀了奸夫,砍伤了妖女,脱教逃走,来到此地。”
  吕无垢冷哼道:“报应!这就是叛师欺祖的报应。”
  蓝天化默默承受,停了一会,又继续道:“我逃离天火教,不敢在江湖中露面,隐姓埋名,依靠偷食物果腹,一月之后,身边药丸用尽,只好束手待毙……”
  高翔接口问道:“你说逃离天火教,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呢?”
  蓝天化一字一顿,黯然答道:“雪——山——古——堡。”
  高翔一震,不禁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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