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母遭毒手 艺成复血仇
 
2020-05-03 09:40:21   作者:古如风   来源:古如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桑羽青已经把椅子的方向转了过来,昂着首,望着他们,面部却没有一丝特殊的表情。
  杜清风由他侧面望过去,见他浓眉飞扬,直鼻大耳,心中不禁一动,忖道:“这孩子好像什么人呢?……”
  但是时间过得太久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这时沈春山已然说道:“杜老师,我们开始吧!”
  杜清风点点头,笑道:“隔空戏掌,倒也快意。”
  说着,缓缓的伸出了右掌,笑道:“我先试他一掌!”
  一语甫毕,单掌向前一推,便听“呼”的一声大震,一片急风,向沈春山涌了过去。
  这等声势,在江湖中,如果不是一流人物,是不可能有这种功力的。
  沈春山一笑道:“好厉害的掌力!”
  他大袖一翻,一股疾劲的掌力,当胸而出,两股掌力半途相遇,他们却很快的收回掌了。
  只听“嘭!”的一声大响,那半空相遇的掌力,震得三丈以下的湖面,都发出了阵阵漩纹。
  他们二人的身子,也同时向后微微一晃,但是谁也没有被震下树来。
  这只不过是头一掌,他们就施出了这么厉害的掌力,足可见他们对羽青的重视,都希望能够得到这个不平凡的年轻人为徒。
  羽青点了点头,心中忖道:“如此看来,他们不至于藏私了。”
  他岸然不动,一派悠闲,不像是拜师,而像是督徒练掌一般。
  就在刹那时,他们已先后交了三掌,每一掌都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宿鸟寒鱼都惊扰得四散逃开了。
  前后三掌,都是杜清风采取主动,沈春山只是沉着应敌。
  由他们的表情看来,杜清风显得轻松些,他似乎有稳操胜算的把握。
  沈春山虽然笑语如常,但是他的态度比较严肃些,或许他知道,要想击败杜清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杜清风人如其名,最擅长的是轻身和小巧的功夫,所以江湖上称之为“清风客”,沈春山知道自己的小巧功夫比他不上,所以才挑了这个硬碰硬的办法。
  第四掌是由沈春山所发,他单掌翻起,当胸推出,一股浑厚的掌力脱手而出。
  杜清风单掌迎上,就在这时,沈春山左掌突然闪电般挥出,他手中的那节柳枝,如同一条飞蛇一般,笔直也似,抖了出来。
  “嗦”的一声轻响,那柳枝的尖头,点出一股极强韧的内功,“波”然一声的,一点急劲,向杜清风的前胸点到。
  这一式来得好不神速,杜清风左掌慌忙递出,大片掌力涌了出来,这四股掌力当空相遇,发出了一片混响。
  杜清风微怒之下,一声轻叱,他右掌一挥,一片劲力,排山倒海而来。
  沈春山急忙出掌抗拒,杜清风又是一声轻叱,手中那根柳枝,如同飞蛇盘空一般,向沈春山飞投过去。
  那柳枝在空中呈环状,向沈春山的头顶套来,沈春山一惊,百忙之中,也把手中的柳枝投了过去,两枝柳枝在空中相盘,立时断成数段,落在了湖中。
  这一招看来仍是不分胜负,但是桑羽青却站起了身子,道:“沈老师输了。”
  杜清风及沈春山一惊一怒,沈春山沉声道:“何以见得?”
  桑羽青淡淡说道:“沈老师,你下肢用力,地位已经变动了。”
  沈春山老脸一红,杜清风用心望去,果然见他的位置,已经向左移开了半尺,显然是被自己掌力所逼。
  杜清风万分惊诧,望着桑羽青,忖道:“唔!这孩子是绝技在身,还是眼力过人呢?”
  沈春山面色一红,但随即哈哈一笑,说道:“哈哈!这孩子好眼力。”
  一言甫毕,他身如怪鸟一般,由三丈多高的白杨树上落在了船头上。
  他落下之地,距桑羽青不过三尺,但是桑羽青若无其事,丝毫没有显出惊扰之态。
  沈春山面对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竟感到一阵心寒,忖道:“这孩子学成之后,何止高过我等十倍?”
  他笑了笑,握住了桑羽青的手,说道:“孩子,有‘清风客’为你师父,日后你必定可扬名天下了。”
  桑羽青嘴角挂上一丝极浅的微笑,说道:“是的,我也是这么想。”
  这是自桑羽青出现之后,第一次展露笑容——虽然只是那么浅浅的一丝。
  沈春山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桑羽青的手,温暖而又雄厚——正合于练最厉害的掌力。
  这时杜清风也落在船上,沈春山松开了桑羽青的手,笑道:“恭喜杜老师,有此奇童为徒,你一身绝技必可扬名于天下了。”
  杜清风高兴得闭不上嘴,笑道:“谢谢!谢谢!沈老师太谦让了,这孩子确是奇才,日后还要沈老师多多教诲,若不见外,肯以你‘天河掌’相传,便是这孩子的造化!”
  沈春山有些喜出望外,说道:“杜老师真个诚意?”
  杜清风笑道:“君子无戏言,再说沈老师‘天河掌’扬名天下,连我杜清风也难窥一二,若因爱才一并传给这孩子,岂不是一段武林佳话?”
  这两个老人,似乎都因觅得奇才而高兴得忘了形,沈春山笑道:“却不知令徒意下如何呢?”
  桑羽青用着平静的口吻说道:“羽青志在学技,沈老师如以绝技相传,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沈春山高兴得拍着一双大掌,笑道:“哈哈,吾道不孤,你若学了我二人武艺,最多五年,便是江湖第一奇人,连东凡禅师的弟子也万万比不上你。”
  当他提到“东凡禅师”时,这青年的眸子,突然射出了一阵奇光。
  沈春山微诧,说道:“怎么,你认识他么?”
  桑羽青很快的恢复了正常,摇头道:“从来不曾听说过。”
  杜清风在一旁接口道:“那是他十余年前之名,这孩子哪能知道?不必提他,我们来喝酒。”
  说着酌了两杯酒,与沈春山一饮而尽,沈春山笑道:“我只是看不惯钱木儿那等狂妄……”
  才说到这里,杜清风沉下声音道:“沈老师,别人的事,我们管它作甚?”
  沈春山似乎被提醒了,略有顾忌的停了下来。
  桑羽青极为注意他们谈话,但是在他脸上,仍然找不出什么特殊的表情来。
  沈春山笑着招呼道:“来吧,孩子,行拜师礼吧!”
  桑羽青缓缓的走了过去,杜清风已然笑得双目眯成一条线,但却推让道:“行了,孩子这么大了,有心就成,不必行礼了。”
  沈春山却正色说道:“师徒之礼焉可不行?就是我传几手功夫,也要受他一礼呢!”
  他酌上了三杯酒,由身上拿出两枝红蜡烛,点燃后放好,然后中间摆了张椅子,着杜清风坐下去,自己也坐在了一旁。
  杜清风高兴得如同娶媳妇一般,微笑道:“孩子,行礼吧,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不料桑羽青突然说道:“且慢!”
  他这两个字如同截铁断钢一般,不禁使杜清风及沈春山同时一惊。
  杜清风讶然说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呢?”
  桑羽青冷冷说道:“我要先与二位较技,胜者为师!”
  这句话大出二人意料之外,沈春山不禁霍然站了起来,厉声道:“孩子,你此言何意?难道清风客当不得你师父么?”
  桑羽青摇摇头,说道:“话非如此说,我乃是带艺访师,比不得开蒙启学,若是错投了庸师,岂不贻笑江湖……”
  沈春山更震怒了,他拍着桌子怒道:“错投庸师,贻笑江湖……”
  杜清风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沈老师息怒,此子气质异常,非同凡响,或许他有道理,不妨试他一试,也作为我入门的考验。”
  沈春山终是觉得事情有些怪异,但是,当他仔细的观察桑羽青时,却是怎么也看不透。
  他心中忖道:“也许他是天生的怪性子。”
  他想到这里,便对杜清风道:“好吧,徒弟是你的,由你作主吧。”
  杜清风笑了笑,由椅子站起身来,对桑羽青说道:“算是你考验我,也算是我考验你,我们怎么开始呢?”
  桑羽青点了头,说道:“我们就在船板上过几招。”
  杜清风闻言转过了头,对沈春山道:“听见没有,这孩子的口气不小,不过我就是喜欢这种有胆识的孩子。”
  他说着,双手捧着那只小桌子,摆在一旁,船头立时空开一丈左右一块空地。
  他对桑羽青道:“这点地方可展得开你的手脚?”
  桑羽青点点头,说道:“足够了。”
  他语气虽然自大,但是态度并不狂妄,每一句话都出自他的内心,只使人感到怪异,而不会产生反感。
  杜清风站在船头,长袖飘飘,说道:“好,开始吧!”
  桑羽青把自己那长方形的包袱,拿过了一旁,与杜清风对面而立。
  他们之间相隔七八尺。
  杜清风微笑说道:“你总不该要我先动手吧。”
  桑羽青点点头道:“我先动手。”
  他双手下垂,目光稳定,气宇轩昂。
  在没有看到他功夫之前,杜清风及沈春山,都感觉到这古怪的年轻人,在武学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了。
  桑羽青双掌缓缓的举了起来,抱拳道:“有僭!”
  他“僭”字才出口,身如一阵急风,向杜清风扑了过去。
  以杜清风及沈春山这类一流高手,竟未看出他是怎么移动的。
  沈春山忖道:“这孩子不简单……”
  一念未毕,桑羽青第一招已然递出,他浑厚的虎掌,夹着一片急风,向杜清风肩头拍到。
  表面上看来轻松写意,实则力逾山岳,他这一掌才拍出,杜清风脸上大为变色。
  一怔之际,桑羽青右掌离他肩头不过半尺,杜清风便感到一股寒凉之风,逼体而入。
  他一个大转身,身子侧着让过了桑羽青的一掌,双掌闪电袭出,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功力!”
  他双掌如钩,抓向桑羽青的双肩,桑羽青身子一挫,已退后三尺比电还快。
  桑羽青这里一动手,沈春山及杜清风便感到事情有些怪异了。
  杜清风双掌一收,厉声道:“孩子,说实话,你此来为何?”
  桑羽青星目扬辉,截然道:“访师学武!”
  沈春山冷笑道:“小子,你身有绝技,藏而不露,居心为何?”
  桑羽青目光如电扫了过去,沉声道:“胜我者为师。”
  杜清风狂笑道:“好!好!若是败了呢?”
  桑羽青雪白的牙齿,咬了一下嘴唇,冷然道:“败者死!”
  杜清风又是一阵冷笑道:“看你样子不像是拜师,倒像是寻仇来的!”
  桑羽青的目光越发明亮了,连这两个久走江湖的奇人,都感到有些惊悸。
  他微扬起了头,望着细雨朦朦的天空,用着一种深沉、冷漠,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声音,冷冷说道:“十五年前,巫山之会……”
  这两个老人凛然一惊!
  杜清风用着微颤的声音说道:“你……你是谁?”
  桑羽青并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寒山古寺,却成了屠场墓地……”
  杜清风面色大变,指着桑羽青道:“你,你敢是姓桑?”
  桑羽青像是说完了一个极简短的故事,他的目光由半空移了下来,射在杜清风的脸上!
  这个年轻人的眸子里,竟然找不出一丝怨愤和激动,他只是无尽的深沉和冷漠……让人永远看不透。
  这两个老人,一时竟是鸦雀无声,静静的等待着这个年轻人的回答。
  桑羽青注视了他们半晌,才说道:“桑羽青是我的全名真姓,今天你们知道了我的真实姓名,便是死之将至!”
  这两个人惊怒万分,杜清风发出一声悲凉的长笑,说道:“哈——太好了!我的一双爱子杜心源、杜心濂死在你父‘青光剑’下,我不手刃你桑家之人,怎能消恨?”
  桑羽青冷冷说道:“秋雨名湖,葬尔等于斯,真是慈悲了!”
  一言甫毕,他身进如箭,一双虎拳,向杜清风当头压下。
  话讲明之后,桑羽青的招式更是威猛惊人,锐不可当。
  杜清风被旧事勾起了创伤,他发须皆张,狂吼道:“好呀!好呀!你竟自投罗网!”
  他躲过了桑羽青的双掌,大袖一摆,“忽噜噜”一阵狂风,向桑羽青迎面击到。
  桑羽青咬着嘴唇,右掌猛圈回来,在杜清风撤掌未及时,急逾星火抵了上去。
  杜清风大怒,喝道:“小辈,竟敢与我对掌?……”
  一语方毕,两掌相抵,发出了一声裂帛之声,杜清风的身子一阵摇晃,几乎被这一股掌力逼下船去。
  他面色煞白,再看桑羽青时,竟是纹风不动,昂然而立。
  杜清风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愕然而立,心忖道:“这小子的掌力可比我还要强?那是不可能的呀!”
  但是事实如此,怎不令他心惊?
  桑羽青轻叱道:“拿命来!”
  他颀长的身子一闪,逼近了去,二指如电,便挖杜清风的双眼。
  杜清风发狂般的叫起来:“好小子!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这一老一少两个奇人,就在这一丈方圆的船板上打了起来。
  只见鹰起雁落,龙腾虎跃,一个疾似流星,一个稳若磐石,竟是难分高下。
  沈春山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他忖道:“这简直不可能,简直不可能……”
  然而桑羽青的威力,还在杜清风之上,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刹那便是十余招过去,杜清风已然施出了全身功夫,只见他人如飞龙,掌似迅雷,一双手掌满空飞舞,所过之处掌风震耳。
  但是桑羽青不温不火,进退有序,沉着应付他似乎有着稳胜的把握,英俊和充满了冷漠的脸,仿佛是一座隆冬的雪山,寒气逼人。
  这是一场极为剧烈的打斗,不久那小船便开始摇荡起来,原来杜清风的步履竟然沉重了。
  在一旁观战的沈春山不禁大为吃惊,他紧紧搓着一双手掌,心忖道:“这小子竟然有这么高的功夫!”
  在桑羽青一连串猛烈的进攻之后,那个老人开始流汗,开始喘息了。
  但是,若是自桑羽青的手下逃走,对于这样一个盛名的老人来说,毋宁比死更甚!
  更何况他还是为他的儿子报仇,所以拚出了全力与桑羽青搏斗。
  一瞬间,又是十余招过去,杜清风显然有些招架不住,大声的喘息着。
  这种情形很少有,沈春山看得清楚,这是由于他们动手,都是以本身的真力对抗,否则就是打上一天一夜,清风也不会如此疲累。
  他很想插入救援,但是他们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怎能夹攻一个小孩子?
  桑羽青的目光瞟向了沈春山,冷冷道:“姓沈的,你也来吧!”
  沈春山大怒,喝道:“小子!你再无礼我可不顾这么多了!”
  桑羽青冷笑道:“哼!正要你们一同受死!”
  沈春山再也忍耐不住,他大叫道:“好小子,这是你激出来的祸!”
  杜清风虽然恨不得他上场助阵,但是面子上不得不叫道:“沈老师,不要失身份!”
  沈春山摇头道:“荒郊无人,何必顾这么多?”
  他说着,双掌一错,扑向了桑羽青。
  桑羽青冷笑道:“匹夫敢尔?”
  “呼”的一掌拍去,沈春山刹时后退,他算是尝着了桑羽青的滋味。
  这两个老人,施开了夹攻手法,把桑羽青团团住,但是桑羽青的身手更快。
  只见他人如飞鹤,又似飘雪,上下翻飞,那一身小巧功夫,简直是无与伦比。
  在沈春山联手后的第十一招时,两个老人同时向桑羽青扑来。
  便听桑羽青突然发出一声大叫,紧接着“通!通”两声,这两个扬名天下的奇人,竟被他双双点倒在船板上。
  桑羽青昂立在二人之间,低头看了一阵,那两个人嘶哑的叫道:“小子!杀了我们吧……杀了我们吧……”
  他们一再的激怒桑羽青,然而桑羽青平静得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抬脚由杜清风的身上跨过,拉过了一把椅子坐下,冷然道:“杜清风!我亲见你围害我母,你有什么话说没有?”
  杜清风瘫在船板上,咬牙道:“不错!你待怎样?”
  桑羽青的目光,又射向了沈春山,说道:“你可是随东凡和尚入庙之人?”
  沈春山瞪目如铃,喝道:“是我!”
  桑羽青叹了一口气道:“唉——我先父‘星月剑’扬威天下,要杀你等不过举手之劳,可恨你们以多为胜,诡计毒害,英雄竟丧小人之手……”
  他停了一下,又道:“我问你们,东凡和尚在哪里?”
  杜清风及沈春山却是一言不发。
  桑羽青冷笑两声道:“可惜我不愿以刑逼供,否则哪怕你们不说?不过我这次出山复仇,既有决心,可访到他,只不过迟早而已!”
  他说着,缓缓的取过了自己的长包袱,抽出了一把古迹斑斑,寒光闪闪的宝剑来。
  青光剑出鞘,地上两个老人,面色惨变。
  桑羽青左手轻轻的捏着剑尖,仰首长空,自语道:“天网恢恢,你们也难逃青光剑下!”
  他闪亮的目光,回射到沈春山的脸上,沈春山一寒,叫道:“东凡和尚已还俗,名叫……”
  才说到这里,一声惨叫,青光剑已然刺入心窝,鲜血溅了一片,点点猩红落到湖心。
  桑羽青抽出了宝剑,冷冷说道:“贪生之辈!我不愿有人在我剑下讨生!”
  杜清风面色惨然,点头道:“桑羽青,你是个汉子,我佩服你!”
  桑羽青缓缓的站了起来,用足尖把沈春山的尸体翻动一下,证明他已死了,这才道:“桑羽青有血海深仇,有铁石之志,有超人武艺,何愁寻不着东凡和尚?”
  他声若洪钟,震入耳鼓,剑眉飞扬,星目含威,那不可一世的雄风,山河为之变色。
  他举起了“青光剑”,望空一挥,喝道:“剑呀,饱饮仇人血吧!”
  又是一声惨叫,大片鲜血,溅向湖心,一片殷红,随即散开……
  桑羽青双手扶剑,剑尖顶在船板上,他仰头望空,面色如恒。
  长久,良久,他低下了头,把这两个老人的右耳割下,放在了一只内有粉药的皮囊中。
  他缓缓的收起了宝剑,上了岸,撮唇长啸,一匹骏马飞驰而来。
  桑羽青腾身上马,头也不回,破风而去!
  雨不如何时停了,东方透红,映红了半边天,名湖、小舟……和那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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