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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千古恨犹高
 
2021-02-22 14:22:10   作者:幻龙   来源:幻龙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古西风虽然凛骇于云燕子酷毒的残杀,但这个她究竟是救命恩人,古西风乃双手抱拳,朗声道,“云姑娘。这次暗中相助,救古西风免于灾难,深恩厚泽,粉身碎骨,定当图报,刚才请恕在下不之罪。”
  云燕子倏地脸罩寒霜,冷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谁要接受图报,哼!我杀了这些人,只不过是为着自己着想。”
  古西风闻言不禁为之一呆,心中暗道。“这个女子,性情真古怪,刚才和颜悦色,怎地突变为冷酷无情……”
  他想着,仍然朗声道:“在下古西风,一生从未平白受人恩情,凡是有施恩予我者,刻骨铭心,任是挫骨杨灰,也定当偿还。”
  云燕子不屑地冷笑一声,冷然道:“虚请假意,使人望而生畏。”
  古西风闻言,星目射出一股凌湛寒光,怒道:“云燕子,,古某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恩怨分明,绝不是那种言出无实,下三赖之人。”
  云燕子格格一阵婉转的娇笑,然后冷冷地道:“云燕子三生有幸,结识你这位顶天立地的君子,等下你就会后悔自己的语言,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能够做得到吗?”
  古西风听得不禁心头一惊。但也仍然坚毅地说道:“姑娘有事,尽请说出无妨,古某力能所及,决倾力以赴。”
  云燕子脸容冰冷,毫无一丝表情,冷冷道:“本姑娘,求你把自己的首级,割下给我。”
  语言冷酷冰寒,毫无虚假之态,古西风听得心底一阵透心凉,默然不作声。
  云燕子凤目,射出一股奇寒的冷电,凝视古西风骤变的脸,又冷冷道:“怎样?是不是后悔了,哼!刚才竟敢大言不惭。”
  古西风险上泛出一丝奇异之色,轻声道:“姑娘要我之部长级,古某绝不会吝惜。不过我要向你请求。是否能够三年后再给你,要是不能的话,古某恕难从命,如你现在要,就自己来割好了。”
  古西风语毕,星目射出一股骇人的湛光,冷然逼视着云燕子。
  云燕子轻声一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本姑娘现在取你的首级”
  古西风突然喝道:“慢点,古某有句话问你。你师父是谁?我恩师文儒冠士,和你有何种举天仇恨?”
  云燕子反被古西风的话问得一呆,原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师父和文儒冠士,有什么浩海深仇,她怔了一会神,冷冷道:“我恩师之名讳,对一般江湖武林人物,都是生疏的,你大可不必知道,反正你已经是快死的人了,恩师与文儒冠士之间的仇恨,连我也不知道。”
  古西风闻言,突然仰首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凄厉长笑。
  笑声中象似充满苍凉,凄怆……
  又若似言出无信,壮土无颜,难抑内心的愧疚……
  笑声代表着各种寻问,怪诞已极,声音冗长,高壮,直冲云霄“嗡!嗡!”之音恍似迅雷闪电。衬托着这座荒凉墓冢,更显阴森,恐怖。
  云燕子也被笑得玉容变色,暗付道:“怎么几日不见他,功力又增进如新,等下他如惨施辣招,自己定要化费一番气力。”
  倏地!笑声顿敛!
  古西风笑声一敛,脸色冷酷得毫无一丝表情,星目更泛出一股凌寒、骇人的煞焰,那冷入骨髓的语言,道:“云燕子,你师父之仇,为人弟子者,自应该伸雪,不过,你居然不知自家师父,和在下恩师所结之恩怨的来因始末,自然不能断定谁是谁非,这种盲目的复仇,古某劝你立刻休了此念头。
  古某虽然欠你的恩情,但不应死得不明不白,所以,这笔账定会偿还于你,如你固执,定要现在血仇的话,尽管凭本领下手就是。”
  云燕子眉目流波,微微一笑,道:“古西风你干吗生这样大的气,顶上首级不给我就算了,何必又说出那么一大套歪理。”
  古西风听得不禁心中一震,暗忖道:“这个少女,真是喜怒无常,她到底要向自己玩什么花样……”
  云燕子直似一阵风儿,飘落地上,轻移织织莲足,直向古西风走来,脸上媚笑风生,撩人心神,娇声娇气地说道:“古西风!我不知怎样,自从见到你之后,总是要生你的气,举手打一打你,心里会快乐似的,刚才之事,我们把它视作眼云烟,你现在就陪打一场架,玩一玩好吧!”
  语气幼稚,天真,那双如秋水般的大眼睛,脉脉含情,速度快极,举步轻逸,罗樱飘飘,姿势曼妙,一付弱不禁风之态,更使人心生怜悯。
  古西风自幼便对女子产生一种近于偏激厌恶的心理,云燕子这种笑脸杀人,喜怒无常,怪僻的性格,自始给他毫无一丝好感。
  他闻言,由鼻孔中轻哼了一声,冷叱道:“云燕子,你休再虚情假意,搔首弄姿,打架之事,恕古某无这种兴致,今日蒙受你恩情,日后定当图报,在下就此告辞了。”
  语毕,古西风转头就走,他心里实在不愿意和这种女人相向。
  云燕子娇艳无双,一说一笑,莫不美级,媚极,任何人只要看一眼。莫不被她那种艳丽资容所慑,神魂颠倒。
  此刻,她听古西风冷冰冰地说出这番话,不禁令她微微愣了一下,她现在几乎以为古西风是个瞎子,或者地道的柳下惠。
  云燕子日见古西风要走,玉容骤变,厉叱道:“给我站住!”
  古西风缓缓地转过身来,星目射出一股凌湛的煞光,冷冷说道:“云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来,不然,古某无暇相陪了。”
  云燕子似是突然受了甚大委曲一般,气得哼了一声,热滚夺眶而出。
  古西风已经看到她美目中,蕴含的晶莹泪光,心中不禁叫暗怔道:“也许她心中有重大伤痛之隐事,自己堂堂男子汉,不该这样气她,唉:人之初,性本善,这少女怪僻的性格,也许是受她恩师熏陶所致!”
  古西风自我解释地想着,心肠稍为软和下来,柔声说道:“姑娘,你有什么心事,敬请明言相告,古某力所能及,定当协助。”
  云燕子厉叱道:“多管闲事,你走,走得远远的,走呀!”
  最后的语言,竟然厉声嘶喊,但她此刻的内心,是恰恰和她语言相反,她是多么想古西风不走呀!
  不懂女人心情,打情骂俏的古西风,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女孩子家,真是难惹!”
  语言甫出,身形淬然飞起,长衬划空的锐啸声起。眨瞬间,他的身影,已消逝在这座荒凉、阴森的垒垒坟墓里。
  这位才华绝世,艳若天人的云燕子,望着古西风背影,消失在夜中之后,她竟难抑制内心的创伤,如泣如诉地呜咽起来,悲痛异常。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的热情是潜在内心的,但也是奔放的,当她遇到一位心里所钟爱的男人时,她会尽力排除少女的矜持。秋波传情,流露自己的爱意。但当对方毫无反应,甚至表示对她发生恶感时,少女的自尊心。是如何遭受到重大的损伤,所以,云燕子此刻的内心,是如何的伤痛啊!
  一位父母双亡,孤独无依,浪迹天涯的弱女子,如没坚强的毅力,这种沉重的打击,往往会使她走向死之之途。
  这的,已是二更时分了,云淡天暗,万籁俱寂……
  弯弯的月儿,仍然放射出一片清淡的霜辉,回照在这荒野山道上,一条人影里飞石殒般,疾速如电。
  他的轻功造诣,着实已到了惊世骇俗、妒火纯青的绝高地步。 
  他最先自己也不知道,身负如此高绝的轻功,当他发觉自己轻功程度时,他便疯狂施展了一番,因这样也能消解胸中的一点闷气。
  风吹着,树梢摇甩着,那条人影轻灵迅捷地腾拂着,除了那风吹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外,周遭一片宁寂,凄清!
  古西风这一阵雷奔电闪般飞驰,已经被他翻越十几座山岭。
  蓦地——
  他作停在一座悬崖如削,宽有八九丈的溪涧前,他仰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但觉满腔委屈、气闷和积忿,尽随这一口长气而出,心胸为之一畅。
  古西风缓缓的行几步,俯视着涧底,其深竟达二十来丈之多,自山顶银龙般泻下,撞击在涧中危岩之上。
  水花四溅,映月生辉,波涛荡撤,水声琮琮,与风吹声和水籁之声,相互相鸣。
  倏地——
  一声惨厉刺耳的惨叫,隐约听见。这是一连串的,极尽凄厉的衰叫,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厉啸,更显得恐怖。
  这些复杂的声音,在这沉静的凄夜里,显得极不调和,使人有毛骨惊然之感。
  古西风敏感地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血腥的扼杀。
  他静静地凝立着,那双寒光甚湛,锐人心神的锐眸,疾速地在这条溪涧搜索着。
  然而,除了棕棕的水流声,风吹树梢的沙沙声音之外,没有一丝声音。寂然,再也没有半点声息,显得有点异样的感觉。
  那惨叫声,阴森冷笑,虽然是一连串的,但因他响起得太突然了,而且瞬息即逝,一切又归于平静……所以,古西风停止了搜寻的目光,双眼微微眯着,暗自忖道:“那种血腥的仇杀,怎么这么快归于平静,照这样,对方的武功,一定非常高绝,或是一方功力太高——”
  古西风心动中迅疾暗忖着,脚步轻捷地挪移着,直向发声之地,搜寻过去。
  他沿着这条溪涧,走约百丈左右,目光动处……
  古西风突然瞥见右侧竟有一条独木小桥,从对面崖头,斜挂了下来,搭在这边的岸上。
  对面桥尽之处,林木掩映之中,一盏红灯,高高挑起,一动不动,古西风微一皱眉,一幕恐怖、惨厉的景象,好似映入人眼帘。
  涧深崖陡,那独木小桥,凌空而架,宽虽有两尺,但下临河面波涛汹涌,势如奔马,若非胆气甚豪之人,立在桥上都有点胆怯,莫说从桥上走过去,古西风由此想到那边的人家,必是些江湖人物潜居此地。
  古西风到对面崖下,目光四扫,只见木桥之侧,林木掩映中,有间石砌的小屋,屋中灯光外泄,那盏红灯,就是按在那小石屋的窟干之上。
  古西风凝神提气,一撩衫角,箭步窜了过去,探首朝屋中一望,面色不禁突地一变,亏他在古刹中已练有极大的胆量,否则……
  原来在那石屋之中,木桌两侧,竟一旁一个倒着两具尸体,一眼望去,只见那两具尸体都极为彪壮,身上各穿一袭淡金色劲装,腰间各佩着一柄涂着一条闪光的金绒大刀,两人脑袋都已变成一团肉酱,连面目都分不清楚了。
  古西风看到两位大汉的装束,脸上泛出一丝阴露,暗语道:“看他们装束,依稀是昔年父母双亲所创的——金刀帮人物的标志,自从双亲惨死后,整个金刀帮已经被人拆散,冰消瓦解……”
  古西风一想起双亲修灭,星目不禁温蕴热泪,滴滴坠落下来,脑际顿时陷入伤痛的沉思。
  屋中桌上凄凉的灯光,映在这两具尸身上,给这原本是极为清幽僻静的深出,更添加几分懔惊的寒意。
  古西风呆了一会,凄凉地叹了一声,星目望一望两具尸体,沿着石屋左侧一条小石阶,境蜒地向崖下走去。
  崖下水平如镜,将天上星星,映得历历可数。竟是一片水田,水田后面,屋影幢幢,像是有着一片宅子,也有些灯光,从屋影中映射了出来。
  古西风脑中疾速思索着,这里面住的,是不是昔年双亲领导金刀帮中的忠贞之士,暂时避居于此,徐图中兴帮业。
  古西风此朝心中忐忑不安,听到刚才那些惨厉的嘶声和见到现在恐怖、阴森的气氛,也已预感有不祥之兆。
  他穿过一片水田,只见左侧是条宽约两丈的大溪,流彼荡漾,势甚湍急,右侧峰峦叠叠,竣拔奇秀,被月光一映,山石林木,幼成一片神秘的银紫色。
  对面大山横亘,却在山脚之处,孤伶伶地建着一座庄院,起近前,亭台楼阁,清晰可见。
  庄院外一道高约丈余的围墙,黑漆光亮的大门,向南而建,此刻竟是敞开着,门上横交叉着两柄金刀,在月光下望去,金光闪闪。
  古西风在门口一停步,伸出手掌,重重地拍了拍门环,金质的门环相去,其声钻然,在空山之中,传出老远,余音袅袅,历久不绝。
  但门内却仍然是一片寂然,甚至静寂得有些恐怖,古西风,心内沉重异常,剑眉紧皱,一脚跨入门里,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充满了空气之中。
  入眼廉的景象,是那么凄厉,惨绝人寰!
  这黑漆大门内的院落,竟然躺着三十几具尸体,装束,死状都和先前那石屋中的两个彪形壮汉一模一样,全身上下,无伤而头顶却被人打成稀烂,尸身混乱,像是经过一番铮扎。
  清冷的月光,将地上的血迹,映得其红如紫,院落里大厅嘲光昏暗,从薄薄的窗纸里透了出来。
  古西风脸色沉重异常,以这些死者伤痕看来,那惨酷的凶手武功定非常的高绝,而且是不止一个,至少有二人或三人,武林中有如此高绝的能手,以自己近日所见,只有云燕子与这位蒙面怪人,才负有这等武功。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惨杀这许多人,被杀者是否是金刀帮忠贞之士?
  古西风缓缓走向那座大厅左手,轻轻一推厅门,“咿……呀”一声刺耳响声,划破死寂的院落,厅门完全敞了开来,但里面却没一个人影。
  他又缓步走过大厅,从左侧门走了出去,厅外一曲回廓,朱梁画栋,建筑极其精致,回廊外,庭院深沉,一条白石砌成的小径。霍然又躺着两个身穿淡金色长袍的虬须大汉尸身,腰畔金刀,方自刀出一半,身上亦是没有半丝伤痕,只有头顶上鲜血模糊,血迹深深浸入小径旁的泥土里。
  突地,古西风又走十几步远,地上又横躺着两具身躯肥胖的尸身,仅是穿着淡金色长袍,两柄奇形的金刀抛离尸身很远,发际血迹宛然,也是脑浆迸裂。
  前面数步之远,又是一个长须老者的尸身,及四个虬须大汉,身亡俱无伤痕,头却都是鲜血模糊。
  这段石径尽头,是座六角小亭,六角亭内东倒西歪,正也躺着六七具尸体,有老有小,有瘦有胖,死状都是一样凄惨。
  任是古西风胆大,此刻真也有些人又像是他双亲金刀帮中人。
  古西风不信院落中,真没有一个活人,他越过六角亭又来至一座院落,星目瞥扫处,他的热血沸腾了,钢牙紧咬,目中含满怨毒的寒煞。
  他恨,无比的痛恨,这万恶的凶手,竟是如此地惨无人道。
  原来院落之中满地尸身,不下三四十具,而惨酷的死者,又都是些妇孺,这些无知的生命,居然都遭到惨酷的命运。
  古西风此时的心中,被悲怆,惨激所充满了。
  他星自暴射出一股骇人的煞杀之光,暗中起誓,要替这些人报仇,给那些邪恶,卑鄙,凶残的恶徒以同样惨死流血的报应。
  一片浮云,掩住了月光,本已幽默的大地,此刻更显凄凉。
  古西风此刻脑中竟也一片迷糊,他不知道凶手是谁?到哪里去替人报仇!
  他脑中疾速盘转着,这些无人性的凶手是谁?究竟是为了何要将这些人全部杀光,以他们避居此深山看来,是想过着自耕自耘,清居幽赞的生活,绝对不会卷入江湖恩怨是非之中。
  纵然庭院中有人牵入江湖武林的是非漩涡之中,但也不应全庄被血洗,这些凶手的手段,确也够令人发指了。
  阴风唤哩!尖锐凄厉地呼喊着。
  蓦地——
  风声之中,又突然传来一声阴森的冷笑!
  古西风觉得这笑声如尖针一般、刺入他背脊之中,这种刺骨的感受,刹那之间,便在他的全身散布开来了。
  但这丝惊骇之意,也是一瞬间的刹那,古西风拧腰错步,扭转身形,星目一股寒甚的煞光,迅捷地瞥扫过去!
  只见自己身后六角亭的石陛上,站起一个身穿淡金色长袍老人,瘦骨磷峋,有如风竹,顶上头发散乱,满身血渍,那双充满怨毒、恐怖的眼睛。射出一道微弱的神光,逼视着古西风。
  他嘴角掀动,痛恨的语言,道:“你们这些残毒的凶手,老夫变为厉鬼,也要勾摄你们的性命,你……”
  瘦长老人一阵激动愤恨的语言后,身躯显得摇摇欲坠,惨白脸孔,一阵阵痛苦地抽搐着,下面的语言,顿时为之一塞。
  古西风一见这位老人,还没死去,心中一喜,身躯微摆,极速已极,飘旋过来……
  瘦长老人误认古西风,要向他惨下毒手,厉喝道:“你这人兽,老夫和你拼了。”
  话声中,他拼着最后一口残余真气,这双黝黑枯瘦的平掌伸出的指甲,竟电也似地,舒展开来,冷如铁钩,像十柄锐利的短剑,向古西风抓来。
  古西风一见来势,心中一骇,因为老人所出之招式,奇诡异伦,恍若雷鸣电闪,叫人不知如何闪避。他不敢拂出劲力相截,猛施“弥气飘踪”身法,轻灵怪忽已极地闪开。
  瘦长老人五脏六腑己遭重创,脑顶又遭人致命打击,他能再苏醒过来,只不过是功力之精深,一口残余不散的真气支持着他。
  这时一击不中,残余真气一散,再也支持不住,摔倒在地上,胸口一阵急促起伏着,但他那双神光涣散的眸子,极恶毒地瞅着古西风。
  古西风知道老者误会自己是凶手,急促地道:“老伯!老伯!老伯,晚辈并非凶手,而是来借宿的过路人!”
  瘦长老人一看清来人,是位神采如玉,英风侠气的青年并非那凶恶禽兽,并轻而易举地避开自己致命一击,当今江湖武林,有此功力者,寥寥无几。
  古西风又忽声问道:“老伯,老伯,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晚辈,残杀这些人的凶手?”
  瘦长老人那涣散眼光,突然一眨不眨地瞅着古西风,似要寻找那些早已失去的印象,痕迹。
  古西风见瘦长老人沉默不语,一双眼神直视着自己,由此感到可疑,但他此刻心里烦乱已极,因为他生怕老者,就此死去,那么这段惨杀案,就无从伸雪,古西风又急声追问道:“老伯,老伯,你是不是还能够说话,快说呀,晚辈要替你们雪仇。”
  瘦长老人惨厉的脸容上,忽泛起一丝奇异的神色,嘴角一抖动,微弱的语言,说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古西风见他能够说话,欣喜异常,急声道:“晚辈姓古名西风,老伯你快说凶手是谁?”
  瘦长老人神色更显得神秘,急促的语音,道:“你……你左手手臂的肘弯处,是不是有一颗鲜红的血痣?”
  古西风听得心中震惊异常。怎么这老人知道我左手肘弯,有颗鲜红血痣,自己不过二岁左右,双亲便惨死,养自己长大的奶母,在自己几岁时,又相继死去,普天之下,从没有一位亲人……
  瘦长老人见古西风惊讶的脸容,已经知道他手臂肘弯处,着实有颗鲜红血痣,他本已神光涣散的眼神,突然射出一股奇光,略为颤抖的语音,道:“孩子,你……你父母亲是谁?”
  古西风一听他突然问起父母亲,聪明的他,立刻意识到这老者以及那些惨死的人,定是双亲昔年金刀帮的忠贞之土无疑。
  古西风星目蕴含泪光,大声叫道:“老伯,你们是不是昔年金刀帮人,晚辈父亲叫古剑昌,母亲人称绿衣女皇甫妙……”
  瘦长老人全身一阵颤抖,双目涌出两滴血泪,激动的语音,道:“少帮主,你……你没有被人下毒手吗?老夫是不是在梦中……”
  古西风心情激动异常,晶莹泪珠,借然而下,道:“老伯,你不要称我为少帮主,我担当不起。”
  瘦长老人此刻老泪纵横,道:“老夫便是你父亲所创金刀帮刑堂的堂主,闪电寒爪上宫逸,老夫真幸运临死前见到你。帮主有你这位孩子,九泉之下也能够瞑目了。”
  古西风急道:“上官伯伯,你还能够支持得住吗?你先说出凶手是谁?以及一切原因好吗?”
  古西风说着,双手轻快地扶起闪电寒爪上官逸身躯,眼泪如雨般落下,星目望着这位昔年双亲手下的忠贞老人。
  闪电寒爪上官逸,双目射出一股关怀之光,道:“孩子,那此凶人,个个武功超人,手段残毒绝伦,你知道仇人之后,不要盲目寻仇,帮主就只有你一块骨肉,老夫在你刚出世,就朝朝抱着做,老夫一生无子女,也把你看做亲生儿子一样爱抚,你要珍惜……”
  闪电寒爪语至此处,心胸心血一阵翻动,语音顿塞,古西风才知道刚才他能够说出自己肘弯处有血痣,原来他和自已有如此密切关系,心情更是激动,呜咽的语音,轻声说道:“上官伯伯,风儿听你的话已经得蒙恩师文儒冠士熊曲星传授几种秘功,以后,定能够手刃仇人。”
  闪电寒爪上官逸,目中暴出一股讶异之光,颤声道:“孩子,武林盖世怪才,文儒冠士熊曲星还活在世上吗?”
  古西风凄声道:“恩师自传风儿三种秘技后,便安然离世了。”
  闪电寒爪听古西风说,文儒冠士便是他恩师,以为自已神智昏迷,听错了,所以,再问一次,这时他确实知道古西风是文儒冠士传徒,他真是欣慰异常,他感到帮中的血仇,有指望可报了。
  闪电寒爪上官逸。语音激动异常,道:“孩子,你,你,你福大命大,啊,老夫死也瞑目了。”
  闪电寒爪上官逸语至此处,声音愈见微弱,全身痛苦地颤抖,脸上肌肉不断抽搐。无血色的脸容,更见苍白。
  古西风连声带喊,道:“上官伯伯,你醒来,你……仇人还未说出……”
  闪电寒爪紧锁着眉头,那缓缓闭上的眼睛,重又睁开来,此刻他心脉已渐呈凝结,不能流通到五脏腑,沉默了一会,才又发出微弱的声音,道:“孩子,帮主之仇人是……是铁弓帮……与干骑帮,还另有主谋之人,你以后绝对可以查到,……今夜金刀帮遗留的帮众,是全部死在……南海幻魔官主……寒天一剑查子清等人手里……我疑恩仇,是牵连到你父亲恩师……和寒天一剑查子清的父亲,南海论剑,………一件南海信物上,那件信物……可……可惜已被他们取去,南海幻魔官……从此便可入侵中原武林……他们穷凶极恶,武功奇绝,江湖又要激起弥天浩劫了……老夫真无脸……见你父母双亲……可恨我不能保住那件信物……”
  闪电寒爪上官逸,话至此处,苍白惨厉的脸容上,接着安祥的微笑,终于离开了这炎凉、残酷的人间,昔年杨威江湖武林,最大帮派的——金刀帮,仅存的一位刑堂堂主闪电寒爪上官逸,也从此与世长辞,金刀帮中昔年叱咤风云的豪侠,一个也没有了。
  这是多么可悲可泣的事……
  古西风这位倔强、独特性格的人,他此时没有哭,但星目之中,隐藏着满眶晶莹泪水,其实他现在内心的创痛,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蓦地——
  身形骤然暴飞而起,飘拂的长衫,有若谷穹流星的一闪光,以昭人眼目的快速。直向这座庄院外面疾速追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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