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衣之恩
 
2022-10-07 12:04:49   作者:江南柳   来源:江南柳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江雨舟仰面大笑:“你们这几个在场之人,我个个都想杀!”
  这句话听在各人耳里,感受截然不同。
  四大门派的代理掌门人,俱觉心头一凛。
  但那四位蜘蛛使者,却听得哈哈大笑道:“好,有骨气,怪不得主人如此垂青,单凭这份狠劲,就有资格入我蜘蛛宫了!”
  江雨舟冷笑一声:“谁要入你们蜘蛛宫!”
  “冷血人,你要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了!”
  话声中披风一旋,直向江雨舟兜头罩下。
  江雨舟知道这几人功力都不等闲,见状凤笛连挥,疾风嘶啸中幻起重重笛影,直指蜘蛛使者的披风。
  他全力展出般若凤笛上的武学,威势确非等闲,但见笛影与那件披风一触,那名蜘蛛使者突然惊呼一声:“般若凤笛!”
  随着这声惊呼,快如脱弦之箭,刹那间连退八步,低头一看,只见蜘蛛宫震撼江湖的蜘丝披风,下摆上已被江雨舟戳穿三只圆孔。
  那名蜘蛛使者两眼充满愁惨之色,悲呼一声:“衣在人在,衣亡人亡,三位上禀主人,就说小弟先行一步了!”
  话音一落,突然举起手掌,直向脑袋拍去。
  那另三名蜘蛛使者,眼见同党举手自裁,虽然双目中俱都充满了凄然之色,但却没有一人出手阻止,眼见那名蜘蛛使者就要……
  突然,江雨舟身形一晃,跨步疾进,反手一拨,已把那名蜘蛛使者拍向脑袋的手掌拨开。
  江雨舟如此做法,并不是真要救他,乃是一种潜在的本能而已。
  但那名蜘蛛使者却大感意外,他愕然凝视江雨舟半晌,突然仰面狂笑,转身如飞而去。
  这人脚程之快,确属武林中一流高手,声如流矢划空,转瞬消逝。
  余下的三名蜘蛛使者,目送同伴消逝在杂树乱石之中,突然目射凶光,嘿嘿狂笑道:“冷血人,蜘蛛宫今天同你势不两立了!”
  身随话起,领先一人双掌疾挥,连点带拿直奔江雨舟肩下腹下九处大穴。
  中原九大门派中四位代理掌门人,相互一望,静观成败。
  江雨舟指掌并出,右手立掌如刀,疾削对方来掌,左手五指如戟,反点对方胸腹之交。
  这两人出招俱辛辣无比,不但当事人彼此心惊,就连一旁观战的了尘大师等人,也觉心凛神骇惊异莫名。
  场中疾风舒卷,在众人惊诧中人影倏分,双方同时退出七尺。
  江雨舟经验不足,无法拆解对方招式,但那名蜘蛛使者更无法破解江雨舟那种诡奥无比的武学。
  不过他经验远较江雨舟来得丰富,立足未稳之际,又已二次攻到,掌势如雨,一连就是八招。
  八招攻出,了尘大师不由脱口惊呼道:“荆山百杖翁!”
  荆山百杖翁之名,听得三手快剑与潇湘逸士和天涯散人同时大骇。尤其是三手快剑厉青萍,暗道一声:“怪不得自己先前一招差点儿吃亏,原来竟是这个老怪物,这老儿横行江湖数十年,一向不肯服人,如今竟肯俯首贴耳在蜘蛛宫中当一名使者,那蜘蛛令主人功力之高,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思索至此,不觉心下一寒,就在他感到心寒之际,那现充蜘蛛使者的百杖翁,蓦地冷笑一声:“老秃驴还算有点儿眼光!”
  他口中说话,手下可丝毫没停,反而因为身份已现,没有隐瞒的必要,竟把当年震动江湖的流云杖法尽情施展。
  虽说他以掌代杖,功力依然不同凡响,江雨舟也不过稍慢一着,但已被罩人重重掌影之中,他大吼一声,正想全力反击。
  但突闻耳畔传来一声朗笑,一股罡风,直向荆山百杖翁卷去。
  这一阵罡风之后,紧随着一条人影,风势劲疾,把百杖翁那凌厉绝伦的掌势全部化去。
  场中人心头一愕,来人已一把抓江雨舟的手臂,轻声急叫道:“年轻人,群雄虎视,你还恋战作甚,快走!”
  走字刚落,全力一扯江雨舟手臂。
  江雨舟心下一动,紧随来人向河边扑去。
  粉青河流水滔滔,岸边泊着一叶小舟,江雨舟没有辨出此人是谁,身形已至岸边。
  须知四大门派的代理掌门人,谁都有一身独到的武学,那三名蜘蛛使者也是深不可测。来人想把江雨舟由七名绝顶高手监视下拉走,那岂是简单的事情?
  二人虽然起步在先,但身形也不过刚到岸边,百杖翁与了尘大师业已首先赶到,只听两人大喝一声:“把人留下!”
  四掌同扬,齐向那人背心拍到。
  江雨舟在这刹那之间,已看出此人身着黑衣,面罩黑纱,虽然看不见他面目如何,但听声音却颇熟悉,眼看了尘大师同百杖翁四掌攻到,那人又复大喝一声:“年轻人,上船!”
  江雨舟应声而起,蒙面人转脸出掌,但闻轰地一声大震,那人就在江雨舟落足刚稳之际,也利用了尘大师与百杖翁四掌反震之力,闪电般落在江雨舟身边,双足猛一用力,小舟离岩直刺,刹那间向河心射出三丈。
  众人若要飞身登舟,势必被船上人震落水中,但他们岂能眼看江雨舟从容离去,是以七人略一愣,立即齐声大喝,不约而同地向舟上人全力拍击一掌。
  这七人功力全都深厚无比,掌势一出,顿时狂风疾卷,骇浪翻腾,那一叶小舟脱水而起,等到劲气消散,小舟已碎为数十片,直向粉清河翻滚的流水中落下。
  江雨舟对水性一窍不退,这一下沉人河底岂有命在?
  却说江雨舟随着那小舟破片,坠人流水奔腾的粉青河中,耳畔又复传来一声熟悉的惊叫:“年轻人,快抓住木板!”
  这一下江雨舟总算听清了,这人正是武当石牢中的醉乡老顽童,不过,江雨舟没有抓到木板,却已被巨浪卷了下去。
  春雪初融,水流湍急,江雨舟随水浮沉,初时尚听到岸上人声噪杂,及至后来,两岸地势愈来愈险,终于把那几名蜘蛛使者与了尘大师等人抛得无影无踪。
  不过,江雨舟虽有一身武功,却对水性一窍不通,及至后来抓住了一块木片,却已经被河水冲得头昏脑涨了。
  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他鼓起了余勇,尽量地向岸边游去。
  这一步他终于算做到了,可是,岸壁插天,绿苔如油,他此时精疲力尽,如何能够攀登得上?
  他无力再游,更无法登岸,他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浮沉在滔滔流水中,仰望峭壁顶端,不禁黯然失神!
  波狂浪急,冷风嘶啸,他应当如何是好?
  突然,他发现下流三数丈上,有一根青绿的山藤,由峭壁顶端垂人河水之中。
  这立即替他带来了一线生机,因为他此时虽然精疲力尽,但有这一根山藤借力,定可登上岩顶了!
  他挣扎着游了过去,毫不考虑地将那根山藤一把抓牢,但山藤入手之后,突有一种沾腻的感觉,他心头一愣之际,那根山藤已如白虹倒射,闪电般向岩顶上缩去。
  这事大出意料之外,惊愕中凝神上瞧,不由心头猛跳,只见手中之物麟甲宛然,分明是一条怪蛇,哪是什么山藤?
  然而,这怪蛇上升奇速,就这眨眼之间,业已升至峭壁半腰。河水中乱石林立,江雨舟此时元气未复,哪敢丢手?只得握紧蛇身,任它把自己拖上崖顶。
  崖上杂树插天,风光如画,重峦叠障,烟霞四舞……
  不过这大好美景,江雨舟却无暇欣赏,就在他立足未稳之际,蓦觉手中一震,一缕尖风,拦腰扫来。
  这条怪蛇实在罕闻罕见,虽仅酒杯粗细,但却长逾十来丈,躬身一扫,立即卷起一股轻风。
  江雨舟心身疲惫,哪敢轻露锋芒,仓促中身形一蹲,只听“嘶”的一声,蛇身由头顶上一扫而过,把身后碗口粗细的柏树,一下扫折十多株,枯枝飞舞,沙石乱飞,唏哩哗啦地响个不绝。
  江雨舟虽然胆大,但见状也觉心惊,可是,就在他惊愕未定之际,那条怪蛇突然身形一躬,细长的身形陡然竖了起来。
  江雨舟见状猛提真力,斜举凤笛,蓄势以待。
  果然,那怪蛇就在刹那之间,蓦地凌空盘旋,嘶啸着喷出一股淡黄烟雾。
  这烟雾奇腥刺鼻,江雨舟也不过嗅着一点,立觉头昏目眩,身形摇摇欲坠。
  他知道这种怪物一定身蕴奇毒,此时自己已把它喷出的毒雾吸进腹中,恐怕十有九成要丧生在这荒山之中了!
  一片绝望之中,突然狂性大发,他蓦地大吼一声,用足全力挥动手中凤笛,电闪云飞,猛向怪蛇搅去。
  凤笛奇招,本就凌厉绝伦,再加他绝望拼命之际,使来更是雷霆万钧,只听几声刺耳惨啸,怪蛇顿时被他劈成三段,分向两个不的方向射出,最前一段约有两丈来长,简直就像一根利弩,“笃”的一声,连头插入山石之中,尾部兀自左右摆动,打得沙石乱响,血雨纷飞。
  江雨舟见状仰面大笑,但笑声未歇,突然脚步浮动,终于摇摇晃。
  晃地倒了下来,不用说,他已身中怪蛇的奇毒。
  云隐霞敛,逝水呜咽!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江雨舟迷惘中突然听到一阵笛声,声音嘹亮清脆,如同阳春三月鸟乱鸣,继而笛音一转,柔媚动人,又像小桥流水,游鱼吐浪,落花浮沉。
  他惊愕中抬起手来,揉一下惺松睡眼,笛声突然停止。
  这,是怎么回事?
  “啊!你醒了么?”
  这声音温婉、柔媚,闻之令人心畅!
  江雨舟霍地坐起身形,只见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红药绿草问有座莲池,水波潋滟,荷珠点点,一名白衣少女正斜倚在池边青石上。
  这姑娘豆蔻年华,秀发飘拂,嫩脸含笑,手持江雨舟那管凤笛,愈益显得纯真圣洁,直像天际里的流云,不着一丝痕迹。,江雨舟一时看呆了,目定神驰,竟忘了答话。
  那姑娘久候不见回音,又复淡淡一笑道:“我已让你服下三片玉壶紫芝,难道你还没有醒么?”
  ’江雨舟不知“玉壶紫芝”是啥,但却被她一言惊醒,霍地一把,将那支凤笛抓了回来,沉声喝道:“你是谁?”
  那姑娘展颜一笑:“啊,你好了,你等一会儿,我去替你取些吃的来!”
  她天真纯稚,笑容如同春云乍展,江雨舟看得心头一动,冷酷的心田中突然升起一片温情,那股傲气立即化于无形。
  那少女轻盈地站起身形,步履飘飘,像是一朵流云,踏着如茵绿草如飞而去。
  草地尽头一座古老的建筑,石墙上爬满了山藤,显得阴森恐怖,与这秀美绝伦的少女实在极不相称。
  这是什么所在?这姑娘又是谁?自己明明身中怪蛇之毒,怎地又会到这世外桃源里来?难道真是被她用什么玉壶紫芝所救么?
  他已在沉思之中,姑娘业已托一只竹盘,由那阴森的房里飞快转回。她裙裾飘风,莲步碎碎,转眼便至身前。
  江雨舟此时业已看出,这姑娘脚程之快,似乎较自己犹胜一筹,心中一愣,就闻那姑娘笑道:“你肚子该饿了吧?快吃点儿东西吧。”
  这姑娘声音好听已极,燕语莺声,如月转黄鹂,江雨舟直似无法抗拒一般,闻言立即取过盘中山果,自顾吃了起来。
  秀发轻拂着那姑娘粉面,神态飘逸,如月宫仙子,不过江雨舟自经情恋之后,对女人已存了偏见,此时虽觉这姑娘不同流俗,却也不屑再去多看一眼。
  那姑娘仰望天上流云,幽幽说道:“一年,两年……啊,三年来我一个人住在此地,从没看到第二个生人,今天你来了,我应当好好招待你一番才对呢!哦,我忘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江雨舟正在吃得津津有味,闻言不由轻哼一声,但哼声出口,立即感到对待眼前这样纯真的姑娘,粗鲁的言语实在无法出口,不自觉地轻声说道:“我叫江雨舟!”
  那姑娘神情一愕道:“江雨舟?这名字好怪啊!嗯,不过你人却挺好,尤其你那根笛子也很好玩,你能把那根笛子再给我玩玩么?”
  这姑娘柔媚的声音,使得江雨舟无法抗拒,闻言神情一愣,立即把般若凤笛送了过去。
  那姑娘接过凤笛,双手一阵摩挲,然后凑向唇边,幽幽地吹了起来。
  江雨舟在武当石牢中曾经试过,这管凤笛与众不同,假如不用全力,绝对无法吹响,但这姑娘敛目凝神,直似毫不费力一般。
  笛声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江雨舟不自觉地被笛声陶醉,他初次沉醉于悠扬的笛声之中,继而恍恍惚惚,只觉这笛声隐含无限玄机,给他以一种不可捉摸的启示,仿佛寄身于一座柳暗花明的丛林,时而金莺识柳,时而燕剪绿波,苍鹰翱翔于河漠之间,鸿鹄展翼于蓝天之下般若凤笛上那些久参不悟的怪招,全在这刹那间豁然贯通,他不自觉地振身而起,随着幽扬笛声自顾挥臂抬掌地练了起来。
  他神游身外,力贯指掌,正在练得出神之际,突然笛声一停,耳畔又传来那姑娘的娇笑道:“啊,想不到你还会武呢!练得真好,可惜我现在看不见了,要不然……”
  说到此处,不禁幽幽地叹息一声。
  这一声轻叹,似乎隐含无限悲怆,听得江雨舟心头一震,霍的停下手来,紧盯着那姑娘诧声说道:“你说什么?你……怎会看不到呢?”
  这事情太奇怪了,姑娘的眸子如同秋水一般怎会看不到呢?
  “这话说起来太长了,你扶我进去,我慢慢地告诉你好么?”
  这纯真明艳的姑娘,倏忽之间,变得雾惨花愁,江雨舟那冷酷的性格中,也不禁升起无限同情之心|sjtxt|电子书|,依言轻轻地一拉姑娘粉臂。
  那姑娘轻哦一声:“哟,你身上好冷啊,对了,我忘记你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呢,那就快点儿走吧!”
  秀发吹拂,散发出一股袭人幽香,江雨舟怎么也想象不出,这姑娘那双秋水样的眸子,竟会看不到东西。
  他心中惊愕,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看不到东西么?”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啊,对了,此处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虽然目无所睹,依然如同眼见一般,尤其三年来暗中摸索,听力远异常人,几可以耳代目,怪不得你要疑心了。”
  江雨舟凝视着那姑娘素面,心中忽然升起一片愧疚,觉得疑心这么一位纯洁的姑娘实在太不应该了,不自觉地嗫嚅说道:“我……不是不信,而是说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上天实在不应对你这样残酷!”
  话中虽然仍含有冷硬之音,但已是他服食八魄金粟后前所未有之事了!那姑娘听得扬眉一笑:“你这人真好!我可以叫你……叫你江哥么?”
  江雨舟神情一愕,直似无法拒绝似地脱口答道:“随你叫吧!”
  “嗯!江哥哥,快随我来啊!”
  这姑娘施着江雨舟,转眼走进那间阴沉沉的房子,这房子又高又大,身入其中,如同走进一一座荒漠的山谷,给人一种空旷寂寞的感觉。
  那姑娘要江雨舟在房中坐下,然后拾级登楼,取来一套整洁的衣履,江雨舟知她双目已盲,当下也不回避便换上。
  那姑娘待他穿好之后,淡淡一笑道:“这是我义父的衣裳,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啊!”
  江雨舟低头一瞧,只见这身衣服虽然质地不错,但却又短又肥,穿起来如同小丑一般,不觉哈哈大笑道:“好看,太好看了!”
  “可惜我看不到了!”
  “你将来总有一天会看到的!”
  姑娘神情一震,突然面现喜容道:“什么?你说我还会看到东西么?啊!那山头上的白雪,天边里的晚霞,我多想再看上一眼啊!我……”
  话声至此,突然玉容一变,连连摇首道:“唉!恐怕我今生再也看不到了!三年之前,义父离开此地,说是为了我求取复明之药,三年了,义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江雨舟见她神态凄清,不禁侧然心动,连道:“姑娘放心,你义父只要找到复明之药,一定会赶回来的!”
  “嗯,你说得不错,可是我义父直到此时也没有回来,可见复明之药,已经无法找到了!”
  这姑娘一付绝望的神态,立即激发了江雨舟与生俱来的侠心义胆,沉声说道:“姑娘对我江雨舟既有救命之恩,我自愧无以为报,只要姑娘说出何处有那复明之药,江雨舟纵然踏遍九州,也要把它找来!
  “什么救命之恩啊?我只从那悬崖上把你抱了回来,用几片玉壶紫芝为你解去铁线蛇之毒,哪值得你为我出此大力呢!”
  这姑娘虽然说得平淡,但在恩怨分明的江雨舟听来,却觉得非报答这救命之恩不可,闻言立即沉声说道:“大丈夫岂能白受别人恩惠,姑娘纵然不说,我也要访遍天下,为你求取复明之药!”
  那姑娘闻言突现喜容,娇笑一声道:“江哥哥,你这人真好,只是世间是否真有复明之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既执意如此,就听我慢慢地说吧!”
  至此一顿,续道:“我叫苓苓……”
  江雨舟听得心中猛动,脱口说道:“九州阎罗是你什么人?”
  那姑娘也是一震:“你认识我爸爸?你……”
  江雨舟见这姑娘果是九州阎罗的女儿,不禁感慨地一叹,道:“不错,我认识令尊!”
  苓苓满面期待之色道:“他现在好吗?”
  江雨舟从未说过谎言,但此时却不忍据实相告,闻言微微一愕,忙道:“他……他现在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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