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断肠铜钟真假难断

 

2022-10-07 11:10:45   作者：江南柳   来源：江南柳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贺兰山——在今宁夏西边。
　　贺兰山山脉，东从磴口，石嘴子，银川，永宁，西至中卫，整座山脉狭长似带，海拔高约二千公尺。以它阻挡北国的寒冷，风，沙，以及金人(匈奴)进犯中原时，是一道天然的最好屏障。


　　宋·岳飞——满江红诗句中的，“靖康耻”系指——钦宗靖康二年，金兵大举攻宋，陷汴京，割两河之地，并掳去钦、徽二帝的奇耻大辱。
　　在宋高宗，建炎元年，岳飞本是都统制王彦的部将，随彦带七千兵马，渡黄河，与金人大战于太行山，擒其将——拓拔雅尔乌，后又单枪匹马，持丈八铁枪，杀金将，黑风大王，因而扬名。
　　岳飞是一位骁勇善战之大将，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使得金兵闻风丧胆！当时金兵营中流行着一句话：“要想摇动岳家军，比摇动一座山还难！”
　　而岳飞，志节清高，忠贞不二！由岳飞题“新淦古寺壁”诗中：
　　“正气堂堂贯斗牛，
　　誓将贞节报君仇。”
　　大奸臣——秦桧，宋朝江宁人，高宗时为相，与金人私通，力主议和。于绍兴十一年八月，召岳飞商议，主张与金兵谋和，岳飞不从，得罪了秦桧。
　　同年十月，秦桧假借皇上圣旨，矫诏下了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陷岳飞于大理狱，冤死狱中。
　　在杭州西湖边，建有岳王墓一座，墓前跪着秦桧像。因人神共愤，游客们经过时，拿起大锤向秦桧头上敲三下，以示泄恨，时间一久，后来秦桧的头颅被打得不知去向，后来的游客们索性向秦桧身上洒了一泡尿。这告诉大家，伤天害理的坏事做不得呀！


　　且说铁指丐行踪诡异，稍一疏忽，竟然失去踪迹，匆忙中急急赶回，复又瞪上搜魂怪乞，在张姓祠堂听得那一番言语之后，心头恍然大悟，立即大笑而起，向黑石渡赶来。
　　他兼程而行，路径又熟，不但诸葛玉几人无法追上，竟还赶到铁指丐前面。
　　再说铁指丐关岳，仰面大笑道：“老秃，你跟我半月有何打算？是想偷？还是想抢？”
　　飞龙禅师冷笑一声，抖手一掌，就向铁指丐劈去。
　　铁指丐身形一矮，使出穷神手创的“神行无影”身法，像一只绣球般接连几转，已经避过来掌，闪到了飞龙禅师的肩下，哈哈大笑道：“老禿，你想行凶啊？你不怕天打雷劈，就尽管下手吧！”
　　说话中五指一探，就向飞龙禅师腋下抓去。招式尚未递满。陡然身形一撒，自动飘退八尺。
　　飞龙禅师没料到这一手，反掌出招，竟然走了空档，顿时气得哇哇怪叫：“臭花子，你还想走么？”
　　掌势如刀，但闻风声霍霍，转瞬间劈出九掌。
　　铁指丐哈哈大笑：“秃和尚，我花子不该不欠，你凭啥拦住不让我走？难道你庙里死光了没有人送葬？”
　　身形一侧，连点带拿，指顾间踢出两脚，攻出七掌，形势一缓，立即纵声大笑道：“秃和尚，我花子送葬不在行，假若你想去花街柳巷逛逛，我倒是识途老马，管保不会让你那班秃子秃孙碰上就是！”
　　老花子说到后来，压低了声音，装出一付鬼鬼祟祟的样子，把飞龙禅师气得七窍生烟，暴怒如雷地大喝一声：“贫嘴薄舌的臭花子，你既知绿玉韦陀的下落，今天就休想活着离开！”
　　真气一凝，两掌如封似闭，眼中露出阴森森的威光，缓缓地向前逼去。
　　铁指丐一收嘻笑之态，气贯丹田全神以对。
　　空气突形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突然，风吹叶动，月色微暗，场中落下一条人影。
　　二人神情一愕，不约而同地抬头观看。
　　铁指丐哈哈大笑……
　　飞龙禅师冷哼一声，身形晃动，转眼没入那沉沉夜色之中。


　　棋盘峰下有一座孤单小庙，大清早就传来朗朗笑声：“小兄弟，昨晚你到得真是时候，再要晚一步，老哥哥可真要同那秃驴拼上啦！”
　　声音宏亮，一听就知是出自铁指丐之口，他所说的小兄弟，除去诸葛玉那还有谁？果然话音一落，就听诸葛玉笑道：“那禿驴的武功确实不弱，小弟由张姓祠堂一路赶来，始终就没有赶上。”
　　“呵呵，你这一说，可就更叫我老花子惭愧啦！我虽然早走一日，还不是落到那秃驴后头来了么？”
　　在这粗壮豪放的声音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巧笑：“你们两个都用不到自谦啦，老前辈落在后面，起因在不知事机已泄，未曾全力以赴，玉弟弟么？更是被我笨手笨脚的拖累住啦！”
　　“呵呵，婉贞丫头这张嘴可真够甜的，这媒人我老花子做定啦！”
　　“呸，你这胡说八道的老前辈，看我不扯你的胡子才怪？”
　　小妮子可真急啦，玉掌一翻，就向铁指丐颔下抓去。
　　铁指丐身形一晃，闪到诸葛玉肩后，愁眉苦脸地说道：“好兄弟，你快管管吧，假若把这几根胡子拔光，那还能混么？”
　　诸葛玉朗朗一笑：“老哥哥，我说这几根胡子早就该拔啦！”
　　铁指丐闻言眼睛一瞪，突然仰面叹息一声：“常言道‘新人进了房，媒人抛过墙’，你们这双娃儿，大事未定，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我这媒人还能活么？”
　　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儿，小妮子羞急之余，也不禁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颤，好半晌，这才小嘴一噘道：“看你可怜惜惜的样子，今天饶了你啦，不过……”
　　姑奶奶，只要你放过我这把胡子，什么条件都成！”
　　“那么快把绿玉韦陀的下落告诉我！”
　　“行行行，姑奶奶你听到么，天工古玩店的主人一共制过两只绿玉韦陀。”
　　“听到又怎样？”
　　“订制这两只绿玉韦陀之人，一个是飞龙禅师，一个是不知名的独指老人，人虽有异，心思却没有两样……”
　　“心思怎样？”
　　“你这丫头怎么不懂吗？还不是想偷天换日，以伪乱真嘛！”
　　小妮子红唇一噘：“谁会想到这些卑鄙龌龊的坏主意嘛！”
　　铁指丐一摸颔下胡须，哈哈大笑道：“婉贞丫头，你把这班武林败类都看成圣人啦，依我老花子推断，天一上人把绿玉韦陀交与你彭叔叔之时，早已被飞龙禅师暗中掉换了去……”
　　“真的绿玉韦陀在飞龙禅师手中？”
　　“曾经在过！”
　　“现在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飞龙贼秃到手不久，又被那独指老儿换去啦！”
　　“你看见啦？”
　　“比看见还要清楚！”
　　诸葛玉此时淡淡一笑：“老哥哥料事如神，推断得一点不假，但不知这独指老人是谁，竟能在飞龙禅师手中施展偷天换日之计，而今他一无所觉！”
　　铁指丐呵呵一笑：“天生独指，江湖中能有几人？”
　　陈婉贞神情一愕：“老前辈是说玉弟弟恩师，欧阳大侠复生？”
　　铁指丐叹息一声：“假若欧阳大侠复生，岂能让这班魑魅魍魉横行无忌，老花子猜测，此人多半是以劫箧之技驰名江湖的一指神偷令孤独！”
　　诸葛玉道：“令孤独居处，老哥哥是否知道？”
　　铁指丐呵呵一笑：“绿玉韦陀，武林至宝，纵然令孤独躲到石头缝里，老哥哥也非要替你找到不可！”
　　诸葛玉闻言面色一红：“老哥哥，你误会小弟心意了，绿玉韦陀虽是武林至宝，小弟并没有志在必得之心，只是银须叟彭老前辈死得离奇，若不找到此人，恐怕永无水落石出之日！”
　　铁指丐仰天大笑道：“老花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兄弟，你有这番气度，真不愧是八斗书生之子，独指飞魔之徒，老哥哥生平不服人，今天对你算是打从心底里佩服！”
　　铁指丐所说确是由衷之言，但诸葛玉听后顿时燥得满面通红，正待谦虚几句，突见铁指丐身形一转，沉声怒喝道：“什么人？”
　　铁指丐话音未落，人已穿窗而出，如同风送落花，端的是又快又疾，堕地无声。
　　诸葛玉反应更快，铁指丐身形未稳，也已跟踪而至。
　　此时十多丈外，山坡下一条人影，踉跄而来，衣衫褴褛，泥腿赤足，看情形分明是丐帮弟子无疑。
　　那人见铁指丐，顿时兴奋万状地高呼一声：“师祖……”
　　一句话尚未说完，陡地哇呀一声，喷出满襟热血，两腿一软，就向地下倒去……
　　铁指丐大吼一声，肩头一晃，飞身向前，一把抄住那人胳膊，喝道：“什么事？快说！”
　　那人喘息半晌，用手向东南一指，断续说道：“师祖……古师叔……”
　　又是一片花红热血夺口而出，脑袋向下一垂，便即气绝而亡。
　　铁指丐面寒如冰，狂吼一声，身形拔起三丈，快如奔马一般，向东南如飞而去。
　　朝阳之下，但见三条人影，如同电射星旋，转瞬间翻过三座山头。
　　就在由第三座山头上疾驰而下之际，铁指丐突然双肩一沉，陡然刹住了身形。
　　诸葛玉放眼一瞧，但见山坡之下，倒卧着十来个丐帮弟子，一个个周身浴血，呻吟不已，搜魂怪乞古难全跌坐在地，面无血色，勉强叫一声师叔，便即昏了过去。
　　诸葛玉取出千辛万苦求来的“续断生肌灵玉脂”与婉贞姑娘帮着铁指丐逐个施救。
　　他救人心切，对这种稀世灵药毫不珍惜，不消盏茶时分，竟把半瓶灵玉脂用完，因此日后……
　　半晌后，搜魂怪乞醒来，双目一睁，便向铁指丐翻身拜倒道：“弟子无能，请师叔责罚！”
　　铁指丐沉声道：“快告诉我，何人敢向我丐帮挑衅？”
　　搜魂怪乞站起身形，说道：“启禀师叔，二师兄亲率黄河道上弟子南下，声言要改组本帮，叫大师兄让位，弟子才与他……”
　　铁指丐话未听完，顿时冷哼一声：“他与你功力相差无几，你怎这样无用？”
　　“并非弟子不敌，实在与二师兄同来的还有血海地阙中三名高手，所以……”
　　“血海地阙中三名高手？人呢？”
　　“被铜钟道人击毙一人，其余趁机逃去！”
　　诸葛玉闻言一惊，急道：“什么？铜钟道人击毙血海地阙中的高手？”
　　话声刚落，山坡后陡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地大笑：“小伙子，难道你不信么？”
　　人影一晃，山坡后走出个身材魁伟，紫黑脸膛的大汉，背上插着一只短戟，神威凛凛，如同天神一般。
　　诸葛玉抬眼之下，已认出此人乃是遗世山庄所见的十三省绿林盟主石惊天，当下抱拳一笑道：“没想到石盟主大驾光临，在下……”
　　一言未毕，石惊天陡然双睛怒瞪，厉喝一声：“什么盟主不盟主，好小子，你干脆叫我强盗头算啦！”
　　诸葛玉心中一怔，忙道：“石兄不必见怪，小弟……”
　　“小弟怎样？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把我这绿林人物放在眼下，老花子替我做个见证，今天我非要领教领教，看你这招魂幡的新主人，究竟有何绝学？”
　　双掌一抡，卷起遍地狂飙，身形暴起，如同三十三天灵霄宝殿上倒下半截黑塔。
　　诸葛玉面对这绿林一代豪雄，却也不敢丝亳大意，身形一侧，握指成钩，闪电攻出。
　　石惊天狂笑一声，半空中上体一旋，圈掌踢腿，就在身形落地之瞬间，快若星火，连攻三招。
　　陈婉贞虽知玉弟弟功力绝世，但一见对方如此声势，也不觉芳心忐忑，两眼紧瞪着场中不敢稍瞬。
　　铁指丐见状，向她微微一笑，神态间似乎对诸葛玉的功力，显得颇有信心似的……
　　果然，那十三省绿林盟主石惊天，雷厉风行的三招全部落空，诸葛玉一步闪到身后，左掌右指，疾袭而来。
　　掌心现天，隐蕴奇变，五指两钩三曲，正是天魔指七八两式的未发姿态。
　　石惊天心头一凛，两臂倏抡，一连拍出九掌。
　　掌掌劲气迸发，但闻罡风呼呼，掩地而来。
　　这几招威势之盛，竟连铁指丐也觉心惊，正当他眉头一皱之际，突闻诸葛玉朗朗长笑，指端蕴蓄的内力突然发出，顿时五指嘶啸，尖锐罡风，如同有形之物，分由五个方向打到。
　　石惊天一时阻挡不住，脚步一错，顿被逼退八尺。
　　这种指法，刚劲奥妙，的是武林奇学，铁指丐虽知小兄弟身手不凡，也不禁暗暗叫好。
　　然而，石惊天身为十三省绿林盟主，岂是等闲人物，就在这身形一退之瞬间，业已摘下了背上钢戟。
　　戟长三尺，上作半片月牙形状，较传说中吕布所用之物，似乎略短一二，若与曹操手下大将典韦所用之物相较，就只有单双之分了。
　　他一戟在手，功力何啻增加一半，顿时仰脸大笑道：“天魔指果有独到之处，小伙子，亮兵刃再战三百回合！”
　　诸葛玉哈哈一笑：“石兄有兴，小弟就以这双肉掌相陪！”
　　这种话若出于别人之口，委实是有点过狂，但石惊天知道诸葛玉并非言过其实之人，闻言反而加倍慎重起来，当下也不谦让，信手一抖，攻出一团寒光。
　　诸葛玉存心试他功力，当下不闪不避，掌用八成“九九玄功”，手腕一翻，打横推去。
　　石惊天也是武林一代霸才，见状大喝一声，戟风掌影，一触即分。
　　诸葛玉手臂一麻，当堂被震退三步。
　　再看那十三省绿林盟主石惊天，只见他双肩一摇，复又挺戟而上。
　　他一着占先，绝艺陡展，镇撼绿林的“无情戟”，如同闪电穿云，一连攻出六招。
　　但见寒光似箭，戟影如山，如同空山暴雨，大海潮泛……
　　诸葛玉一着失机，竟无还手之力，转瞬间被逼退三丈……
　　小妮子痛养关心，花容陡变……
　　丐帮那些伤势尚未复原的弟子，也都暗提真力，目注铁指丐，准备待机而动……
　　就在众人心惊胆颤之际，突闻诸葛玉长啸一声，两掌疾抡，幻出满天指影，如同腊梅怒放，寒意袭人……
　　戟风顿歇，指影乍敛，诸葛玉左手握在戟稍七寸之处，右掌如封似闭，隐望石惊天左肋抓去。
　　石惊天戟身被人抓住，欲丢不甘，欲避不能，见状大吼一声，亮左掌顶面封来。
　　眼看双掌一接，强弱立判……
　　突然见诸葛玉微微一笑，掌锋一偏，双掌交错而过……
　　就在那两掌相错间不容发之际，中食二指，如同弱柳随风，蓦地倒翻而回，点向对方脉门大穴。
　　十指能练到柔若无骨，运用由心，除去练过“天魔指”的诸葛玉外，放眼江湖，实在不作第二人想。
　　石惊天纵有天大能为，此时也无法挽救，立即撒手丢戟，倒射八步。
　　武林人物，过招时兵器出手，实在是大为丢脸之事。
　　铁指丐见状一惊，估计这绿林豪雄，一定要舍命相拼，正打算……
　　谁知事出意外，石惊天非但未怒，反而仰天大笑，声如雷霆乍惊，震得人耳膜欲裂。笑声一敛，立即豪放地说道：“石惊天一十八岁混迹江湖，纵横天下三十春秋，从未遇上你这种人物，今天有意高攀，小兄弟，你可肯要我这强盗头子的兄长？”
　　要知石惊天身为十三省绿林盟主，手下群豪，如同巫山之云，东海之水，不要说各门各派无法相埒，就拿徒众遍天下的丐帮来比，也觉稍逊一二。铁指丐闻言大喜，不由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身负师仇家恨，你这兄长可不是好当的啊！”
　　石惊天抚掌大笑：“老花子，你不用把圈子向我头上套，你知道人家可愿意么？”
　　诸葛玉能结交这种武林怪杰，那还有不愿之理，慌忙趋前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小弟参见二哥！”
　　施礼中早把夺来的那柄钢戟双手递了过去。
　　石惊天神情一愕：“二哥？”
　　说完陡然会过意来，伸手接过钢戟，向背上一插，大步走到铁指丐身前，躬身一礼道：“老二参见大哥！”
　　铁指丐还礼大笑道：“方今血海群魔，横行无忌，中原武林号称名门正派之士，俱都慑其淫威，不敢稍动，老花子虽有荡魔之心，无奈孤掌难鸣，今日之会，难道是天意不成？”
　　石惊天神情激动，声如沉雷：“大哥不言，小弟也久有此心，此次西来，为的就是要通知三弟……”
　　诸葛玉闻言一惊：“什么事如此重要，竟劳二哥关山万里地跑来？”
　　石惊天冷哼一声：“说起来此事真正令人发指，中原各派在血海地阙受挫之后，慑于血海转轮王之凶威，竟把过错全部推到三弟身上，武当、括苍、泰山、天台各派新旧掌门人业已纷纷赶来，听说少林派一待新任掌门人决定后，也就要找三弟算账，俗语说‘双掌敌四手，好汉斗不过人多’，我看……”
　　他语意沉吟，不好率尔出口。
　　诸葛玉察颜观色，知他意在令自己回避，顿时豪兴勃发，朗朗大笑道：“士可杀而不可辱，纵令刀斧加身，诸葛玉岂能略皱眉头？到是血海转轮王兼并天下之心，两位兄长手下众多，应当稍加约束，以免一时照顾不来，被其各个击破！”
　　这一番宏论，不但颇有见地，而且激昂慷慨，大有气吞河岳之势，石惊天、铁指丐，俱觉由衷佩服，正待鼓掌赞扬，突然间，耳畔传来一阵苍老人声：“小娃娃壮志可嘉，不过血海中人武学怪异，诡计多端，还应小心才是！”
　　空山静寂，声音仿佛自十丈外一片松林中传来，铁指丐、石惊天，俱都神色一愕，诸葛玉却在一怔之后，突然冲天而起，疾射而下。
　　一起一落之间，委实电射星旋，快捷绝伦。
　　可是，来人功力已至不可思议之境，他身形虽快，竟然没有发现一点踪迹。
　　这可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碰上的怪事，刚觉面孔一热，耳畔那苍老的声音又起：“娃娃，你害燥什么，难道还不服么？”
　　这声音虚无缥缈，简直不可捉摸，诸葛玉悚然一惊，忙道：“晚辈不敢！”
　　“我谅你也不敢！”
　　“可否请前辈将名号赐示？”
　　“现在我告诉你非要挨骂不可，你要知道，今夜三更到棋盘峰来吧，不过可千万别对花子精和强盗头讲！”
　　说完声音顿杳，似乎人已远去。
　　铁指丐此时趋前笑道：“三弟，这位老人家到底是谁啊？”
　　诸葛玉笑道：“小弟也不知道！”
　　“那么你们后来谈些什么？”
　　诸葛玉脸色一红道：“此事对两位兄长本无相瞒的必要，只是那位老人家嘱咐小弟……”
　　说到此处，脸上不由露出一派为难之色。
　　石惊天见状大笑：“三弟，既是那位老人家嘱咐不准你说，你就不用说啦！”
　　骄阳灼肤，鸟鸣噪耳……
　　小妮子一直在静静观看，此时忍不住娇嚷道：“你们这三个，一会儿打，一会儿闹，就像娃娃似的，现在总该歇歇下山吃饭了吧？”
　　这一说，三人俱觉饥肠雷鸣，铁指丐很快地吩咐搜魂怪乞几句，便挥动两只破袖，随同三人下山而去。
　　小妮子好武成癖，今天难得有这大好机会，岂能当面错过是以用膳以后，便磨着铁指丐传授两手。
　　铁指丐似乎忘记帮中发生的不愉快之事，闻言呵呵大笑道：“好丫头，你玉弟弟比我老花子强上十倍，你放着菩萨不拜拜小鬼，这不是存心坍我的台吗？”
　　小妮子红唇一噘：“玉弟弟那‘天魔指’与什么‘九门绝户掌’，没有二三十年的内功修为，能够练么？我不管，小鬼也好，菩萨也好，我今天要你教定啦！”
　　铁指丐两眼一挤，笑道：“丫头，并非我花子不教，你说一个姑娘家，出手就是穷家帮的打狗棒法，这……还像话么？”
　　这话一点不假，小妮子闻言不禁一愕。
　　但坐在一旁的石惊天却哈哈大笑道：“陈姑娘，你千万莫信大哥的话，打狗棒法可以不学，穷神公孙老前辈独创的‘神行无影步’，难道也不能教么？”
　　小妮子闻言一叠连声地笑嚷道：“你藏奸，我不来啦，我今天非要你教不可！”
　　铁指丐笑道：“那‘神行无影步’共有八九七十二步，当年虽蒙公孙前辈看在一个‘穷’字份上，亲加传授，但老花子资质愚鲁，也只学到五十四步，难道这半套残缺不全的步法，也能拿来授人？”
　　石惊天笑道：“谁说不能，‘飞龙九转称独步，神行无影鬼飘风’，武林中讲身法，首推欧阳大侠的‘飞龙九转’，论步法，则穷神老前辈的‘神行无影’与醉鬼商老前辈的‘鬼飘风’，并称双绝，无分轩轾，纵是三步五步，也够受用不尽，何况五十四步！”
　　铁指丐眼睛一瞪道：“老二，你用不着卖乖，我这点家当拿出来了，难道你那三十六手‘无情戟法’还想藏得住？”
　　石惊天哈哈大笑：“我这几招毛手毛脚的东西，只要姑娘想学，不是一句话么？”
　　小妮子闻言乐不可支，好在荒村野店行人稀少，三人高高兴兴，就在后园中教将起来。
　　诸葛玉一人躲在屋子里静静沉思，他想到今夜棋盘峰上，那位神秘人物的约会，他更想到受封为血海武相的铜钟道人，为什么又会帮助丐帮弟子，而击毙了血海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