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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义伸援手 勇擒线人
 
2021-04-19 15:25:40   作者:倪匡   来源:倪匡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木兰花推开门,她先向房内望了一眼。
  那是一间极其华美的书房,可是书房中却并没有人。
  他们两人正在疑惑时,已听得一座屏风之后,又传来了那女人的声音。道:“两位请原谅,由于我的身份很特殊,所以我无法和你们见面,但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跨进了书房。
  他们两人走进了书房,便又听得那女人的声音道:“请将门关上,我们的谈话,是极度的秘密,世上只有我们三个人,才能知道。”
  在那扇屏风之前,并列着两张安乐椅,木兰花和高翔,就在那两张安乐椅上,坐了下来,高翔已可以肯定,这间书房中,除了他们两个人,和屏风后的那个女人之外,不会有第四个人,那女人那样说,倒是真实的,他们即将讨论的事,真可能只有他们三个人才知道。
  但是,他们将要谈论什么事呢?
  木兰花的声音很安详,她道:“我认为,不论我们将要谈论什么事,也不管这事情多么机密,我们必须先知道你的身份。”
  在屏风后的那女人低低叹了一声,道:“对不起得很,这要请你们原谅,我的身份,绝对不能透露。”
  她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又道:“自然,以两位的能力而论,只稍走前几步,移开我面前的屏风,就可以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高翔在椅子上欠了欠身,看来,他真的是打算走向前去,移开屏风,看看那屏风之后,他们的神秘约会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
  然而,高翔还未曾站起身来,他只是欠了欠身,木兰花便按住了他的手,那女人也道:“但是我相信你们不会那样做的,因为你们是君子,所以,我才不得不破坏你们宁静的蜜月,因为我有一件事要求你们,有很多人可以替我做这件事,但是我选了你们。”
  “为什么?”木兰花问。
  “第一,你们是东方人,这件事,由东方人去做,比较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第二,兰花小姐,你是平民,人家不会疑心你担任了这样重大的任务。第三。你们正在作环球旅行,可以说是因利趁便。”那女人的声音中,虽然多少有点紧张,但是说来还是不急不徐,而且,听来十分有条理。
  木兰花的眉心仍然打着结,因为她依然想不通,在屏风后的那女人是什么人,她等对方讲完,才道:“好,那么你委托我们作什么呢?”
  那女人徐徐地道:“找一个人。”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互望了一眼。
  找一个人,这件事,可以说容易之极,也可以说困难之极,那要看找寻的是什么人而定。高翔忙问道:“要找什么人?”
  那女人叹了一声,道:“不论我的身份多么特殊,我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母亲,而我要你们找寻的人,是我的儿子。”
  木兰花的声音,听来更平静,她道:“虽然我还不知你是什么人,但是,你屡次提及你的身份特殊,并且说,你一露面,我们就可以认出你是什么人来,你的儿子,一定也是一个很闻名的人,这不是有矛盾么?他怎么会失踪呢?”
  那女人又低叹了一声,道:“我要再次请你们原谅,这其中的一切原委,我都不能对你们说,但我请你们答应我的要求。”
  木兰花笑了一下,道:“如果你连你的儿子样貌如何也不肯讲给我们听,那么,我们又从何去找寻他呢?我看你还是不要守秘密的好。”
  木兰花的话,说得很尖锐,而且,她还提出了一个根本的问题来,的确,如果连所找的人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那么,从何找起?
  而且,除非那女人不希望他们找到她的儿子,否则,在找到了她的儿子之后,也必然可以知道她是什么人,那么,现在的一切保守秘密,也全是枉然的了。
  木兰花讲出了那几句话之后,书房中登时静了下来,只有一座古老的钟,它的钟摆,在发出“滴答”声来,那女人足足沉默了一分钟之久。
  然后,才听得她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连我也不知道了。”
  高翔呆了一呆,道:“什么意思?”
  那女人道:“最后的消息是,他在葡萄牙出现过,经过了十分精巧的化装,他使用法语和德语。除了告诉你们他身高六尺之外,我不能告诉你们别的,而且,他失踪的消息,也绝不能传开去,这一点,十分重要,我请你们去找他回来。”
  木兰花笑了起来,道:“我想,你应该去找一个神仙来担当这个任务,世界上有千千万万,身高六尺,操德语和法语的男人。”
  “是的,所以我才特别找你们两个人,因为你们是唯一有这个能力,而且又能为我保守秘密的人,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女人说。
  高翔摇着头,道:“真对不起,我们无法凭这么一点点线索,就在全世界范围之内找寻一个人,事实上,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那女人徐徐地道:“是的,我的要求或者太苛刻了一些,但是无论如何要请你们答应,你们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请求你们!”
  木兰花也不禁叹了一声,道:“夫人,并不是我们不肯答应,而是这根本是无法做到的事情,他最近曾在葡萄牙出现,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又经过精巧的化装,自然他的化装可以变换。如果他的身份,也在时时变换的话——”
  那女人接口道:“是的,据我所知,他的身份和容貌,的确在时时变换,不然,我可以派别人去找他回来,不必劳烦你们了!”
  高翔心中,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道:“你是硬将一件根本无法做得到的事,要我们去做。这实在是很可笑的,对不起,我们要告辞了!”
  木兰花心中的感觉,和高翔的感觉,完全一样,是以高翔的话一讲完,木兰花已和他一起站了起来,他们立时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当他们来到了门口时,才听得那女人道:“等一等!”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略停了一停。
  他们并不打算转过身来,因为那样的要求,实在是太无稽了,如果他们竟会答应那女人的要求,那实在是太奇怪了。
  而那女人立时又道:“那么,我想,你们在知道我是什么人之后,或者会考虑一下我的请求,请你们转过身来,我已移开屏风了!”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在刹那间,心中所想的全是一样的,他们都在想,不论你是什么人,都难以改变我们的决定了。
  但是他们虽然那样想,他们还是转过身来。
  的确,那扇屏风已移开了。
  在屏风的后面,也是一张安乐椅,在那张安乐椅上,坐着一个中年妇人,那中年妇人正在慢慢地站起身来,她满面都是忧容。
  在刹那间,高翔和木兰花两人都呆住了。
  他们自然认得那是什么人,他们不必看第二眼,只消看一眼,就足以使他们认出她是什么人来了,他们那时,是真正地呆住了。
  不论他们的想象力多么丰富,他们也绝不会想得到,邀请他们来到这里面的竟是一个身份如此特殊的人!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都呆立着,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各位亲爱的读者,由于这位神秘主人的身份太特殊了,是以作者也无法明写,聪明的读者,可以各凭自己的想象力去猜上一猜。)
  (而如果各位读者猜中了的话,也不可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和作者所写的一切,别忘记,“女黑侠木兰花”故事,只是小说,小说的一切,都是想出来的。)
  (谢谢各位读者。)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呆住了作声不得。还是那神秘主人先开口,她道:“两位看来,要比我想象中年轻得多,真了不起。”
  木兰花不禁苦笑了一下,她知道,在知道了那神秘主人是什么人之后,她已经很难不答应她的要求了!
  她和高翔仍然不出声,神秘主人又道:“现在,你们明白,我是为什么那么焦切,要找回我的儿子来,而又不得不保守秘密了?”
  高翔和木兰花齐声道:“自然明白了。”
  那神秘主人又道:“那么,两位可否再坐下来谈谈?”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本来已然打定了主意要离去的了,因为那神秘主人的要求,实在太荒唐无稽了,但这时他们却又自然而然走回去,坐了下来。
  神秘主人坐在他们的对面,望着高翔和木兰花,道:“两位现在,是不是肯考虑我的请求了?”
  木兰花和高翔互望着,木兰花道:“他为什么要离开你?这是不可想象的,他离开了多久,为什么外面绝没有人知道?”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神秘主人道:“他已离开一个多月了,我们的秘密保守得好,但如果我派出去的人,再在世界各地找他,那么,便一定会引别人的注意,秘密也就不可能再保持下去了,这是我来找你们的主要原因。”
  木兰花道:“照你看来,秘密还可以维持得多久?”
  “至多两个月。”神秘主人的神情很忧郁。
  木兰花双眉蹙得极紧,道:“他是单独行动的,还是受了什么歹徒的胁迫?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想表现一下他自己的独立精神?”
  “我不知道,每一个可能性都存在的。”
  木兰花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
  她踱了约莫三分钟之久,在那三分钟之中,除了钟摆发出的滴答声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声响,木兰花终于站定了身子。
  而在她站定了身子之后,只是说了一句十分简单的话,道:“好,我们去找他。”
  神秘主人忧郁的神情中,现出了一丝充满希望的笑容了,她也站起身来,握住了木兰花的手,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高翔虽然也知道,自己实在是无法拒绝那神秘主人的要求的,但是,听得木兰花答应了那神秘主人,他也不禁苦笑了起来。
  因为,那实在是一件无法做得到的事!
  木兰花又道:“你不能提供给我们更多的消息么?”
  神秘主人摇了摇头,道:“不是不能,而是我也无法获得更多的消息,只有一点,有一个叫作法勒的男子,似乎和他有联络。”
  “那男子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是我派出去的人,有一次,曾摄到过他的照片。”神秘主人说着,走向书桌,取出了一张照片来。
  照片很明显是在葡萄牙的街头拍摄的,在照片中,一个男子正从一辆看来很残旧的跑车中走出来,他的衣着,极其时髦。
  木兰花向那张照片中的男子,凝视了一分钟,她将那张照片,还给了神秘主人,以她的记忆力而论,以后不论在什么场合下,见到这个男人,木兰花都可以将他认出来的了。
  木兰花问道:“如果我们找到了他,应该怎么说?”
  神秘主人道:“只说我想念他,请他记住他自己的身份就够了,如果他肯回来,也根本不必多讲,他不肯回来,多讲也没有用。”
  木兰花道:“我看,这件事,应该将他的离去,是遭到胁迫的可能性加进去,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他要离开你的原因。”
  神秘主人道:“虽然,他如果是遭人胁迫的话,他的处境会危险得多,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倒宁愿他是被迫离开我的。”
  木兰花道:“好了,他既然最后曾在葡萄牙出现,我和我丈夫,立即就到葡萄牙去,希望我们,会在那里多少得到线索。”
  神秘主人道:“但愿如此!”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一起退出了书房,在书房外,有两个男佣人站着,木兰花向他们招了招手,道:“替我们准备一辆车子。”
  高翔忙道:“不要马车!”
  一个男仆恭声应道:“是,车子是现成的,而且是——”
  “我们到机场去。”高翔说。
  他们一直向外走去,等到他们出了到那古堡城的建筑门口之际,晚风吹来,刚才和那神秘主人的会晤,简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然而,木兰花和高翔知道,那绝不是梦!
  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进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名贵大房车,车子立时向前驶去,在车中,高翔和木兰花两人,好一会不开口。
  还是高翔打破了沉默,他道:“兰花,我看,我们一生之中,以这件事最扎手了,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一件任务。”
  木兰花缓缓地道:“慢慢来,我们现在到葡萄牙去,先去找那个法勒,只要找到了他,那么,事情总可以多少有点眉目了。”
  “可是,我们又如何找得到那个叫法勒的男子呢?”
  木兰花道:“我始终相信,我们要找的人,是由于一个特殊的原因,才会有那样神秘的行动的,而这个特殊原因,绝不是他自愿的。”
  高翔道:“就是你所说的胁迫?”
  “不错。”木兰花点着头。“一定有一个势力极庞大的组织在进行这件事,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现在还无法知道,但绝不是个人的单独行动,那却是可以肯定的事。我假定那个法勒,是这个组织中的一份子,这样,不是可以找到他了么?”
  高翔点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新婚蜜月的计划,已经被这件突如其来发生的事,完全打乱了。但是高翔的心中,却并不埋怨,他只是在想,如何才能完成神秘主人的委托!
  高翔和木兰花到了机场之后,在机场并没有停留多久,便登上了另一架飞机,那架飞机,是直飞往里斯本去的,在飞机上,高翔和木兰花绝口不提他们要进行的事。他们在到了里斯本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和国际警方在里斯本的人员联络,等到他们会面之后,木兰花的要求是观看所有犯罪份子的照片,她希望能在那些照片中找出法勒来。
  堆在木兰花面前的,是七册厚厚的相簿,在那七册相簿中,有着几十张照片,包括了经常在葡萄牙活动的犯罪份子和国际特务。
  木兰花一个人翻阅着那七册相簿。
  她和高翔分工合作,高翔所做的事,是站在一条街道的街口。法勒曾在那条街道出现过,高翔就是希望他再度出现。
  法勒上次在这条街道出现的时候,曾被人摄下过一张相片,他可能早已离开了葡萄牙,也有可能再也不在这条街道出现。高翔如今那样的做法,可能是一个十分愚笨的做法,但是在毫无线索的情形下,他除了那样做之外,却并无第二个办法。
  他们在里斯本,足足待了三天。
  在这三天中,木兰花查看着那些相簿,没有找到法勒的照片,而高翔在街头伫立了三天,也未曾见到法勒和他的跑车出现。
  木兰花一直和国际警方人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她自然未曾说出自己是在找人,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找的那个人,行踪如果一有人知道,一定成为重大的新闻,国际警方一定会首先获得消息,但是,她却一点消息也得不到。也就是说,在这三天之中,他们要找的神秘人物,一定还在继续他神秘的旅程,而他究竟到何处去了呢?没有人知道。
  法勒或许是知道的,但是法勒又在何处?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完全束手无策了。他们曾经手过许多棘手的事,可是却再也没有一件,比这一件更来得棘手的了。
  第三天晚上,他们在酒店的餐厅中进餐,大酒店的餐厅中,食物十分精美,可是高翔和木兰花两人,却都有食而不知其味的感觉。
  高翔突然放下了刀叉,道:“兰花,或许我们可以在报上登一则广告:‘法勒,我们已知道你的事,请和我们联络。’你看有用不?”
  “当然没有用,”木兰花摇着头,“第一,我们虽然要找法勒,但是绝不能让法勒知道有人在找他,除非他已完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第二,就算法勒看到了报纸,他们也一定用别的方法来对付我们,而不会来和我们见面,这不是一个办法。”
  高翔苦笑道:“我们已来了三天了,一点进展也没有,难道就一直等下去。”他说着,拿起酒来,一口而尽。木兰花皱着眉,她望着高翔,道:“我想起来了,那个法勒,有一个很惹人注目的鼻子,那种鼻子,是嗜酒的象征。”
  高翔道:“是啊。”
  木兰花的神色显得很兴奋,道:“如果他是一个酒徒的话,那么,我们寻找他的范围,就狭窄得多了,酒徒最经常出没的是什么地方?”
  高翔道:“自然是酒吧——”
  他讲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道:“是了,在那条街道上,就有一家很具规模的酒吧,可是……如果他进酒吧去的话,我一定看得到他的!”
  木兰花道:“你并不是二十四小时全守在那街道上,走,我们到那间酒吧去,我几乎已有信心,可以在那里找到他的下落了!”
  他们立时召来了侍者,在账单上签了字,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穿过了那条街道,走进了那一家酒吧。那可以说是一间典型的乌烟瘴气的酒吧,但是这样的酒吧,也正是酒徒们的乐园,木兰花和高翔一进去,就有不少好奇的目光,向他们投来。他们在长台前的高凳上坐了下来,各自要了酒,高翔又向那酒保招了招手,酒保走了过来,高翔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酒保摇着头,道:“对不起——”
  可是,不等那个酒保将拒绝的话讲出,高翔已从口袋中,抽出了一张大面额的钞票来,放在桌面上,推来推去。那酒保盯住了钞票,笑了起来,道:“你早该有这样的表示了。”
  “我在找一个人。”高翔说,他将记忆中,法勒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酒保仍然坐着,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找法勒先生,对不对?”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在刹那间,心中所感到的兴奋,实在是难以形容的!世事就是那么奇妙,有时候,一筹莫展的事,就因为获得了一点线索,那点线索,就可能迅速扩大,成为真相大白的起点,有时颇令人有得来全不费工夫之感!
  他们现在的情形,也正是那样!
  高翔忙道:“对了,是法勒先生,他常到这里来?”
  “以前是。”酒保回答,伸手接过那钞票。
  “我们找他有重要的事,他在什么地方?”高翔又问。
  酒保道:“那太容易了,我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前两天,我还替他送过一打酒去,他就住在离这儿两条街。三十号,四楼。”
  高翔立时放下了一张钞票,作为酒帐,他拉着木兰花的手,一齐离开了那酒吧,出了酒吧门口,才笑道:“兰花,我们竟白白浪费了三天!”
  木兰花也道:“是啊,看来我们的思考已退步了,要过了三天之久,看到你那种发狠喝酒的样子才想起他是一个酒徒。”
  他们匆匆向前走着,走过了两条街,找到了三十号。那是一幢四层高的公寓,虽然已很旧了,但是还像住宅区。那样旧式的房子,自然不会有电梯,他们顺着楼梯向上走,在到达三楼的时候,一个穿着整齐的中年男子,打开一扇门走出来。
  那中年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高翔就向那中年人问道:“请问,法勒先生住在楼上?”
  那中年人点头道:“是,他住在楼上,两位如果见到他,请转告他一声,在午间之后,别在房间中弄出那么多可怕的声响来!”
  木兰花笑道:“看来他不是一个好邻居!”
  “当然不是!”那中年人悻然说,向下走去。
  木兰花和高翔又上了一层楼,每一层,只有一个居住单位,是以他们根本不必再找,就来到了一扇橡木的大门前。高翔按着门铃,隔着门,他也可以听到铃的声响。门铃按了又按,足足响了一分钟之久,才听得“卡”地一声,门被打了开来,木兰花立时向高翔,使了一个眼色。
  而高翔也早已有了准备,门才一打开,他的肩头,便在门上用力一撞,“砰”地一声,将门撞了开来,门内一个人发出了一下怒喝声,高翔的一掌,已然向那人的颈际,劈了下去。
  那一掌,将那人打得一个踉跄。高翔再一伸手,已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将那人的手臂,硬生生地扭了过来。木兰花也在这时,闪进了屋子,将门关上,她向那人看了一眼道:“你好,法勒先生!”
  那被高翔一出手就制住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寻找的法勒,法勒怒吼着,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意思?”
  法勒穿着名贵的丝睡袍,他的寓所中,也摆设得极其华丽,木兰花迅速地打开了几扇房门,等到肯定了没有人,她才回到了法勒的面前。
  她徐徐地道:“法勒先生,你不必紧张,我们只不过来问你几句话。”
  “我什么也不知道。”法勒叫着。
  高翔冷笑着,道:“我们还没有问啦,你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木兰花道:“法勒先生,他到那里去了?”
  法勒瞪大了眼,道:“谁到那里去了?”
  木兰花扬了扬手,在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小刀,她一按刀柄,“拍”地一声,小刀已弹出了三吋来长极其锋利的刀锋来。她将小刀的刀锋,压在法勒的颈际,然后才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人的,他到那里去了,你说出来就没有你的事。”
  一等到小刀压在颈上。法勒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在他的脸上,现出骇然的神色来,但是他还是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木兰花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法勒.韦定,商人。”
  “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木兰花又问。
  法勒苦笑道:“我……有时也赚些外快。”
  “什么样的外快?”
  “你们……是警方人员么?”
  “正因为不是,所以你还是说老实话的好。”
  法勒叹了一声,道:“好,我说,我有一艘船,性能很好,我时常将那艘船借给人,人家借了我的船去作什么,我却不知道了。”
  木兰花略呆了一呆,才又道:“你在最近,曾经和一个操法语,或是德语,身高约六尺的男人接触过,你可还记得么?”
  法勒皱着眉,道:“记得,记得。”
  木兰花也不禁紧张了起来,道:“我们问的就是他,他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是为什么和他接触的,说!”
  法勒摆着手,神情更加慌张了。
  法勒的声音也在发着抖,他道:“他做了些什么,不关我的事,我只不过将我的一艘船只,租给了他而已,那不关我的事。”
  “他租你的船只到何处去?”
  “我……不知道。”
  “他是一个人来和你接触的?”木兰花再问。
  “是的。在洋松树酒吧,他来找我的。”
  高翔陡地一伸手,手指已捏住那人的咽喉,他用的力量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任何人,咽喉一被人捏住,便一定会生出一种窒息的感觉来的。
  而那种窒息的感觉,也会使得这个人感到死亡的阴影,已在自己的头上盘旋,是以法勒的面色,更是苍白得十分可怕!
  高翔冷笑着,道:“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法勒忙道:“我不知道,他……他是以前的一个朋友介绍来的,他给了我钱,我就将我的船租了给他,其他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真的不知道他到何处去了?”高翔问道。
  “真的不知道,我虽然是船主,但是,我的船租给人家,是从来也不问长问短的,要不然,为什么我的租金比人家贵,人家还肯来租我的船?”
  法勒急急地为自己分辩着。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也互望了一眼,他们已经完全明白,这个法勒是干什么营生了!
  法勒有一艘船,而他也时常将那艘船,租给人家作不法的行动,由于他身为船主,又肯眼开眼闭的缘故,是以他收的租金虽然高,人家也乐意租他的船只,这时,他讲的可能全是实话。
  然而,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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