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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石破天惊
 
2021-05-06 15:47:16   作者:上官鼎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姓余的中年点了点头道:‘在下负责双力引发收抑,居中策应,运凝劲持石,两位运劲适度,到下手时松去持石之劲,在下一人独撑须臾,两位也好运气发动,一击而成。’
  谷三木道:‘石碎之后,余兄如何?’
  姓余的中年略一沉吟道:‘石碎之时,在下运劲保护顶门,干脆一式‘冲霄云’直拔而起,届时碎石四下分散,由中上冲危险可能最少!’
  谷三木与狼骨一齐想想,委实没有其他办法,这时三人都知对方的功力均已臻登峰造极、超凡入圣之境,也只有身具这等功夫之人,才敢作此打算,否则怕不早已葬身石底,也支撑不住,可是他却不料适逢金刀、狼骨齐齐赶到,这样一来巨石之危又有渡过的可能了。
  余姓中年人顿了一顿,缓缓调息一番,沉声说道:‘两位请守元归一,静纳真气。’
  谷三木与狼骨均知时机已至,一齐运息调气。
  谷三木一股真气直冲右臂,他先凝力于掌,暗吸一口气,采用的全是外门‘散’字诀,这一掌若是击出,便是生铁镔棍,熟铁钢板也将打断击碎。他作势欲发,只听狼骨呼地也吸了一口气,便从那吸气之势,有极度空洞,深沉之感,已知狼骨将要施展极端厉害的功夫。
  大石突然一阵晃动,谷三木心中有数,知道狼骨已将力道传入石内。
  姓余的中年人大吼一声, 双掌猛可向上一挺,整个巨石被他们一人双掌生生托高三四寸之多,摇摇晃晃。
  谷三木只觉手中一轻,真气下坠,归元散胫,聚于掌心,猛可吐气开声,一掌结结容实击在大石下缘!
  霹雳一声,暴震大作,谷三木只觉掌心刺痛,呼地一声倒掠开来,双目盯视着那块大石,只见石块分裂开来,那狼骨阴柔之劲透石而生,自己只觉发出的猛劲遭受对方一抵,极其巧妙的对消殆尽。
  霎时石块左右飞坠,除了三块裂开最大的石块外,其余全是碎石扬起,还有被谷三木直接击中之处,二尺厚的范围完全成了石灰,四下分散。
  乱石飞舞之中,余姓中年的身形急冲而起,双掌不住飞舞拍击碎石,借居高之势,凌空运气向外掠出近丈,落在地上正好站在狼骨身边。
  碎石坠地轰然之声渐渐退于平静,只剩下三人急促的喘息之声,这时三个盖世异人面面而立,目目对观,忽然三人一齐放声大笑出来,笑声直震山林,流露出无比的豪气,难抑的骄傲。
  那笑声逐渐减弱,三人都有些气喘的现象。
  谷三木为人最是谨慎,他暗估当前情势,三人齐心合力的时候已过,接下来的未必再会是一片平和,那狼骨先生的功力自己是试过手的,加之神秘中年的功力深不可测,自己已然立于弱势,要说先存防人之心,首先便得恢复真力。
  一念及此,面上神色保持不变,暗中却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奔天庭,下落四胫。
  不运功调息便罢,这一运气之间,只觉方才耗费真元极巨,以他内力造诣之深,此刻也觉浑身虚弱无力,想来那两人必定也是如此,心念一转,索性盘膝而坐,依着一株树根,专心一志运气调息。
  那两人眼看谷三木坐下运功,不由相对望了一眼,唐泉沉吟了一会,低声说道:‘你瞧这盖世金刀,一时还没有离开之意,咱们打算如何?’
  中年人稍微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不知唐兄目下如何,我此刻但觉真气浮动不已,依我之意,不如也就地调息一番如何?’
  唐泉微微一笑,道:‘我一身功力你不是不知,你此刻真力不继,我自是一般无二,这巨石委实太难以对付。’
  中年人望了谷三木一眼,走到左方一块空地上,缓缓盘膝坐下,唐泉自然也走了过来。
  谷三木眼见那两人也在调息运功,慌忙收敛心神,凝神一志,他此刻已占了先,真气提聚当胸,那两人重新开始,总要晚上一刻。
  三人斜对而坐,各自运用内家心法调息,登时场中一片寂静,只有稀疏星光透过枝叶隙缝洒在地上,勾起朦胧影像。
  大约过了有一顿饭的功夫,谷三木只觉四肢真气已然运用自如,胸前却仍有沉重的感觉,估计大约尚须一刻功夫,这时他已可旁盼分心,扬目一望,只见那两人仍是端坐当地,那神秘中年人头顶之上不断冒出白色烟气,心中不由一震。
  又过了有片刻功夫,那中年人忽然半站起身来,双足微微弯曲,右掌在胸前,左臂反背身后置于背宫之处,姿态古怪,顶门之上蒸气则愈来愈浓。
  谷三木看在目中,心神大震,这乃是相传中的‘混元术’架式,谷三木只是听过,尚未见过真有人能施展。
  据说这‘混元术’乃是奇门内家练气的绝顶功夫,便是重伤遍体,只要一息尚存,总能恢复过来,这中年人一身功力高不可测,此刻居然用出‘混元术’,分明立将恢复真元,一念及此,谷三木慌忙深吸一口气,意欲赶快打通胸前淤气之处。
  又过了半刻,那中年人缓缓直立身形,双臂一起垂下,顶门之上白气顿减,分明运功已毕。
  谷三木呼地跳起身来,仰天连喘三大口气,只觉胸前一轻,登时恢复过来,想到那中年人运功在自己之后,却仍比自己提早复原,心中不由又惊又骇。
  这时那唐泉长长吸了一口真气,缓缓站起身形,看来也已自疲乏之中恢复。
  谷三木一边注视着中年人,一边心中暗暗盘算这中年人究竟是何来路。
  三人沉默了一会,那中年人缓缓上前数步,望着谷三木说道:‘今夜突遭宵小之辈诡计所困,若非谷大侠仗义出手,后果委实不堪设想,在下还未言谢哩!’
  谷三木微微一笑,道:‘那里的话,阁下神功惊人,谷某好生钦佩。’
  他这话倒是诚心诚意所说,狼骨唐泉这时也走上前来,哈哈一笑道:‘痛快痛快,今日有幸能一会盖世金刀,唐泉真是衷心感到愉快。’
  谷三木微微一笑,道:‘适才谷某不知是唐兄,交手出力,还望唐兄多多担待。’
  唐泉摇摇手,道:‘那里那里,方才唐某与谷大侠交手,虽是一触即止,但心中震骇之感交集,想不透这少林山区居然有此等高人,如今得知原来是谷大侠驾临,心中顿又释然!’
  谷三木连道:‘彼此彼此。’
  中年人顿了一顿,接口又道:‘还有那一位彭兄,与谷大侠一路而来,不知——’
  谷三木嗯了一声,接口说道:‘他此刻去追寻那黄衣和尚,要想查明究竟是何来路,居然在嵩山山麓,冒名少林方丈主持,其居心险恶实是耐人寻味。’
  中年人嗯了一声,略一沉吟说道:‘依在下之见,此人乃是专为对付在下而来。’
  谷三木啊了一声,道:‘何以见得?’
  中年人嗯了一声,道:‘他冒少林掌教之名欺骗在下,跟他一路行至此处,果然早已布妥巨石陷阱,但当时彭兄曾要求一路同行,他却一再设法阻拦,分明仅是冲着在下一人而来——’
  那狼骨唐泉冷笑一声,道:‘我看是冲着咱们两人而来。’
  中年人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不过当时只有在下一人与他遭遇,他这巨石陷阱先想做掉在下其意甚明。’
  谷三木想了一想,说道:‘可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
  中年人听谷三木如此说,侧过头来与唐泉对视了一眼,缓缓说道:‘若是能探清这黄衣僧人的来路,自然便可加以臆测了。’
  谷三木发觉他似乎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时也弄不清楚究竟为何,当下点点头道:‘且等彭兄弟回来一问便知。’
  那唐泉忽然插口说道:‘奇怪这黄衣僧人似对咱们两人的行踪早已打听得一清二楚,便是安排这巨石陷阱,至少也得有三五人以上,可见对方乃是一个集团等着咱们下手……’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停,回过脸来对中年人道:‘你与他交过手么?那黄衣僧人功力如何?’
  中年人微一沉思,道:‘说不肯定,那黄衣僧人出手之际似乎有意隐藏功力,我与他交手连对三掌,他每每中途撤招,最后我右掌击实,左掌回旋,逼他不能后撤,对了一掌,我运足八成功力,仍觉手心一重,他却借机一荡抽身而退,武功路道极是怪异,若是我猜测不错,这黄衣僧人恐非中土武林人士。’
  唐泉啊了一声,谷三木在一旁听见,忍不住插口说道:‘以谷某忖度,此人乃是来自西疆!’
  中年人沉思了一会,道:‘我也是如此想法,只是——他最后借一击之力,化凝劲为散功,正好抵消我左掌回旋之劲,这又有点像是相传之中海南一脉的功夫。’
  谷三木与唐泉都微微一惊,中年人又道:‘不过据我所想,这黄衣僧人可能是对咱们两人此来的目的,有所误会,也就是说他误认咱们的来意与他的计划冲突,是以千方百计先行阻拦……’
  唐泉嗯了一声,谷三木也觉他此言甚是有理,心念一转道:‘狼骨先生久已鲜迹江湖,据传归隐山林,此番重入江湖,想必是为了什么重大事故了?’
  他此言乃是存心试探,从那中年人的口气之中,谷三木已约摸猜度出这两人此来的目的未必便如自己所想——与西疆神龙有关——否则的话,他们早可猜知黄衣僧人必是来自西疆,那中年人所说误会之事,显然也是针对此处而说的了。
  唐泉听谷三木如此说法,不由微微一哼,道:‘谷大侠说得不错,唐某此来自是为了一件重大之事。’
  谷三木啊了一声,道:‘两位漏夜直奔少林嵩山,敢是此事与少林寺有所牵连么?’
  唐泉与那中年人又相互对望了一眼,后来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唐某尚未请教,谷大侠此来嵩山有何贵干?’
  谷三木见他语言一转,反倒问自己来了,心中暗暗忖道:‘瞧这两人的模样,分明心怀叵测,若要探明真情,我只怕非得要先吐露些许实情不可。’
  转念又想道:‘那西疆神龙进军中原之事,实已算不上什么秘密,我此来少林助拳,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之处,况且我若直言道出,设若这两人与西疆已连成一气,一目便可了然,若是果真为了另外之事,也可以探知一二。’
  他心念转动,已有所决,当下微微一笑道:‘唐先生问谷某此来嵩山为何,不瞒两位,谷某此来乃是为人助拳,受人之托。’
  唐泉咦了一声道:‘什么人有这等面子,可以请动金刀谷大侠?’
  谷三木已存心照直说出,当下微微一笑道:‘少林方丈的金面谷某不能不到。’
  唐泉微微一怔,说道:‘少林寺有危难么?方丈竟然请外人助拳,而且对象是谷大侠,想来这危难决不会是很小的了。’
  谷三木道:‘唐先生可曾听过西疆神龙之名?’
  唐泉啊了一声,那中年人道:‘这番咱们在江湖中行动,好似听到西疆武林形势大变,有神龙其人崛起称雄,但其详情却不得而知。’
  谷三木道:‘神龙现下已居西疆武林牛耳,且执意进军中原,其首要目标,便是少林。’
  唐泉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那黄衣和尚多半便是来自西疆,与神龙是一起的了。’
  中年人也点头道:‘他可能误以为咱们两人赶至嵩山,也是为少林助拳而来,是以准备先行下手,除去咱们减少神龙进军时的阻力。’
  谷三木仔细留意他们两人对话之间的神态,都不似故意做作的模样,当下嗯了一声,道:‘看来的是如此,只不知此人如何跟上两位的行踪,如何辨认两位的身份?’
  唐泉与中年人对望了一眼,并不作答。
  谷三木顿了一顿不见回答,当下又道:‘说来惭愧,谷某经此一困,那少林寺危急关头恐怕早已发生,谷某却无法亲历其境……’
  那唐泉忽然插口道:‘依在下之见,谷大侠此来,助拳固是其一,也许另有所图吧?’
  谷三木心中一怔,暗暗忖道:‘若想探知真象,此时乃是最好的机会。’
  心念一转,当下故意微微一笑,道:‘唐先生为何说得如此肯定?’
  唐泉嗯了一声道:‘这少林危难之事固然不小,但还不致引起谷大侠如此兴致。’
  谷三木心中暗道:‘这可是你自己的想法了。’
  口中却道:‘唐先生问谷某此来目的,谷某适才已经说明。方才谷某问唐先生赶至嵩山究竟为何,还未有答案呢?’
  唐泉双目一闪,发出一道寒光,他缓缓地道:‘谷大侠,咱们可能是不谋而合的了。’
  谷三木心中暗跳,但仍然极力保持面上神色,装出一副似笑非笑之态,缓缓说道:‘是么?’
  唐泉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声调之间也变得一片冰冷,只听他说道:‘若是谷大侠果是为此事而来,唐某便要事前问谷大侠一句话——’
  谷三木感觉到情势的僵持,他微微一笑插口说道:‘慢着,唐兄凭什么如此肯定谷某此来与两位所谋相同?再者两位究为何事谷某犹未得知,若是明言说出,谷某果是与两位所谋一致,谷某自当考虑礼让予人。’
  他这几句话说得很是技巧,那唐泉微微一怔,侧转头来望了望中年人,谷三木微一停顿又道:‘说实在话,谷某在武林之中稍具虚名,对自己这一身功夫知之甚深,两位之中任何一人均在谷某之上,此等功力休说在中原武林,便是放目四海又何尝不是上上之境,况且两位一致行动,实无隐瞒之必要,明言说出,便是依理,凭硬,谷某恐怕也只有闪身事外的份……’
  谷三木一生行遍大江南北,这应付经验,可说锻炼得超人一等,他知对方两人心机均深,若是说话层层绕圈,终将被对方一一揭破,反不如单刀直入,先捧后激,效果要来得更大。
  那狼骨唐泉果然哼了一声,道:‘谷大侠说得不错,咱们此来嵩山少林的目的,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若是一再吞吐不言,反倒要引起谷大侠怀疑之心了。’
  谷三木微微一笑不语。那中年人在一边沉吟了好一会,这时插口说道:‘咱们至少林寺打听一个僧人的下落。’
  谷三木嗯了一声仍是不语,面上流露出倾听之态。
  中年人顿了一顿,接口又道:‘谷大侠行足天下,一定还记得三年以前少林寺南北会佛之事吧?’
  谷三木啊了一声道:‘这南北大会佛之举,乃是少林近百年来最大一次盛会,数代弟子遍布天下均得赶回嵩山宝殿,那一番热闹真是难以形容。’
  中年人点点头道:‘这会佛之举以前未曾听过,少林寺为何忽然实行此举,当时便引起许多猜测。’
  谷三木道:‘这个当年谷某也曾听说,不过都似为无稽之说,不值一谈。’
  中年人道:‘少林寺对外言称其旨有二,一为会佛做法,一为门户清点,兼且融会同门武学造诣。’
  这件事谷三木原是知道的,但这时见中年人面色沉重,一言一语道来,便不再插口,心知他逐渐便要说到要处。
  中年人接着又道:‘结果少林寺行足南方一带十余僧人在会佛前数日,赶回嵩山途中突遭急变,大多为人阻杀于途中,这十余人乃是少林二代弟子中最为精华人才,个个武艺高深,而且经验极丰,一遭阻杀,竟然连凶手是何人的口讯均无法传出,由此可见下手者手段如何高明了。’
  谷三木点点头道:‘当时消息传出,天下震动,据说下手者恐怕不只一人,但均是施剑的好手。’
  中年人道:‘当时少林寺声誉如日正中天,在江湖中行走,只要是少林门人,谁不敬崇几分,居然有人敢下此毒手,顿时少林精萃尽失,重心不稳,直至今日犹是青黄不接之局,实力大为减弱。’
  中年人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见谷三木静静聆听并无插口之态,于是接着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位少林俗家弟子,名唤朱信文者,其功力在少林全寺可算为数一数二,自南方赶回嵩山,在江南秦淮河一带,也遭人拦截,对手一共有十五人之多,在黑夜中对朱信文骤下杀手……’
  他说到这里,谷三木忍不住咦了一声,道:‘朱信文么?谷某倒和他有数面之缘——’
  中年人停下话来,注视着谷三木道:‘谷大侠原来认识这朱信文?’
  谷三木接口说道:‘昔年谷某在南方行走,曾遇过朱信文,此人一身少林正宗神功造诣极深,便是当今方丈也未必强过他,那一年会佛据传朱信文忽然失踪,迄今再无音讯,阁下所说夜遭一十五人围击之事,谷某也从未听说……’
  中年人嗯了一声道:‘岂止是谷大侠,便是少林寺僧也无一人知悉此事!’
  谷三木心中一震,知道这便是事情的紧要经过了,那中年人顿了一顿,道:‘谷大侠此刻心中一定奇怪为何在下独能得知此事,是么?’
  谷三木微微有点不自在地点点头道:‘难道阁下是目击之人?’
  中年人忽然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三年前的事,迄今想来犹仍历历在目。那一夜在下正好因事赶道,错过宿头,决心干脆赶一程夜路,突然在道前一处相当隐秘的丛林之中,传出嘶吼及掌风破空之声,在下立即知道有人交手,好奇之心顿起,于是掠上树梢,潜行一会,拨枝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谷三木问道:‘什么?’
  中年人道:‘稀淡的月光下,只见场中一片血腥,四下死伤在地的总有七八人之多,还有八九条黑影在场中激战,真是一场浴血争斗。在下定神望去,只见原来是七人围攻一人,那人早已是强弩之末,真力太过于消耗,身形移动间大为迟缓,但双掌交击之间,功力极为深厚。
  在下望了一会,心中迟疑要否露面,哪知便是这一迟疑,场中情势已发生巨变!
  只见那进攻中的七人忽然一齐飞跃空中,察察连响,凌空抽剑,霎时漫天青光濛濛,在上空布成一座剑阵,便待向下一击。
  显然这七人平日训练极为有素,时机之选择甚为恰当,只待向下一沉,立刻可以各下杀手,练剑阵到此境地,威力不啻骤加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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