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胡作非为
 
2020-03-18 21:37:37   作者:卧龙生   来源:卧龙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柏龄院里的人心里都有数,若再来令牌,必定落在麦小明身上。因之,都趁机和麦小明开玩笑,问他接到令牌以后怎么办。
  麦小明笑道:“钟副盟主和余先生看似聪明,其实是两个人傻瓜!”
  王大康道:“这么说麦小侠接到令牌以后一定去了!”
  麦小明反问道:“如果有人请客,你去不去?”
  王大康道:“那要看请客的是什么人和有没有诚意。”
  麦小明道:“人家请你去睡觉,连情义都有,怎会没有诚意。”
  王大康哈哈笑道:“看来麦小侠是想去了,这也难怪。如果俺猜得不差,你可能还没跟女人睡过觉,有了机会,当然不想放弃。”
  谁想第三次的令牌,竟没送到柏龄院来。
  霜元伽连发出两次慰劳令牌,很想了解一下许小旦的“接客”情形。闲着没事,便悄悄来到东海院。
  来到东海院,天井内静悄悄的并无一人。
  这也难怪,整座东海院,只有三人。
  一个是主角许小旦,两个是被阉掉“宝贝”的喽罗,除了拿饭、扫地、整理坏境外,根本无事可做。
  又因他们刚被阉掉不久,伤势尚未痊愈,除了待在门外,实在懒得活动。
  霍元伽只见许小旦的卧室房门虚掩,里面也无半点声息。
  他揭帘而入,原来许小旦却躺在床上未起,一副懒洋洋无精打采模样。
  许小旦见来了霍元伽、勉强坐起身。
  霍元伽愣了下道:“仙子莫非生病了?”
  许小旦娇懒无力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
  霍元伽心有所悟的哦了一声,接着呵呵笑道:“老夫明白了!”
  许小旦也跟着一愣道:“盟主明白什么?”
  霍元伽嘴角泛着笑道:“一定是钟副盟主和余亦乐的动劲太大,让你受不了,所以才累得起不了床。”
  许小旦越发不解道:“盟主说些什么?为什么忽然提起钟副盟主和余先生?”
  霍元伽眨着一对三角眼道:“你装的什么蒜?前天和昨天两个晚上不正是他们两个在东海院作客吗?”
  许小旦茫然道:“盟主真会开玩笑,这几天根本没客人来过,我正要去问问你,为什么还不开张?”
  霍元伽不觉为之错愕,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许小旦道:“这是正经大事,怎能随便开玩笑。”
  “老夫在前天便发出令牌,第一位慰劳的是钟副盟主,昨天又发令牌给余亦乐。”
  “他们根本没来!”
  “这倒奇怪了,莫非他们生病了?不对,老夫今天早上还见过他们,两个都好好的,为什么没来呢?”
  “盟主为什么不问问他们?”
  “当时老夫不知道他们没来,自然不需要问,更何况这种事也不方便问。”
  “我倒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也许他们有毛病?”
  “大有可能,不然像你这样的女人,男人哪有自动放弃的?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你能落个轻松。”
  谁知许小旦反而显得有些不快,摇摇头道:“你错啦!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多接两个客人,才是我的光荣。反正那东西也少不了—块,利人利已。若弃而不用,就等于—块好地没种庄稼,反而会杂草丛生。”
  霍元伽不由打个哈哈道:“原来你有这种想法,真是了不起,早知如此,我就该把东海院另订—套开放办法。”
  “什么另一套办法?”
  “让东海院日夜开放,晚上还是只接待一个,白天接待几个,由你决定,你自己说说看白天能接待几个?”
  “那要看情形啦,如果我高兴了,即使接待三十个四十个也没问题。”
  “那未免太多了,依老夫的意思,白天就接待十个吧。这样算来,不要四个月,迷踪谷所有的人,便都有机会来东海院作客。在老夫来说,也算对他们尽了最大的心意,老夫这绿林盟主的宝座,也必定一天天更加稳固。至于你,当然就是老夫最大的功臣。”
  许小旦面有难色道:“我不想人人都接,只希望能接那天在大厅吃饭的那几十个人。”
  霍元伽笑道:“他们都是迷踪谷的头目,可见你的眼光也很高,其实那些喽罗们,论武功显然不济,上了床却不见得输给那些头目。”
  他默了一默,又道:“那就暂时维持原状,还是白天休息,晚上只接一个,等过些天情形再决定白天是否开放。”
  许小旦红着脸道:“可是你发令牌,别再发给不肯来的。这两天晚上,我一直在等,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真没面子!”
  霍元伽略一沉吟道:“老夫手下的头目,你差不多都见过,不妨由你指定,想要哪一个,老夫就发令牌给他。”
  许小旦转动着眼珠想了半晌道:“最好是漂亮又年轻的。”
  霍元伽道:“老夫手下的人,英俊潇洒的不在少数,年纪轻的也很多,你想要哪个?”
  许小旦顿了顿道:“那天同桌有个年轻的,好像姓麦。”
  霍元伽笑道:“那小子叫麦小明,你怎么忽然看上他了?”
  许小旦道:“还要问,因为他年轻,长得又帅。”
  霍元伽摇头道:“为了第一次开张讨个吉利,我劝你最好别要他。”
  “为什么?”
  “理由很多,第一,那小子据说今年只有十八岁,而你已是三十左右的人了,睡在一起,像母亲搂着儿子,实在不太相配,至少你是吃亏的。”
  “还有第二没有?”
  “当然有,那小子性情火爆,连老夫有时都不放在眼里,对你绝对不会温柔体贴,若把他惹翻了,说不定会揍你一顿。”
  “你可知道柔能克刚,我自有办法训服他,世上什么男人我都见过,还没有看一个英雄能过美人关的。”
  “你的意思是想老牛吃嫩草。”
  “什么话?我虽然年纪比他大,却也不能算老。盟主,你看我老不老?”
  “在老夫眼中,你只是小姑娘,再过十年也不能算老。”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只管把令牌发给那姓麦的年轻人。”
  霍元伽犹豫了一阵道:“这样吧,你既然喜欢那姓麦的小子,过几天我自然会把令牌发给他。不过今晚我想找另外一个人来陪你。”
  许小旦颦起柳眉道:“谁?”
  霍元伽道:“当然也是你喜欢的。”
  许小旦道:“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霍元伽嘿嘿笑道:“听你方才的语气,不用说是喜欢能干的男人,若论能干,这人称得上是员猛将,一定能把你伺侯得舒舒服服,足可补偿这两晚你所受的损失。”
  “你说的到底是谁?”
  “他来了以后,你自然明白,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啦!”
  “好吧,我今晚等着他来!”
  “你白天最好还是多睡睡,养足了精神,夜里才应付得了。”
  “你放心,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论他多么能干,我也怕不了他。”
  就在当天晚饭后,一面慰劳令牌,送到了崂山三雄之一的勇金刚王大康手里。
  王大康突接令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柏龄院所有的人,除苗素苓外,都涌到小客厅来看王大康如何外置。
  王大康把令牌往桌上—扔道:“他奶奶的!羊圈里跑出个驴来,霍元伽那老小子,怎会把令牌单单发在俺头上?”
  江北四龙的老三飞天龙何宗辉笑道:“这是霍元伽看得起你,你还发什么牢骚?”
  王大康道:“这事透着奇怪,就是照次序轮,也轮不到俺头上。”
  何宗辉道:“人家钟副盟主和余先生不是已经轮过了吗?”
  王人康道:“他们两位轮过了,还有岭南二奇的巴天义和宋天铎,他们在迷踪谷的身份地位都比俺高,更是霍元伽的心腹,怎会轮到俺头上?”
  何宗辉道:“那可能是他对你们崂山三雄的人特别赏识。”
  王大康哼了声道:“去你的!俺王大康是个粗人,也知道长幼有序,就算霍元伽看上崂山三雄,也该先把令牌发给老大,再发给老二,最后才能轮到俺王大康头上,对不对?”
  余亦乐微微一笑道:“别讲那么多理由,现在只问你准备怎么办?”
  王大康道:“既然你和钟副盟主都不去,俺当然也不想去。”
  余亦乐道:“我劝你还是去得好。”
  王大康两眼一瞪道:“你们不去,为什么偏偏要俺去?”
  余亦乐正色道:“钟副盟主和我不去,很可能已引起霍元伽的疑心,如果你再不去,将来对咱们必定大大不利。”
  笑面佛鲍超也帮腔道:“老三就去一趟!那种地方很多人想去都去不成,何况又不需咱们掏腰包花钱。”
  王大康眼珠子转了几转道:“俺抢在你老大前面,你不吃醋?”
  鲍超笑道:“自家人吃什么醋?”
  王大康终于被说动了,站起身收起令牌道:“既然你们大家都这么说,俺就去试试看!”
  余亦乐道:“我还要提醒你一句,霍元伽诡计多端,那女人也是—肚子坏水,最好要提高警觉,免得吃亏上当。”
  王大康咧咧嘴道:“他奶奶的,俺也不是三两岁孩子,大风大浪见多了,不信会栽在个臭娘们手里!”
  鬼诸葛也道:“不管如何,老三要见机行事。”
  王大康被弄得有些不耐烦,吼道:“你们若再七嘴八舌,俺不去啦!”
  群雄果然谁都不再说话。
  王大康把令牌往怀里一揣,喃喃着道:“他奶奶的!霍元伽那老小子曾说过,令牌是头一天或当天上午送来,这次给俺老王,却是吃过晚饭才送来,等于叫俺屎顶到肛门才进茅房。”
  鲍超笑道:“这样最好啦!若早上接到令牌,要等到天晚才能进去,岂不等于吊人胃口。你就是要洗洗澡换套新衣服再去,现在也来得及。”
  王大康冷哼声道:“去见那种贱女人,身上越脏越好,越臭越相配。”
  他刚走出两步,只听何宗辉道:“那令牌拿在手上没有?”
  王大康道:“俺揣在怀里跟拿在手上有什么两样,世上怪事真多!”
  众人听不懂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正要询问,王大康已自己接道:“咱只听说令牌是调兵遣将的,现在令牌变成了嫖女人的,你们说是不是怪事?除了霍元伽那老小子,谁能想出这种歪点子!”
  王大康摇摇摆摆的来到东海院门口,远远就发现门门还有个站岗的喽兵,不觉暗暗骂道:“他奶奶的!窑子门口还要站岗放哨,又是怪事一件!”
  那喽兵手拿一柄单刀,神气活现,在这种地方放哨还耀武扬威,照样也是件怪事。
  王大康看也不看那喽兵,昂首阔步便往里走。
  那喽兵倒颇负责尽职,连忙拦了过来抱刀一礼道:“王头领要到哪里去?”
  王大康铜铃般的两眼一瞪道:“这里是不是东海院?”
  那喽兵抬手指了指大门上方的匾额道:“那不明明写在上面,王头领何必再问?”
  王大康咦了声道:“王八蛋!你敢情以为俺老王不识字?”
  那喽兵打个哆嗦道:“小的不敢!”
  王大康骂道:“你明明看到俺老王要往里面走,却偏要拦阻,可是故意要找麻烦?”
  那喽兵虽已头皮发麻,还是不能该管的不管,嗫嚅着道:“王头领既然要进去,请拿出令牌来给小的查验一下。”
  王大康本来不想取出令牌,但又懒得和对方罗嗦,只好探手入怀,取出令牌道:“王八蛋,瞎了你的狗眼!这不是令牌难道还是你家的祖宗牌位?”
  那喽兵被骂得虽已火冒三丈,还是不得不强忍着性子道:“既然有令牌,就该早亮出来给小的看,王头领请吧!”
  王大康道:“废话!老子是霍盟主请的,你够什么资格请!”
  进入大门,便是—个范围不小的天井,墙边还摆着不少盆景,那两名被阉过的喽兵,正在浇花除草。
  其中一名叫王三的奔过来施了一礼道:“王头领可是来过夜的?”
  这名王三倒是态度亲切,出语和气,很有点“太监”模样。
  王大康扫视了天井各处一眼道:“俺还以为这里很脏,原来整理得蛮干净的。”
  王三陪着笑脸道:“仙子住的地方,当然要整理得干干净净。”
  王大康也笑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当差,辛苦啦!”
  王三道:“没什么,这里事情不多,小的们都清闲得很。”
  王大康道:“俺是说你们下面辛苦了。”
  王三顿时面孔憋得有如猪肝,咧咧嘴道:“没关系,小的们两个家乡都有兄弟,总算断不了香火。”
  王大康道:“姑娘呢?”
  王三吃了—惊,忙道:“王头领千万别叫姑娘!”
  “不叫她姑娘叫什么?”
  “要叫仙子。”
  “哪有陪男人睡觉的仙子。”
  “那是另一回事?”
  王大康随即举步上楼。
  王三也立刻跟在后面。
  王大康道:“你跟来做什么?下面已经没有了,有什么好看的?”
  王三干咳了声道:“小的上去给王头领倒茶。”
  王大康道:“仙子连觉都能陪俺睡,难道就不能给俺倒茶?”
  王三道:“这是小的份内事,不能劳动仙子。”
  “去你的,不必上来。她不倒俺就自己倒,她在哪里?”
  “王头领上了楼就看到了。”
  王大康登上楼梯,只见上方高悬着一盏大型流苏宫灯,灯面上绘的是一龙一凤,另一面则是一对狮子在滚绣球。
  房门有二三处,左边房门上也挂着一盏宫灯,是用绿纱糊成,成为名符其实的绿灯户。
  王大康并不清楚绿灯代表什么意思,因为那时还没有这种规矩,不过既然只有左边房门有灯,许小旦必然自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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