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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天大人情
 
2019-11-21 15:19:35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席酒会最后竟然变成一个闷局,人人只低头吃饭喝酒,最后萧保先长身道:“国师,诸位大人,下官家里还有一点事,先告辞了!”
  他一走,其他人亦纷纷效尤,都长身告辞,托钵有点意兴阑珊,但仍亲自到大门外送客,明珠与兄长自然陪伴左右,她没有机会单独向风仗雨告别,颇觉遗憾,不过今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自己亦心情起伏,难以平息,也不想说话,匆匆便返回自己的卧室。
  风仗雨与萧长岭和萧仁宇同行,返回后宫。路上两人对风仗雨之武功赞不绝口,萧仁宇道:“上次与你比武,看来你是故意让我的了,唉,风兄弟瞒得我好苦呀!”
  萧长岭失笑道:“风兄弟有意让你有个下台阶,你不领情,反而怪他?看来他应该当场把你打成重伤,你才会高兴!”
  萧仁宇笑道:“他才不会将我打伤!风兄弟,你这内功是怎样练的,好像越来越厉害,就算进步,也没有那么快!”
  萧长岭也问道:“对呀,你练的是什么功夫?怎地这般厉害!”
  “你们都错了,我巧服了一枚千年朱果,因不明所以,服得不得其法,因此它的功效发挥比较慢……”
  萧仁宇问道:“什么时候服食的?听说一枚朱果能增添三十年功力可是真的?”
  “那是来大辽之前,在山上找到的!”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小弟的功力绝非你俩所想象的深厚,小弟只是用了个巧劲将托钵的内力转嫁到地上去了,换而言之,托钵打的不是我,只是地板!”萧长岭与萧仁宇互望了一眼,满脸狐疑。
  俄顷,大内已在望。由于进内之门不一样,前后分开,大内先到,然后才是颐心宫,但萧仁宇故意落后,低声对风仗雨道:“风大人先去洗个澡,稍候来找我,切切记住。”见风仗雨点了点头,然后才尾随萧长岭进宫。
  风仗雨又去澡堂泡汤,待松弛下来之后,才懂得高兴,托钵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送了这个大人情,真让他又恨又爱。恨的是他始终想打倒自己,爱的是他两番与自己比武,都助自己打通了经纬脉。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知卓前辈练了多久才打通那几条经脉?”他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笑起来。
  再一个念头翻了上来:“萧仁宇要我去找他,可是因为文妃要见我?”
  虽然文妃能在床笫间满足自己,可是他却不愿意冒这个险,只是金纸扇一事还得落在她身上去盗取,又不得不去见她。
  想到此,他匆匆把身子洗干净,版回卧室,换了一套黑色衣裤,然后去找萧仁宇,他大摇大摆而行,见到侍卫还点头为礼。
  萧仁宇一见到他,便埋怨起来:“怎地至今才来?”
  风仗雨故意装作不知地问:“萧兄何事这般焦急?”
  “我堂妹今晚一定要见你,你这就跟我走吧!”萧仁宇拉着他走了。两人避过侍卫,来至文妃娘娘寝宫,萧仁宇将大门一推,门便开了,他闪身而进,风仗雨连忙尾随其后。
  萧仁宇将门关上,低声道:“客房在何处你知道吧?她在那里等你,请恕愚兄先走一步了!”看来他真的十分猴急,大步流星向厨房方向跑去。
  风仗雨这才提步往内走,他也是驾轻就熟,很快便走到客房外,轻轻敲起门来,门内传来萧瑟瑟的声音:“推门进来!”
  风仗雨推门而入,反身将门闩上,萧瑟瑟语气带点幽怨地道:“怎地到如今才来?难道你不想我?”
  风仗雨边脱衣边道:“你这里是龙潭虎穴,想你也不能随意来呀!”他缩进温暖又香喷喷的被窝内,一具柔软的胴体已缠了上来。风仗雨问道:“今夜下了命令,可有原因?”
  萧瑟瑟道:“小妹月事快来了,这两天特别想你……还有,皇上应该一两天便会回来……”
  “他不会半夜回来吧?”
  “远出回来他必先到皇后那里过夜,不必担心。”萧瑟瑟的话未说毕,小嘴已将风仗雨的嘴封住了,两具肉体立即燥热起来。
  过了半晌,才听萧瑟瑟喘着气问道:“你今夜为何这般狠?”
  “因为高兴……刚才托钵与我切磋武功,幸好我没有输给他!”风仗雨当然不肯讲出真相。
  萧瑟瑟惊喜地叫道:“国师也赢不了你?”
  “我取巧……咱们只是比内功,没有怎样对打……”
  “那到底你跟他……”萧瑟瑟嘴巴已被风仗雨占住,半晌才道:“轻点……温柔一点……”
  直至喘息平定,风仗雨才一问:“你着我过来,只是因为想我?”
  “嗯……”萧瑟瑟心身又疲又松弛,像小猫般依在他怀内,很快便响起轻轻的鼻鼾声来。
  风仗雨觉得此处始终不宜久留,轻轻下床穿好衣裤,悄悄离开。一路上蛇行鼠伏,返回卧室,立即上床练功。他心想经脉打通只是一时之现象,幸好运用之后,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这才放下心头大石,他心头一舒畅,便深深地睡去了。
  待他醒来,已是红日满窗,风仗雨下床盥洗之后,吃了点东西,便立即赶去国师府,一问之下才知明珠早已走了。他心头泛上几丝歉意,只好拨转马首,去找耶律阿思。
  阿思已在衙门等他了。风仗雨开门见山地道:“大人准备怎样措辞?”
  “这可是风大人的职责呀,你坐下来写,写完后老夫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皇上回来后,你便可以递上去了。”
  风仗雨问道:“如果有问题又如何?”
  阿思完全不含糊地道:“有问题当然要改!”
  风仗雨坐了下来,慢慢磨着墨,道:“下官写罢,也请大人署上名。”
  “这个……不大适合吧?皇上是交托由你办的。”
  风仗雨不愠不火地道:“既然如此,大人为何又这么在意下官如何下笔?不令你满意,还要更改,而大人又不肯署名,这个……看来下官还是回宫再写吧!”
  阿思心头恚怒,奈何萧乙乙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自杀的,落了个把柄,只好干笑一声道:“既然风大人非要老夫署名,老夫又怎敢不遵呀?风大人是皇上的红人呀!”
  风仗雨冷冷地道:“大人此话有语病,换而言之,若果下官不是皇上的红人,你便不答应署名,但仍要左右奏折之内容?”
  阿思冷笑一声:“风大人虽然最近得到圣宠,但请莫忘记老夫为大辽立下之功劳,非你能及,目前之官职比你高得多,你若想跟老夫作对,还早哩!”
  “下官怎敢与大人作对?大人是要当下官靠山的人,下官巴结尚唯恐不及哩!不过,大人之表现却缺乏为人靠山之风范,不知下官这样说,可有道理?”
  阿思脸色铁青,冷冷地道:“老夫有没有风范,不是由你一人评定!”
  “萧奉先也到处要做人靠山,但跟随他的人为何比大人多得多,难道这其中没有原因?”风仗雨道:“下官性子直,也把大人当作知心朋友,这才直言劝说,否则只需投向萧奉先处,又有何难?”
  阿思脸色再一变,却不敢发作,他不怕风仗雨,但如果风仗雨真的投到萧奉先那边,还不止是让对方如虎添翼,最重要的是自己有把柄落在风仗雨手中,如果萧奉先藉此参自己一本,后果不堪设想。
  风仗雨道:“常言谓忠言逆耳,下官的话虽然令人难受,但却是肺腑之言哪,大人是聪明人,当能分析!”
  阿思哈哈笑道:“说得好,老夫要的便是忠言,是肺腑之官,这才是朋友!嗯,你认为萧奉先可以为友?”
  “大人,下官一直跟你合作,而未与他合作,你认为下官心中怎样想?”
  阿思十分狡猾,道:“老夫不愿猜测,最好由你说出来,以免造成误会!”
  风仗雨淡淡地道:“大人是有意考下官的!如果下官认为萧奉先是朋友的,早就跟他合作了!不过下官在辽国除了一位皇姑之外,再无朋友……唉,那也真难哪!”
  阿思是何许人也?他自然听得出风仗雨言下之意,他风仗雨人单势孤,是需要找靠山的,你如果不懂珍惜,他只好找萧奉先了!是故忙道:“不难不难,有老夫支持你,宦海虽然风浪急,却也翻不了你这艘船!”
  “希望大人言出必行,并给下官一点信心!”风仗雨蘸一蘸墨,提笔书写,道:“辽国奏章之格式,下官不懂,我先将意思写出来,再请大人指教!”
  “老夫义不容辞!”
  风仗雨下笔千言,笔走龙凤,眨眼即完成,双手奉上,道:“请大人指教!”
  阿思仔细看了两遍,心头暗暗佩服,道:“风大人果然是文武全才,难得难得!只是这几处还得稍作改动……”
  两人确定了一下,风仗雨稍作修改,又誊抄一遍。阿思也在他名下署上自己的名字,笑道:“大功告成,今午得庆祝一下!”他呼来手下道:“拿些好酒菜进来,老夫要与风大人共谋一醉!”
  酒菜很快送进来,看来早已准备好了,只等阿思的命令。风仗雨表现得十分热情,首先敬酒,道:“多谢大人大力支持,下官先敬你一杯。”
  阿思毫不客气地道:“有老夫支持风大人,今后只怕又要高升了!”
  风仗雨目光一亮,问道:“大人此话怎说?”
  阿思道:“天机不可泄露!嘿嘿,只要风大人与老夫中诚合作,在辽国大概还没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就怕风大人三心两意!”
  “下官在辽国几乎可说,举目无亲,能得大人青睐已是万幸,又怎会三心两意?只怕大人不肯鼎力提携而已!”
  两人表面上说得“热情”,都在暗中刺探对方内心秘密,但又都点滴不漏,不过风仗雨却不断劝酒敬酒。“今日下官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务,方放下心头大石,尤其大人肯署上名,更使下官可安心睡几个安稳觉!”
  阿思表面上又说了些门面话,心中忖道:“这小子年纪轻轻,行事老道,又半点漏洞都不肯露出来,如果是朋友,当然是好事,若是敌人那就太可怕了!”觉得既要用他,又不能放心使用,更怕一不小心,迫他跑去对手那边,犹如一条泥鳅,难以抓得稳。
  一顿饭下来,风仗雨微微运功,满脸通红,道:“大人,下官已不胜酒力了,再喝下去必倒无疑,今日先此告辞,他日有机会一定回请大人,以谢大人厚爱之情!”
  阿思也觉得再跟他“胡打”下去,也没有意思,乃道:“风大人多日来未曾好好休息,老夫也不挽留,慢走!”
  风仗雨抓起桌上的报告,小心翼翼折好放进怀内,然后歪着步伐告辞。上马之后,他立即放马回宫,躺在炕上睡了一个午觉。
  待他醒来,已近黄昏,他洗了一把脸,连忙去找芙蓉。芙蓉见到他,一张脸似折了起来,五官都凑在一起。风仗雨连忙陪笑:“皇姑何事不高兴?”
  “你心中明白,难道还要哀家说出来?”
  “大概是因为卑职久未来问候,因此皇姑心中不快之故!唉,你也知道这两天……”
  “哀家不听你解释,也不想再见到你!”
  “皇姑这不是不讲理了么?卑职是抽身不出,并非不来陪你!”
  芙蓉秀眉一掀,道:“你如今有空了吧?可以陪哀家了吧?很好,你可以坐下来,先讲个笑话让哀家高兴一下吧!”
  “笑话我不懂得讲,不如改讲故事如何?”
  芙蓉想了一下道:“如果能令我满意的,便恕你无罪,否则你便得一直讲下去。”
  风仗雨微微一笑,道:“你一定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吧?”
  “是那个因为兔子骄傲,认为先睡一觉也能跑赢乌龟的故事?那已是个老掉牙的故事,不要听!”
  “其实它们一共比赛了四场,你刚才说的那是第一场的赛果。你有兴趣听其余三场比赛的赛果吗?”
  芙蓉故意装作可有可无的神态,淡淡地道:“你爱说便说吧!”
  风仗雨又是一笑,道:“第二场比赛兔子改变态度,一口气跑到终点,当然是大胜乌龟了,一比一打平,兔子提议再跑一场,以期分出胜负,乌龟道:‘可以,不过下场比赛场所由我选择!’兔子心想,任何场所我都能赢你,便答应了!”
  说至此,风仗雨偷眼看了芙蓉一眼,发觉她已渐渐听出兴趣,便继续讲下去:“你知乌龟选择什么场所吗?它很聪明,它将终点设在河的对岸!”
  “一开始,兔子远远领先,但跑到河边,它只能望河兴叹,眼睁睁地看着慢慢爬过来的乌龟走进河内,游到对面去了!兔子本来以为再跑一场自己必胜,谁知结果相反?它痛定思痛,过了几天又去找乌龟:‘咱们再比赛一场,比赛场所由你订,比赛规则由我订!’乌龟心想只要隔着一条河,任你兔子跑得再快,也是枉然,便答应兔子的要求了。
  “赛场仍然隔着一条河,兔子出的比赛规矩是:陆地上兔子背着背着乌龟跑,在河里乌龟驮着兔子过河!”
  芙蓉想了一下,脱口道:“这种比赛有什么意思?一定是同时到达呀!”
  “不错!这个故事不是更发人深思吗?”
  芙蓉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问:“你可以将每一场比赛的意义说一下?”
  “当然可以:第一场比赛,告诉大家骄傲必败,即使你有优越的先天条件,也要失败,第二场比赛告诉人们只要发挥优势,一鼓作气,不骄不馁,一定成功……”
  芙蓉截口道:“这道理太显浅了,谁不懂得?”
  “懂得的人很多,但不断犯错误的,还是大不乏人!”风仗雨道:“后面的才有意思哩!第三场比赛告诉人们:即使自己有先天的缺憾,但不要气馁,因为只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场所,发挥己长,暴露对方弱点,还是能以弱制强!你说是不是如此?”
  芙蓉不答而问:“那第四场比赛,又说明了什么?”
  风仗雨道:“失败者痛定思痛,发觉两者间不一定非要分出胜负不可,如果能通诚合作,便能达到双赢!”
  “如何双赢?这场比赛有什么好处?”
  “有,虽然两个同时到达,但速度却比第三场的乌龟快得多了,而兔子虽然不能赢得胜利,不过它也达到目的:过了以前不能逾越的河!”
  芙蓉低着螓首,沉思起来,风仗雨低声问道:“这个故事有意思吗?”
  芙蓉忽然抬头问道:“你平日听人讲故事,都要进行分析吗?”
  风仗雨坦然道:“不错,否则听后便忘记了,哪有何意义?”
  “你今日讲这个故事给我听,可另有含意?”
  “皇姑想得太多了,其实卑职完全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平常不喜说笑话,你让我说,只好以故事搪塞。不过卑职自己在这个一故事的确获益良多,不信只要想想卑职护送皇姑上京,在路上所发生的事,与卑职之主张,你可印证!”
  芙蓉沉吟了一下,忽然挥挥手道:“哀家想想,你去休息吧!”
  风仗雨这才返回卧室,把奏折收起,到饭堂饱餐一番,忖道:“明天得去看看头陀和段飞红,唔,辽帝看来这一两天便会回来,目前最头痛倒是段飞红的事……”
  夜里,他又跳上殿顶,找到韩晓雪,韩晓雪一见到他,也不无幽怨地道:“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总看不到你的人影?”
  风仗雨正容地道:“咱们本不该经常见面,以免引起别人怀疑,其他事都已办妥,就是段飞红的问题,教人睡不着觉!”
  “不错,延禧这两天也该回来!”韩晓雪眉宇间蹙起,脸变色,道:“那厮是色中饿鬼,回来之后,又怎会放过段姐姐,你真没有办法救她?”
  风仗雨苦笑道:“若有办法,我也不用忧愁了!”
  韩晓雪道:“唯一之办法便是逃出去!”
  “逃出了皇宫,逃不出上京,逃出了上京,逃不出草原,不但枉然,甚至被抓回来之后,后果更惨了!”风仗雨道:“这办法不是没有想过,但苦无万全之策!:岂能轻易行之?”
  韩晓雪叹了一口气:“小妹是爱莫能助,大哥若有办法便……不说了,难道你会眼睁睁看着段姐受辱!”一顿又问:“听人说你昨天在国师府内与国师比武,是平分秋色之局恭喜大哥,武功更上一层楼!”
  风仗雨笑道:“取巧而已,不必当真。”
  韩晓雪道:“你又何必太过谦虚,比拚内力岂能取巧?这是好事呀,何必……”
  风仗雨截口道:“你近日一切如常吧?”
  韩晓雪道:“小妹步步为营,不会有事,大哥放心。”
  “那就好,我先下去练功,你小心。”风仗雨跃下地,随便巡查了一下,便回房练功了。
  一天无事,风仗雨乘机练功,至第三天中午,太监兴哥突然前来报告:“大哥,小弟回来了。”
  风仗雨又惊又喜,急问:“皇上是否也回来了?”
  “当然,皇上不回来奴才怎敢独自跑回来!”
  “你看愚兄这句话问得多傻?”风仗雨故意不着边际地问:“这次出去好玩吗?可有什么收获?”
  “大哥,真是刺激!大哥,咱们还猎了头大熊呢,其他的只是些野兔、小獐及野鹿的东西,皇上最高兴的了,还说过几天再去哩!”
  “如今皇上在何处?”
  “刚才先去皇后娘娘后宫处,不说了,小弟马上得去服侍皇上午饭哩!”兴哥说毕匆匆而去。
  风仗雨忙问:“你看愚兄要否去向皇上请安?”
  “皇上今天必会午睡以解舟车劳顿,你若要去见他,最好在申时后吧!”
  申时将过,风仗雨带上奏折,走到颐神殿,远远便见到兴哥没精打彩的站在门外,呵欠连连。
  风仗雨走至跟前,低声问道:“皇上起来了么?”
  “刚起来一会儿,你且等等。”兴哥先进去禀告,随即请他进去。
  延禧脸上虽略有疲惫之色,但精神颇佳,抬头问道:“风爱卿何事找朕?”
  风仗雨见他脸带笑容,大为放心,乃道:“有关上次萧乙乙行刺微臣一案,如今已审查清楚,特来禀告。”说着双手捧上奏折。
  延禧接过奏折道:“朕无空细看,你且将情况说一下。”
  风仗雨乃由周玉自杀说起,再说到萧乙乙,两人如今都已亡了。
  延禧问道:“照卿所奏,这主谋人是周玉总管了,萧乙乙充其量是协从犯,罪不至死,他何须自杀?”
  风仗雨笑道:“皇上大概事忙,把事情忘记了,难道当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毒针意欲杀臣一事,就算不用死,也得在狱中渡过余生了!”
  延禧道:“但这也罪不致于死呀!”
  “皇上不知道了,有的人不怕死,就怕受活罪!想那死囚之苦,环境之恶劣,岂是常人能够领受得了的!”
  “这倒也是!”延禧忽笑道:“小风呀,这次出去狩猎收获甚重,这打猎嘛,实在有意思得很,下次朕带你去见识一下!”
  “恭喜皇上,听说皇上猎了一头大熊,这可是辽国之福呀!”
  “胡说,这与辽国之福有何关系?你这是乱拍马屁!”
  “不,皇上若非神勇过人,又岂能猎得了大熊?一国之尊如此神勇,还不是辽国之幸?微臣最恨别人拍马屁了,自己又怎会犯此错误?”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延禧不由发出一阵大笑,半晌道:“萧乙乙这件案子,你办得很好,若能再立一功,朕便再升你一级!你先退下吧,朕还要看奏章哩!”
  “谢皇上!”风仗雨退出颐神殿,向兴哥打了个眼色,便转到后面去找段飞红,未至梨园,已听到悠扬之丝竹声了。风仗雨再转过假山,但见到段飞红站在石阶上吹笛子,从明拉胡琴,几个乐工也拉拨着各种各样之乐器,正在合奏。
  音乐动人,婉转动听,这是南方的曲子,风仗雨不由听痴了。过了一阵,段飞红抬头瞥见了他,忽然将笛子放下,道:“今天便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旁边一个乐工替她把话翻译了,那些人便收拾乐器,纷纷告辞。风仗雨走过去,笑道:“我正听得入神呢,你怎地突然散了?”
  从明见尚有人,便道:“今天已练了一整天,大家都累了,再练下去反而不好,都走调了,明天还得纠正回来!”
  风仗雨道:“今晚跟你们一齐吃饭!”段飞红略为收拾了一下便跑去饭堂。过了一阵,捧着一个盘子来,想不到乐工的伙食,比大内侍卫及颐心宫侍卫的差多了。三人坐下来,段飞红便道:“大哥好几天不见,小妹还以为你把咱忘记了!”
  “哪里,愚兄只是忙……今日是因为辽帝回来,因此特别过来……”风仗雨说至此,长长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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