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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危机迭生
 
2019-11-21 15:50:32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人马渐近,风仗雨眼力好,认出前面几个人:延禧、德妃、萧奉先还有耶律延宗!耶律延宗一出现在眼帘,风仗雨心头登时一沉,这是个极难对付的人!
  延宗难对付的不是武功,而是他城府极深,永远让人难以了解。若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风仗雨对延宗实在无法知彼!
  这刹那,他心念电转:延禧追来此处,莫非与延宗有关?他掌握了自己什么把柄?自己在何处露出致命的痛脚。
  他忽然想起那天光治设宴替自己饯行,延宗曾经把托钵唤了过去,莫非托钵是跟着自己背后而来,也是他的主意?另一个念头又随即泛上心头,要不要乘他们未至,立即溜掉?
  此念一起,随即为自己推翻,此去宋国千里之远,延禧若下令追杀,自己也未必能逃得掉。万一逃回宋国,延禧借口侵略宋国,自己岂不要成为民族罪人?
  一抬头,延禧人马已在一里内,逃跑之机会已极微,忽然他记起了金纸扇来,由于怕司礼太监和老神仙留了一手,他一直未能下决心,将扇上的题款涂掉,此刻德妃若要求取回金纸扇,自己尚有什么借口。
  他忽然十分后悔,不懂书画,否则扇面照临一幅,扇后的题款可以另题,则也可蒙混过关!
  最让他心惊肉跳的是:这群人之中,必有人懂得汉文,如果德妃当众着人念出来,则以前所做的一切,不但白费,反而触动危机爆发!
  想此至,风仗雨冷汗涔涔而下,芙蓉在旁见状关心地问道:“你身子不适?”
  话音刚落,人马已至,城门外的官员,整齐到跪了一地,风仗雨只能硬着头皮,也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延禧在马上看一看风仗雨,道:“你在这里很好很好!平身吧!”
  萧照明道:“末将已备好酒菜为皇上洗尘,天色已晚请皇上……”
  延禧一挥马鞭,道:“带路,进城!”他竟当先驰了进去,德妃回头望了他,一双眼神色十分诡异,众人长身,也上马进城。尚未到节度府,已传来圣旨,着皇姑及风仗雨上前。
  风仗雨心头猛地一沉,看情况是祸不是福,芙蓉似乎知道他的心情,低声道:“放心,还有我哩!”
  风仗雨微微一笑,装出轻松的样子,拍马前行。到了节度府外,只见萧照明亲自站在大门口等候,道:“皇姑,风大人,皇上请你俩立即去见他。”
  芙蓉沉声道:“带路!”萧照明转身在前引路。他早已将自己之居所腾了出来,给延禧及德妃居住。
  “启奏皇上,皇姑及风大人已到!”
  房门打开,开门的赫然是萧奉先,延禧和德妃正坐在中堂。芙蓉问道:“皇侄何事相召?”
  延禧问道:“皇姑一路上可好?”
  “有风大人打点,一切顺利,无风无浪。”
  “皇姑到南京到底是为了何事?”
  芙蓉早知风仗雨在大内已向延禧“暗示”过,便装出几分羞涩之态,低声道:“在大内太闷,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萧师姑道:“听说皇姑在南京看上……”
  芙蓉脸色一沉,道:“哀家好歹是你长辈,长辈怎可以跟晚辈谈这种事?”
  萧师姑轻笑一声,掩饰过去。
  延禧忽然转头问道:“小风,辛苦你了!”
  “微臣不辛苦,即使是辛苦,也是应该的,倒是皇上及娘娘辛苦了!巴巴地听了些风言风语,便赶来檀苏,不但狩猎不成,还得日夕赶路,餐风露宿,真教微臣为皇上心里难安!”
  延禧先是一怔,继而向萧师姑打了个眼色,萧师姑轻咳一声,道:“风大人为何会这样说?”
  风仗雨微微一笑,道:“单凭娘娘此话,微臣心中就更加有数了。娘娘是聪明人,又何必明知故问?”
  延禧不解地问道:“小风,你这话何解?怎教朕越听越糊涂?”
  “皇上不知,以前娘娘称微臣老师,今日突然改称风大人,这足以说明她心中对微臣有所看法,或者有所怀疑,前后不过几日,变化如此之大,必是有人在她面前数说微臣的坏话!”
  延禧轻哼了一声:“你若不坏,谁能数说你?”
  “不知那人说微臣坏在何处?请皇上赐告,也好让微臣死得瞑目!”
  延禧尚在犹疑。风仗雨又道:“且慢,让微臣猜一猜那个人的名字可好?”他见延禧没有反对之意,便道:“不是延宗便是托钵!而且以延宗之可能性较大。”
  延禧道:“奇怪,这你又怎会知道?莫非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俩手上?”
  风仗雨道:“不是微臣有什么把柄落在其手上,而是延宗统领一直对微臣有戒心,还有托钵国师,那次微臣在他府内被萧乙乙以暗器偷袭……”
  他话未说毕,德妃已截口道:“那件案子跟他没有关系,何况案子是你查的,怎地又扯上了他?”
  “如果皇上没有遗忘的,相信还记得当日国师是以安排一场精彩而特别的表演为号召的,娘娘敢说他事先完全不知道么?”
  萧师姑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为何当时不深入调查?”
  风仗雨暗中瞥了萧奉先一眼,见他正低着头,乃道:“再查下去说不定牵涉太广,会引起一场朝廷风暴,再说凭微臣一个小小的御前听候,也不可能查到底,反正各方面有个交代,也就可以了!微臣有此念头,其实还有前因……”
  萧师姑问道:“还有什么前因,何不一并说出来?”
  “微臣陪皇姑到东京时,巧遇国师,当时他即以内功相试,见面不说伸出手来要与微臣相握,却暗运内功要杀我,他一早便对微臣不善。”
  “为何会如此?”萧师姑微哂道:“朝内的人都知道国师为人厚道,一副与世无争之修为,众口交誉,因何单对你如此?”
  风仗雨淡淡地道:“微臣也很想知道!”他忽然又长叹一声:“人的感情很奇怪,不但复杂,而且变化极快,正如之前娘娘视微臣为师的恭敬有加,不过几天态度便完全改变是因为微臣曾经做过对不起辽国,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娘娘的事,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原因?”
  延禧抓抓头皮,道:“这个倒没有,爱妃,你说是什么原因?”
  萧师姑不答,问风仗雨:“哀家那把纸扇还在吗?”
  风仗雨心头登时一沉,手足冰冷,萧师姑把扇子收回去,则一切努力完全白费,即使自己肯重回辽国,但下次要想得手,便更加难如登天了!他心念电转,知道此刻万万不可引起对方思疑,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是以硬着头皮道:“娘娘的东西,微臣怎敢不带来?”
  萧师姑道:“哀家见你刚才有所犹疑,是何原因?”
  风仗雨心头一惊,忖道:“这婆娘好生厉害!”嘴上却道:“微臣在猜想,娘娘是不是因这把纸扇而思疑微臣有什么不轨之心……”故此沉吟了一下!他知道萧师姑最终必定要看一看那把纸扇,是以故作大方地自怀内取出那把纸扇来,道:“请娘娘过目,看看是否有曾损坏?”
  萧师姑伸手接过,飒地一声打开,但只看了一眼,便将扇子合上,堆下笑容道:“哀家既然答应借你临摹,便且借你,但这是皇上赐给哀家的,一回辽亦便请还给哀家!”
  “多谢娘娘信任。”风仗雨抑住内心之高兴,弯腰接回,道:“娘娘的东西,微臣岂敢据为己有?”
  芙蓉在旁道:“皇上,既然无什么紧急的事,不如先吃饭吧,臣子们都在等你哩!”
  延禧挥挥手道:“朕肚子也饿了,好吧,先吃吧!爱妃也不必赶着洗澡了!”当下立即到大厅去吃饭。
  延禧那席与其他席分隔颇远。延宗带着大内侍卫坐在附近,风仗雨则坐在中间,与其他侍卫混在一起。主席只有几个人,除了延禧、萧师姑、耶律明澄和檀苏总副节度使外,再无其他人。
  厅内的人确多,但却十分沉静,官兵在皇帝眼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倒是延禧还不时找人说说话。酒过三巡,延禧忽然道:“今日有什么助庆节目?”
  耶律明澄脸色骤变,讶声道:“末将因为接到消息太迟,并没有……没有准备……请皇上体察。”
  延禧怏怏不乐地道:“如此不是十分没趣?”
  延宗忽然长身道:“皇上,不如由微臣与风大人献艺,聊为助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延禧喜道:“如此也好,小风你快出来,当日你在国师府已献过艺,今日应该不会推辞吧?”
  风仗雨暗吃一惊,不知延宗此刻因何会出此策,是想借机试一试自己之斤两,还是要借此除掉自己?一时不由犹疑起来。须知今日这一战,分寸比在国师府那一场更难把握,打败延宗,将会更加引起其妒忌,之后之“暗箭”应会更加恶毒,但若被他打伤,此去宋国还不知要经历几多场风波,又如何能应付?
  延禧怒道:“小风,你怎地不做声?”
  风仗雨瞿然一惊,忙长身道:“皇上,微臣那点微末之技,早已在皇上面前献过几次丑了,相信不会引起皇上之兴趣。统领有兴趣在君臣面前表演,何不另寻高人作对手?”
  延禧转头道:“延宗,小风之言也有道理,他那几招实在不怎么样,也不好看,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延宗忙道:“微臣听人说风大人与光治及国师恶斗,均未分胜负,可见他必有真才实学,而微臣也向来自视甚高,此处除了风大人之外,实找不到一个足堪令微臣全力以赴的对手,乞皇上恩准!”
  萧师姑道:“风大人之身手,臣妾是久已有闻,只是未曾视眼目睹,未免有点遗憾!”
  延禧道:“小风,朕之爱妃,你之学生尚未睹过你的身手,相信你不会令她失望!”
  芙蓉知风仗雨不想应战,忙道:“吃一顿饭而已,何必弄至兵戎相见?何况他俩均是皇上之爱将,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又何苦来哉?”
  萧师姑道:“看来皇姑是心痛风大人了?”
  芙蓉心头有气,声音亦略为提高,道:“哀家此行尚赖风大人保护,自然不希望他因‘表演娱乐’而受伤!”
  延禧忙道:“延宗,你们玩一玩就好,不要弄至有人受伤。”
  延宗道:“拳脚相交,微臣不敢保证,不会毫无损伤,若是花拳绣腿,那又有什么意思?”
  芙蓉道:“统领若想比武的,何须急在一时?返回大内再恶斗未迟。当然如果你想当众打败哀家的侍卫副领班,以提高自己的威信的,那又是另一回事?请问统领对此是抱何居心?”
  延宗可也不敢当众顶撞皇姑,一时竟无言以对。
  延禧忙打圆场。“比武乃我大辽之国风,皇姑不必太认真。再说点到即止,亦未必会有人受伤。”
  风仗雨知道延宗居心叵测,但他要的正是,延禧这句话,因此便缓缓走了出去。芙蓉忙道:“风大人,你得小心,哀家还得赖你保护,统领大人也请小心,皇上及娘娘亦需要你保护!”
  延宗心理忖道:“看来今日是没有机会收拾他了,早知如此,还不如隐忍不发!”但风仗雨已离席,而自己又已说了出口,不得不顶着头皮也离席而出。
  风仗雨隔远便抱拳道:“大统领武功超群,乃辽国数一数二之高手,小弟自非敌手,尚盼手下留情!”回身又向延禧行了一礼,道:“微臣自小未遇明师,以致所学全是些取巧的功夫,根本不值一哂,如果令皇上及娘娘失望的,请原谅!”
  萧师姑道:“风大人只须尽力,岂有怪你之理?”
  延宗只向皇帝及德妃行了一礼,便抱拳道:“请风大人指教!”
  “大统领技超辽国,下官如何敢指教?”
  延宗不再打话,双眼紧盯着风仗雨,一眨不眨。风仗雨忽然发现延宗比托钵还难斗,因为比武除了斗力之外,尚要斗智,斗机敏及反应,另外经验、亦十分重要。风仗雨一眼便看出,延宗之功力或许不如托钵,但在其他方面,都稍胜托钵。
  单看他临敌那副渊停岳峙、神闲气定之气魄,已是顶尖高手之风范!是以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即把内功提起,布满全身。
  两人如石像般挺立着,大厅内所有的人,均不由自主地放下箸子,全神贯注观看,以致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阵,延禧看见忍不住道:“你们还要等多久才肯动手?”
  芙蓉道:“凡是高手比武都是这样的!”
  延禧不悦地道:“那为了做高手,便都得像斗鸡一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话音刚落,忽见一个武士匆匆跑了进来,在萧照明耳边轻语。
  延禧不悦地道:“萧照明,发生什么事?”
  萧照明慌忙道:“刚才探子来报,不知什么原因,耶律望将军带了一营人赶来檀苏,如今离檀苏城已不足十里路了!”
  延禧脸色一变,喝问:“耶律望要造反?”
  芙蓉忙道:“皇上多疑了,是我派人去通知他,请他派兵沿途保护我而已。”
  延禧轻叹一声:“此是檀苏,不是析津府,着他的人就地驻扎,不得再前进。”
  萧照明立即传来副将,令他立即传圣上口论,副将匆匆而去。
  延禧忽又喝道:“改谕:着耶律望独自一人来见朕!朕已无兴趣,两位爱卿不必再比试了!萧照明,送朕及娘娘回房歇息!”
  大厅立时一阵大乱,众人纷纷长身行礼恭送延禧回房。
  延宗淡淡地道:“今日失之交臂,只怕今生再无机会与风大人印证武功了!”
  风仗雨道:“只要大统领有此雅兴,下官岂敢不舍命陪君子?说不定机会很快便会到来!”
  延宗目光一亮,道:“希望风大人不会令本座失望!”言毕拱手而去。
  风仗雨忽然叫道:“大统领且慢,下官有一话相问:大统领向在大内,为何今与皇上一道而来?”
  延宗脚步稍慢,随即又恢复,声音自背后传来:“此事风大人最好亲自去问皇上!”
  风仗雨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见芙蓉身形刚在厅外闪过,连忙追上去。
  他送她回房,低声道:“皇姑,你认为皇上为何突然驾临檀苏?”
  芙蓉皱眉道:“我也想不通……本来以为一定是托钵去请他来的,但又不见他……”
  “一定是托钵去找他的,他只是躲了起来罢了!”风仗雨肯定地道:“延宗会与皇上在一起,又说明一件事,他对我早已有所怀疑,也可能他发现段飞红不在大内。因此正想到了什么,便带人去找皇上,然后一起南下拦截?”
  “你说皇上是在拦截我?”芙蓉沉吟道:“如果他知道段飞红已不在大内,一定会告诉皇上,皇上一见到你又必然会大兴问罪之师,那还有这般和议的?”
  风仗雨点头道:“你说得也有理,难道延宗有先见之明?另外皇上在何处狩猎,因何这般快便能赶到檀苏?”
  芙蓉道:“你大可以去找萧奉先探探口风。”
  风仗雨也道:“你也得去问问皇上,来檀苏到底有何用意?何时离开?他不离开又能否让咱们离开?”
  芙蓉道:“好,你过一阵再来找我!”
  风仗雨离开之后,问明了萧奉先之居所,便直接去找他。萧奉先正在洗澡,隔着门问道:“风兄弟有什么事?”
  “许久未见,今日异地相逢,正想跟吾兄秉烛夜谈。小弟已请人备了一份酒食,让咱俩助兴。”
  萧奉先道:“风兄弟,不是愚兄拒绝你之好意,事实是愚兄连日赶路,累得腰背都直不起来,明天再谈如何?再说兄弟交心,也不在乎一时一刻!”
  风仗雨心底生寒,忖道:“此人见我已令皇帝生疑,态度便大改,真不失枭雄之本色,只可惜这份秉性,还不是高手的风范。”当下道:“既然如此,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萧奉先道:“返回上京,愚兄设宴招待,秉烛夜谈,联床幄陪,必定奉陪到底!”
  “大哥疲累,那就早点休息,小弟先行告退!”风仗雨窝了一肚子气离开,心想芙蓉必尚未回房,便返回自己房内去。
  不料秦势、韩晓雪及马八腿都在自己门内探头瞻望,等他回来哩。风仗雨向他们打了个手势,三人立即都到其房内来。
  马八腿急不及待地问道:“皇帝来檀苏是什么意思?”
  “我还未完全摸清哩,可有方远帆他们的消息?”
  秦势道:“城门紧闭,不能出入!”
  韩晓雪道:“小妹如今最担心他们了,说不定已落在托钵手中,否则萧照明又怎知道有几个宋国高手强行闯关?”
  “我曾经交代过他们,只能在城外安扎,须等我的指示……”风仗雨长身在房内踱着步,道:“莫非他们擅自行动?如果他们已落在萧照明手中,照说今日不会这般平静……还有托钵及萧长峰去了何处?他们如今是在监视头陀他们,还是尚有什么计划要迫我露出马脚?”
  韩晓雪道:“照说头陀如果已落在他们手中,不会至今尚未发难。因此可能是躲了起来,甚至尚未过檀苏城,而萧照明口中的宋国高手强闯一词,一来是一种借口,以防芙蓉及咱们溜掉;二来只是来试探咱们!还有他知道有宋国高手一事,不过是自托钵口中得悉而已!”
  “有延宗在此,话可不能这样说,此人之可怕处不是武功,而是机心!”风仗雨道:“如果头陀他们尚未有人招供,延宗、托钵他们根本抓不到咱们之把柄,因此他有可能,隐忍不发,此人极之可怕,刚才便想借印证武功杀掉我!”
  马八腿道:“那咱们什么时候离开檀苏城?”
  “如今已由不得咱们了,只能见机行事!”风仗雨道:“你们也得小心提防,如今已至生死关头!”
  “老神仙不会见死不救吧?”
  风仗雨望着马八腿道:“你最好作自救的打算!”
  韩晓雪道:“小妹最担心他们会落在托钵手中,他们进入檀苏城后,被守城的士兵及托钵、萧长峰擒杀。正如你所说,平时的豪言壮语,在未经过严峻的考验前,一切均不能算数!”
  风仗雨道:“还是担心自己吧,请你们随时做出逃生之打算,一切均从最坏的方面设想!若有行动,必须四人一体,生死与共!”
  秦势道:“有少主人这句话,咱就是死在檀苏也值得了!”
  “死了便不值得!”风仗雨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道:“咱们一定要活着离开,你寻机在将军府内到处走走,先摸熟路径!散了吧,我还得去见芙蓉!”
  三人走后,风仗雨连忙去找芙蓉,芙蓉早已更好衣了。风仗雨问道:“皇上如何说?”
  芙蓉悻悻然地道:“皇上说有事明天再说,今天他累了,要休息了,你那边又有什么消息?”
  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萧奉先说的跟皇上一样,他们是不是事先说好?要合力对付我?我做了什么叛逆大道的事?不过是延宗妒忌我罢了!”
  芙蓉双眼在黑暗中炯炯生光,沉声问道:“你真的没有做过伤害大辽利益的事?”
  “当然没有,你还不相信我?”
  芙蓉叹息道:“我都准备随你远走高飞了,还有什么不相信你的?不过想从你口中再证实一下而已!”
  “你放心,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到大辽是有目的,但那目的不会对大辽有害,不过对大宋有点利罢了!待咱们到了安全之境,我必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风仗雨握住她的手“但在此之前,你必须替我掩瞒和守秘!”
  “你也请放心,你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这句话出自皇姑之口,份量极重,她对他感情之深,已至何等地步,可想而知。风仗雨身子一抖,道:“我万一死在辽国,你只须替我埋葬,不必随我下黄泉,但我相信你也不会让我死在此处!”
  芙蓉忽然表现得十分勇敢,道:“当然,他们敢杀你,便得先把我杀了!”两人痴缠了一番,风仗雨恐人闲言,影响大局,连忙告辞回房。
  待他冷静下来之后,倏地想起那把金纸扇来。今日幸好德妃没有请人“鉴赏”,否则可能已守不住,他出了一身冷汗,忙把纸扇取出来,怔怔地望着扇背那些题词。
  这影响民族尊严的五个字,真是害人不浅,风仗雨感慨万千,一个宦官的错失,便铸成如此大的影响,宁不让人气愤!
  风仗雨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要不要涂掉题词?若涂掉便可免不了后患,若不涂掉下次未必能这般幸运,只要让延禧知道,随时可以此威胁大宋,不割地也得增加岁贡!
  权衡之下,他还是把文房四宝取了出来,又取了一个水杯到脸盆装了水,置于桌上,再取出一张宣纸来,慢慢磨着墨,揣摸着如何方会做得比较妥善。
  就在此刻,房门忽被人敲响,风仗雨低声问道:“谁?”
  外面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末将耶律望,风大人歇息了么?”
  风仗雨又惊又喜,料不到耶律望此刻到来,他立即长身去开门。
  房门拉开,更料不到耶律望背后还站着一个人,萧长峰!
  风仗雨后背冷汗涔涔,精神几乎崩溃,如石像般挺立着,萧长峰含笑问道:“风大人当了京官,便不欢迎老夫乎?”说着居然推开耶律望走进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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