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庙女鬼 伸冤报仇
 
2019-11-18 15:34:12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官途泥泞,但对古玉剑来说,丝毫没有影可是他心中却老是忘不了昨夜那件事!他自知对不起白佩菱,但形势却迫他非下毒手不可,否则他焉有今日之富贵?问题不在这里,而是世上到底有没有冤魂这回事!
  世上若真有冤魂,为何自己明明还活着,又怎会见到判官及其小鬼?
  “五成是人扮的!哼,若传出去,让人知道古玉剑也会害怕这种子虚乌有之事,这张脸往那里搁去?”古玉剑心中咕嘀着,但随即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那白佩菱自小即是孤儿,又一早被卖进青楼,还有谁会替她出头?还有一点,若是人扮的,又怎会在眨眼间,便走得干干净净?而我身上的衣物,又怎会不见,今早再失而复得?”
  他一路上胡思乱想,终不能得出结论,晚上在一座小镇落脚,一夜不敢合眼,偏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虽然心头稍安,然始终尚有阴影。
  由于半途发生了这宗事,古玉剑遂改变了原意,决定去鄱阳湖畔的都昌找余澎泽!
  余澎泽是名杀手,名气不太响,但胜在不惹人注目,因此古玉剑才看上他,雇他杀死白佩菱主婢二人。
  次日一早,古玉剑买了一匹马代步,一路赶去余澎泽处,幸喜,那种事再没有发生。不几日,到了都昌县城,古玉剑驾轻就熟地来到余澎泽家,只见大门为“铁将军”把守,他不甘心,伸手拍门。
  余家无人来应门,但邻居一个老头却探头出来问道:“您找谁?”
  古玉剑抱拳问道:“老丈,请问余澎泽在家么?”
  那老头反问:“不知您与他是何关系?”
  “在下姓古,是澎泽的朋友,以前也来过两三趟了!”
  老头道:“澎泽侄离家已半年了,至今未回来过,连老汉也不知他去了何处,您何事找他?”
  “有点事要请敎他,他若回来,请老丈告诉他,就说江夏古某人找他,他便知道。”古玉剑稍顿又问:“老丈真的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以前他也常出外的,不过家里还有个高堂老母,因此最多三个月便回来,如今没有牵挂,谁知道他要去到何时才回家!只要他回来,老汉自会将您找他的事告诉他!”
  古玉剑谢了一声,怏怏地离开。由于天已向晚,古玉剑匆匆吃过晚饭,便找了家客栈歇息。他洗过澡,犹未能稍减烦躁之情,又唤小二送了一壶酒进房,自勘自饮。
  古玉剑酒量不浅,但酒入愁肠愁更愁,也容易醉,这倒好,一歪身上床,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被一阵寒意惊醒,睁开睡眼,入目便觉有异,房内发着绿幽幽的光亮,还有弥漫烟雾,他大吃一惊,酒意尽消,连忙下床,准备去开窗,谁知“飕”地一声,窗外直挺挺地跳进一个白衣女子来!
  古玉剑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白衣女子也不见她双脚如何移动,身子便似行云流水般向古玉剑飘去,“古玉剑,还我命来……”
  古玉剑连连闪避,色厉内荏地道:“你是人是鬼?是人便说出个道理来,尚可饶你一命,若是鬼怪,便休怪我无情!”
  “古玉剑,你说我是人还是鬼?”白衣女子猛一抬头,秀发飞扬,脸上忽然涌出几股血水来,脸色青白吓人,脖子上有道红痕,布了针缝痕迹,似是脑袋早已搬家,后来方让人用针线缝起来的!
  古玉剑因剑放在床上,因此首先向床飞去,谁知白佩菱怪笑一声,手一招,床上的长剑忽然跳起,向她掌中飞去!
  这一来,古玉剑更加惊悸,白佩菱幽幽地道:“你可知道,为了缝回我的六阳魁首,我要受七七四十九天的苦么?今日要敎你饱受痛苦才取你的狗命!”
  古玉剑连闪三次,谁知旁边一张板凳忽然飞了起来,拦在其身前,将他绊倒,白佩菱大笑,古玉剑一骨碌爬了起来,道:“白佩菱早已死了,你只是别人假扮的,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古大爷!”
  白佩菱格格大笑,忽然一张口,喷了一蓬火来,直取古玉剑的面门,古玉剑反应还算快,立即蹲一蹲身,鼻端却嗅到一阵焦味,不问自知,必是有部分头发被烧掉!
  他忽然怪叫一声,向白佩菱扑去,谁知白佩菱身子忽然飞离了地,在半空盘旋,双袖连展,烟雾不绝地涌出来,就像袖管是无底洞般!
  人岂能在半空飘飞?这次古玉剑再无疑问,惊呼一声,双脚一顿,人如箭射出,连人带门,撞出了走廊!
  白佩菱格格地笑着带着一片烟雾追了出去。道:“古玉剑,今日就算你跑上天去,也要取你狗命……还我命来!”就在此刻,一扇房门忽然打开,自内走出一个道人来,手上拿着招魂铃和桃木剑,喝道:“孽障,不可害人!”桃木剑向前一指,白佩菱忽然怪叫一声,似被人自后拉扯着般,疾如星火地退回房内!
  道人道:“那里去!”急追上前,随后进房。古玉剑只听招魂铃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一颗心怦怦乱跳,张嘴大口大口地喘气。
  半晌,那道人垂头丧气地走回来,问道:“檀越因何会惹上那种东西?”
  古玉剑脸色青白,问道:“道长,她……她真的是那种东西?”
  道人愕然道:“不是那种东西,你认为是什么东西?”
  古玉剑心头一阵揪紧,又问道:“那她如今……还在房内么?”
  道人冷哼一声:“若非老道少带了几件法器在身,那容得她从容逃去?不过这厮冤气极盛,似乎有所恃,否则亦跑不掉!”
  道人看来年不过三十,却自称老道,但古玉剑在此刻也没留意,忙向道长行礼抱拳,道:“在下古玉剑,恳请道长替在下收拾那厮,要多少香油钱,但请道长开口!”
  那道人冷哼一声:“老道没有道观,何需什么香油钱?”
  古玉剑怔了一怔,脱口道:“难道道长不用吃饭?”
  道人笑道:“老道又非陆地神仙,那能不吃饭?不但吃饭,还得喝酒不过老道囊中金足够我吃三年,还不必为此犯愁!”
  古玉剑暗中咬一咬牙,双脚一曲,跪在地上,道:“道长若不救在下,在下便不起来!”
  道人哈哈笑道:“你不起来,与老道何关?老道好梦正浓,被你这小子吵醒,还未与你算账哩!”言毕转身回房。
  古玉剑急道:“道长忍心任由那种东西在人间横行?”
  道人突然住脚,回首道:“你且先起来说话。”
  古玉剑喜道:“道长肯替在下制服那厮?”
  “老道须先知知道大概,可没答应过你什么,你再不起来,老道可要回房了!”
  古玉剑这才长身而起,道:“未知道长要知道什么事?”
  道人道:“那种东西通常回阳作祟,必有其原因,决计不会无端端找上你的,到你房中,把你与女鬼的恩怨告诉老道!”
  古玉剑肃手道:“道长请进!”心中却在想着搪塞之词,因为若说出真相,恐道人不肯替他制服女鬼。进了房,只见一切如常,只是窗子打开着,古玉剑心惊胆跳地不断望向窗外。
  道人道:“有老道在此,不必惊慌,但说无妨!”
  古玉剑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这女鬼本是芜湖城玉香楼的妓女,也是在下当年风流,随朋友去玉香院寻欢,鸨母送她到古某房内……”
  道人截口道:“且慢,你先报上姓名来!”
  “不瞒道长,在下古玉剑,人称‘飞天剑客’,乃江夏人氏……”
  道人又笑而截口道:“可惜刚才忘记飞天,否则何须害怕女鬼?须知那种东西只能在人间和地下展露威风!”
  “道长何必讥笑,此乃道上朋友相赠而已!”古玉剑苦笑一声,续道:“谁知那妖女与在下有一夕之缘后,居然钟情于在下,也是在下轻浮,随口答应她,说回家筹备到银子便去赎她,其实在下早已订过亲,不过是句戏言矣!”
  “男女之情,岂可视作游戏?”道人反问:“那妓女唤何名字?”
  “本家姓白名佩菱,在玉香院称白玉莲。”古玉剑斜看了道人一眼,故意长叹一声,道:“谁知后来白佩菱居然找上门来,斯时在下已成了亲,自然不能再娶她,况家岳是官场中人,最爱脸子,岂容我讨一粉头为妾?所以婉言拒绝,不料她性烈,竟因此而自杀……大概因为如此,所以才找上在下,万望道长大慈大悲,救命则个!”
  “哦……”道人沉吟问道:“白佩菱是悬梁,凌迟还是自杀?”
  “这个……这个,听说是悬梁!”道人双眼一瞪,射出两道精光,但迅即隐去,古玉剑吃了一惊,暗道:“莫非他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可也不见得某这对眼睛阅人无数,但看他却没一丝学过武的迹象!”
  道人冷笑道:“刚才老道见她颈上有针线痕迹,分明是尸首分家,后来有人使‘嫁接大法’,将其尸缝合的,又怎会是悬梁而死的!”
  古玉剑嗫嚅道:“在下也是听人说的,实情亦不清楚!”
  道人狞笑一声:“她到底是为你而死的,你连看也不去看她一眼?更莫说收尸了!古玉剑你好凉薄呀!”
  古玉剑只好硬着头皮道:“可惜在下连她尸体葬在何处也不知道,要去拜祭亦无从实行!”
  道人忽然一拍桌子,骂道:“满口胡言!这女子若是自杀的,还能回阳么?再说她若是自杀,你要拜祭她亦可打听得到她葬身何处!你不敢说,老道便替你说了吧!她必是被你杀死的,致有今日来寻仇,且是深仇大恨,要慢慢戏弄你,否则刚才你早已丧命了!”
  古玉剑打了个寒噤,结结巴巴地道:“在下没有杀她,天地可以为证!”
  道人接道:“不是你亲手杀的,也是你派人干的!你至今犹不肯说实话,老道还救你作甚!”言毕拂袖欲行。
  古玉剑急道:“在下说实话了,确是在下不对,雇人杀死了他!”
  道人道:“杀人偿命,天公地道,况像你这种人留在世间亦是个祸胎,老道岂能助纣为虐!”
  古玉剑脸色一变,突然飞身横在其身前。
  道人忽然仰头大笑,“你连老道也想杀了?”言毕身子突然倒飞,临窗一弓身,已落在窗外,古玉剑大吃一惊,如见鬼魅,一张脸比雪还白!只听道人的声音自外传来:“古玉剑,她冤魂不息,还会找你的,只怕你日后难有安稳日子过!”最后一个字,似在外传来。
  古玉剑良久都定不下神来,喃喃道:“莫非他是神仙?”想起白佩菱的冤魂,猛打一个哆嗦,高声呼道,“小二,,快来陪大爷,大爷给你赏钱!”
  有钱驶得鬼推磨,店内的小二全都来了,陪他到天亮。天一亮他便立即起程,一路不敢稍停,每晚又都得雇小二陪宿,终于返回江苏,此刻古玉剑才稍松一口气,但连日来目不交睫,虽然白佩菱不再出现,但也敎他吃了不少苦头,人亦瘦了好几斤。

×      ×      ×

  那道人倒射出窗,再一蹬,已落在围墙外,只见斜对面一座平房上面有人向他挥手,他半转身,斜飞在屋顶,轻松得有如一只小鸟,当真点尘不惊!屋脊后又探出一张脸庞来,却是在莲花寺内出现过的青衫客杜展雄!杜展雄脱口赞道:“道长好俊的轻功!”
  原来这道人便是与不拘和尚和轩辕子合称为:“僧道俗三神”之乘云道长!而在莲花寺内出现过的中年汉子则是“半剑震中州”傅雨生,此刻联袂追踪古玉剑而来,却不料在此遇到乘云!
  当下杜展雄道:“道长,咱们到客栈里再说详细吧!”
  乘云和傅雨生便随他到客栈里去。这间客栈不如古玉剑所住那间之豪华,但也十分干净。
  傅雨生恐扮女鬼的霍小青有事,到其门外敲问:“霍姑娘,你没事吧?”房门迅速拉开,霍小青含笑道:“藏了一身的道具,敎人好不自在!古玉剑那厮呢?”
  傅雨生道:“这可还得问道长。”霍小青随他到邻房去,谁知燕小燕亦尾随进房。
  乘云道长笑嘻嘻地将适才的情况说了一遍,霍小青笑道:“虽未将他吓破胆,可也暂时为白姐姐出了一口气!”
  燕小燕接口道:“只怕他已经亡魂丧胆,说不定早已溜了,咱们还是快点追赶吧!”
  杜展雄道:“不急,料他必是回江苏家里,咱们明早先去找余澎泽,问明了几个问题,再追未迟!”
  乘云伸了一个懒腰,道:“老道一身老骨头不堪折磨,可得歇息,你们商量好了之后,明天再通知老道!”
  傅雨生忙道:“道长请早点休息!”
  乘云忽然问道:“慢,小傅,轩辕子不是一直与你在一.起么?怎地不见他?”
  傅雨生道;“轩辕前辈说要去荆山找位朋友……”他回头望了霍小青一眼,道:“那人以前曾经跟过霍帮主,后来在荆山一带隐居……”他语还未说毕,乘云已知其意,挥手请他们出去。
  霍小青的祖父霍青龙曾经创立大龙帮,由于急于成名,大龙帮干了许多恶迹。数十年前,轩辕子约斗霍青龙,定明败方必须退出江湖,结果轩辕子以一敌三,仍能取胜。
  霍青龙十分光棍,立即率手下隐居在“水晶宫”内,下令宫人在五十年内不许踏出一步。霍青龙死后由其子霍扬威继位,霍扬威死后则由其女霍小青接任。后来傅雨生和轩辕子误打误撞,打进“水晶宫”,轩辕子见当年自己一句话,令到大龙帮上下的后代都要受苦,所以取消诺言。自此之后,“水晶宫”宫内的人各得自由。而霍小青与傅雨生一战动情,暗恋傅雨生,因此由关外追到江南,终于遇到心上人,可惜傅雨生在她之前,已认识了位红颜知己:风小小。
  青衫客杜展雄与傅雨生是同村,自小认识,以前杜展雄尚未成人,但傅雨生已是名扬天下的大侠,他的成就,一直是杜展雄追求的目标,今次在天目山下巧逢,两人久别重逢,喜悦之情,笔墨难以形容。
  更巧的是又遇到余澎泽,余澎泽与杜展雄算得上是师兄弟,两人同时拜“开山拳”李厚为武术启蒙师父,但后来两人各拜名师,另有一番功业。
  余澎泽的妻子脸上有几道疤痕,丈夫有友上门,不敢出来相见,杜展雄问后方知她便是昔日芜湖城的名妓白佩菱,又经余澎泽介绍,方知两人结合的经过。
  原来当日余澎泽要杀白佩菱主婢时,白氏曾抵死纠缠,余澎泽一想之下,用匕首划花了白佩菱的脸,再封了她的穴道,然后杀死婢子,最后还想再折磨白佩菱。
  可是这刹那,他忽生疑念:古玉剑为何要花钱杀两个无拳无勇的女子?一时好奇心起,和颜悦色问白氏。白佩菱边哭边将经过告诉余澎泽。
  余澎泽闻后深为后悔,深觉自己为了金钱当刽子手之罪过,决心赎罪,悄悄带她去找大夫治伤,同时间向古玉剑诈称已杀了白佩菱主婢,古玉剑料他杀两个女人不会有问题,信以为真,照付酬金,余澎泽将酬金转赠与白佩菱。
  白佩菱容颜已毁,昔日的大美人,如今变成丑八怪,伤心之余,屡次要悬棵自尽,都亏余澎泽在旁劝解,最后余澎泽决定娶她,以赎其罪。
  白佩菱提出一个条件:余澎泽必须替她报仇,余澎泽自然答应,当下在天目山背隐居,由于余澎泽尚有位年老的母亲,因此余不时回家,直至母亲死后,才陪妻子在天目山隐居,夫妻俩男耕女织,过着与世无争之生活。
  杜展雄不问犹自好,一问之下,又勾起了余澎泽夫妇之仇恨,因此决定替白佩菱报仇。
  霍小青主婢主张采取特别手段来报仇,她自小在“水晶宫”长大,最擅长,那些“掩人耳目”的把戏,因此由她设计,遂在莲花寺上演了一出“好戏”!
  在莲花寺内由白佩菱亲自出场,如此方可令古玉剑入信,后来那一次则是由霍小青乔装,她身材和面部轮廓与白佩菱本就有几分相似,加上古玉剑已成惊弓之鸟,故此看不出破绽。
  由于余澎泽是都昌城人氏,恐泄漏行径,因此在城外朋友家借宿。古玉剑的岳父杨镜波以前是江苏知府,出了名的贪官污吏,奈何朝内有人撑腰,虽经人弹劾,仍能无事,告老之后,在江苏城外筑宅当其寓公。
  杨镜波将爱女嫁与古玉剑,最重要的是他怕死得很,又知自己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恐告老之后,有人上门寻仇,欲借古玉剑之力保其晚年。
  闲语表过,次日傅雨生“唤醒”乘云道长,众人联袂出城,与余澎泽夫妇会合,一齐北上,这几天,白佩菱在霍小青主婢的劝解下,态度稍为改变,不再觉得“丑陋”是件不光采的事!也幸好这两三年,余澎泽一有空,便敎妻子习武练气力,因此也可经得住长途跋渉。
  傅雨生热心此事,其实他还有一个愿望,希望能撮合霍小青和杜展雄,路上不时替他们制造机会,只可惜毫无成绩,因此他忍不住将乘云拉到一边,低声道:“道长,你也知道晚辈和风姑娘情投意合,这霍姑娘……”
  乘云道:“老道无暇陪你打哑谜,你有话何不爽爽快快说出来?活像个大姑娘!”
  傅雨生虽然历过不少风险,亦已娶过妻子,但说起男女之情,仍是十分忸怩,“道长……你看杜展雄为人如何?晚辈想撮合他跟霍姑娘,你看妥当不?”
  乘云悄悄扫了他俩一眼,道:“他俩倒也相配,只是不知人家意思如何!老道虽是出家人,却也知道男女之情,实在勉强不得!”
  傅雨生尴尬地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晚辈想请道长协助。”
  乘云双手乱摇:“使不得,老道最怕这种事,日后你还是去求轩辕子吧!哎,其实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你又何必往别人身上推?霍姑娘无论人品或武功,只在你那位风姑娘之上,不在她之下,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事!”
  傅雨生涨红了脸,急道:“道长不是说过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么?”乘云哈哈大笑。
  霍小青回头问道:“傅大哥,你跟道长说什么,这般好笑,何不说出来,也让大家高兴一下!”
  傅雨生更窘,急道:“这事么……不好笑!”乘云见他如此,笑声更响。
  霍小青撒娇道:“道长,傅大哥不说,你说嘛!”
  乘云忙道:“说不得说不得,这是老道与小傅之间的秘密!”言毕向傅雨生扮了个鬼脸。干咳一声,岔开话题:“杜展雄,你准备如何收拾古玉剑?”
  余澎泽道:“看来他已被吓够了,速速取其狗命吧!”
  杜展雄道:“我不反对,不过那杨镜波不是人,咱们最好乘机耍他一下,要他乖乖献出财产,分与贫穷之士!”
  乘云道:“说得有理,为人父母官者,不为百姓干事,反以搜刮民脂民膏为荣,岂可让这种人安享晚年?”
  不一日到了江夏城,找了家干净的客栈歇下,派杜展雄和霍小青先去杨府打探动静。霍小青自小在“水晶宫”长大,毫无城府,不知乘云道长派她与杜展雄同去,另有目的;二来就像久困樊笼的鸟儿般,一但恢复了自由,便闲不住,至于杜展雄虽觉奇怪,却也提不出反对的理由,因为霍小青的武功在其上,还以为乘云要请她“照顾”自己哩!
  吃过晚饭,两人换了夜行人的衣裳,联袂出城,路上杜展雄将一些夜行人的知识敎给霍小青,霍小青眨眨大眼睛道:“想不到这方面你比傅大哥知得还多!”
  杜展雄见她不信,苦笑道:“像傅大哥那种高手,就算去龙潭虎穴,也不必顾忌,何须留心这些!”这样说霍小青心头方坦然。
  两人到杨府外,霍小青见那座大府邸,不由吐吐舌头,低声问道:“杜大哥,里面必定有许多房舍,咱们又未见过那姓杨的狗官,如何找寻?”
  杜展雄微微一笑,道:“往最大的房舍和最多人的房舍找去,十九不会错!”到了围墙外,不见有人防守,杜展雄微觉意外,他回头道:“霍姑娘,你且在此等我,待在下先进去看看!”言毕振衣翻过围墙,谁知刚落地,“飕”地一声响,霍小青亦已跳落在身旁!
  杜展雄向她打了个手势,两人蛇行鼠伏向中间窜去,府内灯火疏落,而且不见有人巡值,杜展雄暗吃一惊:“莫非古玉剑那厮知道咱们要来,故竞布下‘空城计”?不好,莫非里面布满了陷讲?”
  他恐霍小青看不起自己,不便打退堂鼓,只好提高警惕。走了二三十丈才见两个更夫,没精打采地走过来,杜展雄向霍小青打了个手势,两人同时扑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制服了两个更夫,再将之拉到花树后面。
  吐展维将刀架在一个更夫的颈上,低声道:“咱们问你俩几件事,须依实答复,否则送你们上西天!”霍小青十分聪明,连忙封了另一个更夫的晕穴。杜展雄赞许地点点头,道:“等下咱们会问你的同伴,是真是伪……”
  那更夫急道:“大王放心小的知无不言,绝不会骗你,不信俺可以发毒咒!”
  “不必了!为何府内无人巡值,古玉剑是否在里面设了陷阱?”
  更夫道:“姑爷昨晚回来,今日一早便走了!”
  杜展雄一怔,急问:“可知他去何处?”
  那更夫打了哆嗦,道:“昨夜不知为何,内宅忽然闹起鬼来了,事后老爷和小姐被鬼抓去,姑爷幸免于难,他今早离府时说去请高僧来捉鬼!”
  “胡说!鬼会拘魂,又怎会拘人!”更夫道:“真的,大王若不相信,可问胡三!”说着向另一个更夫指了一指。霍小青解开另一位更夫的穴道,一问答案亦如此。
  杜展雄续问:“昨夜闹鬼的情况到底如何,你仔细说一遍!”
  “小的们不能进内宅,详细情况也不太清楚!到三更时,便听见内宅的人高声惊叫,有的喊鬼,有的喊僵尸,当时府内上下的人都被吵醒,只有总管胆子较大,又因是老爷的徒弟,所以能进内宅。”
  另一个更夫接口道:“谁知杨总管刚进内宅,便被姑爷撞了出来,未几即见十多具尸体,一蹦一跳地自内出来,背后还有一对无常鬼,一个摇铃,一个晃幡!我的妈呀,他们一出来,不知为何,火把都变成了绿色,大家心头着慌,好像处身地府!”
  霍小青冷哼一声:“那是骗人的玩意你挑重要的说,不要啰嗦!”
  “是是……”更夫急不及待地道:“后来那些殡尸扛着老爷和小姐跳墙跑了,姑爷立即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比雪还白,咱们从来未见过姑爷这般狼狈的!”
  霍小青冷笑道:“他干了许多亏心事自然心虚了!那些僵尸从那里来的?”
  更夫颤声道:“当然是从下面来的!”他边说边用手指着地上。
  杜展雄再问:“以前可曾发生过这种事?”
  第一个更夫道:“当然未发生过,要不老爷还敢住在这里么?今早姑爷走后,总管也悄悄离开了,家里在附近的也都请假回家去,如今只剩下二三十个人,总管怪咱们昨夜偷懒,一定要咱们继续打更……”
  杜展雄和霍小青再问了几句,相信他没有打诳,便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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