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敌对垒 喜成知交
 
2019-11-19 17:06:59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张村约莫有五六十户人家,那栋废宅靠近村后,卞子谦很快便找到。门匾已缺了一半,上面被人用纸贴上,上写废宅两字。卞子谦望着那块牌匾,忽然一阵风吹来,把那张纸吹了下来,似乎是一个不祥的预兆,卞子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远处传来三二道狗吠声,四周一片静寂,卞子谦咬一咬牙,突然振衣飞起,踰墙而入!
  大门之内是个庭院,地上全是青石板,火光下,但见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空隙,长了不少—,再抬头一望,大厅檐下蛛网尘封,显然空置已久!
  奇怪,这样的一座大宅,居然无人居住,唯一的可能乃此为一鬼屋!
  鬼屋这两个字一在卞子谦脑海中闪过,又再打了个冷颤。他慢慢向大厅走去,至石阶前,再一阵风吹来,火光摇晃,地上的投影忽明忽暗,忽高忽低,确是恐怖,卞子谦的心情益发沉重,不管里面有没有鬼,但那道厅门对他来说,无疑是鬼门关!
  厅门中间种着花,卞子谦由空隙处望过去,厅里面无人,可是显然经人打扫过,地上颇为干净。卞子谦用力推门,厅门“依依呀呀”地响着,终于打开了。
  卞子谦沉声道:“索世雄,我来了,有种便出来!”无人应他,卞子谦拾脚踏进门坎,只见柱上钉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请卞兄内进,以免打斗声,惊动邻居!
  卞子谦冷哼一声,暗道:“瞧你还有什么花样!”厅内有条暗廊,两旁有耳房,他步步为营,生恐索世雄匿在房内,突然出现偷袭,当真是一步一惊心。幸好无人偷袭,后面又是一座庭院,两侧是厢房,再进去才是内堂。庭院里有棵树,旁边还有一口八角形的井。朦胧的月色照在树上,周围一片黑暗。卞子谦扬声道:“索世雄,你出来!”
  话音未落,一阵夜风吹过,树枝摇晃,大树婆姿,发出沙沙声,在此情此景之下,更添几分阴森,火光未定时,树上已跳下一个人来,卞子谦定睛望去,不由轻咦一声!
  原来出现的那人竟是贺键!贺键也轻咦一声,问道:“丁大侠,你怎会来此?你刚才唤索世雄,可是那个杀手之王?他在这里么?”说着转头四望。
  卞子谦见到他,心潮起伏,寻思道:“贺键就是索世雄?听他语气又不大像,那他为何在此?”
  贺键道:“小弟临时改变主意,南下追赶丁大侠,错过了宿头,有人告诉小弟说此处有栋鬼宅,若不害怕的可到此过夜,所谓神鬼都是不实虚有之事,所以小弟便来了,想不到在此遇到丁大陕!大侠到底因何来此?”
  卞子谦冷冷地道:“也是来此过夜的!你是几时到的?”
  “比大侠早到两盏茶工夫!”
  卞子谦冷笑一声。“两盏茶工夫够打扫一座大厅么?贺键,你到底是什么人?”
  贺键愕然道:“大侠误会小弟了!小弟是由后门进来的,根本没到过前堂,亦未进过房舍!”
  “是么?你装得倒真像!”
  贺键不悦地道:“大侠不相信小弟,小弟无话可说,反正这栋废宅房舍多得很,彼此各寻地方过夜,天亮之后,分道扬镖就是!”言毕转身就走。
  卞子谦亦有点犹疑,以为自己误会了他,可是目光一及,见他右掌一直落在刀柄上,心头一动,猛地探前,道:“既约我来,因何又临时退缩?索世雄,今日此处便是你毕命之所!”
  贺键突然转过身来,右手仍握住刀柄,却不将之抽拔出来,左掌伸出摇晃。“慢来慢来,这个误会不能不解绎清楚,否则……”话未说毕,突闻一阵轻微的嗤嗤声响,贺键袖管里突然飞出三枝弩矢!三枝弩矢实在来得突然,虽然卞子谦己有准备,但因受贺键的话和动作迷惑,到底有点放松,是以直至弩矢来至身前,卞子谦才晓得偏身举剑挡架!
  “当当当”三响,弩矢落地,但贺键的刀已到!他出刀之快,江湖罕见,连卞子谦这种历过无数风浪的人,也感诧异!昔年的杀手之王,今日的丁大侠,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虽然失了先机,仍能沉着应付,见招破招,刀剑相交,密似炒豆之声,响个不绝!
  贺键的刀越使越快,令人难以想象,他到底还可以将速度加至何等程度,而且气力悠长,一招紧过一招,没有丝毫的空隙!
  卞子谦不由又忖道:“瞧不出这厮真有两下子,不知他还有什么厉害的杀着,他一直计算着我,而我对他却毫无防备,久斗也不利于我,得想个办法,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主意打定,刚好贺键变招斜劈,卞子谦长剑一横,左掌突然探去,火把虽不是什么利器,但热力迫人,贺键吃惊之余,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卞子谦岂肯放过?立即提腕翻剑反攻!他一口气攻了七八剑,亦以快制快,终能平反败局,他叹了一口气,不由哈哈笑道:“索世雄,老子几乎上了你的当!”
  贺键笑道:“想不到你到底还是猜出我的身份,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索世雄(贺键)道:“我可惜自己运气不佳,否则你刚才已死在那三枝弩矢之下!”
  “莫忘记你自称老子是先贤?我是个杀手之王,岂是你望脊能及的!”卞子谦嘴上说着话,手中长剑丝毫不慢。
  索世雄亦不示弱,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此乃千古不易之理,你是先贤,自然不如我这个后进了!”
  “快说,你怎知老子的底细!”卞子谦眉宇间布满了杀机,狠狠地道:“你肯合作,必有你的好处!”
  “索某若答应你,又怎能当杀手之王?只能当傻子之王!与你合作最多落个全尸,但索某则必然与你斗到底,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索世雄见对方渐渐占上风,不敢怠慢,手脚、拳掌钢刀齐施,展尽平生本领!
  卞子谦志在必得,自个会让他得逞,左手的火把不断戮出,使对方分神,这两人实乃不愧是杀手之王!通常杀手的武功未必高,因为杀人未必需要以武解决,但这两人都具有真实本领。
  卞子谦胜在功力深厚,经验丰富,但他当“大侠”太久了,杀手原有的凶悍敏锐,已遂渐消失,索世雄正好与他相反,锐气正盛,固此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两人斗了百多回合,双方均渐渐不耐,尤其是索世雄几番受制于火把,不由暗下决心:“今夜要凭真本领取胜,必须先斩断他手中的火把!”他意在刀先,身随刀变,偏身一让,忽然回刀一削,“刷”的一声,火把已削成两截!
  卞子谦见他身法变,制敌机先,以火把刺出,忽然刀光一闪,眼前一黑,火把顶端因而落地,他反应极快,将手中那截松枝当作判官笔来戮出!
  索世雄一招得手刚刚一喜,又闻胁下风生,吃了一惊,连忙回刀削去,但卞子谦的长剑已点至其喉头!
  好个索世雄身子忽如树叶一般,向后侧飘!他退卞子谦立进,长剑如出洞毒蛇,直取其胸!这一剑其快如风,索世雄匆忙举刀一挡,只闻“当”的一声,刀剑扬飞,卞子谦趁对方立足未稳,一脚蹴出!
  索世雄闪避不及,但闻“蓬”的一声,小腹被踢中,身子登时如皮球般飞起!卞子谦大喝一声,抱剑急飞,向索世雄刺去!
  索世雄刚落地,卞子谦长剑已将至,说时迟,那时快,索世雄左臂一抬,袖管内又发出三枝袖矢!这次由于距离近,卞子谦反应虽快,闪避亦快,左臂仍被其中一枝擦过!
  索世雄亦趁此刻,爬了上来,捂着肚子向内宅奔去。卞子谦冷笑一声:“今日若让你溜出此宅,老不岂非要在江湖上除名!”他一句话未曾说毕,人已扑前。
  索世雄连头也不敢回,亡命而奔,眼看卞子谦即将追到,他左臂向后一挥,喝道:“看箭!”
  卞子谦吃了一惊,立即蹲身举剑一撩,谁知索世雄袖矢早己射光,只是虚晃一下,他借卞子谦稍慢,踢开一扇门,跄踉地奔进去!
  卞子谦大喝一声:“那里逃!”随后飞入,原来里面是内厅,索世雄受伤似颇重,坐在一张椅上喘气。卞子谦目光大盛,慢慢走前,冷冷地道:“后进到底不如先贤,长江后浪亦未必能推前浪!”
  索世雄道:“你只是运气好而已,否则刚才已死在袖矢之下!”
  卞子谦哈哈笑道:“你也算得是个行家,理应知道在武功上没有侥幸之事!索世雄,若我是你,必然心服口服!我还是丁谦丁大侠,而你将在世上消失!念在同行份上,且问你可有遗言交代?”
  索世雄颓然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夫复何言?索某无亲无戚,无牵无挂,若说有遗言,也是对你而言!”
  卞子谦一怔,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死了之后,你还未能当大侠!”
  卞子谦心头一跳,道:“不错,我几乎忘记了,快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索世雄道:“我说了之后,有何好处?”
  卞子谦目光一变,冷冷地道:“给你全尸!”
  索世雄哈哈笑道:“全尸也好,分尸也好,还不是要死,你速速下手吧!”
  卞子谦慢慢走前,道:“待老夫让你吃点苦头,也许会改变想法!”话音刚落,忽然双脚一虚,地板突然打开,卞子谦猝不及防,直堕下陷阱!
  陷阱深愈五丈,幸好卞子谦反应较快,凌空卸劲,双脚落地而不必受伤。只听索世雄的声音自上面传下来:“我早已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是千古不易之理!奈何你不相信!”
  卞子谦怒道:“索世雄,你用此手段,算得什么英雄?你不是说与卞某单打独斗么?”
  “对呀,索某几时有帮手?我在信上可没说不设陷阱!”索世雄大笑。“其实你也是行家,我用再卑鄙的手段对付你,也平常得很,咱们这行有一句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许你做大侠时间太长忘记了,哈哈……”
  卞子谦成功在望时才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心情之劣,可想而知,不由破口大骂起来。索世雄笑嘻嘻地道:“卞兄的心情,小弟完全了解,未知你有否遗言遗志?”
  他以牙还牙,卞子谦更怒,骂道:“索世雄,我操你娘的皮!你我同行,也望有人能脱离泥潭,重新为人,因何要杀我?难道你钱还未赚够?”
  索世雄竟然不反唇相稽,半晌方喟然道:“卞兄,小弟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杀你便不能脱离行列,不脱离杀手行列,钱再多也无福消受,我不想重新做人后,当什么侠士,只求能像一般平凡的百姓,过着平静的生活!我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吧!”
  卞子谦大惊道:“你有此想法,就更加不该害我!”
  索世雄道:“你脱离杀手行列已十年有二,最低限度你已享受过十多年人生,而我至今还未知其滋味!武林有史以来,便有杀手这个行业,当杀手的不下万人,但能够退出江湖仍活在世上的,只有两个人……”
  卞子谦冷笑道:“你和我!”
  索世雄道:“不是,在你之后,又有一位杀手之王,换而言之,此人成名期正好在你我之间!‘索命刀’柳戴坚,你听过么?”
  卞子谦道:“我现在只关心自己,你杀了我,便真的可以脱离杀手行列?嘿嘿,是谁恩赐予你的?你以为我可以重新做人,甚至取得大侠之佳誉,你便也能得到?别做梦了!”
  索世雄坦然地道:“老实说,在下也只有七成把握,只要有一分把握,我也不会放过!”一顿又道:“你到底有没有遗言?念在同行份上,在下也让你全尸,把盖子合上,你便会饿死,若不愿受苦,可以自震心脉!”
  卞子谦急道:“且慢!如今我已将死,你不如将雇主的姓名告诉我,以免我死不瞑目!”
  索世雄道:“不是在下不肯告诉你,实在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对不起,咱们要来生才能再见了!”
  话音刚落,忽听有个阴森的声音道:“未必,今生还有几天可以相聚!”
  索世雄吃了一惊,猛一回头,只见头顶上有一张巨网飞下,那张网十分巨大,索世雄欲飞出巨网范围,根本已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又有无数暗器飞来!
  黑暗之中,又在匆促之间,看不清有多少暗器,但闻声已知数量很多!索世雄手脚受网牵制,无法挡格,幸而他反应很快,立即缩进地道里,双手扳住边缘,凌空挂着,只闻地上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幸好没有被射中,就在此刻,他又听到一个尖锐刺耳的笑声!'
  那笑声十分难听,令人毛骨悚然。索世雄刚因为“收拾”了卞子谦,而泛起之兴奋心情,霎时间烟消云散!万料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亦遭失败!他嘶声大叫:“你到底是谁?”
  笑声一停,道:“是你的行家,比卞子谦出道还早!有人雇你杀卞子谦,也同时雇我杀你!不过正如你们所说,彼此是行家,不为已甚,也让你落个全尸吧!”
  索世雄双臂用力,引体上升,谁知耳畔又闻那人道:“你千万别起来,否则死得更快!哈哈……”笑声未了,头顶突然有一块大石板跌了下来!那石板极大,索世雄若不松手,十指必被砸碎,他万般无奈,只好往下跃去!
  五丈距离眨眼即至,索世雄一落地便听到卞子谦的冷笑声!他似一个泄气的皮球,全身力量像被人一下子抽干,颓然坐在地上!
  出口被大石封住,地洞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索世雄忽然想哭,又听卞子谦道:“阁下若认为活活饿死的滋味不好受,倒不如震脉自尽吧!”
  索世雄恼羞成怒地道:“我死了难道你能活?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本已一脚踏进鬼门关,只可惜你由高处跌下来,陪我一齐死!哈哈……”
  索世雄自地上一跃而起,厉声道:“我由高处跌下来?但你比我更高!你是由天上跌下来!堂堂的丁大侠,活活饿毙在井内……哈哈,我是杀手,杀手从来都是无好结果,但有一位大侠陪伴,黄泉之下不寂寞,死得好,死得好!”
  卞子谦阴阴地一笑:“我本该在十二年前便死了,能够多活十二年,还能够风光一时,虽死无憾,而你呢?你由始到终都活在黑暗中,就像蝙蝠般,你得过什么?你知道风光是什么滋味么?”
  索世雄心头一悲,忽然不能自制地呜呜哭起来,哭得好不伤心。卞子谦怒道:“你哭汁么?脓包!”
  “我哭与你何干?”索世雄哭得更伤心了。半晌卞子谦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而且哭声比绍世雄更响,也更加传心!
  地洞里呜呜地响个不停。索世雄忽然问道:“你跟几个女人睡过觉?”
  “十多个!”卞子谦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索世雄又嘶声大哭起来。卞子谦讶然问道:“难道你未跟女人睡过?”
  “难怪你认为死而无憾!”索世雄哭道:“我连女人是什么味道也不知道,我只看过一具全裸女尸!”
  卞子谦愕然地道:“你身体有毛病?不看活人看死人!”
  索世雄喃喃地道:“杀手多数都是被迫的,在下亦是,但我很早便立志要步你与柳铁坚的后尘,全身而退,所以嫖赌饮吹绝不沾染……”
  卞子谦冷笑道:“偶然饮几杯酒,到青楼玩玩,与全身而退似无关系!”
  “不,偶然喝几杯酒,问题尚不大,若然一试之后,不能自拔,沉溺欲海,又岂能达到目的?”索世雄吸了一口气,续道:“那次我去信阳杀飞虎镖局副总镖头潘至义,他刚好与小妾在燕好,给予我很大的方便,但我志在杀人,无心偷窥,趁机一刀杀死了潘至义,那女人叫了起来,我顺势也给她一刀,所以……”
  卞子谦叹息道:“真可怜,既然连女人也未沾过,自然还没有儿子,这又不如某家了,卞某已有两子一女传香灯!”
  索世雄长叹道:“所以我实在死不瞑目!”
  “难道卞某便会瞑目?算起来都是你不好,才弄至这个田地!”
  “你如果恨我的,大可以过来杀了我,在下绝不会迩手!”
  “没出息,如今我杀了你又有何用?”卞子谦忽然点亮了火折子,索世雄吃了一惊,连忙转过头去,举袖拭掉脸上的泪痕,卞子谦冷冷地道:“你哭完了没有?”索世雄回首怒目以视。“你敢耻笑在下?”
  “谁有心清取笑你?”卞子谦沉声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雇你杀我的?”
  索世雄道:“在下最后一次答复你!在下不知道!你想那一位雇主会让杀手知道其身份?除非万不得已,或者是要杀的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起来!你赖在地上作甚?”
  索世雄怒道:“你想折磨我?哼,你还未必有这个本领!”
  卞子嫌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简直是个混球!这个陷讲是你设的,你当然也知道出口,快来带路!”
  “若另有出路,刚才在下还哭什么?”卞子谦举着火折子看了一下,只见地洞四周均砌了石板,形状就似一口枯井,当下问道:“这是你发现的?”
  “是雇主提供的数据,后来我看过,知道机关未曾失灵,所以将你引来此处!”
  卞子谦忽然醒起一件事来,问道:“替你送信的那名女人是谁?”
  “她便是段博古的小星,昨天晚上我知道你在今午便要离开,所以返回客栈,便由后门溜掉,跑了几十里路去找她,所以中午去古都楼迟到了!”
  卞子谦脸色一变,涩声问道:“段博古满口仁义道德,他会纳妾?我不信!”
  “严格说来,他只是金屋藏娇,那女人只是他的情妇。她虽然容貌平凡,但温柔体贴,比他妻子好多了,而且她还会生儿子!你自以为已将段家杀尽,可惜还漏了两个人!”
  卞子谦寒声问道:“你怎会知道?这也是雇主提供的?”
  “不是,是我无意中知道的,我对她说家兄也是被卞子谦杀死的,如今已查明丁谦是卞子谦的化身,她便肯替我做任何事了!”
  卞子谦颤声道:“我自以为一切做得干净利落,原来还是……咳咳,你不希望死在这里吧?咱们一齐试试能否找到出口!”
  索世雄精神稍振,道:“也好,在离开此处之前,你我须捐弃旧嫌,同舟共济!”
  卞子谦沉声道:“一言为定,违者天诛地灭!”当下两人各以刀柄敲打四周的石板,声音沉实,证明没有甬道或出口,地洞深逾五丈,宽丈余,既不能跃到出口,亦不能爬上去,两人颓然一叹,一屁股坐在地上,火折子恰在此时熄灭,地洞重归黑暗!
  “卞兄,咱们还是坐在这里等死吧!”
  卞子谦骂道:“混蛋,你真令人失望!在未死之前一刻,也要想办法!”
  索世雄冷笑道:“难道你可以化作苍蝇飞出去,或者变成一只壁虎爬……”话至一半突然住口!
  卞子谦冷笑一声。“怎不继续说下去?”索世雄倏地站了起来,兴奋地道:“咱们虽然不能化作壁虎,但仍然可以爬上去!”
  卞子谦怒道:“你在做梦!”索世雄并不反驳,自怀内摸出一支火折子来点亮,火光一起,他指着壁上的石板道:“你瞧,这里大概建造年期已久,石板与石板之间已出现了缝隙,.咱们用剑或刀插进去,借力……”
  话未说毕,卞子谦已欢呼一声,叫道:“你终于说出了一句象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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