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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血溅盛家楼
2019-11-22 12:37:45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叶知秋跃落盛家楼旁边那条小巷后,立即闪到黑暗处匿藏,他耐性极好,足足等了顿饭功夫,方见有人在巷口探头探脑。
  脑袋晃动了几下之后,又不见了。叶知秋忖道:“果然有人,只不知他们是什么身份来历!”
  正想出巷,已见两个汉子,一前一后走进小巷来。前面那个低声道:“周大哥,我的确见到有人自屋顶上跃下小巷,但怎地又不见了?”
  后面那个道:“许是你眼花了?如果不是眼花,便是那人由另一头出巷去了。我说呀,你小子长点脑袋做人。凡事爱出头,吃亏的一定是你!今夜来这里的人,哪个没有几下子?你那几下子跟人家一比,十颗脑袋,也得落地!”
  前面那个道:“周大哥,咱们终日营营役役,几时才有出头的日子?你若害怕的话,请回。”
  “得啦,刚才你已经跟楼主说过了,他老人家知道此事,我再退出去,难道不想要脑袋了?”
  叶知秋运足了劲,准备出手制服他俩。就在此刻,前面那个汉子脚尖踩进地上一个小坑里,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弯。叶知秋见机不可失,立即自竹箩后探身长臂,一指戳在其晕穴上。
  身子移前,拉开那汉子,又一指向后面那厮点去。背后那个中年汉,一直低头走路,蓦觉劲风临身,还来不及张口呼唤,胸膛上穴道已受制,登时不省人事。
  叶知秋将他俩拉到竹箩后面,他知道中年汉世故怕死,乃又封了其哑穴及麻穴,然后解开其晕穴,低声在他耳边道:“听着,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若敢高声张叫者,必教你生不如死!听见没有?”
  那汉子沉吟了一下,眨眨眼睛。叶知秋解开其哑穴,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轻声说!”
  “咱们是虚无宫的。”
  叶知秋心头一跳,又问:“刚才听你们说什么楼主,楼主是什么人?”
  “虚无宫这几年,暗中招兵买马,下设四花楼、八果阁,还有直属宫主指挥的十二仙子。咱们是属于药叶楼管辖的枇杷阁的武士。”
  想不到此人如此合作,叶知秋大喜,又问了好几个关于虚无宫内情的问题,最后才问:“练彩石带你们来此,作用何在?”
  “这点楼主跟阁主都没有交代,咱们只听令而行。”
  “凭你们这些人,能把天下英雄毁于一旦?”
  那汉子苦笑道:“这个问题可不是咱们考虑的。在下地位低微,所知有限,知道的都已说了。”
  叶知秋心头阴霾更浓,他见问不出什么,便又封了其晕穴,自另一头窜出巷子。他已知道虚无宫的人马,安扎在盛家楼后面。他迅速地在四周走了一匝,除了黑暗之中,隐隐约约的黑影之外,未发现什么异状。
  他心头焦急,怕自己未曾揭发练彩石之阴谋,她已发动霹雳手段,如此在盛家楼里面的人,可就危矣!
  他在客栈外,拉着一位青年问道:“你们可有见到盛世生及盛长昌父子出店吗?”
  那青年道:“有,他俩出来,劝咱们离开,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惜无人听,因此他俩又进店了!”
  “进店之后有否再出来?”
  “没有,一直不见。”
  叶知秋心头一跳,又问:“他俩进店之后,是直走还是向左或右转?”
  旁边一个汉子接口答道:“我看见他俩向左转。”叶知秋谢了一声,立即转身进店。
  大堂之左是个休息的地方,一目了然,不过有一道楼梯通往楼上。叶知秋摸出火折子来,迎风晃亮,蹑手蹑脚踏上楼梯。他知道这客栈随时有令人难以预料的危险发生,不过事关重大,这个险又非冒不可。
  他把内力提至七成。步步为营。落脚轻盈地走上楼上饭馆。楼上一眼望去,有四十多张座头,排列得整整齐齐,却不见一人。
  楼上尚有几间雅座厢房,叶知秋一一去查过,依然不见一人,他迅速下楼,在大堂处踱步。“盛氏父子去了哪里?”
  他双眼向四周瞄射,最后停在楼梯旁边那堵墙壁上。这堵墙有点奇怪,凭感觉比其他的厚多了。叶知秋自怀内取出一根粗铁线来,在墙壁上挑挑剔剔,过了顿饭功夫,一道门无声地滑开。
  叶知秋探头望内,原来里面有一道铁梯,通往地窖。地窖看来不小,黑乎乎的,看不到底。他轻吸一口气,跨步而进,接着双脚踏在铁梯上,一手握着铁枝,一手持火折子,轻快地走下去。
  他才下了七八级,忽然头顶上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他出其不意,大吃一惊,几乎自梯上仆摔下去!

×      ×      ×

  叶知秋走后,柏长青见吃肉和尚渐渐不支,便毅然下场,道:“大师,晚辈看得技痒,忍不住想下场活动一下,请您老人家多多关照!”
  吃肉和尚笑骂道:“小子,你以为和尚是小气鬼呀?我技不如人从来不隐瞒!哼,你早该下场啦,你真以为自己是来看热闹的?”
  柏长青大喜,道:“难得大师如此通情达理,那小子便不客气了!”他拳掌兼施,初生之犊不怕虎,竟然采取攻势。
  练彩石怒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傻小子,你想早点到阎罗殿去报到,本宫乐得成全你!”她分出一手来,专事对付柏长青,没想到他动作灵活,小巧功夫了得,练彩石一连三招均为其闪过,不但如此,反让柏长青迫近身来。
  “瞧不出你还有两下子,不过今日你是跑不掉的了!”
  “谁说我要跑?宫主走到哪里,在下都乐得陪伴左右,不离不弃,除非你投降!”
  练彩石大怒,骂道:“臭小子,今夜老娘不杀你,誓不为人!”
  柏长青倏地飞起一腿,吓得练彩石忙不迭后退。吃肉和尚大喜,道:“看来两个月来,你这小子之武功又大有进步啦,可喜可贺!”
  “不敢当大师的盛赞,晚辈已出尽吃奶之力啦!”柏长青表面上轻轻松松,事实上练彩石那身功力非同小可,他是全力以赴。不过,此时双方已打成平手。
  边远见铁冠和岭南孤神以兵刃斗乾匡民,亦是难分高下,不由有点技痒,走前两步,正想下场,铁冠真人见他身上没有兵器,连忙道:“少侠没有兵器,请勿下场,以免不见其利,反为其害!你站在一旁替咱们掠阵吧!”
  铁冠发现岭南孤神未尽全力,他亦留了三分力,因为今夜至今尚未弄清底蕴,甚至利之当头,人人心中另有打算,岂能毫无保留,一致对外?因此他不希望边远下场,以免搅局。
  居竹居士站在房门外,抵挡攻进来的虚无宫弟子,由于已有丐帮弟子作第一线拦截,因此他十分轻松。边远只好站在破洞后,防止虚无宫弟子进入。
  居竹居士道:“练宫主,你派这些武功稀松平常的弟子来助阵,无异要她们送死,你不妨叫她们退下,否则老夫施杀手,届时莫怪我出手狠辣!”
  不料,练彩石不但没有下令手下退后,反而发出一道长啸,啸声一长一短。铁冠道:“居士小心,看情形她在通知伏兵!”
  居竹居士何尝不知?他一向自视甚高,听了反而免发出一声冷哼,曲指连弹,几缕指风指出,两个虚无宫的女弟子,立即倒地。原来居竹最擅长的便是与佛门“一指禅”有同工异曲之妙的“一缕神功”。
  十数年之隐居,居竹潜心苦练,将“一缕神功”练得更加出神入化,并因此发展了一套完整的指法,称为“十面埋伏”,此时小试牛刀,便见神威。
  杞乐天在屋顶上,叫道:“虚无宫有伏兵,人数竟然有数十人之多!大家小心了!”
  边远一听,立即跃出洞外,抽出神剑来连下杀手,先伤了几名虚无宫弟子,然后道:“请龙兄守在此处!”他长身跃上屋顶。
  此时,已有几名虚无宫高手跃上屋顶,杞乐天一个人,只能拦住两个。边远去的正是时候。尹士青、上官杰、石绮玉和雷丁互相打了个招呼便跃了上去。甄嘉则抽出宝剑来,杀进人丛中。
  此时,在天井里的虚无宫女弟子已全被制服,那修玉亦被砍断一条大腿,倒在血泊中。
  龙行云道:“把受伤的人及尸体移开,丐帮弟子们结阵,守住客房外。”杞乐天带进来的丐帮弟子,乃其嫡系,武功整齐,人心一致,每人一根打狗棒,另藏单刀。这是杞乐天为了镇压帮内不法弟子的一支“御林军”,属执法堂的弟子。
  龙行云站在破洞外压阵,站在最前面的则是执法堂副堂主六袋弟子潘同庆。他是执法堂副堂主,又是杞乐天之心腹,甚有威望,指挥手下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甄嘉厕身其中,颇觉格格不入,乃跃上屋顶。此刻,屋顶上之虚无宫弟子,越来越多,而且武功高强,跟天井里那些,似是两批人。雷丁见师妹上来,立即与她靠拢,道:“师妹,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灯,咱们联手应战。”他俩为同门师兄弟,平日常在一起练武,心意相通,双剑合璧,威力陡增,与一个头陀斗得难分难解。
  边远的对手则是一名美妇人,风情万种,但出手十分刁钻狠毒。“小兄弟,你一身武功得来不易,丧命于此,不觉得可惜?不如改投入本宫吧,包你尽享荣华富贵,人间风流!”
  边远怒哼一声:“妖妇,你休想我边远会屈服!”他左掌右剑,互相配合,武功之高,大出对手之意料。
  那美妇乃牡丹楼的副楼主,是练彩石亲自培养的弟子,练彩石为了拉拢人心,把楼主一职赐给新加入的“万人迷”尤春娇,她心里不服,想暗中收买人心及建立自己之势力,的确是有心要邀他入伙,可惜,边远毫不领情。
  又斗了三四十招,边远越斗越勇,竟然隐隐然占了上风。美妇乃来自滇境大理,姓施名晓玉,忽然问道:“你是苍山派弟子?”
  “正是!边远从不隐瞒自己之身份!”
  施晓玉笑道:“那咱们更加是一家人啦,小妹是白英英的表姐!表妹夫你对我怎地这般狠?表妹为何不在你身边?莫非你们闹翻了?”她虽然满脸笑意,但已收起了媚态。
  边远冷哼一声:“我与你表妹是好事多磨,你们今夜来此,意欲何为?”
  施晓玉一偏身,低声道:“表妹夫,你快想办法溜掉,今日咱们志在必得,只怕届时我保不了你!”她跟表妹白英英情逾亲姐妹,爱屋及乌,倒真不希望未来的表妹夫死在此处。
  边远道:“要我舍弃朋友,自己逃走,除非日出西山,多谢表姐美意!”
  “妹夫好自为之!”施晓玉倏地斜飞,跃落天井。
  边远略一犹疑,上前战另一个老者。此人是莲花楼的护法,向以内力雄浑自诩,但边远年纪虽不大,内力竟然亦十分深厚,他的掌法至刚至猛,竟与对手斗个平分秋色。
  尹士青,上官杰和雷丁同样亦料不到边远武功这般高,都有点自惭形秽。
  那莲花楼护法“推山掌”司徒高心头暗暗称奇:“你小子就算自出娘胎便练武,又有多大修为?”主意打定,运足内力,右掌挟劲印出。不料边远亦已觉不耐,见对方欲速战速决,正中下怀,左掌亦运了八成真力,迎了上去!
  “蓬”地一声,两掌相交,发出一声闷响,掌风四溅,司徒高连退三步,脚下的屋瓦也被踩碎了几块。相反,边远只退了两步便立定桩。猛地吸一口气,道:“你也吃我一掌!”运起九成真力,一掌打出。
  司徒高不敢撄其锋,连忙闪开。不料掌风直射过去,正好击中与雷丁及甄嘉恶斗的那名头陀之后背!
  那厮虞不及此,后背被掌风击中,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俯,甄嘉眼明手快,一剑刺进其胸膛!由于力量大,竟然刺了个透明窟窿!
  头陀猛吸一口气,双掌向甄嘉胸膛印去,这是他垂死前之最后一击,乃毕生功力所聚!甄嘉知道厉害,抛下长剑,飞身滚落屋瓦,再滚下了天井。
  此时,由于虚无宫的弟子逾墙而进的人数,越来越多,天井里亦在混战。
  练彩石道:“老乾,咱们快退,错过今日,再来报仇未迟!”
  吃肉和尚双掌一错,将其退路封住,柏长青知其心意,全力进攻,将其紧紧缠住。吃肉喝道:“你想溜掉,可没这般容易!”
  练彩石转头望向乾匡民,但见岭南孤神及铁冠一剑、拂尘,将乾匡民缠得更紧,忽见乾匡民运劲一击,掌风将拂尘吹散,罡风直迫铁冠之胸膛。
  铁冠真人左掌推出,亦发出一股掌风,他掌风柔和,却是无孔不入,同时身子一偏,右臂一抡,拂尘划了半个弧圈,击向对方散开。
  与此同时,练彩石心想柏长青即使天赋再强,内力终不如自己数十年之修为,是故全力进攻柏长青。柏长青亦知自己之能力,未足与对方顽抗,一直采取以柔制刚、以守为攻,以小巧功夫挪腾,先避其锋,再伺机反攻。
  练彩石曾是乾匡民之妻子,亦幸好如此,她的武功路子,柏长青比较熟悉,常能料敌机先,练彩石不知底蕴,对其武功之高,既惊又诧,忖道:“再过三五年,这小子岂不成为老娘雄霸武林之绊脚石?”
  杀机一起,十招倒有七招是向柏长青身上招呼!柏长青暗暗叫苦不已,只得打起精神尽力应付。
  练彩石左袖一拂,直击柏长青面门。莫看袖管是柔软之物,但在练彩石内力贯注下,威力犹胜铁板,他不敢撄其锋,身子一蹲,右掌亦击而出!
  不料练彩石正要他如此,右掌迎了上去,同时左袖回收,斜拂吃肉和尚。两掌相触,发出一馨闷响,柏长青身子借力倒飞卸劲,练彩石上身晃了一下,双脚一顿斜飞而上!喝道:“走!”
  柏长青身子直向墙壁飞去,忽见他双脚微曲,在墙上一蹬,身子亦斜飞而上,双掌向上推去。这次他才尽力发掌,声势大是不同!
  练彩石又惊又怒,斥道:“找死!”双掌下按,正欲借力撞破屋顶逃逸,不料,柏长青身子凌空一旋,掌风竟向乾匡民击去!
  这一着,真是奇峰突出,乾匡民被掌风击中,身子向前,铁冠真人挥起拂尘击下!“刷”地一声,马尾在其内力贯注下,比钢丝还坚韧,只打得乾匡民满脸披血,晕头转向!说时迟,那时快!岭南孤神的长剑已自侧削至,正中其大腿,饶得乾匡民功力深厚,亦应声跌倒于地,倒在血泊中,原来他的右腿已被削断!
  铁冠真人与岭南孤神均是老江湖,一招得手立即跃开一步,生恐对方垂死挣扎。

×      ×      ×

  果见乾匡民自地上挣扎地要站起来,他浑身浴血,神情恐怖,咬牙突眼,双眼怒火熊熊!
  练彩石在横梁上,居高临下,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再不走,恐要糟糕,是以双脚一顿,娇躯暴长,双掌向上一托!
  倏地,一道震耳之霹雳传来,天摇地动,只震得群豪心头狂跳,双耳直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动作在这刹那间,全部静止下来,连听觉都似失去。
  屋顶上之砖瓦灰尘扑簌簌掉下来,群豪抬头望去,已不见练彩石之踪影。
  惊魂未定,一道裂帛似的长啸传来,接着有人道:“谁敢冒老夫之名,在此招摇撞骗!”
  铁冠真人低头一望,乾匡民被那道霹雳震倒,他一缕指风射出,封住其麻穴,问道:“此人是谁?怎地有这般气势?”
  他话音未落,已听杞乐天扬声问道:“来者何人,请赐姓名?”
  夜空中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连老夫身份都猜不出来,还敢来此丢人现眼!”
  杞乐天好歹也是一帮之主,闻后冷笑道:“天下之高手多如恒沙,阁下躲在暗处,谁能猜得到!”
  话刚说毕,斜对面屋顶上已多了一个人,身材矮小,头大如斗,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先报上名来!”
  龙行云大声道:“这是咱们丐帮弟子十七任帮主杞乐天杞帮主!”
  来者轻哼一声:“是谁强出头的?老夫没问你,偏要你答,你给老夫自己掴十巴掌!”
  龙行云怒道:“你凭什么命令我!”
  吃肉和尚看情况龙行云及杞乐天必会吃亏,倏地发出一阵震耳的笑声,人则自房内走了出去,其他人亦纷纷跟在其后。
  “谁在鬼嚎?”
  话音未落,吃肉和尚已跃上屋顶,道:“来者可是西天拓拔魔怪?”
  那人夷然道:“除非老夫还有谁?你是吃肉和尚?”
  “正是,想不到你也认得我和尚!”吃肉和尚问道:“刚才你说谁假冒你的名?”
  “老夫正要问你们?我听人说有个自称西天魔怪的假冒乾匡民,在此招摇撞骗,老夫连忙赶了过来!”
  吃肉道:“下面有个人假冒乾匡民,但他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因为他学会了‘吮螺增功大法’,因此有人怀疑他是你!”
  “放屁!老夫需要假冒任何一个人之名头么?是谁怀疑老夫的?”
  铁冠真人道:“虚无宫练彩石宫主亲口说他就是乾匡民,但想那‘吮螺增功大法’是西域之绝学,是以……”
  西天魔怪双目放射出两道奇异之光芒,道:“那厮如今在何处,让老夫看看他的真面目!”
  “如今已身受重伤,就在你下面那间客房……”
  他话未说毕,西天魔怪斜窜八尺,已自被练彩石击穿的破洞处跃了下去!其他人亦纷纷下去。
  只见西天魔怪抓起乾匡民来,右掌在他脸上用力搓动,但见他脸上掉下一条条细长的物件下来,像是面粉被搓成的细条子。
  半晌,那人的脸已变了样,居竹居士轻咦一声:“这人好像是‘天上五颗星’的‘天机星’!”
  西天魔怪笑道:“何必猜测?解开其穴道问一问岂不清楚?”他手掌一落,在其身上连点数记,解开其麻穴。
  “你是不是天机星?”
  那人喘着气,反手抓着西天魔怪道:“你不要放我下去……我不喜欢躺在地上……你……你是西天魔怪?”
  “不错,你到底是不是天机星?”
  那人点点头,道:“我以为已无人记得起我了……”
  “你为什么要假冒乾匡民?”
  “因为……我恨他……我要弄至他身败名裂……我把乾匡民的名声弄臭,难道对你没有好处?”
  西天魔怪冷哼一声:“有好处,但老夫不稀罕,老夫若要靠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才能胜过他,老夫宁愿一步也不踏进中原!”
  吃肉和尚赞道:“好!不愧是西域第一高手!”
  西天魔怪抓一抓紧天机星,道:“快说实话,老夫不会相信你刚才说的理由,你有什么阴谋?”
  “没有阴谋,我的确是跟乾匡民有过节。”
  “有什么过节?”
  “他一向自以为是玉皇大帝,看不顺眼的,不管是谁都要管一管……”
  “胡说!”西天魔怪五指松开,在他心中,认定天机星的躯体一定会掉在地上,他要惩罚对他说谎的人,可是天机星并没有摔落地,这才发现他一直抓着自己的手臂。刹那间,他又发现一个令他大吃一惊的事,体内的真气,居然向对方的手掌流过去。
  一个念头升了上来,这厮会“吮螺增功大法”,当下左掌直击下去,“噗!”天机星的脑袋也塌下一半,再飞起一脚,将其尸体踢开。他吃了暗亏,目露凶光,问道:“练彩石呢?”
  有人应道:“她自屋顶溜走了!”
  “岂有此理,这么多男人,竟然让一个女人在眼皮下溜走!”西天魔怪大步走出客房,喝问:“有虚无宫的人在这里吗?”
  第一批跟练彩石进入盛家楼的那批女弟子,还有几个因受重伤而走不动的,丐帮弟子正在看守。
  西天魔怪道:“快问她们!一定要弄清楚她的阴谋!”
  话音刚落,刚才那座客房忽然全部塌下去,就像突然消失了般,所有的屋瓦全部陷下地底里去,连带两旁的客房墙壁亦倒塌了。
  杞乐天急忙道:“快查点一下,有没有谁不见了!”
  过了半晌,只听尹士青道:“好像不见叶兄了!”
  边远道:“他说要到外面去查一下盛氏父子的去向,以及虚无宫是否有埋伏……但一直未见他回来。”
  雷丁道:“会否他自己走了?”
  上宫杰道:“不会,叶兄不是这种人!”
  西天魔怪不耐烦地向自己带来的手下挥挥手。“快迫供,虚无宫还有什么阴谋,咱们一定要查清楚!”
  甄嘉则道:“这房子怎会突然塌下去?”
  “这是机关控制!”居竹居士道:“快找一下,也许练彩石还在附近!”
  就在此刻,忽然前堂那里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声,群豪立即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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