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来老婆婆 心中感疑惑
 
2020-05-03 11:35:49   作者:古如风   来源:古如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翌日,落了几日的大雪,居然完全停止了,但是天气却愈加寒冷。
  这时钱木儿及小猴儿都备好了马,桑羽青还不见白婵出现,虽然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暗忖道:“反正她会知道的,前途必会相见。”
  桑羽青这么想着,心中安定了许多。
  这时小猴儿已经带好了马,三人上了马后,钱木儿一笑,说道:“趁着没下雪,我们可以赶个百十哩路呢!”
  桑羽青道:“令师呢?”
  钱木儿道:“他于昨天就动身了。”
  一行三人,乘马离开了“乐江寺”,很多个和尚都在门前送行,钱木儿一一作别。
  出了庙门之后,居然有数百人送行,他们拥着钱木儿,好似活佛一般。
  桑羽青心中忖道:“这些人如此的爱戴他,真善真恶现在不得而知呢!”
  想到这里,钱木儿已经突出了重围,来到桑羽青身旁,他笑着说道:“每次看见他们这情形,我都不忍离开,可是到处均有贫民,我总不能老呆在一处。”
  桑羽青微笑道:“你是慈悲心肠,我们怎么走?”
  钱木儿道:“往东南。”
  桑羽青一抖缰绳,胯下骏马,踏着半尺深的积雪,如飞而去。
  钱木儿及小猴儿的马也紧紧的跟着他,扬起了大片雪花,疾似闪电一般。
  那一群送行的人,追在身后欢呼着,钱木儿不住的回身挥手。
  这种情形看在了桑羽青的眼中,不禁忖道:“若是钱木儿真是如此善良,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由于天寒风大,三人又是策马狂奔,所以彼此之间很少开口讲话。
  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一处小镇,由于钱木儿经常往返,所以他的时间、路程都算得很准确。
  三人下马后,首先查看马蹄,原来冰雪最是伤马,虽然他们都加了保护物,但是马蹄都有些红肿,要再赶下去马蹄就要破了。
  好在他们都是久走江湖之人,备有最好的药剂,交给小二为马洗足。
  他们提着简单的包袱,进入了一家小店。
  这家小店门窗关得紧紧的,店内有不少歇脚的客人,闹轰轰的围了一圈,并且充满了一股酒菜的香气。
  桑羽青等三人就坐之后,点了个火锅,另叫了些酒菜,吃喝起来。
  由于天寒的关系,桑羽青也喝了不少酒,正在闲谈之际,听得一阵马蹄之声。
  抬头看时,原来是白婵,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劲装,肩披红色翻毛斗篷,双颊冻的绯红,明目闪闪,看来真是冷艳绝伦。
  桑羽青心中一喜,却见白婵把目光避开,当下忖道:“想是她不愿使钱木儿发现我们认识。”
  想着便向小猴儿使了个眼色,小猴儿低头吃菜,装着不识。
  白婵推门进来,引得所有的人望着她,桑羽青却发觉钱木儿面色一变,双目之中有一种极度的诧异之色。
  由他的目光看来,这种目光不可能是一个陌生人所应有的。
  桑羽青心中一动,忖道:“莫非他们认识?这是绝不可能的……”
  等到再看钱木儿时,他已经回复了正常,这时白婵叫小二包了一大包卤菜,付钱之后,出门上马而去。
  桑羽青看见她所买的食物,均是这间小店的拿手菜,不禁忖道:“如此看来,白婵定然常走这条路……”
  正在想着,便听钱木儿笑道:“桑兄在想什么?”
  桑羽青一笑道:“方才那个姑娘长得好标致,我跑了这么多地方,还没有看见过这么美丽的姑娘呢!
  钱木儿笑道:“我倒没有注意到。”
  他嘴上如此说,但是脸色很不自然,桑羽青心中疑惑更深,忖道:“见了白姑娘之后,钱木儿的神态怎么变了?”
  桑羽青想着便说道:“我要方便一下去。”
  他说着推杯而起,叫过了一个小伙计,问道:“小二哥,何处可以方便?”
  小二道:“客人,我带你去!”
  他们由一扇活门向内走,到了便所,桑羽青故作闲谈道:“小哥,方才那个姑娘好美,以前来过没有?”
  小二笑道:“白姑娘呀?熟得很,她时常走这条路,因为我们这儿卤菜作得好,所以她每次都来买。”
  桑羽青点点头,说道:“每次都是她一个人来么?”
  小二似乎很奇怪的说道:“咦……与你同桌那个穿蓝衣服的,好像跟她一起来过一次,是去年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奇怪,他们刚才见了面怎么不讲话?”
  桑羽青闻言大吃一惊,忖道:“啊!有这等事?”
  但是表面平静的说道:“不会的,我那个朋友最怕女人,是个信佛的。”
  小二笑着道:“难怪,大概是我记错了。”
  桑羽青道:“好了,刚才我问的话不要告诉别人。”
  说着摸了一块碎银给他,小二连连称谢道:“小爷,要不要我打听她住在哪里呢?”
  原来他将桑羽青当成了寻花问柳之人,桑羽青笑道:“不必!知道她姓白就成了。”
  小二这才离去,这一刹那,桑羽青简直惊疑已极,他几乎不敢相信,但是这店小二是不可能说谎的呀!
  桑羽青怕时间耽搁得太长,暂时把此事丢开,回到酒店内。
  这时小猴儿等也用完了饭,钱木儿笑道:“我们继续赶路还是再休息一下?”
  桑羽青道:“不必休息,趁着没有下雪多赶点路。”
  当下算清了账,一同出了店门,三人查看马蹄,已经完全消肿了
  钱木儿上马之后,说道:“这种天气不好赶夜路,三个时辰以后,前面有落脚之处,我们在那里过夜。”
  桑羽青道:“一切由你。”
  这三匹骏马,冒着凛冽的寒风,飞驰而去。
  这时桑羽青心中被小二的话弄得六神无主,想不出个道理来。
  他忖道:“除非是她骗我,否则想不出别的道理来……”
  但是白婵为什么要骗他呢?这又是一个不可解释的问题。
  这一切突然发生的事,几乎把桑羽青弄糊涂了,但是他已经意识到,白婵必然是一个不可轻视的人物。
  他忖道:“莫非她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想着这些问题,最后决定仍然照以前一样,与白婵来往,看她要耍些什么花样出来。
  在桑羽青思索之时,小猴儿与钱木儿不停的谈着话,但是桑羽青全神在想白婵的问题,根本就没听到他们谈些什么。
  这时钱木儿突然问道:“桑兄,你有什么事么?”
  桑羽青一笑道:“是的,我有满腹心事。”
  钱木儿接口道:“若是有心事,还是说出来的好,闷在心中于事无补,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帮你忙。”
  桑羽青望了钱木儿一眼,微笑道:“不错,你是可以帮我的忙,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告诉你的时候。”
  钱木儿似乎也听出了桑羽青这凡句话含意颇深,他对桑羽青笑了笑,不再说话,由于天寒,很少人出门,所以这条驿道上行人颇少,桑羽青等三匹马可以肆意狂奔。
  桑羽青侧目打量钱木儿,见他年纪不过二十二、三岁,身躯健壮,圆圆的脸,两个太阳穴高高隆起,一双深湛的眼睛,不时的射出寒光。
  他心中不禁忖道:“江湖传闻果然不错,看来这钱木儿的武功,或许还在叶剑瀛之上呢!”
  钱木儿好像也不时的观察桑羽青,他们似乎都发现了,对方是不好惹的扎手人物。
  大雪停了以后,地上的浮雪都渐渐冻了起来,马蹄踏在上面,发出了“噗!噗!”的声响。
  钱木儿笑道:“西北现在恐怕更是寒冷了,我们应该春天再去才好。”
  桑羽青摇头道:“不妨!要见高人,哪会有这么容易?”
  这时他们已经离开了这条主要的驿道,驰上了一条小路,一阵急奔下来,越是人烟稀少,难得看见一两个行人了。
  自从和钱木儿在一起之后,桑羽青更是处处小心,他默默记住来去的路径。
  当然,他不相信钱木儿会这么轻易的带他去见东凡和尚,所以他决定在今天里,设法由钱木儿的口中,探得东凡和尚确实的下落。
  两三个时辰过去,由于天短之故,已然有了一层暮色,钱木儿回头笑道:“此处百里之内皆无旅店,前面不远之处有一间小庙,我们今夜只好在那里过夜了。”
  桑羽青点头道:“一切由你。”
  这时地势渐高,那三匹骏马虽然都是神种,但是由于天气太寒,浮雪又硬,跑了这几日都显得有些力乏。
  小猴儿叫道:“师哥,我看这些马儿再不休息恐怕跑不出百里就跑不动了。”
  桑羽青还未答话,钱木儿已然说道:“就快到了。”
  他们翻过了小坡,果见对面坡下,有一间破落的庙宇,为白雪覆盖,露出了一角红墙。
  钱木儿遥遥指着,说道:“就是这座庙。”
  三匹快马扬蹄而下,不一刻的工夫,已然来到近前,一齐勒马。
  桑羽青那匹骏马,发出了一声长嘶,停了下来,口中“嘶!嘶!”吐着热气。
  钱木儿已然下了马,笑道:“这间小庙多年无人居住,已经破落了。”
  桑羽青略一打量,见这间小庙果是残垣破瓦,一片荒凉。
  两扇朱漆的大门,紧紧的闭着,门环也锈了,冰雪冻成了一片。
  钱木儿用力推了推,说道:“里面还锁着呢!”
  话方说完,小猴儿已然道:“我去开门!”
  只见他身如寒鹰一般由马鞍上飞起,身子在空中一个盘旋,已然进入了庙中。
  钱木儿赞叹的说道:“这位小兄好俊的功夫!”
  桑羽青笑道:“比起居士你来,可还差些呢!”
  钱木儿赶紧道:“哪里!哪里……”
  说到这里,便听得一声巨响,小猴儿已把冰雪所冻的两扇大门拉了开来,一只生了锈的大锁,已然被他折断。
  桑羽青及钱木儿一同拉马走了进去。
  在正殿之前,有一块掉了漆的横匾,依稀可以看出“伴月庵”三个字。
  桑羽青笑道:“幸亏破落了,这原来是个尼姑庵呢!”
  钱木儿也笑道:“噫!我来往了这么多趟,第一次来此休息,却不料是个尼姑庵。”
  说着他们已把马拉到了檐下,桑羽青对小猴儿道:“你到后院去找找有无马料,我与钱兄看看房子。”
  小猴儿答应着,拉了三匹马向后面转去。
  桑羽青及钱木儿把整个的院落察看了一遍,果然已经废弃多时,钱木儿还不住的说道:“我明年一定要把此庵重修起来,佛门善地,沦落了实在可惜。”
  桑羽青看见他谈吐举止,无不发现他有着慈悲的心肠,不禁被他弄得有些糊涂了,忖道:“若是钱木儿真个是行善之人,他这一条命可以逃过了。”
  所有的禅房都破烂脏污,二人打扫出一个较好的,由于没有铺盖,钱木儿忙着拣着柴烧炕。
  他笑着说道:“不怕桑兄见笑,我这个人就是怕冷。”
  桑羽青微笑不语,心中忖道:“习武之人,焉有怕冷的,钱木儿,你把我当成孩子了。”
  才想到这里,小猴儿已经进得房来,说道:“师哥!马都安置好了……”
  说到这里,被室中的火烟薰得咳嗽起来,原来那炕太旧了,有不少空隙,此烟便从那些空隙中钻了出来。
  “桑羽青也有些受不了,钱木儿道:“两位先请出去吧,等我把炕补好再过来……”
  小猴儿皱眉道:“妈的!这些姑子好厉害,炕都睡垮了!”
  桑羽青叱道:“不许胡说!”
  说着同小猴儿出得房来,二人在长廊之下,寒风如刃,虽然他们都有着很高的武功造诣,也不禁觉得有些寒冷。
  小猴儿缩着脖子道:“师哥,你看钱木儿是什么用意?”
  桑羽青剑眉微锁,摇头不语,小猴儿放低了声音,又说道:“我看准是他与东凡和尚定了计,要把我们骗去,师哥,你可不要大意!”
  桑羽青冷笑道:“若真是如此,倒是合了我的心意,就怕他不是领我去见东凡,那可是白花精神了。”
  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非常低,但是为了慎重起见,桑羽青又走出了很远。
  小猴儿跟在身后说道:“若是他骗我们,为什么又把东凡和尚的消息告诉我们?至少他先说破了他自己的身份。”
  桑羽青笑道:“看你平日聪明,怎么糊涂起来了?钱木儿知道我复仇心切,只要抬出东凡和尚来,无论到哪里我都会跟去的。”
  小猴儿思忖着道:“难道他以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想在半路把我们干掉?”
  桑羽青摇头道:“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现在还有很多疑问,我要慢慢的查出来,反正只要盯住钱木儿,不论他神通广大,也会把东凡和尚查出来。”
  他本想把白婵的事告诉小猴儿,可是为了慎重起见,话到口边,又忍了下来。
  小猴儿道:“白姑娘恐怕也追到了附近,说不定今天夜里就会与你联络呢!”
  桑羽青冷冷地道:“随她吧!”
  才说到这里,钱木儿已然推开了门,遥遥说道:“好了!
  现在没烟了,我烧了开水,咱们可以用饭了。”
  桑羽青笑着说道:“有劳!有劳!”
  他们一同进了房,炕已经被钱木儿用石头补好,室中很温暖,另有一只小铁锅,已然烧好了一锅开水。
  桑羽青等拿出了干粮,匆匆吃过,钱木儿和桑羽青便坐在热炕上睡着了,室中已是一片昏暗,钱木儿寻出一只破油灯点上,然后又取了一件衣服为小猴儿盖上。
  桑羽青看在眼中,忖道:“若是自表面看来,钱木儿倒真是个好朋友呢!”
  两人低声的谈着话,桑羽青慢慢的把话题转到了钱木儿的身上。
  他故意叹息着说道:“唉!你我浪迹江湖,虽然交游满天下,实则知己无二三,能够与钱兄相识,真是三生有幸呢。”
  钱木儿笑道:“我与桑兄正有同感,早日忙碌倒无所觉,一等空闲下来的时候,真是找个说话的朋友都没呢!”
  桑羽青笑道:“如此说来,我们真是相见恨晚了。”
  他们说着,同时笑了起来,钱木儿接道:“桑兄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不知是否可以与我一同行善乡里,为这些苦难的人造些福?”
  桑羽青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准备把自身的事情料理一下,然后随钱兄作事呢!”
  钱木儿好像非常兴奋,紧紧的拉住了桑羽青的手,笑着说道:“那真是太好了,若是有桑兄与我在一起,真是佛祖的慈悲。”
  桑羽青趁机把话题带过,说道:“钱兄平日都忙些什么呢?”
  钱木儿笑道:“唔——我可是太忙了,修路补桥,施米施诊,足迹已然跑遍全国,如今年底才忙完,趁着这个时间赶回去团聚呢。”
  桑羽青道:“啊?如此说来,你的家是住在西北了?”
  钱木儿点头道:“我是生长在那里,可是家人均已痛故,且喜遇见佛门高僧将我渡化,由那时开始,我便立志行善于天下。”
  桑羽青闻言心中甚喜,忖道:“至少我知道他在西北学的艺,那么那个东凡和尚……”
  这时钱木儿又接口道:“也许是我与佛门有缘,国内的大小庙宇,我没有一处不曾去过。”
  桑羽青道:“了不起,全国这么多庙宇,你最喜欢何处?”
  钱木儿笑道:“说来也真是可笑,不过人总有念旧之情所以我最喜欢的,还是兰州的‘上法寺’。”
  桑羽青惊喜交集,但他镇静着,忖道:“如此看来,东凡和尚是在甘肃了。”
  他为了确实起见,便道:“看来你在佛门中已经呆了不少年了?”
  钱木儿笑道:“一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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