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忽梦少年事——《绝代双骄》和《萧十一郎》

 

2013-04-17 00:00:00   作者：绿箜   来源：豆瓣网   点击：

　　谁儿时没有过那些倚马仗剑、奔走天涯的江湖梦。又最好是携一佳人，或者良人相伴。女子必着一身红装，少年定是一袭白衣。江湖意趣，最妙不过那句“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以至多年后每每见到此句，仍会想到那明眸皓齿的女子斜倚窗边意兴阑珊的模样。帘外雨潺潺，佳人慵懒、遗世独立。
　　也不知为何，竟在这个年纪又鬼使神差地翻阅起了这些武侠小说。大概是有些怀旧，拿捏着白头宫女话玄宗的腔调。怀旧的人总像是老了，这样说又免不了遭人笑话，明明正是如花美眷好到不能再好的时辰。至少可说是怀旧催人老。夜半，看完小鱼儿、看完萧十一郎，不由地长吁了口气。那时候看《绝代双骄》我才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无论林志颖还是吴奇隆，他们都还是在荧幕上活跃着，竟似没有老去，而我却长大了。我极少与人说童年，与陌生人言，总有点刻意亲近的嫌疑；与相交者言，又不免徒增岁月匆匆的伤感。但是那些江湖故事，却是我不遮不藏的男孩子气的大半个童年。夜来忽梦少年事，罢了。

　　一、我笑他人看不穿

　　“我笑他人看不穿”，此句我用的是字面意思。当然，我说的是小鱼儿，带着“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嘲讽和不屑。老版电视剧《绝代双骄》中小鱼儿与花无缺基本不分主次，新版电视剧更是直接更名为《小鱼儿与花无缺》。论外貌，二人虽是同胞兄弟，小鱼儿脸上多了道疤，何况花无缺总是白衣飘飘风度翩翩，小鱼儿却总是粗布麻衣；论“家世”，虽都是武林禁地，移花宫的装潢比恶人谷气派太多；论武功，一个是移花宫的正经传人，另一个总是浑水摸鱼卖弄聪明。但事实上，本书真正的主角却只有小鱼儿一个人。并不全指古龙在按着小鱼儿的视角写故事，更重要的是，女人们爱的都是小鱼儿。
　　由于是先看的电视剧，看小说时总会浮现林志颖苏有朋的样子。若细细比较，我也分不出好坏，只能说是不分伯仲，各有优缺（不知道有没有人爱看《小鱼儿与花无缺》，反正我觉得老婆还是原配的好）。电视《绝代双骄》中的小鱼儿顽皮有余聪明略显不足，而光看电视剧，女人们大多会为花无缺犯花痴。电视剧做得比较好的一点是强化了恶人谷恶人们对小鱼儿的感情，移花宫两位宫主对花无缺的感情，以及江玉郎对萍姑的感情，显得更加温情。但也因此强化了小鱼儿和花无缺对江别鹤的仇恨——虽是剧情需要的不得已为之。但这样有碍小鱼儿形象塑造，以至于没小说中那么吸引人了。被挑断手筋脚筋武功尽费自暴自弃的情节，更是多此一举。
　　我最不喜欢电视中小鱼儿的情感走向，尤其原著中描写最出彩的除了小鱼儿的聪明机智外就是小鱼儿的个人感情。——几乎每笔心理描写，都一语中的（对女人来说，甚至是发人深省了）。《绝代双骄》甚至根本没有苏樱这号人物，小仙女张菁改成小辣椒倒还可以理解，但竟然还有个莫名其妙一尸两命的红珠（应该没记错名字）。无论是《绝代双骄》还是《小鱼儿与花无缺》，小鱼儿都与张菁有一段深刻的感情。但原著里的张菁其实另有归宿。由于我一向喜欢从一而终，我对红珠和《小鱼儿与花无缺》的苏樱并无好感。但事实上苏樱是个很丰富的女人，也是唯一能与小鱼儿匹配的人。够聪明，和小鱼儿在一个思想层面上；又够智慧，懂得什么时候不用表现得太聪明。小鱼儿被那么多人爱，大概因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吧。——尤其是长得帅，又善良的坏男人。
　　自负聪明却不自命清高，相比起完美的无缺公子，小鱼儿更加实在、更接地气。太完美的男人就不可爱了。

　　二、恨不相逢未嫁时

　　如果说我不能在《绝代双骄》的原著和电视剧中做选择，那无疑《萧十一郎》绝对是电视版更合心意了。颇遗憾，纵观电视全集纯情得连一场吻戏都没有。对于原著，我甚至想唾弃一番——原本应是武林第一大盗和武林第一美女轰轰烈烈的爱情，竟然是“恨不相逢未嫁时”！这简直破坏写言情小说的第一要领——女主角必须是贞洁的少女！沈璧君竟然还是以怀孕少妇的形象出现，这太令人崩溃了！更崩溃的是，萧十一郎竟然和风四娘有一段一夜情！（若不是因为马雅舒，我肯定会喜欢风四娘这个角色）沈璧君毕竟不是小龙女这样的神仙姐姐——太过神化以至于必须通过失贞来将其拉下神坛。所以，“已婚”真的很是影响沈璧君个人形象。这样说不免会遭人骂，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思想竟然这么不开明——这只是跟我的爱情洁癖有关，不然大可“一言不合焚琴煮鹤，两情相悦脱光衣裳”。
　　沈璧君这个角色温柔隐忍，必要时坚强果敢。重要的是，漂亮。萧十一郎自由、不羁、潇洒又深情。这两种人之间原本就应该有致命的吸引力，君子配美女多不稀奇。即使过了那么多年，我还是能想起电视里，沈璧君凤冠霞帔坐在花轿中，萧十一郎那声令人心碎地嘶喊。——要知道，我那时才不过四五年级呀。哪家少女怀春，不期待着一位绝世大侠的一往情深？所谓的侠骨柔情。

　　后记：

　　如果说金庸创造了一个大江湖，古龙则创造了自己的小江湖。其实我并不愿拿二人比较，无疑金庸无论在文字水平或者思想境界上都高出太多，小说表现的意蕴更是绝非古龙等人能及。一个人的字或者文，都是反映其本人的。所以才有“字如其人”和“文如其人”的说法。只不过前者藏于内后者显于外。金庸的作品现实主义，小说映射现实批判现实。而古龙则把自己的价值观、思想直接淋漓地用人物表现出来。所以说，金庸很内敛，而古龙则很性情。还有一点，金庸的小说人物大善大恶向来分明，而古龙笔下总有那么两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欺名盗世的伪善者。
　　“金庸重形，古龙重意”，这话也不无道理。金庸会用几百页的文字去详尽地描写武学精髓，让打斗场面精彩至极；而古龙则更多着墨于男女之情（古龙的女人们还有个特点，就是喜欢脱衣服=_=），总结下来也就是女人和酒——这倒像是王家卫的《东邪西毒》了。说到这里，无妨马尔泰•若曦之类的“玛丽苏式”情结，这不过同男人们的英雄主义一样。无论金庸还是古龙，哪个男主角不是被一群女人们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