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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查凶手受辱 老侠义援手
2025-10-24 11:55:48   作者:马腾   来源:马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高珏的尸体终于安葬了。
  慕容娴眼中的泪水亦已流尽,有的,只是心中燃烧着的复仇之火。
  就在安葬了高珏的第二天,她便外出去追查杀害高珏的凶手了。
  而赵元任亦已离开了仲孙堡,一路快马急赶,往慕容家赶去。
  他赶得这样急,当然是赶着回去向慕容娴讨好献殷勤,可惜,他是白赶一场了,慕容娴已离家,他又怎见得到,他心急想见的人见不到,他最不想见的人却在途中遇上了。

×      ×      ×

  早春时节,是特别多雨水的。
  这天赵元任离开仲孙堡,往前赶了三十里左右,天更又下起雨来了。
  先是剪不断、理还乱的雨丝,赵元任也不放在心上,继续催马上路,那知忽然却变成黄豆般大小的雨黯,这可不是好玩的,在这种春寒料峭的天气,淋湿了,那可不好受。雨黠打在头上脸上,寒飕飕的,他不由心急起来,边策马飞驰,边左张右望起来。他是希望找到一处可以暂避风雨的地方。
  蓦地,他将坐骑转向左边——他发现那边的岗脚下,有一座破败的小庙。
  他可管不了破庙好庙,总之可以避雨就成,眨眼间,已来到破庙前,忙滚鞍下马,牵着马走进了破庙中。
  这座庙真是小,就只得那丈许深,三丈许宽的庙堂,庙堂内的神像已倒塌成一堆泥块,香案也不知到了哪里,蛛网尘封,左后边的瓦,面破了一个大洞,雨黠打进来,湿了一大幅地,两扇庙门也不知那里去了,庙内有一种霉腐之气,赵元任却管不了那样多,能够避雨他已心满意足了。
  因为他的身上已半湿,一阵风从庙外及那个破瓦洞吹入来,寒意沁人,若是全身淋湿了,那才不好受得很,说不定因此而感染了风寒,那才糟透了。
  地上脏脏的,根本坐不下去,但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这场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他便将马鞍解下来,放在地上,他则坐在马鞍上。
  雨在庙檐前沥沥淅淅的滴着,织成了一道雨幕,百无聊赖中,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一阵胭意随之袭上心头。
  他不由闭上了双眼!
  听着檐前单调的滴水声,不知不觉间,他陷入半唾眠状态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天崩地裂的哗啦声令到他乍然惊醒过来。
  一块磨盘般大小的石块,自瓦面穿了下来,飞砸向他这面!
  吃惊之下,他忙不迭自马鞍上横滚下去,接连两滚,浪到墙边。
  轰隆一声,那块巨石飞砸在墙脚下,硬是将墙脚砸破了一个大洞,整座破庙也震撼了几下,尘土破瓦,簌簌而下,洒了他一头一脸,那匹马在受惊之下,惊嘶着向庙外冲了出去!
  这一下突变发生得那样突然,赵元任虽然吃了一惊,但反应却很快,滚下马鞍的同时,他已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
  因为他已想到,这是人为的,天上不可能无缘无故掉下一块大石来,而且,他也想到了一个人!
  华山一剑麦九洲!
  他还未定过神来,冲出门外的那匹马蓦地发出一声悲嘶声,接“砰”然倒地声,不用说,那匹马已遭了毒手。
  心念疾转之下,他的身形立时斜拔而起,从那个被大石击破的破洞中穿出去!
  这正是他反应敏捷的表现,那匹马才冲出去,便遭了殃,证明庙门外有人伺伏着,他若是跟着再冲出去,岂不是蠢猪一只?
  那知道他虽然聪明,但袭击他的人看来也极之聪明,他的身形才从破瓦洞中穿出来,“飕”地一声,一道剑光自他右侧急刺他的右腰背!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袭击,可说大出他意料之外,猝然之下,他根本来不及运剑封截,而身形在空中更是很难闪避,不由心胆俱裂,发出一声怪叫,身形硬生生向前一俯!
  “嗤”一下急响,那道剑光自他右腰背面划过,衣裂肉翻,血流如注,痛得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叫,一个没头跟斗,朝瓦面上落下去,同时间长剑反手向后斜刺出!“叮”一响,那一剑却被袭击者截下了。
  但他也取得了瞬间的喘息机会,目光一闪,瞥到一个浑身湿淋淋的断臂人一退之下,便又挺剑欺上前来,吓得他急不迭斜纵开去,但却牵动了腰背上那道伤口,痛得他毗牙裂咀!
  看来,他右腰背上的那道伤口,伤得颇深。
  那断臂人在雨中有如厉鬼一样,一头湿发披散下来,瞪眉竖眼,咬牙切齿,闷声不响,身形疾变,一剑向赵元任拦腰扫去!
  赵元任一看便认出是谁来,心头微惊之下,闪退开去,同时喝一声:“麦九洲,原来是你!”
  麦九洲一剑扫空,身形跟着推进,厉声道:“赵元任!不是我还有谁?你这阴险卑鄙的小人,今日不杀你,誓不罢休!”长剑一颤,“唰唰唰”,一连攻出十二三剑!
  赵元任吸口气,左手一抹,抹去脸上的雨水,怒声喝道:“麦九洲,我与你无仇……”剑急展,接下了麦九洲那一轮急攻。
  “赵元任,那一天你若不是突起毒念,想利用仲孙龙飞那小子来除去我这个‘大敌’,我夂怎会落得断臂的下场?你好毒,如今我已成了仲孙家追杀的对象,你以为就可以遂你独占花魁的心愿?你想歪了;我既然死不了,你也别想活下去!”
  说话之间,长剑乱舞,一副拚命的打法!
  赵元任可不是省油的灯,剑势展开,迎了上去,两人立时打做一团。
  论身手功力,两人本在伯仲之间,无奈麦九洲新近断去左臂,受创颇巨,加上一向惯于右手使剑,这时却用左手使出来,便有点不大习惯,而且要时时平衡身体,无形中打了个大折扣,而赵元任本是稳占上风的,由于背上伤口颇深,雨水渗入伤口内,剧痛难当,身手自然亦受到影响,只能够略占上风,心却定了很多,照他的估计,若这样子打下去,肯定可以将麦九洲击杀,所以,他这时的脸上又有了笑意。
  两人在雨中从瓦面上打到地上,麦九洲的招法越来越乱,简直已不成章法,赵元任这时更轻松了,只等觑准一个机会,便一剑击杀之。
  “麦九洲,你刚才太早吹大气说狠话了。你不但杀不了我,更蠢到自寻死路!”赵元任一剑将麦九洲逼退一步,轻松地阴阴笑着。
  麦九洲咬着牙,一退立时又扑上,长剑竟然作刀使用,横七竖八地,一口气砍了七八剑!同时厉叫道:“赵元任,你杀得了我才说!”
  赵元任却没有硬封硬挡那十七八剑,身形连闪,全部避过,“嗤”地一剑斜刺向麦九洲的颈侧,将他逼退开去。“麦九洲,你认命吧,自古以来情场如战场,若不用点心机,使点手段,又怎能夺得美人归?你虽然聪明,却有点死心眼,若不是我心思灵活,先下手为强,到你想明白时,还不是一样动心思来对付我?所以说,你是怪不得我那样算计你的。”
  赵元任嘻嘻笑声中,接连两剑,又将麦九洲逼退两步。
  麦九洲被他这番话气得差点没有吐血,瞋目大呼道:“赵元任,你是小人,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真小人!”
  呼叫声中,身形连变,居然抢攻到赵元任的右侧,“呼”地一声,长剑全力荡扫向对方的腰身!
  赵元任这一次却没有闪退开去,陡地暴喝一声,迎着对方的剑势全力一击!
  这一次,他肯与麦九洲硬拼,是另有打算的。
  在他以为,麦九洲经过这一番打斗之后,已是强弩之末,而自己则一直避重就轻,体力消耗不大。这一次全力一击,肯定可以将他的长剑砸飞,那时,要杀他就容易了。
  他的估计果然没有错!一声金铁震响声中,麦九洲的长剑果然被震飞,而他的身形亦被震翻出去!
  至于他自己,也被震得退了两大步!
  他却没有料到麦九洲这一震飞出去,便一直“飞”了出去,直飞出三丈过外,接身形一展,翻掠入前面那座矮树林子之中。
  其实,麦九洲是早有预谋的,那一剑荡扫去,正是想赵元任以为他已力歇而全力一击,他便可以藉势翻飞出去,赵元任果然上了个“聪明”当。
  而由此看来,麦九洲也是个颇工心计的人,父或者是被赵元任的所为开了窍!
  赵元任确实料不到麦九洲有此一着,一眼瞥到。忍不住怒吼一声:“麦九洲,你还想走!”身形有如激矢般标掠前去,企图将麦九洲截住!
  才标掠到树林子前,林中响起一声马嘶声,接着是奔驰声。亦传来了麦九洲的一句话:“赵元任,这一次到此为止。但你别忘记了,这只是开始,以后你走着瞧吧!”
  赵元任身形走势更急,箭一样射进林子中,恰好看到麦九洲策骑从林子的那一面驰了出去,催骑如飞。眨眼间,已驰出十数丈外,到他追出林外,人马在雨幕中,只剩下淡淡的影子!
  赵元任知道无论怎样也追不上的了,只好气恨恨地停下来,想到麦九洲刚才抛下的那句话,不由倒吸了口凉气,猛地挥剑将身边的一株碗口粗的树干砍断了!
  想到以后要时时提防麦九洲的袭击,他便心烦气躁起来,咬牙切齿地自语道:“麦九洲,下一次再遇上你,看你还走得了!”
  他的声音未落,一阵枝叶响动声乍然响起,令到他悚然一惊,剑一横,扭头循声望过去。
  那面的枝叶一阵颤动,接现出一个人来,赵元任一眼看到,一颗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来,吐了口气,叫道:“哦!上官总管……”
  “赵少侠,原来是你!”现身出来的人正是仲孙堡的总管上官奇。
  跟着周围枝叶一阵响动,现出六七名汉子来。恰好将赵元任包围起来。
  “上官总管以为是什么人?”赵元任一听,便知道上官奇找的不是他。
  “赵少侠,咱们一直循迹追下来,追到这里,听到林中有响动,还以为那姓麦的小子匿在林中,却料不到是你。”
  接又问道:“你怎会在这里的?”目光在赵元任的身上一转,发现他腰背上血渍殷然,染红了一大片,诧然道:“赵少侠,你负伤?”
  赵元任一听上官奇率领手下是追踪麦九洲而来的;心头一喜,忖道:“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仲孙世家的行动这样快,正好替我除去那心头大患!”
  表面上却苦笑一声,道:“上官总管可惜来迟一步,否则,麦九洲就算胁生双翅,也走不了,这之前,我与他动过手,但却被他施狡计逃了!”
  一顿,不等上官奇接口,续道:“晚辈腰背上的伤口,正是被他偷袭之下,弄出来的!”
  上官奇一听,目光暴射,急急道:“他逃了有多久?”
  “只不过一会功夫,还不到半盏茶时分。”赵元任巴不得上官奇立刻追下去,追上麦九洲。“上官总管与贵属可有骑马来?”
  “有!”上官奇急不及待地道:“就在距这破庙约三十许丈外的一丛野树中,老夫的一个手下在看守着。赵少侠,那厮逃向那个方向?”
  “就是这个方向。”赵元任扭身朝林外一指。
  上官奇立时撮唇发出一声长啸。接又对赵元任道:“越少侠,你怎么会遇上他的?”
  “是他一直窥伺在我左右,伺机想杀我,不久前晚辈在那破庙内避雨,被他乘晩辈假寐时,猝然出手偷袭,差点丧生在他的手上。”赵元任接将刚才的情形向上官奇说了一遍。
  “他怎会要杀你的?”上官奇不愧是老江湖,虽然心急赶路,却不忘记问一下原因。
  “大概是他恨晩辈在他与仲孙兄动手时,不出手帮他,至令他断去了一臂,所以怀恨在心,欲杀晩辈以泄恨吧!”赵元任愤愤地说道:“晚辈在那种情形下,实在帮那一个也不好,那样只会得罪了贵堡或是华山一派,晩辈又怎会蠢到自惹麻烦呢?想不到仍是得罪了那个气量浅窄的家伙!”
  这一番话,赵元任是想过之后才说出来的。
  果然,上官奇在听了他这番话后,一直望着他表情变化的目光移开了。这表示相信了他的话。“赵少侠,不怕说一句,换转是老夫我,在那种尴尬的情形下,也不会偏帮那一个,你那样做很对,老夫是站在公道的立场说的,想不到的是,那厮竟然因此而迁怒于你。”
  这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上官奇立时对赵元任道:“赵少侠,很多谢你将那斯的行踪说出来,暂且别过,希望能够及时追截到那厮,那时你就再不用担心那厮了。”
  说着一挥手,向林外掠去。
  那几名汉子亦纷纷掠向林外。
  接着,一阵急骤密集的马蹄声响起,有如迅雷般迅速远去。
  赵元任脸上露出一抹阴笑,长吐口气,腰背上一阵剧痛,这才省起背上的伤口还未包扎,急忙向那破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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