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巧阴谋 一石二鸟
 
2023-05-27 10:06:44   作者:欧阳云飞   来源:欧阳云飞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石恨天以行动代替了答覆,禀明母亲,带着大刀,立与铁掌金钩罗四海等人结伴而去。
  先至血案现场察看一遍,并无任何新发现,再逐一审视一下死者,全部清一色死于刀伤,也看不出来是何人所为。罗四海派了一位镖师,命他就近雇一辆车,将尸体运回太原去,其余的五人一迳往东行去。
  所幸,车轮铁上铸有“神武镖局”的字样,不难掌握歹徒的去向,大家一路紧追,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已经奔出七八十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车轮的痕迹中断了,罗四海不由的喊了一声糟,道:“前面岔路甚多,四通八达,这下可麻烦了。”
  石恨天细加审查一下附近的环境,见十丈之内车痕、蹄印,足迹十势零乱,皱着眉头说:“歹徒甚是狡猾,一定是在这里换过车,咱们仔细找找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此处一面靠山,一面是一条深沟,石恨天展目望去,马上在山沟里看见三辆破碎的车。
  “罗老总,这大概就是贵局的镖车了吧?”
  “不错,咱们镖局的车与众不同,错不了。”
  二人寻路步下山沟,两辆镖车已碎,镖银自然不可能仍留在车上,另一辆车轿落在蔓草堆中,倒还完整。
  石恨天一头钻进轿里去,没见到唐英英主仆,也没有她们的尸体,却在车轿的木壁上,发现一首被人用尖刀刻上去的打油诗:
  一管旱烟袋
  一支狼牙杵
  欲明贼去处
  请向虎山行
  旱烟袋、狼牙杵、虎山,石恨天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道:“罗老总,这位唐小姐的确是位有心人,而且是位才女,居然能将耳闻目见之事写成一首诗,事情到此已经挑明了。”
  铁掌金钩罗四海上前一看,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恶狠狠的道:“好啊,原来是虎山双煞九尾狐狸通九天,与狼牙杵白玉明干的,老夫即使拚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将虎山踏成平地!”
  虎山,在冀南,是太行山的一条主要支脉,群山峻岭之巅,有一个山寨,正是九尾狐狸通九天,以及狼牙杵白玉明的巢穴。
  这日中午,山寨内正在兴高采烈的喜庆丰收,山门之外突然来了五位不速之客,一名斜乜眼的大汉上前堵住去路,神气活现的道:“走走走!你们来干什么?”
  石恨天抢上去两步,尽量将怒火往下压,故作心平气和的道,“咱们是来拜访大寨主通九爷的。”
  斜乜眼大汉看到拿在趟子手手上的镖旗了,神色微微一变,道:“你们是神武镖局的?”
  铁掌金钩罗四海指着石恨天说道:“老夫是罗四海,这位是一条龙石恨天石大侠。”
  石恨天三个字,就好像三支尖锥,剌穿了斜乜眼的脚掌心,猛地跳了起来,不由自主的退了三四步,惊惶失色的道:“你……你就是一条龙石恨天?”
  石恨天点了点头,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笑容,说道:“可否麻烦这位兄台通报一声?”
  斜乜眼的汉子不等他把话说完,人已经一溜烟似的走了,石恨天等人脚下也没停,接踵跟进去,几名守门的喽啰口里穷喳呼,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阻挡。
  前面有一栋大楼,门楣上有歪七扭八的两个大字:“虎堂”,虎堂内聚集了不少人,正在大排筵席,大吃大喝,每一个人的面前,至少摆放着有两锭元宝,姓张的头目打开一箱镖银,仍在继续给大家分银子。
  大寨主九尾狐狸通九天,与二寨主狼牙杵白玉明,一听说石恨天来访,脸色大变,急匆匆的携手迎出去。
  通九天老远就堆下了一脸的笑容,双拳高举过眉,笑呵呵的说道:“稀客,稀客,石大侠与罗老镖头都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到我们这个小山寨,快请那边坐。”
  说话中,不停的做着手势,企图将客人引到别处去,石恨天却不吃这一套,举步直往虎堂里闯。
  虎堂内一阵骚动,大家忙着收银子,姓张的头目将木箱拖至墙角去,命人在前面排下一道肉屏风,结果依然被石、罗二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九尾狐狸通九天,将错就错,将客人揖让至首位落坐,令人撤换了一副杯筷,还满满的斟了七杯酒,举杯说道:“残羹剩菜,不成敬意,来,来,我们兄弟敬大家一杯。”
  言毕,立与狼牙杵白玉明一饮而尽。
  石恨天却示意大家滴酒别沾,沉声说道:“谢了,我们已经用过午饭,也不想久留,如果一切顺利,打算马上就走。”
  通九天一怔,说道:“石大侠有急事么?”
  石恨天道:“好说,是想向通九爷求个人情。”
  九尾狐狸通九天笑道:“石大侠领袖绿林,望重江湖,有什么事直管吩咐就是,不必客气。”
  石恨天直接了当的说道:“欲向通九爷讨十万两镖银,三位姑娘,以及六条人命。”
  事到如今,通九天仍意图狡赖,道:“老夫不明白石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不曾开口的罗四海,这时候怒气冲冲的说道:“通九天,见真人不说假话,贵寨弟兄们适才所分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通九天一面催促大家喝酒,一面不疾不徐的说道:“石大侠给道上定下了很多的规矩,这是前几日洗劫了一位贪官得来的。”
  罗四海目注墙角,语冷如冰:“可是,装银子的木箱却是敝镖局的东西,神武镖局的马就拴在贵寨的马棚里,这一点通九爷如何自圆其说?”
  通九天依旧挂着一脸的笑容,道:“天底下相似的东西太多,罗兄可能是看走眼了。”
  罗四海双目一瞪,道:“神武镖局的东西,绝对不会看走眼,不妨将那只镖箱拿过来,老夫指给你看。”
  九尾狐狸通九天又给自己及白玉明斟了一杯酒,笑道:“可以,可以,木箱子可以看,马匹可以看,甚至欢迎在虎山寨内搜上一搜,但请先尽此杯。”
  举杯一幌,立与白玉明照了杯子。
  通九天人称九尾狐狸,素以阴险奸诈闻名,石恨天见他再三催促自己喝酒,不由心中犯疑,抽冷子将一杯酒泼洒在地。
  酒落石地,立时冒起一股青烟,雪白的岩石板,登时变成紫黑之色,原来是绝毒无比的毒酒。
  石恨天不禁大怒,推桌而起,怒不可当的道:“通九天,你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通九天一声吆喝,命人堵住所有的门,其余的人也一涌而上,将石恨天等人团团围起来,阴恻恻的冷笑道:“既然进入我虎山寨,就只有死路一条,喝毒酒原是想赏你们一个全尸,现在恐怕只有粉身碎骨了。”
  石恨天是何等人物,岂会被他唬住,双目闪闪发光,死盯住通九天、白玉明,威风凛凛的说道:“大丈夫行事理当磊落坦荡,你们既敢公然行抢,为何要打出我一条龙的旗号?”
  始终没有开口的白玉明,这时特意将手中的狼牙杵幌动了一下,摸着失去的右耳,声色俱厉的说道:“老夫这一只耳朵就足以说明一切。”
  不提他这一只耳朵还好,一提起来石恨天就不由的气往上冲,道:“白玉明,你鱼肉乡里,抢劫良民,割掉你的一只耳朵,只是薄惩,原想给你一个自新的机会,想不到你反而变本加厉,意欲栽诬石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狼牙杵白玉明可惧意全无,命属下喽啰将包围圈缩小,嘿嘿冷笑道:“石恨天,打出你的旗号,原打算你们火并一场也就算了,没料到会结伴找上虎山寨,是不是看中此地的风水好,想同葬虎山?”
  九尾狐狸通九天点燃了旱烟袋,咕噜咕噜抽了两口,接着说道::“这一次的行动,老夫自认为天衣无缝,二位凭什么判定是本寨所为?”
  石恨天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任凭你们诡计多端,终究是会有破绽漏洞,咱们别磨嘴皮子,应该谈谈正事了。”
  通九天眉尖一挑,道:“现在还有什么正事好谈?”
  “当然有,只要通九爷肯将唐姑娘主仆、十万两镖银如数交出来,并且严惩肇事者,相信罗总镖头可以网开一面,不会深究的。”
  “假如老夫说不呢?”
  “希望你能考虑到后果的严重性。”
  “在行动之前,老夫就考虑过了。”
  “通九爷的口气,似是不惜寨毁人亡了?”
  “应该说是老夫决心要将你们毁灭在虎山寨。”
  “凭贤昆仲,恐怕还不配。”
  “配不配马上就可以分晓。”
  “通九天,凡事盼能三思,不要一意孤行。”
  “石恨天,你断了道上朋友的生路,今天就认命吧!”
  二人针锋相对,话不投机,气氛登时紧张起来,九尾狐狸通九天蓦然暴退五步,大喝一声:“打!”
  虎山寨的喽啰们蓄势已久,早已扣好了各种暗器,通九天这厢话还没有落地,无数的暗器便如雨点子似的射向石恨天等人。彼此近在咫尺,暗器出手就到,处境真可谓险到极点,铁掌金钩罗四海等人一齐亮出兵刃,在周身布下一道刀墙剑幕。一条龙石恨天更绝,掀起一张圆桌面来,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像一阵旋风一样,绕着神武镖局的人转了一个圈圈。
  圆桌面上像是爆米花,更似是落冰雹,绝大多数的暗器全部钉打在木板上。
  石恨天好妙的身手,猛地一声狮子吼,以全力将圆桌面掷出去,接着又呼!呼!呼!连劈三掌。
  这三掌威力好大,桌面立刻四分五裂,木条、碎片箭也似的向四处激射,楼内秩序大乱,惨叫之声不绝,有那闪避不及者,一人木箭穿心,一人脑袋开花,另一人更惨,全身变成了马蜂窝。
  尚未正式交手,便已经丢了三条命,九尾狐狸通九天的鼻子都气歪了,三四尺长的旱烟袋夹着一缕劲风,照准石恨天的头颅砸过来。
  通九天的旱烟袋系以纯铜打造,设计之初就是为了当兵器来使用,烟锅足有拳头那么大,劲风呼啸声中,石恨天头皮发炸,急切间刀光一闪,当!的一声,火星四溅,石恨天已亮出七环宝刀,硬将九尾狐狸的旱烟袋架住了。
  一撞之力劲道十足,七环宝刀又是千古名刀,通九天的烟锅立被砍出一道半寸多深的口子,人也被巨大的反弹之力震退三四步。
  石恨天同样也虎口发麻,身子摇幌了二三下,突自斜刺里爆出一声:“杀!”白玉明的狼牙杵已近在面前尺许之处。
  当!又是一声金铁交鸣之声,罗四海的金钩剑及时出手,从半路上将白玉明的狼牙杵截下来。
  神武镖局的一名镖师,及两名趟子手,这时候也早与虎山寨的喽啰们干上了,打得难分难解。
  刀光剑影,拳来脚往,场中喊杀震天,血雨腥风,包围的人数愈来愈少,包围的圈子却愈来愈大,在石恨天一轮横冲直闯的攻势下,虎山寨的阵势渐呈零乱,已濒崩溃的边缘。
  狼牙杵对上了金钩剑,不知怎么搅的,两件带钩的兵器突然绞在一起,谁也摆不脱谁,罗四海全力劈出一掌,被白玉明巧妙躲开,白玉明扣好一把毒针,作势欲发。
  彼此对面而立,毒针一打出,罗四海即使有十条命恐怕也活不了,石恨天睹状大骇,“猛虎开山”、“刀劈星斗”,猛攻二刀,逼退了通九天,陡地回转刀锋,咔唰!白玉明冷不防挨了一刀,惨叫声中,一只左掌已被齐腕斩断。
  痛得他杀猪似的吼叫不止,一张脸已扭曲得变了样,抽出狼牙杵,劈头盖面砸下去,石恨天硬往上撞,“呛啷啷”的一阵脆响,接连削斫了三根狼牙,两件兵刃又架在了半空中。
  罗四海动作好快,金钩剑电掣而出,已将白玉明的脖子勾住,杀机满面的说道:“白玉明,唐小姐主仆现在何处?”
  白玉明吓得魂不附体,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通九天的大烟锅已疯狂攻到,疾取罗四海握剑的右手腕,企图救下白玉明,情急事危,罗四海根本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金钩剑猛往回抽,白玉明的脖子上血如泉涌,气管被割断一半,直往外面冒血泡。
  白玉明双腿发软,心头一片冰凉,狼牙杵早已脱手,跟着金钩剑猛往后退,这一来正好撞上了通九天的旱烟袋,九尾狐狸救人不成,反而害了白玉明,说时迟,那时快,通!脑壳碎裂,浆糊似的脑浆与血丝齐飞,可怜白玉明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便匆勿忙忙的上了黄泉路。
  白玉明死了,虎山寨的喽啰也所剩无几,通九天眼见大势不妙,乍然作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从烟锅内喷出一股黄色的浓烟。
  “迷魂烟!”
  “迷魂烟!”
  石恨天与罗四海同时惊呼出声,拉着大家暴退一丈多。
  这“迷魂烟”十分霸道,入鼻即晕,轻则昏眩,重则丧命,石恨天可一点也不敢轻敌大意,脚一沾地,便即纵起,从侧面夺门而出。
  脚底抹油,简直比飞还快,通九天甫冲出前门,就被石恨天堵住了,少顷,罗四海等四人也飞快赶到,虎山寨的人反而被人包围起来。
  由于恼怒过度,石恨天的一张脸已经变成猪肝色,双目之中布满浓浓的杀机,一字一咬牙的说道:“通九天,石某并不想赶尽杀绝,现在将三位姑娘交出来还不算晚。”
  通九天的一双贼眼,骨碌碌的转来转去,脑子里不停的打着鬼主意,冷森森的说道:“你做梦,三个丫头片子早已骨化飞灰,命归九幽。”幽字出口,旱烟袋已闪电攻到,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但见劲风呼啸,暗力如山,就好像有数十支旱烟袋排山倒海而来,蚊蚋不入,滴水不漏,只听见石恨天宝刀上的七个金环叮当作响,却始终攻不进去。
  不禁激起了石恨天的万丈豪情,心想如果连一只野狐狸都治不住,自己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暗将功力提足十成十,嗨!嗨!嗨!三声吼,尽全力猛砍三刀,不仅砍破了通九天的烟袋阵,火星激射中,还砍掉了半边烟锅。
  至此,九尾狐狸已斗志全失,脑子里再也没有工夫转害人的念头,而是想如何活命逃生,伸手抹了一把汗,虚幌一招,蓦的弹身而起,企图空遁。
  “纳命来!”
  在石恨天的面前,那还有他活命的机会,咬着尾巴卯上去,身如神龙摆尾一般摇了几下,金环响处,刀光暴闪,九尾狐狸通九天已被腰斩而亡。
  一声凄厉绝伦的哀嚎划破长空,姓张的头目也死在罗四海的金钩剑下。
  这时,虎山寨的喽啰仅仅还剩下五个人,一再突围不成,与神武镖局的人缠斗不休,石恨天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膀臂,厉色说道:“说,你有没有参加劫镖的行动?”
  此人空有一副虎背熊腰的架子,骨子里却是一个标准的脓包,吓得屁滚尿流,全身打哆嗦,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没有。”
  石恨天嗤之以鼻,道:“你们之中有谁参加了?”
  手指着斜乜眼大汉,牙齿直打颤,虎背之人道:“他参加了。”
  不待石恨天开口,罗四海一声暴喝,金钩剑已取下了斜乜眼吃饭的家伙。
  看得另外三个人心胆俱裂,哪还敢再逞强斗胜,一齐丢下兵刃,心甘情愿的作了阶下囚。
  石恨天继续追问那虎背之人:“还有没有谁参加?”
  虎背之人道:“没有了,我们四个人都没有参加。”
  “被抓来的三位姑娘,是否真的已经被害?”
  “还活着,我们寨主原打算留作压寨夫人。”
  “现在哪里?”
  “就囚禁在寨子里。”
  “带我们去!”
  “是!是!”
  押着四名喽啰,绕至后寨,靠山崖边上,有一间没有窗子的石屋,石屋的门口站着一个人,石恨天已来至面前,那人竟然未曾动一下,罗四海上前问话,亦充耳不闻,一名趟子手推了他一把,噗通!一声倒下了,原来早已被人点了死穴。
  这事甚是突兀,石恨天不由一楞,石牢的铁门是虚掩着,一推就开,所幸里面果然被捆绑着三位姑娘,这才放下大半个心来。
  铁掌金钩罗四海快步上前,先给三位姑娘松了梆,那位唐英英的确是位大美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腈瞅了石恨天一眼,起身揉揉手腕,活动一下筋骨,然后落落大方的说道:“谢谢罗总镖师救命之恩,你们天亮之前如果还不来,我们主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说至伤心之处,不禁为之动容,眸中含了满眶热泪。
  铁掌金钩罗四海哂然一笑,道:“言重了,保护姑娘的安全,是老夫的责任,惭愧未能善尽职守,累三位受惊,该谢的应该是这位仗义相助的石大侠。”
  唐英英望着石恨天,福了一福,娇滴滴的道:“谢谢石大侠。”
  石恨天回应了两句客气话,报以一阵爽朗的笑声,步出石屋,指着死者道:“姑娘可知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唐英英摇摇头道:“不知道。”
  石恨天皱着眉头,道:“难道连半点动静都不哓得?”
  唐英英想一想,道:“好像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却无人推门走进来,隔没多久,你们就进来了。”
  石恨天的眉头皱得更紧,转对罗四海道:“罗老英雄可曾另请了高人助拳!”罗四海郑重否认,石恨天更加迷惑,道:“这就奇了,看这出手之人的手法,明明是武林高手所为,却又不肯公然现身,真弄不懂这位朋友安的是什么心?”
  劫镖之事,至此本当已告一段落,竟突然又冒出这么一桩悬案来,欣慰之余,不免又蒙上一层阴影。
  要做的事太多,大家皆无暇多想,神武镖局的人在忙着寻找镖箱,及从死者的身上找回镖银。仅余的四名虎山寨的活人,则在石恨天的命令下,在寨外挖了一个大坑,准备埋葬通九天等人。
  待寻回镖银,葬好死者,天色早已大黑,大家只好在虎山寨过夜。
  讵料,第二天一早起来,却发生了一宗命案,一名趟子手被人吊在了一棵大树上。
  放下来,石恨天细加审视,马上发现是被人先点中死穴,然后才吊到树上去的,尸体还软软的,余温犹存,下手的时间,显然就在天亮之前不久。
  另一名趟子手气得暴跳如雷,抓来一个喽啰就是一顿狠揍,却被石恨天阻止了,道:“他并非凶手,干嘛要揍他。”
  神武镖局的镖师听得一楞,道:“何以见得他不是凶手?”
  石恨天振振有词的说道:“此人点穴的手法十分高明,与看守石屋的那名喽啰,显系同一人所为,而且还是一位武林高人。”
  铁掌金钩罗四海看看死者,瞧瞧在场的人,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忧心忡忡的道:“会是谁呢?目的何在?”
  石恨天同样狐疑满面,心里直犯嘀咕,将声音压得很低,只有罗四海一人听得到:“石某很怀疑,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可能正在进行中。”
  罗四海眉峰紧蹙,心事重重的道:“石大侠,原以为事情到此,已可告一段落,现在看起来,前途布满荆棘,另一个更大的劫难可能正在等着我们,敝镖局目下又仅仅剩下我们三个人,实不足以保护唐小姐的安全,可否偏劳石大侠,再护送我一程?”
  唐英英瞟了石恨天一眼,马上接口说道:“是嘛,好人要做到底,送佛要送上西天,如果石大侠需要特别的费用,我可以另加。”
  一条龙石恨天哈哈一笑,道:“姑娘说哪里话,能够与唐小姐同行,是我的荣幸,石某答应送三位到邯郸就是。但不知姑娘的五粒明珠是否安然?神武镖局的这位死者又当如何处理?”
  唐英英探手入怀,取出一个锦缎小囊来,打开来露出五粒晶光闪亮的明珠,笑盈盈的说道:“明珠在此,虎山寨的土匪还不曾搜到我身上来便完了,这完全是石大侠的恩赐。”
  罗四海闻言大喜,一面命人准备车辆,一面说道:趟“子手的遗体,决定暂留虎山寨,回程时再行运返,倒是通九天的这几名喽啰应该如何发落,还请石大侠示下。”
  石恨天胸有成竹的对四名啰喽说道:“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家去了,希望从即刻起,放下屠刀,弃恶从善,别再为非作歹,打家劫舍,如果不知悔悟,再被我碰上,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四名喽啰如获大赦,谢石恨天的不杀之恩后,便即喜纠纠的结伴离去。
  马车已套好了,前面两辆敞车装镖银,另一辆装了一个帆布篷子,供唐英英主仆乘坐,插上镖旗,还特别加了一面石恨天的一条龙旗帜,立即驶离虎山,取道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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