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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爱河孽债
 
2019-08-05 12:08:03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范玉华又喃喃道:“陈……哥哥,你……不要紧吧?”
  陈隆痴痴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不要紧。你受伤了。”
  范玉华道:“没有关系的……只要你……不再受伤就好了……”
  这当儿,徐萍已经走到范玉华的身侧。范玉华默视徐萍良久,喃喃道:“你是要……杀死……陈哥哥的徐姊姊么?”
  徐萍突然感到芳心一痛,两颗珠泪聚滚双腮道:“我不是故意伤你的,请你原谅我。”
  范玉华惋然一笑道:“我……自己愿意替……陈哥哥……受伤的,你真……的要杀他么?”
  徐萍黯然道:“是的,我要杀他,他侮辱我,蔑视我……”
  “徐姊姊……他知道他……错了,你原谅他一次好么……”
  徐萍轻轻地咬了一下银牙,道:“看在我误伤你的份上,我就饶他一次!”话落,转身疾走而去。
  望着徐萍蹒跚的背影,在场之人,意味到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凄凉的阴影……
  没有人叫她,她一个人孤独地走了!
  正在这当儿,五六个黄衣人,急急向养身殿方向奔来。其中一个老者来至三丈开外,伏身下跪,朗声道:“弟子刑司殿殿主吕朝阳禀告代掌门。”
  黄梅娟道:“吕叔叔不必多礼,有什么事么?”
  吕朝阳道:“派往开封取药的六雄与七雄已经回到终南山。”
  黄梅娟急道:“快传他们来见我。”
  吕家节沉声道:“禀告掌门人,‘散花手’与‘赛潘安’身受重伤而回。”
  这说得在场之人脸色大变,赛潘安与散花手去了三天,竟会受伤而回,这怎不令人吃惊?
  黄梅娟粉腮一变,急道:“他们人在何处?”
  吕朝阳道:“他们两个人中赛潘安伤得较重,此际已奄奄—息,由散花手勉强背回终南山。”
  “被什么人所伤知道么?”
  “不知道,弟子尚未询及经过。”
  “药取到没有?”
  吕朝阳摇了摇头道:“没有取到。”
  黄梅娟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当下急道:“传令他们两个人来见我。”
  吕朝阳恭应一声是,挺身跃去。黄梅娟望了红衣女一眼,启齿又止。
  这突然发生之事,也使红衣女大吃一惊,“笑脸侠医”有求必应,何以赛潘女与散花手不但没有取到药,反而受伤而回。
  转脸一瞧,陈隆扶着范玉华,缓缓站起身子,范玉华粉腮依旧苍白如雪,而陈隆脸上所呈露的神色,比范玉华更为难看,泛露着一种极其难看的表情:痛苦,失神、麻木、惆怅……他的眼睛直视,连眨动一下都没有。
  红衣女黯然而叹,探手入怀,取过一颗丹药,纳人范玉华的口中,低声道:“范姑娘,你伤势不重,服过此药之后,大约可以复元,陈掌门人应该回去休息了。”
  陈隆傻然地咧开嘴唇笑了一一笑,这笑容似是非他心中所发,而是潜意识的。
  刹那间,六个黄衣人抬着赛潘安以及散花手,到了场中,恭立一侧待命!
  吕朝阳朗声道:“禀告掌门人,六雄、七雄在此恭候派令。”
  红衣女与黄梅娟同时向赛潘安、散花手走去,眼光一扫,果然赛潘安脸上一无血色,气如游丝!
  散花手虽然伤势没有赛潘安重,但因他受伤后背负赛潘安回到终南山,真元受损过巨,陷于昏迷中。黄梅娟令人把赛潘安与散花手抬入养身殿,置于床上。
  陈隆依旧站在一侧,动也不动,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一的,灵魂的躯壳。已脱离了他。
  因为,他所受的心灵创伤,是别人所无法承受的,一个真正爱他的少女,贞操换取了他的生命。这残酷的事,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坎上,抹不去,忘不了,他如何向她偿还这笔感情的债呀?这种烙印在他的心灵上的残酷事实,要比万支利剑穿他的心还要难受过、痛苦。他真乐意即刻就死,脱离这恐怖残酷的事实!他曾经有过梦想,几个深爱他的女子,都得到了不幸的结果。这中间包括失莲!想到朱莲,他凄然傻呆地笑了起来。
  此刻,范玉华经过一阵疗伤之后,精神业已大畅,望着傻然而笑的陈隆,幽幽问道:“陈哥哥,你对不起徐姊么?”
  “也许是的!”
  “你不是爱她么?”
  “也许是的!”
  “你在想什么?”
  “也许是的!”
  范玉华怔了怔道:“陈哥哥,我在问你的话呀!”
  陈隆愕了一愕,道:“哦!哦!你说什么?”
  “我在问你想什么?”
  陈隆惨然地笑了笑,道:“我在想一个梦,一个女人!”范玉华不解道:“梦?什么梦?哪一个女人?”
  陈隆喃喃自语道:“是的,一个残酷的梦,不幸的女人……不,不,她幸福的,她有一个丈夫,但对我是一场梦……梦……是梦
  说着,他近乎疯狂地笑了起来。
  陈隆暗吃一惊,道:“陈哥哥,你怎么了?”
  陈隆一敛笑声,默视范玉华良久,喃喃道:“我不是很好么?”
  “陈哥哥,刚才你说梦见了一个女人是不是?”
  陈隆痴痴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梦见了一个女人……她又走了!”
  范玉华不解陈隆话中之意,道:“陈哥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常常梦见男人,醒来之后,他也走了。”
  红衣女知道陈隆所说的女人,就是他难于忘怀的青梅竹马情侣朱莲!她为范玉华天真而难过,天下要找出这样天真憨直的少女,的确太难了。只好苦笑一声,道:“范姑娘,扶掌门人进去吧。”
  范玉华微微点了一下头,道:“陈哥哥,我们进去吧!”
  陈隆傻笑道:“我们进哪里去?”
  “你身子尚未复元,我扶你进去休息!”
  “我病了?”
  “你伤得很重,陈哥哥。”
  “是不是徐萍把我打伤的?”
  “不,陈哥哥,是消魂女。”
  “哦?消魂女?她怎么了?”
  红衣女闻言心中一痛,她知道陈隆此刻理智已告昏迷,开口向范玉华道:“范姑娘,不要多说了,扶他进去吧!”
  黄梅娟偕同红衣女,走到赛潘安与散花手的床前,只见两人眼睛紧闭,脸呈灰白。
  红衣女向黄梅娟道:“如以伤势看来,他们两个人均中了对方重手,让我给他们两个人服过丹药之后,再帮他们疗伤!”黄梅娟感激地望了望红衣女,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红衣女轻叹了一声,转脸望陈隆,他已在另外一张床上躺了下来。当下取过丹药,分别纳入赛潘安、散花手口中。
  散花手与赛潘安经过红衣女与黄梅娟一阵疗养之后,伤势果然大为好转。散花手一望黄梅娟,急道:“请恕弟子未能完成使命!”
  黄梅娟挥手阻止,樱唇轻启,问道:“两位为什么没有把药取到手,反而身受重伤,到底与什么人交手?”
  散花手道:“禀告掌门人,我们曾经把药取到手。”
  “那为什么没有带回?”
  “又被人夺走了!”
  “被谁夺走?”
  “我们不知道。”
  “你把经过情形,告诉我们一遍!”
  散花手沉思了半晌,似在回忆当时情形。久久才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与赛潘安离开终南山之后,取道:“直奔开封。当天下午,我与赛潘安离开终南山之后,取道直奔开封。当天下午,我到开封之后,突然发现两件轰动武林的事。”
  黄梅娟接问:“什么轰动武林的事?”
  散花手道:“在开封城里,数日之前,突然,发生几宗大命案,传闻一个年青的高手,杀了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均是江湖闻名人物,一个是武当派的‘雪里凤’李珍,一个是‘天龙寨’寨主的女儿‘粉娇娃’简妙铃,另一个是碧华山庄庄主的女儿‘笑女郎’兆淑婉!”
  黄梅娟冷冷接道:“你们为了好奇,便闯了祸?”
  散花手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只听传闻这三个少女同时死在开封,而且据传闻死前曾被那年青的男人摧残过,死状极其恐怖,她们的下体还渗出血液。
  “另一宗命案更是骇人惊闻,在这几个少女同时死在开封之后,突然又传来五个江湖年轻高手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死的人包括三大门派俗家弟子三人,另两个都是天生会的年轻高手!
  “这五个年轻高手之死,与那三个少女一样,据说他们是由于在精神兴奋过程中,被人下手点中穴道而亡,而这五个年轻高手死后,还赤裸着身子,一丝不挂!
  “从以上情形看来,这五个年轻高手,必是与那女人发生过肉体关系,在精神极度兴奋之际,被对方下了毒手!”
  红衣女听得心里大惊,道:“当真有这种事?”
  散花手道:“在下向来不打诳语,这件事发生只不过三天。这对心理变态的青年男女,在开封做了两件命案,死了八个江湖年轻高手,闹得满城风雨,鸡犬不宁。本来我们不相信这件事,在我们要到阴鬼山的当天晚上,又有两个女的,死在那个男人手巾。”
  红衣女听得粉腮大变,问道:“那么另外那个心理变态的女人,在什么时候杀了人?”
  散花手道:“这是昨天与前天的事,这个女的奸杀江湖年轻高手,是在那个奸杀江湖年轻女人为后。”
  红衣女道:“后来怎么样?”
  “后来,因为这件事与我们没有关系,所以在当天晚上,便赶往阴鬼山。两件事闹得江湖大为震惊,在我们赶往阴鬼山之际,开封城里果然来了无数的各派人物。在天亮时分,我们到了阴鬼山,找到‘笑脸侠医’,说明来意,他果然给了我们一颗‘阴血归阳丸’。于是,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回终南山。第二天中午,路经开封一片苍林之际,我们看了一件可怕的事……”
  散花手说到这里,脸上突然掠过一阵惊恐之色。红衣女问:“什么可怕的事?”
  散花手缓和了一下脸上惊恐之色,说了起来。
  就在我们经过那片苍林之际,突然间,远处一声女子的惨叫,破空传至!我与赛潘安闻声大吃一惊,同时展身向那发声处扑去。眼光过处,几乎令我们惊叫出口!只见地上躺着一个面目姣好的绿衣女子的尸首,这个女子死状跟传说一模一样,是被奸杀而死的!她的下半身一丝不挂,下体还汩汩渗出血液来!我与赛潘安看了一阵,也就走开。陡然,远处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至,似是有人交手。我们两个人怔了一阵,挺身跃去,眼光过处,是天龙寨寨主多臂狷简皓正领着门下八个高手,正在与一个年轻人打得难分难解。
  这个年轻人长得一表非凡,只是脸带煞气。这个年轻人想必就是杀了五个女子的人了。
  果然不错,杀死五个少女,正是此人。我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如此辣手,连杀五个少女。只听那年轻人冷冷一笑,喝道:“简寨主,是你的女儿愿意跟我玩的,她说快活得要死,所以我就叫她如愿以偿,还能怪我吗?”
  天龙寨寨主脸色大变,厉声道:‘你的手段未免太辣了,我女儿跟你何仇,你竟先奸后杀,如不把你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话犹未落,与门下八个高手,一齐围攻扑上!也在这当儿,来了两个武当派的道士,以及碧华山庄庄主独行客兆文远及七个庄主。
  当下那个年轻人迫开天龙寨主及门下之人的围攻,纵退数丈,眼光一扫来人,纵身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各位均是为在下而来,这倒是幸会了。”碧华山庄庄主仰首一一阵狂笑道:“阁下奸杀五个女子,这事太令人切齿。试问阁下年纪轻轻,未悉这些无辜少女与你何仇?”
  那年青人傲然一笑道:“仇吧?这倒没有。不过,她们都愿意‘乐死’,所以在下只好成其所愿。”
  天龙寨寨主再也忍耐不住,当下大喝一声,道:“无耻淫贼,看掌!”呼呼两掌,猛向那年轻人劈去。
  年轻人冷冷一笑:“你们既然找死,也别怪我。”一缕寒光,卷起一片剑影,惨叫声起,竟有两人应声而躺!
  这副身手震慑了在场之人,所有围攻那年轻人之人,几乎同时纵身而退,他们估不到这年轻人武功竟如此之高!
  年轻人纵身笑道:“不怕死的再上来试试。”
  在场之人虽然感到这个年轻人武功高,但也不能就此罢休,齐声大喝之下,又双双围攻而上。
  这十几个人围攻之势,的确非同小可。但这年轻人武功委实匪夷所思,眨眼间,又有三个伤在他的剑下。
  但因来人均是江湖一流高手,人多势众,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眨眼间,年轻人也显得有些不支。
  正在这当儿,背后倏然一声冷笑之声响起。我与赛潘安同时一惊,转脸望去,只见背后三丈之处,站立了一个少女。
  这少女确实人间佳丽,明眸一扫,我与赛潘安都怔了怔!我们也不知道这少女来意如何,把眼光又转到场中。
  忽闻这少女娇声一笑,笑声荡人魂魄,我与赛潘安不由把眼光扫向这个少女。
  这少女一敛笑容,做出一种风情万千的姿态,缓缓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与赛潘安怔住了!
  倏然,一个可怕的影子掠过我们脑际:这个少女莫非就是杀死五个年轻男人的那个女子?
  想到这里,我们不约而同地倒退了一步,吸了一口凉气?
  但一看情形又不像,这少女一脸憨直忠厚之相,一点也没有淫荡之态,难道会是她?
  我们心念未落,那个少女娇笑道:“二位是来看热闹的么?”话落,把眼光盯在赛潘安脸上!
  赛潘安几曾被女人如此注视过,当下脸上一红,不知所答。我只好开口道:“我们只是路经此地,看热闹倒谈不上。”我望了赛潘安一眼,暗示他道:“我们走吧。”
  赛潘安点了点头,望了我一眼,就待纵身而去。但那个女子突然说道:“二位有急事么?”
  我一望这个少女睁着一双眼睛,嘴上浮现憨笑,心里镇定了许多,含笑道:“不错,我们必须赶回去!”
  那少女脸上展起凄然之色,苦笑道:“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她把眼光落在赛潘安的脸上,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姓赖?”
  赛潘安讷讷道:“不!不!我不是姓赖,我姓萧。”
  “你姓萧?你不是赖哥哥,你真的不是?”
  我一听这话,似发现这个少女有过一个姓赖的男友或哥哥,而这个男友或哥哥必是与赛潘安长得酷似。当下我开口问道:“姑娘芳讳如何称呼。他的确不是姓赖,而姓萧。”
  那少女眼眶一红,珠泪盈眶道:“我叫马幼兰,我找赖哥哥找了几年,可是如石沉大海,我不相信你不是他,因为你跟他太像了。”话落,两颗眼泪掉了下来!
  我们看得心里有些不忍。我想了一想,说道:“他的确不是你的赖哥哥,不过假如我以后碰到这个人,我一定替你告诉他一声,说姑娘在找他。”
  那少女天真一笑,道:“你真好,你们要真的回去了么?”
  接着又问:“你们住哪里,我以后可以找你们么?”
  我想了一想道:“我们住在终南山。”
  “你们是终南派的人?”
  “正是。”
  突闻那少女娇声一笑,道:“你们为什么急着回去。”
  “因为敝派掌门人身受重伤,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那少女眨着大眼睛道:“你们掌门人受伤,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去取药的。”
  “取药?”
  “不错。所以,我们要走了。”话落,我们就待纵身跃去,那少女突然截住去路,向赛潘安冷冷说道:“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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