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愁云惨雾

 

2019-08-05 12:43:00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陈隆乍见火僵尸，吓得脸色大变，纵身而退，他想：我陈隆完了！
　　独眼老怪放出火僵尸，的确大大出乎陈隆意料之外。
　　火僵尸带着一团火焰，直入半空中。只听独眼老怪的口中发出丝丝的尖叫之声，那火僵尸突然在空中盘旋了一下，势如雷击电奔，向陈隆当头击下。
　　这一击之势，不但快、猛，而且准确异常，电闪一瞬，已到陈隆头上三丈。
　　陈隆吓得脸无血色。这火僵尸尚在三丈之外，便有一股奇烫绝伦的热气，袭向陈隆！眼见陈隆就要伤在这火僵尸之下，突然间陈隆大喝一声，一扬左掌，“阴掌”挟以全身功力发出。
　　陈隆这一掌击出之势，迅如闪电，阴飚卷出，猛向那火僵尸击去。
　　突然，那火僵尸吱的一声，在阴飚击到之际，又腾空飞起。
　　这一着不但陈隆为之一怔，即是独眼老怪，也吃了一惊。他们估不到这火僵尸在快击到陈隆之际，又会突然腾空而起，竟没有下击，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陈隆怔了一阵，心里突然似有所悟，心忖：“莫非这火僵尸怕阴掌？”
　　陈隆的想法确实一点不错，这火僵尸被陈隆这记阴掌迫得又腾空飞起，而不敢下击。
　　那火僵尸似是发怒了，吱吱的叫声不绝于耳，一个盘旋，再度击下。
　　这一击之势，比原先更猛。陈隆心胆一壮，呼地又一记阴掌，再度击出。
　　这火僵尸受过独眼老怪四五十年的调练，已通灵性，在陈隆一记阴掌再度出击之际，又吱地一声猝然向横里飘出，再一抖身，向陈隆背后击到。
　　这飘身避掌，腾身再击之势，的确快得令人无法看清，陈隆猛觉全身一热，心血一荡。
　　在他神志模糊的刹那，突闻一声惊叫：“师父，你快收了火僵尸。”
　　这火僵尸的确有不可思议的威力，假如陈隆能沉住气，不心慌发掌，他决不会被火僵尸所制，因为火僵尸怕的是阴冷之气！
　　其实，他并没有被火僵尸抓到，否则，陈隆此刻不早已鲜血飞溅，全身被烧得焦烂。
　　因为在火僵尸击到陈隆之刹那，一条娇小的人影，突然扑向陈隆，厉声大叫：“师父，你快收了火僵尸！”
　　火僵尸眼光一扫那扑向陈隆的人影，脸色大变，只听他口中嘶地一声怪叫，火僵尸猝然向独眼老怪背上的皮袋中落去。陈隆此刻被火僵尸的热力迫得昏死过去，如果不是这个扑向陈隆的人，他早已死在火僵尸之手。
　　这条扑向陈隆的身影，正是妖女奴。她把陈隆躺下的身躯持住了。独眼老怪望着妖女奴突然出现，也不由大为震惊！
　　只见妖女奴脸上罩起一片杀机，冷冷道：“师父，你不是答应我不伤他么？”
　　独眼老怪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当初的确答应过妖女奴，她给他污血，而不伤陈隆。
　　当下楞了半晌，说道：“此人对天生会威胁太大，如不除去，天生会恐怕要毁在他的手里。”
　　妖女奴道：“这个我可不管，您当初答应过，就应该实行诺言。”
　　独眼老怪被说得哑口无言。血魂怪婆说道：“那么，你想救他r“不错。”
　　独眼老怪冷冷道：“此刻不准你救他。”
　　妖女奴道：“你老人家曾答应我不伤他，现在他既然被火僵尸所伤，我就应该救他。”
　　独眼老怪因为火僵尸之能训练完成，得力于妖女奴之助，不得不卖一点帐，当下说道：“好吧，我就让你救他。现在我们要到天生会去了，你也要快回来！”话落，纵身跃去，消失不见。
　　独眼老怪与血魂怪婆一走，缓和了一下紧张情势。当下妖女奴的药一入口，人即已苏醒过来。
　　陈隆乍觉芳香扑鼻，忽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他的耳边飘过：“陈哥哥，你没有伤着吧？”
　　声音传来，使陈隆心头大震。他一转眼，发觉躲在一个女人的怀中，不由大吃一惊，慌忙纵身而起。
　　他对于刹那所发生的事，一无所觉。当他看清是妖女奴时，不由脱口说道：“妖女奴……你……”
　　妖女奴凄惋地一笑，道：“陈哥哥，假如我慢来一步，你可能已经死在火僵尸之下。”
　　陈隆突然明白过来，他忆起她原先的惊叫声。问道：“是你救我的？”
　　“不错呀！”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到过终南山，一个人告诉我的。”
　　陈隆对于妖女奴的确恨至极点，当下闻言，冷冷道：“你是不是又大闹终南山？”
　　妖女奴闻言，粉腮微微一变，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隆一见情形，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妖女奴必定又大闹终南山，因为她恨黄梅娟。心忖至此，脸色微微一变，道：“你说呀。”
　　妖女奴道：“没有呀，我只是把黄梅娟打伤了。”
　　陈隆大惊道：“什么？你把黄梅娟打伤了？”
　　妖女奴望着陈隆愤怒之色，芳心微微一骇，也不回答陈隆所问。陈隆脸色突罩杀机，道：“妖女奴，你确实可恶到了极点，黄梅娟跟你何仇？”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陈隆的脸色更阴森了，他冷冷笑了一下，道：“纵然我会丧命在火僵尸之手，也不愿你救我。”
　　妖女奴的芳心被陈隆这句话刺伤了，两颗眼泪滚下了她的粉腮，幽幽道：“陈哥哥，我爱你呀！”
　　“不要脸的女人，我稀罕你的爱？笑话，我对你真恨之入骨，徐萍、徐翠会有今日，是什么人造成？你为达到你的目的，不惜破坏别人，你还有这个脸见我？”
　　妖女奴泣声道：“我嫉妒她们……”
　　“为什么？”
　　“我恐怕她们夺去你！”
　　“放屁！现在令你即刻滚出白骨岩，报答你救我一次之恩，下次再见，我陈隆对你可就不客气了。”
　　话落，望也不望妖女奴一眼，举步向白骨岩之内走去。
　　妖女奴爱陈隆，这当然是无可否认的事情，只是她爱得过份与专制，使人无法谅解！
　　当下见陈隆一走，她叫了一声：“陈哥哥！”泪滚双腮，纵身向陈隆扑去。
　　陈隆一转身，妖女奴的娇躯正好扑在陈隆的怀里。陈隆愕了一愕！当下脸色一变，大喝一声你给我滚开！”一记巴掌，向妖女奴脸上打了过去。
　　妖女奴猛觉脸上一阵火辣，跄踉后退三个大步，蓦然间，苍林中传来一个喝彩声：“打得好！”
　　声音传来，陈隆暗地一楞，循声望去，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当儿，妖女奴哭泣道：“陈哥哥，你不应该这样对待我呀！”
　　陈隆狂笑道：“怎么？太便宜你了？告诉你，你妖女奴想得到我的爱，下一辈子吧。”
　　妖女奴粉脸一肃，道：“陈隆，我几时害过你？致使你这样恨我？说呀。”
　　“你虽然没有害我，可是几个少女为你妖女奴而堕落，你对得起我？”
　　“可是那是爱……”
　　“你妖女奴知道什么叫做爱？你只知道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地破坏别人。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滚出去，别惹我发火。”妖女奴冷冷道：“否则，你要杀我？”
　　妖女奴狂笑道：“陈隆，我妖女奴没有亏待过你，你几次性命都是我给你救回来，否则，你能活到今天？”
　　陈隆怔了一半晌，道：“你救我是另外一回事，我心中感激你，每是你使我含冤莫辩，你又如何向我解释？你认为你救我，便能情仇相抵？”
　　妖女奴冷冷道：“那么，你陈隆对我要怎么样？”
　　“一刀怕！”
　　妖女奴纵声狂笑，道：“很好，可是我妖女奴不会甘心的，你陈隆从今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咱们不妨等着瞧。”话落，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陈隆怔怔地望着妖女奴远去的背影，冷冷自语道：“我就看你妖女奴能要出什么花样。”
　　“阁下对女人确实心硬。”
　　声音传来，使陈隆大吃一惊，转身望去，他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立了一个人！
　　陈隆眼光过去，吓得脸色大变，惊叫道：“你……你……”吃惊得连连退了三步。
　　对方淡淡笑道：“不错呀！掌门人，你不认识我了。_
　　陈隆镇定了一下惊恐神情，道：“你！你是关明？”
　　对方笑道：“怎么？几天不见，我变了？”
　　陈隆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关明被他打下断崖，何以没死，又在此出现，这怎不令他吃惊？当即镇定了一下情绪，道：“这倒出我意料之外。”
　　关明道：“是不是你掌门人认为我死了？”
　　陈隆脸上一红，道：“那么关兄是为兄弟而来？”
　　“不错。”
　　“你要怎么样？找我算帐？”
　　关明纵声大笑，直笑得陈隆全身鸡皮疙瘩迭起，茫然问道：“你笑什么？”
　　关明一敛笑声，道：“掌门人太过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关明的举止，使陈隆大惑不解，好似他在这数十日之间，起了相当变化，一改过去乖戾凶狠。
　　陈隆当下怔了一怔，道：“关兄不妨把来意说明，以免令弟猜疑。”
　　关明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来打听一个人。”
　　“谁？”
　　“朱莲。”
　　陈隆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找她干什么？”
　　关明凄惋一笑，茫然地注视了一下苍穹，才幽幽道：“过去的事不谈，弟自从被你打下斯崖之后，决定重新做人，因为关明已把以前罪恶，带进死亡一次。”他望着陈隆，苦笑了一下，道：“那断崖之下，结成似网的葛藤救了我一命。弟闭目沉思，觉得双手沾满血腥，上苍还不让我死，我应该悔过，重新做人
　　他幽然一叹，又道：“我要找朱莲，只是想再看看忆越一眼，如果朱莲不谅解我，我便遁入空门，从此伴依青灯古佛了。这突然的转变，使陈隆震惊，他真估不到关明会有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关明望着陈隆吃惊而又怀疑的神情，道：“怎么？陈兄不相信我么？”
　　陈隆急道不不，只是兄台的转变令人惊喜，关兄如真人悔改，重新做人，弟亦万分钦佩。”
　　关明惨然一笑，道：“过去的事我们不谈，因为过去的事，委实令人不堪回首，未悉陈兄肯否将朱莲的住处吿我？”
　　“如关兄真能向她悔过，破镜重圆，指日可待。”
　　关明淡淡一笑，道：“兄弟倒不苛求这个，关明是一个大恶不赦之人，别人不会谅解的。”言下深深一叹，不胜凄凉！
　　陈隆道：“佛家曾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关兄能大彻大悟，令人佩服。”语锋略为一顿，道：“不过，朱莲是一个心灵受创极重之人，关兄见到她之后，也应该好好安慰她了。”言下不胜黯然。
　　关明淡淡一笑，道：“我会的，我确实太对不起她，纵然我死，也不能赎回她对我的谅解。”
　　陈隆对于关明能悔悟以往错处，重新做人，不但高兴，而且佩服异常，当下含笑道：“等我见了血龙子之后，我再带你去找她好吗？”
　　“弟正想跟陈兄一起去，既然如此，那最好不过，大恩不敢言谢，只有永铭心中了。”
　　陈隆道：“关兄打算重在江湖轰轰烈烈干一番？”
　　“关明已遗臭万年，何颜再闯荡江湖？只要再见朱莲一面之后，我便要隐居探山，永不履身江湖了。”
　　陈隆脑中含头一动，问道：“关兄再去过天生会没有？”
　　“没有。”
　　“关兄知道天生会近来想称霸江湖，并吞江湖小派情形吗？”
　　“知道。”
　　“你既悔过重新做人，就应该好好地干一下，挽回你关明的英名，让别人谅解你。假如关兄愿意，我想求你一件事。”
　　“难道你不怪我关明以前对你不是？”
　　“不会的，朱莲需要你。如果你不误会我与朱莲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兄弟便满足了。”
　　关明感激泪下，道：“陈兄真是超人，普天之下除你之外，恐怕没有别人肯谅解我。关明此生如何报以大义！”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了。
　　陈隆拍着关明的肩膀，道：“关兄难过什么？从今以后，让我们携手合作，共同担负起武林正义的重大担子，你意如何？”
　　关明道：“如陈兄有事，尽管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以报陈兄厚爱之情。”
　　关明语声甫落，他们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小娃儿，能大彻大悟，重新做人，的确难能可贵，看来侠义中人有幸了
　　陈隆举目望去，南极仙翁不知何时站立背后。陈隆心里一喜，道：“老前辈，想不到您又来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南极仙翁道：“你交给我那只奇碗武功与‘寒音’，我依旧看不出一点头绪。血影子本身无法看出谅非是诈，看来火僵尸要纵横天下了。”言下深深一叹。
　　陈隆大惊道：“当真没有一个人能参悟出那碗上的武功？”
　　南极仙翁摇摇了头，道：“没有，除了一个人……”
　　“谁？”
　　“无字天书。”
　　陈隆心头一震，脱口道：“无字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