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功成引退 吴亡越兴
2025-10-18 16:11:17 作者:萧玉寒 来源:萧玉寒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拦腰挟持范蠡掠走的,原来是筮丹,她与九天玄女正静伏夫差寝宫上面,忽听范蠡如着魔般的喃喃细语;初则惊奇,接而见他竟失声大叫,不由吓了一跳,心道惊动了夫差和禁卫,这还得了?
筮丹不及细思,只好先救走范蠡再作打算。九天玄女又惊又气,无奈也只好随后掠出宫殿。说也奇怪,范蠡这一声大叫,竟然没有惊动夫差,三人居然可以安全撤离险地!
范蠡刚离夫差寝宫险地,心智随即恢复清明,他略一缩身,便脱开筮丹的挟持,一面低声对筮丹道:“筮师叔!快下船离开灵严山!”范蠡说着,已领先向泊于后山的小船掠去了。
筮丹微一怔,亦立刻跟了上去。九天玄女脸色难看之极,她憋了一肚气,但也不便此时发作,只好待下船离开再说。
三人下了小船,范蠡领航,也不返回姑苏城,迳自绕过穹窿山,再穿过东洞庭山与东山的湖峡谷,直插越国边境小镇石浦桥。
穿越湖峡谷时,九天玄女知已远远脱离险地,便再也按捺不住,气虎虎的瞪了范蠡一眼,尖声叫道:“范蠡!你作死了啊?整晚神神秘秘,乱七八糟,颠三倒四!此时目的未达,却忽然又急急撤离!你!你把九天玄女当什么人了?”
范蠡一面忙着驶船,一面连忙道:“九天玄女师叔,此事说来玄妙已必,连范蠡亦几乎不敢相信!但事实如此,不能不信!因此才急急撤离!请谅范蠡一时情急,未能详细解释!”
九天玄女余气未消,咬牙道:“那你快说清楚啊!不然,哼哼!我在你师傅面前告你一状,看你如何向他交代!”
范蠡微微一笑道:“此事范蠡亦正要向师傅禀明!师傅妙法之奇,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九天玄女听此事竟又扯到鬼谷子身上,不由一怔道:“范蠡!你越发颠三倒四、胡说八道了!怎么又扯到鬼谷师哥身上了?”
筮丹听范蠡提到鬼谷子,心中一动,若有所悟,便含笑向九天玄女道:“师妹稍安毋躁,且听听范师侄说清楚好么?”
筮丹这一作声,九天玄女便不得不点头道:“好!范蠡!你快说啊!”
范蠡微一沉吟,便把当时自己在夫差寝宫上面所见,及与西施对话的千古奇事,详细说了出来,只是把西施赤身露体的一节略去了,因为范蠡不想令西施的清誉有任何损害。末了范蠡道:“……当时我心中极为震撼,所以一时之间,竟陷入迷惘状态,失声大叫,几乎误了大事!尚望两位师叔鉴谅。”
筮丹、九天玄女此时已听得耸然动容,好一会,九天玄女忽然叹道:“寻龙堪舆大法,竟可令西施姑娘保住贞洁!天老爷,这算是什么?神仙?活佛?天神?若非范师侄你亲眼目睹,西施又是你的心上人,便杀了我九天玄女也决不信!”
筮丹想了想,道:“然则范师侄已可确定,西施姑娘已接获越国求救的信息了?”这一点,是三人此行的最大目的,筮丹毕竟比九天玄女老成因此不忘问了一句。
范蠡一听,决然的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决无差池!”
筮丹仍不放心道:“范师侄为甚如此自信?须知这事乃此行最大目的,若有差错,那就上误君王,下误百姓,范师侄可成了越国的大罪人了”
九天玄女此时已极同情西施的境遇,爱屋及乌,连带范蠡,她也忍不住替他说话了:“筮师姐!你别吓唬范师侄!他身为越国丞相,岂不知自己责任重大?”
范蠡断然的道:“决无差错!因为……因为西施当时虽然似陷梦幻境界,但她的心智比醒着更为清明,她甚至还说了当日我与她海誓山盟的私语!她已确然答应竭尽全力,助越国百姓解困,我想,西施姑娘必会为此竭尽心力!”
筮丹、九天玄女一听,这才不再疑虑。九天玄女忽然极认真问范蠡道:“范师侄!你说!你与西施姑娘梦中对话,尽诉心曲,这妙法是否鬼谷师哥事先傅授于你?你快说!”
筮丹一听,不由微微一笑道:“师妹,你着急什么?莫非你亦打算求鬼谷师哥,把此梦中对答,互诉心曲的大法传授于你,你好运用此法,去与心上人尽诉心中情吗?”
九天玄女心儿卜卜跳,俏脸一红,瞥了筮丹一眼,忽然娇羞的笑道:“筮师姐!你……你若知悉我这心事!你会不高兴吗?”
筮丹一听,脸上亦忽地一红,含笑啐道:“师妹!看你!我也不知你那心事,我为什么高不高兴的?哎,你我心意如此,但不知他……是否接纳了?哎哟,不说了!先为越国救亡振兴尽力再说吧!”
范蠡一听,他心思聪明,已知两位师叔,两颗芳心已有所属,而且两颗心儿同系于一人身上,不禁暗暗一笑,心道师傅呵师傅,一心所系已极难摆脱,更何况是两心所牵?师傅虽然神通广大,但未知可有妙法应付这等普天下一等一的烦事?
范蠡接口道:“两位师叔误会了,师傅事先根本没传范蠡什么梦话大法,当时但见西施姑娘浑身上下,被一朵雪白莲花所罩,我想,师傅当年替西施家点了一座莲花龙穴,后来又在西施祖墓妙施请龙大法,汇集四方潜龙,令西施祖墓龙气大增,方可克制夫差王陵的白虎龙气,白雪莲花一出,果然惊天动地,连夫差亦立陷昏迷不醒!师傅的寻龙大法,当真惊天地、泣鬼神,妙不可言!”
筮丹点头道:“不错,这全赖鬼谷师哥的精妙布局!一座莲花龙穴,竟可救国救民,下保儿女私情,当真神妙已极!”
九天玄女眼见筮丹和范蠡,把鬼谷子的神技,赞得天上有地下无,她便欲再加进去,忽感没什么意思,便忽然格格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你等大赞鬼谷师哥,如何如何,简直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九天玄女偏偏不信!除非……"筮丹微微一笑道:“除非什么?师妹。”
九天玄女咬一咬牙,违心的道:“除非真有其事,这才叫名副其实,否则便是妖言惑众!欺世盗名……哈哈!”九天玄女说得高兴,连她自己也好笑起来。
筮丹故意气她道:“师妹,你似乎用辞不当!”
九天玄女一怔道:“有何不当?”
筮丹笑道:“欺世盗名,倒勉强说得过去,但妖言惑众,你的鬼谷师哥从没自吹自擂,如何说这句?”
九天玄女冷不防被筮丹揪住话题,怔了怔,却不怒,反而格格一笑,强辞撒野的道:“欺世盗名是指做的,自然是指鬼谷师哥!妖言惑众是指说的,自然是指替他吹捧的筮师姐和范师侄你二人啦!准确无误,妙极了!”
筮丹又好气又好笑道:“是,是,妙极了!只是有人在心中拚死维护一个人的声誉,口中却在拚命说反话而已!”
范蠡知筮丹逗九天玄女,凑趣的加了一句道:“筮师叔,未知此人是谁?形眼实爱、形坏实好,此人性子很有趣呵!”
筮丹噗嗤一笑道:“我也不知,范师侄问她——九天玄女小师叔吧!”
九天玄女一听,这才知道筮丹这是变法儿来探索她的心事,俏脸不由一红,啐道:“哟!筮师姐,你笑人,我不依啦!我……我怎知道是谁?”
筮丹和范蠡见九天玄女娇羞不胜,均相视一笑,不再逗九天玄女了。
不过,说也玄妙,自经夜探灵严山馆娃宫,在西施寝宫上面潜伏,受西施祖墓莲花龙气现形感染,筮丹和九天玄女竟似心曲互通,不约而同,欲效娥皇女英共侍于舜的先古美事,两颗心儿,一心一意,牢牢地系在那不解风情的寻龙祖师鬼谷子身上了。
更奇的是,自筮丹、九天玄女、范蠡三人,自吴返越,向越王勾践、鬼谷子禀报此事,勾践虽仍不信,但鬼谷子却断定西施姑娘必有所为,一个月后,吴王夫差,便派了吴国大夫伯囍向勾践宣示夫差的令旨道:“奉吴王夫差之命:因西施娘娘进宫之后,令寡人快慰生平,西施娘娘源出越国,寡人爱屋及乌,决定不再苛待越民,又蒙西施娘娘代为求情,今特宽减越民向吴之一半赋税,以示寡人于越民之王恩浩荡!越民须牢记寡人恩典,臣服于吴,永不反叛!”
勾践一听,大喜过望,伯囍因受了越国的厚贿,因此与勾践甚有交情。勾践与伯豁单独相对时,忙悄声打探道:“吴王为甚肯如此慷慨?”
伯懿微微一笑道:“越王可知,吴王此举,全赖一位奇女子的恩德?她为了打动吴王的心思,竟七日七夜不吃不喝,说是故乡人奄奄一息,她也再无心情下咽了!吴王爱她心切,终于无奈下旨,宽减越国一半赋税!”
勾践一听,仰天长叹道:“西施姑娘的大仁大义,勾践永志不忘!”他一顿,又向伯囍悄声道:“大夫回去,尚望替勾践多向吴王美言,就说勾践对吴王的恩典感恩涕零吧!”
伯否微笑点头道:“伯豁自会替越王说话,放心好了!越王是否有话捎带西施娘娘?”
勾践想了想,便委婉的向伯豁道:“西施娘娘乃越国女儿,勾践不便多说什么,大夫有机会,请向西施娘娘进言,她乃越国的希望之星,一切务请善自珍重。伯囍大夫是否多留几日,容勾践稍尽地主之谊?”
伯豁道:“多谢越王的好意,但伯囍奉命而来,不便久留,须立刻返国向吴国复命。”
勾践送了一批金银珠宝给伯囍,伯囍才欣然告辞返国去了。
自此之后,吴国宽减了越向吴国的一半赋税,负担大为减轻;另一方面,自越王勾践到普通百姓,人人立志发奋图强,艰苦奋门,报仇雪耻;同时,勾践又采纳鬼谷子建议,重用范蠡、文种等贤臣,整顿内政,发展生产,节约财政,一切均为了富国强兵的振兴大业。
在军事上,则依靠干潜,组织民勇,勤加苦练,越兵忙时是农夫,闲时是兵士,在不增加百姓负担的前提下,大力扩充军队,逐渐形成越国上下,全民皆兵的强大局面。
经三年苦战,越国上下,已一洗颓气,开始呈现一派蓬勃生机了。
期间鬼谷子、筮丹、九天玄女等,不时教授越兵武技,因此越兵的战斗力大为增强,甚至可一挡十了。
干潜奉鬼谷子之命,与范蠡一道,直接指挥演练“九星阵兵”,但一切皆秘密进行,因此谁也不知道,越国已隐伏了一支无坚不摧的绝世奇兵。
公元前四八四年,夫差闻齐景公去世,齐国君新立,大臣不睦,打算出兵攻齐。
伍子胥劝阻夫差说:“如今越国之势渐成,才是吴国的心腹大患,齐国对吴国的威协,不外如疥癣之疾而已!望吴王暂时放开齐国,先行再度灭越,以绝大患!”
夫差有点犹豫,返馆娃宫时,被西施看出了,便问夫差,夫差把自己的打算,及伍子胥的劝阻,向西施说了。
西施一听,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伍子胥虽然忠心于吴国,但对越国却是一个最大的威协!若夫差听从其言,则越国危矣!西施这般转念,便对夫差道:“依西施之见,吴王不必犹豫了!”
夫差一听,惊喜道:“娘娘聪慧过人,莫非于此事有甚高见?”西施道:“齐乃大国,吴国比之齐国如何了?”
夫差沉吟道:“比之齐国,吴国不外中上之国而已。”
西施又道:“吴国比之越国又如何?”
夫差道:“越国乃娘娘的故国,夫差不便轻视,但说实话,越既臣服于吴,自然只是小国而已!”
西施立刻道:“自古有道,弱肉强食,以大欺小,齐既大于吴,越既小于吴,则何者乃吴之威协,岂非一目了然吗?”
夫差一听,不由抚掌大笑道:“娘娘果然聪慧过人,一言便足释寡人之疑矣!寡人再无疑虑,这便决意出兵攻齐,抢占先机,解除吴之威协!”
不久,吴王夫差果然出兵攻齐,在齐国艾陵——即山东莱芜县,大败齐国。齐国求和,夫差以齐须尊吴为盟主作条件,齐国无奈答应了,夫差得意洋洋,欣然率兵返国。
夫差返回吴都姑苏时,当庭痛斥伍子胥说:“伍子胥居心叵测,劝寡人释齐攻越,若听其言,吴国岂能扬威中原?此皆赖西施娘娘之聪慧,一言以释寡人之疑!”
夫差怒斥伍子胥一番,却大大嘉奖了西施,以及赞成他出兵攻齐的大夫伯囍等人。
越王勾践闻讯,立刻率群臣入吴,亲向夫差祝贺,又贡献了大批金银珠宝。
夫差大喜,对越国更深信不疑了。
不久,夫差越来越讨厌伍子胥处处违逆,便故意派他出使齐国,要齐国实践尊为盟主的诺言。
伍子胥深知自己在吴国的处境艰难,朝不保夕,为不致断后,他出使齐国时,趁机把自己的儿子带去齐国,托齐国的大臣鲍氏代为抚养,改姓为王孙氏。此事却被伯豁的心腹奸细知悉,密报了伯囍。伯囍立刻将此事禀知了夫差。
伍子胥返回吴国时,夫差嘿嘿一笑,问伍子胥道:“伍子胥!你三番数次,劝寡人切勿攻齐,到底是何居心?”
伍子胥见夫差嘿嘿一笑,心中一寒,知他此乃杀人的先兆,便分辩道:“臣以为,攻齐之战利品犹如取得一块不长庄稼的石板田,于吴之安危并无好处。”
夫差一听,又嘿嘿一笑道:“如今你出使齐国回来,亲眼目睹齐国尊吴为盟主,又有何话说?”
伍子胥听夫差二次嘿嘿而笑,背上不由冒出冷汗,忙道:“臣忠心于吴,自然认为齐尊吴为盟主,乃吴国之荣耀!”
夫差一听,见伍子胥仍不坦白,不由第三次嘿嘿笑道:“伍子胥!然则你秘密托子于齐国大臣鲍氏抚养,心生异志,密谋联齐反吴,又是忠心于吴国之举吗?嘿嘿嘿!”
伍子胥一听,心中一凉,知自已的预感不幸提早爆发了,自己秘密托孤于齐之事,既已被夫差知悉,他必定趁机把自己除掉了!伍子胥深知自己大势已去,不由仰天长叹道:“可惜呵可惜!”
夫差厉声道:“你还可惜什么?”
伍子胥拚死道:“一惜当日鬼谷先生曾断言,伍子胥必因祖墓龙气阴阳不调,性刚烈而招祸,寿数必难越甲子之年,但伍子胥一意孤行,不听其言,果然祸临,细思鬼谷子之言,岂不可惜?”
夫差对鬼谷子又惊又恨,此时听伍子胥提起“鬼谷子”三字,不由咬牙道:“你还二惜什么?”
伍子胥仰天大叫道:“二惜伍子胥早死一刻,未能亲眼目睹越兵攻入姑苏!我死之后,可挖出眼珠,悬于姑苏蟠门,以便瞧着越国来灭吴!”
夫差一听,怒极而起,猛地掷出他的属镂剑在伍子胥面前。伍子胥执起属镂剑,横颈自刎而死。
夫差仍不息怒,厉声道:“伍子胥!寡人把你放入皮革袋中,投入大江,你还能瞧见什么!”
伍子胥的尸身果然被放进皮革袋中,投入钱塘江去了。
据说伍子胥死后,其精魂不灭,附于江潮之中,钱塘江的怒潮,便是伍子胥因不能目睹越国灭吴,挟江水涌上姑苏城岸而形成的,伍子胥于是被世人尊为钱塘江之神。
伍子胥被吴王夫差赐死的讯息,很快传到越国来了。
这天越王勾践,正和丞相范蠡、大夫文种、大将军干潜,以及鬼谷子、筮丹、九天玄女等,在会稽峰越王宫勤政殿议事。不久便有探子进来密报伍子胥被杀的消息。
勾践一听,不由以手加额,叹道:“伍将军一死,越国少一心腹大患了!他不听鬼谷先生忠言,终以刚烈招祸,当真可悲可叹!”
文种道:“伍子胥其人屡欲对越不利,其死足以庆贺,越王叹惜什么?”
鬼谷子肃然道:“种儿差矣,伍子胥一生尽忠于吴,虽因此于越国不利,但各为其主,亦无可厚非!越王之叹惜,乃叹其不识时务,惜其明珠暗投吧了!不过其人其事,忠烈之心,却足为后世自警!”
范篮道:“伍子胥之死,乃吴国一大损失,敌失则我利,师傅明察于天机时势,未知此时是否举兵之期?”
范蠡此言,恰恰说中勾践心事,他不由亦目注鬼谷子,看其如何对答。
鬼谷子微微一笑,即席袖占一课,却是“周易”中的“需”卦,卦曰: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众人均难明究竟。九天玄女先就忍不住,格格一笑,撒野道:“鬼谷师哥!这等神秘隐密之语,你想必欲把人闷死吗?”众人均知鬼谷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位小师妹的撒野纠缠,因此均莞尔一笑,却没有人出声制止九天玄女的胡闹。
鬼谷子无奈的瞪了九天玄女一眼,便解释道:“需,即饮食之道也,即人民之所需要也,也就是人民尚须食物供养,必需等待之意。孚即信心也,只要耐心等待,又见坚定信心,则前途必定光明,此即光亨之谓也。当时机成熟,万事俱备,便可一举而发,此即利涉大川也。蠡儿,你明白了吗?鬼谷子一顿,忽然转向范蠡,肃然的道。
鬼谷子的三位门人中,范蠡深得鬼谷子之寻龙堪舆绝学,因此他谁也不向,只问范蠡一个。
范蠡想了想,便豁然悟道:“师傅,蠡儿明白了!”
九天玄女却听得直眨眼,似懂非懂,她见范蠡说明白了,不由嗔道:“范师侄!偏你得了师傅这等神秘绝学!你到底明白了什么?”
范蠡亦很怕九天玄女这位小师叔的纠缠,他闻言无奈的一笑,目询鬼谷子一眼,意即询示是否可坦白道出其中的奥秘?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在座均是牵涉此三元小劫之人,蠡儿但有所悟,直说无妨。”
范蠡这才放下心来,微一思索,便朗声道:“师傅袖占此卦,即向在座中人宣示,目下举兵之期,虽将至而未足发也,因民力尚未足备之故。因此尚须等候一个最有利的时机,当此关键时刻,更需坚忍不拔,充满信心以备之!当时机成熟时,便可一举而发,利涉大川矣!”
众人一听,均默默思索范蠡语中的含义。
九天玄女心直口快,却不耐烦道:“何谓最有利时机?何谓利涉大川?别的好懂,单是这二句难明!范师侄,求你说清楚好么?”
勾践等一听,心道是呵,这二句看来是最重要的,却难明究竟!勾践亦有点按捺不住了,道:“范丞相,你能否再解释明白一点?”
范蠡一听,不由无奈的苦笑,暗道最有利的时机,从卦象中已知未至,但哪是何时,我也领悟不出;再说利涉大川一句,大川者,似指大海之意,亦即似乎暗示,取大海而往最为有利,但吴起以陆地交界,为何却要舍近求远?这却难明奥秘了!
范蠡这般转念,便无奈的叹了口气,坦白道:“越王,实不相瞒,范蠡于其中亦仅领悟大半而已,其中尚有数点精义,请恕臣愚昧,一时参详不透。
勾践一听,无奈转向鬼谷子道:“请鬼谷先生指点一二!”
鬼谷子沉吟不语,暗道我虽然明白其中要旨,但于此时泄露,于越国极为不利,因为上“利涉大川”一句的精义,若传吴国耳目,那便足以令天机逆转了!
鬼谷子这般转念,便微微一笑,道:“卦象要旨既在于信心、坚忍、等待,一如范蠡所悟,越王又何须急在一时?若不出吾所料,半年之内,便有所警兆矣!”
勾践一听,深知鬼谷子之能,他既不便明示,便必定有其不可泄的道理,他坦然一笑道:“鬼谷先生所言甚是,越国等待报仇复国雪耻的机会,已等了九年了,又何必急在一朝一夕啊!”
自这一天勾践、鬼谷子等会稽峰越王宫商议后,不到三月,果然便传来警兆了。
原来越国探子,已打探到吴国的军情,说吴王夫差不日将率十万精兵,北上中原,与齐晋等国争夺中原盟主之位,留守姑苏的,只预备三万老弱残兵,由太子率领留守姑苏都城。
勾践接报,问计于范蠡,范蠡心中虽动,但仍不敢最后确定,便再向鬼谷子请教。
鬼谷子微一思索,便含笑对范蠡道:“蠡儿速派人入吴,设法与西施姑娘联络,并告知越国将有所举措,西施姑娘若有回音,蠡儿便会明白,‘利涉大川’之精义了!”
范蠡深知鬼谷子近日已悟天机大道,对他的判断岂敢怠慢,逐立刻派人入吴,设法联络西施姑娘,并把越国有所举措的意图,坦告西施。
西施接报,芳心不由一阵激动,她等待这一天已等了七年了,她凭她的绝顶聪慧,通过平日对夫差的旁敲侧击,已把夫差的用兵文略及吴国防卫大势,了解得一清二楚,也早已有一个越国进兵伐吴的秘密战略,她把自己拟就的战略,秘密绘制了一幅地图,准备时机成熟,便送到越国去。今时今日,这个机会终于降临了。
不过,西施身处馆娃宫,禁卫森严,未得夫差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连西施本人亦不例外,西施在馆娃宫,形如半个囚徒而已,这幅用兵战略图,如何送到越国去呢?西施为此苦苦思索,但总没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绝顶聪慧的西施,也被这天大的难题困住。
这天,预备率兵北上会盟的吴王夫差,趁稍有空隙,连忙又上灵严山馆娃宫来了。他此刻除了北上会盟,争夺中原盟主的雄心外,他最难以割舍,便是留在吴国的西施娘娘了。
夫差见西施心神不定,云鬓散乱,眉心紧蹙,堪堪一副病美人的神色,便叹了口气,道:“哎!寡人行将登上中原盟主之位,吴国国运兴隆,娘娘有什么不快事?莫非身体染恙吗?”
西施一听,心中不由一动,暗道自己“染恙”倒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西施微一沉吟,便打定了主意道:“吴王啊!不知何故,西施近日心儿越发痛得厉害了!”
夫差一听,登时又喜又痛,喜的是西施从来没以这种亲切语气向他说话,痛的自然目睹西施病态而心痛了。夫差马上召来御医,为西施医治了,但一连服了几位御医的药,均未见奏效。
眼看西施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夫差寝食难安,他连北上会盟的事,也暂时抛下了,西施过来劝他莫以她为念,夫差道:“娘娘啊!你这样子,教寡人怎能安心北上会盟?但有人能医好娘娘的病,寡人便送他一座城池,决不食言!”
西施一听,这才趁机道:“吴王,实不相瞒,西施这心痛病呵,自小便患上了,幸得故乡的一位郎中诊治,吃了他的药,这十多年来才没再发作,因此西施的病,怕只有这位郎中才能医好了!”
夫差一听,喜道:“这位郎中现在哪儿?姓甚名谁?寡人派人去请他来诊治!”
西施道:“这位郎中姓钟,可惜十几年前已去世了!”
夫差一听,立刻凉了半截,道:“人死不能复生,他医术再高也难医好娘娘的病了!
西施却又续道:“不过他有一位女儿,自小承继了钟郎中的医术,这位女郎中,或许有医好西施的本事。”
夫差一听,又大喜道:“这位女郎中姓甚名谁?现居何处,寡人立刻派人接她进宫?”
西施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不知她现在何处,我只知她姓钟名静,在越国民间行医济世,若要寻她,唯有先向越王勾践求助,由官家出面寻访了!”
夫差呵呵一笑道:“越乃吴属国,寡人一声令到,越王勾践岂敢不从?娘娘放心,寡人这便立刻派人入越,把钟静这位女郎中召来便了!”
夫差眼见西施的病医治有望,心中又喜又急,立刻派出专使,日夜兼程,赶去越国,向越王勾践传达夫差之令,寻访一位姓钟名静的女郎中,入吴替西施娘娘治病。
勾践立刻把此事与范蠡、鬼谷子等商议。鬼谷子微微一笑,道:“越王,九天玄女的俗名便叫钟静!西施姑娘指定要她入吴,看来必有其深意!”
范蠡心中亦惊喜,他忙道:“师傅!那师叔她去不去?”
鬼谷子微笑道:“九天玄女从未在夫差面前露面,她生性娇野,武功甚高,遇事足以自保,此行是唯一合适的人选!西施姑娘连此点也预先想到了,果然是绝顶聪慧的女儿!”
九天玄女欣然领命,随吴国的专使到了吴都姑苏,又立刻被带上馆娃宫去。
这是九天玄女二闯馆娃宫,前一次她来得提心吊胆,今回却是大摇大摆,得意洋洋。九天玄女心中不由暗笑道:“好呵!西施娘娘封了我一个女郎中的称号,直闯馆娃宫,便可畅通无阻!早知如此,九天玄女何不真个去拜那背药箱的老胡子为师!”
九天玄女乱七八糟的想着,大模大样的上了灵严山,进入馆娃宫西施院。
这时夫差刚好在此,他听说女郎中已到,便与西施一道出来。九天玄女背着药箱,大模大样的走到夫差和西施面前,参拜道:“女郎中钟静拜见吴王、娘娘!”
夫差见九天玄女模样俏丽,心中先就有几分欢喜,便和颜悦色的道:“你就是女郎中钟静吗?”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道:“民女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确是姓钟名静!”
夫差又道:“你会医心痛病吗?”
九天玄女微笑道:“放心!民女担保西施娘娘药到病除!”
夫差一听大喜道:“好啊!只要你治好娘娘的病,寡人必定重重有赏!”
九天玄女也不客气,说声多谢,便似模似样的替西施把起脉来。夫差心中又奇又喜,便留在西施身边,不肯离开。
九天玄女也不理会夫差在场替西施把了一会脉,忽然便发声道:“娘娘此病,小时已然隐伏,近七年来时时发作,苦不堪言,未知是也不是?”
西施聪慧绝顶,一听九天玄女的话,便明白其中的含意,便回道;“是啊,这七年来的确时时发作,苦不堪言,生不如死!但未知为何会如此?”
九天玄女微笑道:“此乃水土不服,阴阳失调之故,只须阴阳互济,令脉气平和,三焦疏通,心痛之症必可痊愈。”
夫差一听,大喜道:“女郎中果然医术高明,一眼便洞悉娘娘病根,矣!既然如此,何不立刻用药!”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从容的摆开纸笔,写起药方来,一面含笑道:“娘娘,如今我用远志、防风、杜仲,三味灵药加减,便可令娘娘贵体安康了!”
西施一听“远志、防风、杜仲”六个字眼,心中一动,便知九天玄女另有所指,不由微微一点头,正欲答话。不料夫差却呵呵一笑,抢先问道:“女郎中!这远志有什么功用?”
九天玄女心中不由叫了一声幸好!原来她临行前,鬼谷子逼她研识了一本药典,九天玄女过目不忘,此时才能派上用场,不然便会被夫差识穿了。
只见九天玄女毫不犹豫,朗声答道:“此草功能益智强志,故有远志之名。”
夫差一听,喜道:“不错!娘娘聪慧过人,正该以益智强志之药治之。那防风、杜仲又有何妙用?”
九天玄女道:“防风主治风头眩痛,目眩无所见,治三十六般邪风,包药以风邪尽扫!而杜仲则专医中气不足,功能补中益气,坚筋骨,强心志,久服仙体不老!”九天玄女一顿,忽地又补充一句道:“天地玄妙,此三种药乃专为西施娘娘而天造地设,但望好自为之,善加珍重!”
夫差乐得大笑道:“不错!不错!远志、防风、杜仲,果然是专为娘娘设的灵丹妙药也!”
西施此时已明白九天玄女的用意,她此乃以“远志”来鼓励她的救国意志,又用“防风”来提醒她小心防范奸人所害,再以“杜仲”的功效,暗示她切莫灰心,日后尚有幸福愉乐、与心上人团聚的美好日子!
西施的心不由一阵激动,她知道故国的亲人,依然没有片刻忘记她这不幸的女子。她点点头,轻声道:“多谢女郎中指点,西施一切自会善自珍重了!”
九天玄女含笑点点头,把药方呈给夫差,道:“此药娘娘只须连服三次,便必可贵体康复了!”
夫差一听,大喜传令道:“快!拿此药方速速配药!再打赏这位女郎中十锭黄金!”
西施此时忽地取出一朵白花,递给夫差,叹了口气道:“吴王,清明节快到,西施本欲回去拜祭先祖,但病患在身,不能远行,可否请这位女郎中返国后,代西施上祖坟拜扫,献上一朵白花,以表西施思祖之意?”
筮丹不及细思,只好先救走范蠡再作打算。九天玄女又惊又气,无奈也只好随后掠出宫殿。说也奇怪,范蠡这一声大叫,竟然没有惊动夫差,三人居然可以安全撤离险地!
范蠡刚离夫差寝宫险地,心智随即恢复清明,他略一缩身,便脱开筮丹的挟持,一面低声对筮丹道:“筮师叔!快下船离开灵严山!”范蠡说着,已领先向泊于后山的小船掠去了。
筮丹微一怔,亦立刻跟了上去。九天玄女脸色难看之极,她憋了一肚气,但也不便此时发作,只好待下船离开再说。
三人下了小船,范蠡领航,也不返回姑苏城,迳自绕过穹窿山,再穿过东洞庭山与东山的湖峡谷,直插越国边境小镇石浦桥。
穿越湖峡谷时,九天玄女知已远远脱离险地,便再也按捺不住,气虎虎的瞪了范蠡一眼,尖声叫道:“范蠡!你作死了啊?整晚神神秘秘,乱七八糟,颠三倒四!此时目的未达,却忽然又急急撤离!你!你把九天玄女当什么人了?”
范蠡一面忙着驶船,一面连忙道:“九天玄女师叔,此事说来玄妙已必,连范蠡亦几乎不敢相信!但事实如此,不能不信!因此才急急撤离!请谅范蠡一时情急,未能详细解释!”
九天玄女余气未消,咬牙道:“那你快说清楚啊!不然,哼哼!我在你师傅面前告你一状,看你如何向他交代!”
范蠡微微一笑道:“此事范蠡亦正要向师傅禀明!师傅妙法之奇,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九天玄女听此事竟又扯到鬼谷子身上,不由一怔道:“范蠡!你越发颠三倒四、胡说八道了!怎么又扯到鬼谷师哥身上了?”
筮丹听范蠡提到鬼谷子,心中一动,若有所悟,便含笑向九天玄女道:“师妹稍安毋躁,且听听范师侄说清楚好么?”
筮丹这一作声,九天玄女便不得不点头道:“好!范蠡!你快说啊!”
范蠡微一沉吟,便把当时自己在夫差寝宫上面所见,及与西施对话的千古奇事,详细说了出来,只是把西施赤身露体的一节略去了,因为范蠡不想令西施的清誉有任何损害。末了范蠡道:“……当时我心中极为震撼,所以一时之间,竟陷入迷惘状态,失声大叫,几乎误了大事!尚望两位师叔鉴谅。”
筮丹、九天玄女此时已听得耸然动容,好一会,九天玄女忽然叹道:“寻龙堪舆大法,竟可令西施姑娘保住贞洁!天老爷,这算是什么?神仙?活佛?天神?若非范师侄你亲眼目睹,西施又是你的心上人,便杀了我九天玄女也决不信!”
筮丹想了想,道:“然则范师侄已可确定,西施姑娘已接获越国求救的信息了?”这一点,是三人此行的最大目的,筮丹毕竟比九天玄女老成因此不忘问了一句。
范蠡一听,决然的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决无差池!”
筮丹仍不放心道:“范师侄为甚如此自信?须知这事乃此行最大目的,若有差错,那就上误君王,下误百姓,范师侄可成了越国的大罪人了”
九天玄女此时已极同情西施的境遇,爱屋及乌,连带范蠡,她也忍不住替他说话了:“筮师姐!你别吓唬范师侄!他身为越国丞相,岂不知自己责任重大?”
范蠡断然的道:“决无差错!因为……因为西施当时虽然似陷梦幻境界,但她的心智比醒着更为清明,她甚至还说了当日我与她海誓山盟的私语!她已确然答应竭尽全力,助越国百姓解困,我想,西施姑娘必会为此竭尽心力!”
筮丹、九天玄女一听,这才不再疑虑。九天玄女忽然极认真问范蠡道:“范师侄!你说!你与西施姑娘梦中对话,尽诉心曲,这妙法是否鬼谷师哥事先傅授于你?你快说!”
筮丹一听,不由微微一笑道:“师妹,你着急什么?莫非你亦打算求鬼谷师哥,把此梦中对答,互诉心曲的大法传授于你,你好运用此法,去与心上人尽诉心中情吗?”
九天玄女心儿卜卜跳,俏脸一红,瞥了筮丹一眼,忽然娇羞的笑道:“筮师姐!你……你若知悉我这心事!你会不高兴吗?”
筮丹一听,脸上亦忽地一红,含笑啐道:“师妹!看你!我也不知你那心事,我为什么高不高兴的?哎,你我心意如此,但不知他……是否接纳了?哎哟,不说了!先为越国救亡振兴尽力再说吧!”
范蠡一听,他心思聪明,已知两位师叔,两颗芳心已有所属,而且两颗心儿同系于一人身上,不禁暗暗一笑,心道师傅呵师傅,一心所系已极难摆脱,更何况是两心所牵?师傅虽然神通广大,但未知可有妙法应付这等普天下一等一的烦事?
范蠡接口道:“两位师叔误会了,师傅事先根本没传范蠡什么梦话大法,当时但见西施姑娘浑身上下,被一朵雪白莲花所罩,我想,师傅当年替西施家点了一座莲花龙穴,后来又在西施祖墓妙施请龙大法,汇集四方潜龙,令西施祖墓龙气大增,方可克制夫差王陵的白虎龙气,白雪莲花一出,果然惊天动地,连夫差亦立陷昏迷不醒!师傅的寻龙大法,当真惊天地、泣鬼神,妙不可言!”
筮丹点头道:“不错,这全赖鬼谷师哥的精妙布局!一座莲花龙穴,竟可救国救民,下保儿女私情,当真神妙已极!”
九天玄女眼见筮丹和范蠡,把鬼谷子的神技,赞得天上有地下无,她便欲再加进去,忽感没什么意思,便忽然格格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你等大赞鬼谷师哥,如何如何,简直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九天玄女偏偏不信!除非……"筮丹微微一笑道:“除非什么?师妹。”
九天玄女咬一咬牙,违心的道:“除非真有其事,这才叫名副其实,否则便是妖言惑众!欺世盗名……哈哈!”九天玄女说得高兴,连她自己也好笑起来。
筮丹故意气她道:“师妹,你似乎用辞不当!”
九天玄女一怔道:“有何不当?”
筮丹笑道:“欺世盗名,倒勉强说得过去,但妖言惑众,你的鬼谷师哥从没自吹自擂,如何说这句?”
九天玄女冷不防被筮丹揪住话题,怔了怔,却不怒,反而格格一笑,强辞撒野的道:“欺世盗名是指做的,自然是指鬼谷师哥!妖言惑众是指说的,自然是指替他吹捧的筮师姐和范师侄你二人啦!准确无误,妙极了!”
筮丹又好气又好笑道:“是,是,妙极了!只是有人在心中拚死维护一个人的声誉,口中却在拚命说反话而已!”
范蠡知筮丹逗九天玄女,凑趣的加了一句道:“筮师叔,未知此人是谁?形眼实爱、形坏实好,此人性子很有趣呵!”
筮丹噗嗤一笑道:“我也不知,范师侄问她——九天玄女小师叔吧!”
九天玄女一听,这才知道筮丹这是变法儿来探索她的心事,俏脸不由一红,啐道:“哟!筮师姐,你笑人,我不依啦!我……我怎知道是谁?”
筮丹和范蠡见九天玄女娇羞不胜,均相视一笑,不再逗九天玄女了。
不过,说也玄妙,自经夜探灵严山馆娃宫,在西施寝宫上面潜伏,受西施祖墓莲花龙气现形感染,筮丹和九天玄女竟似心曲互通,不约而同,欲效娥皇女英共侍于舜的先古美事,两颗心儿,一心一意,牢牢地系在那不解风情的寻龙祖师鬼谷子身上了。
更奇的是,自筮丹、九天玄女、范蠡三人,自吴返越,向越王勾践、鬼谷子禀报此事,勾践虽仍不信,但鬼谷子却断定西施姑娘必有所为,一个月后,吴王夫差,便派了吴国大夫伯囍向勾践宣示夫差的令旨道:“奉吴王夫差之命:因西施娘娘进宫之后,令寡人快慰生平,西施娘娘源出越国,寡人爱屋及乌,决定不再苛待越民,又蒙西施娘娘代为求情,今特宽减越民向吴之一半赋税,以示寡人于越民之王恩浩荡!越民须牢记寡人恩典,臣服于吴,永不反叛!”
勾践一听,大喜过望,伯囍因受了越国的厚贿,因此与勾践甚有交情。勾践与伯豁单独相对时,忙悄声打探道:“吴王为甚肯如此慷慨?”
伯懿微微一笑道:“越王可知,吴王此举,全赖一位奇女子的恩德?她为了打动吴王的心思,竟七日七夜不吃不喝,说是故乡人奄奄一息,她也再无心情下咽了!吴王爱她心切,终于无奈下旨,宽减越国一半赋税!”
勾践一听,仰天长叹道:“西施姑娘的大仁大义,勾践永志不忘!”他一顿,又向伯囍悄声道:“大夫回去,尚望替勾践多向吴王美言,就说勾践对吴王的恩典感恩涕零吧!”
伯否微笑点头道:“伯豁自会替越王说话,放心好了!越王是否有话捎带西施娘娘?”
勾践想了想,便委婉的向伯豁道:“西施娘娘乃越国女儿,勾践不便多说什么,大夫有机会,请向西施娘娘进言,她乃越国的希望之星,一切务请善自珍重。伯囍大夫是否多留几日,容勾践稍尽地主之谊?”
伯豁道:“多谢越王的好意,但伯囍奉命而来,不便久留,须立刻返国向吴国复命。”
勾践送了一批金银珠宝给伯囍,伯囍才欣然告辞返国去了。
自此之后,吴国宽减了越向吴国的一半赋税,负担大为减轻;另一方面,自越王勾践到普通百姓,人人立志发奋图强,艰苦奋门,报仇雪耻;同时,勾践又采纳鬼谷子建议,重用范蠡、文种等贤臣,整顿内政,发展生产,节约财政,一切均为了富国强兵的振兴大业。
在军事上,则依靠干潜,组织民勇,勤加苦练,越兵忙时是农夫,闲时是兵士,在不增加百姓负担的前提下,大力扩充军队,逐渐形成越国上下,全民皆兵的强大局面。
经三年苦战,越国上下,已一洗颓气,开始呈现一派蓬勃生机了。
期间鬼谷子、筮丹、九天玄女等,不时教授越兵武技,因此越兵的战斗力大为增强,甚至可一挡十了。
干潜奉鬼谷子之命,与范蠡一道,直接指挥演练“九星阵兵”,但一切皆秘密进行,因此谁也不知道,越国已隐伏了一支无坚不摧的绝世奇兵。
公元前四八四年,夫差闻齐景公去世,齐国君新立,大臣不睦,打算出兵攻齐。
伍子胥劝阻夫差说:“如今越国之势渐成,才是吴国的心腹大患,齐国对吴国的威协,不外如疥癣之疾而已!望吴王暂时放开齐国,先行再度灭越,以绝大患!”
夫差有点犹豫,返馆娃宫时,被西施看出了,便问夫差,夫差把自己的打算,及伍子胥的劝阻,向西施说了。
西施一听,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伍子胥虽然忠心于吴国,但对越国却是一个最大的威协!若夫差听从其言,则越国危矣!西施这般转念,便对夫差道:“依西施之见,吴王不必犹豫了!”
夫差一听,惊喜道:“娘娘聪慧过人,莫非于此事有甚高见?”西施道:“齐乃大国,吴国比之齐国如何了?”
夫差沉吟道:“比之齐国,吴国不外中上之国而已。”
西施又道:“吴国比之越国又如何?”
夫差道:“越国乃娘娘的故国,夫差不便轻视,但说实话,越既臣服于吴,自然只是小国而已!”
西施立刻道:“自古有道,弱肉强食,以大欺小,齐既大于吴,越既小于吴,则何者乃吴之威协,岂非一目了然吗?”
夫差一听,不由抚掌大笑道:“娘娘果然聪慧过人,一言便足释寡人之疑矣!寡人再无疑虑,这便决意出兵攻齐,抢占先机,解除吴之威协!”
不久,吴王夫差果然出兵攻齐,在齐国艾陵——即山东莱芜县,大败齐国。齐国求和,夫差以齐须尊吴为盟主作条件,齐国无奈答应了,夫差得意洋洋,欣然率兵返国。
夫差返回吴都姑苏时,当庭痛斥伍子胥说:“伍子胥居心叵测,劝寡人释齐攻越,若听其言,吴国岂能扬威中原?此皆赖西施娘娘之聪慧,一言以释寡人之疑!”
夫差怒斥伍子胥一番,却大大嘉奖了西施,以及赞成他出兵攻齐的大夫伯囍等人。
越王勾践闻讯,立刻率群臣入吴,亲向夫差祝贺,又贡献了大批金银珠宝。
夫差大喜,对越国更深信不疑了。
不久,夫差越来越讨厌伍子胥处处违逆,便故意派他出使齐国,要齐国实践尊为盟主的诺言。
伍子胥深知自己在吴国的处境艰难,朝不保夕,为不致断后,他出使齐国时,趁机把自己的儿子带去齐国,托齐国的大臣鲍氏代为抚养,改姓为王孙氏。此事却被伯豁的心腹奸细知悉,密报了伯囍。伯囍立刻将此事禀知了夫差。
伍子胥返回吴国时,夫差嘿嘿一笑,问伍子胥道:“伍子胥!你三番数次,劝寡人切勿攻齐,到底是何居心?”
伍子胥见夫差嘿嘿一笑,心中一寒,知他此乃杀人的先兆,便分辩道:“臣以为,攻齐之战利品犹如取得一块不长庄稼的石板田,于吴之安危并无好处。”
夫差一听,又嘿嘿一笑道:“如今你出使齐国回来,亲眼目睹齐国尊吴为盟主,又有何话说?”
伍子胥听夫差二次嘿嘿而笑,背上不由冒出冷汗,忙道:“臣忠心于吴,自然认为齐尊吴为盟主,乃吴国之荣耀!”
夫差一听,见伍子胥仍不坦白,不由第三次嘿嘿笑道:“伍子胥!然则你秘密托子于齐国大臣鲍氏抚养,心生异志,密谋联齐反吴,又是忠心于吴国之举吗?嘿嘿嘿!”
伍子胥一听,心中一凉,知自已的预感不幸提早爆发了,自己秘密托孤于齐之事,既已被夫差知悉,他必定趁机把自己除掉了!伍子胥深知自己大势已去,不由仰天长叹道:“可惜呵可惜!”
夫差厉声道:“你还可惜什么?”
伍子胥拚死道:“一惜当日鬼谷先生曾断言,伍子胥必因祖墓龙气阴阳不调,性刚烈而招祸,寿数必难越甲子之年,但伍子胥一意孤行,不听其言,果然祸临,细思鬼谷子之言,岂不可惜?”
夫差对鬼谷子又惊又恨,此时听伍子胥提起“鬼谷子”三字,不由咬牙道:“你还二惜什么?”
伍子胥仰天大叫道:“二惜伍子胥早死一刻,未能亲眼目睹越兵攻入姑苏!我死之后,可挖出眼珠,悬于姑苏蟠门,以便瞧着越国来灭吴!”
夫差一听,怒极而起,猛地掷出他的属镂剑在伍子胥面前。伍子胥执起属镂剑,横颈自刎而死。
夫差仍不息怒,厉声道:“伍子胥!寡人把你放入皮革袋中,投入大江,你还能瞧见什么!”
伍子胥的尸身果然被放进皮革袋中,投入钱塘江去了。
据说伍子胥死后,其精魂不灭,附于江潮之中,钱塘江的怒潮,便是伍子胥因不能目睹越国灭吴,挟江水涌上姑苏城岸而形成的,伍子胥于是被世人尊为钱塘江之神。
伍子胥被吴王夫差赐死的讯息,很快传到越国来了。
这天越王勾践,正和丞相范蠡、大夫文种、大将军干潜,以及鬼谷子、筮丹、九天玄女等,在会稽峰越王宫勤政殿议事。不久便有探子进来密报伍子胥被杀的消息。
勾践一听,不由以手加额,叹道:“伍将军一死,越国少一心腹大患了!他不听鬼谷先生忠言,终以刚烈招祸,当真可悲可叹!”
文种道:“伍子胥其人屡欲对越不利,其死足以庆贺,越王叹惜什么?”
鬼谷子肃然道:“种儿差矣,伍子胥一生尽忠于吴,虽因此于越国不利,但各为其主,亦无可厚非!越王之叹惜,乃叹其不识时务,惜其明珠暗投吧了!不过其人其事,忠烈之心,却足为后世自警!”
范篮道:“伍子胥之死,乃吴国一大损失,敌失则我利,师傅明察于天机时势,未知此时是否举兵之期?”
范蠡此言,恰恰说中勾践心事,他不由亦目注鬼谷子,看其如何对答。
鬼谷子微微一笑,即席袖占一课,却是“周易”中的“需”卦,卦曰: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众人均难明究竟。九天玄女先就忍不住,格格一笑,撒野道:“鬼谷师哥!这等神秘隐密之语,你想必欲把人闷死吗?”众人均知鬼谷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位小师妹的撒野纠缠,因此均莞尔一笑,却没有人出声制止九天玄女的胡闹。
鬼谷子无奈的瞪了九天玄女一眼,便解释道:“需,即饮食之道也,即人民之所需要也,也就是人民尚须食物供养,必需等待之意。孚即信心也,只要耐心等待,又见坚定信心,则前途必定光明,此即光亨之谓也。当时机成熟,万事俱备,便可一举而发,此即利涉大川也。蠡儿,你明白了吗?鬼谷子一顿,忽然转向范蠡,肃然的道。
鬼谷子的三位门人中,范蠡深得鬼谷子之寻龙堪舆绝学,因此他谁也不向,只问范蠡一个。
范蠡想了想,便豁然悟道:“师傅,蠡儿明白了!”
九天玄女却听得直眨眼,似懂非懂,她见范蠡说明白了,不由嗔道:“范师侄!偏你得了师傅这等神秘绝学!你到底明白了什么?”
范蠡亦很怕九天玄女这位小师叔的纠缠,他闻言无奈的一笑,目询鬼谷子一眼,意即询示是否可坦白道出其中的奥秘?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在座均是牵涉此三元小劫之人,蠡儿但有所悟,直说无妨。”
范蠡这才放下心来,微一思索,便朗声道:“师傅袖占此卦,即向在座中人宣示,目下举兵之期,虽将至而未足发也,因民力尚未足备之故。因此尚须等候一个最有利的时机,当此关键时刻,更需坚忍不拔,充满信心以备之!当时机成熟时,便可一举而发,利涉大川矣!”
众人一听,均默默思索范蠡语中的含义。
九天玄女心直口快,却不耐烦道:“何谓最有利时机?何谓利涉大川?别的好懂,单是这二句难明!范师侄,求你说清楚好么?”
勾践等一听,心道是呵,这二句看来是最重要的,却难明究竟!勾践亦有点按捺不住了,道:“范丞相,你能否再解释明白一点?”
范蠡一听,不由无奈的苦笑,暗道最有利的时机,从卦象中已知未至,但哪是何时,我也领悟不出;再说利涉大川一句,大川者,似指大海之意,亦即似乎暗示,取大海而往最为有利,但吴起以陆地交界,为何却要舍近求远?这却难明奥秘了!
范蠡这般转念,便无奈的叹了口气,坦白道:“越王,实不相瞒,范蠡于其中亦仅领悟大半而已,其中尚有数点精义,请恕臣愚昧,一时参详不透。
勾践一听,无奈转向鬼谷子道:“请鬼谷先生指点一二!”
鬼谷子沉吟不语,暗道我虽然明白其中要旨,但于此时泄露,于越国极为不利,因为上“利涉大川”一句的精义,若传吴国耳目,那便足以令天机逆转了!
鬼谷子这般转念,便微微一笑,道:“卦象要旨既在于信心、坚忍、等待,一如范蠡所悟,越王又何须急在一时?若不出吾所料,半年之内,便有所警兆矣!”
勾践一听,深知鬼谷子之能,他既不便明示,便必定有其不可泄的道理,他坦然一笑道:“鬼谷先生所言甚是,越国等待报仇复国雪耻的机会,已等了九年了,又何必急在一朝一夕啊!”
自这一天勾践、鬼谷子等会稽峰越王宫商议后,不到三月,果然便传来警兆了。
原来越国探子,已打探到吴国的军情,说吴王夫差不日将率十万精兵,北上中原,与齐晋等国争夺中原盟主之位,留守姑苏的,只预备三万老弱残兵,由太子率领留守姑苏都城。
勾践接报,问计于范蠡,范蠡心中虽动,但仍不敢最后确定,便再向鬼谷子请教。
鬼谷子微一思索,便含笑对范蠡道:“蠡儿速派人入吴,设法与西施姑娘联络,并告知越国将有所举措,西施姑娘若有回音,蠡儿便会明白,‘利涉大川’之精义了!”
范蠡深知鬼谷子近日已悟天机大道,对他的判断岂敢怠慢,逐立刻派人入吴,设法联络西施姑娘,并把越国有所举措的意图,坦告西施。
西施接报,芳心不由一阵激动,她等待这一天已等了七年了,她凭她的绝顶聪慧,通过平日对夫差的旁敲侧击,已把夫差的用兵文略及吴国防卫大势,了解得一清二楚,也早已有一个越国进兵伐吴的秘密战略,她把自己拟就的战略,秘密绘制了一幅地图,准备时机成熟,便送到越国去。今时今日,这个机会终于降临了。
不过,西施身处馆娃宫,禁卫森严,未得夫差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连西施本人亦不例外,西施在馆娃宫,形如半个囚徒而已,这幅用兵战略图,如何送到越国去呢?西施为此苦苦思索,但总没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绝顶聪慧的西施,也被这天大的难题困住。
这天,预备率兵北上会盟的吴王夫差,趁稍有空隙,连忙又上灵严山馆娃宫来了。他此刻除了北上会盟,争夺中原盟主的雄心外,他最难以割舍,便是留在吴国的西施娘娘了。
夫差见西施心神不定,云鬓散乱,眉心紧蹙,堪堪一副病美人的神色,便叹了口气,道:“哎!寡人行将登上中原盟主之位,吴国国运兴隆,娘娘有什么不快事?莫非身体染恙吗?”
西施一听,心中不由一动,暗道自己“染恙”倒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西施微一沉吟,便打定了主意道:“吴王啊!不知何故,西施近日心儿越发痛得厉害了!”
夫差一听,登时又喜又痛,喜的是西施从来没以这种亲切语气向他说话,痛的自然目睹西施病态而心痛了。夫差马上召来御医,为西施医治了,但一连服了几位御医的药,均未见奏效。
眼看西施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夫差寝食难安,他连北上会盟的事,也暂时抛下了,西施过来劝他莫以她为念,夫差道:“娘娘啊!你这样子,教寡人怎能安心北上会盟?但有人能医好娘娘的病,寡人便送他一座城池,决不食言!”
西施一听,这才趁机道:“吴王,实不相瞒,西施这心痛病呵,自小便患上了,幸得故乡的一位郎中诊治,吃了他的药,这十多年来才没再发作,因此西施的病,怕只有这位郎中才能医好了!”
夫差一听,喜道:“这位郎中现在哪儿?姓甚名谁?寡人派人去请他来诊治!”
西施道:“这位郎中姓钟,可惜十几年前已去世了!”
夫差一听,立刻凉了半截,道:“人死不能复生,他医术再高也难医好娘娘的病了!
西施却又续道:“不过他有一位女儿,自小承继了钟郎中的医术,这位女郎中,或许有医好西施的本事。”
夫差一听,又大喜道:“这位女郎中姓甚名谁?现居何处,寡人立刻派人接她进宫?”
西施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不知她现在何处,我只知她姓钟名静,在越国民间行医济世,若要寻她,唯有先向越王勾践求助,由官家出面寻访了!”
夫差呵呵一笑道:“越乃吴属国,寡人一声令到,越王勾践岂敢不从?娘娘放心,寡人这便立刻派人入越,把钟静这位女郎中召来便了!”
夫差眼见西施的病医治有望,心中又喜又急,立刻派出专使,日夜兼程,赶去越国,向越王勾践传达夫差之令,寻访一位姓钟名静的女郎中,入吴替西施娘娘治病。
勾践立刻把此事与范蠡、鬼谷子等商议。鬼谷子微微一笑,道:“越王,九天玄女的俗名便叫钟静!西施姑娘指定要她入吴,看来必有其深意!”
范蠡心中亦惊喜,他忙道:“师傅!那师叔她去不去?”
鬼谷子微笑道:“九天玄女从未在夫差面前露面,她生性娇野,武功甚高,遇事足以自保,此行是唯一合适的人选!西施姑娘连此点也预先想到了,果然是绝顶聪慧的女儿!”
九天玄女欣然领命,随吴国的专使到了吴都姑苏,又立刻被带上馆娃宫去。
这是九天玄女二闯馆娃宫,前一次她来得提心吊胆,今回却是大摇大摆,得意洋洋。九天玄女心中不由暗笑道:“好呵!西施娘娘封了我一个女郎中的称号,直闯馆娃宫,便可畅通无阻!早知如此,九天玄女何不真个去拜那背药箱的老胡子为师!”
九天玄女乱七八糟的想着,大模大样的上了灵严山,进入馆娃宫西施院。
这时夫差刚好在此,他听说女郎中已到,便与西施一道出来。九天玄女背着药箱,大模大样的走到夫差和西施面前,参拜道:“女郎中钟静拜见吴王、娘娘!”
夫差见九天玄女模样俏丽,心中先就有几分欢喜,便和颜悦色的道:“你就是女郎中钟静吗?”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道:“民女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确是姓钟名静!”
夫差又道:“你会医心痛病吗?”
九天玄女微笑道:“放心!民女担保西施娘娘药到病除!”
夫差一听大喜道:“好啊!只要你治好娘娘的病,寡人必定重重有赏!”
九天玄女也不客气,说声多谢,便似模似样的替西施把起脉来。夫差心中又奇又喜,便留在西施身边,不肯离开。
九天玄女也不理会夫差在场替西施把了一会脉,忽然便发声道:“娘娘此病,小时已然隐伏,近七年来时时发作,苦不堪言,未知是也不是?”
西施聪慧绝顶,一听九天玄女的话,便明白其中的含意,便回道;“是啊,这七年来的确时时发作,苦不堪言,生不如死!但未知为何会如此?”
九天玄女微笑道:“此乃水土不服,阴阳失调之故,只须阴阳互济,令脉气平和,三焦疏通,心痛之症必可痊愈。”
夫差一听,大喜道:“女郎中果然医术高明,一眼便洞悉娘娘病根,矣!既然如此,何不立刻用药!”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从容的摆开纸笔,写起药方来,一面含笑道:“娘娘,如今我用远志、防风、杜仲,三味灵药加减,便可令娘娘贵体安康了!”
西施一听“远志、防风、杜仲”六个字眼,心中一动,便知九天玄女另有所指,不由微微一点头,正欲答话。不料夫差却呵呵一笑,抢先问道:“女郎中!这远志有什么功用?”
九天玄女心中不由叫了一声幸好!原来她临行前,鬼谷子逼她研识了一本药典,九天玄女过目不忘,此时才能派上用场,不然便会被夫差识穿了。
只见九天玄女毫不犹豫,朗声答道:“此草功能益智强志,故有远志之名。”
夫差一听,喜道:“不错!娘娘聪慧过人,正该以益智强志之药治之。那防风、杜仲又有何妙用?”
九天玄女道:“防风主治风头眩痛,目眩无所见,治三十六般邪风,包药以风邪尽扫!而杜仲则专医中气不足,功能补中益气,坚筋骨,强心志,久服仙体不老!”九天玄女一顿,忽地又补充一句道:“天地玄妙,此三种药乃专为西施娘娘而天造地设,但望好自为之,善加珍重!”
夫差乐得大笑道:“不错!不错!远志、防风、杜仲,果然是专为娘娘设的灵丹妙药也!”
西施此时已明白九天玄女的用意,她此乃以“远志”来鼓励她的救国意志,又用“防风”来提醒她小心防范奸人所害,再以“杜仲”的功效,暗示她切莫灰心,日后尚有幸福愉乐、与心上人团聚的美好日子!
西施的心不由一阵激动,她知道故国的亲人,依然没有片刻忘记她这不幸的女子。她点点头,轻声道:“多谢女郎中指点,西施一切自会善自珍重了!”
九天玄女含笑点点头,把药方呈给夫差,道:“此药娘娘只须连服三次,便必可贵体康复了!”
夫差一听,大喜传令道:“快!拿此药方速速配药!再打赏这位女郎中十锭黄金!”
西施此时忽地取出一朵白花,递给夫差,叹了口气道:“吴王,清明节快到,西施本欲回去拜祭先祖,但病患在身,不能远行,可否请这位女郎中返国后,代西施上祖坟拜扫,献上一朵白花,以表西施思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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